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凰极天下
作者:猗兰霓裳
文案:
他是冷酷腹黑的少年天子,梦回时分,唯现一分柔情意。

他是年少成名的豪门将军,一朝迎亲,深陷忠情两难全。

“他”是神秘莫测的异国来使,历经生死,进入朝堂展才华。

她是佳妙无双的和亲公主,机缘巧合,赢得君王半分怜。

她可是他的夜半梦中人? 她可是他的心中唯一系? 亦或……

“他”神秘的面具之下,隐藏着怎样的身份往事?又会带来如何的刀光剑影。

当他得知真相,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情之归处,因缘业果,早有注定。

作者:猗兰霓裳,曾出版作品《凤求凰》、《此情可待成追忆》、《移爱 繁华一梦》、《离凰》

标签: 虐恋 后宫 言情 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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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辇金絮最心伤1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
谁,可葬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
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
伊,揽我之怀,除我前世轻浮。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
予,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
予,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
曾,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
曾,怜子之情,祝你一生安康
第一章步辇金絮最心伤
层层叠叠的大红蛟纱帐后,通臂巨烛如同夏日里最耀目的太阳,屋内四处的金色“喜”字更是耀人眼目,尤其正中一对赤金饰彩宝鸳鸯并蒂莲花的喜字,更是给这里添了吉祥。
虽是白天,但窗外清晨的阳光也抵不过室内的明亮。青衣的宫女今日特许簪花,面上皆带了笑容,捧着一件件精美首饰鱼贯进入“珍宝阁”中,都被那室内的光亮晃了眼睛。
丽雅姆站在齐身高的铜镜前,身上五彩华衣刺绣缠枝西番莲,又以金银丝线勾勒,通缀七宝琉璃珠。长发已不再如前一日般梳双髻,此刻已挽在脑后,以赤金蝴蝶夹固定,稍候将戴上花冠。
自幼服侍她的宫女阿玛勒仔细将几绺碎发轻轻抿起,指着一边托盘中几对耳饰问丽雅姆。“公主,您看,这几对耳环都是您平日里宴会上最喜欢的,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您想戴哪一对啊?”
半晌不闻丽雅姆说话,阿玛勒一抬头,看到丽雅姆目光直直看着镜中的美人,却毫无焦点,神色虽平静,却安静得令人心伤。一滴泪从她的美目中淌出,顺着鹅蛋般娇美的脸颊滑落。
阿勒玛叹了口气,忙以丝帕拭去,张了张口,却又忍住了劝解。不想,这一擦拭,丽雅姆的眼泪更是止不住,连带着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公主,您别哭了。再哭这妆又该花了。等下花蕊夫人看到,一定又伤心了。”阿玛勒轻声说着,自己内心也是不好过。
丽雅姆却不管,一边哭一边道:“花就花了,重化就重化,最好拖过了吉时,就不用走了。”她说着激动起来:“为什么是我,明明还有安康,为什么是我。我才不要嫁去彰轩,不要和父王母妃分开,我要留在尼婆罗。”
丽雅姆一把掀翻最近的首饰盘,珠玉叮叮泄了一地。她直奔向前扯下挂好的吉服欲撕。阿玛勒死死抱住她,脸上已是泪流横斜。一众宫女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哀求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门被两名内监打开,一位宫装丽人背光站在门前。丽雅姆一见她,顿时停止挣扎,跪坐在地上哀哀哭起来。
这位丽人走进室内,一挥手,众宫女忙退下。
“母妃。”丽雅姆轻唤了声,十分委屈。
来人正是尼婆罗国王顺恩里的宠妃花蕊夫人。她没有说话,只是扶起丽雅姆,又拾起吉服交给阿玛勒挂好。
“母妃”丽雅姆又轻轻唤了声,声音里多了怯意。
“啪”的一巴掌,花蕊夫人的手落在丽雅姆脸上,虽不重,却也打骇了她。
“丽雅姆,你可知我为何打你?”花蕊夫人眼圈红红的,声音带了哽咽,却强作严肃。
丽雅姆低下头,半晌点了点头。


