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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唐蕊清对着程昕说道:“太子殿下贵人事忙,臣女等人就不打扰了,先告退了!”
田云柔是巴不得赶快离开,忙点着头说道:“是啊,太子殿下,您忙,臣女就先告退了!”
程昕嘴角轻轻扯了扯,点了点头:“好。”
两人如获大赦,赶紧向程昕行了一礼,拔腿便走!
“唐蕊清,你留一下!”太子殿下又发话了。
唐蕊清一听,整个人一呆,便愣在了原地。
田云柔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目光:“阿清,那我先回去了,你陪陪太子殿下!”说着又对着程昕露了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一溜烟地跑了。
唐蕊清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脸去,对着程昕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问道:“太子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嗯。”程昕顿了一下,说道:“唐蕊清,今天不管怎么样,也算我帮了你吧,你连谢都不道一声?”
“啊?”唐蕊清一愣。
程昕看唐蕊清没反应过来,又说道:“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笨!我说的就是关于你绣错花,她们说要取消你比试资格的事情啊!”看唐蕊清还是直愣愣地看着他,他扬了扬眉,说道:“还是你巴不得借这个机会出了宫,怪我坏了你的好事,所以才不想谢我啊?”
唐蕊清赶紧摆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臣女怎么可能希望被取消资格赶出宫去呢?这样臣女的娘会急死的!”
“哦,你娘急什么啊?”程昕望着唐蕊清,似笑非笑地问道。
“嗯,如果臣女被赶出宫去,这…名声坏了,可能以后出嫁,怕是不容易找到好人家了!”
“哦?”程昕咬着牙,笑道:“你还想找好人家嫁啊?”
“这个,臣女母亲肯定是这么想的!”唐蕊清回答道。
“那你呢?”程昕又问道。
这程昕怎么老是刨根问底,不会心里又在想什么烂点子吧?唐蕊清决定还是少说为妙,便回答道:“臣女…听父母的!”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进宫来参加花朝会?”程昕望着唐蕊清。
唐蕊清一听这话,心里腹诽道:又不是我愿意来的!还没等唐蕊清回答,程昕又说话了:“对了,你跟皇兄说过了,是因为你年满十五,未满十八,又正好没有嫁出去,才来这花朝会的,是不是?”
程昀的下一句话便是说程昕只能娶嫁不出去的!唐蕊清想到这里,面上一晒,低下头尴尬地笑了笑:“这个…殿下从小就不喜臣女,臣女自然不会有奢望!”
程昕一愣,呼吸瞬间乱了几拍,半晌,才对着唐蕊清说道:“唐蕊清,把头抬起来!”
听到程昕的话,唐蕊清一怔,却又不得有乖乖地抬起头来。一仰起脸来,便与他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两人视线一对上,他似乎也怔了一下。
长大以后,唐蕊清还是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地看着他。
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有着光洁白皙的面庞,墨玉般的剑眉,繁星般闪亮的眼睛,英挺的鼻梁下,嘴唇闪着淡粉色的光芒。
就这么看着他,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一般,半晌,她听见了自己嗓子里挤出了干涩的声音:“太子殿下…”
听到她的声音,他好像震了一下,默了片刻,唇边浮出一抹讥笑:“你说对了,本宫一直不喜你!你看你这张脸,真是跟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程昕话一出口,便看见唐蕊清原本清亮的眼睛蓦然变得灰暗,脸瞬间变得惨白。
第16章 墨迹深
唐蕊清呆呆地看着程昕,心一下跌到了冰冷的谷底。果然,他还是讨厌她的!只是,现在的她,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任性了,被程昕欺负了还能还回去。如今,太子殿下再怎么奚落她,她也只能受着。
想到这里,唐蕊清咬了咬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对着程昕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然后用颤抖着的声音说道:“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臣女惹殿下不快了!”
看着唐蕊清眼中含泪,面上却挂着笑,一副隐忍的模样,程昕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抓了一把似的。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他心软的时候。于是他抬起头,斜眼看着唐蕊清,脸上露出一个戏谑的表情,说道:“唐蕊清,你知道为什么本宫这么讨厌你,在云想殿却没有把你趁机赶出宫去吗?”
