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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离青也守了诺言,早早地便去了那处山涧。
“小胖……小胖……”
山谷中回音久久盘旋不散。
“姐姐……姐姐……”当看到那胖嘟嘟地身影踉踉跄跄地跑来时,离青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姐姐,姐姐你看。”小胖兜着斗篷,一打打开,里面竟全是各式各样的果子。
“你这么久不出现就是去摘这些果子了?”
小胖点了点头:“姐姐爱吃。”
离青顿时热泪盈眶,一把将小胖抱在了怀里,死命地开始揉搓起人家的圆脸。
“昂……小胖,你肿么那么可爱捏!那么可爱捏!我决定了!我若生个女儿就给你做媳妇儿!”
和小胖相识之后,离青一个人也不会觉得无趣了,时间也不觉得过得慢了。小胖涉世未深,心性单纯,离青便会与他讲一些人情世故,偶尔也会与他说说子墨的事情。
“姐姐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呀……是个很厉害的人,是天上的神仙哟……”
小胖点了点头:“将来我也要变成一个厉害的人,好保护姐姐。”
离青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好……那你快些长大……”
51无赖仙师
自从遇见了小胖,离青觉得生活有趣了不少。每天,她都会去陪着小胖玩耍,只是她的肚子凸起得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大部分时间,都是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前方那个玩得不亦乐乎的小身影。
离青抚了抚凸起的肚子,脸上不自主地勾起了一抹轻笑,这几日她似乎都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跳声了,自己似乎越来越期待这孩子的到来了。
费力地支起身子,向前面的小胖挥了挥手。
“姐姐,你是不是又要回去了?”
离青抚了抚他毛茸茸的头:“是啊,要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小胖的眼中划过一丝伤怀。
离青轻叹,其实她又何尝舍得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只是,小胖是集天地灵气而生的人参精。在这山林之中,或许能藏得住他身上的气息,跟着自己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况且,师父还没有醒过来,单凭自己或许很难护得住他。
被水汽迷蒙过的山路显得有些泥泞,山石旁的矮丛“窸窣”传来一阵动静。离青脚步一顿,摇了摇头,那孩子怕是又跟上来了。
“小胖,你出来吧。”
身后的矮丛摇晃了一下,一道身影往里缩了缩。
“我知道你躲在后面,出来吧。”话落,矮丛后的身影怯怯地探出了身。
“姐姐……”
离青有些无奈:“说好的,明天会来看你,你若不听话,姐姐便不来了。”小胖的两只大眼顿时浮起了一片水雾。离青看了,心下有些不忍:“乖,回去吧……”说罢便转身走了,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离青长舒了一口气。
还没走几步路,眼前变得模糊一片,连头也眩晕得厉害。腹部冷不防被踹了一脚,接着是扑天而来的绞痛感。离青禁不住痛呼出声,一手深深地掐进了崖壁里,身上的冷汗也止不住冒了出来。
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小胖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连忙跑了过去:“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腹部的剧痛感蔓延至全身,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感。离青顺势跌坐在了地上,小胖忙跑到了她的身边,一脸焦急地摇晃着她。
“姐姐!姐姐!”
清香的草木气传来,离青腹部躁动得愈发厉害,一股黑气逐渐盘旋而出。离青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腹部蠕动成不同的形状,似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
“姐姐,你的……”小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望着瞬间洞穿自己身体几根触须。那几根狰狞的触须确是从离青的腹中伸出来的。
触须不停地蠕动着,小胖体内的妖灵之气逐渐流失,原本娇小的身形逐渐萎缩了起来,身形也变得越来越枯槁,最后化作沙尘随风而逝。黑色的触须似乎还没有得到满足,继续在空中挥舞摇动着。离青的耳旁似乎还能听到婴儿的哭闹声:“娘!我好饿!好饿!”
眼睁睁地看着小胖在自己面前化为干尸,灰飞烟灭,离青有些无法接受现实。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的是自己,如今却是自己亲手将他给杀了。小胖至死都睁着眼睛,他应该想不到,前些天还对自己那般和蔼可亲的大姐姐,为何会突然成了恶魔。
“啊!”压抑许久的惊恐,终究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胖……小胖,姐姐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你不要怪我……我真的不知道。”离青举起双手,奋力地挥向那些黑色的触须:“走开!你们走开!你们为什么会在我的肚子里!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
泪瞬间迷住了双眼,离青的双手颓然地放了下来:怎么会这样!鬼医说这孩子不是仙胎吗?为什么会吸妖灵之气……
“小竹子!”
乍听到这个声音,离青以为是幻觉,当看到那从云层上跳下来的红衣男子,离青有些茫然失措。
南宫月!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小竹子!真的是你!我今日突然闻到了你的气息!以为弄错了!想不到真的是你!”
