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来摸去摸到熟悉的架子。画架?画架上是画布没错……这里的主人也会画画?
她本能地往左边走去果然有张床。她抽起床单包裹住自己迟疑片刻又凑到门边,听着外头许多哄闹。
有人经门前走过,叫道:
“魏安,来来,到我那里啤酒红酒都有!来个不醉不归!”
唯安?她下意识地想要回应却听见有人快她一步回答:
“……好啊。”这声音有点沙哑。
脚步声自外头走过有人惊讶叫一声。“安子你眼睛怎么了?红成这样?”
“外头风沙大迷了眼。周宗清你手机借我晚点我弟说不定会打给我,我报给他你的号码了。”
“没问题。你那个表弟是吧?上周我过来勘查地方时看见他跟他女朋
友来玩原来他女朋友跟徐大小姐是表姊妹……一家亲呢缘分真是缘分。”言下之意颇有一点暧昧。
“……一家亲呢……呵呵……听起来真不错绕来绕去总是会绕回来的。”低低地,带点嘶哑地笑着。
踩在木板上的脚步声远去。她颇感烦恼。这里似乎有很多人聚集着是旅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魏宝平去哪了?
她一脸困惑无奈出不去,只能守在门口听着外头远远的吆喝拚酒。有时候有女人会经过外头的走道聊着她很陌生的戏剧八卦约莫两小时后吧,外面渐渐沉寂了下来。
她悄悄地打开门。果然走道上无比安静。灯光薄弱,她蹑手蹑脚地掩上门的同时,想起房间里那画架上的画,她下意识地回头,只来得及瞥见画布一角,门就合上了。
依那一角来看应是肖像,但她不打算浪费时间开门再看,她得先解决她是暴露狂的事实。
这实在太高难度了,她想。想当年魏宝平的舅舅家里没人,她才能拿到睡衣裤的,现在这里到处都是人,难度不知攀升几十倍。
地板是木头,她赤脚踩下,有着微微的声响。她咬住牙拉着床单,轻轻走在地板上。
经过每间房门时,她不死心地确认房里全都有人,为此她十分懊恼。
魏小宝这家伙现在是高中毕旅了吗?他国中毕旅没带上她怕她意外现身,高中毕旅也不会带她去才对,何况高中生怎能公然喝酒?
她心思一转,想到她回佛牌前,魏宝平若即若离,很怕碰到她的肢体,她又没得传染病,他怕成这样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小孩天真不排斥,还会认为有神仙教母在旁是很骄傲的事,但长大后对于身边有异常的鬼鬼怪怪,会产生恐惧她不意外,她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她是看魏宝平长大的,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将她转送给人吧?
最多……将她送到庙里去?她忽地停下脚步,试着回想。确实有一个人,将佛牌送到庙里去,不是魏宝平,那是谁?
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太阳穴又阵阵痛了起来。她走到长廊尽头,连个空房都遇不上,只能硬着头皮下楼梯。
她在想,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魏宝平求助,还是干脆冒着被当成变态的风险,就这样奔出去算了。
反正佛牌在她手里,走到哪算到哪。
她沿着楼梯往下走,还没走到底呢,就听见有一个女孩的声音清亮地说:“看,这里的肖像都是同一个人画的,很出色吧,都是徐家的长辈们。魏安,说来你改过的名字跟她很像,她叫徐唯安。你在问什么叫起死人的,才不可能呢。”
她轻笑:“如果真的有可能,这里每一张画像里的人,包括徐唯安,到现在都会还活着,你是哪里听来的神奇说法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正经事要跟我说呢。”
“……是这样吗?”沙哑的声音回着。
她听过这个男人声音,他也叫唯安。
“魏安,你的神仙教母到底是谁呢?”
“……什么?”
