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神色凝重,躬身抱拳:“微臣领旨!”
第六十二章 此消彼长
更新时间2010-11-9 21:16:21 字数:1155
窦太主越来越深居简出,连皇宫去得也不频繁了。并非她愿意放弃了女儿,实在是她对女儿已深深的失望,自知说什么也毫无用处,索性眼不见为净。何况,现在的**主人还不一定欢迎她去呢。
仗势欺人的人失了靠山,便如失了主心骨,担心遭到报复,往往比常人更加胆小怕事。
如果说太皇太后在的时候,武帝还得经常到椒房殿应个景,陪个笑脸,如今他索性连应景也淡了。
偶尔想起阿娇,带着些许歉意,才刚踏入殿门,迎接他的不是她的冷嘲热讽、百般挖苦,就是横眉瞪眼,爱理不理。他也是个高傲有脾气的,数次之后,索性连椒房殿的门也不踏一步,整日除了政事,只陪着卫子夫或是其他妃嫔。
已有三个多月,武帝不曾到椒房殿了。阿娇忽一日数着日子,这才着急。
暗自后悔,日日倚门期盼,每个黎明来了又走,望穿秋水等来的只有满眼的落寞。她整日整日的魂不守舍,懒进饮食,呆呆的对着窗户发愣,连门口也不愿意踏出一步,不过七八天的光景,原本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灵动的双睛也呆滞起来,沉默寡言,整个人瘦了一圈。
“我不是真的生你的气,我是想你回转来哄我啊!陛下,从前我生气的时候,你都会变着法子哄我的,你忘了吗!”阿娇心中又酸又苦,失魂落魄,郁郁之气盘结于胸,再也挥之不去!天地之间,她也成了一个伤心人了!
锦儿看她的模样,心头极是不忍,百般劝解不得,终有一日悄悄请人给窦太主稍了个信,请求她入宫陪陪皇后。
窦太主接到信,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入宫,一见女儿那副失魂落魄的憔悴样,不觉痛断肝肠,泪如雨下,一把搂着她哭道:“娇娇,你这是怎么了?才多久没见,好好的一个人就成了这样了!你不要吓母亲啊,母亲老了,经不起你吓了!”
阿娇见母亲哭得凄惨,忍不住也哭起来,哀哀道:“母亲,陛下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没有他,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想着所说的话,哭得更伤心了。
锦儿在一旁忍泪低声道:“陛下已经快四个月没来过椒房殿了。”
窦太主心一紧,抚摸着女儿苍白瘦削的脸颊,又心疼又气恼又不平,她含泪道:“陛下,难道真忘了咱们陈家对他的大恩大德了吗?我不信!娇娇,你放心,母后答应你,定会让你与陛下和好,只是你要答应母亲,切忌不要再任性,好吗?”
阿娇抬起泪眼,忙道:“我答应,我答应,我再也不任性了!只要陛下回到我的身边,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窦太主宠溺的笑了笑,柔声道:“这两天你可要好好休息好了,不要再想别的,知道吗?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黄黄脸儿样,陛下见了,怎会喜欢呢?”
阿娇一愣,忙摸了摸自己脸颊,又信步至大菱花凤纹铜镜前一照,只见镜中人双目无神,双颊凹陷,显出高高颧骨,脸色蜡黄毫无光彩,一头秀发也凌乱黯然,不由吓了一跳,叹道:“我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第六十三章 晓之以情
更新时间2010-11-10 9:25:19 字数:1025
王太后听侍女禀报窦太主求见,不禁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哼,还以为她不会来呢,终归是来了!”随即抬头吩咐:“快请!”
长信宫的装饰摆设基本未变,只多了几件精致的金器玉器摆件,这让踏入殿来的窦太主更生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之感。
王太后并未像从前那样满面笑容向前迎接招呼,窦太主倒不觉不自在——还有什么不自在的呢,失势的人,她已经学会习惯了!
见她将至跟前,王太后这才猛的抬起头,做惊喜状,忙放下手中的盖碗茶,一面似起身未起身的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一面笑道:“她姑母来了?快坐快坐,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怎么也不上我这坐坐呢!”
窦太主欠了欠身以示谢过,等她安坐,这才在她旁边客位坐下,笑道:“倒是想来拜访太后,只是最近家里有些事要处理,就耽搁了!”
王太后微微点头一笑,拨着手中茶碗,随口敷衍道:“原来是这样!往后闲了尽管来,娇娇只怕也想你想得紧呢!”
窦太主一咬牙,叹了口气道:“太后,实不相瞒,我今天正是为了娇娇来求您做主的。”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娇娇受什么委屈了吗?”王太后故作不解。
窦太主忙摆手道:“不不,有您在,谁敢给她委屈受呢!只是……唉,其实我也知道,娇娇那孩子脾气不好,从小被我娇纵惯了,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陛下。如今陛下好几个月未曾去过椒房殿了,我昨日去瞧她,整个人都憔悴不堪,叫我心里真不知怎么办!说实话,她对陛下的情意从来未减,一想起她们当初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的时光,我这心里就……”说着哽咽了声音,掏出手帕微微擦了擦眼,面容凄楚,泪光点点,甚是可怜。
王太后也不免触动心肠。忆起往事,颇多感慨,她叹了口气道:“他姑母,你别说了,我都明白了!娇娇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对陛下如何我当然知道。再说了,当年要不是你和娇娇,陛下还不一定当上皇帝呢!你对我们母子这份大恩大德,我怎么会忘了呢?陛下这样对娇娇确实不对,可是娇娇的脾气实在是——她,她忘了她的丈夫可是天子啊!”
