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没了动静,“咔哒”,清脆的响音过后,大门自动开了一条缝。
鹅卵石路的两边青绿的草地修建的很整齐,满园的鲜花开得很是灿烂,不过更惹眼的确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它就这么直直地立在花丛中央,从来都只是万绿丛中一点红,现在倒是万花丛中一点绿了。
梧桐树下还放了一张漆白的欧式花桌和椅子,倒也相得益彰。只是我瞅着那棵梧桐树,竟觉得分外的眼熟,想了半天,一拍脑门,想到了,不就是以前在那座小公园燕笙爬的那一棵嘛!我记得当时他下来的时候还把裤子给刮烂了,想不到他竟把它移种到自己家里了!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这棵梧桐树嘛。
我在门前踌躇了一会儿,刚想敲门,门就开了,从里露出了一张有些泛白的面容,外加他穿了一身白色的家居服,就更显得病态了。他这般模样到让我想到了犯心疾的西施,总之就是一句话,很好看。
“进来。”
我朝里探了探,干净透亮的地板,再看看我沾染了一层灰的运动鞋,识相地想要弯腰去解鞋带。
“你做什么?”
“脱鞋啊,我怕弄脏了地板。”
“不需要,直接进来。”
踩在光亮的地板上,一脚一个泥脚印,心情就好比犯了杀人罪似的。
“你怎么来了?”
“今天去公司的时候听人议论你病了,所以我就去和巫主任请了一天的假,来看看总经理。”
他看看玻璃桌上的鲜花和水果篮子:“给我的。”
我点了点头,将东西往他那里推了推:“请总经理笑纳。”
他面上竟真的泛出了一丝喜色:“你倒是有心了。地址是谁给你的?”
“是……是巫主任。”
“好,我回头给她加工资。”
我愕然:就这么给加工资,也太容易了点吧,回头我再把他的家庭住址给其他员工,他会不会给我加工资。
“你若把我的地址给别人,我扣你一个月的工资。”
我:o(︶︿︶)o心里想的又被他知道了,上帝为毛对我这么不公平。
“燕总的病好些了没?”
“好些了,刚才家庭医生来看过了,挂了点水,吃了点药。”
我听了:哇,家庭医生耶,我只在豪门电视剧里看到过,想不到真的存在耶。
我搓了搓手,将头埋了下去:“对不起燕总。”
他有些诧异:“为何突然向我道歉?”
“其实你提早就能走了是不是,为了等我才在C市多呆了几天,为了尽快地将公司的事情忙完才连续熬夜,最后病倒了……”
不知是不是情绪所至,说到后来我心里竟酸疼得厉害,语气都有些颤抖了。
“你觉得我生病是因为你的责任?”
良久他才这么问了一句,我头都低的酸疼了。
“是的,我这么觉得。”
“觉得愧疚了?”
“是的,我很愧疚。”
半晌,他又不说话,场面又寂静了许久,他食指不停地敲着桌面,突然道:“既然如此,我突然头有些痛。”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尖儿处又是一痛,忙走了过去:“头痛?我扶你进去躺着。”
他一手顺势搭上了我的肩膀,整个人的重量都向我压了过来:“头痛。”
我吃力地扶着他:“卧房在哪里?”
他指了指回旋的楼梯:“在上面。”
我:(+﹏+)~
作者有话要说:嗷唔~乃们闻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了嘛!这俩口子快了!不要着急啊!乃们都看到这里了是不是!不着急啊~~~~{读者:卧槽!很急啊有木有!}
第31章
把他从旋转楼梯托到卧室,我半条老命差点没去了。与其说我是把他扶到床上的倒不如说是用扔的。我为自己寻了个合适的理由,那便是——手滑了。
燕笙那重重的一记闷哼,让我终究意识到刚才被我扔到床上的不是寻常的破布袋,而是一个相当金贵的主,于是忙问道:“燕总,是不是摔疼了,哪里疼?”
话出口,我觉得这么问有些夸张,看看他身下那铺着厚厚席梦思kingsize床,再怎么摔能疼到哪里去?
