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气农妇 作者:于隐
文案

一个不起眼的山沟沟里,生长了三朵奇异之花。
大丫头海棠未婚先孕,牛叉!
三丫头紫葵敢与猛男斗,够拽!
喂,二丫头呢?因为过于温顺乖巧,夭…折…了。
代替二丫头来战的穿越者丁香,可谓性情百变,高傲?狡滑?刁钻?病娇?白莲花?小白兔?
丁香说,这叫极品,将各色人等秒成渣的极品。
在娘家是极品,嫁到婆家就是极品中的战斗机!

内容标签:种田文 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丁香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有关风化

时值深秋,落叶纷飞。在这个枯萎凋谢的季节,在这个穷山沟沟里,农夫们能干的活就是拼命砍柴备冬,农妇们则忙着做针线活,为一家子添置棉衣棉鞋。
这日上午,孟岭村的农妇们又聚集在村东那口老井旁,一边做着手里的针线活一边拉着闲话。
只不过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她们不再是张家长李家短的瞎扯一气,而是热火朝天地争论孟贵家的大姑娘到底被谁睡大了肚子。
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竟然能出这种罕见的有伤风化之事,这可让大家跟着操碎了心。
“你们猜猜,他家大姑娘到底是被哪个后生睡了,平时瞧着他家大姑娘是个冷性子,没想到胆大包天敢和男人乱搞!会不会是李岭村的李霄啊,前些日子他来咱村卖花布,我瞧见孟贵家的大姑娘上前跟他搭话了。”
“不会吧,李霄虽然能说会道,但他下个月就要和杨岭村的茭花成亲了,应该没这个胆子。我觉得倒有可能是王岭村的二牛,他平时没事就爱去各个村里闲逛,像个地痞一样,也没人敢和他对着干,指不定是他将孟贵家的大姑娘强要了呢!”
“你们说孟贵家今年接二连三遭祸是不是因为年初没去庙里拜菩萨?半个月前他家二姑娘大病一场,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连韭菜和麦子都分不清!现在倒好,他家大姑娘竟然大了肚子!他家三姑娘也是个不安分的,前些日子和村西头的槐子打架,打不赢便点火烧槐子家的柴堆,幸好槐子爹娘回家及时扑灭了,否则火势蔓延连屋子都要烧掉!”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孟贵家的三位姑娘,这时一位老婆婆说:“还不止这些呢!”
众人皆愣,异口同声地问:“他家还有啥事?”
老婆婆正在做棉鞋,她手里娴熟地抽着麻线,慢吞吞地说:“听孟老爹说要让三个儿子分家,虽然孟贵是孟老爹的长子,但孟贵和何氏只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怕是分不到几亩地,以后还不知要怎么受穷。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孟贵的大姑娘还未嫁人就大了肚子,名声坏掉了,她的叔叔婶婶们嫌丢人,不想和孟贵一家住在一起了。”
此时孟贵家的大门紧闭,屋里时不时传来哭泣声。
孟贵和何氏两人并坐在一条破凳子上,他们的大姑娘海棠跪在下方嘤嘤哭着,二姑娘丁香立在旁边发呆,三姑娘紫葵双手朝后面背着,腮帮子气鼓鼓的。
海棠十七岁,丁香十六岁,紫葵十四岁半,在大家看来,这三个姑娘全都可以嫁人了。本来有两家想娶海棠,媒人都来看过了,可是孟贵和何氏一直犹豫,不知选哪一家好。
没想到就在犹豫的当口,海棠出了这事。也不知想娶海棠的那两家知不知道此事,怕是早被村里那些长舌妇们给传了过去吧。
何氏眼眶里泛着泪花,几近央求地说:“海棠啊,你倒是说句话呀!到底是哪家的畜生要了你的身子,你快说出来,我和你爹去他家说理!要是个像模像样的人家,你就嫁过去,要是比咱家还穷,或是那人实在嫁不得,就让他家赔钱,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人家!”
海棠只是低着头哭,就是不肯说一个字。
孟贵实在压不住火了,顿时起身,大声吼道:“我咋就养了你这么个闷葫芦丫头!你大肚子的事已经瞒不住了,你还要为那个畜生打掩护作甚?你再不说的话,我就挨家挨户去问,把咱们青山镇十几个村子问个遍!”
何氏用沙哑的哭腔接话道: “他爹,你就别犯傻了,还挨家挨户去问呢,你就不嫌丢脸?指不定人家把痰吐在你脸上,让你从今以后再没脸做人!”
“那你说该咋办?”孟贵气狠狠地想踢人,可是眼前的海棠有孕在身又踢不得,何氏他又不敢踢,只好转身对着凳子猛踢一脚。
