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皇朝1—3 于晴
简介::
大兴王朝1+大兴王朝2+大兴王朝3+大兴王朝番外
大兴皇朝位居七焚之一南宫朗,
眉目如画,光华夺目,倾城一笑,妖艳即现,
一日,他终于得偿所愿下得地府……
地府小鬼崔怜君,小小临时工,立志成为合法鬼差之一,
面貌清秀如书生,奉命守在生死门……
那日,两人地府相见,各怀心思。

卷一 崔怜君
为何叫怜君,是怜春花亦或怜南宫朗?还是所谓怜君,即君须怜我?
生死门外渡未亡魂,就这样,南宫朗结识了前来渡他的崔怜君。一次,两次,三次,七焚果真是七焚,即使数次飘落生死门外,依然未亡。只可怜了这怜君书生,被冷眼,被胁迫,借尸还魂,与南宫朗纠缠不清。直至,阳世间,杀戮场上,碎鬼剑下,怜君痛苦的眼神与叫声中的那一抹熟悉,南宫朗迷惑了,这鬼书生是谁?为何有这样熟悉的眼神?还有那同样喜玉的爱好?
原来如此。
第一章
男人的、女人的、孩童的,老人的,呜呜咽咽,未曾休止。寒飕飕的阴风,将凄楚悲怆的低泣送到每一处角落。天地是无穷无尽的暗色,暗得伸手不见五指,鬼魅的歌声轻柔迷离,自流动的河面隐隐传出,天地问弥漫著淡淡的X味,如大雨后腐烂的尸味。
小鬼哼哼唧唧,各司其职,铁链曳地,亡魂过桥,黄泉地府一如往常,宁静到近乎死气。
陡然间,石破天惊的呼叫击破寂静,在天地间回荡著——“怜君”!
“来了!来了”!
一抹昏惨惨的青光,猛然自一角闪耀,照亮了一名青年。这名青年拉著细长的腰带,穿妥白绸外袍,直问道:
“弄好了没?弄好了没?”
“都弄好了。君衣裳楚楚,白袍潇洒,可比阳世大兴白王朝那温文儒雅细读书人呢。”暗处的小鬼恭维著。这青年闻言,来不及得意,便匆匆奔向尽头的某一处。扑面的冷风带著鬼气,他早已经习以为常,疾步奔出鬼门关,电掣风驰来到生死交界处——脚步一顿,他目光落在那著黑衣的年轻男子身上。
那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目如画,隐有桃花勾魂,眸底聚煞,唇薄无情,鼻挺如刀,明明五官分开来是森冷得慑人,但凑在一块,却让人觉得是个温润如玉的春晓男子。
这男子,似是自画中出现,让枯木般的地府迸出点点春光来,怜君不由得看傻了眼,同时摸著自己勉强称之清秀的脸庞,哀叹。
那年轻男子目光如电,扫过幽暗无光的周遭,面色依旧波澜不惊,似乎不意外自身出现在这种疑似冥府的地方。
怜君深吸口气,意气风发地趋前,用最清朗的声音喊道:
“兄台可是南宫朗?”
年轻男子徐徐侧身,眼波轻转,先是落在围绕怜君周身的五股鬼火,再往他瞧去。
“咳,兄台可是南宫朗?”这一次,声音稍低一点,客气一点,委屈求全一点。
那男人神色漠然,问道:“我来到阴曹地府了么?”“此处正是阴曹地府。不过,呃……”
“这么说,我是死了?”其声无悲无喜,不激动也不怨恨。
“这个……其实……”
“人死,照说,不是该由牛头马面来拘拿吗?我不是该过奈河桥吗?你又是谁?”
“我?”怜君抬头挺胸,作揖道:“在下怜君,负责……负责未亡魂。”
“未亡魂?”他面容顿沉,语气微寒。“说清楚。”
怜君暗暗打著咚嗦,鼓起勇气解释道:
“在地府,看见我,那就是此人命不该绝。这处是生死门,生生死死由此定,生者由此返,死者由此进鬼门关。南宫朗,你阳寿未尽,回去吧。”
南宫朗不言不语,带冷的目光依旧锁著他。
怜君语气有些软,柔声道:
“来这里的人,一听见能还阳,多半是高兴的。你……回去吧。你年命未尽,实在不能再留此处。”第一次上工,千万别让他砸了锅啊。
“我遭人砍至重伤,气绝而死,这还不是死吗?”怜君闻言,面色惊悚不已。这人竟然能对‘死前’记忆这么深刻,是不是普通人啊?
