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桃花只好答应了,“好吧,哪怕挣的少也是挣。”
大嫂都同意了,钱枫也不好拦着他哥,或许烧炭也能挣钱呢,反正他哥也不怕累。
钱桐高兴地走了,钱枫蹲在杨氏身边笑问:“娘,没想到你脑子里想的东西还挺多,那你当年咋没让我和哥上学堂呢?”
杨氏狠狠戳一下儿子的脑门,“我能把你养到这么大就不错了,那些年哪能跟现在比,先是兵荒马乱的村里人整日往深山里躲,后来又闹干旱,饿得眼冒金花哪有钱去上学堂?祥大爷能上学堂那是几十年前他爹去县里给张员外当仆人,把祥大爷养在了身边,让他陪着少爷一起读书,才跟着上了两三年学堂。你快去吃早饭吧,都在锅里盖着呢。”
钱枫本来正要打算去做早饭的,听杨氏这么说,他跑来勾了一下他娘的肩,嬉皮笑脸地说:“还是娘疼我,又给我留了饭。”
葛桃花剁好了萝卜叶,朝这边瞅了一眼,叹气道:“娘可是越来越偏心了,总是给二弟一家留饭,啥时候也给我们留啊?”
杨氏咳了咳,“若是你也孝敬我两百文钱,我给你留一个月的饭都成。”
“这可是娘亲口说的,总有一日我和钱桐也能挣来大钱,你就瞧好吧,准备着一个月的饭,还得有肉别忘了啊。”
杨氏应道:“嗯,我就等着那一日呢。”
葛桃花信心满满地去墙边的小灶上煮萝卜叶了,她觉得自己和钱桐都是舍得出力气之人,两百文还怕挣不来?
这会子石榴才从屋里出来,在梳着长长的头发。葛桃花回头瞧了石榴一眼,“哟,弟妹真是懒人有懒福,这都啥时辰了才起床,咱们钱家村也就找得出你这么一个睡大懒觉还不被婆婆骂的。”
石榴还没开口呢,杨氏又回道:“只要你能挣来钱,哪怕你睡到中午起床我都不骂。”
葛桃花挑着眉头,“娘,二弟说你是大财迷还真是没错,张口闭口就是挣钱挣钱。”
石榴憨笑,“钱枫说了,娘是大财迷,我是小财迷,我们俩有得一拼!”
杨氏听得脸都绿了,钱枫正在刷牙呢,忍不住一喷。
石榴梳好了头发还跑到葛桃花身边去小声地说:“大嫂,等会儿我给你看几样好东西,咱们一起用。”
葛桃花稀奇了,“啥好东西?”
“等我吃完了早饭再告诉你。”石榴神秘地笑了一笑就去刷牙了。
葛桃花见他们小夫妻早也刷牙晚也刷牙,忍不住吐槽,“牙齿整日那么刷呀刷,不会被刷掉么,老了没牙吃肉可咋办?你们可别学城里人那般讲究。”
杨氏听了又要开口,蹲在旁边喝粥吃饼的钱枫抢先学着杨氏的口气对大嫂说:“只要你能挣来钱,你也可以这般讲究。”
杨氏打了一下儿子的头,“去,别学我说话。”
葛桃花笑道:“二弟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当然知道娘想要说啥了。”
石榴边刷牙边哈哈大笑。
吃完早饭,钱枫去院子后面看地窖挖得咋样了。这几日钱老爹和钱桐已经挖得差不多了,但只是直着往下挖,一往两边挖就掉土,他们就放下了等钱枫来,因为钱枫之前夸下海口说他懂这个。
石榴将葛桃花拉进了屋,还把门关上了,她怕婆婆见了骂她瞎捯饬,想等会儿画得美美地再出来让婆婆瞧一眼,她石榴可也不丑的。
葛桃花进屋后见石榴竟然还关门,“你干啥?不会是你从县城偷了东西回来吧?”
“我怎么可能会偷人家的东西,是我买回来了好东西!”石榴兴奋地把石黛、胭脂和粉都拿了出来,“大嫂,你闻闻,都香着呢。”
葛桃花拿起来闻了闻,又摸了摸,“这好像是往脸上抹的东西,你买这些回家干啥,花多少钱?”
石榴嘻嘻笑着,“才三十文钱。”
葛桃花嘟囔一句,“这也不便宜呀,有这些钱买好些布呢。”
石榴端来一盆水,“咱俩好好洗个脸,然后好好捯饬一下咋样?”
