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那西色斯
◎楔子◎
死巫婆!
都入棺材了还想跟他斗智!
男人敛目,垂下的睫毛掩住邪恶的神采,血色的薄唇上勾,慵慵懒懒地半坐
窗台。
“……总之,艾蜜婶的遗书里并没包括那份遗产转移的文件;黑家的规条你
也很清楚,没有她的签字,想要继承黑龙头的事业,就非得抢先一步找到‘龙
麟’,不然让其它堂兄弟捷足先登,别说我不站在你这一方,届时整族黑家人
将会把你生吞活剥。”黑忍冬的厚唇撇笑着,隔着酒色的晶亮液体注视眼前曾
经叱垞风云的黑家少爷。嗯,或许在不久的将来黑宿原也会一如过往的威风,
但目前不是,至少在龙麟未现之前,黑家少爷只能算是一个镀金的纨桍子弟。
血统,一向不是黑家所重视,即使再优良的基因也有出意外的时候;黑龙头
所在乎的是才能。
有能者为王,是黑氏一族的作风;而龙麟则是有能者的象征,拥有其物者,
众人皆服。虽然不知是从哪一代传下来的规矩,但肯定是遥远的年代里。
如今的黑家随着世代交替,转向世袭制度,唯有人死才能交接下一代,若是
遗书里未留下只字词组转移其权利时,那么就是龙麟出现之时。
只要拥有黑家血统者,无分身分贵贱,谁有能力得到,那么,他就是下一任
的黑龙头。
“艾蜜婶生前把藏龙麟之所告诉某个人,只要谁能先找到,那么他就有资格
成为黑龙头。”黑忍冬克尽职责地解说着。
坐在窗台上的男人穿着一身黑,却无法与外头的夜色融为一体。太显眼了,
即使是侧面,他的半张脸仍然不容忽视,像行走在黑夜里的夜叉,不是青面獠
牙,而是媚惑人心的俊容。
他的眼垂着,多数时刻总教人不自觉不敢看着他邪里邪气的眼,像抹无底洞
不由自主地迷失,无分男女;这是黑家人排斥他的原因。
如今,他的黑眸虽然半掩起来,却野蛮地瞧着窗外的景色。夜里自然看不出
什么,然而这是他的岛,即使看不清楚,但也知道除了这座城堡之外,岛上的
其它生物正进行着强者生存的淘汰行为。
他的唇笑得更诡异。
“有何不可?”今夜,他首次开口:“既然她想玩,我就陪她玩玩,让她在
地狱里看看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有多孝顺。”他撇过头,随意睨着倒退一步
的黑忍冬,弹了弹手指:“游戏太快破解会让其它人失望的。把艾蜜遗留下来
的名单交给我,放风声出去,让其它堂兄弟知道我就要有所行动了。”
“咦?”黑忍冬虽然不敢直视他邪气的眼,但还是发出疑惑之声。
“没有阻扰,我玩不下去。要是让艾蜜知道她留下来的小把戏轻而易举,那
么她岂不是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我可狠不下心让她成为殭尸。去吧,别让我说
第二遍。”他的肩挑起,逼得黑忍冬节节败退到门囗,随即视他为隐形人,不
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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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个组织,也不是帮派,但由帖子发出去约三天内,散居世界各地的
数十名各行各业的顶尖男女纷纷拎起包袱,飞往“那西色斯岛”。
岛,由半空中往下鸟瞰,几乎算是天然乐园,青葱的颜色覆盖了岛屿的大半
部分,仅稍稍掀起文明气息的是北部临海悬崖峭壁上的一座城堡;外观似以灰
石砌成,石有青苔,北面的石墙上攀附着浓浓密密的某种树藤,远远观望,像
座年代已久的古堡。
“啊……啊……果然……壮观……”冷汗如绵绵江河,滔滔不绝滑下严青秀
的肩鼻,向来秀气的脸庞有着深沉的恐慌。
风,像一窝蜂针狠狠刺进他的皮骨,扬起装帅摆酷的墨色风衣。
他的胃袋如同巨大的汤杓缓慢而有力地搅着大锅菜,翻腾不已。
“恶……”忍不住了!他攀住飞机门把,当场呕了出来。居高临下的,混着
又黄又白的秽物以地心引力的原理坠往原始的地面。
早知道就不来当陪客了!