“摔疼了……”
看着那紧皱眉结的人,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真那么虚弱。
“不好意思燕总,我……一不小心手滑,你哪里疼,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哪里都疼。”他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我,吓得我一颗女人心又漏跳了一拍。我撩起一旁的薄被,将他身子一裹,讪笑道:“躺一觉吧,躺一觉就不会疼了。”
他像蚕蛹的身子拱了两拱:“有些热。”
“这就对了,燕总,我听人说啊生病的人吃完药后最好用被子闷一身大汗,把体内的毒气都排出来,这样病就会好得快些。”
他又拱了拱:“是吗?”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是!”
他总算安分了下来。我手掌在他额头上覆了覆:“唔,稍微有些烫。”他眼睛眨了眨,纤长的睫毛正巧刮了我两下手心,痒痒的,顿时,我的心也痒痒的:靠!一个男人竟然长了这么长得睫毛!叫我一个女孩子家情何以堪!
我这么一说,他又不安分了,头微微往我手心蹭了蹭:“我想喝水。”
我二话不说,直接“蹭蹭蹭”跑下了楼梯,将我之前买的水果篮给拆了封,随便挑了几样水果洗了洗。
我狗腿地将托盘呈到他面前:“燕总,想吃哪样,随便挑。”
他努了努嘴,不等他说话,我便拿着一个红艳艳的苹果在他面前晃了晃:“苹果好不好?”
“你觉得好就行了。”
苹果皮被我一削到底,长长的一条,我献宝似地拿给燕笙看:“怎么样,我刀工不错吧?”
“不错,可是我不吃苹果皮。”
我讪笑了两声将它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切了一小块递到他嘴边:“来,张嘴。”
他倒是听话,一口都叼了去,似乎对我这样的服侍态度很满意:“再来一块。”
为了减轻自己的心里的负罪感我打定好了主意,今日他怎么使唤我,我都不会有一点怨言。
一个苹果下肚,我指了指托盘上的一串洗得水当当的紫葡萄:“燕总,还渴吗?要不要吃点葡萄。”
“想吃,但是不想剥皮。”
我怕二话不说,直接讲剥了皮的葡萄肉凑到了他嘴边:“待会记得把籽吐来,就……就吐我手里吧。”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噗噗噗”三颗葡萄籽直接吐到了我手心。
我:(+﹏+)~靠!你还真吐啊!
托盘里的水果基本上都让他给尝了个遍,我跪在绒地毯上,被他折腾了有些累。见躺在床上的他紧阖着双目,手不禁在他面前晃了晃,见没有动静,以为他睡着了,我忙站了起来,打算到隔壁的沙发上休养生息一番哪知步子刚刚动了动。
“你要去哪里?”
我脚步一顿,转身,见床上的某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正定定地望着我。
“不去哪里啊燕总,见你睡着了我便去隔壁房间坐坐。”
“我睡不着了,肚子饿。”
我为自己掬起了一把辛酸泪:这孩子真是太难折腾人了!
“燕总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替你做。”
“康师傅老坛酸菜面。”
我:“-_-|||这个……生病的人还是少吃点辛辣油腻得好……”再说这里是郊区,我上哪个小卖部去帮他买泡面。(水妈:据我所知,后者的原因才是她内心的真正想法。)
他眸光似水地望着我,倒让我想到以前我家养的一只茶杯犬——小白。以前只要它这么望着我,我就知道给它喂食的时间到了。后来它吃得太过,结果被活活撑死了,为此我还难过了好几天。
他这个样子让我母性大发:“乖,听话,我去给你煮些粥吧。”那声音柔得,我自己听了都不觉颤了两颤。
他笑得眼睛愈发的晶晶亮,我受不来直接冲下了楼梯,奔进了厨房:他的杀伤力好像越来越大了。
燕笙冰箱里的食材到是很丰富,想不到他这样的人还挺会享受生活的。洗净了米,用了一个砂锅慢慢得炖。等时间差不多了又将之前酱好的鸡丝洒了进去。浓郁的米香和肉香飘散了开来,让我自己都不觉吸溜了两下口水:我中饭好像也没吃,肚子好饿。
“煮好了没?”
