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的流露出十足的女儿娇态,让他的心一动,像是将心中的某个角落给融
化似的。

 “你待我真好──好像我爹呢!”她天真说道,差点让他吐血。

 “爹?”他嫌恶的说:“我的年纪还不足以抵谖庾爹。”他不知干嘛和她废
话。

 她噗嗤一笑,道:“你的年纪当然不能做我爹。我从小就没爹,不知有亲爹
的孩子多幸福,如今你待我好,一定就像別人的爹爹待他的孩子好一样,所以,
你就像我爹啦!”展无极无话可说;头一回遇上这般古怪的小女子,对于她的
怪理论是有听没有懂,再一瞧她的左手──她扁了扁嘴,举起成拳的左手,道
:“大侠是一定要瞧瞧我的左拳里到底有些什么,是不是?”

 “姑娘如能告之,是再好也不过的了。”他又恢復那冷漠的神色。

 银兔儿眼一流转,賊兮兮的笑道:“要我告訴你也成,不过,你得答应我一
件事。”

 展无极淡淡瞧她,沈声道:“姑娘小小年纪倒也挺精灵,你但说无妨,在展
某能力範围之內,定允諾姑娘一事。”

 银兔儿大喜,突地握住他的手,不理他一脸的愕然,亲热道:“这事你一定
很容易办到的。大侠,你的功夫好吗?”

 他狐疑地打量她眉间的灵动,謙道:“展某功夫只是尚可。”

 “只是尚可便能以一击二,大侠大过自謙了吧!大侠功夫超群,定然有不少
人会同你比试比试,如果能让我在那决斗场上瞧一眼,我就将左拳里的东西告
訴你,好不好?”小脸上充满期盼。

 展无极失笑,奇怪于这丫头片子的脑袋瓜子是怎么运转的。

 “我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曾有人挑战于我,恐怕姑娘是要失望了。”

 “江湖中人?那是什么?不是江湖中人就不能挑战吗?”银兔儿吐出一连串
的疑惑。

 他们白家也不是江湖中人,为什么每槐春人进白子園被制服后,嘴里总嚷嚷
“有种就一对一的挑战”呢?

 她眼珠子灵活的转了几圈,再笑道:“既然你没法子比试也成,就让我跟着
你,总会有像今儿个的事发生吧,那多好玩啊!”

 她溜出白子園的目的就是想瞧瞧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如今缠上他是她的幸运
;说也奇怪,见到他就挺有亲切感的,她真巴不得永远都跟着他。

 那展无极只是冷眼瞧着她,并不答话。

 她小嘴充满賊气的一笑,趁他没答话时,搶白道:“既然你不说话就代表答
应了,可不能再反悔……”

 “可以说了吧?”他冷言打断她的自言自语,反正当没听见就是。

 她吐了吐粉舌,举起她的左拳,笑道:“这拳头里没任何东西。银兔儿打出
生起,左手就已成拳,不曾打开过;大侠若不信,尽可以尝试看看,不过你人
大力大,弄痛了银兔儿,你要怎么賠償?”语毕,竟伸出那小小的拳头,笑嘻
嘻地瞧着展无极,好像看他怎么反应是一大乐事似的。

 那展无极先是脸色微变,看她不似说謊,思量半刻后,嘴角冷冷一笑。

 银兔儿还迷糊地回他一笑,笑容好甜,一双淘气的眼珠子直盯着他下一步的
举动。

 他会做什么?扳开她的左拳?还是先痛打她一番?

 小脸充满期盼,半晌,终于瞧见他朝她伸出手来,毫不迟疑地捉住她的左拳
……

 ※※※银兔儿被绑架了说被绑架是稍微难听了些,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展
无极有心绑架,银兔儿自愿当肉票。总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见一匹健壯的棕马上坐着一男一女,一路走回京城。

 “我叫白银兔,小名银子,你要叫我银兔儿或银子都成。”她笑嘻嘻的说道,
好奇的抚着马鬃。头一次上马,她是嚇得脸色发白,紧捉着马鬃不放,若不是
展无极用力扳开她的手指,极力安抚马儿,只怕这会儿马匹受惊,早狂奔个十
万八千里去了。也幸得她平日好奇心颇甚,没一会儿功夫就收起那惧怕之心,
笑瞇瞇的与马儿说话。

 “牠叫什么名呀?”她好奇问道。

 “无情。”

 “原来是马无情大哥。”银兔儿眼珠子一转,小嘴轻轻笑道:“你呢?你叫
什么名呢?”