凳子晃荡一下,坐在凳子上的何氏差点摔了下来,她扶了扶凳子看稳不稳,嚷道:“你有火出去发,别祸害家里的东西,家里本就穷得没有几件像样的家什。明日就要分家了,爹娘和三弟一家住这四间土屋子,二弟一家住前面那间灶屋和吃饭的屋子,咱们一家五口只能住柴房!”
此时二姑娘丁香闷闷地吐了一口气,她的脑袋都被吵晕了,再想到要住柴房,她心里一阵泛酸,这何止是一夜回到解放前,而是一夜回到几百年前啊。从现代大都市一下来到古代的山沟沟,已经半个月了她都没法让自己平复下来。
先不说这苦日子怎么熬,这种没有任何通讯方式且不和外界联系,也没有任何娱乐的生活把她憋得快要发疯了。
可她只能将这些憋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劝慰自己要淡定!淡定!别人能过这种日子,那她也能过,活着总比死了要好。在这里至少不用加班熬夜,自己不就是加班猝死了吗,来到这里虽然苦些,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在这里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丁香,也有着还算姣好的容颜,就是劳作过多,晒得较黑,皮肤有些粗糙。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表,因为没有一把能将她脸宠照得清清楚楚的镜子。她也没有过多留意自己的身材,反正衣裳都是破旧宽松的,上面打满了补丁,再好的身材也穿不出凹凸有致的韵味吧。
在这个山沟沟里,她不知自己将来要面对什么,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只知道,她要好好活着。尝遍人生百味,总比永埋地下要强些。
这时三姑娘紫葵听说自家只能分到柴房,当场叫唤了起来,“爹、娘,凭什么我们家住柴房啊,就那么个破柴房,外面下大雨屋里准要下小雨!爹站直着身子估摸着都要撑破屋顶了,怎么住人?”
孟贵愁得直叹气,“三姑娘啊,你就别叫唤了,谁叫你大姐出这事呢,你阿公阿婆和叔叔婶婶们都嫌咱家丢人。我等会儿去割些茅草把柴房的屋顶盖一盖,再在屋外垒个小灶,这日子就这么将就着过吧。待你们都嫁人了,家里能收些彩礼钱,就可以盖个像样的屋子了,我和你娘以后也能住得舒坦些。”
他话音刚落便听屋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人敲得咚咚直响。
何氏赶紧让海棠起身,然后将她推到床边去坐着,还顺手将她脸上的泪水给抹了一把。紫葵见大姐不再是满脸泪水的模样才跑着去开了门,来者是她们的二叔孟庆。
孟庆朝屋里扫了一眼,然后对着孟贵叫了声大哥,说:“海棠这丫头还不肯说是谁干的?她不说你就抽她呀,平日里就是因为你不舍得打孩子,你家的丫头们才一个比一个难管教。你说你们家三个丫头片子怎么养得比别人家的小子还金贵呢?”
孟贵和何氏被孟庆说得脸色涨红,他们是不舍得打孩子,这三个姑娘在他们眼里可是三朵金花,哪舍得打,平时生气了顶多骂几句而已。
他们夫妻无言以对,倒是紫葵和丁香朝孟庆直翻白眼,心想你喜欢打人就打你自家孩子去,跑到这里教唆大哥打三个侄女,这是什么道理?
孟庆又道:“大哥大嫂,你们赶紧逼海棠说出来!到时候你们叫上我和三弟两家,我们都带着家伙去找那个畜生算账!”
孟贵点头道:“好,到时候我去叫你们。海棠也是吓怕了,我们再哄哄她就会说的。”
孟庆寻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哄哄,怎么不拿家伙抽海棠?可是他也不好直接干涉大哥家的家务事,只好闷“嗯”一声,转身出去了。
孟庆一走,何氏便将海棠的身子一扯,“海棠啊,就算娘求你了,你赶紧说出来吧,或许你说出来后,别人只说是那个畜生无法无天,不再对你说三道四了。你要一直不肯说,大家就会骂你不要脸,还以为是你勾搭的人家呢。”
孟贵也趁热打铁地说:“是啊,只有你说出来是谁,我们才能想出办法保住你名声。一个姑娘家,若贞操没了,名声也没了,你这一辈子要怎么过啊!”
海棠仍然无动于衷,一直紧咬着牙关就是不开口。
丁香是看出来了,海棠是个倔性子,这么直接问她,她肯定不会说的。
“爹、娘,你们就别逼姐姐了,她肯定有难言之隐,让她先考虑考虑,或许过个一两日她就肯说了。”
丁香的这番话让孟贵和何氏颇惊讶,这个二姑娘以前其实是个懂事能干的,自从半个月前大病一场她整个人都变了。她几乎不开口说话,让她去割韭菜,她找不着菜地,从人家麦地里割了一把麦苗回来。让她烧火做饭,她站在灶台上傻愣着,半晌才问是煮米还是蒸馒头。
在这个山沟沟里,只有地没有田,种不了稻谷哪有什么米?也没有面粉蒸馒头,那得留着过年包饺子吃,平时只能吃玉米面饼或蒸窝窝头。
丁香不仅变得干活不利索,连人也记不清了,她病刚好那会儿,她的阿婆进屋来找东西,她竟然开口问道:“你是谁?”