“小学时候,你不是跟班上男生打架,说你有神仙教母啊。”
“那都是假的。”
“我想也是。是你的舅妈吧?你的舅妈为你扮成神仙教母,后来你发现了再也不肯承认有神仙教母了,对不对?”那声音带着笑,有着对童年的怀念。
“徐思平,你真是很幸福。”
人家不是幸福是跟你找话题,木头人,她想。如果在平常,她会坐在这里,当看偶像剧,但现在不行她按着疼痛起来的头,烦恼地想着该怎么度过眼前的危机。
“徐思平,你怎么看缘分这种虚无缥渺的东西?”男人轻轻地问着。
“缘分不可逆。”那叫徐思平的,语气充满笑意。“你可能认为这是女孩子的梦幻想法其实它可以用在任何事上,例如我们都有过一种经验,你去买东西,看中了其中两样犹豫不决后终于选择一种,回去后念念不忘另一个,你以为不会再看见它了,哪知,有一天你会发现它兜兜转转又到你手上,而你手上原有的早就不知去哪了,这也是缘分的一种啊,错过了还是会回来的。”
“原有的早就不知去向了吗……”
“魏安我们也算很有缘分,是不?明明家境不同,但一直在一起成长,你还记得吗?国中毕旅,男生偷偷带女同学去夜游了,旅馆里只剩几个女生,那时你在打电话吧?是在跟舅舅家报平安?突然间地震停电,我们几个女生吓得要死,你却能够镇定地集合我们,带我们出去跟老师会合,一路上你笑咪咪地,还会说笑话逗我们,你一点儿也不紧张,连带地我们也不那么害怕了,从那时开始我就注意着你,你比同龄男孩还冷静,脾气又好,随和又有主见。”
“……原来是这样吗?”他呵呵直笑着,大手捂着嘴,满面笑意。“……就是这样啊……”
“魏安,同学会里就你没有跟你女朋友来呢。”
木头人,她在暗示你,最好你说早就分手了什么的快点说说完各自回房吧,她真的电视剧看太多,太有经验了,都想直接出去替这个唯安指点江山一下,保他抱得美娇娘。
她还在头痛着,听不清那男人回答了什么,模模糊糊里她听见他俩好像各自回房……回房?不就要经过楼梯撞个正着?
她索性当自己喝醉,埋头坐在楼梯角落,眼不见为净说不定对方也误以为她是这些来游玩的人之一?
她等了又等,只听见轻微的跶跶声远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另一头也有楼梯。
天助她。
她扶着墙,慢慢地下楼。
在走到客厅前有一道短廊,十分幽暗,她勉强辨认出墙上有画像,这就是刚才那对男女说话的地方?
她走了几步,蓦地停下来。
男人站在微亮的另一头,心不在焉地盯着画。他瞟到这头有人,遂往这里看上一眼。
是个女人,身形就是徐思平。
他十分厌烦了。
“徐思平,我不是说了吗?你这种大小姐,我可吃不消,你的脸我是喜欢,但我对你完全没有欲望,一点儿,也不想,上你。连对你勃起都无能了。缘分?宿命?别开玩笑了。”他用词毫不考虑的粗俗。
灯光实在太暗了,她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只隐约看出他个高,穿着牛仔裤,颇为年轻……她的教养无法允许有人对她这样说话,但现在她这惨状,只能安慰自己,不是小宝说的,她无视吧。她只求顺利打电话就好。
于是她含糊地应着:“你说得对。”
他思绪一顿,偏着头打量隐在阴影里的她,忽然间,他眉心微拢,上前一步:“你……”
陌生的手机铃声一响,他赶紧背过身去接。
大好时机!
她快步走过去。
“……想起来了吗?你给我仔细想,每个地方都不要放过。”
经过他时淡淡的酒气扑鼻她屏住呼吸。原来是个酒鬼原谅他了。
“魏盛胜不要以为我开玩笑!找不到佛牌我……”魏安根本忘了在场还有人。他愤恨地转过身要再说下去时愣了一下一个在公开场所里裹着白色被单的女人正走过他面前。
紧跟着他眼皮一抬……
越过他面前的女人正好也侧过脸看他一眼。
彼此打了照面。
他的手机掉了。
“……小宝?”她吃了一惊。
“安子,我有通电话要打号码在手机里给我抄一下。”周宗清跑着下楼。
魏安猛地回过神,一把抱起了她。
胸前的床单差点滑落她低叫了一声,主动地搂住他的颈子,他顺势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埋进他的肩高里,不让周宗清看见。
从头到尾,周宗清只看见过腰的乌黑长发散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接着他被女人裸露的光滑肩臂吸引住他张口都还没有问呢,魏安就已经抱着人越过他,快步跑上楼去。
他傻眼。现在是怎样?连跟他打声招呼都来不及吗?话说回来,这个女人是谁啊?今天别墅里的人他都确认过,安子确实没有带他的女友来,而同学里除了安子是独身前来,还有一个没带伴的……徐思平?
