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邵慕尧对她好得没话说,也因此她心有愧疚。她打算在毕业
那天,把实话如数告诉他,至于他能不能接受一个可能不是他表妹的女孩,这
就看他的决定了。
而她也曾尊重他的决定。
如果他不认她这个表妹,要她立刻搬离邵家,她也无怨言。毕竟她已经享受
太久极不可能属于她━━无论是精神上、物质上━━所拥有的东西。
“婷婷?”
她回过神,朝他嫣然一笑,回答问题:“一半是为钱,一半是因为我没那份
聪明才智。”商婷坦白道:“我不能一辈子都靠表哥。我能念到大学就已经很
不错了,该是我为自己生活打算的时候了。”她突然俏皮的眨眨眼。“我不能
永远都靠表哥,我会良心上不安了。”“我不介意你依靠我。”他淡淡地说道
:“我只要你过得快乐就行了。”
“所以我说嘛,我一直很庆幸遇上了表哥。”
“婷婷,你见到的只是表面的事实,有时候也该睁大眼睛看看隐藏在表面之
下的真相。”他若有所指。
商婷打量他沉重的脸孔。“表哥,你有心事?”她关心的问。
“曾几何时,我也这么容易被看穿?”他自嘲道。
“表哥,你真有心事。”她肯定道:“我开始怀疑表哥在隐瞒我某些事。”
“真聪明。”他喃喃道,突然他抬起头。“婷婷,饿吗?”
“你想转移话题。”商婷不笨,不过她还是照实回答了。“我一点也不饿,
今天狠狠坑了以萌的大哥两顿,吃得开心极了。”
“以萌的大哥?”
“余以森。”她注意到他的表情一变。“你也认识他?”
“有点关系。”他没想到余以森这么快就采取行动。“你认识他多久了?”
“只见过两次面。表哥,你最近变了不少。”
邵慕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是吗?”
商婷认真的点头。“我刚遇见表哥的时候,表哥整天笑容满面,但现在,”
她皱眉。
“比起以前,要严肃许多。”
“也许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他特意转向他所想知道的消息。“婷婷,你对
余以森的观感如何?”
商婷即使对他的问题深感困惑,也没问出口。
她只是笑笑。“他谈吐学养都不错,就是花心了些。幸亏我不是他朋友,不
然一定被他伤透心。表哥,你想当媒人?”
“我像吗?”
“像个蹩脚的红娘。”她取笑他。“表哥,如果你想牵红线,就先考虑自己
吧。老实说,我在这里大半年了,我也没看过表哥带任何一个女人回家过。”
邵慕尧微微一笑。“听起来想当红娘的不是我。”
“想当红娘也不是那么容易。我认识的女孩当中就没一个配得上表哥的。”
她大叹口气。“谁叫表哥条件这么好。”
“婷婷,你呢?”邵慕尧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问她。“你适合我吗?”
“我?”她楞了楞,随即笑道:“我更不可能了。表哥每方面都高人一等,
无论是容貌、学识、气质、事业上,我没一项能配得上的。”
“听起来像个完人似的。”
“差不多。”她坦白得很。“尤其表哥个性温和,像我这种情绪不稳的女孩
最不适合表哥了。”
“你特意在贬低自己。”他提出自己的看法。“相配不见得适合。就算一个
十全十美的女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去追求她。”
“那是表哥不懂得把握。”
“那是因为每个人欣赏的角度不一样。”他纠正她的想法。“就如同我不认
为一个十全十美的美女能比得上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商婷再度楞了楞。她没想到邵幕尧会说出这么……听似露骨的话。
“婷婷?”他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想为自己争取一丝希望,不愿就此罢手。
邵慕尧的个性不允许他采取消极的举动。
商婷想了想,习惯性的露出笑容。“当然嘛!表哥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站在
第一位,毕竟一个是表哥,一个是表妹。对我而言,你算是我的亲人嘛!”
他不知该为他在她心目中拥有相当分量而感到庆幸,或是因为他是她表哥的
缘故而感到难过。总之,他只有苦笑的份。
“婷婷,你对我就只有这种看法?”
商婷点点头。“就目前而言,是的。表哥,难道你真没想过结婚?”