 “展无极。”

 “原来是无极大叔。”语毕,便感到身后射来两道炙热的光芒,她无辜地侧
过小脸,道:“你怎么啦!瞧你又板着一张脸,又冷又臭,说有多难看便有多
难看,笑一个不也挺好的吗?”她是存心逗他。

 展无极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这可就让银兔儿受不住了;她溜出白子園是为了貪玩,跟着他也是为了好玩,
但若遇上不说话的玩伴,那可就会让她给憋死了。

 既然他无意说话,那她自个儿说话也行,是不?

 她扁了扁嘴,好奇地瞧着四周盗充海,再冥想半刻,忽道:“无极大叔,为
什么你跨騎,却要我侧騎呢?这样是坐不穩的耶!”害她须一手捉住马鬃,另
一手是拳头,只能缠住他手握的韁绳。

 “姑娘家本应侧騎. ”他冷淡答道。

 “理由呢?”

 “没有理由。”

 银兔儿露齒一笑,瞧着他正视前方,道:“你人真古怪,还是外头世界的人
都像你这般古怪?”瞧他皱起眉头,她再笑道:“不过,你这般古怪的人就是
合我的意,就好像──好像咱们相识许久了似的。”眉目如畫的小脸期盼地看
着他,直到他莫名其妙的冷瞥她一眼。

 “姑娘有何事?”

 “不!你不该这样问我,你该问我为什么的?”小脸上有一丝恼意,谁叫他
不配合她呢!

 展无极瞧她的目光像是瞧某个怪物似的。银兔儿气恼地歎口气,解释道:
“你若问我为什么,我就可接着问你,你知道豬是怎么死的?”

 展无极更加莫名其妙的瞧着她,怀疑她的脑袋是否有问题。

 她接道:“接着呢,你会再问豬为什么死的,我就会说是笨死的。这样,你
懂不懂?以往我都是这样问小泥巴的,怎么你一点也没反应。”语气之中大有
不悅之意。

 展无极暗自好笑,心想:难不成与这丫头相处的人皆是低智商之人?

 忽地,他嘴一抿,傾耳细听四处落地声响。

 银兔儿瞧他突然警觉,也立即乖乖的閤上嘴巴,不再言语,灵动的眼珠子四
处张望,就盼看到──看到什么?她自个儿也不清楚,只知定有可怕之物威脅
到他了。是狼?是熊?还是蛇?那些动物都是她在书上看见过的,但还不曾实
地亲眼看过。她当下一喜,更是拼命的傾下身,探头去瞧,就盼能看到那能毒
死人的玩意儿。

 展无极眉一皱,及时抱住她的纤腰,不然她会掉下去的。他低咆一声:“你
在胡鹿嬷什么?”

 “我在瞧蛇啊!你不也是在瞧蛇?蛇呢?在哪儿?在哪儿?”她热切的期盼
着。

 他无法置信的瞧着她,道:“谁告訴你,我瞧见蛇了?”

 “你没看见蛇?”略为稚气的小脸露出强烈的失望,随即又开心起来。“没
有蛇,那一定是狼喽?狼大哥你在哪儿?出来让小银子瞧一瞧,打声招呼。”
她四处探望,就差没跳下马亲自去找。

 展无极简直是说不出话来了;之所以说不出话来,不是气得要命,也不是为
她担心受怕,而是震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先前短暫相处,让他暸解她的性子不同于一般女子,但那也就罢了,女人终
欧是女人,又不是多了什么三头六臂的,可如今他终于明白她不只不同于其他
女子,她根本就是有问题──而且是脑子有问题。不然何以呼唤那蛇、狼出来
相见呢?她不知那些皆是动輒便会致人于死地的动物吗?还是她存心装傻?

 “瞧!无极大叔,那脖膊在动耶,一定是狼大哥出现了。”银兔儿轻轻皱了
柳眉,咦了一声,再侧耳傾听,道:“我好像听见奇怪的声音耶!”