葛桃花当然乐意了,当年成亲时她都没用上这些呢,现在是石榴让她跟着一块用的,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嘛。
妯娌俩先后洗了脸,然后拿着镜子忙活起来。葛桃花拿着那盒粉纳闷道:“不是说擦脸就是想让脸变白么,怎么这盒不是白粉而是有点黄又有点粉呢,不会是你买错了吧?”
石榴愣了愣, “是啊,应该买白粉才对,可那个掌柜说这就是擦脸的,难道他糊弄我?”
葛桃花忽然又悟了过来,“不对,若是白粉还用买干嘛,用家里的面粉不就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家财迷
石榴觉得大嫂说得也在理,“不管了,咱们先往脸上擦了再说。”
石榴迫不及待地先擦,葛桃花在旁叹道:“真是奇了,这粉瞧上去不是白色的,可擦在脸上就变成白的了。弟妹,你现在瞧着好白好白,比坐了月子的女人还要白。”
石榴听了高兴,再往脸蛋上擦胭脂,然后画眉。她本来是想画出昨日在县城里碰到的那位夫人好看的模样,结果对着镜子一照,她觉得好像哪哪都不对劲。
这时葛桃花也捯饬好了,她还朝石榴咧嘴一笑,“弟妹,你瞧我现在俊不俊?”
石榴直点头,“俊!就是有点像唱戏的。”
葛桃花笑靥如花,说:“你也像唱戏的,这样挺好看,人家唱戏的都画成这样不就是因为好看嘛。”
屋门咯吱一声响,穗儿推门进来了。她瞧了瞧她娘,又瞧了瞧婶子,稀奇得不得了,“娘,我也要画!”
“好啊,先来洗把脸。”
葛桃花和石榴一起帮着穗儿使劲擦使劲抹,等她们三人喜气地出了门,从杨氏面前走过时,杨氏身子一僵,“站住!你们三个给我过来!”
三人走过来站成一排,石榴憨笑着,“娘,你瞧我们仨俊不俊,要不我把东西拿出来给你也用一用?”
此时阳光正灿烂,照在她们脸上更显绚丽多彩,杨氏瞧着倒吸一口冷气,“俊啥俊,活生生三个女鬼似的!我说你们躲在屋里折腾啥,原来是捯饬这么些鬼玩意,这不是糟蹋钱么?”
葛桃花听了不服气,因为她自个儿在镜子里瞧着觉得挺好看。
石榴走上前哄道:“娘,只花三十文钱,不贵的,我这就去拿…”
石榴话还未说完,杨氏赶忙摇头道:“我不要!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这么早当女鬼。你们赶紧去洗了,瞧着瘆得慌。”
她们三个没一人愿意去洗,这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折腾成这样的,洗了多可惜。
这时恰巧钱枫从后院走了过来,准备找根竹子去比量着地窖。
杨氏忙招呼着他,“儿啊,你快过来瞧瞧稀罕物。”
“啥稀罕物?”钱枫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瞧这大小三个娘们像啥?”杨氏朝她们三人瞥了一眼又一眼。
钱枫站在她们面前一瞧,当场石化了。
石榴见钱枫看呆了,高兴地说:“是不是很好看,这钱花得值。”
钱枫僵笑,“嗯,好看。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三个可以搭个台子唱大戏了!这么浓烈的妆,你们这是打算一次就把粉给抹完?”
石榴以为钱枫是珍惜东西,忙说:“还剩好多呢!你觉得我们三个谁画得最好看?”
钱枫瞅来瞅去,“我觉得算穗儿最好看。石榴,你跟我来,我给你捯饬。”
杨氏跺脚,“你个大男人会啥,赶紧干活去!”
“娘,就一会儿功夫。”钱枫拉着石榴进屋了,还回头对葛桃花说,“大嫂,等我帮石榴弄好了,让她再教你。”
葛桃花的嘴张成一个大圆圈型,二弟还有这嗜好?
钱枫在前世虽然不是化妆师,但对化妆也颇懂一些,以前在学校时常表演节目,男人也要化妆的。他现在站在石榴面前就像是一个造诣非浅的造型师一般,先是给石榴化了淡妆,眉毛描得还不错,然后还把她的麻花辫给拆了。
他拿起剪刀要给石榴剪流海,吓得石榴一缩,“不行,头发是不能剪的。听我娘说,若是剪了头发就是夫妻之间断情断义,这可使不得。”
钱枫挥舞着剪刀,“那是迷信,我就给你剪几根,没事的。”
石榴抱着脑袋,“不行不行!”