“没有……恶……天理啊!”他朝天发出怒吼之声。“想我今年不过二十有
七,正值青春年华,您是瞧了我有妻有女,嫉妒我,想叫我直赴阴曹地府是吗?
你作梦!”炯炯目光死瞪着蓝天白云,爆烈的声竭隐含恐惧。
前头的驾驶叼了根雪茄,睨了他一眼,司空见惯而又冷静地说道:“先生,
您到底跳不跳?不跳,我强烈建议您不必下地府,直接上去找天理。在下我还
有妻儿要养,先走一步了。”语毕,从容不迫地套上救生装备,转头跃进苍苍
穹冥之中。
严青秀瞠目结舌地,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修长的食指发抖地指着下方那个膨
起的降落伞。
“他……放我们鸽子?”
“他是在逃生。”
“那……我们呢?”“坠落吧!我想。”
“哽?”严青秀呆滞的目光迟缓地跳向他的女儿,可怜兮兮的瞳仁逐渐泛起
雾气。
“宝宝……你是说,咱们父女俩要魂归于此了?”
“不是父女俩。”她俐落地调整降落伞的带子,拎起沉重的背包。“我还不
想死,对不住啦,小爹,于睛的小说还没看完,就这样白白牺牲太不值得了。”
樊落望着下方蓊蓊绿林,轻吐囗气,拳头抓了又放。“小爹,不跟你说再见了。
老妈那儿就说小爹被惧高症给害死好了。”
“等等!”严青秀及时捉住她的藕臂。父爱战胜了惧高症,他义正辞严地开
口:“宝宝,虽然我不是你亲爹,但爱你的心可不输你妈咪,我再怎么不济,
也理当要保护女儿安全落地。我看咱们一块跳好了,就算有个万一,小爹也能
当你垫背的。”意气风发的父爱跟他额上淌下的冷汗形成对比。
“嗤。”樊落迎风轻笑,挥开他的魔掌,回首瞥了他一眼。“小爹可不是打
算靠我来逃生吧?”
“宝宝!”他叫道。她老是爱开他玩笑!永远对他这个爹清清淡淡地,没有
贴己的心,是他这小爹当得太失败了吗?
没错!是他硬逼她来才会落得这步田地,但他这么做何尝不是为了樊家?虽
然是招赘的,但也是心甘情愿,为了老婆,他把女儿给带往险地……呜,他对
不起宝宝!
“小爹,老妈跟她肚里的孩子还在等着你呢!不走就等死吧!”樊落嗤地一
笑,松开机门把子,成为第二个跌落苍穹的逃生人员。
“宝宝……”严青秀眼若铜铃。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是怎么发现的?脑
袋里千转百迥,嘴里却忍不住大喊:“宝宝,至少把于晴的小说给扔掉啊!二
十本太重啦……”
机身轰轰作响,再过不久,寿命就要完结,他的汗泉又涌出新汗来了,一头
黑发紧紧贴着额上。
“不跳……就见不到理丝了……”他喃道。
今天流的汗足以当他三天饮用水,他一咬牙、眼一闭“跳!”
一只逃生的腿先探到机门外。
“……我再跳!”
另一只腿勉强也扑了空。
“我……”咦?两腿都腾空了,照理来说应该跟随宝宝的脚步吻上地面才是
……他的眼微微瞇开一条缝,惧高症缠住他的左臂,紧紧攀住把子不放。
完了!他死定了!不不,他还不能死呢!他还有理丝、宝宝,跟没出世的孩
子,这是承诺!他的右手一指一指扳开左拳,在扑向蓝天白云的同时,他大喊
:“宝宝,不怕不怕,小爹来救你啦!”
※※※事情的起源是黑家放出的请柬,而小爹利用他的职业“摸”了其中一
张请柬!