步辇金絮最心伤2

“我知道你不愿嫁去彰轩。”花蕊夫人叹了口气:“可是安康才8岁,你父王断不可能让她去和亲。”
“8岁为何不能?前朝善淳公主8岁和亲斯吉尔,嫁的还是40的汗王。如今彰轩帝才24,安康如何嫁不了?”丽雅姆气极道:“父王总说最是疼爱母妃和金城,如今看来,还有两说。”
花蕊夫人自嘲地笑笑:“安康的母妃明珠夫人有强大的母家,我呢?从前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农家女,与你父王在民间相识罢了。你父王就算一万个愿意,也敌不过她明珠家一个不愿意。”
“父王这王当得太窝囊。”丽雅姆恨恨道:“一个明珠夫人母家就压住了他。”
“丽雅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和你父王也一直瞒着你。”花蕊夫人叹了口气:“如今你要去彰轩和亲,母亲我还是决定告诉你。”
丽雅姆愣愣看着严肃的花蕊夫人,有点无措。
“你认为你父王百年之后,谁将继承王位?”
“四弟顺都赞啊。”
“不,我尼婆罗国虽素来立长,但也是可以有女王的。”
“女王?”丽雅姆愣愣看着花蕊夫人:“那为何大姐淳乐公主还出嫁?”
花蕊夫人摇摇头:“你说你父王惧怕明珠夫人母家,其实不然,只是你父王需要获得他们的支持。”她深吸一口气,仿佛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其实,你父王不过是达雅女王的王夫,达雅仙逝前,允许你父王代为治理7年,之后要还政正统尼婆罗王室。所以,你父王如今如履薄冰,生怕吉桑国叔一个不满便拿出达雅遗诏,要求提前还政。他只能维系明珠夫人母家来牵制吉桑国叔。”
“什么!”丽雅姆被花蕊夫人的话惊呆了:“达雅女王?达雅不是父王的王后么?她仙逝也有5,6年了。”
“达雅已逝6年,你之所以不清楚,是因为她早在在位时便将政权暂交给你父王,自己做了王后而已。”花蕊夫人面上稍有忡佂:“只可惜,若她不是女王,只是王后该多好,也不会……”
她话未说完,只是摇了摇头,叹一口气,仿佛无限唏嘘哀伤。那哀伤下,却隐隐透出一点愧疚来。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花蕊夫人正色道:“当年淳善和亲斯吉尔,虽年幼,但正经是汉王大妃,汗王去世她才不满20,又下嫁新王,为尼婆罗与斯吉尔带来30余年的和平。最重要的是,淳善公主的母亲虽不是王后,也出身平凡,但何人敢小觑了她?”
“母亲,女儿明白了。”丽雅姆深深叹了口气:“所以女儿要去彰轩,哪怕那南宫曜是个魔鬼,女儿也要献身。”
“唉……”花蕊夫人落下泪来:“丽雅姆,你一定一定要小心,要知道,若不知是谁将你的画像献给南宫曜,他表现出兴趣,你父王怎么也不会舍得了你啊!”
丽雅姆此刻已震惊非凡,原来自己去和亲的背后,竟有如此多的纠缠,真真令人一时半刻无法全部接受。但花蕊夫人这一席剖白,她已明白此遭只能是自己和亲,无奈痛心之下,也瞬间成熟许多。

