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活该,娘,您放心吧爹在九泉之下只会怪他们,不会怪我们的”

这场官司完结之后,引章带着大脚、藿香及后一批走的一百多名蚕娘匆匆赶往福建白石镇。早在八天前,鱼儿已经被引章派过去了。说来这也是无奈之举,白石镇那边春蚕不等人,引章一时脱不开身,只好在骆家庄里挑了几个老实靠得住之人随着鱼儿,带着雇佣的蚕娘们以及去年跟着引章回来学习养鸡技术的二十人先去白石镇,她自己则晚一些走。

到了白石镇,林小泉一切都已安置妥当,养蚕那边,采叶组、喂养组、清洁组、护林组、后勤生活组、保洁组人手都已分配妥当,并且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培训,基本上一开工就可上手。蚕种已经买回来了,过两天到了挑选好的黄道吉日便可开始育种。去岁培养的柘树苗长势极好,已经开始移栽和培养第二批、第三批了。岩下麻鸡的养殖也进入了正轨,一共两万七千多只,分养在两个养殖场中,也有专人看守,因为买不到这么多鸡苗和成年鸡,只好慢慢的再通过母鸡孵蛋扩大规模。

鱼儿一见引章眼眶子都红了,叫了一声“小姐”之后,忙问官司结果如何?

第二卷 拓野开荒 第110章 成就

第110章 成就

鱼儿一见引章眼眶子都红了,叫了一声“小姐”之后,忙问官司结果如何?

引章眨眨眼,笑道:“你倒是猜猜看”

“这还用猜,”林小泉淡淡笑道:“什么人这么大本事弄得过大小姐,不用说定是赢了”

“真的吗?大小姐”鱼儿还在一旁眼巴巴的。

“真的”引章好笑的点点头,心中暖暖,当下便一五一十将官司始末说了一遍,鱼儿唏嘘不已,连说好险。引章也笑道:“可不是好险若不是我那好大哥得意忘形昏了头,把话说得太满让我捉着错处,这事还真不知怎么办呢”

林小泉听她管阴险无耻的骆引元叫“好大哥”不由抿嘴微笑,闲闲道:“大小姐其实多虑了,那位大老爷真是糊涂至极,作出这种事。这事的关键在晏世豪身上,那晏世豪是个招摇的有钱公子哥,大小姐认真要寻他迟早寻得到,到时候,那位骆大老爷还不是得乖乖认输即便赢了这一时半会又能如何?”

“你说得很对。”引章不觉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心中没来由有几分失落,在她们当成一件天大的事来看待,在林小泉眼中,却是如此漫不经心与轻而易举,林小泉,果然不是个寻常人,幸好此人如今为自己所用

引章在白石镇住了将近二十天,直看到那一万张蚕孵了出来正常成长,岩下麻鸡养殖也一切正常,这才又带着鱼儿和藿香等回了马陵湾。此时,吴管家第一趟京师之行已经回来了,生意十分顺利,除去所有成本,净赚了一千七百多两银子,大家的兴头都很足,信心百倍决心把生意做得更好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年,转眼到了康熙三十九年了,这一年,引章十四岁。

骆家的生意顺风顺水,发展得越来越好,名声也越来越响亮。白石镇的蚕丝和岩下麻鸡远近驰名,三万亩柘林全部养上了蚕,自有蚕娘工人六千多人,每年雇佣人数也达好几千人,每年养蚕两季,第一季十一万张,第二季八万张,光这一项除却成本和税款,一年至少也净赚五十五万两;岩下麻鸡又增加了一座规模两万只的养殖场,养殖规模打到了六万只,每个月都有商贩前来购买鸡蛋、成鸡,一年也有好两万多两收入。

不单单是骆家赚足了银子,养蚕业和养鸡业还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许多人家纷纷效仿养蚕,也有不效仿而做相关生意的,也有受雇与他们的,不知不觉间白石镇变得热闹了起来,镇上街道增加了好几条,楼房鳞栉次比,行人往来熙攘不绝,各种商铺小店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客栈都新开了好几家,江湖家自然也早都打开门做生意,稳坐当地头把交椅。

不仅仅在白石镇,江湖家客栈、慕鸿楼和玲珑布庄又开了好几家分店,除了杭州,在南京、宁波、苏州、镇江、嘉兴、无锡、徐州、济南、泉州、南昌都有,江南地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三项分别由许志远、李长河、王效珍三人出任大掌柜,全权负责经营,每年年底接受引章临时抽调人手组成的验收审核小组的考察审核,这三项每年除去人工费、各项成本杂项支出及税款亦有三十五六万左右的盈余。

