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烨刚走一步,身形又停下,“如果,你真的回不来了,为何还要救皇上?”直觉,这女人不是那么善良之辈。
“只有皇上才能替我报仇不是吗?”沐薏情也不多说,点到即止。
景恒烨扯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如果沐御医死在的取药的路上,依然想尽一切办法救皇上一命,皇上的心里自然心存感激,在慕容府与太后公开斗起来的时候,皇上隐忍这么多年,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只要往慕容一族这这偏袒一点,大局可定。
虽然说不是专门为她报仇,但是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这女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她的敌人。
沐薏情看着那一抹清淡的背影,退去脸上的笑意。
这些药并不是服用的,而是沸水烧至一定的时间,冷确到一定的温度,中毒之人泡于其中,再加以另外的外服药,双管齐下方可解毒。
但是,慕容云天的毒已经侵入骨髓,跟本无法根治,这一年只能药不离口。一年之后,全身的骨骼会被毒素侵蚀,直至死去,可能全尸都无法留下。
自从沐薏情回宫之后,整个后宫就弥漫着一股阴寒之气。
太和宫,更甚。
“太后娘娘,这下可怎么办?”贤妃跪在一侧,双肩微抖。
“如果不是慕容府的人,那个贱人怎么可能活着回来。”太后握握双手,金玉镶嵌镂空雕饰的护甲陷入手心,一丝腥血落到华贵的衣袖上。
“臣妾看过那个方子,真的就是解药吗?”贤妃不明白,明明那个配置出这种毒药的人已经被太后下令杀了,怎么可能还有人解得出来。
“到是小看那女人了。”太后端起一旁茶香馥郁的玉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那女人已经回宫了。要不要…”
“你可知道,暗中有多少人马护着她?”太后放下手中的杯子,朝贤妃望去。
接触到那道眼神,贤妃立即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龙眠山一事,她们已经得到消息,后果大出她们所料。
“洛川王三日之后就进京了,你这几日多在皇上耳边吹吹风,让他早立储君。”太后眉目微凝,不悦的朝贤妃望了一眼。
“是!”贤妃躬身,恭敬万分。
太后带着几分不耐的神色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她倒要看看大司马还有何招数,就凭一个金国遗孤,也能妄想与她抗衡,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奢华的太和宫内,又多了几分清冷,太后抚额支着身子,一丝月光飘洒进来,神情有几分恍惚。
“母后,儿臣好痛,母后,快救救我,母后…”
“倾儿,倾儿!”太后突然直起身子,冲着那一道月光而去。
“让母后看看你,让母后看看!”
然而,拂过窗子的只是一阵清风,强势的太后,把持朝堂,称霸后宫的太后身子一软瘫软在地,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倾儿别怕,有母后在,没有人再敢伤你一分一毫!这天下,是倾儿的天下,母后不允许任何人妄想染指!”太后面目狰狞,那双眸子中泛出一根血丝。
这圣云的天,还是她沐氏的天,是她的倾儿的天!
圣乾宫内,烛火通明,一夜未熄。
慕容云天睁开双眸时已经是五更时分,几声悠悠的钟响刚刚的敲过。
“朕有一种感觉,就算是死了,也会被钟声唤回来。”
沐薏情没有出声,抬起慕容云天的手朝他的脉搏按去。有了他之前的血肉做的试验,这一次的药量她拿捏的很好。五脏六俯以及血肉之中的毒已经全都清了。
“沐御医,朕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沐薏情依然没有出声,而是忙碌着上药包扎那个结痂的伤口。
“说吧,让朕怎么赏赐你?”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了。”沐薏情抬起头语气轻描淡写,解下腰上的玉佩交还给的慕容云天。
慕容云天有些失神,她这话到是实在。
“人家御医一职,每个月领着朝廷俸禄,轮换制当值,微臣的待遇是乎就不是很公平。”沐薏情看着此时慕容云天,他的眸子很清亮。