唐蕊清望着程昕,努力维持着谦恭的微笑:“臣女愚笨,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唐蕊清,你见过猫捉老鼠吗?”程昕盯了唐蕊清半晌,突然冒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见过,太子殿下。”唐蕊清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应该知道,猫捉到老鼠后,都是先把老鼠玩够了,才会一口一口吃掉它的!”说到这里,程昕眼微微一眯,对着唐蕊清冷冷一笑,说道:“唐蕊清,本宫还没有玩够,怎么会让你走呢?本宫一看到你刚才那百口莫辩的模样,心中便觉得很开心!”说完他冷笑了两声,也不再看唐蕊清,转身便走了。
看着程昕的背影,唐蕊清心底一阵恶寒,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傻傻地站在原地。连有人来到她的身边,她都没有感觉到,只恍恍忽忽感觉到有人推了推自己:“唐姐姐,你…你没事吧?”
唐蕊清木然地转过头来,猛然发现推自己的人居然是李雅清。她一下清醒过来,冷冷地望着李雅清,问道:“李雅清,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我只是来看看唐姐姐,不巧看见太子殿下…”李雅清话没有说完。
唐蕊清听李雅清这么一说,便知道她看到了程昕奚落自己的一幕,不过,对她来说,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她对着李雅清冷笑一声:“看我?李雅清,你现在还在我面前装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我对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对了,明天比诗赋,身为京城第一才女,你不会连作赋也要借我的手吧?”
“唐姐姐…”李雅清一脸的委屈,眼睛一眨,几滴晶莹的泪珠便滚落了下来:“我知道我骗了唐姐姐,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既然太子殿下不喜欢唐姐姐,而唐姐姐以前也说过,并不想当花君,姐姐何不成全我呢?唐姐姐,相信我,如果这次我能胜出成为花君,以后,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唐蕊清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想起她做的那些事,恨不得甩她两巴掌。她深深吸了两口气,平息了自己的心情。这李雅清与黎妍惜相比,虽然现在稍处于劣势,但也说不清会在以后的比试中胜出,最后她真成了花君也说不定,还是不要与她将梁子结的太深,
于是,唐蕊清叹了一口气,对着李雅清说道:“李雅清,我原本将你当作姐妹,真心对待于你,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对我!偷我绣品这件事,我可以就这么算了,只是要我再像以前那么对你,我做不到!从此以后我俩便是路人,再无姐妹之情!”说着也不再理李雅清,转过身径直往花朝宫去。
“唐姐姐!”李雅清想要追上来,却看见红棠从前边走了过来,忙停住脚步。
红棠见到唐蕊清,面上一喜,赶紧过来扶着她,两人一起回了花朝宫。
次日,辰时刚过,众花媛便已经全部到了文思殿。
只见今日这文思殿弄得像科举的考场一般,殿中放了十二张书案,案上笔墨纸砚尽有。
辰时一刻,季嬷嬷便准时出现在了文思殿里,手里拿出一个用蜡封好的书简。她走到殿中,将手里的书简举起来,给诸位花媛亮了亮,说道:“各位花媛看好了,这书简是皇后娘娘今日一早亲手封好交给老奴的!现在老奴便启封了!”说完将卷书放在书案上,便启了封。
季嬷嬷虽是侍女出身,但从小便跟在郭皇后身边,也识了些字,因此,她也没找旁人帮忙,径直按着书简上的字念了出来:“牡丹乃花王,天姿国色,富贵无比!请众花媛在两个时辰内,作一篇《牡丹赋》!”
唐蕊清一听“牡丹赋”三个字,头一下便大了。怎么又是牡丹?上一次自己才将牡丹当作芍药绣了两幅牡丹图,如今却又让为牡丹作赋。
不过,连着绣了两幅牡丹图最大的好处便是,牡丹花在唐蕊清的心中,印象已经很深刻了。
唐蕊清闭目凝神想了半晌,那牡丹花的美丽身姿便跃入了她的脑海中。再沉思片刻,然后起身,执起笔,蘸上墨,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古人言花者,牡丹未尝与焉。盖遁乎深山,自幽而着。以为贵重所知,花则何遇焉余遂赋以示之。
圆玄瑞精,有星而景,有云而卿。其光下垂,遇物流形。草木得之,发为红英。英之甚红,钟乎牡丹。拔类迈伦,国香欺兰。我研物情,次第而观。暮春气极,绿苞如珠。
清露宵偃。韶光晓驱。动荡支节,如解凝结,百脉融畅,气不可遏。兀然盛怒,如将愤泄。淑色披开,照曜酷烈。美肤腻体,万状皆绝。
我按花品,此花第一。脱落群类,独占春日。其大盈尺,其香满室。叶如翠羽,拥抱栉比。蕊如金屑,妆饰淑质。玫瑰羞死,芍药自失。夭桃敛迹,秾李惭出。踯躅宵溃,木兰潜逸。朱槿灰心,紫薇屈膝,皆让其先,敢怀愤嫉?