除此,丁凡全权负责,小何、三道为副手的太平通商行也达到了一定的规模,每年南北往返数趟,贩运货物,年终亦有二十四五万左右的盈余。吴管家则基本住在杭州或者骆家庄,当引章的副手,掌握全局。

至于马陵湾那边,安寄翠、引章等早已搬到原先的晏家庄居住。在原先庄子的基础上经过改造、新建、扩建,如今的骆家庄比先前更增气势与雄浑。别的不说,下水道基本按照现代理念设计重新修理,卫生间十分干净方便,在庄子外边挖了极大的污水处理池,把庄子里的生活污水集中起来,用于沤肥施肥,十分干净,全庄上下一致赞不绝口。

丁谷等带着十来户人家依然住在马陵湾,护理那几百亩竹子和鱼塘、经过扩建后养殖规模达到四万只的四个养鸡场以及几乎全部改种改良嫁接橘树的一百多亩地。这种新品种的橘树长势非常好,果实又大又甜,每年到了收获季节供不应求,附近乡民们纷纷前来购买树苗,引章十分慷慨,干脆又命丁谷专门弄了七八亩地育苗,一边自己扩大种植规模,一边以极低的价格将树苗卖给乡民们,无偿提供技术支持,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挂果头四年必须将果实卖给骆家,当然,骆家收购价格绝不会低。

骆家庄上的农活依然是赵管家和周管家负责管理,就在第二年,引章果然叫人挖了八口大鱼塘,每一口占地十三亩,专门派人养鱼,每年出产的鱼流入杭州、绍兴、同里等各大城镇;又在鱼塘附近建了两座养猪场,每座规模四百头。剩下的良田土地,则种植水稻、小麦、红薯、土豆、玉米、花生等经济作物,两座磨坊和粉丝作坊也经过改良和扩建,每年生产的面粉、粉丝、面条、红薯粉、土豆粉亦远近驰名,整个骆家庄一片欣欣向荣。

至此,引章在通往财富的金光大道上终于迈出了极其重要的一步,终于可以潇潇洒洒的过日子了而且她相信,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呢

“等过两年,你弟弟考上举人,再考上进士,阿章,娘的心愿就可完成,也对得起你们爹了”锦衣玉食的安寄翠如是感叹。

“娘,放心吧,弟弟这么聪明,一定会考上的”引章笑笑,引华如今已经是小秀才了,相比李清白来说,他是幸运的,一考便中了可是,在这个挤独木桥的读书入仕时代,要考上举人、进士谈何容易?就说那李清白吧,中了举人之后又开始不顺了,考了进士名落孙山,如今又在积极备考呢

毕竟是自己的娘,引章当然不会说不好听的打击安寄翠的话,不过,转移话题总行吧?

第二卷 拓野开荒 第111章

第111章

毕竟是自己的娘,引章当然不会说不好听的打击安寄翠的话,不过,转移话题总行吧?

“娘,”她笑嘻嘻道:“娘怎说没有别的心愿呢,咱们娘俩不是还要一起作伴游山玩水的嘛”这两年,引章带着安寄翠,白石镇、泉州、漳州、扬州、南京、京城等等可是跑了不少地方。

“哎哟”安寄翠瞅着她笑笑,忽然意味深长的重重一叹,笑道:“傻丫头,你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还能陪着娘几年呢女儿家,终归是要出嫁的”

“娘怎么又提这个了。”引章心头一沉,有些闷闷不快。嫁人,天嫁给谁呢?换句话说,谁敢要她?虽然外头的人只知道骆公子,不知道骆小姐,但她自己知道,她就是“骆公子”,哪个男人家里容得下她这样彪悍的娘子?而她,又怎能甘心足不出户做一个“贤妻”?随着一年来一年去,她也渐渐由小女孩变成小姑娘,这件事早已成为她的心病,月下灯前不知想过多少回,始终想不出个解决的法子,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应付安寄翠、吴管家、赵管家等人的“关心”,谁知,果然安寄翠已经有了这个心思了