“……我们换房间。”
“等一下啊,安子,我行李都在里头……”
二楼走道传来模糊的对话,随即是门把毫不留情地关上。周宗清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名男同学跟他的女伴黑着脸下楼。
“周宗清安子怎么搞的?他房间不是在三楼吗?多跑一层会怎样?这么猴急啊!我们正要进去,他就来抢房!”
“……安子是太急了点,我们体谅他一下啦,你也知道男人嘛,控制力总是差了点……”周宗清试着缓颊,但当他一回头,看见地上的手机,他大叫一声:
“我的手机!混蛋魏安!”
“小宝?”
她在夹缝里生存。背脊骨深深陷进床榻里上头压着一个大男人,让她已经出气多入气少,快成纸片人了。
手举在半空中,她本来是要推开他的,但他呼吸沉重双肩微微抖动着。脸埋在她的颈间湿凉凉地……最后她改轻拍他的背,问着:
“乖小宝又是谁欺负你了?考差了?”说句实话魏宝平从国二那次就没有哭过,但在她心里,他还是个孩子,哄着总没错吧。
湿答答的颈间猝然有着刺痛感,这死小孩分明在咬她的脖子愈咬愈狠
她痛得叫了起来。
“魏宝平,别闹了,我头痛!”
第9章(2)
“……头痛?”魏宝平双手撑在她两侧终于抬起脸来。他眼阵猩红着俊秀的脸庞湿漉滴地真的哭过。
“姐……”他小心翼翼地喊着目光一直不离她,他俯下头,距离近到她下意识用力抵住他的双肩。
“小宝,你想干嘛?”
他停住,低声说着:
“你没生过病,没感冒过,连点不舒服都没有过,怎么会头痛?”
“魏宝平,你很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你先起来。”
他抿着嘴充耳不闻,指腹轻拂过她的刘海,一双黑色的眼瞳来回细细看着她的脸,似乎在确认着她的身分。
忽然间,水汪汪的墨眸晕染开来,一颗颗泪珠滑落在她脸上,她吃了一惊,手忙脚乱地擦着他颊上的眼泪。
“你是怎么了?”大男孩梨花带雨的,让她怎么看怎么心软,这个死小宝真会踩她的穴。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宝,你不是怕了我吗?”现在像八爪章鱼缠着她是怎样?
他一怔。“我……怕你?”
她试着无所谓地笑笑。“你当我真少根筋?你避我如蛇蝎,连拿个碗给我,被我碰到,都缩得比谁都快,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他愣愣着,浑身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
“小宝?”
“是因为……这样……你才……”他闭上眼,再张开时勉强笑道:“姐,你在想什么?你不知道青少年意识到女生跟男生有差别,当然会不好意思。你是女生耶,都没有意识到吗?”
她也愣了下。
他又气又笑:“你是傻瓜啊,你是我姐,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讨厌谁都可能,就是不会讨厌你。”
异样的违和感在他脸上交织,哪有人眼泪还在汹涌而出,却笑得这么自妖。
他攥住她的手,用嘴唇轻轻碰着,低声下气道:
“下次,你心里有怀疑,直接问我就好了,别再这样……不应我、不出来……我以为你消失了。姐,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小宝,我什么时候不应你了?”她见他投来惊讶的眼神,内心闪过一个不该有的念头……小宝他眼睛其实生得很俊,尤其眼中烟雾氤氲时更显诱人。
她居然拿诱人两个字摆在一个男高中生身上,她觉得自己真的想太歪了,不过,她真是打从心底轻松了起来。
原来,这小家伙还没有对她感到惧怕吗?就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不敢接触她,那他现在在干嘛?当她傻啊!虽然是这样想,她也没有问他到底是为什么不敢碰她,不是害怕就好了。
“我回到佛牌后,突然就困了,直到刚才才惊醒的,我发誓,绝对没有不应你。小宝,你高中毕旅吗?你……长高好多。”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要不是你没有变,我都不敢认了,你到底多高了?”高中生几个月不见变化也太大了点。
他沉默一会儿,轻声道:
“一七九。姐,下次困了别睡熟,好不好?你尽量少睡点,出来再睡,我看着你睡,好不好?”