南宫月的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惊喜,连忙要向离青跑来。
“不要过来!不要看我!”离青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哽咽道。
南宫月顿步,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些从离青腹中凭空钻出来的触须。
“小竹子,你怎么?”脚步却还是一步步挪了过去。
“我叫你不要过来!听到没有!”
南宫月乃是上仙之体,磅礴的仙气催得那些触须愈发的活跃,离青受不住,疼得仰天嘶吼了起来。
“小竹子!”南宫月见到她如此痛苦的样子,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奔了过去。
“噗!”黑色的触须叫嚣着瞬间洞穿南宫月的身体。
“小竹子……”南宫月呆呆地看着那几根没入自己身体的长须,一时之间竟没了反映。随着仙气的吸入,离青的肚子瞬间又大了一圈。
“不要!”看着南宫月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离青一手化刃,奋力地朝腹部的触须砍去。手起刀落,地上的触须还在不停地蠕动着,它的根部似乎是得到了满足,缓缓地隐没到了离青的腹中。另一头,一抹红色的身影颓然地跌落在了地上。
“啊!”又是阵惊叫。
“花蓉姐……”依旧站在云层上的花蓉满脸惊惧地指着离青的肚子,嘴里发出破碎的话语:“原来……原来是你干的,你……你怀了魔胎……是魔胎。”
“不是!他不是魔胎!他是师父的孩子!怎么会是魔胎!”离青奋力地争辩着。
“我……我都看见了……都看见了……若是仙胎,为何会吸食仙家的仙气。”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离青将头埋着,两手开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
当花蓉带着天兵天将来时,她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没有动。
九重天的云霄大殿,遥遥望去,金光衬天,说不出的庄严肃穆。离青满心的酸涩,这里是天界最神圣的所在,而如今自己却已这样一番姿态到来。
当离青走起大殿时,两旁的仙家都皱起了眉头,当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时,有一晃而过的惊诧,随后取而代之的是嫌恶。
高高的御座上,天君一派威严。巧琢金莲的地板上,离青木然的跪着,她的旁边是神色淡然的花蓉。
“花蓉仙子,你方才所说的话可是句句属实?”天君皱着眉,朗声问道。
“回禀天君,花蓉方才所说的话确实属实。我亲眼看见她腹中的胎儿吸食走了司命星君的仙气,司命星君现今还躺在司命殿中。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就连子墨仙君也被……”花蓉说到此,声音有些哽咽。
一席话在众仙当中瞬间炸开了锅。
“竟然连自己的师父也不放过,罪孽啊!”
“看来真的是魔胎啊……”
“是啊,是啊。唉……看来当年灵汐天女的惨事又要重演了……”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啊!若不然又会是个九阴魔君啊!”
“对啊,仙魔同体,那可是个怪胎啊……”
听着周遭的议论,离青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深深扎进了肉里。
“凡尘那些散仙最后被人吸干精元变成了干尸,这件事可与你有关?”
离青摇了摇头。
花蓉侧目:“那些散仙也是被人吸干了仙气而死,若不是你还会有谁?”
天君闻言,望向花蓉旁的离青:“你可有什么话说?”
离青紧紧地咬着下唇,半晌才咬着牙道:“他不是魔胎……”
“若不是魔胎怎会吸食仙家的仙气……”
“是啊,花蓉仙子都亲眼看见了,你还不承认!”
“身为天界仙女怎能与魔族人苟且。唉……天界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
众仙家的话语已经愈发的不堪,只是任凭上位的天君如何问话,离青再也没开口。
天界关押重犯的牢房内,离青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双手一遍又一遍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孩子,他们说你是魔胎,你怎么可能是魔胎呢?你爹可是堂堂的上仙,你是仙胎不是他们嘴里说的魔胎,娘不骗你……”
“仙胎亦好,魔胎也罢,也已经毫无意义了……”
离青抬头,看着牢门口站着的那一抹身影,淡淡地说了一句:“原来是你。”
花蓉立在铁栏外静静地望着她的肚子,眼里有一丝欣羡。
“这是子墨的孩子?”