罢了,不如不嫁吧引章一阵烦躁,有些心灰意懒。

怕什么什么就来,说什么什么就倒霉,这是引章目前面临的状况。

五月,正是阳光明媚、花红柳绿、踏青赏景的好时光,引章在杭州游玩了几日,兴致勃勃回庄,一进门,居然发现多年未见的大嫂、二嫂出现在自家花厅里引章顿时呆住,睁大了眼仿佛见了鬼,不,比见鬼更可怕

脑子里蓦然冒出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引章立刻警觉起来,冷冷一瞟,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她对她们深深的不快与厌恶。

“妹妹,你可回来了”

“哎哟,几年不见,妹妹出挑着这么漂亮了呵呵”

偏偏有人就有视而不见的本事,刘氏和薛氏一见她进来忙站起身,直接无视引章毫不友善的目光,不等她说话先热情似火的争着笑着打招呼。

“娘”引章不理她们,若无其事笑着来到安寄翠身旁,拉着她的胳膊挨着她坐在黄花梨嵌玉螺钿的软榻上,笑道:“天气这么好,娘怎么不去园子里走走?那株绿牡丹不知开了没呢”刘氏和薛氏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讪笑着复又坐下。

“阿章,这是你大嫂二嫂,怎么这么没规矩招呼也不打一个呢”安寄翠携着女儿的手好脾气的笑着,说是说教女儿,语气中却含着浓浓的宠溺。刘氏和薛氏听了忙不迭的摇头摇手说客气客气、不敢当、不敢当时至今日,引章母女手下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她们哪里还敢以往昔待之?

安寄翠的话,引章仍是听的。当即便偏着头,脸上似笑非笑、似嘲非嘲向刘氏、薛氏轻轻一昂头,一个字一个字玩味道:“大嫂?二嫂?呵呵那个红儿还好吗?这次又是为了何事,竟让大嫂、二嫂亲自出马?看来,我和我娘得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好好招待两位嫂嫂了”引章说着语气转柔,冲着她们嫣然一笑。

引章并不知晓,当初红儿之所以会忽然混进来做探子,全是因为引华斗诗赢了骆之兴,骆之兴含恨向爹娘抱怨,她哥嫂这才注意起被赶出家门的母子三人,打听看到他们日子过得那么好,继而深深的嫉妒,起了坏心。这件事刘氏、薛氏没少撺掇。刘氏和薛氏听引章提起旧事,粉面通红,大为尴尬,不觉的垂下了头,支支吾吾讪笑着掩饰,白皙的手指不自然的绞着手帕子,几乎要将帕子撕烂。

“也难怪妹妹生气,好妹妹,”刘氏终能忍辱负重,抬起头望着安寄翠和引章,眉目低垂,又羞又愧吃力道:“你两位哥哥作出那等不知好歹的龌龊事,对不起姨娘和妹妹,还请姨娘和妹妹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们这一遭吧”

“是啊是啊,那件事大哥虽然不说,但也看得出来他心里早已后悔了。还有你二哥,也被我好生骂了一顿,真正的,一边是哥哥,一边是妹妹,一样的都是血肉亲人,他怎么能那么糊涂,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帮衬呢好妹妹,事情过去了,妹妹的气也该消了,气着自己可不值”二嫂薛氏也不甘示弱,心里还忿忿不平,心想明明是老大出的馊主意,办事的也是老大的人,怎么到了那贱人嘴里,就变成兄弟俩的合谋了?真是岂有此理

引章听得出她二人话里话外的争斗,心中暗暗好笑,也暗暗鄙视厌恶,恨不得拿根棒子立刻把她们赶出去,当下笑了笑,道:“嫂子们这话说错了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有什么好气的?该是我的仍是我的,我一根头发丝的损失都没有,要气也不是我气啊两位嫂子今日来若是为了这话,那就免了吧”

刘氏薛氏心中恼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手中的湖绉手绢揪得差点变成麻花,脸上不但不敢摆出来,反而还要百般掩饰,更别说反唇相讥了引章看得暗爽,心花怒放,心想你们也有今日?当初欺负摆布我们母子几个的神气哪儿去了

安寄翠见了她们这样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便笑了笑,道:“是啊二位太太,都是一家人,事情已经过去也不必如此,有什么事你们但说无妨。”

“是是是,姨娘这话极是好歹也是一家人,别弄得生分了实不相瞒,今日我们上门,确实有件大事要跟姨娘商量”刘氏薛氏神色一松,忙不迭就坡打滚,说这话时眼风有意无意瞟向引章,仿佛示意让她回避一般。

安寄翠也看出来了,她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我们家的事阿章都能做主,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你们这就说吧”