她心一凛。“哪里出问题了?”
他笑笑:“没事。我买房子了,我把那间陆爸借我的房子给买下了。你这么吃惊做什么?我高中念完了,考完大学生了一场大病,二十岁那年改名了,毕业后也去当兵了,现在退伍在投资集团做事。”他始终一脸笑意,盯着她愈听愈震撼的表情,轻描描地说道:“共八年。姐,你睡了八年了。”
“你……”
他一笑,又俯下脸,与她额抵着额。“我二十五了,是个大男人了,别再让我等下去,好不好?”
她够惊吓了,又听见他说的那句“大男人”,让她脑筋一时转不过来,现在瞪着这么近距离的魏宝平,不由得屏息沉默,直到憋不住了,才有点尴尬道:“小宝,你也知道你……不小了,起来啦。”
“姐,你害羞啊。”
太靠近了,她几乎可以看见他弯眼笑时眼里璀灿的星光。她也跟着笑起来,然后面色一板。“魏宝平,你给我起来。”
他还是保持笑容,慢慢地翻身坐起,眼波从她的脸慢吞吞地移到她的锁骨下方,他停顿半天,又状似自然地撇开视线。
她察觉不对,想要坐起来。
“姐,别动。”他道。他的手指拂过她胸前的床单,半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替她遮好。
这一次,她清楚地看见他微红的耳朵。
以前还可以说小宝是孩子,孩子总是会有着莫名的别扭而脸红什么的,现在她要再骗自己,眼前的魏宝平也只是别扭而红了耳朵,那她的智商直接盖个负数章算了。
他又对着她一笑,忽然躺在她身侧的床位上,逼得她不得不往内侧挪了点。
“魏宝平,你做什么你?”
“姐,现在你能去哪?这房里没衣服没浴室的,我们将就一晚吧。以前我们也常这样的,对不?”他非常自然,似乎一睑怀念着。
以前也不是没一块睡过,但那时魏宝平还是个小屁孩,他会赖在她身边抱着她手臂依恋地睡着,她心情好时还会抱着他一块眠,就跟抱个宠物差不多。现在是整个反过来……是身高高的占了优势,还是魏宝平变成一个大男人让她给惊到了?她适应不良,要求分床。
一个高中生瞬间变成二十五岁的大男人。她可不是魏宝平的娘,会认为不管孩子多大永远都是孩子。
尤其他看似很正常,但她耳朵可是清楚地听见他胸腔下的心脏跳得十分离谱。看见她再怎么激动,也早有时间让他平复,除非他是因为……而且他的身材也……
她试着用力环一下他的腰身,顿时察觉他一刹那的僵硬。“小宝,你身体没高中那时单薄了,现在这就是男人的身体吧?”
“嗯……”
“你觉得我像几岁?”
“……好像……二十几吧?”
“所以,分床睡吧。你当我傻了啊,魏宝平,不,魏安,我电视剧看假的吗?你在吃我豆腐吧!”她试着要把他踢下床。
“姐!姐!”他不顾一切把她抱得更紧。“我没别的意思,我想你了,八年了!你不见八年了!你让我一个人孤单地生活八年,我只是想抱抱你,我……怕你又消失了。”他委委屈屈地说着。“如果你能说你不再消失,我马上放开。”
“我哪知道我会不会再消失?”