“错了,太医院的掌执不但有俸禄可领,宫外还有府邸一座,沐掌执可曾看上哪块地方,朕赐你一座安身之处。”
沐薏情神色淡定,但是慕容云天这话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
“说。”慕容云天异常大度,或许是知道沐薏情太有分寸也不会提什么不当要求。
“臣虽然入太医院,但只为皇上一人瞧病,皇上不需微臣时,微臣就留在宫外。”
慕容云天点点头,“还有什么,朕一并满足你。”
“没有了。”沐薏情摇摇头。
慕容云天伸了出一根手指,无奈的朝沐薏情点了点。
沐薏情灿然一笑,“至于府邸,现选址重建也是不易,微臣这些时日岂不是无处可依。容微臣出宫去挑一挑,看到现成的皇上赐与微臣便是。”
“也好。”慕容云天点点头,“朕再赐你一样东西。”
沐薏情朝他身旁瞧去,也是一块玉,但却不是那块龙佩。
“这是朕的印信,有了它宫中出入自由,你选好府邸,去薛植那调几个侍卫在府中看院。”放眼整个圣云,他能调动也就这些御林军了。
“微臣多谢皇上。”沐薏情是诚心的叩谢,这玉虽然不及那龙佩贵重,出自皇上身上的东西,还是大有用处的。
“你且去吧。”
沐薏情福身退了下去。
再过三日,洛川王就能抵达圣京,这个机会慕容云天足足等了二十几年,却不曾想等到这一天的时候他却时日不多了。所以剩下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异常珍贵。
皇上身子初愈的消息传遍整个后宫,气色不错的慕容云天华袖一挥,凡是来的晋见的全都宣了进来。圣乾宫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当晚,皇上便在后宫设宴,美人入怀,丝竹声声,歌舞升平。
沐薏情站在圣乾宫的一角,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繁华。
次日清晨,洛川王已经从上川驿馆出发,再有三百里便可抵达的圣京。
百官联名上书,奏请皇上早朝,慕容云天在极及不乐意的情况下,一身龙袍步入的朝堂之中。
然后,二十多年未上朝的皇上,屁股一挨至龙椅,一湖平静水面的朝堂砰然被人丢了一块巨石。
“皇上,臣有本奏。”那人只是一个三品文官,督察院使。
慕容云天接过太监敬供上来的奏折,才翻了一下便扔回太监的怀里。
“念来听听。”说罢,靠在龙椅上。
那督察使立即接过的奏折,跪在正中,“臣督察使朱正怀奏启:镇南王世子路行临阳强抢民女,此女不从,世子迁怒于人,竟做出灭人一族之事,临阳县守前去劝解被世子打断肋骨,毁其筋脉,且不准大夫施救,县守热血流尽命丧当场。临阳县千余百姓怒上联名状,人已至青天衙门。叩请圣裁!”
洛川王世子的威名,就算是圣云的官员都早有耳闻,不是早些年被洛川王打个半死消停点了么,怎么回又犯起事来了?诛杀朝廷命官,灭人一族,这节骨眼上…
“大司马,你才从临阳回来,是否有此事?”慕容云天的目光朝一旁的大司马望去。
一身玄青色莽服的大司马缓步上前,玉冠之下眉目清淡,“回皇上,确有此事。臣去到临阳时,世子已经到临阳逗留了十几日。事出突然,臣赶到时县守已无回天之术,百姓激愤,臣考虑滋事体大,自作主张已将世子带回圣京。”大司马恭敬回应。
珠帘后的太后眉宇一片寒意,朝身旁的小太监挥挥手,那人立即匆匆离去。
“青天衙门已有二十余年未曾有人擂鼓。百姓们跪在的烈日之下,只求皇上还他们一个公道。而临阳县守的尸身也在其中,未沉冤昭雪,百姓不愿父母官入土为安。请皇上架临青天衙门,还百姓一个公道。”朱正怀的额头重重的叩在朝堂的大理石地面上,再抬头额间已是一片青紫。
顿时有官员从两旁走出跪在的朱正怀的身旁请旨。
一旁的官员有些骚动,只见一身朱红色官服的男子缓步上前,即使是这等艳色,依然掩不了那种温润的气度。
“请皇上架临青天衙门,将此事调查清楚,也好给百姓一个交待。”左相也出列请命,不禁让人更抽了一口冷气。
珠帘后的太后薄唇微抿,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朝中众臣,“皇上,如大司马所说滋事体大,皇上还是走一真趟吧。”
“是。”皇上恭敬回应了一声。
青天衙门是专设,主审一直由皇帝亲任。也有一个极其残忍的条件,敲鼓之人必须承受鞭打之苦,长长的一百鞭子抽的人血肉模糊,这就是惊动皇帝的下场。此时那个击鼓之人已经躺在青天衙门外,奄奄一息。
圣云皇帝乘着御撵,青云华盖随风浮动,迤逦而行,百官紧随其后,浩浩荡荡朝青天衙门的方向而去。