…
(唐代,舒兴舆《牡丹赋》节选)
这诗赋在唐蕊清心中虽然一气呵成,但下笔的时候,唐蕊清却写得很慢,怕写错了,不好修改,往往将词句在心里反复斟酌后,才落笔下去。
等唐蕊清完成的时候,向四处瞧了瞧,看见好几个花媛都写完了自己的诗赋,坐在位置上等待着,而李蕊清还在奋笔疾书,看来这京城第一才女,真是文思如泉涌啊。而表姐田云柔由于擅武不擅文,只见她坐在座位上,皱着眉头,下笔实在艰难。
看到这里,唐蕊清心中一叹。其实田家的女儿也不是都像田云柔这般的重武轻文的。自己的母亲田锦芝,虽然算不上文才出众,至少也是饱读诗书。
只是舅舅在生了好几个儿子后,才得了田云柔这一个宝贝女儿,难免宠爱了一些,学什么,不学什么也由着她来。所以田云柔才跟着几个哥哥学着舞刀弄剑,女子才艺方面倒学的少了。
因为田云柔是梁国公的女儿,虽然才艺差了一些,但在京城的贵女圈中,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可如今在这花朝会上,与其他才艺出众的女子一比,田云柔一下便被比了下去。说实话,田云柔入选花朝会,唐蕊清觉得比自己入选还显得不可思议。
不过,唐蕊清觉得田云柔选不上也好。依她的性子,是不适合在皇宫里生活的。她性格太急,人又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进宫对她来说,不见得是个好事!不过,如果景元帝为了笼络舅舅,将田云柔指婚给程昕,那又另当别论了!
正在这时,只听季嬷嬷提醒道:“还有一刻钟了,请还没完成的花媛抓紧完成了!”
唐蕊清坐在座位上,轻轻吹着纸上的字,想要将墨迹吹干,免得一会儿把字给糊了。突然,那天程昕在御花园里程昕奚落她的话,又出现在了她的耳边。
她的心情瞬间便低落下来。也不再去吹墨了,糊就糊了吧,反正也无所谓了!
季嬷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了,花媛们,两个时辰已经到了!请各位花媛起身离开就好了,宫女们会等墨干后再来收的!明日巳时请诸们花媛再来文思殿,到时皇后娘娘会亲自来宣布名次的!”
唐蕊清听季嬷嬷说完后,见不少人都准备离开,自己便也站起身,走到田云柔身边,叫道:“柔姐姐,我们走吧!”
田云柔盯了自己写的诗赋半晌,然后将笔架放在砚台上,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这样吧!希望我这次不要是最后一名了!”
唐蕊清听田云柔这么一说,捂嘴一笑,打趣地说道:“柔姐姐,反正都只会公布前三名,你就算得了最后一名,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别太介意了!”
田云柔一听,柳眉一竖,杏眼一睁,便站起身来,作势要打唐蕊清,叫嚷道:“好嘛,小时候姑姑强着你读书时,还是我假借着祖母想你的由头来解救你,把你接到国公府里来玩!现在你学出来了,倒会笑话我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坏人!”说着手便往唐蕊清身上轻轻招呼去。
唐蕊清见田云柔的手过来了,大叫道:“柔姐姐,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取笑你了!”看着田云柔没有收手的意思,唐蕊清顺势便向后一退,想要躲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撞到什么人身上,接着便听到“啊!”的一声娇呼!