“你……”离青有一丝惊诧,不知花蓉为何会这般问。
“虽然我不知你腹中的胎儿为何会变成这般样子,但是我能感觉这就是他的孩子。百花谷是我给你下的春/药。本来想让你与司命星君有夫妻之实,想不到却凑成了你们俩,真的是讽刺……”
“你真的很爱我师父……”
花蓉目光悠远,却不知望向何处:“很爱……很爱,从第一眼见到他起便就爱上了他。只是几万年前他心里只有凝薇,所以我不甘,那个没脑子的女人哪一点比得上我,竟能让他倾心对待。后来你知道吗,我又干了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离青不明,只觉得面前这个强颜欢笑的女子显得有点可悲。
“我恨她!恨不得她死!后来我去了魔界,拿到了那传言中的春/情散用到了凝薇身上,后来还把她扔到了魔界,想让最低等的生物去糟蹋她!我想让她死都不能清清白白的!我不知是要说她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竟然被九阴遇上了。后来是九阴帮她解了身上的春/情散,不过却是幽冥鬼君将她带回了天界。子墨那时一直以为是幽冥对凝薇下得手,两人为此大打出手。凝薇清醒后赶到了通天柱,便听到幽冥与子墨对话,得知自己被九阴糟蹋了,羞愤之下一头撞死在了通天柱……”
“原来是你害死了凝薇师姐!”离青一下子扑倒了铁栏上,恶狠狠地盯着花蓉。
“是!是我害死了她又如何?我以为她死了,子墨就能看我一眼,可是为什么?他宁愿要你也不要我!我不如凝薇我认了!为何在他心目中,我连你都不如!”花蓉脸上泪水泗流,随后又猖狂地笑出了声:“不过也没事,你马上也要死了,他又是属于我的了,哈哈哈……”
花蓉狰狞的脸又对上离青:“青儿妹妹,听姐姐一句话可好,你若不承认你腹中的胎儿是魔胎,难道真的要说是仙胎吗?”
“他本来就是仙胎!”离青忿忿道。
“仙胎……哈哈哈,好一个仙胎!是仙胎又如何?你难道想让这世间的人都知道,前司战上仙子墨仙君与自己的徒弟苟合,还让自己的徒弟怀上了孩子,让世人都知道他丧尽伦常,让他永远抬不起头来,成为天界众仙的笑柄吗!?
离青的双手逐渐松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到了地上。是啊,他与她是师徒关系,他可以不管不顾,但是世人呢?他们也会不管不顾吗?
“你死了,他还可以活得好好的……”阴暗的牢房内,花蓉的这句话久久盘旋不去……
52无赖仙师
离青一步步走上石阶。诛仙台上,四根捆仙锁从高空垂下,黑色的玄铁发着森森寒光。在刀兵之气的鼓吹下,不停地左右摇晃着,发出尖锐的铿鸣。旁边的焚仙池水红的似血,里面不知融了多少仙家的血肉。
端正严明的北斗星君手握卷轴,看着一直垂头不语的离青,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一旁的执法仙人将她的罪状重述了一遍。
“残杀仙友,吸其精元,这些罪你可认?”
“我认了……”
“身为仙家,却同魔人苟合,怀育魔胎,这罪你可认?”
离青身形一颤,眼睛一闭,双手死死地掐紧大腿肉:“我……认了……”
“为保魔胎,你不惜吸食你师父子墨上仙和司命星君的仙气,是也不是?”
“是!”
执法仙人听罢向北斗星军拱了拱手:“星君,可以行刑了。”
离青仰头,泪水顺着面颊滑落颈项。有多少罪,她便认多少罪,反正自己,注定一死。只是,一手缓缓抚上已经滚圆的腹部。
“孩子,你原本还有三个月就可以来到这世上了,可是娘亲要对不起了。娘亲爱你,却更爱你的爹爹 ,不过你放心,娘亲以后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
花蓉说得对,她死了,师父会过得更好。虽然师父说过他生性放荡不羁,不会顾忌世俗的看法,只是她却不得不替他让顾忌。他曾是高高在上的司战星君,如今虽被卸去了职位,却依旧是堂堂上仙。她不愿自己最在意的人为了她而背上“师徒**”的骂名,从而成为天界的笑柄,在世上遗臭万年。所以自己不在了,师父还是天界女仙心目中最完美的子墨上仙。
离青的双手双脚已被捆仙锁缚上,面色已恢复一派平静。诛仙台上的风如同一把把利刃,刮的人脸皮生疼。
“断其仙脉,剔其仙骨!”北斗星君一声令下,四根捆仙锁便将离青呈“大”字姓吊了起来。两边的执法仙人得令,四道金光纷纷向台上的离青射去。诛仙台四周一时浓云翻涌,电闪雷鸣,裹挟着杀伐之气带过漫天的狂风。
四道金光同时射向离青的手腕、脚腕。
“噗”的一声,血雨飞溅,伤口深可见骨。血肉里,四根金色的经脉被齐齐割断。
“啊!!!”那一声惨叫一直穿透了整个诛仙台,传到了九重云霄殿,众仙听得俱是一阵胆寒。