 展无极闻言一惊,心底暗暗懊恼,为了这丫头片子古怪的思想,让他忽略了
先前的警讯讯。

 他的脸庞倏地冷冽起来,将银兔儿的一双玉臂环在自己的腰际,沈声道:
“丫头,抱好!现下我可没时间照顾你。”怒斥一声,一拉韁绳,那壯马便朝
前方小道飞驰而去。

 那速度快得嚇人,逼得银兔儿非得用力抱住他不可,不然她可不敢担保自个
儿会不会跌下去?

 “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却急成这样呢?”她自言自语,悄悄地探头往他
身后瞧去,不觉骇然又刺激。

 先前是在树林里,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奔驰在草原上,放眼望去根本没
什么可以遮掩的东西,才瞧见展无极身后紧跟着五匹骏马,骏马上当然有人,
而且是蒙面人,个个手持弓箭,竟对准他──她惊叫:“不好,他们想杀你!”

 展无极哪里能顾得到她说些什么,耳边一觉劲风将至,急忙将那好奇宝宝的
身子拉回胸前,羽箭从身旁疾飞而过,差点就从她胸前穿过。

 “若是要命,就乖乖別动!”他咆哮道。她到底以为她在干什么?看戲吗?
他简直不知道过去十多年来,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眼见身边羽箭飞掠而过,他只得半伏着身,一来减低那攻击的範围,二来让
马儿飞驰更快,但如此一来,不得不和银兔儿的脸蛋相碰,而她那冰冰凉凉的
小脸蛄通红起来,她还头一遭这般接近陌生男子呢!

 说也奇怪,她平日与书呆子弟弟打来骂去,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心跳脸红过啊!

 银兔儿納悶自己古怪的心网,百思不得其解,尤其现在又是险象环生的时候,
只得先转移心思,好奇问他:“你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才有人想追杀你。”

 展无极泠笑一声,道:“受人钱财,与人消災。我与那五人素昧平生,只怕
他们是收了钱财,奉命来杀我的吧!”

 “原来如此。”银兔儿灵巧的眼珠子流转片刻,心生一计,笑嘻嘻道:“算
你运气好,今儿个遇上我这小福星,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展无极闻言,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笑颜,心想:莫非她是嚇坏了?尽说些古
里古怪的话。这本来不瞧她也就罢了,一瞧她,竟发觉她拿起先前搶来的包袱
──“你干什么?”他喝道。

 “救你啊!”她将包袱打开,里头尽是珠宝瑪瑙;她懶都懶得瞧上一眼,便
抓起-把首饰撒向他的身后,笑瞇瞇的看着那珠宝首饰飞舞在空中,闪爍又紫
又红的七彩光芒,说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展无极一惊,不是心疼那珠宝首饰,而是她的手臂暴露在箭靶之內,急忙将
她的玉手扯回来,以自己身躯护住她,不然她早成箭靶子去了。

 不过担心之后,心念一转,他倒也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救了他倆一命。散尽珠
宝首饰,是为了阻止那五人再追杀于他;如果是仇人,或许不会为了珠宝而放
弃杀他的念头,但若是受雇于人,定会貪这意外钱财,而为了拾起那些珠宝首
饰,必须放弃追杀他们。

 这小姑娘的机智倒也不能让人小看。

 当下,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有几许讚许,也有几分吃惊,让银兔儿看得好生
詫异。

 须知,打他们相识以来,不过短洞ψ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倒也很
短,总之,她就是没瞧见过他的笑容。他的相貌是十分好看,就是大过严峻了
些,如今他一笑,脸庞柔和许多,让她──让她的心脏噗噗的跳动,头又晕沈
沈的,像是醉了似的。

 展无极一时失神,直盯瞧着她酣红醉人的俏脸蛋。他向来对女人是不瞧一眼
的,如今怎么竟会鍾情于这相识不满五个时辰的小姑娘呢?