唐蕊清急忙转回头一看,只见自己身后的黎妍惜正一脸惊慌地望着她身下的桌案,两只手上一片墨迹,连裙子都染了不少墨。而李雅清一脸怔忡的站在她身边。
唐蕊清一惊,忙往黎妍惜身边的书案上看去,只见案上的砚台被打翻了,墨汁全流在了卷书上,而上面不少的字已经看不清楚了。
“哎呀,我的诗赋,写了两个时辰,才写好的,现在全…全没有了!”只见刚才还在发呆的李雅清,一声惨叫,然后捧着自己花掉的卷书便哭了起来。
黎妍惜一脸的愧疚,连忙向李雅清道歉道:“雅清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雅清却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愤怒地盯着唐蕊清,咬着牙质问道:“唐姐姐,我到底哪惹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于我?你为什么要故意弄花我的卷书?”
明明是黎妍惜弄花了她的卷书,关自己什么事?唐蕊清望着一脸幽愤的李雅清,一下便呆住了!
第17章 鹊声急(修改)
看着李雅清一脸忿愤的盯着自己,唐蕊清指了指自己,惊愕地说道:“李雅清,你是在说我?”
“不是你,还有谁?”李雅清双眼死死盯着唐蕊清,愤愤地说道:“上次比试绣艺的时候,你非说我拿了你的绣品来比试,幸好我用了独有的织云线,否则,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一次,你又故意推黎姐姐来将我的砚台打翻,将我刚写好的诗赋全都弄花了…”说到这里,李雅清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吵闹,其他的花媛全都围了上来。不过这次大家也没怎么说话,只站在旁边看着这场好戏。
唐蕊清听李雅清这么一说,气得浑身发抖,说道:“李雅清,你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故意推黎姐姐来撞你呢?”
“是啊,雅清妹妹,你误会了!不关蕊清妹妹的事,是我不小心撞到你的!”黎妍惜也帮着唐蕊清向李雅清解释道。
李雅清抬起头来,满脸泪痕地望着黎妍惜,说道:“黎姐姐,我知道你心地好,但你也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她啊!”然后她又转过头来,怒视着唐蕊清:“我知道,唐姐姐你在上一轮得了第一名,这一轮想要一鼓作气,再拿个好名次,想着我有个京城第一才女的虚名,怕我会妨碍你,便寻个了机会,故意推了黎姐姐来撞我,好让我这一轮没有成绩…”说到这里,李雅清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什么?真看不出来,这唐蕊清还会做这样的事?”
“不会吧?真这样的话,雅清妹妹可真可怜哟!”
…
周围的花媛们便开始议论起来了。
听了李雅清的话,唐蕊清忙辩解道:“李雅清,你胡说!我没有这么做!”可是她的声音淹没在周围的声音里,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这时,季嬷嬷拔开人群,走了过来,望着李雅清、黎妍惜和唐蕊清三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雅清哭着指着唐蕊清说道:“唐姐姐故意将黎姐姐推过来,将我案上的砚台撞倒,将我写好的卷书全毁了!”
“我没有故意推黎姐姐去撞你!李雅清,你凭什么说我故意推黎姐姐来撞你?”唐蕊清说道。
“我亲眼看见你推黎姐姐过来的,这算不算证据?”李雅清抢白道。
“李雅清,你不要信口雌黄!”唐蕊清怒道。
“我有没有胡说,大家心里都清楚!”李雅清此时也毫不示弱。
看唐蕊清和李雅清两人相持不下,季嬷嬷抬头望着既身在其中,又相对置身事外的黎妍惜,问道:“黎小姐,您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黎妍惜的脸微微有些泛红,似乎有些为难。默了半晌,她才说道:“季嬷嬷,蕊清妹妹确实是推了我一下…”说到这里,黎妍惜立刻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我想,她应该不是故意撞我的!然后我被蕊清妹妹这一推,便撞到了雅清妹妹的案桌,将砚台打翻了,才将雅清妹妹的卷书弄花的!季嬷嬷,我觉得蕊清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雅清听黎妍惜帮着唐蕊清说话,气得跺了跺脚,说道:“黎姐姐你还帮着她!要不是唐姐姐撞了你,你怎么会打翻我的砚台?又怎么会弄花我的卷书?我辛辛苦苦写了这么久,这下全毁了!这一轮我没了成绩,可就遂了有些人的愿了!”说到这里,李雅清恨恨瞪了唐蕊清一眼,然后又大哭了起来。
黎妍惜看李雅清这么一哭,更是内疚不已,对着季嬷嬷示情道:“雅清妹妹写好的卷书全花了,季嬷嬷可否让雅清妹妹重新写一份?”
