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大多数都是有良心的,他留下这么多好处,如果现在他还算计他们家那点儿家财田产,万一哪天被人知晓了,唾沫星子不得淹死他!
况且,佟玉儿可不是孤儿寡母,还有陆家的姐姐姐夫和佟老爷夫妇那个娘家呢,他怎么可能把事情做绝?
苗天宝自以为聪明,可是天地良心,这个心思三叔公连想都没有想过,被苗天宝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真成了那么龌蹉的人似的,他这张老脸还能搁得下?
苗天宝一见他生气立刻吓得心里直发慌,只当他是嫌少,连忙说道:“要是不够可以再多一点,真的!要不,我看看家里还剩下多少银子和值钱的东西,我都——”
“苗天宝!”三叔公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这个卑鄙龌蹉的小人,你脑子里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吗?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你要是再敢乱嚼舌根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立刻叫人割了你的舌头!”
“三叔公、三叔公,您饶命、您息怒啊!”苗天宝吓得瑟瑟发抖抖成一团,额上冒着豆大的汗,语无伦次道:“三叔公,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我都听您的还不行吗?您别动气、别动气啊!”
三叔公瞧着跪在眼前这男子满头是汗,苦着一张惨兮兮的脸,顿时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脸颊肌肉抽了抽,狠狠压下心中恼羞成怒的怒气,心道罢了罢了,跟这种猪脑子废物生气不值当!
他懂得什么?他要是听得懂人话、说的出人话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
念及此三叔公心情稍缓,索性开门见山道:“你哥哥去世前给村里的东西那都是定了是族产,属于咱们苗家村全族人的,谁也不能打这个主意,否则就是族里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说呢?”
三叔公先前担心的是,万一苗天宝贼心不死,一旦获得了自由又吵吵嚷嚷的翻旧账,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家里的一家之主、顶梁柱,他的话就算是三叔公也不得不好生应付。
况且苗楚河已死,若他耍起无赖硬说要把田产和银钱讨回去好好抚养瑾儿,于情于理这都是说得过去的,到时候他还能老着脸皮同他争执不成?可若真给了他,这口气那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所以,三叔公一定要将此事跟他说清楚。
苗天宝呆了呆,愣了好片刻才明白三叔公的意思,心中大大的透了口气连忙点头道:“对、对!三叔公您说的一点也没错,是这样,正是这样!我发誓,那些东西都是我哥哥、我们家心甘情愿献给族里的,当然就是族里的了,谁也不能打这个主意!”
说完,苗天宝立刻郑重的对天发起誓来。
三叔公这才舒了口气,却是冷哼道:“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牢牢的记住了!哼,若是敢耍花样,你就等着吧!”
苗天宝此刻如同吓破了胆的老鼠,哪儿还敢耍花样?唯唯诺诺而已。
三叔公瞅了他一眼,不由心中暗叹,心道楚河那孩子多好的人,怎么就有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兄弟?唉,不是一个娘生的,也难怪……
三叔公心中不由一阵厌恶,勉强同他多说了几句话,少不得恩威并施教训一通,便起身抬脚往外头走,一边淡淡道:“好了,就这样吧,你先回去等着。”
“三叔公、三叔公,我还要回去等吗?我……”苗天宝可怜兮兮的望着三叔公。
三叔公心中简直无语,耐着性子道:“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决定的,我得跟其他人商量商量,你先回去。”
“那其他的人要是不同意怎么办?”苗天宝顿时就急了,一张脸稀烂,差点儿没哭出来,心中暗暗失望。
“所以叫你先等着!”三叔公见他蠢笨如猪不依不饶的追问也恼火了,一拂袖大步走了出去,懒得再理会他在后边扯着嗓子喊“三叔公、三叔公”。
真是,他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前任族长和里长,儿子是现任族长和里长,他的话有谁会不听?他的面子有谁会不给?况且这件事情跟别家有什么关系?大家不过走个过场、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但这过场还不得不走,以免将来有什么事情全部要他一个人来承担。况且,把人软禁起来是大家伙所有人的主意,哪儿能大喇喇的由他一个人说放就放?
这个蠢货,脑子里都是浆糊啊!
