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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引章坐得腰身发酸,脖颈沉沉,船身终于轻轻晃了一晃,随即缓缓动了起来。终于开船了引章无声舒一口气,下意识偏了偏脖子扭了扭腰,耳畔立刻传来鱼儿低低的关切的声音,船已经开了,您再忍忍吧”
“嗯。”引章轻轻答应一声,嘴角微翘,到底是鱼儿了解她,换了别人,谁会在这个时候敢用“忍忍”这个词呢?
渐渐的,嘈杂渐无,最终归寂于无声,但闻轻微的哗哗的船行破水声,该已经离岸远去了,引章正犹豫着要不要掀开盖头透透气,轻微的脚步自舱板传来,她没来得及转过念头,已听到鱼儿、鸢萝、红叶四齐声行礼道九爷”
引章的心突然没来由一紧,手心忍不住攥起了拳。
“嗯,都下去吧。”胤禟的声音平平稳稳,带着点淡然随口吩咐。
“是。”众女齐齐应声,裙裾窸窣,脚步细碎,依次去了。
引章眼前蓦然一亮,下意识抬起头来,胤禟的笑脸放大的映入眼帘,一身喜庆的大红平金喜服愈衬得他面如白玉,目似点漆,明亮的叫人不敢逼视,浓而长的眉微微挑了挑,俊俏中有种格外动人心魄的美。不知怎的,引章的脸突然一阵一阵热起来,下意识垂下眼眸微微别过头去。
胤禟轻笑,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面庞轻轻转正对着,双手落在她的肩头,灼灼似火却又温情如水的眸光一动不动打量着她,嘴角含笑,却不。
“爷从不,新娘子是这般好看”胤禟轻轻笑着,温热的手掌顺势抚上她光洁的脸颊。他说的是真心话,他成过亲,娶过福晋,在他印象中,那天的一切除了一团让人头晕目眩的红和无数的规矩仪式他也记不得,包括他福晋那天的模样。但眼前这张脸,眉目如画,鬓若刀裁,娇俏动人明言不可方物,眸光莹莹流转若最澄澈的宝石,顾盼之间偶尔向他投来脉脉一瞥,足以让他心荡神驰。他,这辈子,他都忘不了掀开盖头那一刹那的惊艳,她给他的惊艳。
“你今天,也很好看”引章心中甚甜,轻轻抬起低垂的眼眸,眨了眨眼,笑吟吟望着他。
胤禟得意的笑了起来,顺势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怀中,轻轻摩挲她的手臂,俯身在她耳畔柔声道高兴吗?”
引章点了点头,往他怀中贴了贴,“高兴,就是有点累了,你呢,你也累着了吧?胤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胤禟一愣,心中一暖,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捏,笑道又说傻话了你既累了,叫鱼儿她们替你卸了妆,吃点好好歇歇吧,今晚,咱们的船停靠杭州在船上过夜吧,明儿沿运河北上回京,好不好?”
引章目光不觉往透着亮光的窗户望去,光线已有些昏暗,看来已是时分了,她点点头,笑道好,我睡一会,你也去休息吧。”
胤禟“嗯”了一声,一边高声叫“来人”,一边替她轻轻取下凤冠,放在床上,回头对应声而来的鱼儿等道替你们主子卸妆,再去看看可有吃的,服侍你们主子吃了,让她好好歇歇吧”
鱼儿等忙答应着,上前替她更衣的更衣,打水的打水,准备毛巾脂粉等的准备,备吃食的备吃食,匆匆忙去了,胤禟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际,笑着跟她说了几句话便撩起帘子出去了。
引章这一觉睡下去十分香甜,连船只何时靠岸都不知。醒来时,室内已燃烧着高高的烫金龙凤红烛了,三四寸长的火焰跳动闪烁,摇曳出一室如霞光灿烂的氤氲,对面案上不知何时燃起了香炉,细细的甜甜的香味弥散空中,吸一口,顿觉骨觞筋软,通身舒畅。
“你可醒了,这一觉睡得可好?”引章伸展伸展慵懒的身躯,将红绫锦被褪至齐胸,伸出手臂在后脑下一枕,预备换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赖床,却不防上空响起戏笑的声音,低沉带笑含宠的声调令她的心不禁一荡,轻启秋波,眸光流转,映入眼帘的正是胤禟漆黑的眸子和温煦的笑脸。
发觉他含笑的眼光不住在脸上、脖颈、前胸流连,突然意识到枕在脑后的手臂袖口早已滑至肘弯,齐胸的锦被也遮掩不住雪白的半截**,她火烫似的忙缩进被子,盖了个结结实实,讪讪笑道你,你来了?”
