然后,他皱了皱眉头,说:“其实我的目标是外面那个男人。”
小川点头:“我知道,咱们要翻他的老底,整垮他,可是这也不妨碍你把顾瑶姐抢过来啊,等那个男人垮了,顾瑶姐身边就没人了,正是需要你照顾的时候,我觉得这逻辑没问题。”
小川的话有一瞬间清空了徐烁刚才对案件的所有思考。
他落下眼皮,沉默了两秒,才抬眼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口一个‘姐’的?”
小川被问的一懵:“我也忘了……”
徐烁顺着他的逻辑往下问:“你一口一个‘姐’,合着是提前认亲,以为她将来会是你嫂子?”
小川:“呃……提早拉近点距离么,省得她每次见我都凶巴巴的,我日子也不好过。”
“哦,那我之前让你查的东西都查到了么?”
“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徐烁无比温和的笑了:“那还不赶紧去查,你哥我等着上庭要用的。”
“……哦。”
“至于外面那对男女……”
“怎么?”
“那个男的才是我的目标,女的嘛……”徐烁刻意顿了一下,眼瞅着小川睁大了眼睛,全神贯注的看过来,他才说:“你哥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便宜给她的。”
小川:“……”
徐烁:“行了,别愣着了,把人叫进来吧。”
小川一脸匪夷所思的出了办公室,走到外间一看,祝盛西正端着一杯咖啡轻轻的吹着,等温度差不多合适了才送到顾瑶手上。
顾瑶似乎在想事情,接过咖啡杯有些不在状态,祝盛西仿佛小声跟她说了什么,顾瑶才露出一抹笑容。
瞧瞧人家这恩爱的状态……哎……
小川在心里长叹一声,跟着咳嗽两声,把沙发上那对郎情妾意的男女打断。
“咳咳,那啥,我哥说好了,你们进去吧。”
祝盛西拉着顾瑶进了办公室,徐烁正在里面泡茶,头也没回,只说:“随便坐。”
等他泡好茶,端着茶壶折回来,落座时微微笑了。
他这人只要端起架子,就俨然是一副金牌律师的气派,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对方时,会令人以为自己备受重视,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分外悦耳动听。
“不好意思,祝先生,因为这次的案件比较复杂特殊,从田芳录口供开始,我们就失去了先机,让任谁一看都是‘正当防卫’的案子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请你出庭当证人了。”
但说到端架子,祝盛西也是熟练工种,他从善如流的接道:“徐律师客气了,能为本案作证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毕竟这关系到我公司的名誉,外面那些媒体又跟得紧,我也是时候站出来表态。”
徐烁倒了三杯茶,夸道:“不愧是杰出青年,有责任心,有担当,如果在刑事案件里能多几位像是祝先生这样主动配合的证人,我们当律师的要省多少心啊。”
徐烁将两杯茶摆在祝盛西和顾瑶面前,转而翘起二郎腿:“不过在出庭之前,有些条款还是要讲清楚——刑事案件不同民事案件,证人的证词对定罪量刑是有重大影响的,只要法院认为证人有必要出庭的,证人就需要出庭。但是有很多人既不愿意浪费这个时间,也不愿抛头露面牵扯在刑事案件里,还要尽量在法庭上说真话,因为无论是作伪证还是隐藏罪证都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祝盛西礼貌的露出微笑:“徐律师的意思我明白,我一定会对我的证词负责。”
“嗯,祝先生见多识广,我相信你也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不过身为本案的辩护律师,我也要多嘴提醒一句,一旦法庭对你的证言真实性无法确认的话,你的证言就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也就是说,如果让控方抓住漏洞,你这趟就算白去了。”
两个男人“默默”进行着对手戏,彼此之间也流窜着一种“我知道你在搞什么鬼,演啊,继续演,小样,看你能绷到什么时候呵呵呵”的默契在,而且没有互相拆穿。
直到顾瑶从包里拿出装着连启运和张丽椿在职期间的所有资料的档案袋,“啪”的一声往茶几上一放,瞬间就把这种“岁月静好”的氛围打散了。
就在祝盛西端起茶杯喝茶的功夫,徐烁的目光也移动到顾瑶脸上。
顾瑶面无表情,语气冰冷:“行了,等上了法庭我们会实话实说,多余的就不用嘱咐了,这是你要的资料,有几个重点我已经标出来了——连启运和张丽椿在职期间,加班日期和下班打卡的时间几乎同步,按照这个时间推断,他们应该在一起超过两年。”
徐烁拿起资料,漫不经心的翻开看了一眼,不到两秒钟脸上就出现一抹惆怅,嘴上还说:“哎,这些资料固然有用,可是如果能有张丽椿本人亲自出面作证,那才能事半功倍啊。”
这时话锋一转,又说:“哦,对了,张丽椿原来也是‘江城基因’的员工,不知道祝先生有没有办法说服她出庭呢?”