此时,沐薏情正在的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段看着她能入眼的宅子,后面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不算奢华,却也是亭台楼阁雅韵贻人。
正南方是三层楼阁刚好起到阻挡的作用,之前的府邸主人未作他用,而此时沐薏情只要开个大门,便可开个医馆。
李雪茞与诸葛云儿至后院而来,与那领来看宅子的人谈着价钱。
沐薏情到时不担心,反正钱都是慕容云天出,她只要喜欢这里就行。只是这一墙之隔的对面又是谁的宅子?刚刚站在楼上可见里面只是裁了几珠参天大树,但是院子里却十分整洁,也不像是没有人居住的。
从她来这里有一个时辰了,也没见院子里有一个人经过。这一处按照的现代的计算标准就等于B市的三环以内。住的定然也都是一些达官贵人。
李雪茞嘴巴也利落,你来我往的砍掉了三成价格,邀功加讨好似的看着沐薏情。
那“中介”笑眼眯眯的朝沐薏情走了过来,“姑娘真是好眼光,这里的风水可是极好的。”
沐薏情也是这么认为的,什么风水不风水的她不懂,关键是入眼的感觉好,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当她知道对面的人物马上就要搬来住下的时候,估计她就笑不出来了。
“隔壁住的人是谁?”顺手指了指那个空无一人的院子。
“姑娘问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很多年前这宅子就被买下了,一直就没有人住,但是定期有人来打扫。”那人说罢走到一旁的石桌上拿出来地契与合约。
沐薏情收下地契,那人笑眯眯的收了银票,立即派了十个伙计两个婆子以供她驱使,将这府邸收拾干净。
古代的服务态度就是好,你买房人家免费给你雇佣几天工人,直到你把房子折腾满意了为止。命这些人将这屋里的家具全都扔了出去,沐薏情又不辞劳苦的四处瞧了瞧硬需的家具。
忙乎了一天,终于日落星稀的时候住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房间。虽然,她知道这里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她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会像在现代一样活的逍遥自在。
李雪茞撺掇着诸葛云儿,硬是不要脸的住了进来,三进三出的院落,沐薏情住在最里面,乐得清静。
剩下的时间,就是去购置一些开医馆的东西。既然李雪茞在她这里白吃白喝,她自然不会让他清闲,粗重的活全都交给他去做。诸葛云儿到是让她惊奇,无极阁的掌上明珠竟然一点小姐的娇贵之气都没有,反而勤快的跑前跑后,简直当这是自己家一点也不客气。
看着初具规模的医馆和已经很舒适的园子,沐薏情退出这一身脏衣,舒服舒服的洗了个澡。
坐在铜镜前,看着这张脸蛋,珠钗微斜流苏垂于耳侧,乌黑的发丝的挽了个简单的她唯一学会的发髻,剩下的全都披于肩头,娇弱的让人想揉进骨子里。打开脂粉盒子,素眉轻描,薄粉淡施,清新与自然之美立即在这张的本就丽质天生的面容上锦上添花。
抱着怀中的小茶壶,坐在摇椅之上,这茶壶里面放了一些花与干果,是她喜欢又熟悉的味道,早已放凉了,喝上一口,滋润的感觉直达肺腑,真舒服。
诸葛云儿来到内院,看着摇椅上的女子,不禁停下脚步。那人坐在的树荫下,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华光璀璨,却丝毫掩盖不去那种由内而发迷醉人眼的气度。
第四十九章:东邻西舍,近水楼台
诸葛云儿看着那道身影不禁失神了好久,不论是沐薏情气度样貌还是个性都是独竖一枝的,越是接近她,就会控制不住的被她吸引,无法讨厌只能喜欢。哪怕她最心爱的男人眼里只有沐薏情的身影,面对这样的女人,她恨不起来,也怨不起来。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动心了,更何况是男人。
“云儿,有事吗?”沐薏情眼都没睁,带着几分慵懒像极了午后卧在墙头的野猫。
“洛川王逗留青城,只离圣京两百里左右却没有再往前行了。”诸葛云儿走到一旁,坐在石凳上。
沐薏情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拿起一旁的茶杯给诸葛云儿倒了一杯花菜,“瞧你这急性子,满头汗。”
诸葛云儿痴笑一下,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口,“我还要。”
“自己倒。”沐薏情指了指茶壶,这盛夏的天刚好解暑。
“情儿我以后可以叫你姐姐吗?”