胤禟一甩辫子,愉悦的大笑起来,不答她的话,却往外边望了望,坐在床沿的身子挪了挪,笑道天都黑好一会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不用了,我不饿我还想睡一会。”引章忙道。
“真不用吗?”胤禟又笑。
引章连连摇头,“不用”
“那好,”胤禟点点头,开始动手解衣裳纽扣,在引章睁大愣住的目光中坦然将外袍随手往旁边矮榻一扔,露出姜黄的软绸贴身衣裤。
“你,你要做?”引章反应猛然坐了起来,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望着胤禟。
胤禟理所当然拉开锦被贴了,揽着她温热的腰肢上下抚摸,唇畔漾起温柔似水情深脉脉的笑容,笑道当然是洞房花烛了,宝贝,你不会忘了今儿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吧?”
“可是,”引章身子一僵,不觉望望身旁一副跃跃欲试神情的男人和他那闪烁迫不及待的眼神,她突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我一点准备也没有呀,”她无辜的望着他你不是说,上京了先让我住到郭络罗家,然后才迎娶我进门的吗?”
“这有矛盾吗?”胤禟笑着,身子贴得更近,隔着薄薄的亵衣彼此都能感触到对方火热的体温。他的手上加了劲,却又缓慢的,一寸一寸的在她腰间上下游走,粗重的呼吸自她耳畔响起,圆润小巧的耳垂在他唇齿轻噬间带起一阵一阵的麻痒,这种感觉瞬间闪电般传遍全身,她的身子立刻便酥软了下来,柔若无骨靠在他怀中,忍不住轻轻喘吟。
原来牵一发真的可以动全身。
胤禟变得更兴奋,将她紧紧搂着,游走腰间的手渐渐扩大了活动范围,细细密密的吻沿着耳垂一路往下,在她的身上和心底同时燃起簇簇动情动欲的火苗。
“娘子,别怕,爷只想好好疼你,爱你……”胤禟喘息着,头埋在她柔软的胸前亲吻,天旋地转中,引章已被他压倒在床,锦缎光滑如棉,身上一松,衣衫尽除,洁白如玉的一具胴体在晕红的烛光下格外完美诱人。肌肤相触,火一般的滚烫,二人情不自禁俱是一颤,酥麻的快感闪电般传遍全身每一处神经末梢,引章这才发觉,在剥光她之前他早已褪尽的衣衫。
这是迟早的事,她爱他,他也同样爱她,他们已经成亲,她不是纯情不懂人事的少女,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矫揉忸怩。
引章忍着怦怦急跳的心,轻轻睁开水雾弥漫春情婉转的双眸,伸出修长白皙的胳膊将他健壮的身躯紧紧抱住,胤禟眼底泛着惊喜交加的光芒,嘴角漾起温柔的笑容,低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低低唤了两声“娘子”猛然吻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辗转吮吸,肆意掠夺,游走的手顺着她光洁如玉的身子往下,轻轻分开夹在一起的一双玉腿,温柔的示意缠绕在腰际,摸索寻到那处子幽芳之处,有意无意轻柔**,爱怜抚弄,引逗得身下人柳腰轻摆,动情的喘息呻吟一浪高过一浪,缠绵越来越深,越来越动情,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渗出,交缠的躯体摩挲贴合,喘息暧昧,他身子突然一弓一挺,深深的占据了她……
引章没想到会那么痛,仿佛千万根钢针齐齐扎入身体,她忍不住紧紧掐着他的背,娇躯大力挣扎,嘴里发出痛楚的呻吟,方才心神俱荡、意乱情迷的**蚀骨之感顿时消退的干干净净,一滴清泪自眼角溢出。
胤禟停止了动作定在她身体中,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纤腰,百般怜爱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伏在她身上喘息着连连亲吻柔声安慰乖,忍忍,下次不痛了,乖啊……”
“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下次,不要”引章呜咽着,蹙着眉摇摆螓首,胡乱捶打着他。
“好好好,不要了,不要了”胤禟好脾气抚慰依顺着她,身子却试探着一下下动作起来,见她不拒绝,不反对,蹙着的眉头渐渐松开,樱樱小嘴吐气如兰,忍不住心中一荡,俯身吻住檀口,**香舌,一下下加快了速度……
数年的心愿,一朝终于得偿,竟是这般意想不到的甘之如饴。
[正文 第278章 新婚]
次日醒来,船已开离杭州,正在运河中缓缓向北行驶,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地板上昭示着又一个绝好的天气。红罗帐里,鸳鸯被中,引章轻轻动了动余痛未消的身子,胤禟便觉察了,侧身将她拥得紧了紧,在她温热的脸颊轻轻一吻,笑道娘子你醒了”
引章一滞,眼波婉转轻轻一笑,反手揽着他,笑道是,可吵着你了么?”