邵慕尧笑着摇摇头。“看起来我们又回到起点了。我没合适对象。”
“老古说,你迟迟未婚的原因是因为你冷淡的表情把所有的名门淑女吓走了。”
“多嘴的老古!”他提醒自己稍后要找老古谈谈。
“我不相信表哥会把她们吓走。表哥待人温和,不像是一副可怕的样子。”
商婷露出小虎牙。“或许表哥只是害羞,所以板着一张脸,才吓退她们的。”
“害羞?”邵慕尧失笑。他从不知害羞为何物,没想到商婷竟会为他冠上这
形容词。
“我猜对了?”她眼一亮,得意自己的聪明。
“不!婷婷,你相当有幻想力,没想到在你心底,我竟然是个‘害羞’的男
人。”
他忍住笑意。
“表哥,你在嘲笑我?”商婷皱起眉。“余大哥一整天都在嘲笑我,你也嘲
笑我,太过份了吧!”她不禁抱怨。
“你一整天都跟余以森在一起?”邵慕尧没了笑容。
他十分清楚余以森的魅力,鲜少有女人能对余以森那套作风免疫。
她点头。“他为了问以萌的消息,特地请我吃午餐,可惜我的嘴巴只进不出。
他套不出一点口风,被我狠狠大坑一顿后,少不得又顺便请我吃下午茶,连带
请晚餐。”
邵慕尧注意到商婷没有满面春风,只有得意的神情。
“你告诉了他他想知道的消息吗?”他旁敲侧击地道。
“没有!如果告诉他了,我岂不是对不起以萌的交代吗?我只是想整整余大
哥,让他别对自己亲人漠不关心。有时候,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惜福,亲人的
存在胜过天底下任何事。可惜我的胃有限,吃不了他九牛一毛。”
邵慕尧从她话里感受到商婷对余以森的不满。更甚者,她心中的感触他能了
解。
他安慰她:“婷婷,我也是你的亲人。”他轻声道。
商婷闻言不禁笑了,她眨眨眼。“是的。我好开心半年前能遇到表哥,不仅
让我对生活无后顾之忧,更重要的是你让我享受到亲情的温暖。在以前只有外
婆……”
“从今以后有我在,你无须担心任何事。”
她皱皱鼻,笑了。“还有老古、亚柏。我们就像一家人,是不是?”
邵慕尧点头。“是的,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永远就像一家人。”
“如果有个表嫂,就更圆满了。”商婷冒出一句。
他叹息,靠向椅背。“我们又回到老话题了。”
“我关心表哥嘛!”她顺理成章的举出理由。
“何不把这话题移到你身上!”邵慕尧忽地望着她。“你也快毕业了,也应
该有个心仪的男孩吧?”
“一个也没有!”她大方的回答。“从前为生活而奔波,没心情也没时间交
男朋友。
现在嘛!我想多享受一点家庭温情,反正我年轻,青春可供我挥霍,但表哥
就不一样了吧?“她狡猾的笑笑。”表哥,岁月是无情的唷!“他终于放弃转
移话题。”婷婷,有些事是要靠缘份的。“
“有时候缘份是要刻意营造。表哥,你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缘份会从
天下掉下来送给你吗?不可能!”
“有时候缘份就在你面前却不自知。”
“表哥,你这句话别有含意。”可惜她揣摩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你不懂就算了。”
“谁说我不懂?”商婷眨眨眼。“表哥有心仪的女人?”
“你真聪明。”他嘲弄道。
“谁叫我是你表妹。需不需要表妹出马,为你说几句好话?”
“你管好自己就行。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
“表哥!”
邵慕尧干脆收起桌上的卷宗,故意看向表。“婷婷,现在很晚了,该是休息
的时候了。”
商婷皱皱眉,知道他不想再谈这话题。
她识趣的站起来。“既然如此,我上楼去看以萌了。表哥,明天我陪你慢跑。”
“我以为你嫌太累呢!”他回想起当初商婷知道他有慢跑的习惯,想陪他一
起跑步聊天,没想到才不过几天,商婷就放弃这项清晨运动,原因是她跟不上
邵慕尧,所以自动放弃。
商婷眨眨眼,走向门口。
“今天我毫无节制大吃两顿,应该运动一下。”她打开门,正巧撞上老古。
“老古,你还没睡?”她惊讶地问道。老古轻咳一声,避开邵慕尧嘲弄的眼
神。
“我经过这里,正打算去休息。”
商婷信以为真。“那么,晚安了,老古。”她先上楼。
邵慕尧看看老古。“我早该想到你会站在外边偷听,老古,你偷听的技巧还
是像以前一样的差劲。”他玩弄着手里的笔。
“但耳力不如以前了。”老古毫不羞惭,大大方方的承认。“你想知详情?”