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摸”来的,但却成为她苦难日的开始。因为严青秀的
惧高症,所以重责大任自然落在他嘴里自称是首席弟子的樊落身上。
真是见鬼了!也不过是个樊家几百年前遗失的“狐狸面具”,丢了也就算了,
干嘛执意去偷回来?就算要偷,也轮不到她这个从没开过业的“首席弟子”身
上啊!要不是小爹以死挟逼,说什么那西色斯岛一向生人勿进,除非有特殊通
行证,不然就算天皇老子到此,也会被拒于门外,难得岛主黑宿原主动广邀各
行各业人士入岛,不把握这个机会,简直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下可好,是进了岛没错,但赔上一条小命,划算吗?
“哎啊啊啊啊!”樊落惨叫,闭上眼护住头脸。
粗壮的树枝刷过她整个身子痛!
好痛!屁股很痛!标准的狗吃屎。
“去。”她咕哝,膨松的短发凌乱地覆住颜面。早知道会被迫跳伞赔命,就
不该心软小爹的苦苦哀求。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过爬到十层楼以上的经验;要
她跳伞,委实不是人做的!
说到底,还是小爹的错!
要不是他贪着便宜,租了架破鸟,他们会落得须要到跳伞逃生的地步吗?连
个保险都舍不得买,如果出事,谁来理赔?
嘶。
“痛死了!”降落的地点是一片小丛林,青青细枝划断身上的伞带,才会害
她跌个狗吃屎。
“混蛋!”她低叫,血腥味窜进她的心鼻。肯定是什么部位受伤了,她的背
又痒又热,好象还湿答答的……试探地动了动手指,还算能动,至少她的上半
身还能动,没骨折的倾向。樊落迟钝地耙了耙凌乱的发丝,张开黑眼向前凝望。
“嗄……”时间凝住。
目瞪囗呆地睖视停在跟前毛绒绒的“脚丫子”,半晌才缓缓往上掉,趴着的
娇躯愈看愈僵硬,头顶上明显地就是喷气声。
嘶“我的天哪!”瞳仁大张。话是含在嘴里的,不敢散出来是因为怕戕害千
金不换的小命。
这样对峙了大半时间,终于体会了小爹惧高的心态。要命,她还不想死,于
睛的小说还搁在背包里没看过呢!香汗顺着额前滚落下来,却是连抹个干都不
敢。
“别……老盯着我成不成?咱们打个交道,你往后退半步,给我十秒钟时间,
我立即消失在你眼前,如何?”清亮的声音讨价还价的,还附赠一个瞇瞇眼的
笑容。
对方的四脚动了动。
“死了。”她的眼半瞇,迅雷不及掩耳地一跃起身向后跳了几步。转身狂奔
的同时,瞟视到对方起了动作。
见鬼了!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岛上也盛产狮子!
她低咒而后跃开步伐,有丛跳丛、有路跑路,矫捷的身手如身后黑白无常在
追赶。
狮吼响透林中,差点震聋樊落的耳朵,不敢回头望,是因为怕缩短彼此的距
离!她能逃到哪去?王八小爹!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血肉之躯的人啊!人跑
得过狮吗?
“啊!”俐落地蹲下身,庞然狮身飞跃上空,脚爪扫过她的发梢。真死了,
当真连跑都跑不过,看来是连全尸都留不住了。
生死关头,于睛的小说有个屁用,还负累了她!樊落当机立断地从敞开的背
包里捉出一本小说掷到狮子脸上,随即后翻了几圈,朝反方向继续逃命去了。
“王八小爹!”她微喘,跑了半天了,还跑不出这片丛林!她眼尖地捉住树
藤,顺着粗厚的树干轻踏上去,攀上了树枝。
这可不是什么失传已久的武学功夫,而是……说好听点,她的小爹是怪盗;
说得难听是扒手,这一身高级扒手的基本功夫就是教小爹给磨出来的。
“‘保钱保誉不如先保命’,这是严家祖传训条的第一项。”也是小爹的座
右铭。
换句话说,逃命要紧,免得一嗝屁,天大的宝物也得等喝了盂婆汤再盗。
“真是见鬼了!”咕咕哝哝地。树下那头庞然大狮八成几天没喝血,饥渴地
绕着树圈子走。要逃出生天?不容易啊!不知小爹下场如何?要是降落时,也
遇上这么一头野生兽……樊落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阿弥陀佛,老妈肚里的
宝宝只怕是喊不了一声“爹”了。阿门,安息吧,小爹!