一瞬间他眼底深暗了起来,随即掩去。他低声说着:“那我就不放手。”
“小宝,你在耍无赖?”她又好气又好笑。从头到尾他的手劲没松过,口吻却是十足的小可怜。
她也发现到了,他的力道她根本撼动不了,真要强以暴力威胁她,她连反抗都做不到。
高中时期的魏宝平完全不是这样的,那时候需要什么力气的活儿都是两人分担合扛,哪像现在……真有什么她是打不过的。
明明她心里的魏宝平还是个大男孩,现在她却要面对一个叫魏安的男人。问她男人跟男孩差在哪?就差在这!力道差太多,她会无法控制地畏惧。
他仿佛察觉她突生的排斥,像头小狗似地蹭着她的发间,孩子气道:
“我就是耍无赖!姐,你睡一觉就醒了,我却是货实价实地过了八年。你以为这八年好过?我生了病没人照顾我,过年了我一个人待在家里谁来问过我?我考上大学,我找到工作,谁能跟我分享?如果没有你,我在这个世上也不过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这是想让她心软吧?本来她满脑满肠的呕,现在稍稍降了点气。“姐,这些年,我都替你收藏了你没看过的片子,你记得那间书房吧,参考书都送人了,那里改成放片柜,你一定喜欢的。”
听起来像在邀功,但她怎么觉得这是让她心软加乘的阴谋呢?她很快地投降了,轻轻叹了口气。“我不起来,你别抱我这么紧……我会害怕。”
魏安闻言,皱着眉又迅速淡去,嘴里笑着:“我有什么好让你害怕的,姐,你胆小了。”他稍稍松开一点力道,但仍圈着她不放。
她的身体慢慢地在他怀里放松了。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旋,暗地里也吐了一口气。
“小宝……谢谢你。”谢谢你没忘了我,她想着。八年呢,一开始她没什么感觉,但仔细想想,那几乎要追上她跟小宝相处的所有时间,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他居然没有忘记她,还将她放在心里牢牢的。她……忽然有了那么点的内疚。
“我才不要你口头上的谢,那太廉价了。”他停顿一会儿,低哑地说:“我只要你信我,别放弃我。我……要你无时无刻都想着我,强求我。”如果是小时候的魏宝平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认为他灯孩道渴爱症,哄哄
他就算了;现在道个魏安说着道话的口吻,让她深深地感受到其中的缠绵之意……因为小宝成年了,有了成年男人的身体跟力气,所以她很容易产生误解?还是她电视剧看太多了以致乱想?
“对了,姐,你想想,你是怎么醒的?”
这语气就正常多了,让她很快地松口气。她右手厌恶地在他背上擦了擦。
“我光回想就脸黑,有人吐在佛牌上,真是太恶心了,我满手都是这气味,小宝你都没闻到吗?”
他一怔,毫不犹豫地坦白道:“我太激动了,就算你掉进粪坑我也不会闻到。”
她面皮抽搐,又忍不住笑出来,终于不再在意他男人般的力气。“今天不是你毕旅,那这里是……”
“大学同学的同学会,借一位同学家的老别墅。我一个人太寂寞,就过来看看了。”
怎么这家伙动不动就拿寂寞来剌她?“那一定是你同学里的某个人在佛牌上吐了,那个人名字跟你有点像,好像在跟人争执什么说他会杀人的。小宝,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她突然抬起头,与他对视。“小宝,那人是你?”
他笑咪咪地。“怎么可能?我在大学里如鱼得水,与谁都交好怎么会杀人?同学里有这种人真是太危险了,我会好好注意的。姐,你是说那人吐在佛牌上,你意识就清醒了?”
“嗯……难道他的呕吐物上有什么特别的?天啊,以后都得经历这一关吗?多恶心。”任何人都不会喜欢沾上秽物的,现在她就想去冲澡了。
正在思考的他,分了一半心神在她的话上,他笑道:
“你又不是在搞笑剧里,什么呕吐物,八成只是碰巧。没关系,我来想想,你跟我之间,我是比较聪明的那个,由我来想,你就当个甩手掌柜。”他贴蹭蹭地往下滑额头又抵在她的额面,离她的面孔极近,呼吸几乎彼此交错,他默默地感受她轻浅的呼吸,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