“迫不及待。”
邵慕尧转向窗外的夜景,想起刚才的对话。
“她想当月下老人。”他平静的说道。
“月下老人?婷小姐?”老古困惑不解,他以为商婷对邵慕尧也颇有好感。
“没错,刚才婷婷和我讨论一场关于婚姻、红娘、缘份,还有十全十美的女
人。”
老古张着嘴。
他不明白邵慕尧话中的意思。
邵慕尧也不期望老古明白。
他只是一迳地凝视窗外的夜景。
第六章
白曼玲颇感无聊的坐在服饰店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门外来往的人群。
终于,她按捺不住寂寞,走向门口。
韦咏妮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想去哪里?”
“去逛逛。”白曼玲咧嘴一笑,无视于韦咏妮难看的脸色。“我不想浪费时
间待在一个没人来的店里,更不想陪一个心情不佳的孕妇。”
韦咏妮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为什么不敢?”白曼玲晃头昂脑。“我们只不过是同母异父的姊妹,要不
是急于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我才不会来这里。看起来,你的生活也过得不怎么
样嘛!”她别具深意的瞄瞄空无一人的服饰店。
韦咏妮连日来积下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余以森赶尽杀绝,我会连一个
客户都没有?就算他不念以往的情份,至少也应该顾着我……”她忽然住口。
对于白曼玲,她不敢多言,虽然她们算是亲姊妹,毕竟相识未深,她不敢也不
愿在白曼玲面前说出她与余以森之间的瓜葛。
但白曼玲不是傻子。她一眼就看出韦咏妮的心机。
“至少也应该顾着肚里的孩子,是不是?”白曼玲看着她讶然的神色。“就
是白痴也看得出来,你恨你肚里孩子的父亲,是他不愿意结婚,还想让你不好
过。”
“你从哪儿听来了?”韦咏妮小心翼翼地问道。
“从你脸上看出来的。”白曼玲对这类事一向没什么兴趣。“你放心,我不
是大嘴巴。更何况,在台湾我人生地不熟的,想说也没个对象。不过,这店要
是再这么下去,准倒无疑。”她不是担心“咏妮”服饰店的前途,她担心的是,
如果店倒了,她白曼玲身上钱带不多,根本没地方可去。
“‘咏妮’服饰店不会这么容易就倒了。”韦咏妮说服自己。“过去它也曾
风光过,这只是个过渡期,过一阵子就会恢复正常,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就连白痴也看得出这个黄金地段、近两个月的时间,进来的客户少得可怜
;尤其是最近,连一毛钱也赚不到。过渡时期?”她轻哼一声。“韦咏妮,你
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哄,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好歹我也是你姊妹,你怎能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别忘了你在台湾的吃住
者是我张罗的。”
“说的也是。能让你这种蛇蝎女人愿意照顾的人还真不多。你以为我不知道
妈咪从英国汇了一笔钱进你的户头?”白曼玲冷笑一声。“那笔钱一定让你解
了不少困境吧?
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妈咪突然送我回台湾的原因,她想另嫁新郎,我留在那
里也是累赘,所以她干脆送我回来省事。你别妄想她再寄钱过来,那笔钱算是
解决我这拖油瓶,不会有第二笔了。“”你知道自己是累赘就好。“韦咏妮说
话一点也不留余地。”既然你我心知肚明,我们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
不是急需用那笔钱,我也不会收留你。如果你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就给我安
静点,别人小鬼大,自以为聪明。“
白曼玲对这种苛薄话早习以为常。
“我并没猜错,不是吗?在英国,妈咪常被人甩,没想到来了台湾,亲生女
的结局也差不多。”
“白曼玲,我不是被甩!”韦咏妮无法忍受这个字眼。“余以森会回来求我
的。他不会眼睁睁的看他的孩子受苦受难的。”她说得像在发誓。
“如果他要来,他早来了,何必等到现在?韦咏妮,别在痴心妄想了。倒不
如跟他和解,还有一线生机,我可不想在台湾饿死……”她话没说完,就挨了
韦咏妮一个响亮巴掌。
“你想吃我的,住我的,就给我闭嘴!”韦咏妮已经近乎疯狂,在心底她也
知道白曼玲说的是实话。“你什么都不懂,少给我乱说话!”
白曼玲面无表情的摸摸发疼的脸颊。“挨这巴掌,算我不识趣。不过,谎话
我不会说,韦咏妮,你会后悔做过的一切。”她摔摔头,帅气的走出店。
韦咏妮的怨恨流露在她美艳的脸孔。
她不会因这点小挫折,就放弃复仇的目标。
要她放弃,除非余以森肯娶她!