步辇金絮最心伤3

“母亲,别哭了。”丽雅姆伸出手,纤长的手指划过母亲的面颊,擦去那颗泪珠。“我不再闹了,乖乖去便是。”
花蕊夫人拭去泪水,对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阿玛勒一招手:“阿玛勒自幼陪在你身边,也是我精选出来的,这么多年我看着,她稳重、忠心,你此去身边一定要有值得信赖的人,凡事拿不定主意时,也与她商量一二。”
丽雅姆勉强挤出一个笑来:“阿玛勒,难为你跟着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阿玛勒看着丽雅姆娇美的面庞,此时这尼婆罗最美的女子眼中满是悲伤。
阿玛勒一笑,坚定道:“公主,阿玛勒愿随公主去往任何地方,万死不辞。”
丽雅姆拉起阿玛勒的手:“从今以后,就只有你在我的身边了??”
这一切其实不过一刻功夫,花蕊夫人唤了宫女进来,为丽雅姆重新梳洗匀面妆扮,又亲手将吉服穿在丽雅姆身上。
妆毕,丽雅姆站在镜前,与稍早前相比,她仿佛更加美丽,唯眼中神采不若之前清澈。
这是一套按彰轩服饰制成的吉服,真红色绉丝绫罗金绣云霞孔雀纹大袖衫,因是远行,故发饰上略简,仅戴一对镂空蔓草纹饰蝴蝶鎏金簪,垂细密金流苏在两鬓边,将一张俊脸半遮半掩,却更显得眸似金星,面蕴浅春,极是动人。
尼婆罗都城城门外,两列骁骑整齐得排列在两边,正午明媚的日光洒落其身,给那银白色的铠甲罩上一层耀目的光晕,反光处直射人眼。一匹匹健硕的高头大马更增添了这些精兵的气势。
兴额丽格站在城门前,身后是尼婆罗近百年的高大巍峨的城墙,墙面上略有斑驳,是岁月遗留下的痕迹。
顺恩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身后,丽雅姆与花蕊夫人相拥而泣,花蕊夫人絮絮得说了许多叮嘱的话,而自己,只是默然得看着爱女美丽的面庞,内心哀伤,却不能表现出来。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眼前旌旗猎猎,护送的军队安静得等待着他的一声令下。
丽雅姆终于松开了紧握着花蕊夫人的手,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父王,女儿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再见了。望您保重身体??”
迟疑了片刻,丽雅姆压低了声音说道:“女儿定不辱使命,尽力保得我尼婆罗国安定。”
说罢屈身施礼,端庄而美丽。
一行清泪缓缓滑过顺恩里的面颊,微微有些光反射其上。
他的声音略有哽咽,却极力得装出镇定与威严:“此去路途遥远,一路小心。保护好自己为先。”
“丽雅姆!”是花蕊夫人一声惊呼,她越众走到丽雅姆身边,将耳上一对鎏金金刚石孔雀耳环戴在丽雅姆耳朵上,同时轻声在她耳边:“护卫队里有个戴面具的白丹玛,找机会除掉他,不要问为什么。”说罢握住丽雅姆的手,换上悲伤表情,哀泣道:“我舍不得你啊,舍不得……”
“花蕊,让孩子走吧。”顺恩里走过来,揽住花蕊夫人。
丽雅姆怔怔看着面前的父王母妃,片刻再拜下去,转身毅然登上车辇。仿佛再迟一瞬,便会后悔逃走。
当那抹翩跹的红色消失在堆金绣帐之后,有声音嘹亮的侍者大喊道:“启程。”
尾音拖得长而久,仿佛明净蓝天上一道淡薄的流云,却深远无边。


步辇金絮最心伤4

是夜,和亲队驻扎在山间的温泉行宫,次第点亮的烛火将行宫照的通明,仿佛山间一条蜿蜒巨龙,显出皇家的气派来。
阿玛勒放下窗上的纱帐,回头对坐在床上打哈欠的丽雅姆道:“公主这一日也颠簸辛苦了,快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继续赶路呢。”说罢又担忧道:“据护卫长说,这一程大概要走3个月,前面只有2座行宫,其他时间可能要住在官府了,怕简陋。”
丽雅姆倒不在意:“无妨的。”
“奴婢将帐子放下,公主可还需要什么?”阿玛勒问道。
“不需要什么了,你也去休息吧。”丽雅姆躺进锦被中,闭上眼睛。
阿玛勒吹熄了蜡烛正要退下,忽听见丽雅姆问道:“今日你在护卫中,可见到一个戴了面具的?”
阿玛勒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啊。也许不在近卫队里,奴婢去打听打听。”
“哦,”丽雅姆想了想道:“也是,若是戴了面具,自然一眼就可分辨出来。罢了,明日你问问内侍长,若是有这样的,你去悄悄观察观察,告诉我。”
阿玛勒虽不知缘由,但依旧应下了。
丽雅姆闭上眼睛,一日奔波的疲劳是从未经历过的,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白丹玛驱马来到山脚下,望着山间灯火喘了口气,他本欲加把鞭一鼓作气到达行宫,想了想却下马来,趁着月色清朗缓缓走去。
这样的夜,这样静谧的环境是他这十六年来最为熟悉的。他所居精舍周围是数万棵亭亭修竹,建在尼婆罗圣湖雅各哈湖上。那湖水皆是沃勒雪山上流下的圣洁吉祥之水,是除了至高的僧人与正统嫡系王室,旁人皆不能进入的区域。
想想三日前自己还在竹林精舍之中,若非顺恩里亲自相求,自己也想去看看尼婆罗大圣人,师傅仲伯尼口中的万千世界,不然也不会愿意做金城公主丽雅姆的特殊和亲护卫。
他想着那日顺恩里在竹林中说服自己,不由就浮上嘲弄的笑容。这十六年来,与顺恩里见面不过了了,每次都伴随着不愉快的记忆。但不知为何,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他还是应了他的恳求。
想到从前,心绪萦乱,白丹玛不由摸出随身竹笛,轻轻吹奏起来。一只白鸽扑扇翅膀落在他肩上,咕咕叫了两声。他笑笑,收起笛子,又理顺笛尾系着的那枚勾金字九镶琉璃云纹绕边白玉宝象佩上黛色的百结如意绦。
“淼,”他对着白鸽道:“此去,只有你陪着我了。”
白鸽“咕咕”叫着,似在应合他的落寂。白丹玛轻轻抚过白鸽柔滑的翅膀,温柔的笑了笑。
望向山中灯火,再看看时辰,白丹玛取出一块黑色布巾覆在面上,上马疾驰而去。
到得行宫门前,尤其他覆了面障,自是被侍卫拦下。好在内侍长哈尔巴早得到顺恩里的吩咐,见他瞳孔色泽在明烛下呈墨蓝,又验过其手臂一处月牙伤痕,仔细看过顺恩里手书和令牌,这才放人进去。