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到下方的焚仙池中。那些汩汩冒着的气泡一时翻涌得更加剧烈。疼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那种从未有过的疼痛竟比她历天劫还要疼上一千倍、一万倍。离青歪着头,已经奄奄一息。身上四根主仙脉俱断,仙身已去一半,若脊背上的那一根仙骨被抽去,她便仙身俱毁,修为尽失了吧。
北斗星君一步步走上石阶,一手已经高高举起。离青看着,苦笑一声:他要剔自己的仙骨了吧。
眼见着他掌中白光骤闪,一束光柱直直洞穿了离青的身体。她的身体整个都痉挛了起来。
“啊!!!”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划破云层,后背一处正被人生生拉扯,似要剥离身体。这痛竟比断仙脉还要烈上几分。
离青疼得快要昏死过去,只是这痛又会让人更清醒。疼痛不停地蔓延至四肢百骸,离青的整张脸都在颤栗着。
若是能快点死去就好了,死了就不会感到痛了吧。
北斗星君不停地催动法力,手臂渐渐向上抬去。随着他的动作,一根金光闪闪的脊椎骨从离青背后拔出来一半。
“砰”的一声,光球闪过,生生切断了北斗星君的招法。众人回头,只见一人持剑屹立于诛仙台门口,墨发张扬,白袍似雪,双目中却燃烧着浓重的杀气。
“师……师父……”离青看到来人,有些不置信地开口,身体想动却已没有一丝力气。子墨腾身而起,手中的苍戮剑化作一道白光射向诛仙台。
铁器撞击的声音过后,四条粗重的捆仙锁应声而断。离青失去支撑,整个人向焚仙池跌去。身上被熟悉的淡香缠绕,离青抬眼,自己已经被子墨揽在了怀中。
“师父……”
子墨眼中满是痛色,伸手往她后背抚去,将那截突出的仙骨又压了下去。离青疼得直皱眉,却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肯痛呼出声。
“师父带你走好不好?”子墨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离青费力地点了点头:“好……”
他就这么抱着她一步步走下石阶,脚下留下一长串殷红的血印。北斗星君见状,立马带着众人围了上去。
“上仙可是要劫走天界要犯!?”
子墨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只一眼就让人如坠冰窟。
“什么要犯?何来要犯?!”
“令徒,残杀仙友还吸食了他们的精元,甚至还同魔界的人苟合,怀了魔胎,这些你不会不知吧?”
“哼!我与青儿一直在一处,她做的这些事我怎么一件也不知。至于魔胎……那孩子,是我的。”说罢便抱着离青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诛仙门。
北斗星君与一干执法仙人由于太过吃惊,竟生生滞在了原地而忘了去追赶,待反映过来时,子墨早已驾着祥云离开了。
天君听闻子墨仙君劫走要犯,当即震怒,火速令一干仙将带领天兵去追赶。九重云霄一时又是风起云涌。
子墨抱着伤重的离青一路西行,但见翻涌的云海深处传来一阵尖利的龙吟,刺得人耳膜生疼。子墨皱眉,看着怀中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的人儿,心下陡然一痛:为何如此,你难道怕为师护不住你吗?
龙吟声越来越近,天边的白幕竟也慢慢地染上了一层灰白。子墨脸色一变,身上那纯白的仙气也染上了一层肃杀气。
云层深出,一只硕大的龙头突然冒了出来,冲破层层云雾直冲了过来。龙吟震天,竟将一些冒顶的仙山震落了不少。
子墨看着迎面冲来的巨型蛟龙,当即一个闪身,但还是被龙身带过的劲气扫向了一边,身子止不住地向后冲去。满山的巨石滚落,有一块竟直直朝着面门袭来。子墨由于要护着怀中的离青,当即又是一个转身……
坚硬的石块狠狠地砸在后背上,子墨闷哼一声,胸口处一痛,一股鲜血当即喷了出来。那条蛟龙见子墨喷出一口鲜血,盘旋着身体兴奋地朝天,又是一阵叫嚣。
子墨由于抱着离青,不好施手,几回下来,身上倒被折腾出不少的伤。嘴角滑下的殷红有几滴落在了离青的面上。怀中人嘤咛一声,沉重的眼皮往上抬了抬,终究是对上了焦距。
“师父……你,你怎么受伤了。”
子墨见离青转醒,眼里滑过一丝惊喜:“无碍。”
又是一阵龙吟。离青费力地转头,竟看到前方盘踞着一条身形庞大的蛟龙。蛟龙通体泛绿,却还隐隐泛着黑气。
“楚……楚蛟……”
龙吟声止,巨龙周身黑光骤闪,一个身穿白袍的身影渐渐显现了出来,却是楚蛟。他面色煞白,红唇似血,眉心是一条漆黑的魔化印记,两弯眉毛也因魔化的关系,变得愈发的狭长浓密。