胤禟摇摇头,抓起她的柔胰展开贴在脸上轻轻摩挲着,笑道爷早醒了,瞧着娘子舍不得起”
引章心中甚甜,扑哧一笑,嗔道你嘴上可是抹了蜜么,越来越甜了”
胤禟笑嘻嘻的,一跃将她压在身下,按着她的手,笑道是不是抹了蜜娘子尝尝不就了?”说着便照着嘴唇吻下去。
“别,别闹了”引章笑着别过脸庞,扭动着娇躯撒娇道快下来嘛,人家身子——还有点疼呢……”
“是闹?这是爷行使身为人夫的权力”胤禟嘴上笑谑着,却翻身下来依旧侧着身子躺在她身边,望着她的目光又变得温柔似水起来,柔声细语道昨晚爷弄疼你了么?小可怜‘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吭声暗皱眉’,第一次是疼了点,往后便好了。”
引章听他言语温柔,言意怜爱,本是乖乖的伏在他胸前,听他念起金针顿时心上一荡,捶着他胸膛啐道呸,吟的诗,不害臊”
胤禟沉声闷笑,低头揶揄色迷迷道可不就是yin诗嘛,娘子好学问”
引章忍不住也笑出声来,凑在他下颔上轻轻咬了一口,嗔道流氓”
胤禟身子轻轻一颤,笑嘻嘻搂着她抚摸光洁如玉的脊背,目光流连其胸前,挑了挑眉,笑嘻嘻道唔,喜欢流氓吗?”
引章咬咬唇,嫣然一笑,轻轻吐气道喜欢。”
“哦?为呀?”胤禟入鬓长眉挑的老高,双目灼灼含笑望着她。
“因为,”引章眨了眨眼,笑道因为我是女流氓呀”
胤禟一愣,止不住大笑,半响忍着笑道是么?爷时候见识见识?”
“哼”
“不如就是现在?”胤禟益发来了兴致,手一伸又跃跃欲试起来。
“不要,不要”引章下意识向后缩着身子躲着,忙道我要沐浴,还有,我饿了”
胤禟甚是无奈,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道看在昨晚的份上先饶了你,往后再撩拨爷,你试试”说着高声唤“来人”吩咐准备热水,引章早已坐起身,披上了扔在一旁的红绫寝衣,偏身下床。胤禟亦呵呵笑着起身,自她身后揽着道受得了吗?还疼不疼?要不要爷抱你?”
“不用”引章打掉他的手,却忍不住秀眉轻蹙,回头嫣然一笑,道你好好呆在这儿,不许,更不许偷看”
“偷看?”胤禟翻翻白眼,对她这种都做过了还欲盖弥彰的行为甚为不屑,振振有词道偷看,要看那也是光明正大的看”
引章白了他一眼,嘟了嘟嘴,嘻嘻一笑径自去了。
此后一路行船未停,只在途径沿岸城镇而又需要补给时匆匆靠了靠岸,日以夜继的赶路,第三天一早到达南京时才靠了岸。
胤禟迎亲时是一大一小共两艘船,皆是他在南京的产业,包括随行的仆人。到了南京,迎亲队伍遣散,那艘稍小的船也送了,在南京修整一日,将大船收拾妥当,第二日便带着引章、鱼儿等及从京里带来的随从一道进京。
二人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一切用来形容夫妻感情好的词儿如鱼得水、如漆似胶、蜜里调油等等都可以用来形容此时的二人。胤禟终于确立了作为她的男人的身份,一朝开了荤就没有从前那么矜持也没有必要那么矜持了,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一处,无时无刻不毛手毛脚,天经地义的搂着求欢,大行闺房之乐,便是吃饭时,不是搂在怀中便是揽着香肩,引章亦甘之如饴,无拘无束享受着他的情爱,嬉笑怒骂惬意自在。几日下来,就连一开始羞得不敢抬头的鸢萝也给熏陶得面不改色坦然自若,见怪不怪了
二人在南京商量着进京后的计划,胤禟后知后觉,这时才想起来问大脚没见?他去哪里了?引章眼中一黯,屏退从人,将那日大脚离去的情形说了。胤禟听罢有些诧异,转而却又松了口气,沉吟道走了也好,他素来跟着你,爷原本还担心将来不知安排他呢不过,他会打算回蒙古?这倒奇了”
“他不说我也不好问,问了也是白问”引章苦笑,道我只是有点担心,你说他会不会有危险啊?”引章说着眼巴巴望着胤禟,欲言又止。