沐薏情蹙眉,这样的感觉她极不喜欢,正准备拒绝便听诸葛云儿再次说道。
“我想,我娘如果在世,一定会像情儿一样对我这么好。”
沐薏情面色控制不住的一僵,她有那么老么?就算是在现代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二岁呀!虽然借着穿越偷渡了几年光阴,至于让一个和她同龄的孩子有当妈的错觉吗?再说,她哪对她好了?这孩子也太缺爱了吧!
“以后,你做我的姐姐好不好?”诸葛云儿拉着沐薏情的衣袖央求道。
沐薏情咬牙点了点头。
诸葛云儿得到答案一阵雀跃,拉着沐薏情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沐薏情嫌吵,打发她去前院看看医馆的事情。
洛川王逗留青城,这是早就遇料到的结果,青天衙门一事,皇上判沐世子死罪,现已打入天牢等着秋后问斩。这个节骨眼上,太后自然不能出面相保,上有看似不得不这么做才平民愤的皇上,还有拿着世子不放的慕容一族。能说得上情的三公六卿,有四个都是站在皇上那边的。
沐世子,死罪难逃。
对于皇上与大司马来说这是缓兵之迹,留着这个世子以牵制洛川王。看来慕容云天真的觉醒了。
对洛川王来说却是逼到绝境,谁人不知洛川王有十个女儿,但是却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来的有多么不易,洛川人尽皆知。在洛川,沐世子便是王法,无恶不作!
早年太后寿宴,那世子顽劣公然冲撞了九公主的车架,九公主正是有孕之身,庆王府的嫡长孙就这么没了!
身为九公主一母同胞的皇上听闻此事大发雷霆,太后均是脸都青了。
庆王一族论爵位,论功勋,论资历,论威望都是靠太后崛起的洛川王比不得的。与皇帝一母同胞的九公主又是庆王的嫡长媳,被人挡了架还伤了腹中子,自然恶气难消。
太后出面和解,庆王府的口气依然是以命抵命!
洛川王上下打点亲求庆王,请了君命将儿子拉到宫门外,直抽了百余鞭,小世子被打的奄奄一息这才将此事平息。皇上当时就下令,沐世子一世不可出洛川半步!
至今,九公主也没有怀上子嗣,一提起洛川这两个字,都恨得牙痒难耐,若不是为了庆王府唯一的小姑子,她岂会踏足洛川那块地界。
庆王府此时不落井下石就够洛川王感恩待德的了。
突然,沐薏情坐直身子,皇上早就下令世子不可出洛川半步,又为何抗旨出现在临阳?事情绝没有表面看来那么简单,现在的圣云,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这些到不是她最关心的,由这一看大司马似乎压根就不是靠她去搬到洛川王,她这个亡国公主只是个引子,只为逼迫洛川王进京,剩下的事情他早有安排。
现在让她疑惑的是,去龙眠山归来,肖宇说大司马受皇命也去了临阳,而且的确将沐世子从临阳弄了回来,证明他人的确到过临阳。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又是谁,难道不是他?
沐薏情心中的疑虑更甚,龙眠山到临阳,可有六百余里,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穿梭两个地方?
“大人,左相到访。”
沐薏情总共向薛植薛统领要了四个御林军护院,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此时大管家是李雪茞,又雇佣了几个粗使婆子和长工。这个小家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前来通报的就是四个御林军之一的,秋狄。
“左相?他来干什么?”沐薏情的狐疑,她也没请他啊,也没有告诉他她这宅子在哪,怎么就突然登门拜访了?来的还真让人讨厌。
“怎么?窜个门都不行?”景恒烨那一身冰蓝,一入室内顿时感觉空气都清爽了几分。也不顾主人那脸上极其不欢迎连装都懒得装一下的神情,自顾的参观起来。
“沐掌执这屋里也太简陋了。”最后,他下了结论。
“住的舒服就行,再说了这些都是皇上赐的,下官怎好再奢侈的添置那些无用的东西。”沐薏情淡声回应,都说古人重礼仪,她遇到的这些男人,全都是斯文中的败类,礼仪中的渣渣!