他见到离青,只是邪邪的一笑:“竟然没死,真是可惜了。今日来我只是想取你师尊的命,魔君死了,你师尊去陪他,他应会很高兴吧……”
53无赖仙师
子墨冷冷注视着面前黑发张扬的男子,面上也有了凝重之色。
“你以至邪之躯,破九重天的金印可谓元气大伤,不一定赢得了我。”
楚蛟面上一滞,随即又猖狂地笑出了声:“那又如何,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说完,手中就凭空多了一物,竟是把通体漆黑的剑。他双手抚了抚剑身:“今日我便用你的血祭了魔君这把剑。”说罢,楚蛟周身邪气暴涨,双眸欲眦,眼中俱是浓烈的恨意,长剑直直地指向眼前的子墨。
手中的苍戮剑隐隐颤动着,发出阵阵铿鸣。子墨举剑,慢慢迎上面前的楚蛟:“要用我的血祭他的剑?可以,不过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师父!”离青听了,心里莫名的惊慌。今日的楚蛟已非昔日的楚蛟,况且此人心思深沉,师父对上他,胜算难分啊。
子墨回头,对着离青动了动嘴巴。离青神情微微动容,心里有几分酸涩,若他这句话在别的场合下讲倒是应景些。
泪眼蒙蒙地望着那人身影逐渐升空,雪色长袍无风自鼓,随即白色的身影执剑冲向前面的楚蛟。
两人斗法的身影极快。所过之处山石崩落,浓云翻涌,离青只能通过不停乱窜的光晕才能依稀辨出他们的身形。她看的胆战心惊,突然听到一阵闷哼声,这声音……
“师父!”她想挣扎着站起来,却抵不住突来的痛。离青苦笑,奋力地朝肚子捶了两下:“连你也要凑个热闹。”
山顶两头,两人俱是一席白袍,却都染上了几摊血色,不知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你知道的,他从没欠你什么。”
子墨的苍戮贱抵着山石才勉强撑住了身体:“他不欠我什么,我亦不欠他什么。凝薇一事,我已查清,只是,他却害死自己的恩师,这仇定要报!”
“哼!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世道,他为了更好的护着自己,吸了那老匹夫的仙元有何错?”
“堕入魔道,摒弃正道这便是错!”
楚蛟听了,竟“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没听错吧?这般义正言辞的话语,从你这个无赖名声在外的上仙嘴里听到,当真是太好笑了。这世间何谓正道,天界的人欺他辱他便是正道吗?”
子墨一时有些怔忡,脑中顿时浮现一个满是伤痕的小身影,瑟缩地躲在灌木丛下,怯怯地望着自己。他心下陡然一痛,自己曾发誓要好好爱护的弟弟,如今却已丧命在自己的剑下,被自己亲手了断了,谁欠谁的,又如何分得清了。
楚蛟咬牙,手中的长剑被他直直地插进山石缝中……
“世道对我们不仁,我们对他不义!天道对我们不公!我们便反天!这有何错!子墨仙君,你我就算斗个你死我活,依旧是个平手,只是我不想斗了,就算我反了天又如何,他已不在我身边。如此还不如……”
楚蛟的周身立即黑气弥漫,身形逐渐淡去。轰隆隆的巨响声划破天际,邪龙乍现,咆哮着向子墨俯冲而来,竟将整座山头盘了起来。
“他还欠我一个交代,如今我便要同他去要。魔君向来敬你爱你,若能一同将你带去,他定会高兴的。”混厚的嗓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子墨的周身俱被龙身盘住,竟逃脱不得。
“你想自爆妖元,与我同归于尽?”
……
“师父!师父!”看着子墨被楚蛟困在山头,脱身不得,离青的心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
楚蛟化身的蛟龙,周身光芒极盛,龙身已比原先肿胀了好几圈。
子墨回头,看着倒在云层上的离青,见她面上已经泪水泗流,又动了动嘴……
“乖,不哭……”
只这一句,离青却哭得愈发的大声。
师父怎能死?他还答应要带自己离开的!她不准!不准!
楚蛟膨胀的身躯已将山头勒得崩塌了一大块。正在生死之间,离青的腹部突然黑光大盛,整个人不知被什么力量牵引着,竟飞快地向邪龙飞去。
近身时,她的腹中陡然又生出了几条狰狞的触手,看得让人有些触目惊心。触手穿过龙身,将子墨卷了起来,裹挟着强劲的力道将他托了出来,扔到了老远。
“青儿!!!”
子墨心下大骇,强撑起身子,忙向山头奔去。
楚蛟瞪着铜眼,有些不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离青:“你!”