谭亚柏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邵慕尧今天开会,忘了份文件在家里,亚柏特地赶回去拿,却在回家的路上
亲眼撞见一件令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他看见一个穿着牛仔裙的亮丽女孩轻而易举的扒走过路人的钱包。
由于正义感,他无法视若无睹。
他平静的顺着女孩走过来的路过去。
她晃头晃脑的打量四周的摩天大厦,丝毫未注意他严肃的眼神。
在擦身而过的同时,他强而有力的手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臂。
“小姐……”他刻意放低声音,想劝导她。
他还来不及说下一句,她就大庭广众之下喊了起来。
“你这个丑八怪!想吃豆腐呀?”她高亢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注目,更引起
亚柏的自卑感。
身高一九○的亚柏,看似有魁梧的身材,应该对任何事都拥有相当的自信。
但狰狞的长相,过高的身躯却往往为他带来强烈的自卑过度的害羞。
他无法忍受别人好奇惧怕的眼光,也因此,至今他仍然未婚。
他的理由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接受他的外表。
而现在,一个年轻、亮丽的女孩竟站在热闹的街道上,失口喊他“丑八怪”,
他的自信心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满满的自卑。
他该叫老古送文件,而不是让自己出来吓人。
“对不起,小姐……”他困难的吞咽,想为自己吓到她而道歉。
白曼玲奇怪的看着他。“你真想吃我豆腐?”她刚才纯粹是直觉反应。
“不……”他吞吞吐吐。“我很抱歉……吓到你了。”一个大男人在街上向
一个娇弱女人低头道歉的奇怪情景让人不禁侧目。
她费力的抬头看他。“就因为你是丑八怪?这有什么好道德的!你是丑八怪
并不是你的错,你干嘛为不存在的错误道德?”
亚柏楞了楞,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当街说他是丑八怪,却又认为这不能怪他。
他从没碰过这种女孩。应该说他第一次碰上像她这样的女孩。
白曼玲厌恶的皱起眉。“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男人。对自己没自信也就
罢了,何必自卑呢?自卑能当饭吃?能让人长得帅些?还是能让你开心、快乐?
什么都不能。
只会让你整天缩在自己的象牙塔里,对着自己抱怨、对着上帝喊不公平,那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亚柏早已听得哑口无言。
眼前女孩说话粗鲁、大胆,但却极有道理。
白曼玲见他没回话,自顾自的想离开。
亚柏及时想起他拦住她的目的。或许他自卑,但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
偷从他面前安然走过。
他再度拦住她的去路。
白曼玲给他一个白眼。“你干嘛?还想挨骂?”
“小姐,拿出钱包。”他冷静道。
她脸上有瞬间惊慌,但很快的,她掩饰起来。“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想抢劫?”
她故作镇定。
“不是我,是你。”
白曼玲没想到会有人识破,尤其眼前足以将她痛殴到不醒人事的巨人。
她从没害怕过,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但一想到她可能被他殴打后,可能满脸
淤青,然后再送警察局,她刚才还当着他的面喊他“丑八怪”……她想逃过这
劫,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她勉强打起精神,双手环臂,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你是说,我像小
偷?”
她打算掩饰到底。
“不像。但你偷人家钱包是事实。”亚柏坦白道。
“你看见了?”她吊儿当的表情又出现了。
“是的。”
她微笑的伸出空无一物的双手。“我偷了吗?”
眼前这个巨人好解决,她几乎下了断语。
可惜她年轻,阅历不多,看错了他。
亚柏或许自卑,但耐性、正义感都是一流的。
“小姐,如果你现在交出来,我会向警察说明只是捡到的。”
“我说过,我没偷人钱包,你也看见的。”
“钱包藏在人身上。”
白曼玲一笑。“你想搜身?原来你真想吃我豆腐,才喊我是贼。”
亚柏一楞,直觉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你会拦住我,想搜我身?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宾馆?还是你
自己家里?先生,这里是大街上,来往人群都看得见你在做什么,你想期负一
个弱女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劝你换个好场所,另找人吧!”她愈说愈得理
不饶人,存心让他下不了台。
亚柏没见过如此咄咄逼人,尤其是像她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孩。一时之间,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挡在她面前,说不出话来。
白曼玲冷笑,暗自得意。
她想绕过他,离开这里。
她没想到他空有魁梧怕人的身材,却这么容易就打退堂鼓。
她也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
她才没走两步,手腕突来的剧痛使她却步。
亚柏正紧握着她纤细的手,阻止她离开。他或许在言辞上敌不过这女孩,不
过,他的坚持己见有时候连邵慕尧都自叹不如。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白曼玲终于忍不住嚷了起来。
“只要你把钱包交出来。”他不急不缓的说道。
“大哥,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干嘛不找别人麻烦,专找我的?”白曼玲生气
了。
“你看我人善可欺,是不是?”
“你偷人钱包就是不该。”亚柏平静的回答。“你不交出来,就到警察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