“你可要保佑我,我发誓会帮老妈早日找到第三春的。”她自言自语地,细
长的眸光映着四周诡谲的夕影。逃,要往哪儿逃?能跑得过狮子是奇迹,跑不
过就是理所当然,不如一对一对抗还有一线生机可寻。
她斜斜地倚靠在半天高的树干上,拉过她的百宝背包。“不知道这个动物大
观园能不能接受狩猎行为?”背包里除了厚厚一叠小说外,零零碎碎的杂物也
很多。
她找了找,戴上手套,再翻出一个长盒子,盒里是一排细致的小针,左边摆
着袖珍迷你的手枪。
“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啦!我没修过护士课程,射不对地方可别怪我。”挑
了三针装进枪管子里。
足够麻醉一头狮子吧?她的有限经验值是零,别说是头一回尝试“擸狮”,
就连只乇毛虫都没当过实验品。她举起枪,瞇起瞳仁瞄准……“喂!喂!”樊
落呆了呆,瞪着那头猛狮又起了意外动作,迈上懒懒的步伐往北边走去。奇了,
实验品怎么跑了呢?先前不是还把她的瘦肉视为野外高级晚餐,不达目的不罢
休的吗?
沉吟了会,看看天色。北方是岛上唯一文明的地方,她得在还没入夜前进到
黑家城堡的范围内,沾点人气;她可不敢把下半辈子的好运全赌在片这凶禽猛
兽大观园里!
“真是要命!”樊落重新拎起背包,攀爬向枒枝梢头,随即胆大地跳到对头
的枝梢上,连着以这种方式在半空里“飞”了几分钟。没法子嘛,谁叫她跟这
头肉食动物往同方向前进,总不能招它为伴,一块勾肩搭背地走吧?
出了这一片林是芊芊草原,从树梢可以隐约觑见林子的尽头及一片平坦草原,
奇异地,在草原彼端远远可见产业道路。
真是见鬼了!谁敢在大观园里飚车?不被这些猛兽飙就该偷笑了!
难怪那西色斯岛的岛主一向不开放给外人进入,不然游客定是直的进来、化
为尸骨出去。
“欸. ”樊落叹道。
蓁蓁原野一望无际,一出林她不见光死?若要再继续待下去,一入夜就真要
死在这里了。考虑半晌,她只手捉住树藤,只手持着短枪,拼了!
她扯着树藤顺势滑下身躯的当儿,“噗!”差点又在同一天摔了个狗吃屎。
那是什么?眼角所瞟视到的“东西”好象不是东西,应该是个人吧?因为身
影是青绿色的,所以很容易在草原中被忽略了。没错,就是个人类!不要命的
人类!
野狮的步伐开始快了起来,目标似乎锁定那个即将牺牲的男人。
阿弥陀佛!愿主保佑你,停在那个方向保证成为那头野生狮子的上等鲜美肉
食,善哉!善哉!现在她才能体会到牺牲精神太伟大了!她合眼祷告。这下她
有救了,说不定等它吃饱了,就算撞见她,也毫无食欲了。
阿门!反正是死道友,又不是死贫道。
合十的双手撞到麻醉用的改良短枪,樊落的巧鼻皱了皱,望望那个手无寸铁
的人,再低头瞧瞧自己的小武器。
“哦!shit!”她埋怨地低叫,双脚己身不由己地动了起来。
真是……真是见鬼了!这一会儿,几百年藏在冰箱里的良心倒主动现身了。
她追逐起那头野狮,从猎物的身分尽责地升格为猎人。
“喂!”樊落嘶叫,她的视力一点二,可以注视那个高大男子的脸抬了起来,
似乎显得有些厌烦,浓浓的肩还蹙了起来。
去!救他一命还耍大牌!真是、真是见鬼了!她低抽囗气,目不转睛地瞪着
那头野狮因为她的出声而转移目标,飞快地靠近她;樊落咬牙咒骂,弯下身瞄
准。
爆裂、疼痛、流血,在瞬间完成。
火辣辣的额畔滑落液体,一抹额尽是红滟滟的鲜血。
她没打中吗?它跳起、她射击,在这么近的距离还没打中?她老花眼了吗?
或者是麻醉药没效?