不出三叔公所料,三叔公一提议,众人三言两语间便都同意了。
无论如何苗天宝总是苗楚河的兄弟,这一点谁也不能改变。苗楚河已死,家中没有一个成年男丁可以撑门面,这个时候若再把苗天宝关着就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大家心里跟三叔公一样都在想:总不能关他一辈子,将来总是要放的。与其到时候找理由,还不如现在顺水推舟……
当然了,放他出来之前,一顿恩威并施的警告教训是少不了的。
苗天宝踏出那阴暗冷清、充斥着霉味的偏院偏房,看着一地的阳光灿烂,吹着拂面而过的新鲜的风,心中充满着欢喜。一步一摇的迫不及待往家里走去。
他终于自由了!
如果三叔公知道,苗天宝此时心里头恨上了他,一定会哭笑不得。
苗天宝见众人一致同意放了自己,想起那天他苦苦哀求三叔公却冷眼相对、最后拂袖而去的情形,心里就禁不住的恨,恨死了三叔公。
心中暗道:哼,你不是不肯放我吗?不是非要关着我吗?哼,结果还不是关不着我!你没良心,不代表人人都跟你一样没有良心!
早知如此我才懒得求你呢!
苗天宝推开院子门进去,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到一院子的荒凉和凌乱,谁知非但没有想象中的那副破败景象,反而收拾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院子里还盛开着几丛金黄、淡紫的菊花,一边栽种着几棵果树,一派生机勃勃。
他不禁怔住。抬手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走错门,怀着疑惑慢慢进去。
冷不丁从墙角后头转出个花白胡子的半老老头来,见苗天宝往院子里走便忙赶上去喝住了他,瞅着他警惕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此人正是福叔。福叔并不认识苗天宝,见他一个青年男人往自家大小姐院子里来心道成何体统,岂有不上前问的?
“你又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苗天宝愣住。
福叔大为不悦,哼了一声冷冷道:“出去吧!不然我叫人来把你打出去那就不好看了!这左邻右舍、村子里的人我们可都认识的!”
苗天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瞅着福叔道:“你叫人,尽管去叫呀!我回自己的家有什么不可以?我倒要看看谁敢打我出去!”
“你的家?”福叔怔住。
苗天宝哼一声白了他一眼,背着手挺着胸朝着屋里走去。
“你不能进去!”福叔忙赶上前伸开双臂拦着,说道:“我看你是糊涂了!这是我们小少爷和小姐的家!”

121.第121章 无耻

“小少爷?小姐?”苗天宝瞅着他上下打量一番,恍然大悟笑道:“你说的是我的侄儿和嫂子吗?我是苗楚河的亲弟弟苗天宝!”
福叔睁大眼睛,顿时呆愣在那里。
苗天宝冲他得意的咧了咧嘴,一把拨开他朝屋里走去。
福叔一个不留神朝旁边踉跄两步,醒悟过来忙跺脚叫道:“站住!”仍旧奔过去拦着他,固执道:“就算你是我们家姑爷的亲弟弟,你也不能进去!”
“怎么?我回自个的家也要你一个下人来管?反了天了!”苗天宝顿时拉长了脸,刚被放出来的那种欢喜雀跃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了不少。
福叔翻了翻白眼,心道我一个下人又怎样?那也不是你的下人!便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小姐!”
正说着,只见素衣素裳的佟玉儿在香儿的陪同下从屋里走了出来,皱眉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福叔刚刚张嘴欲言,苗楚河已经几步上前,冲着佟玉儿拱手作揖笑道:“嫂子好啊!”