“你阳寿未尽,怎会气绝而死呢?”
“既然阳寿未尽,为何我会来到此处?”
“那是你意念所至,此处为生死门,正是防心死而人未死的阳间人。南宫朗,你快回去吧。”
南宫朗向他逼近一步,妖眸寒光尽现,薄唇冷抿道:
“如果我不回去,就可当我死了吗?”
怜君脸色一沉,不悦道:
“如果阳寿未尽的人,都像你这般耍赖,阁王殿岂不早炸翻锅了?不就跟你说,你阳寿未尽吗?你执意留下,我也有法子送你回去。”
南宫朗紧紧盯著他,盯到他暗暗又打起颤来。忽地,他发现南宫朗的眼波流动,越至他的身后。
他的身后,正是鬼门关。
怜君神色一凛,取出小鼓,沉声道:
“南宫朗,好死不如赖活著。不管你经历了多少事,痛过多少次,恨过多少人,终就转眼遗忘,你再撑过几女,什么都淡了,那时你便能重新开始,回顾过往,只觉今日所为不过是件蠢事。”南宫朗闻言,骇人的目光钉住这名自称来自地府的青年。怜君浅浅一笑,迎视眉目尽是潇洒自若。弹指间,杀气漫天彻地而来,怜君不过眨一下眼,南宫朗便飞掠过自己,直逼鬼门关而去。
怜君长叹一声,举起小鼓,轻轻的一击!漫天的黑路似乎晃动一下,闪出一线昼光来。
回去吧,回去吧,奈河桥,非你路……
回去吧,回去吧,阳世妻儿母娘等你回……
回去吧,回去吧,三魂七魄速回……
南宫朗速回,速回,速回……
怜君不停地吟唱著,鼓声咚咚咚的,偶时如天雷乍现,偶时如水中涟漪,咚、咚咚―咚、咚咚黑暗渐渐席卷天地,再度归人死寂里。
“回去了……这才对啊。南宫朗,愿你在阳世,顺心如意,至你寿尽,咱们那时再见了。”他自言自语,而后温煦的面容噙著笑,收了鼓,悠哉悠哉步回鬼门关。收工!
“怜君!”
“来了!怜君马上来!”有些狼狈的青年,穿上披垂在地的白袍,边跑边缚著银色的长腰带。他扶扶玉冠,确定自己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才如狂风般掠过鬼门关,停在生死之门上。
“……”他有点欲哭无泪。
黑衣的男子森冽阴鸷地瞪著他。“又是你。”冰雪难融的冷言冷语,彻底透露他僧恶看见这个叫怜君的小书生。
“正是在下。”怜君非常有礼地作揖,展现他清华潇洒的一面。哼,南宫朗没品,他可不能。他文质彬彬,如大兴皇朝书生,有品得很呢。
“这一次,我死了吗?”怜君摇晃著二根细白手指,笑盈盈道:“未死未死,恭禧南宫兄,你未死啊!”南宫朗依旧是那副死活不当回事的神色,问道:
“我阳寿何时尽?”
“怜君不知。”
妖眸顿眯。
怜君连忙解释道:
“我真的不知道。生死簿非我管,我只负责守著这处,南宫兄,你可以回去了。”快滚回去快滚回去,别再找他麻烦了……
“我不是遭人杀死了吗?”
怜君抚额叹道:
“你尚留一口气,怎会死呢?”迟疑一会儿,他很含蓄地说:“南宫兄,你可知,阳寿未尽就自尽而亡,这是要进枉死城的。”
“我不是自尽。”
“是不是自尽,不是你说了算。你仇家多,但能动到你的有限,这手‘借刀杀人’的安排你是心里有数的。好了,我瞧,不解决你心中事,想必下回还要来麻烦我,不如你直说了,你下地府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十分有心要开解这人谜样的心思。
“让我见阎王。”
“你人未死,不得见,不得见。”怜君忙挥著手。南宫朗闻言,静了,不再说话了。良久,他才沙哑开口:“鬼门关、阎王殿,当真都是存在的么?”