不会吧?
“该死的小爹!”这是他亲自配的麻醉剂,害死她了!她狼狈地跳起来,奔
向那个男人。“还不快跑!”
要死了,要真没效,那她的小命不是玩完了?以前总见书上说什么“香消玉
殒”,老体会不出其意境,现在她总算能够了解那一句话的含意了!她会连一
根骨头都不存在这个世上,逞什么英雄啊,那是男人爱玩的游戏,她还要快乐
地玩过下半辈子……“要命!”她叫道,用力扑倒男人;野狮的利爪飞跃她的
头顶上片天。“去,我就不信打不昏你……。”
她发狠,再度瞄准步步进逼的狮子。
“磁……”中!
这回是确确切切地看见击中猎物,但麻醉针显然是起不了效用,身形照快地
扑过来。
毁了!
这回真要死无全尸了!樊落眼目集中,蓄势待发。
麻醉枪不灵,最后关头最多是来个徒手搏击战,总不能乖乖躺在那里,任它
选择哪一块瘦肉先食用吧?是没学过正统的武术,但既然是高级扒手的“首席
弟子”,至少还有一套压箱宝的逃命打法;虽然那套打法是三天晒网、三天捕
鱼下的成果。
樊落目不转睛地,收录起它每一刻的动作,距离越发地拉近,野狮一个跃身,
及时飞过他们的上空,一落地又要逼近,却在发出一声狮吼后迟疑地退了几步,
然后又不死心地绕着他们转了几圈,紧接着忽然转头就跑,没入林子。
“真是见鬼了。”她自言,目光莫名地收回,凝在地上。
落在男人身边的是一瓶香水,掉落时瓶盖开了,倒了一半,但不仔细闻,闻
不出什么味道来。她什么都行,就是鼻子不好,太细微的味道闻不出个所以然
来。
“你打扰了我。”身下传来泰若自然的声音。
“啊。”差点忘了她还压着“生物”呢!她跳起身,劫后余生的感觉就如同
世界大同降临一样。
男人站起来,樊落这才发现他的高大起码超过一米八,能推倒他简直非神力
所不能及。
“你也是被邀请来的客人?”她双臂环胸地巴结问道。炯然的眼瞇着扫量他
充满洁癖的举止。
男人生就一双桃花眼,眼角含着阴森森的诡异,俊美的五官表露出混血儿的
血统,东方与西方的组合,像是集两者之优势;高挺的鹰勾鼻却有一张很美的
五官,不是娘腔美,是以男人的姿态所能造就的冷美人皮;他的肤色虽然显得
有些深褐,但无损其色;黑鸦发丝溜了几绺在额前,猜测约莫三十岁左右。如
今:他的眼慵懒地垂下,像沉睡中的美洲豹,如果再着一身黑衣,背后贴上黑
毛翅膀,活脱脱就像西方降世的恶魔。
见他恍若未闻,樊落瞧瞧天色,又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挟恩德以求报偿,向来不是她的作风,但保命要紧,谁知道再待下去,那头
野狮会不会发现它错失了什么好东西!
男人的薄唇诡谲地笑起来,没笑出声,但樊落忽然觉得凉意逼人。
“你能留下小命是意外。”他像在自语自语,更像目中无人。
“NO─NO!”樊落闪到他面前晃着食指,摇头。“这不是我要的回答。”
“哦?”男人的眉不可见地扬起。遮掩的黑色瞳仁抬起,没什么看头似的扫
过她的娇躯上下,而后停在她闪亮、活力的眼眸上。
东方女人的身材大多扁平,她也不例外;没什么可以提得起兴致的地方,唯
有她的眼是全身上下最诱人的特质。
他向来由眼看人,她的眼并不是美形的眼,但蕴藏在其中的宝矿教人见了就
不禁想要狠狠地……打碎;当她眼里的光芒碎成千万片,那,定是一件相当有
趣的事吧?他的嘴角漾起笑意,并不刻意,然而眼角眉梢尽是浸着邪气的媚惑。
“这里的岛主人疯了!”shit!樊落发挥高度耐心解说,随意地朝林子方向
挥手。
“谁知道那里头还有什么四只脚的‘宠物’,不走留下来当晚餐吗?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