他微微抬头,瞥见佟玉儿一身素白,一张不施脂粉的清水脸略显苍白,眼睛也清亮亮的,身姿纤弱,气质冷清,看上去确实楚楚可怜,比之往日上了妆容更俏丽迷人。
他一时不禁看呆了眼,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心道怪道人都说女要俏一身孝,啧啧,这小模样儿,真叫人见了心都软成一团了,我那死鬼哥哥怎么忍心死呢……
看清是他,佟玉儿脸色微变“啊!”的一声惊呼了起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盯着他警惕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苗楚河见她这么问既有些不高兴又有些得意,清清嗓子咳了一下,挺起了腰杆有意做出理直气壮的样子,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哦,三叔公和族里长老们说,我哥哥去了,咱们家连个撑门户的男丁也没有,这不就让我回来了!以后家里的事情就由我来做主,嫂子您也可以不必那么辛苦了!呵呵,嫂子真是贤惠,瞧这院子收拾得多干净整齐啊,唉,我哥哥真是没福啊,嫂子你节哀顺变,别再难过了,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呢,哥哥见了也会心疼的……”
看到苗天宝一边说话一双眼睛一边直勾勾的瞅过来,佟玉儿又气又急又恼,咬着唇,却偏偏拿他没有办法。
苗天宝将她的反应尽收眼中,哈哈一笑,得意的走进了屋里。
佟玉儿呆呆的站在当地,心中纷乱如麻。
怎么会这样?三叔公他们怎么会把这个人放出来了?这将来的日子——
佟玉儿活生生打了个冷颤,不敢去想。
“小姐,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您的小叔子?”于嫂忍不住凑近前问道。
佟玉儿怔怔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于嫂不做声,片刻轻轻一叹。
佟玉儿勉强笑道:“刚才他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三叔公他们这么做,也没有什么不对……这本来也就是他的家么!”
“是,小姐,”于嫂忙道:“小姐放心,往后老奴和香儿、福叔会更仔细照顾您的。唉,小姐,等七七过后,您还是听大伙儿的劝,回咱们佟家去吧!只要您有这份心,在哪儿替姑爷守着不是一样?相信姑爷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您的!”
“是啊小姐,于嫂说的对,老奴也是这个意思!小姐您可别误会,老奴们不是不愿意在这儿伺候小姐,您跟夫人老爷在一块多少有个照应!”福叔也连忙说道。
他和于妈跟年纪还小的香儿不同,他们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那双眼睛洞察人情世故,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尤其是福叔,刚才还和苗天宝交锋了一回,心中更是很看不上此人。但人家毕竟是姑爷的兄弟,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也不便在佟玉儿面前说他的什么坏话。
福叔和于妈一左一右的相劝,佟玉儿心中正乱着,胡乱点了点头叹息道:“且等过一阵子、到时候再说吧!”
这儿是楚河的家,是他的安息之地,她没有将他的灵位带回家去的供奉的道理!让她走,将他一个人留下,谁知道苗天宝会怎样糟践他?她不能让他死后还遭受这等侮辱!
否则,她这个做妻子的于心何忍?
福叔和于妈相视一眼,也只得暂且罢了。
苗天宝乐颠颠的回了自己房间,打开房门,一股子霉味冲鼻而来,他不由得捂嘴偏头响亮的打了几个喷嚏,连忙又退了出来。
佟玉儿当然不会去动他的房间,就算这个人从此在祠堂偏房了此一生再也不回来,她也不会去动。动了她都嫌恶心。
所以,这间屋子门窗紧闭,一直没有人料理。苗天宝这么打开门进来,味道能好闻就怪了。
“岂有此理!”苗天宝瞅了眼蛛网飘飘、灰尘满满、霉味十足的房间,一跺脚转身出去。
“喂,老头儿,还有你这老妈子,赶紧把我房间收拾收拾整理干净,我说你们是怎么干活的?有没有一点下人的样!”苗天宝指着福叔和于妈大喇喇的吩咐道。
福叔和于妈气得直瞪眼,佟玉儿脸色也变了变。
佟玉儿正要说话,于妈轻轻一扯她,越身上前,上下打量了苗天宝一眼,不冷不热的假笑道:“我说亲家小叔,我们不是苗家的奴才,是佟家的奴才,领的是佟家的月钱、吃的是佟家的饭,苗家的事儿不归我们管,你还是自己动手吧!”
“哟,好大的架子呐!”苗天宝怪眼一翻,哼道:“那么你们现在踏的是苗家的地儿、住的是苗家的房子吧?既然偷懒不肯干活,那就滚回你们佟家去,我们苗家不欢迎你们!”
福叔气得花白胡子乱颤,沉声低喝道:“我们是来照顾我们家小姐,走不走不是你说了算!”
于妈也哼道:“不错!这不光是你的家,也是我们小姐的家,我们在小姐家里,你管的着吗!”
“小姐?”苗天宝怪笑道:“我只知道进了我们苗家的门就是苗家的人,这里只有我大哥的遗孀、我的嫂子,哪儿有什么你们佟家的小姐?”