 

第二章 某男现身

在此之前,孟贵与何氏因为丁香的事一筹莫展,并没有太留意大姑娘海棠的肚子有什么变化。
直到有人对着海棠的肚子指指点点,接着海棠的二婶和两位堂妹又告发海棠好几月没来月事,孟贵与何氏才后知后觉地得知海棠捅出这么个天大的篓子,他们着急得便再没管乎过丁香。
此时丁香冷不丁说出这番还算清醒的话,孟贵和何氏惊讶之余又开心起来,看来二姑娘这是要恢复如初了?
何氏站起来说:“丁香说得也对,那我和你爹去山上割茅草,丁香你在家看着你姐姐,中午别忘了和阿婆一起做饭。紫葵,你去沟里把家里的衣裳给洗了。“
村前沟里的水是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泉水,水势不小,十分清澈,家家户户都在这条沟里洗衣裳。紫葵挎着塞满衣裳的篮子出去,孟贵和何氏也都拿着柴刀上山了。
丁香见海棠坐在床边一直低头不语,她也不知该和海棠说些什么。
还是让海棠安静一会儿吧,丁香想到自己已经五日没洗头洗澡了,感觉浑身不适,便去井里打些水,再去柴房拉柴火。
虽然她不太会干农家活,但她来这里已有半个月了,这些简单的活还是会干的。她在拉柴时,想到从明日起就要住在这间破柴房里面,禁不住苦笑一声,这是上天派她来此历练的吧。
“丁香!”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丁香背后传来。
丁香转身,看到一位青年男子偷偷摸摸地躲在老槐树下,只露出半张脸,他还朝丁香不停地招手。
丁香不认识这位青年,根本不想搭理他。
她弯下腰继续拉柴,那位青年又小声喊道:“丁香!你过来一下!”
听他那声音像是很焦急,丁香忽然身子一滞,寻思着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并不代表以前的丁香不认识他呀。这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不会和海棠有什么牵扯吧?
她左右瞅了瞅,见周围无人,便小跑了过去,斜睨着那位青年问道:“你干嘛躲在这里?”
“你…你的爹娘这会子应该不在家吧?我想和你姐说说话,她还好么?”
果然是和海棠有牵扯的那个男人!丁香真想朝他一脚踹过去,只是怕动静太大把别家的人给引出来了。
那位青年见丁香恶狠狠地瞪着他,他苦着脸说:“丁香,你也知道表哥对你姐是真心真意的,我们都好一年了。可是我爹娘不同意请媒人去你家说亲,非要我娶单家村的玛瑙!”
“什么?你把我姐肚子搞大了却要娶什么马脑,还猪脑呢!你怎么不去死?”丁香实在忍不住了,捡起地上的石头就要拍他的脑袋。
表哥吓得连忙抢下丁香手里的石头,“丁香…丁香…你小声点,你先听我说呀!”
这位表哥名叫孙鸿,是丁香表姑家的小儿子。他也听说丁香大病一场后变了许多,但怎么也没想到以前那个性子柔顺、说话细声细气的丁香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丁香气哼哼地说道:“我才懒得听你说呢,我爹娘刚刚出门,你快进去跟我姐说清楚,让她看清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臭男人!”
孙鸿刚才说想跟海棠说说话,现在又怯了,他怕跟海棠解释不清楚,若是把孟岭村的人全都闹了出来,那他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丁香,我也不想娶那个玛瑙,这不正在和我爹娘周旋么,你叫你姐先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娶她!”他说话时掏出一包东西,“你把这个交给你姐,叫她赶紧吃了,这个月内我一定会找媒人来提亲!”
“什么鬼东西?”丁香接过来正要打开瞧瞧,孙鸿掉头跑了。
“喂,你干嘛要跑…”她瞧见远处的路上好像有个影子在晃动便立马闭上了嘴,此时孙鸿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路上的那个影子越来越近,丁香定晴一瞧,原来是阿婆。丁香赶紧跑到柴房前继续拉柴,不让阿婆瞧出异样。
阿婆五十来岁,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只见她扛着一根粗木快步走着,看上去丝毫不费劲。她将粗木放在柴房旁,瞅了一眼丁香拉下来的柴,当即拉长了脸瘪着嘴,“二丫头,你这又是要烧水洗头洗澡?”
丁香知道阿婆嫌她穷讲究,费柴又费水,她也知道应该敬老,所以她不好顶嘴,否则要被村里人的唾沫给淹死。那就由着阿婆说去,反正她要洗就洗,阿婆再怎么不乐意也不至于生拉硬拽拦着她。