好吧,钱枫放下了剪刀,过来给石榴扎了一对辫子,“瞧,我帮你打扮得好看吧。”
石榴拿起镜子使劲瞧,“好看…好看。这眉毛画得跟昨日见到的那位夫人有些像,真好看。这种辫子叫啥,也好看。”
钱枫哪里知道这个辫子叫啥,只知道在前世见很多小女孩扎成这样,一个辫子叫马尾辫,那两个呢?“呃…应该叫双马尾辫吧,上回在益城见到有人这么扎的。”
石榴在益城可没见过,她以为是自己粗心没瞧见,也没管乎这么多,放下镜子就冲出去给杨氏和葛桃花瞧。
杨氏瞧了瞧,“儿啊,你把石榴打扮成妖精了,那辫子甩一甩的干嘛,甩臭蝇子呢!”
钱枫赶紧拿着竹子偷跑后院去了,免得招杨氏骂。可葛桃花不肯放过石榴,拉着要石榴为她重新画脸,也要扎那样的一对辫子。
到了半上午,葛桃花和石榴、穗儿三人得瑟地在村里走来走去,显摆她们的脸和时兴发型,辫子甩来甩去的,可带劲了。
到了中午,钱枫再到前院来,瞧见大嫂也梳成这样的发型,他看得有些晕眩。要说石榴才十八岁,梳成这样倒没什么,可大嫂都二十五六的人,怎么瞧上去都不伦不类。
可是大嫂特别稀罕,在那里一边炒菜还一边摸着自己的辫子。钱枫哭笑不得,也不好意思上前去说她梳这种辫子不好看,由着她去吧,只要她自己认为好看就行。
下午,钱枫和石榴去地里系大白菜,从家门口出来走到菜地里,一路上总共也就遇到那么几个女人,十之七八都梳成了石榴那发型。这还不是最新鲜的,葛桃花把松球也梳成这种发型,结果满村跑的男孩女孩全都甩着一双马尾辫。
这也太夸张了吧,钱枫都要看花眼了,村里人平时瞧着挺古板,怎么梳个辫子能跟风成这样?
“石榴,看来大中午的大家都忙着在家梳辫子去了,我就是随手那么一梳,真的有那么好看?”
石榴搓着草绳,然后把散开的大白菜叶给系拢,笑嘻嘻地说:“好看,若是不好看大家干嘛跟着学。我跟大伙儿说了,益城的人都梳成这样。”
钱枫明白了,之所以大家跟风成这样,全是拜石榴所赐,她这最后一句话足以让所有人效仿。
小女孩梳这种发型倒是好看,中年妇女和男孩也梳成这样,钱枫哪里看得下去。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大老爷们没人梳成这样,否则他真要成疯哥儿了。
忽然,钱枫觉得将来发财有望了!若是哪一日他能让整个殷山镇的女人都时兴穿一种款式的衣裳,或是戴同一种饰品,他就去进货来卖,应该能挣大钱。当然,这得足够便宜才行,否则没人买得起。
这回石榴买了石黛和胭脂水粉,很多姑娘和妇人都瞧着眼热,可是三十文钱对她们来说可是不小的数目,不太舍得买。
“石榴,下回咱们去县里买几根好看的头绳和绢花,我再给你变着花样梳发型,会不会有很多人跟着你学?”
石榴听了一下蹦了起来,“真的?那得好些钱吧?”
“我觉得用不着多少钱,估摸着就几文钱。你不是说只见过镇上的姑娘嫁人才戴绢花或系好看的头绳而乡下的新娘子极少有么?近来成亲的人多,咱们买些回来试一试。若是价钱够便宜,即便不成亲的姑娘和妇人或许都想买呢,反正咱们要去县里卖东西,弄这些回头也是顺便的事。咱们也不必拿出去叫卖,就放在家里,大家知道了会来咱家买。”
石榴直点头,她那一双辫子也跟着晃动起来,“今儿个上午二喜他娘还问咱们啥时候去县里,让给她带盐呢,她说镇上是卖二十五文钱一斤,若是县里能低于二十五文,就让咱给带一斤。”
钱枫惊愕,“二十五文钱一斤?咋这么贵?”在他看来,一斤盐三文钱应该够了吧。
“本来就是二十五文钱一斤,这事你不知道?从我记事起盐好像就是这个价。”
钱枫想起来了,古代的盐是很贵的,但是好像也不能随便买卖,大量地贩卖肯定是不行,但为村民们少量带一些应该没问题。
“石榴,说不定县里还真有稍微便宜一些的,否则镇上的那家盐铺子靠啥挣钱。到时候咱们多费点心思好好找一找,若是以后常有人让咱们给带东西,从中能挣些钱也不错。”
石榴哈哈大笑,“你说娘是大财迷,我是小财迷,我瞧着你也是个财迷。”
钱枫应道:“一家财迷!”