怜君如夫子教学般,点头道:“虽然大兴皇朝不时兴宗教信仰,少人诚心相信,但地府确实存在的。”“那么,人死后,必回归此处?”“除去恶鬼、野鬼外,人死魂归,确实由此处而管。”
“恶鬼……依她性子,那是万万不可能,说是野鬼,我也绝不允她成孤魂野鬼。”南宫朗语调笃定,抬眸望向怜君,问道:“二年前,有个姑娘叫南宫春花,她来过吗?”
怜君看著他,慢吞吞地来回轻抚著自己的发尾,沉吟道:
“这个……都二年前的事了,我哪记得啊?”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她很好认。她像朵小白花,个儿不高,笑起来清雅如莲,像个邻家小姑娘,眼眸乌漆抺黑的,跟这里的阴森鬼气不大相同,你望进他的眼里,总觉得这世上……这世上是千般的好。”说到最后,他迷乱地低喃著,像说给自己听,确认著这姑娘确实存在过。
怜君有点无奈,他说的,哪好认?哎。
“南宫兄,你回去吧,如果春花姑娘来过这里,在生死门上没有人送她还阳,那表示她阳寿已尽,早过奈河桥了。只要她无功无过,应该已经转世投胎,即使你来了,也是寻不到她的。”
“是么?投胎吗?”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感来。
“你回去吧。”
“我回去?我回去了又如何?”
“自然是重新过活了。人间七情六欲,爱恨嗔痴,不迥是在转念之间。你的春花过了奈河桥,她已早你一步转念,什么都淡了,什么都忘了,你又何苦执著?”
他猛地抬首,瞳孔骤然收缩,温暖如清月的频猊充满煞气。
“她什么都忘了?”他戾声问道。
怜君掩嘴惊咳一声,很窝嚷地退后一步。
“那个……不只她,只要是过了奈河桥,是谁都会淡忘的。”
“她什么都忘了!”他咬牙切齿。怜君长长叹了口气,再度取出小鼓。“回去吧,我助你一臂之力。南宫兄,记得,千万别再灰心丧志,你阳间种种债,总归一天是要偿还的,你下了地府,承著一身罪孽,即使想要跟春花姑娘生生死死,也得看阎王爷肯不肯、你一身罪孽肯不肯啊”!南宫朗浑身一震。
怜君轻轻拍了下鼓。
天地间又轻微震著,随著他的鼓声,晃动愈来愈剧烈,直到白光乍现!回去吧,回去吧,奈河桥,非你路……
回去吧,回去吧,人生在世,清清白白好度日……
脚踩泥巴地,头顶神仙天,回归回归……
此处不留南宫朗,去,去,去。
见南宫朗竟如石盘稳然不动,怜君咬牙加重力道击鼓,低喝道:
阳间路,去,去,去莫回头,此处不留南宫朗,去去去……
他一连用吟唱了好几次,天地才回到原来的地府之黑里。他暗松口气。真麻烦,一年前南宫朗不慎遭人暗算,三魂七魄竟凭意念转迅来到地府,令人惊悚骇然,这一次?又来,费得他一番精力才送回去。这南宫朗在大兴皇朝中乃是七焚之一,会有仇家频来寻仇不意外,但他也太容易被暗算了吧。
“还好,依他的能力,只能来到生死门。过了鬼门关,便难以回阳,一走奈河桥,就是不归路。”还好还好,他总算不辱使命。怜君收了小鼓,抹去一脸的汗。他只是个小书生嘛,面对杀人不眨眼的人,孬一点也不是很丢脸的事。他掸掸衣袖,准备转身回去时,忽地瞥见方才白光还阳之处。
他好奇的上前一步!怜君!天地间,有人突喊,其声无处不在,震醒他短暂迷惑的心智。
他连忙抬头瞄瞄四周,然后耸耸肩,转回鬼门关。
无三不成礼,这句话他是知道的。其实,他在阳间也生活过。活著的那段日子呢,无聊时就读书写字,吟诗作对,听听人家说故事再偷偷记下来,才有如今一派书生样。可惜,下了地府,没得一份文书工作,反而得守住这个生死门。
这一次,距离上次,不过半年。
半年啊……
他叹了口气,苦笑作揖,道:
“南宫兄,好久不见,请坐请坐。您的光临,足令此处蓬单生辉。来啊,别客气。”说著说著,他自行先落坐。还客气咧,他真想踢这南宫朗一脚,送他一巴掌!南宫朗没理会他,目光落到不远处被阴风吹摆的黑色林子。上回,这里是空阔无边的黑暗,这次却多了小桥,流水,林子。
可惜,小桥下的歌声阴气甚重,流水林子都是黑沉沉的,充满地府天生的鬼魅之气。
“我喜欢田园生活,但在此处所有的人事物,总是不清不明”怜君微笑道:
“在地府里,明明伸手不见五指,偏偏大伙眼力很好,都摸得清对方,我不行,眼力不佳,幸蒙上司荣赐五股鬼火,才让我能在地府里行动自如。”南宫朗不发一语,人座。怜君十分尽主人之责,为他倒了一杯茶。他见南宫朗盯著茶水,直笑:
“无妨,喝了没事,只是我在地府乏味得很,就附庸风雅一番,绝对不会伤到你的三魂七魄。”一顿,他抢先答道:“你命大,所以喝完这茶,就可以回去了。”
“来了地府三次,却进不了鬼门关,我算是第一人吗?”