祝盛西下意识看向顾瑶,显得很意外:“你们已经接触过张丽椿了?”
顾瑶点了下头:“但她还有点排斥这件事,也不知道能不能迈过这道坎,不过这件事你不用管……既然这个案子已经请了辩护律师,还花了两份律师费,那么辩护律师就应该拿钱办事,办不好也是他们的责任。再说,你都答应出庭作证了,已经尽了责任,别的事不需要理会了。”
祝盛西淡淡笑了:“好,那就听你的。”
顾瑶满意了,这才看向徐烁,刚好捕捉到徐烁眼中流露出的一丝讥诮,他就坐在对面,气定神闲的瞅着他们,好像在看一出笑话。
顾瑶真是非常讨厌他那种眼神:“徐律师,不知道我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徐烁说:“再明白不过了,顾小姐爱护自己的男朋友,不愿意他太劳累,这我非常能体谅。”
顾瑶眯起眼:“不好意思,我想你搞错重点了,这个案子是你抢过来的,因为你要利用它出名,那么亲力亲为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而不是像你这样总把麻烦推给别人。难道你的律师费也要分给我们么?”
徐烁倒是痛快:“哦,如果两位看得上,我可以分文不取都拿出来。”
顾瑶有些惊讶,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
只是还没等顾瑶开口,祝盛西便先说话了:“真是很少见到像是徐律师这么大方的,我想冒昧的问一句,田芳委托您辩护的酬劳是……”
徐烁慢悠悠的举起一根手指头:“一块钱。”
顾瑶:“…………”
一阵沉默。
祝盛西轻笑出声:“如果是为了出名,费用倒是其次了。”
徐烁:“正是这个理。”
就在这时,顾瑶的手机响了。
顾瑶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翻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站起来走到一边接起来,里面很快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请问是顾瑶吗?我是张丽椿。”
顾瑶一怔:“张小姐,你找我有事?”
张丽椿:“你那天的话,我想了很久,也很纠结,我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和你见一面……就当是一次心理辅导,我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想征求你的看法。”
顾瑶想也不想:“好,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我过来找你。”
“好,好……真是谢谢你,那我在家等你。”
顾瑶挂上电话,折回办公室,拿起自己的包,对祝盛西说:“我要出去一趟,你谈完了不用等我,我会直接回家。”
徐烁和祝盛西都是一怔。
祝盛西站起身:“出了什么事?”
顾瑶笑道:“没有,是张丽椿约我做一次心理辅导,我去见见她,估计最快也要两、三个小时吧。”
徐烁问:“张丽椿想通了?”
“显然还没有,但她已经愿意迈出第一步,这是一件好事,兴许我去和她聊一聊,她会愿意出庭作证呢?”
顾瑶话落,又对祝盛西笑了一下,说:“那我就先过去了,晚上见。”
祝盛西:“好,我在家里等你。”
顾瑶很快就出门了,经过外间,看到小川正抱着笔记本,他的手噼里啪啦的在上面敲着,脸色严肃。
顾瑶刚走上前,小川就下意识用手遮挡:“哎,姐,你要走?”