还未来得及说完,龙身撕裂。一声巨响后,漫天的血雨夹着碎肉从空中坠落大云层。大片大片的浓云瞬间被染得一片赤红。血雨中,两缕黑色的雾气逐渐融合,随后渐渐化作虚无……
血雨过后,漫天的紫薇花瓣凌空洒下,竟没有个尽头……
当那些天兵天将追赶而至的时候,只见到一个血红的身影茫茫然然地在满地的碎肉内脏中花瓣中搜寻着……有许多仙兵受不住刺激,一时都呕吐了起来。
“青儿……青儿,你在哪里,青儿……”
在这支离破碎的言语中,终究是有人认出了这位浑身染血的男子——子墨仙君。只是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众位仙家一概不知,只知,子墨仙君的爱徒已经身死,而且是死得极其的凄惨,而仙君因为痛失爱徒,人已几近疯癫。
……
从虚空中有了意识,我感到整个人轻飘飘的,前方似有一点烛火闪着细微的光芒。周围有些许的寒冷,那一点烛火慢慢牵引着我,直至我看到一张冰榻上躺着一名绝美的女子。我慢慢走向她,身体中似有一股力量与她呼应着。看着面前的女子,细细端详着她的面貌,觉得好生熟悉。突然,她的身体中好像伸出了一只无形的手,将我直直地拉扯向她……
冷风直直地吹了进来,我一个机灵醒了过来,看了看周遭竟都是透明的冰壁。身体深处逐渐窜起一股热流,自发的帮我阻挡那袭来的阴寒之气。
我轻轻抚上了自己的面颊,仙魂回归本元后,逝去的记忆一并全回来了,天尊爷爷的话竟是这个意思……
凡人脱壳飞升需要历劫,仙人若要得更好的修为,也需要历天劫,经过天雷天火的淬炼。度天劫,成则一步登天,败则魂飞魄散,真灵消逝,万劫不复。
我的真身乃是一朵紫薇花,由于受天界玉露滋养,成人身后便已是天仙之位。
后来我眼见着墨墨历了那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修成了上仙之位。只是一身完好的肌肤烧得比碳还黑,有些触目惊心。我帮着天尊将他浑身包裹得密不透风,只余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外头转着,不禁感叹道:“墨墨是男孩子,黑点不要紧,若我哪日历天劫烧得这般黑,又白不回来了,那该怎么办?”
天尊回道:“凝薇丫头,你放心,你将来的劫与别人的不太一样。”
“不一样?怎的不一样,不都是要过那雷火吗?”
天尊没有说话,只是笑得有些高深,弄得我愈发的不明。
正如天尊所说,我这劫当真是不同。透明的冰壁照出那原本应该熟悉却显得有些陌生的面颊,凝薇与离青本就是同一个人……
天柱外,我听到墨墨与幽冥的谈话后,一时羞愤,头撞向了通天柱。后来,世人都说凝薇仙子头触天柱而死,却不知我只是一缕仙魂被撞出了体外,在机缘巧合之下附在了一根竹子的身上。为此,我还悟出了一个道理,从一朵花到一根草,其实只在一撞之间……
九重天上,众仙家都在为一代风流上仙沦落天界第一疯仙而惋惜。天尽头突然闪过一道金光,随后天门打开。数以万计的仙鸟彩雀纷纷从四方飞来,迎着天门的方向飞去。
众仙家大惊,天门大开,彩雀环飞,定是迎接一位上仙的到来。只是近来似乎没有听闻哪位仙家要历那无量劫啊。
天门背后,一人踩着花浪徐徐而来。走路娉婷,身材曼妙。众仙又是大惊:数十万年了,终究是出了一位女上仙了!
金光过后女子的面貌逐渐清晰了起来。有些仙家已经不能再惊了,身子都有写不稳了起来。
“凝薇仙子!”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那原本在天门口的人已经不知所踪了,徒留几片紫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
云深处,一人一身染血的长袍静静地站着,却不知他保持了这样的姿势多久了。
“墨墨师父……”
子墨身形一震,转过身对上一张笑颜如花的脸。
“你,回来啦……”
那笑容明媚的女子瞥了瞥嘴:“是啊,回来了,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子墨有些局促地擦了擦身子:“我……我还没准备好。”
话落,怀中被多了一个软香的身影:“师父,我回来了,你该猜到的……”
“是啊,我想到了,中天之境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
(正文完)
昂~正文完结啦!我知道有些人想要拍我!表拍我啊!我跟你们说,我还有番外的!番外啊!你们把我拍笨了,万一我的番外灵感都没了,肿么办啊!
神马?你问我番外有几章。昂~我想想啊,目测有三章,有子墨和凝薇接下来的故事,还有……那个还有谁的呢……啊!不告诉你们!啦啦啦啦!
54番外一
(一)求婚篇
话说南宫月醒来后,心里就一直挂念着离青。他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全然忘记自己先前挂了彩,还被人平白吸走了那几百年的修为。有一日竟趁着小昭仙侍不注意,骑者妮妮,偷偷溜出了司命殿。
凭着记忆,他找到先前离青所在的那一座仙岛。只是寻遍了各个角落,愣是没发现离青的身影。
身旁浮云流动,他伸手抚了抚身下的妮妮,有些伤怀道:“妮妮啊,你说小竹子到底去了哪里呢?”