我闻声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长形餐桌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个人影,赫然就是先前还在床上无病□的某人。
先前还说没有力气爬楼梯来着,现在我瞅着手脚不是挺利落的咩。
将煮好的鸡丝粥端上桌,舀了一碗推到了他的面前。
“诺,燕总,这是鸡丝粥,吃点清淡的好,小心烫。”
我望着他半砂锅的粥下肚,嘴里的津液不住地往外冒着,只能不停地吞咽。
“什么声音?”
我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确切地说是望着他面前的砂锅:“什么什么声音?”
“好像是你肚子叫的声音。”他满眼笑意地瞟了一眼我的肚子,随后将砂锅往我这边一推:“这些剩下的,我吃不下了,你吃吧,不要浪费了。”
我:(﹃)听他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他。
吃饱喝足了之后,燕笙那矫情的性子又犯了。
“我头疼,浑身乏力。”随后又死命地搭着我。我想,他看上去蛮瘦削的,怎会这么重,肉都长哪里去了!(水妈:以后脱了衣服你就知道了(﹃),伦家也很想看……)
连拖带拽地把他拖到床边,脚边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天旋地转间我直接倒向了身后那一片柔软,身上被重物一压,刚喝下去的粥差点没给挤出来。
额头突然感到了一层柔软,湿湿的又凉凉,一直沁到了我的心田。
慢慢地睁开眼,入目的是冒着些许胡茬的下巴。
时间在下一秒静止了,反应过来时,我一把推开了身上的人,慌忙地捂着额上被他亲过的那处,眼睛有些惊惶地望向他。
刚才发生了神马!!发生了神马!!他竟然……竟然亲了我!
事发突然,刚才的情形又太过劲爆,我一时之间竟不知做什么反应,只能傻愣愣地望着床上的那人。
燕笙的面容竟泛起了一丝红晕,嘴里不停轻咳着:“那个……那个刚才是意外……如果……如果你介意的话,我愿意……愿意……”
我心旌一摇,忙接口道:“对对对!这是意外!意外!所以我不会放在心上的燕总!您放心!”
话落,他用被子将自己一蒙,头也不往露,只听得他在里面闷闷地说了一句:“我倒希望你¥%&¥#&@¥%……”
后头的声音他越来越低,也听不清他一个人在嘟哝着些什么。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不可以解读为……这货是在害羞吧……
当我以为被子里的人会不会因为呼吸不通畅,没了声息,那蚕蛹状的被团终究是拱了一拱。
被子里换换探出了一个人头,或许是因为缺氧,他的脸颊升起了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见他翻被打算下床,我连忙狗腿地迎了上去,硬是把他摁倒了床上:“嘻嘻,燕总,你想干嘛?这不我在嘛,想要做什么我来帮你啊……”
身下的人硬是挣扎了两下,但他身子虚终究是没赢过我这个彪悍的女青年。
“燕总,没事,我都说了我会帮你的,甭跟我客气啊。”
“从上午到现在,你觉得我对你客气过吗?”
我想了想,是啊,我一个上午都在给他端茶送水做饭的,兢兢业业,就差……没有陪睡了。
被团里的人还在不停地乱扭,我手上一个使劲,又将他压了下去(水妈:看我女儿这体质,将来很有可能是女的先扑到男的啊!)。
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捏,我都说回帮他了,咋还这么折腾呢,于是嘴里脱口说道:“别再动了!再动我强/奸你啊!”
被子里的人顷刻不动了,场面瞬间寂静了下来。
我错了,此刻我面对着的可不是陈圆圆那妮子啊!我怎么能对一个男士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是自己公司的*oss!祸从口出啊!
我心绪正在百转千回,私心想着要怎样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氛围,那厢,燕笙那厮淡定的开口了。
“我现在身子虽然有点虚,但如果你真要那么做,我还是受得住的。”
“噗”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所谓人不可貌相,经他这一句,我便断定,燕笙这厮绝对是个闷*。
“你到底要干嘛?我可以帮忙的,想喝水还是想吃什么了?”