顾瑶:“嗯,我有事要先走。对了,我问你,你哥以前在江城住过?”
小川“啊”了一声:“是啊,你不知道吗?”
顾瑶:“多久以前的事?”
小川:“我也不记得了,好多年前了吧,不过他很早就离开了。”
同一时间办公室里,祝盛西坐回到沙发上,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了半杯茶,寒暄道:“徐律师烹茶的手艺倒是不错,和我的秘书有的比。”
徐烁揶揄道:“这么说,我也有资格去‘江城基因’应聘总裁秘书了?”
“哪里,我可请不动您这尊大佛,能有本事在这片土地上搅起风云,绝对不是一般的魄力。不知道先前在哪里高就?”
“历城。”
“山清水秀,好地方。”
“比江城还差得远。”
“怎么会,江城鱼龙混杂,水也深。”
“就是因为鱼龙混杂,才有油水可捞啊,俗话说的好,水至清无鱼。”
如此你来我往,祝盛西依然保持着微笑。
直到徐烁不经意的提到:“我看祝先生这么年轻就撑起这么大的公司,能力超群,眼光也长远,真是由衷佩服。不过我听外面的人说,祝先生不仅年轻有为,而且还能在少年时遇到伯乐,有了‘承文地产’顾总的鼎力相助,才有今天的成就。”
“顾总的确帮我很多。”
徐烁仿佛只是随意发问:“那不知道是出于爱屋及乌,因为你是顾小姐的男朋友呢,还是他慧眼识珠,特意选中你这样的人才当女婿?”
“我和顾瑶……”祝盛西刻意一顿:“上高中时就认识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顾总。”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祝盛西没应,转而把问题抛回去:“徐律师好像很好奇我们的私事?”
徐烁慢悠悠的笑了:“不好意思,当律师的职业病,好奇心太重。”
另一边,顾瑶已经驱车赶往张丽椿家。
车子开到一半,电台里播放了一段新闻,大概是说连启运的妻子又一次在媒体面前哭诉,说他是被人害了,根本不是传言中那样有特殊癖好,把自己玩死了。
连启运的妻子还说,因为很多网友乱说乱写,给她和儿子造成很大困扰,儿子现在连学校都不敢去了,去了就会被同学们指指点点,谩骂耻笑,希望大家能给他们母子一个安静的空间,不要让舆论伤害到小孩子。
直到新闻播放完,顾瑶也将车子开到张丽椿住的楼下。
顾瑶上了楼,只敲了两下门,就听到屋里应道:“是谁?”
“是我,顾瑶。”
门很快开了,张丽椿看到顾瑶,明显松了口气,很快把她请进门。
顾瑶觉得奇怪:“张小姐你怎么了?”
张丽椿脸色很差:“连启运的老婆找到我了。”
顾瑶一怔:“她找你做什么?”
张丽椿犹豫了几秒,才说:“她希望我能上庭作证,证明她老公不是变态,没有虐待过我,还让我告诉大家,原本她老公是要和她离婚,和我在一起的,后来都是因为遇到了田芳,是田芳勾引她老公,还搞坏了他的身体……”
顾瑶一怔,顺着她话里的逻辑问:“所以你是因为要躲开连启运老婆的骚扰才搬家的?”
张丽椿点了下头,又摇头:“也不完全是,我原本就想等病治好了以后离开的,前阵子我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我已经痊愈了。我就想着先离开江城一段时间,换个环境……谁知道连启运在这时候出事了。”
显然,张丽椿并没有答应连启运妻子的要求,但他妻子怎么会想到要来找张丽椿呢?
顾瑶问:“你和连启运的妻子一直都有联系?”