引章哼了一声不语,心想我就瞧着你们没安好心打的如意算盘,把我支开了好摆布我娘是吧?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谁知薛氏不怕死的笑得灿烂,盈盈道:“姨娘,若是别的事都不妨,唯独这件事,大小姐必是要回避的”

“哦?”安寄翠一怔,有些狐疑的望着她们俩,看她俩的神情倒不像要打什么坏主意,可是,有红儿前车之鉴,她对她们面上虽然客气和善,心里还是有警觉的。

“姨娘您放心,横竖是喜事,天大的喜事,一会您就知道了”刘氏不甘心好话都让薛氏一个人说了,也忙抢着说。

“喜事?”引章脑中一闪如电光火石,脸色蓦然一变,立刻竖着眉瞪着眼冷笑道:“喜事两位嫂嫂是要给引章说亲不成?”

安寄翠、刘氏、薛氏及伺候的丫环都愣住了

安寄翠大感意外,她没想到刘氏薛氏居然会关心她女儿的终生大事;刘氏薛氏是吓着了,没想到引章的态度如此激烈,而且如此反感;丫头们也吓着了,虽然知道这位大小姐胸中大有丘壑,杀伐决断极有主意,但这毕竟是女儿家的大事,她居然丝毫不觉得害羞,反而直言不讳,甚至勃然大怒

刘氏、薛氏惊慌失措,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对,被引章杀人的目光迫得左躲右闪,最后不约而同眼巴巴的望着安寄翠求援。

安寄翠手捏帕子挡在唇畔轻轻咳了一下,想着拒绝,嘴里却不由得问道:“不知两位太太说的是哪户人家?”

“娘”引章大为不满。

“听听又何妨呢”安寄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微笑着,她是真的关心女儿,在这上面已经开始留心,虽然也想着刘氏和薛氏所说未必合适,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听一听。“你若是不好意思,就先回院子歇息去吧,啊?”

“大小姐,奴婢们服侍您先歇一歇吧”藿香使个眼色,引章的两个丫环木槿、含笑便上来要扶她。

引章抬手止住,索性向后一仰,舒舒服服的靠着,懒懒道:“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听着既然是我的喜事,干嘛不许我听?两位嫂嫂,不知你们二人说的是同一家还是各说一家?”

“同一家”

“各说各的”

刘氏和薛氏同时开口。

刘氏眼角一扫,不满的横了薛氏一眼,心想好你个薛氏,你敢跟我抢,给我走着瞧薛氏回以淡淡一眸,表示毫无压力,心道大家各凭本事,她们母女选谁就是谁,凭什么你能说我不能说?

“呵呵,你们都说说,让我听听。”安寄翠很意外,却不动声色,当即笑道。

引章微微仰头,从半眯着的眼缝斜斜睨了一眼过去,将她二人你来我往的眉眼官司尽收眼中,嘴角抽了抽,索性闭着眼,一言不发,只管竖着耳朵细听。

既如此,也顾不得引章在旁,刘氏便先抢着笑着:“姨娘,我娘家大哥的儿子今年十八岁,长得是一表人才,又斯文,又懂礼,书也念得特别好,现如今已是秀才,将来中举人、进士甚至探花、状元都有的说,做大官那是指日可待姨娘,妹妹向来福分大,将来更有的是——”

第二卷 拓野开荒 第112章 说媒

第112章 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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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也顾不得引章在旁,刘氏便先抢着笑着:“姨娘,我娘家大哥的儿子今年十八岁,长得是一表人才,又斯文,又懂礼,书也念得特别好,现如今已是秀才,将来中举人、进士甚至探花、状元都有的说,做大官那是指日可待姨娘,妹妹向来福分大,将来更有的是——”

“姨娘”不等刘氏说完,薛氏亦抢着笑道:“姨娘您听我说,我姐姐的儿子那才是好呢今年刚满二十岁,与人为善、孝顺父母在南浔镇都是出名的再有一样,他从小跟着我姐夫做生意,十分精明能干,如今姨娘家生意这么大,正缺一个这样的人来接管呢,他跟妹妹可正是一对呀”

“哼,你怎么不说你那姐姐的儿子是个麻脸呀”刘氏冷笑。

“光好看有什么用?重要的是精明能干、身体健康,你又怎么不说那外甥还是个药罐子煨着的病秧子呢”薛氏不甘示弱。

“胡说读书人哪一个不是斯斯文文的,又不是下地上山的农夫,身子文弱一些儿是有的,怎么就是病秧子了?总好过你那表侄子,一脸的麻子,又黑又矮,依我看那,就是个三等的残废”刘氏反驳。