两人花了半个下午就把大白菜系完了,然后又一起去山上砍柴,傍晚回来,钱枫挖地窖,石榴做饭。
吃过晚饭,好些人家手里都拎着东西过来了,有的拎鸡,有的拎花生,还有人提一篮子鸡蛋的,叔叔拎了三只大肥鸭,都说愿意赊给钱枫,让他送到县里去卖,卖不掉再还给他们也没啥。
钱枫乐得合不拢嘴,这都不用他亲自跑腿了,全都乖乖送货上了门,只赚不赔的买卖完全可以坚持干下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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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玩游戏
睡觉前,钱枫又在记账,这么多村民都把东西送过来了,必须记清楚才行。
石榴坐在旁边做棉袄,她大大咧咧惯了,针线活做得不怎么好,但这些年来跟着她娘学也能将就做出来,只是样式不太好看罢了。
钱枫抬头瞧了一眼,“石榴,你别做了,咱们现在已经攒了一些钱,去裁缝铺里做多好,样式好看,你也不需累眼睛。”
“可是大嫂给了咱们四斤棉,放着多可惜。还有,咱们买了这么好的布,得用上才行。”石榴爱不释手地瞧着手里的花布,这可是她亲自选的。
“这好办,咱们把野棉和布都带到裁缝铺里,让老裁缝用这些料做,咱们只付工钱就行。”
石榴觉得这个法子好是好,但又有些顾虑,“娘和大嫂都是自己做,村里的人也都是自己做,若是我偷懒会不会被说成是懒婆娘?我可不要做懒婆娘。”
钱枫伸手摸一下她的包子脸,还捏了捏,说:“大家不会说你是懒婆娘,只会说还是有钱好过日子。再说了,你又不是偷懒,而是为了穿上样式好看的棉袄。咱们为啥要挣钱,不就是为了改善生活么?穿好一些吃好一些,想买啥就买啥,待得了空咱们还可以去听戏。我瞧见县里有一家梨园,以后咱们也可以成为那里的常客,喝喝茶、嗑嗑瓜子、听听戏,这日子多美。”
石榴越听越向往了,“想进梨园会不会要好多钱?”
“明日去打听打听,再贵咱们也花得起,不是还有三千多文钱么?”钱枫说着又低头记账。
石榴满脑子都在想象着戏,手里的活也放下了,她听钱枫的,棉袄不做了。忽然,她跑出屋捡了一堆小石子回来。
钱枫好奇,“不会吧,石榴你这么大了还喜欢和穗儿一样玩石子?”
石榴嘟着嘴,“才不是呢,我想学数数。”她把石子整齐地排开,一个个地数起来。
钱枫记好了账,过来蹲着逗石榴玩,“石榴,咱们来玩一个游戏吧,若是你输了,我就惩罚你,若是你赢了呢,我就奖励你,咋样?”
石榴最喜欢钱枫陪她玩了,“好啊,惩罚啥?奖励啥?”
“嗯…”钱枫眸子转了转,坏笑一声,“等会儿再告诉你。来,咱们一起摆石子,看谁先算清楚四个七是多少。”
石榴听了脑袋一懵,“四个七?这么多啊!”
钱枫催道:“快点算,我可不等你。”
钱枫眨眼就摆好了四行,每行七个石子,然后看着石榴。石榴压根就不是摆成四行,而是摆成一行,从屋门口摆到床前去了,长长的一行。
钱枫把她抓过来,“你摆长龙啊!我已经算出来是二十八,你输了,该我惩罚你了。”
石榴乖乖地伸出手,“你打吧,听说先生惩罚学生都是打手掌的,你打轻一点。”
钱枫伸手做出要打她的手势,可他没打下去而是握住她的手,凑脸过来吻了一下石榴的唇。石榴满面羞红,呵呵笑着说:“你不是说要惩罚我么?”
钱枫暖暖一笑,“已经惩罚过了呀。”
“哦?”石榴恍悟,继而又惊又喜,“亲嘴就是惩罚?还有这么好的惩罚呀!”
钱枫发笑,看来这婆娘很喜欢被他亲。他拉着石榴过来,教她怎么算四个七,“比如有人买四斤东西,每斤七文钱,意思就是四个七,来,你数一数我刚才摆的这些。”
石榴一个个地数,数完后高兴地说:“二十八个!我会了我会了,咱们再比四个七,若是我赢了你要奖励我!”