身下的妮妮突然有些亢奋了起来,四蹄开始飞奔了起来,竟朝着一处不起眼的仙山跑去。南宫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制止住。隔着灌木丛,突然听到一阵谈话声……
“那个……那个,你看我这样子成吗?”南宫月一听:哇靠,这不是子墨那厮的声音吗?示意身旁的妮妮不要做声,他拉长了耳朵,打算细细地听下去。
“第一次听到你对自己的形象这么没信心,当真是稀奇。”
南宫月皱了皱眉:咦~这声音也挺熟的,好像也在哪里听过。回想了半天,了然,原来是那鬼界的幽冥鬼君。只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呢?
“不……不是啊,这次情况不一样啊!我……我有点紧张啊!你说她万一要是不答应该怎么办呢?”
“这个……是该紧张的。”
子墨原地走了两圈,眼角精光一闪:“要不,咱俩先试试?到时就不会出错了。”
“嗯。”
子墨清了清喉咙:“我……我准备好了,你呢?”
“时刻准备着。”
子墨深呼一口气,指尖白光一闪,手中就多了一朵娇艳的花朵。
“那个……那个,我……我欢喜你,你……你嫁给我吧。”
南宫月一听,吓得当即从草泥马背上栽了下去。
这两人在搞什么基情!!!
幽冥直直地盯了子墨一会儿,良久才道:“我不愿意。”
子墨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不愿意!你……你凭什么说不愿意!你应该说‘愿意’啊,你这样一来,我就更紧张了!不行不行!得重来!”
幽冥淡淡道:“你忘记单膝跪地了……”
子墨:“对对对……这个步骤很是重要。”
说罢撩起下摆刚想跪地。躲在灌木后的南宫月终究是受不了了,一个箭步冲了出来,身下的妮妮没了主人的束缚,兴奋地跑向远处撒欢去了。
“子墨你这厮实在太过份了!趁着小竹子不在你竟然和这个……这个谁谁谁搞基!你个没人性的人!”
子墨没料到南宫月会从后面突然冒出来,想着先前与幽冥的对话,这厮有可能全听到了,莹白的面孔万年来终究是红了一回儿。
他这一脸红,南宫月愈发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撸起袖管子就要冲上去找子墨干架,只是被人先发制人,被幽冥一个定身法定在原地。
幽冥对一旁的子墨道:“你去做吧,我帮你解决他。”
……
百花掩映,云雾轻缠处,一名绝丽的女子不时逗弄着趴在自己身旁的一头羊驼,脸上满是惊喜。
“你怎会来这处,南宫月也来了吗?他在何处,为何把你丢下了。”听到那银铃般的笑音,身下的那只羊驼很是亲昵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女子的手掌。
“咳咳。”子墨轻咳了两声,以来昭示自己的存在感,“那个……那个……”
凝薇嘴角的笑容一滞,缓缓的起身,道:“你是不是在想,应该喊我凝薇还是青儿合适。”
子墨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其实我也在想,到底是要喊你墨墨还是师父合适。如今我只想问了一句,在你心中是凝薇占得重还是离青占得重?”
“九寒天内,你把我这身躯放在冰洞里整整一千多年,我始终没有醒来,为何不曾想过放弃。”
子墨挠了挠头:“幽冥曾与我说过,结魄灯乃是鬼域至宝,消散于九天外的魂灵都能积聚起来,除非灵魂寂灭或者是被束缚的魂魄。我宁愿相信你是被束缚了,也不愿相信你仙魂寂灭,毕竟只是在通天柱那么一撞而已,想来你也不会那么脆弱。中天之境,离青曾用一招‘凝音术’替我击退了梼杌兽,那一招独独只有你会。”
“那为何不曾告诉我?”
“你换了个躯体,连记忆也一并失了去,我怕告诉了你你接受不了。”
凝薇静默了片刻,抬头,嘴唇却微微嘟了起来:“有时候想想还真是挺吃亏的,去历了一趟劫平白喊了你一世的师父,当真是吃亏啊!”
“那……以后换我吃亏吧。”
“怎的吃亏法?”
“养你生生世世……”说完,手中的花便慢慢朝前递去……
草丛后,幽冥紧紧地捂着南宫月的嘴巴,低低感叹了一声:“还说会紧张,这不进展得挺好的嘛。”
南宫月的嘴虽被捂着,一双大眼紧紧地瞅着前面的紫杉女子,眼里流光溢彩。
原来……
(二)床第之事
花好月圆夜,照子墨的说法,此乃禽/兽人的好时机。
木屋内……
“那个……墨墨啊,你……你先等一下,我想尿尿。”
“尿尿?”子墨额上滑下三条汗:“憋着。”
“ 不行啊!待会儿万一……那啥你进来的时候,我……我尿出来了怎么办!?”
子墨脸色骤青,将凝薇翻了个身往她屁股上就是两下:“去!”