“哦,何止文弱,我怎么听说前一阵子都吐血了呢?那才真正是个废人呢妹妹怎么可能嫁给那样的人”薛氏不由大怒。

“乌鸦嘴,你放屁”

“你才放屁”

“你这小贱人,敢跟我争”

“不要血口喷人”

“你——”

“够了,”引章身子一挺坐了起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翘,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悠悠道:“这里是我家,不是你们吵闹的地方,除了这个门,你们打架都跟我无关你们说的这两人我没有兴趣,我想,我娘也不会有兴趣,请吧”

刘氏、薛氏一怔,大是懊恼,不约而同望着安寄翠。安寄翠的脸色很难看,端起茶碗轻轻吹着,低头饮茶。

“两位太太,请吧”坐在安寄翠母女一旁的吴氏站了起来,向刘氏、薛氏做了个请的姿势。吴氏是吴管家的发妻,两年前,引章母女做主,将吴管家全家从江西老家接了来,安置在骆家庄内。吴氏在家当家多年,也颇有见识手段,常常与安寄翠作伴,深得安寄翠倚重,如今俨然内宅管家。

吴氏一说话,两名丫环便极有眼色上前,摆出送客的姿态。再不走只怕会很难看,刘氏、薛氏知趣,讪讪告退。

“大嫂、二嫂,”引章忽然唤住她们,不慌不忙笑盈盈道:“多谢大嫂替我介绍二嫂的表侄子,也多谢二嫂介绍了大嫂的外甥,这事虽然不成,但你们的好意引章铭记在心了”

刘氏、薛氏脸色大变,相互怒视,刚出大厅,便传来夹缠不清的吵闹争执,引章嘻嘻一笑,得意的撇了撇嘴。

“唉”安寄翠忍不住皱眉,怔怔的望着她们的远去的背影。

“娘,”引章抓住机会,不满道:“这下子您看清楚她们的真面目了吧?要不是她们互相拆台,咱们母女真叫她们给骗死”

“谁知道她们会这样颠倒黑白呢”安寄翠亦有些气愤,更多的是深深的后怕。一想着万一自己真的被她们给骗着了,岂不是害了女儿一辈子?她不由寒浸浸的打了个冷颤。

“她们会颠倒黑白我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她们怎么会一起来呢?路上没打起来,这倒奇了”引章疑惑不解,做冥思苦想状。众丫环连吴氏、安寄翠在内,都忍不住好笑。

“她们哪里是一起来的”吴氏笑道:“是一前一后进的门,估计相互都瞒着,偏偏这样巧”

“阿弥陀佛”引章恍然大悟,忍不住双手合十,道:“幸亏这样巧”

“是啊”安寄翠点点头,无限感慨。

本以为一场风波就此打住,不料,仅仅是一个开始。

刘氏、薛氏上门为骆家小姐说亲被拒的事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十乡八镇,传到了众媒婆与众多预备为子求配的人家耳朵里。大家不由得对这位骆家大小姐都注意起来。

这些年,骆家的生意一年比一年好,骆公子一表人才,讲信用,重义气,会做人,乐善好施,为人谦逊,生意场中如鱼得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如此看来,骆公子这位妹子定然也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堪为良配。何况,骆家这么有钱呢

于是乎,顺理成章的,上骆家庄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几乎踩断了门槛。引章气得直咬牙,安寄翠却是来者不拒,特意命人收拾了一间花厅,派了几名丫头专门负责接待来访媒婆,每一个媒婆她都亲自接见,听人家絮絮叨叨,十分仔细的打听各家情形。幸亏有了前车之鉴,她生怕名不符实,不肯轻易许诺,亦不肯随便回绝,只含含糊糊的铭记于心,想着叫人暗地里探明回报。

媒婆们见安寄翠没有正面拒绝,无不心头大振,劲头更足,这把火烧得更旺,几乎日日上门,相互之间明争暗斗之外,各人使出百般水磨工夫巴结讨好,指望说动安寄翠,做成这桩大媒。这桩媒太难做,甚至流传了一个说法,说是谁做成功这桩亲事,谁便可称得起杭州地区第一媒婆为了这个“第一媒婆”的头衔,大家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