张丽椿下意识躲避顾瑶的眼神,小声说道:“其实我这半年来的生活费,还有治病的钱,都是他妻子出的。除了这些,她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江城以后使用,但条件就是,她丈夫的那些事我要对外保密。”
顾瑶皱起眉。
张丽椿继续说:“我辞去工作之后,一直没有收入来源,连启运的妻子怕丑事外露,就单方面找到我提出这些条件。我那时候也想不到会发生现在这么多事,加上手里缺钱,就答应了……谁知前几天你们找过我之后,控方律师那边也联系了连启运的妻子,说是官司有变,要补充新证据,还说辩方找到几个证人,对他们很不利,其中还有我的名字。连启运的妻子就跑来找我,又说愿意再给我一笔钱,让我帮连启运说几句话。我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她给我多少钱,我都不想说这种违心的话,再说,我要是按照她编排的说辞上了法庭,我就成了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狐狸精,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分明是连启运对我用强,还录下视频威胁我,我才不得不和他维持关系,没想到……”
张丽椿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坐在沙发上,情绪渐渐激动:“那种人渣、畜生,真是死了活该,死了还不让人消停!混蛋!”
听到这里,顾瑶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一笔糊涂账。
“张小姐,连启运妻子的要求你绝对不能答应,证人上庭作证,是要对自己的证言负责的。而且徐律师知道你和连启运之间的恩怨,他只要问你几个问题,你的证言就会不攻自破,法庭不会采纳。到时候控方败诉,连启运的妻子不会把钱给你,你还白惹了一身麻烦。还有,她出钱让你作伪证,这已经触犯了法律,你要想清楚啊。”
张丽椿茫然地点着头:“我知道,所以我没有答应她……可她总是拿她儿子来说事,说他们母子有多可怜,说他们要被逼疯了,让我帮帮他们。”
顾瑶刚要说话,就在这时,大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拍门声,声音很重,也很急促。
紧接着,就听一个女人喊道:“丽椿,张丽椿,你在家吗!”
屋里两人同时一怔。
张丽椿下意识将自己缩成一团,眼神无比惊慌。
顾瑶问:“是连启运的妻子?”
张丽椿点了下头:“如果我不理她,她就会一直敲门,怎么办……”
顾瑶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做了决定:“你先进卧室去,关上门不要出来,这里我来处理。”
第43章 Chapter 43
chater 43
张丽椿大概是真没招儿了, 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连启运的妻子, 毕竟拿人手短, 加上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极端脆弱敏感, 稍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摇摇欲坠,这时候顾瑶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所以顾瑶一开口, 张丽椿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进了卧室。
事实上顾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和连启运的妻子素未蒙面, 听张丽椿描述那应该是一个很难缠的女人,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的正常反应难道不是应该避之不及么,她怎么还主动往上冲?
如果一定要找个理由出来, 大概就是有那么一瞬间,顾瑶脑海中突然生出了一双手,那双手在无形中推了她一把,令她又往前进了一步。
对祝盛西妹妹的那本日记感到好奇,是最开始的鱼钩,到后来同情田芳, 算是鱼饵,现在掺和进张丽椿的故事,就像是看到一大群鱼向自己的鱼钩游过来一样。
眼下顾瑶已经想不了许多,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从包里翻出手机, 先点开自己的智能机里面的录音软件, 随即又翻出老爷机, 按下数字“1”。
她将两部手机重新放回包里, 这才走到门口,说:“来了。”
门开了,露出外面那个神色焦虑甚至可以说是急切地女人。
两个女人一照面,连启运的妻子瞬间愣住:“你……你是……”
顾瑶笑了笑:“请问您找哪位?”
“哦……我找张丽椿。”
“她出去买东西了,要过一会儿才回来,你要不要进来等?”顾瑶开始抛钩子:“不过屋子里有点乱,这两天要搬家。”
连启运的妻子犹豫了两秒,她自然知道张丽椿是要搬家的,但她也不想站在门口等,便试探性的朝屋里迈了一步,同时问:“请问她多久能回来?”