“这个忙你帮不了。”
我胸脯拍得“砰砰”作响:“你说?”
“我……我想上厕所。”
我-_-|||这个……我好像真的帮不了。
将他扶到厕所间,我跟个保镖似的立在厕所门口,听到里面传出“嘻嘻嘘嘘”的急流声,我的老脸禁不住地红了红。
上午,燕笙吃了太多的“水货”,又是水啊、水果、粥的,能不尿急吗。
他解决好了出来,见到门口立着的我,呆了呆,原本红润的面颊又染上了一层红粉。
帮他被子掖好,我柔声道:“燕总,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有事情打电话。”
他原本轻敛的双目突然争得老大:“你要走了。”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是该走了,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
“再过会儿吧,离这里的公交站台要走二十分钟,去市中心的那班车刚走了,还要过一个小时才会来。”
我:(+﹏+)~坑爹的高级住宅区!
第32章
床上的人已然没了动静,大概是因为发烧感冒的缘故,他鼻子塞着,正发着一阵阵粗重的鼾声。我一时兴起,直接拿了手机录了一段他打呼的鼾声,窃笑着下了楼。
哟吼吼吼~~留着,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临走时,我怕他醒来肚子饿,取了一些冰箱里现成的食材做了几个简单的三明治,用保鲜膜包好放在了餐桌上。
在路上走了十几分钟,脚像裹了千斤重的铁块,眼见着那公交站台远在眼前,却宛若隔了千里远,怎么走也走不到。身旁偶尔有几辆豪华私家疾驰而过,我本幻想着要不要像电视剧里靓丽的女主角那样,提起裙摆,随便露个大腿撩拨两下,会不会吸引几个路过的车主好让我搭个顺风车。只是低头看了看我的两条大腿,略微嫌弃地摇了摇头,还是放弃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站台,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就我一个孤零零地坐在等候椅上。据燕笙说,他们这个住宅区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一班公交车到市中心,每隔一个小时来就那么一趟,能坐上还要靠精细的计算头脑。
山重掩映处是一幢幢山庄别墅,在我看来,这地方美则美矣,却还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第二天上班,郑美倒没有像往常那样为难我。只是早上看我的眼神,刺得我有些难受。
“这般鬼样子,怎么可能是……老天真是不开眼。”
我顺着她的视线,疑惑地打量了自己一圈:职业套装被熨斗烫过,妥妥帖帖地穿在身上,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应该算得上天然去雕饰吧,哪里鬼啦!倒是她,一张画的跟唱京剧似的脸,反而更像鬼。
由于今天是星期五,公司高层照例要进行每周一次的总结大会,所以员工可以提前两个小时下班。翻了翻手机里的信息,打开最近发来的一条。
燕笙:我想喝香菇炖鸡汤。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燕笙这厮还真把我当丫鬟使了,以前不是说家里有个保姆嘛,这不人呢?与华姐道了别,我便打算坐公交车去趟菜场买个活宰的母鸡好好给他补补。(水妈:好血腥的银)
我聚精会神地想着一系列的食材,面前却突然窜出了一个人把我吓得心肝一颤。抬头,入目的却是一大束沾了水珠的百合花,还散着一股清雅的甜香。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人送花的对象是不是搞错了。
在我错愕的当会儿,花束被缓缓移开,露出了一张谄笑的媚颜。我第二反应就是:cao~肯定是送错人了。
我淡定地转身,打算无视,继续往公交站台那边走去。后面的人立马跟了上来,一瞬间又挡住了我的去路。
“等……等一下,双……”
我蹙着眉看了看他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道:“孙启诚,你近视眼的度数是不是又增了。”随后指了指我自己的脸:“看清楚了,我这张天生丽质的脸可不是你家那个先天残疾后天补拙的郑美。”
我想我这般侮辱了郑美,孙启诚定会朝我叫嚣,只是他没有……
“双双……你,还是那么幽默……”
胃里的一股酸水直往喉咙冲来,我拍了拍胸口,依旧惊魂未定:“神经病,吃错药了!”他嘴边的的一抹浅笑终究变了形,却依旧扭曲地僵着,将手里的百合往我这边一递:“以前你说你喜欢白百合的纯洁高雅,这是我特意去花店买的,送给你……”