步辇金絮最心伤5

哈尔巴此行负责金城公主的起居安全,自是十分小心。顺恩里交待过白丹玛是尼婆罗大圣人仲伯阳之徒,虽在此次护卫队中不担任何职位,但安排在公主身边,要求一定要对其尊敬,凡事多商量。
此刻见到白丹玛年纪轻轻,哈尔巴却也十分恭敬,亲自引其往住所走,又热情地闲话。
白丹玛一路走着环顾四周,倒只是听哈尔巴说话。他自幼长在竹林间,对风吹草动十分敏感。此刻只觉行宫上空有异常之声,便停下了脚步。
“那边是?”他指着一处守卫森严的院落问道。
哈尔巴见一路白丹玛未有几句回应,此刻突然停下询问,虽有些不悦,但毕竟大圣人之徒绝非等闲,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边是金城公主的寝宫。”哈尔巴低声道。
白丹玛微微皱眉,侧耳凝听,然后疾步朝那边走去。
“公主应该已经歇下了……”哈尔巴话音未落,只闻院中传来一声尖叫,立刻跟了上去。
丽雅姆从梦中惊醒。其实梦很甜蜜,明媚的春光下,父王与母妃含笑站在锦幛下看自己在花丛中与世家女孩儿们嬉戏玩乐。那是她十岁生日,为庆祝这天,都城雪林处处挂起彩旗经幡,处处都是喜庆的气息。而她穿着最喜欢的五彩霞飞锦衣,那衣上以珍珠连缀成珍奇图样。彼时她已懂得什么叫做美,只觉得自己眉目如画,娇美动人,仿佛夏日里最盛的一片阳光,是尼婆罗最珍贵的宝贝。那天,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嫁给一个英雄,厮守相伴,幸福永远。
可这个梦中,天依旧明媚,花已经绚烂,女伴们也依旧欢悦,可丽雅姆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有一双眼睛,带了恨意与怨气,凝视着自己,十分危险。
她猛然惊醒,只见床幔后有一个影子。不是阿玛勒窈窕的身影,而是一个男子,举起了手中的刀刃。
她骇得捂住嘴巴朝后退,床幔被拉开,那人一袭黑色劲装,匕首闪着寒光朝她刺来。
“啊!来人呐!”丽雅姆惊叫道。
门被撞开,睡在旁屋的阿玛勒第一个赶到,死死抱住刺客的腰拼命向后拖。刺客反手将匕首插进阿玛勒臂上,她吃痛松开,但借着此当儿,丽雅姆已抽出枕下银刀翻身下床朝外跑。
刺客紧追,几步便要捉住她。丽雅姆惊慌中踩到寝衣下摆摔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刺客举刀刺向自己。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那致命的一袭,却听觉耳边“嗖”地一声,一道劲风掠过,之后“砰”的一声,睁开眼,只见刺客已直愣愣栽倒在地,胸口处一把钢刀贯穿,顷刻没了气息。
丽雅姆惊魂未定,那么阿玛勒忍住伤痛跑到她身边:“公主没事吧。”
丽雅姆摇摇头,回头看门外,只见一人一袭墨色布衣,覆了面幛,静静站在门口。
侍卫队此时赶到,哈尔巴头上冒着汗,惊异地看着白丹玛。
“参观公主,”他当先跪地道:“微臣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身后侍卫也跪了一地。
白丹玛却没有动,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丽雅姆,转头对哈尔巴道:“公主寝室外的守卫呢?”