顾瑶:“估计也就半个小时吧。”
顾瑶把人请进屋,指了一下沙发,然后从角落的纸箱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说:“先坐下来等等吧,不好意思,只有矿泉水。”
连启运的妻子将水接过来,脸上的焦虑渐渐退掉了一小半:“好,谢谢。”
顾瑶笑了一下,转而走到对面紧闭的卧室门旁,靠着墙,趁着她喝水的功夫默默打量这个女人。
连启运的妻子显然很注重打扮,无论是皮肤状态还是身材都是有在长年自律维护的,但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脸上有疲色,五官线条有点往下垮,眼神涣散,眼白还带着红血丝,显然连日来没睡过几个整觉,状态很明显。
而且她应该很渴,要不然就是用喝水的动作来缓解焦虑,打开瓶盖后一连喝了半瓶。
顾瑶见状,又从箱子里拿出一瓶,放在茶几上。
连启运的妻子见了,脸上有些狼狈:“不好意思,我来的太着急,实在是渴了。”
顾瑶:“没关系,水有的是。哦对了,你找张丽椿有什么事么?”
连启运的妻子下意识回避顾瑶的目光,双手不自觉得用力,将塑料瓶握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私事……”
说到这里,她转而问:“那个,我还没有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顾,是张丽椿的朋友,也是她的心理咨询师。”
连启运的妻子瞬间愣住,显然没有料到张丽椿会把心理咨询师请回家,更何况一般人听到这个职业都会惊讶一下。
顾瑶问:“还没请问您的名字是……”
连启运的妻子说:“哦,我叫……王小霞。”
顾瑶挑了下眉,却没接茬儿。
王小霞:“那个,我没想到张丽椿还在看心理医生……”
顾瑶:“我不是心理医生,是心理咨询师,这里面是有些区别的,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从心理辅导入手,帮人舒缓精神上的压力。”
王小霞似乎对此有点好奇,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治疗的疗程,进行的方式,如何收费,等等。
顾瑶逐一回答了,随即将电话写在纸上,递给她:“如果王女士你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王小霞接过来看了一眼,眼神再度闪避:“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也没什么需要咨询的。”
顾瑶解释道:“其实每个人的心理都会或多或少得过小感冒,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忽略了这一块,觉得过一段时间就好,还有很多人认为这是很难以启齿的事,不好意思去接受心理咨询。就好像刚才我在来的路上,听到电台里一段广播,在广播里说话的女人,就我的专业判断,已经有了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不仅焦虑而且躁郁。我想,她的问题应该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但是导火索还是因为她的丈夫近期出事。”
说到这里,顾瑶刻意一顿,见王小霞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又说:“我说的人或许王女士你也有印象,就是最近新闻里经常播的那位因服药过量身亡的高管家属。”
王小霞脸色倏地就变了,她比刚才更加握紧手里的瓶子,已经没有水分填充的瓶身发出一下下的抗议声。
隔了好一会儿,王小霞才声音颤抖的问:“你为什么说她需要心理治疗,也许她只是一时情急。发生了这样的事,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冷静,那些媒体铺天盖地的渲染消息,根本不会顾及当事人家属的感受。”
顾瑶笑道:“媒体挖掘内幕消息,这原本就是他们的工作性质。不过站在我的角度,也很同情那位高管的家属,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才会出现在节目里,呼吁大家不要乱说乱写。毕竟这些消息会被网络永久地保存下来,将来孩子长大了,势必要背负那些流言蜚语,无论他走到哪里,别人都会说他父亲是出轨乱搞还把自己的命玩进去的渣男。”
顾瑶的语气很轻很淡,但用词却非常犀利,王小霞的身体抖了好几次,突然说:“小孩子是无辜的。”
顾瑶跟着点了下头:“小孩子的确是无辜的。不过如果我是那位女士,我绝对不会三番两次地出现在媒体面前博同情,因为她的出现非但不会让大家停止挖掘,反而还会激发民众们进一步的好奇心和窥私欲,探人隐私本来就是人性的一部分,怎么可能会因为她隔空几次喊话就被扼杀呢?”
这话似乎刺到了王小霞的某个死穴,她低着头沉默了很久,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