换做是我与他刚谈恋爱的那会儿,我自会欢喜地扑过去给他一个熊抱,或者是一个狼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以前毕竟是以前而不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今他竟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站在我面前,这样的气魄和能耐委实让我赞叹。
“白百合是纯洁高雅,只是现在却被人污染了,你拿回去吧,我不要。”我冷冷地开口,继续错身想要离开。
他上前一步将我抓了个正着,手劲还不小:“双双!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好不好?!我和阿美,不,是郑美已经……”
我直接一个手掌伸了出去,大喝一声道:“停!你和郑美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听,还有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怕我下一秒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让你……断子绝孙了。”
他真的松开了我的手。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手慢慢抚上眼前的一朵白百合,却在下一秒将它拦腰掐断。(水妈:江湖失传的辣手摧花……)
我嘴边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好看的东西不一定实用,看来郑美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一手握上他脖子上的领带,用力往我这边一扯。
孙启诚被我拉得被迫弯下了身子。我慢慢凑近他的耳边,道:“市长女婿这个称号确实比公司的一个小员工威风得多,只是可惜啦,是你自己放弃的……”我将他慢慢放开,将他被我拉皱的衬衫慢慢抚平,连带着领带也帮他整理好:“孙启诚,你以为我傻,其实有些事我看得很透只是不愿说。人世间的事情哪会事事如你心意,以后,你好自为之,被再浪费心思在我身上了,我帮不了你……”
我想从分手到现在,这是我与他的对话中最平心静气的一次了。以前每次朝他发一通火,虽让他不痛快了,我自己也不痛快了,最重要的还是自己伤身伤神,后来想想这又是何必呢,所以若要不痛快就叫他孙启诚一个人不痛快好了,我又何必为难我自己呢。
身后的人没有再追上来,我长舒了一口气:郑美也真是的,怎么不好好管着自己家的男人。手机又有了动静,打开一看,燕笙两个字长着小翅膀飞了出来。
“在哪呢?我快饿死了……”
我额上汗三条:这才四点,这丫的就肚子饿了?我转念一想,一吓:听说生病中的人会变得懒散,他该不会连中饭都没吃吧!
我也顾不得坐什么公交车了,直接打的去了菜场,除了买了只新宰的母鸡还顺带买了一些时令的蔬菜。
等我大包小包赶到燕笙家里时,差不多快五点了。手指不停地摁着门铃,生怕里头的人已经变成了尸体。
“哪位?”
我一愣,听筒里竟传出的是女音,而且很熟悉,是……Tina。一时之间,我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人家正统的女朋友跑来照顾男朋友,理应如此,而我这么跑来打扰了人家,算什么……
“请问哪位?”
见我久久不曾回应,里头的Tina又问了一声。
我弯□,打算放下东西后默默地离开。
听筒里一阵杂音后传出一声惊呼:“双双?是双双吗?”
我手间的动作一滞,眼睛愣愣地对上左上角的一个监视器:郁闷,差点忘记这里是高级住宅区,什么设备没有。
我不好意思地对着镜头笑了笑:“Tina姐……”
花园门被开了一条缝。
“快进来,愣在外头做什么?”
我又重新拎起地上的大包小包,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心里想着把东西送进去后直接走了,我可不想当一只一百瓦的大灯泡。
Tina举着锅勺为我开了门,还特地为我放上了一双一次性拖鞋。刚进屋,浓郁的鸡肉香便窜入了我的鼻腔。
我嗅了嗅鼻子,是香菇炖鸡汤的味道。再看看我手里提着的那只被扒光的母鸡尸体,心头竟有些酸酸的,直接将手里的东西往Tina那边一塞,笑道:“作为员工的一点心意,您拿去给燕总补补。”我感到嘴边的肌肉正在微微颤抖,想来我这强颜欢笑的样子应该比哭得还难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