影恒烨“唰”的一下打开手中的扇子,顺手摇了几下,沐薏情站在他的下风,那股清凉的风带着几分薄荷的清凉的扑面而来,让人更添几分清爽。
“沐掌执乔迁之喜,我怎么都得送点薄礼。”
“左相大人不用客气…”沐薏情想回绝,不经意的朝门口望去,靠!硕大的硕大的…虎鞭!这礼物好猥琐,她好喜欢!不禁咽下刚刚不想收的话,放下手中的小茶壶快步走了这去。
在现代,她没有见过这么优良的虎种基因,更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虎鞭,迅速的计算这个玩意的药用价值,堪称她的镇店之宝啊!
“这个就当是你的乔迁这喜,前院可是准备开个医馆?”景恒烨看似平淡的问了一下。端起一旁的小茶壶不当自己外人的倒了一杯水。
“是啊。”沐薏情的目光还在虎鞭上留恋望返。
“上次去龙眠山时,碰巧看到一株灵芝,待你开业,我亲自给你送来。”左相轻描淡写的说道。
“好。”沐薏情丝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心里头两个小人拉手跳舞,今年过节不收礼呀,要收就收XXX。没有礼仪的渣渣此时都顺眼许多。
转过身来,见左相又已自斟了一杯水,“秋狄,上茶,上好茶。”
“且慢,我觉得这个就好。”景恒烨歪着小壶去倒,却发现已经没有了。
“你等等。”沐薏情迅速朝一旁跑去,拿出花果干塞到一个大茶壶里,可这沸水泡茶滚烫的很一点刚刚的口感都没有。拿起一个小绳子将茶壶紧紧的捆住,再将壶嘴塞上。
“你跟我来。”朝一旁的景恒烨招招手。
景恒烨从来没见过这么泡茶喝的,好奇心驱使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后院,本来应该是个花园的地方却一片荒凉,地也刚翻过好像要种植什么。只见沐薏情朝一口井旁走去,手中提着那个长长的绳子将茶壶慢慢的浸入井水之中。
“左相大人稍候片刻。”
景恒烨一点都不急,这样的一幕,他还想时间过的慢点,再慢点…
那口井刚好在烈日之下,娇艳人儿站在下面才一会功夫额间就冒出细汗,看得人实在是心疼。
沐薏情正准备挥袖拭汗,突然一阵清风袭来,只见那一身冰蓝站在她的身侧,一手拿着扇子给她遮阳,另一只手挥着华袖给她扇风。
“宁不喝这茶了,瞧你晒的。”说罢,抬起手轻柔的试去沐薏情额间的汗水,满眼疼惜。
沐薏情很不喜欢么近距离的接触,淡淡一笑将茶壶提了出来,“好了。”
景恒烨接过茶壶,冰冷的感觉从手心里直达心扉,那种舒服的感觉无法言喻。
“尝尝。”沐薏情将塞在壶嘴里的东西拔下,催促道。
景恒烨看着这个茶壶,面露难色,难道要他直接对着壶嘴喝吗?不雅,实在不雅啊!
“我说你们男人这么磨磨唧唧。”说罢抢过来对着壶嘴喝了一口,不错,温度刚刚好,而且有点加冰的感觉,清凉甘爽,尤其是这么热喝上一口,沁人心脾。
“我尝尝!”景恒烨突然一改为难的神色,接过那个茶壶灌了一口。
“好味道。”他意有所指。
沐薏情压根就没听明白,“左相大人慢慢喝。”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后院。
隔壁许多年都没有住人的院子里,主人难得一回的光临府邸,此时惬意的站在阁楼上吹着清风,赏着风景。对面后院里那一幕全都收入眼底。这天儿越发的显得燥热难耐了。
“他们在干什么?”那主人开声了,语气里怎么听都有点羡慕、嫉妒、恨的味道。
肖宇颤颤回应了一声,“泡,泡茶吧。”
“泡茶不拿茶杯!”那主人怒喝了一声。心中暗自腹诽:这个死女人,她,她竟然和一个男人共饮一壶!
“回主子,属下也不知道。”肖宇可是大实话,回应的万分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