阿婆见丁香只朝她呵呵一笑,接着该干嘛就干嘛,根本就不搭理她这个阿婆,她气得要张嘴骂丁香,这时忽然听见屋里海棠的声音,“二妹,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阿婆一听到海棠的声音,就感觉要心绞痛了,她捂着胸口走到门口,说:“海棠,我的大孙女啊,你还没说出是哪个色棍将你…”
阿婆痛心疾首地要来推门而入,不知为何她又止住了脚步,嘴里唠叨了几句“作孽哟作孽哟”,就莫名其妙地返回柴房旁,坐在那儿垂泪发呆。
丁香被她这番举动搞懵了,问:“阿婆,你这是怎么了?”
“唉。”阿婆从腰间抽出她平时用的柴刀,站起来挥着臂膀狠狠砍着那根粗木,“我又能怎么着,谁叫我的大孙女这么不争气呢,这下可是把咱家老脸都丢光了。我现在一瞧见你姐那肚子,就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所以还是离她远点为好。”
原来如此!丁香觉得阿婆有这种想法也情有可原,因为海棠是阿婆八个孙子孙女中最大的一个,想必当初海棠出生时,她也没少疼海棠。只不过大儿媳何氏连生三个姑娘,她便对这三个姑娘差了些。
特别是后来她的二儿子孟庆生了一个姑娘和一个小子,她的三儿子孟兴生了一个姑娘和两个小子,她的心思就放在老二和老三这两家了。现在海棠出了这档子事,她想起海棠小时候的可爱,再想起那时她把海棠当宝贝儿一样疼着,此时就更伤心了。
阿婆姓乌,她的娘家不在青山镇这十几个穷村子里,而是凉丰镇乌家村的。她娘家那里可不是山沟沟,而是靠着一条河,田多粮食足,家境并不差。可就是因为她家姐妹多,直到她嫁人时,她娘也没生出一个儿子,所以在她嫁人之前,她爹娘因为连生六个姑娘被人瞧不起。
那时没有像样的人家来向她提亲,要么嫌她是长姐,以后得为妹妹们操劳,要么怕她会像她娘一样只会生姑娘不会生儿子。
乌氏是个好强之人,既然没有像样的人家来向她提亲,那就嫁到穷山沟里去。那时孟老爹正娶不上婆娘,也不会挑剔乌家这些,待乌氏非常好。乌氏生孟贵时,她娘竟然也跟着生了一个儿子,她娘说这是乌氏把福气过到了娘家。
乌氏生了孟贵后,其实想要一个姑娘的,没想到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她馋姑娘馋得紧,可是后来一直怀不上娃儿,见自己三个儿子没有姐姐或妹妹,便让自家三个儿子与远亲家的一个女儿攀亲,平时礼节往来频繁,这样乌氏的孙子孙女就算有姑姑了。
这位姑姑就是那个表哥孙鸿的娘,因为孟家三位兄弟与孙鸿的娘无论怎么来往都不像是亲兄妹,这种隔阂是无法言欲的,所以海棠丁香她们叫这位姑姑为表姑,并没有当亲姑姑看待。
虽然不亲,但还是有来往的。
这位表姑似乎并不在意与孟家的亲戚关系,也不怕闹僵,明知道儿子喜欢的是海棠,就是不同意让儿子娶海棠,以至于害得海棠大了肚子。她觉得自家儿子读了两年书就了不得,想攀上单家村的玛瑙,因为单家在县衙里有亲,玛瑙的哥哥就是托亲戚的福去县衙当差了。
表姑孟氏便想,若是她的儿子孙鸿娶了玛瑙,说不定也能去县衙谋个差,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当然,这位表姑的想法乌氏是不知道的,乌氏也不知道海棠的肚子是被孙鸿搞大的。不知等她知道了真相后会作何感想,或许会后悔当初吧。
丁香没有理会在那儿劈着粗木的阿婆乌氏,而是进屋了,因为海棠刚才叫她进去。
“姐,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丁香倒了杯水递给海棠,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立马把表哥刚才来过的事告诉她,还在寻思阿婆在外面能不能听见她们姐妹俩说话。
海棠示意丁香去把门关上,丁香便起身飞快将门关上了。
乌氏知道这对姐妹是在防她偷听,气得她吭哧吭哧将粗木砍得咚咚作响。
海棠仍然犹犹豫豫的,丁香催道:“姐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阿婆她听不见的。”
海棠双颊滚烫,紧低着头,小声道:“二妹,你也知道我和表哥的事,不知表姑这几日会不会带表哥来提亲。爹娘催得紧,我再瞒下去真担心把爹娘的身子给急坏了,要不下午你去表姑家一趟,催催表哥和表姑。”
丁香当场郁结,看来海棠根本不知道表姑想让表哥娶那个玛瑙之事,她还一心等着表姑带表哥登门提亲。表哥虽口口声声说一定会娶海棠,但他真的能做到违抗父母之命么?