步辇金絮最心伤6

“参见公主,”他当先跪地道:“微臣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身后侍卫也跪了一地。
白丹玛却没有动,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丽雅姆,转头对哈尔巴道:“公主寝室外的守卫呢?”
有手下检查了四处,摇摇头。
本来丽雅姆寝室外留有4名会功夫的内监,但此时已全无踪影。
丽雅姆此刻从惊魂中回缓过来,只觉得背后冷风森森,心底里涌起恐惧来。她从来都是顺恩里掌心珍宝,何曾受过半点委屈,更何况此日的危险。幼时最不愉快的记忆,也不过是在内库里看中的粉珊瑚白玉无暇发梳没有得到而已。
白丹玛扫了一眼倚在宫女臂上的丽雅姆,不由浮上一丝不屑的冷笑来。
“多谢白大人。”哈尔巴望向白丹玛,心中满是赞叹。丽雅姆寝殿外是一池碧水,因此他与侍卫不得不绕着蜿蜒的围廊赶来。却不知白丹玛怎么瞬间就到了寝殿前,仿佛,他看了看地形,仿佛是横穿池子而去。
白丹玛没有回应,只是看了看拼死保主的阿玛勒,对丽雅姆道:“公主,是否先让大家起来,带这位侍女去医治,我们也好查一查刺客的来历。”
丽雅姆倒没有介意他毫无尊卑的语气,点点头。
“你们重新为公主准备一间卧房,夜晚加强守卫。多几个侍女在公主身边。”哈尔巴连忙吩咐着众人:“你去请医官,你们几个去山中搜索,还有你们几个,随我与白大人查看刺客。”
丽雅姆被宫女们扶着往外走,丽雅姆看着负伤的阿玛勒满是心疼,还好只是伤在手臂,皮肉伤倒没有大碍。她行至月门前,突然脑中一乍,回头看着戴了面幛的白丹玛,笑道:“这位侍卫,你叫什么名字?本宫赐你嘉奖。”
白丹玛似未被那柔美的笑容打动丝毫,他冷冷道:“在下白丹玛,并非侍卫,不过是国王派来协助公主此行顺利的。”
丽雅姆笑一笑:“多谢大人相救。”说罢便离去了。
“白大人真是好身手!”屋内,哈尔巴吩咐手下验看尸首,对那精准而致命的一刀佩服不已,对白丹玛赞道。
“大人过誉了。”白丹玛仔细看着屋内,又查验了从刺客身上搜出的物件,除了一副细针外,再没其他。
白丹玛迎着光看那一包排列整齐的牛毛细针,针呈乌色,唯针尖微微泛蓝,看起来十分危险。
“查一查这针的产地。这般细又坚硬,想来不是寻常用来暗杀的毒针。”他轻轻嘘了一口气:“还好公主醒的及时,不然……”
哈尔巴连连点头:“这样细的针,素来出自冶炼术极佳的查泰尔部落。”
“你们悄悄去查清楚。”白丹玛数了数,共有18枚,小心收起放进怀中。
“至于那4个内监,”白丹玛走到水池边的木栏杆旁,道:“明天一早着人打捞吧。”
哈尔巴仔细看了,这才发现青玉方砖上有水渍,以及淡淡未冲掉的血丝。


化险为夷初显能1

次日丽雅姆用早膳时,哈尔巴前来通报,他们已查明,昨夜本该守夜的4名内监及2个公主的近身侍女都被刺客杀死后丢入池塘中,夜半已打捞出来。阿玛勒伤势倒还好,没伤到要紧处,不算严重,只是一个月内右臂活动不便。至于刺客的身份,他们还在彻查当中。
丽雅姆捏着镂空嵌宝金匙在燕窝粥里搅了搅,点点头道:“都是可怜人,若是孤不用远嫁,他们也不会……唉,罢了,好生安葬他们,阿玛勒还留在我身边,近几日就先养伤休息吧。再找个信得过的过来伺候。”她舀起一勺粥尝了尝,微微皱眉,撂下道:“昨夜那个白丹玛,什么来历?”
哈尔巴道:“微臣出发前,国王特别交待过,白丹玛大人是仲伯尼大圣人的徒弟,是他专程请来保护公主的。要属下一定尊敬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