 鍾情?他心一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所謂酒不醉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说得可就是现下这种心情?”她像
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听。

 他闻言一怔,忙收斂心神,以为银兔儿用话点他太过孟浪,直盯着她瞧不放,
他当然不知银兔儿是在说她自个儿。

 以往她跟着云阳唸过几天书,正巧读过这句话,她为求證实,竟偷偷躲在閨
房里,猛灌了一罈子酒才醉倒,但她还是不明白若没喝醉酒,人又如何自醉呢?
然后她再成天跑去盯着三嫂柳若蘭,可也不觉有被迷倒。但现下就不同,光看
他的笑容,她整个人都醉了……

 好玩,真是好玩!原来跟在他身边,还能解开先人的謎语,既是如此,她更
是跟定他了。

 当下,她关辛砄了,忽然想起一事,笑嘻嘻地问他:“无极大叔,你不问银
兔儿是怎么瞧出那包袱里是珠宝首饰?”她毕竟是孩子心性,虽然对他的好感
备增,心也噗通通的跳,但从没谈过恋爱的她,从小生在女人国里,自然不知
那是什么心情,所以就将这感觉暫扔脑后,现在她要的是他的讚美。

 见他不吭一声,她自言自语,道:“其实这很简單。先前看你跟人搶包袱,
是拼了命的撟ì对手也是死命的撟ì天下间最能让人捨得性命去搶的玩意儿,
除了银子是再也没其它的了,无极大叔,我说是也不是?”她往他身后一瞧,
他们早离那蒙面人十万八千里远了,当下更是开辛砄了。

 “大叔,咱们要到哪儿?”跟定他果真是刺激橫生,好玩极了。展无极冷哼
一声,从他眼里看不出翻騰的思网。

 “你若想回家也成,只要乖乖回答我的话,我便立即放你走。”

 “不回答,不回答,我不回答!”她摇头如摇搏浪鼓。开玩笑,要是回答了,
就不能跟在他身边了,她会回答才怪。

 他古怪地盯着她,道:“我尚未问你问题哩!”

 “我才不管你什么问题呢!总之,不答,不答,就是不答,你能奈我何?绑
架我吗?那好极了,我让你绑架。”她笑嘻嘻道。

 展无极的脸上分不清是喜是怒,轻轻一扬马鞭,那无情马儿便小跑步的奔向
前方。至于那银兔儿,是兴奮极了。这分明摆明了他是不打算送她回家了。这
才好玩嘛!

 一路上,她一会儿指那儿问东,一会儿指这儿又问西,那好奇心就像是刚开
採的井水,源源不绝的冒出来。说也奇怪,她有问,展无极是必答,而且是能
简略就简略。

 一路上,就只见那俏丽姑娘东看西看,好奇得不得了,而那外貌严肃的可怜
男子却一脸的若有所思,像是在认真思考些什么,却又要分出一半心神在那小
姑娘身上。

 为什么?

 只因她好奇得过头,他若不时时拉她一把,只怕她会跌下马去。说来说去,
究竟谁是谁的救命恩人,恐怕就有待商确了。

 第三章展家──在京城算是有名望的家族。

 展父展有亮,虽身无半份官职,但官场中人莫不与他交好,只因展家素来德
高望重,又是京城富家,每逢皇上征稅納糧,或捐银鋪橋造路,是从不落人后
的。难怪近几年来,官场中有几位臣子派媒人来说亲,明的是紆尊降贵,暗的
呢,自然是因展家富可敌国又素有声望,有了展家作姻亲,做起什么事来都是
事半功倍。

 可惜,展无极一一打了回票,原因只有一个──十年之內绝不娶妻。

 这项誓言是他十六岁那年许下的。

 照古俗礼法来说,男子十多岁成亲是理所当然的,何以他今年已二十六岁,
又坚决不论婚嫁呢?

 那原因得追溯到他五岁那年,有一仙风道骨的高人前来展家拜訪展有亮,盼
能供吃供住几宿,那展有亮秉着積善之家必有余庆,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乎,那高人住在展家月余,直到有一日,才在花園撞见了展无极;他拉
着他猛瞧,才忽喜极而道──“总算让我给找到了!”

 从此以后,那高人便留下来,成了他的师父,教他文韜武略,不然以他乃一
商家之子,又豈懂得武术?