“以前我是不知道,但自我来后,你是第一人。”怜君忍不住哀叹,几乎是可怜兮兮地望著他。“南宫兄,你何苦如此,何苦啊?我不是都告诉你,你的春花,早走了早走了吗?”南宫朗没有答话,直勾勾地望著那黑得阴魅的竹林。怜君苦著脸,准备偷偷取出小鼓送人,才听得他道:
“她不爱林子。她总怕,林子易埋伏,会伤了我。”
“喔。”
“她也怕鬼。”说到回忆处,南宫朗的嘴角竟扬起淡淡的笑花,使他名副其实成为清华如明月的面容,其色异美,风华逼人,简直是让地府生光,让鬼也心动不已。怜君心荡神摇,愣愣看了半天,差点流下口水。好久好久……
没看见这么美丽的人儿,活生生自画里走出来,画中仙子啊!让他再多看几眼留念,地府里的小鬼不能看,这人,美啊!“她爱读书,总爱读书的,但她又不看胡说八道的故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南宫朗压根不在乎怜君惊艳的眼神。
“不知道。”怜君摇摇头。
“她总怕,世上真有鬼神,那我背的罪孽不知何时才能偿清?”
“听起来,她真是个好姑娘。”他敷衍道。
“她是个好姑娘。”南宫朗神色迷茫,喃道:“她一直是个好姑娘,只要她活著,哪怕我伤有多重,我总要为她留下一口气的,她不能没有我。”
“……”唔,这时候敲鼓,不知会不会很容易送他上去?这位老兄八成太久没有跟人说话了,把他这个二面之缘的当成兄弟了,是不?人总是要发泄嘛,他一介小书生,绝对不介意充当聆听苦水的和尚大师,怜君鼓鼓腮帮子,继续喝茶去。
“她走的时候才二十,连句遗言都来不及说,就这么睡过去了。既有鬼神,不就该有公平善恶?我六岁杀了第一人,至今死在我手下无数,为何我还不死?她无过无错,为何就这样走了?你倒是说啊!”
“呃……”
“你倒是说啊!”南宫朗猛然起身,击向桌面。桌面立时四分五裂,吓得怜君狼狈地跳得老高,跳个不稳,差点摔成狗吃屎。
“我、我……南宫兄,你问我,我要说得出来,今天我就不会在这里让你吓了!你、你何苦!你这是何苦呢?瞧,没有春花的你,都过三年了,再多挺几个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真的说不下去了!南宫朗目光如炬地瞪著他,害他很想把鬼火给灭了,眼不见为净。
怜君委屈道: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别瞪我别这样瞪我。你的春花,不会高兴你对一个益一辜的人这么粗暴,如果是你的春花,她、她会想,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宠她这一枝小白花?”他偷偷取出小鼓。
“你只不过是个鬼,根本不明白我对她的感情!”妖光尽现,一伸手竟勒住了他的脖子。
怜君面色发白,颤声道:“南宫兄,你活得好好,何苦为一名女子再犯阴间罪?我不过是个小书生,你、你这样欺我,不合你的身分,春花若知情,一定会伤心欲绝!”