苗天宝说着转向佟玉儿,冷笑道:“我说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带了娘家的奴才来我们苗家耀武扬威,这是一个寡妇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吗?我哥刚死,你就踩到我们苗家头上来了?”
“你——”佟玉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苗天宝哼道:“还不赶紧干活去!否则信不信老子一顿把你们撵出去!我还不信了,这个家我做不了主!”
“苗天宝!”佟玉儿又气又急,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于妈和福叔见她这样连忙相劝,于妈咬咬牙,忍着气道:“算了小姐,不就是打扫屋子吗?老奴去就是!”
苗天宝得意洋洋:“这就对了!打扫得干净点,窗台上、房梁上、床底下什么犄角旮旯之类的都别漏了!要是这点儿活都干不好,还要你们做什么……”
苗天宝一边说一边哼着小曲一摇一摆的出门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佟玉儿含着泪看向福叔和于妈,于妈忙上前扶住她道:“小姐,您别难过,老奴不是偷懒,就是见不得他这个样!您放宽心,若真要继续住下去,往后只怕各种事端还少不了,何苦同这种人计较呢?”
福叔也道:“是啊小姐,我们没事,您不用为我们担心!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要给陆家送个信说一说?”
“对!”佟玉儿如梦初醒,忙道:“我叫他给气糊涂了,竟连这个都忘记了!福叔您明天就去一趟枫叶村跟姐姐、姐夫说一声——不,还是不要了!”
佟玉儿突然刹住了话头,摇摇头道:“暂时先别去吧,姐姐、姐夫那边也正伤心着呢,我怎么忍心又给他们添麻烦?总不能事事都要依赖他们,先这样吧,过阵子且看情形再说!”
于妈和福叔顿时也有些为难起来,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陆家那边两位姑娘如今还下落不明呢,怎么好还去麻烦他们?
福叔便点点头道:“这样也好!老奴今后会小心注意着他的!”
“劳你操心了!”佟玉儿点点头,心中却不觉想,如果小暑在就好了,如果小暑在,只需要将小暑接过来,那小丫头古灵精怪,肯定有的是主意收拾苗天宝!可惜……
想起下落不明的陆小暑姐妹,佟玉儿不禁低低叹了口气。
于妈见她精神又不太好,便扶着她温言道:“小姐,老奴扶你回房和瑾儿歇歇去吧!”
佟玉儿点点头。
福叔便道:“于嫂你就留在房里陪着小姐吧,那房间我去收拾!”
于妈本来就不想去给苗天宝那疲赖货色收拾,闻言顺水推舟,道了两句客气话就陪着佟玉儿进去了。
傍晚的时候,佟玉儿照例在特意收拾出来供奉丈夫灵位的厢房中上香上祭品拜祭,抱着儿子呆呆的站在供桌前,看那土黄色的纸钱一点一点的烧成灰迹,烟熏缭绕。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佟玉儿猛一转脸,见是苗天宝,心便是一紧,下意识往旁退了退,脱口道:“你来干什么!”

122.第122章 歪心思

苗天宝贼兮兮的一双三角眼贼光闪烁,近乎贪婪而不怀好意的深深凝了她一眼,笑道:“嫂子这话问的古怪,难道我苗天宝在嫂子心里就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我当然是来给我哥哥上香烧纸钱的!”
苗天宝说完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上前去拿香。
佟玉儿牵着瑾儿避让在旁,见状微微冷笑。
如果他真有心,今日刚回来的时候就会来了,可是偏偏等到了这时候才来,居然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真不知他是何居心。
苗天宝装模作样的上了香、随意点燃了几张纸钱仍在铁盆中,向佟玉儿叹道:“哥哥真是没福气,丢下这么年轻如花似玉的嫂子——”
“苗天宝!”佟玉儿冷声道:“你哥哥在旁边看着呢!神鬼有灵,休要信口开河!”她终于明白苗天宝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进来了,原来是冲着自己!
她顿觉胸中一阵翻腾恶心。
苗天宝瞥了一眼苗楚河的牌位心中冷笑,心道你活着的时候把我害得那么惨,你死了这是老天有眼,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说的都是实话呀!”苗天宝笑道:“嫂子正值青春年华、如花似玉,难道我说错了吗?唉,哥哥真是狠心,怎么舍得呢!”