季嬷嬷一听,满脸的为难,说道:“这个…老奴可不敢擅自作主!”
李雅清一听,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可怜兮兮地说道:“那我不是没有成绩了?呜呜,我…我该怎么办啊?”
黎妍惜看着李雅清,犹豫着对着季嬷嬷说道:“那,要不…我们去求求皇后娘娘吧?”
季嬷嬷叹了一口气,说道:“恐怕不行!古慈庵的慧安师太生病了,皇后娘娘今日早上将书简给了我,便出宫去探望慧安师太了,现在不在宫里!”
黎妍惜一呆,说道:“那…那可怎么办呢?”
李雅清在一旁,眼泪掉得更猛了:“季嬷嬷,你一定帮帮我啊!”
季嬷嬷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黎妍惜一听,面上一喜,忙拉着季嬷嬷,问道:“还有什么办法?还请季嬷嬷明示!”
“皇后现在虽然不在宫中,但太子殿下在宫里啊!”季嬷嬷笑了笑,说道:“如果太子殿下同意让李小姐重写一份,也是可以的!”
李雅清眼睛一亮,忙收住眼泪,急忙说道:“那…那我现在就去求太子殿下!”
季嬷嬷笑了笑:“李小姐自己去给自己求情,恐怕不太合适吧?”
“这样啊?”李雅清似乎有些失望:“那…那让谁去呢?”
“那…要不我去求太子殿下吧!”黎妍惜犹豫了一下,说道:“毕竟这砚台是我打翻的,我去求也是应该的!”
季嬷嬷望着黎妍惜,微笑着说道:“黎小姐能去求太子殿下,当然是好!不过,黎小姐身上衣裙上也被墨汁弄脏了,就这样脏着去见太子殿下,怕是有些失礼。若更衣后再去见太子殿下,这样一去一来时辰怕是被耽搁了,会来不及的!”
黎妍惜面上僵了僵,看着自己裙子上的墨迹,笑着说道:“季嬷嬷说的也有道理,那该怎么办啊?”
季嬷嬷转过身来,瞅了一眼唐蕊清,笑了笑,说道:“要不,唐小姐,您到东宫去求求太子殿下?”
“我?”听季嬷嬷一说,唐蕊清先是一愣,接着明白季嬷嬷让自己去见程昕,连忙把头摇得像拔浪鼓:“我才不去呢!”
“唐小姐,为什么啊?”季嬷嬷看唐蕊清干脆利落地拒绝去见程昕,有些惊讶。
“我为什么要替李雅清去求太子呢?”唐蕊清皱了皱眉头,自己本来就不喜欢李雅清,凭什么要帮她,再想到昨日在御花园里被程昕奚落的一幕,心里便一阵胆怯。难道自己这么傻,还要送上门去,再被他奚落一番?
季嬷嬷笑道:“大家住在花朝宫里,多多少少总有点姐妹情份嘛!再说了,唐小姐,今天这件事,就算您是无心之失,但总归是您撞了黎小姐,然后黎小姐才不慎将李小姐案上的砚台打番的吧?于情于理,您也该出这个面儿啊!”
唐蕊清却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我去求太子,他恐怕也不会答应的!要不,还是请黎姐姐去比较好?我想,只要黎姐姐开了口,太子殿下保准会答应的!”说到这里,唐蕊清笑着将黎妍惜推了出去。
黎妍惜被唐蕊清这么一打趣,脸瞬间一红。
“老奴刚才不是说了,黎小姐更衣后再去,怕是来不及了,今日申时之前,老奴就必须将各位花媛的卷书送到文经阁请两位大学士过目。现在已经快午时了,还得留两个时辰给李小姐重新写赋,时间紧迫啊,唐小姐!”说到这里,季嬷嬷一脸的焦急:“再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李雅清一听,更是急得不得了,上前拉着唐蕊清的手,口气软了下来,对着唐蕊清央求道:“唐姐姐,你就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