“好。”钱枫让着她,故意慢慢地摆放。石榴有模有样地学起钱枫刚才摆的那样,然后又伸出手来,“一共二十八个,我赢了,快奖励我!”
钱枫可没有东西奖励给她,而是一把将她拉近,这次他是用力地吻着石榴,石榴先是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闭上享受了。待钱枫放开了她,她才睁开眼睛说:“哼,你耍赖,惩罚和奖励是一样的。”
“哪有耍赖?明明不一样的,要不你惩罚我也行。”钱枫才说完,石榴一下扑过来,狠狠地惩罚他。
玩了好一会儿,他们俩亲够了,石榴也有长进了,已经背住了二七十四、三七二十一和四七二十八的口诀了。钱枫举几个买菜的例子,她磨磨蹭蹭地也算出来了。
之后钱枫又教她认自己的名字,钱枫拿着棍子在地上写出大大的“石榴”两个字,“石榴,你可得记住了,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是没法在外面闯荡的,很容易上当受骗。”
钱枫再写出自己的名字,“这是你男人的名字,你也得记住。今天只是认,明日我再教你写。”
石榴蹲着仔细看,还拿棍子在旁边比划着,虽然学得慢,但她非常认真。钱枫在想,笨鸟哪怕不能先飞,慢慢地扑腾也行,瞧着石榴那认真模样,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
琢磨了好一会儿,石榴才跟着钱枫一起上|床。她躺在床|上自豪地说:“我会算账喽,我认识自己的名字喽,还认识我男人的名字,我也算是大才女了,钱家村第一大才女!”
钱枫也不打击她,让她自我陶醉,说:“等哪日我教穗儿去,让她也当才女。”
石榴翻身一下压在钱枫的身上,捶他的胸膛,“不行不行,你不许教穗儿,等我多学一点我自己去教她,否则她赢过了我,那我就太丢脸了。以后每个晚上你都要教我一些,好不好?”
“好好好,我不教穗儿,只教你。”钱枫抱着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睡。
第二日他们像上回那样起了个大早,钱枫牵着牛,牛拉着板车,板车上有一担箩,箩里有鸡、鸭、花生、鸡蛋、鸭蛋等,还有半袋芝麻。另外还有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笔墨,钱枫打算给人写对联、信和状子,今日他都要付诸行动。
石榴跟在旁边走着,说:“我把野棉和布也带上了,你说这个时辰从镇上过,那位老裁缝开门了么?”
“这个时辰太早人家没开门,待晚上回来时又太晚人家肯定打烊了,咱们还是在县城找个铺子做吧。”钱枫想起镇上的那个老裁缝,他忽然过来揽住石榴的肩,“你那次为啥要往我眼睛里撒胡椒粉,快老实交待!”
钱枫不提还好,这一提石榴就撅起嘴来,“哼,你还有脸说呢,你骂我是猪,那你干啥还要娶我?”
钱枫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在那之前石榴早就认识他了,“哦,你这是想谋害亲夫,正好可以不嫁了是不是?”
“才不是呢,我是气你嫌弃我。”石榴忽然想起什么,瘪着嘴说:“你是娶不到别家的姑娘才肯娶我的,你说我和梨花谁更好?不许像哄那位官差那般哄骗我!”
钱枫发现石榴这脑子可是越来越有长进了。
“当然是你更好了,上回我不是帮你训她了么?”钱枫正说着呢,见眼前来了一位姑娘,他吓了一跳,“见鬼了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石榴大笑,“哪里是什么草草,那是梨花!咦?这大清早的,梨花这是干嘛?”
石榴上前跑了几步,“梨花,你这里从哪里来?”
梨花红着眼眶,瞥了一眼石榴,不说话。钱枫也跟上来了,“咋了这是?”
梨花见钱枫神清气爽的,穿着也得体,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舒坦。她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当初为啥就不同意嫁到钱家呢。
她再瞧瞧石榴,石榴穿着一件玫红色的外裳,大红色的裤子,脚上穿着大红绣花鞋,还是一身新妇的打扮,最显眼的是石榴那一对马尾辫和一脸开心的笑脸。
梨花咬着唇,目光冷洌地瞧着石榴。她知道石榴嫁给钱枫后日子过得好,平时在村里时常听到林氏夸钱枫,还说石榴从来没挨过打骂,钱枫和婆婆都对石榴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