 

第三章 蒙在鼓里

丁香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应该让海棠知情为好。
她把孙鸿给的那包东西递到海棠手里,说:“刚才表哥来过了,他让你把这东西吃了。他说一直在与表姑和表姑夫商量此事呢,还说一定会娶你。可是他说得很清楚,表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她要表哥娶单家村的玛瑙。男婚女嫁都是听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的,表姑不同意,表哥如何能娶得了你?”
海棠顿时双眼睁得溜圆,脸色涨红,接着又慢慢晦暗下去,“单家村的玛瑙?我倒是听人家说了那么一嘴,听说玛瑙长得很丑,凸脑门塌鼻子还一脸的麻子,只不过她家有亲戚在县衙当差,便有许多人巴结单家!我相信表哥,他不会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他一定会说服表姑和表姑夫,一定会娶我的!”
丁香虽然只见孙鸿一面,但对他的能力实在不敢相信。就那样不敢担当畏首畏尾的男人,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姐姐,你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真的不能等下去了,下午我去表姑家探探口风。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将此事跟爹娘坦白了吧。有爹娘为你出头,说不定表姑给些情面,同意让表哥娶你呢?”
海棠觉得此话有理,有爹娘为她出头,表姑应该不会太驳面子,那样她和表哥就能成亲了。她面带喜色,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手里的那包东西,认了半晌也没认出是什么。她琢磨着应该是表哥给她的补药吧,表哥知道她怀了孩子,心里肯定也惦记着,指不定这是一副安胎药呢。
“二妹,你帮我把这药熬了。这些日子我肚子很不爽利,或许喝些药就能好。”
丁香以为海棠知道这是什么药,随口问道:“这是什么药,得熬多久?”
海棠摇头,“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安胎之类的药。”
丁香怔住了,这是什么药都不清楚,怎么能瞎喝呢。“姐姐,你现在有了身子,要喝药可得万分小心,表哥又不是大夫,他哪知道你该喝什么药。下午我不是要去表姑家么,我顺路带到上回给我看病的吴大夫那儿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海棠寻思着喝药也不着急,便点头答应了。
这时还只是半上午,丁香赶紧出去将柴抱进厨房,烧一大锅水。今日还能用得上这么好的厨房,明日分家后她就用不上了。
到时候这是二叔的家,包括旁边一间平日里大家吃饭的小间,都是二叔家的。丁香再仔细一瞅,发现二叔家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床搬了过来。
厨房里放一张床,吃饭的小间里放两张窄床。厨房算宽敞的,除了有一台灶和一张吃饭的桌子,再放进那张大一些的床也不算很挤,二叔和二婶能住得舒坦。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姐弟俩睡那个小间,各自可以独睡一张窄床。
不管怎样,二叔一家至少住得像模像样。丁香瞧他们家连床都已经搬出来的架式,看来二叔一家子今夜就要住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