当凝薇瑟缩着推门进来时,某个欲/火焚身的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天旋地转间,凝薇发现自己已身置床榻上。灼热的呼吸从唇瓣一直滑倒颈间。听着子墨粗重的呼吸声,凝薇瞬间燥红了一张脸。
里衣被人从衣领处直接拉下,露出红艳艳的肚兜。凝薇一慌乱,双手想要去挡胸前的春光,却被子墨先一步将头埋在了两团柔软间。
湿/热的吻一路向下,子墨烦乱地扯去自己的衣衫,直接想要去拉凝薇的下裤。
“等一下!墨墨!”
子墨恼怒的抬头:“又怎么了?”被情/欲沾染的嗓音显得低哑又充满雌性,听得凝薇心旌一摇。
“那个,我想拉粑粑……”
子墨隐忍地抽了抽嘴角:“憋着!”
“可是我……”
“你那处用不上,给我憋着!”说完,手间一施力,凝薇的裤裆处被生生撕裂了开来。为了以防万一,子墨直接一个挺身就刺了进去。
“啊!”异物的入侵,凝薇不禁惊叫出声,身子也僵硬了起来:“你这混蛋,我还没准备好啊!”
子墨就这么卡在她的身体里,进不得也退不得,愈发难忍了起来。
“你……你放松点……”
“我还没准备好你就进来了!你!你真是混蛋!”凝薇有些恼羞,眸光中,隐隐挂着水珠。这般动人的小模样看得子墨又是一阵暖流流向腹部。
终究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吼,子墨再也忍不住,直接死死扣着凝薇的双手动作了起来。
窗外月色正浓,屋内春/色正艳……
(三)产子篇
“墨墨,好不容易下凡一趟,你怎的不让我出去,尽是把我关在这破屋子里头。”
子墨瞟了一眼凝薇那圆滚滚的肚子:“你这么出去不怕在路上就将娃娃生下来。”
凝薇坐在椅子上,踢踏着双脚,将鞋子都给甩飞了出去:“我不管!你既然带我下凡说要游山玩水的,为嘛一直不让我出去!我要出去!谁说我挺着个大肚子就不能出去的!你又吃不准我什么时候生孩子,说不定今天又不生呢!”说罢,还朝自己的肚子捶了两下。
子墨撇了撇嘴:“预防万一,你也就这两天了,等生完了,我们就带着孩子一同游山玩水。”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藤椅上的凝薇有些不太对劲,脸色煞白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凝薇,怎么了?”
“唔,我觉着好像今天能生了,肚子好疼。”
“什么!”子墨惊呼一声,连忙手脚利索地将凝薇抱进里屋,随后急急忙忙地跑向庭院,脚奋力地朝地面一踏。
浓烟过后,一个矮小的妇人出现在空地上。
“哎呀呀呀!是谁啊?是谁扰了我的安生……”
“是我!”
那矮小的妇人一看,当即吓得跪在地上:“那个……那个……您是,您是传说中的……那个那个上仙!”
子墨神色严峻地拎起那妇人,将她往屋子里一丢:“土地婆,接生的事情你会吧!里面的那个是我夫人,劳烦你了。”
土地婆被扔得打了好几个滚:“上仙啊,热水和剪刀啊!”
……
凝薇脸色苍白,手下紧紧抓着床单,身下的热流一波接着一波。
“子墨!你这混蛋啊!办完事就溜了!老娘不生了!不生了!”
门外的子默淡定地站着,唇角含着一丝微笑:“好,不生了。”
南宫月和幽冥急得在空地上直打转,嘴里时不时念叨着:“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出来。”
子墨捏着扇子,柔声道:“你们淡定点,里面生孩子的是我老婆,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是你们的老婆生孩子。”
“啊!”说到这里,屋里头又是一阵惊叫:“痛死老娘了!不生了!疼死了!”子墨的身形一颤,手间不由的一紧。
南宫月当即一个箭步就想冲进去却被幽冥给死死地拉住了。
土地婆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那个仙子啊!您在稍稍用点儿劲啊,我看到娃娃的头了!”
屋内的惨叫声响了半日,终究伴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停了……
幽冥看了看依旧站得笔直的子墨,道:“师兄,孩子生下来了,你怎不进去看看。”
子墨没有反映,只是手中的扇子掉了下来,扇柄上已布满了一条条裂纹……南宫月火气最重,直接将他一推:“喂!子墨那厮,你怎不进去看看小竹子!”
“咚”的一声,颀长的身影倒在了地上,腾起一地的灰尘。南宫月和幽冥顿时傻了眼:他竟然晕了!
凝薇生的是个男孩。子墨自此有了乐趣,时常盯着自家孩子的大腿间瞅着,嘴里说道:“他这里怎这般小,与我一点也不像……”
原本睡得很是安稳的孩子,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整张脸都哭皱成了一团。子墨抠了抠耳朵:“哟,这么个小身板嗓门倒还挺大的,与你娘一样。”
关于孩子的名字,两人商议了许久,最后决定叫子青,也顺带取了个乳名,凝薇喜欢唤他——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