“春花若知情?”南宫朗笑若冰雪,语如寒刃道:“你不是说她早转世了吗?哪来的知情?你带我上阁王殿,我要问个明白,南宫春花虽是我的妻子,但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她无病无痛,为何会魂归地府?若是把我的罪孽赖在她身上,我非要闹个天翻地覆不可!”语毕,拖著怜君往鬼门关方向疾步而去。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怜君吓得眼睛大张,挣扎地大叫:“你一错再错,再错下去,就真的无回头之路了!南宫兄,大哥,不如你先放下我吧!放下我,好好的谈,你要谈春花,我陪你谈,你要知道春花的去处,我也可以想办法告诉你!”
南宫朗一怔,穷凶恶极地瞪著他。
“去处?”
“是,是去处!”怜君猛点著头。“我想办法去找她投胎之地,这样吧,我尽力找,找著了一定告诉你,到时你就可以跟春花再续前缘,这岂不是美事一桩?”
“他的去处……”南宫朗缓缓松手,眸光流转著异样,一抺疯狂,七分不信,二分渴望,更深藏著怜君看不见的算计。“你这话……是说真的?”
怜君伏在地上惊惧猛咳,咳了一阵,勉强能说话了,才吸吸鼻子,假装很潇洒地拂去膝上灰尘。“我说的话当然是真的,但这事不容易,总要暗地来,暗地来。”好想哭哪。
“为什么你要帮我?”
这人防心真重,怜君不太高兴地抱怨著:
“我不帮你,你老这样烦著我也不行啊。”
南宫朗定定注视著他。
怜君不禁叹口气,遥望黑漆漆的天际,负手而立。
“不瞒南宫兄,其实我生前也曾跟人两情相悦过,看到你如此情深,真是令人头痛,不,是令小弟感动到痛哭流涕的地步。因此,小弟愿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得知春花的去处,我想,如果春花有个美满的转世,你一定可以放下心吧!”
语毕,怜君等啊等的,等不到身后那人的回应,反而觉得有人一直在用两道利刃砍著他的背,砍得血淋淋都可以挖骨了,他只好硬著头皮转过身,笑咪咪地凑上前道:
“南宫兄,不如咱们结拜好了!南宫兄为阳间大兴皇朝上等良民,我生前在阳间无亲无故,在这里也不受香火,委实可怜了点,不如南宫兄认我为弟,以后我也算是南宫家的人,不,南宫家的鬼嘛。”老兄,这样你总信了我吧!南宫朗还是望著他。怜君扁扁嘴,道:“你考虑考虑吧。”怎样?这么瞧他不起,连个结拜都不肯啊!冷幽的眸光钉住怜君,而后,南宫朗声音低薄道:
“我还不知你的名……”
“在下怜君。”
“怜君?”南宫朗抱拳,淡淡道:“在下南宫朗,如你不嫌弃……”
怜君笑脸迎人,悦声道:“大哥!”
“以后……还望怜弟多多帮忙了。”
“这是当然。”怜君笑道:“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大哥能看一样东西,唔,也不算是东西……大哥,你可知道人自尽后都是何等下场吗?”
南宫朗摇头,神色漠然疏离。
“哎,也对。那地方在鬼门关后,大哥自然是没有见过。”怜君纤手一挥,黑竹林瞬即出现无数幻影重迭。
凄惨一辰嚎的亡魂,重复著重复著撕心裂肺的动作,永无止境地承受巨大的痛苦。
“看见了没看见了没?”怜君急声问道。
南宫朗满不在乎地凝望,而后转身娣向以袍袖遮面、缩得跟个小乌龟似的怜君。他不甚在意道:
“看见了。”
“确定都看完了?”
“看完了。”
纤手赶紧再一挥,怜君悄悄自袖后探出一双眼,确定幻影尽数消失,他才吁了口气,抬眼对上南宫朗。
“你看见那样的惨况了吧?以后别再做相同的事了,为了春花……”他本想说不值得,但如果他真的说了,他大概会成为在地府中再死一回的第一人。
遂改口:“她一定会生气的。”
“我从不自残。”
“唔……小弟也曾说过,如果你心头无此念,又怎么会落得数次被人重挫的下场?你一人抵数十,不逃不避,自然打不过人家,为何你要这样做?你心里总是明白的。”
南宫朗看了他一眼,道:“我的事,你倒是清楚得很。”
“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怜君心虚笑著。谁叫他遇上的是个再接再厉的混蛋家伙呢!“我也不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