胤禟轻轻一笑,道你趁早打消这念头,爷不可能派人去打听的。不过你放心吧,大脚这么难都挺了,他的心智远非你所想那样单纯,再加上他的武功,又是有备而去,不会有事的即便有事,他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引章便有些不愉快起来,闷闷道但愿如此吧唉,也不将来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他突然这么离开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胤禟瞅着她,鼻孔里不觉“哼”了一声,面色有些不快,引章一见忍不住“嗤”的笑了,双手圈着他脖子,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柔声笑道你又了?你要是喝醋气不过找他出来打一顿吧”
“爷吃饱了撑的”胤禟好笑,神情也放缓了些,拥了拥她,笑道爷你对他不是这样的感情,可是,听着这些话仍会不自在,不高兴,往后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引章心中一动,迎视着他认真的眸光,点点头嫣然一笑:“好,以后都不说了”
“乖娘子”胤禟俯身低头寻上她的唇,轻轻吻了上去,两人的呼吸渐渐加重。
[正文 第279章 认亲]
不一日到了京师,引章仍旧到七口井胡同那处宅子落脚,连同所有的嫁妆,也都堆放在院中库房,一切都跟往昔无异。所不同的是,胤禟出去办了事,晚间歇在这不再回府。
第二天中午,胤禟从外边,便笑着让简单收拾几件衣裳,说是明日便住到郭络罗氏她的“阿玛、额娘”家里等着过府,引章闻言一怔,不觉笑道这么快么?不需要在人家家里住很长吧?”对于满人旗人大大小小的规矩讲究忌讳,她可是都不,而且,乍然住到一个陌生人家里,人家家里还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屋子人,总觉得不自在,对她来说,除了不自在,还有难以消除的尴尬。
胤禟听她这么问便笑着教育道人家家里?你要记住,那是你家里放心吧,你住的那家是郭络罗氏一个旁支,家道一般,绝不敢欺负你你都不用管,只管安心住着便是了,快则十天慢则一月也就好了让鸢萝和红叶、凌霄陪着你去吧,一切事宜交由红叶她们去办便是了,京里红叶很熟。”
事已至此,引章也不便再有异议,便点点头答应了。胤禟虽然不说,但据她想,她入府的事他遇到的困难未必没有,这个时候,实在没必要跟他较劲,让他增添烦恼。
胤禟见她答应的爽快果然十分欣慰,神情一放松,眼角眉梢强压下去的疲倦便不自觉显了两三分出来,向她笑道既如此你盘算盘算要带些,叫人收拾好了,明儿一早,那边会来人接,爷不方便送,等过两日再去看你”
引章笑着说好,忍不住觑着眼瞧了瞧他,笑道你累不累?要不要躺下歇一会?看你一回京忙得脚不沾地的也不忙的”
胤禟笑笑不语,只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歇了,还得去八哥那儿一趟,爷府上也还等着吩咐呢这些日子你别乱跑,乖乖呆在院子里吧,万一节外生枝反为不美”说着再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又起身去了。
次日一早,郭络罗家果然派人来接了。这是宜妃母家一族三房一个旁支,家长叫做郭络罗.立新,是西山锐健营一名四品的参将,今年四十六岁,仕途已是无望了,不过好在老实本分,日子过得还算自在。胤禟之所以挑中他,也是因为他身家清白,不争不求,没有污点。他的是汉军旗李家的庶女,夫妻二人育有一子二女,年二十三,已娶亲,在神武门当差,大女儿已经出嫁,小女儿刚十二周岁。
郭络罗家家派来的是长子郭络罗.延辉,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朱轮马车,在数名随从仆妇簇拥下来至七口井胡同骆宅。他长得浓眉大眼,颇有几分英气,待人甚是客气,引章原先仍有些提着一半的心终于安安稳稳落到了腹腔。人最怕的是未知,一旦坦然面对,便发觉原来一切不过如此而已。