 直至他十六岁那年,展父开始物色各家千金,准备为他娶妻,那高人才交给
他用金鑰匙做成的坠子,言明此物该为他所有,将来十年之內若覓得金锁,定
然能找到他这一生中最珍贵之物;然后又命他许下諾言,十年之內不得成亲,
隔日,那高人便云遊四海,再也不曾回来过。

 如今,他年已二十六,离十年之期尚有月余,展父又开始作起抱孙梦,打听
哪家閨秀最合他意,好作媳妇──但如今十年将近,他却仍不知一生之中最珍
贵之物究竟为何?倘若再寻覓不到那金锁,只怕今生是有所遗憾了……

 忽地听闻一阵甜笑,回过神来,正好瞥见那银兔儿的小小身子简直騰空在荷
花池旁的花雕石欄边,对着那池里几只青蛙招手,笑嘻嘻的叫道:“青蛙大哥,
青蛙大哥,我叫小银子,快过来让我瞧一瞧;我家的青蛙大哥可没你长得有气
质呢,快过来嘛!”

 展无极一惊,疾步奔向石欄边将她抱下。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银兔儿笑吟吟的瞧着他,道:“我在跟青蛙大哥打声招呼嘛!无极大叔,这
就是你住的地方吗?”晃了晃头,打量那修剪整齊的花圃,还有庭院,点了点
头,道:“还算不错啦!

 我要睡哪儿?柴房,你说好不好?挺像人质住的地方。不然,刑房好了,会
更像回事──“话还没说完,就让展无极给摀住了嘴。

 一路回京城,才进了这別苑,她小姐就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会儿跑去跟
青蛙大哥打招呼,一会儿又要学那人质住刑房,他若不时时刻刻跟在她身旁,
天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现下闲话少说,你还有反悔的余地,若是愿意乖乖回答问题,我就放你回
家。”

 “不回答,不回答,就是不回答。”她拉下他的大手,开心道:“这是我头
一回到人家家里作客,说什么我也不回家。无极大叔,你带我来这儿,既不綑
绑我又没打我,定是要礼遇于我,既然如此,我餓昏了头,你快快吩咐廚娘做
菜给我吃吧!”

 展无极这才思及他们先前相遇在客棧,她是打算吃饭的;当下,试图忽略心
理的疼惜,连忙召来一直唯唯諾諾站在旁边的家丁,要他吩咐廚子立即做些膳
食。

 在这之前,还是先带她去饭厅吃些果子充饥好了,主意一定,本打算领她进
厅的,不过依她的性子,若不拉着她走,不知她又会好奇得跑到哪里去,乾脆
不避嫌的牵起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缓步走进大厅。

 幸而她也挺乖巧的跟着他走,就是嘴里吱喳得活像只小麻雀。

 他微歎了口气,心想:遇上这丫头,不知是好是坏?

 “无极,是哪儿的风将你吹来的?”那珠簾后走出一男子,约莫三十余岁,
瘦高冷淡,神色之中颇有几分酷似展无极。

 银兔儿笑嘻嘻道:“这位好人定是无极大叔的兄弟,我该怎么称呼呢?”偏
着小脸蛋,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无极大叔?”那男子失笑,打量起银兔儿娇俏的模样,再一看,嘖嘖,不
得了,展无极正牵着这小丫头的玉手。

 光是这点,展有容心中便有数了。二十六年来,何时瞧过展无极这般亲近女
子了?更別谈他神色之间为这丫头所牵动了。

 展有容微微一笑,忽略展教极一脸无奈且怒的神色,溫和地朝这玉人儿笑道
:“小姑娘既是无极请来的贵客,就该好好的招待一番。”

 “不,不,不,我才不是无极大叔请来的贵客,我是被绑来的。”银兔儿绘
声绘影道:“先前无极大叔威脅我,若不乖乖回答他的问题,就不给我好饭吃,
不给我好觉睡。无极大叔的兄弟,你也是绑匪吗?瞧你们人模人样的,住的地
方也还算不错,怎么干超绑匪呢?先前我瞧无极大叔在光天化日之下,搶人珠
宝首饰已是不该,如今又把银兔儿绑回来,莫非是想进天牢玩玩?”她一连串
的砲轟和小脸上的頑皮,让展有容暗暗苦笑数声。

 难怪展无极始终不吭一声,原来是他说一句,她回十句,而且句句回不得她。

 展有容苦笑一声,道:“银免姑娘,无极所做之事皆与我无关。”关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