佟玉儿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知同这种人说话不过是自取其辱,便一低头牵着瑾儿就要出去。
苗天宝却是恰恰上前拦住了她,伸手去摸了摸瑾儿的小脑袋,笑道:“好瑾儿,我是你亲叔叔,你放心,往后亲叔叔会像你爹一样好好抚养你长大——”
瑾儿根本不认识他,他虽然还小不懂事,却也感觉得出来娘亲很不喜欢面前这个人,便一扭头躲在佟玉儿身后,抿着唇睁大着眼睛瞪着苗天宝。
佟玉儿却叫他这根本就是调戏的话气得心中又羞恼又恶心,索性懒得开口,拉着瑾儿便要走。
“嫂子!”苗天宝好不容易才逮着单独同她说话的机会哪儿肯这么轻易放她离开,索性什么伪装也不要了,展开双臂直接将她拦着,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直直盯着她,尽量做出恳切的神情说道:“嫂子,你看看,瑾儿还这么小,你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多难过呀!你又还这么年轻,真要这么守一辈子也没个伴多可怜,我哥在天之灵也不会安生的!好嫂子,只要你点个头,咱们以后就是更亲近的一家子,我苗天宝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好好待瑾儿!”
苗天宝色眯眯的目光贪婪的从佟玉儿的胸口处扫视到脸蛋上,只觉得心中一团欲火火热火热的燃烧起来,烧得他像有千百万只蚂蚁在身上挠。
他下意识吞咽一口,不觉上前欲要伸手去拉扯佟玉儿的胳膊,粗噶着低哑道:“嫂子,我不嫌弃你,真的,我不嫌弃你是再嫁之身,我会好好待你、好好——”
佟玉儿忍无可忍,扬手“啪!”的一声狠狠给了苗天宝一记耳光,指着他怒道:“你给我滚!给我滚出去!”
脸颊上突如其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令苗天宝愣住了,他一下子从旖旎遐思中回过神来,瞪着佟玉儿那张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的俏丽脸蛋,还有那因羞愤而欲泪水润润的双眸,心中不觉又恨又爱,顿时恶向胆边生,一步步逼近过去冷冷道:“佟玉儿,你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装什么清白!哼,老子不嫌弃你是你的福分,给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妇?老子就不信,你能顶着这么一张如花似玉专勾男人的脸蛋替我大哥守着?呵呵,别开玩笑了!跟了我有什么不好!等你真正跟了我,你就知道,我哥能为你做的,我也一样能……我还能让你更快活……”
佟玉儿手心捏着满满一把冷汗,一步步的向后退着,心扑扑的几要跳出嗓子眼。
瑾儿看看娘,再看看面目狰狞可恶的大恶人,突然挣开娘亲的手扑上去抱着苗天宝的双腿又捶又打,大叫道:“不许欺负我娘!不许欺负我娘!坏人,大坏人!”
苗天宝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不由大怒,抬脚便欲踢开瑾儿,低喝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你敢忤逆长辈吗,给我滚开!”
瑾儿“哇!”的一下大哭了起来。
佟玉儿心疼不已,连忙上前将瑾儿抱住,眼见苗天宝一脚正要踹上瑾儿,佟玉儿厉声道:“苗天宝!”
苗天宝一怔,动作僵住,只见佟玉儿恨恨盯着他喝道:“你敢!你敢伤害瑾儿,咱们三叔公面前理论去!”
乍然听到她搬出三叔公的名号,苗天宝心中一惊,整个人顿时冷静了不少。
三叔公那老东西对他可没什么好印象,一点小忙都不肯帮他的,有了机会还能不整他?
念及此他冷哼一声,冷笑道:“好啊佟玉儿,咱们走着瞧!只要你一天还是我苗家的人,咱们就走着瞧!”
“小姐!小姐!出什么事了!”外头的于妈和福叔、香儿听到里头的动静连忙都涌了进来。
佟玉儿每天喜欢和瑾儿两个人静静的在这儿陪伴苗楚河,因此于妈等都不会轻易来打扰,只是今天,大伙儿一下子都没有想到这个家里多了一个苗天宝!看到佟玉儿脸上恼羞气恨的神情,于妈不由大为心疼,忙赶过去扶着她,香儿也赶紧上前抱住了瑾儿,福叔怀疑的目光则沉沉盯着苗天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