来至郭络罗府上——称之为府其实不过是三进的院子而已,比七口井胡同的骆宅还小了不少,她的“阿玛、额娘”都已齐齐侯在门口,见了她都微笑着上前招呼,甚是亲切和善。和善之中虽难免带着些翼翼的讨好和谨慎,却不叫人别扭。
彼此见过,一时进屋,引章照规矩行礼参拜,献上礼物,郭络罗夫妇大感意外颇有几分受宠若惊,郭络罗慌忙扶起她,亦给了她见面礼,笑称“不敢”,又道“路上辛苦了既是一家人,不必客气”等等,立刻又熟络了几分。不多时便引她往后院住处安置。
引章住在后院东厢房,那是郭络罗家大未出嫁之前所住的地方,早已收拾得妥妥当当,一尘不染,家具陈设器具虽不名贵却焕然一新,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郭络罗家二住在西厢房,这些日子郭络罗亦陪着住在西厢房,日日带着小女儿与她作伴。最妙的是这位郭络罗口才甚好,她在闺中时也不是二门不迈大门不出的名门闺秀,行动相对自由,老皇城人了,对京城风物掌故十分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眉飞色舞,引章不觉听得津津有味,住了十来天居然不觉寂寞胤禟来看过她一次,见她跟郭络罗相处甚好,反而大感诧异,继而欣慰放了心。
自打引章住进郭络罗府第二天开始,胤禟便忙着进宫在宜妃处活动。
宜妃还在考虑。并且动用起了以暴制暴的法子,正在暗中替物色美貌女子,好分散的注意力。要,她选的人再样家世的也必然比引章好上太多,如果胤禟能够悬崖勒马,那自然皆大欢喜,即便不能,她也无伤大雅总而言之,她得试一试才甘心
不料胤禟回京之后第二次进宫给她请安,便大大咧咧笑嘻嘻跟她说,引章已经住进郭络罗家了,他等着宜妃订日子呢
宜妃顿时愣住了,圆睁了一双乌溜溜的杏核眼,不敢置信道你已给她抬了旗籍?还住到了郭络罗家”
“是啊”胤禟若无其事笑着承认,道额娘的娘家是人,方便些嘛看在额娘的份上,他们也不好拒绝的”
宜妃顿觉眼前一黑,扶着额无力道你,你也不同我商量一下,这可怎好”
人虽然记挂在郭络罗家名下,却是胤禟送去的。胤禟为何会送去,双方彼此心知肚明——那是他要娶回府的。如果宜妃不肯帮忙,胤禟定然也不肯让步,而他送去的人如果一直住在郭络罗家,宜妃又有何脸面?
“你这孩子,做事这么孟浪也不懂先跟额娘商量商量”宜妃嗔着他,心有不甘,气得胸膈之间郁气翻腾。
“额娘,”胤禟笑嘻嘻道:“额娘是谁啊,这么点小事怎能难得倒额娘呢,还不是手到擒来?说不说都一样”
“哼”宜妃仍是气忿忿的,脸色却缓和了不少,蹙眉凝神半响,迟疑道:“你是铁了心要娶她做侧福晋?”
“是,她如今也算是额娘家的人,做侧福晋正是相当”胤禟笑道。
宜妃凤眼一睨,淡淡道:“罢了,你可别往本宫身上扯相不相当那也难说的紧,皇室还有几门子穷亲戚呢,何况我们郭络罗家你这么说我倒不得不谨慎了,不然将来丢的可是我郭络罗家的脸,我要再见见她”
“额娘”胤禟一愣,有些不满。
“你别说了”宜妃抬手止住他,不容置疑道:“本宫自会派人去传话,这事你不必管了怎么?多等两天也等不得?”
“好吧依着额娘就是”胤禟笑笑,不再说什么。又陪着宜妃聊了些别的,哄得宜妃高兴了,方才出宫回府。一回府便忙派人去郭络罗家给引章递信,叫她和郭络罗夫人做好心理准备。
引章倒不觉什么,虽然有些意外但想想也是的,宜妃哪这么容易点头呢?郭络罗夫人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一时之间环顾自身,这也不对那也不好起来,一会说鬓角是否要修一修,一会又说脸色是不是太差,一会又说该向谁请教请教宫中的礼仪,一会又说没有像样的头面首饰和衣裳怎么办等等,差点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引章不由好笑,原来女人不管到了多大岁数,爱美之心和好面子的虚荣心都不会变的不过,这才是女人啊,引章倒觉得郭络罗夫人果然是个真性情的人,心里忍不住真有几分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