窦太主忙道:“我已经好好说过她,她如今也知罪了。她答应我不会再顶撞陛下,再也不会!”
王太后凝视着她,好一阵方点点头:“既是这样,咱们就安排安排,让她二人见个面缓和缓和吧。不过,能不能唤回陛下,说到底还得靠娇娇本人啊!”
窦太主喜不自禁,忙连声应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我会和她好好说的!”说着二人计较一番,方才散去,命人安排。
第六十四章 醋意依旧
更新时间2010-11-11 8:42:08 字数:1601
捡了一个风和日丽、云淡天高的日子,王太后请武帝一块,在御花园赏牡丹。
阿娇得知王太后的安排,欣喜异常,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便起床梳洗,刻意将自己精心打扮一番。她穿上武帝曾赞不绝口的百凤缕花镶金橘红云锦袍,外罩极淡雨过天青的轻纱罩衣,梳着颤巍巍的堕马髻,一侧别着镂空金双蝴蝶簪,那蝴蝶极轻盈,两只金丝触须末端各镶嵌一颗绿豆大小的珍珠,随着人的走动一颤一颤,像要迎风翩跹一般,灵动活泼非常。鬓边再插着一对赤金花藤缠绕牡丹凤凰钗,牡丹由红色的薄薄的宝石片镶嵌,层次分明,颜色鲜艳,凤凰口中衔着一串金流苏,末端一颗硕大圆润的珍珠,光泽夺目,惹人喜爱;耳坠也是两颗圆润的红宝石,打秋千一般在香肩上方来回摆动。项上挂着一串往复由米粒珍珠围着大珍珠盘成梅花形状、间隔着红宝石的项链,发出淡淡光晕,与她的玉颈交相辉映,华贵优雅。腰间再系上比目玉佩、五彩香囊,十分奢华亮丽。映着花容月貌,看去如神妃仙子,艳冠**。
窦太主原本担心女儿胡乱应付,自己一大早亦忙忙梳洗即刻进宫,谁知阿娇早已穿戴妥当,正容光焕发、浅笑盈盈等着她呢!
一个女子铁了心要挽回失去的爱人的心,又怎会不懂得打扮呢!
窦太主又惊又喜,拉着阿娇的手细细打量一番,眉开眼笑赞道:“娇娇,你今天真是漂亮极了!陛下要是见了你,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阿娇得意的微昂起雪白如玉的下巴,甜甜的笑道:“母亲!你又取笑我了!陛下……他真的会喜欢吗?“
“那是当然!”窦太主微笑:“你这通身的气派、这花容月貌,哪个男人见了不爱啊!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吧!”说着携了她手,母女二人往御花园中去。
阿娇原本是兴头头而去,不料刚一到牡丹圃前转角处,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绿玉亭中,顿时僵住了笑容,暗下颜色,双目含怒,脚步也止住了。亭中不仅有王太后、武帝,也有卫子夫!此时,一袭浅紫金丝缠枝云纹锦衣的卫子夫正挨在武帝右侧,左侧留了一席,显是为她留的。
霎时一阵怒气堵在胸中翻涌,阿娇皱了皱眉,赌气侧脸向母亲道:“她怎么也来了?既然有她在,那我回去好了!”说着扭头就要走。
窦太主手上用劲拽住她,低声道:“胡说八道!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正遂了人家的意?放高兴点!咱们过去!”
阿娇一想也是,到底心有不甘,便随了母亲过去。只是她是个胸无城府、天真烂漫之人,最不会作假,心中有事,明明白白就显在脸上。当卫子夫见到她来,慌忙起身施礼陪笑,她冷冷的瞅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径直坐下。把个卫子夫僵在那里,好不尴尬。
武帝见了心中有气,拉着子夫的手,柔声道:“子夫,以后不需多礼,快坐下吧!”阿娇见了,阴沉着脸,胸口一起一伏,紧紧的抿着殷红的嘴唇,几乎不曾气得眼前金星直冒。一时之间,气氛也变得微妙而怪,谁也不开口说话。
还是王太后笑了笑,向阿娇道:“娇娇,你今天打扮得真是漂亮,以哀家看啊,这园中的牡丹都要失色了呢!陛下,你觉得呢?”
武帝瞧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家常小宴,还是随意些的好,何必这么浓妆艳抹呢!再加上这么绷着脸,哪有一点佳人的样!”
阿娇听了圆睁凤目倪着他冷笑道:“是啊,我这么个人怎么算得上佳人?在陛下眼里,那起狐媚子妖精一样专会迷惑人的下流坯子才算是佳人呢!”
武帝大怒,喝道:“身为皇后,满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你自己看看你那个样,配不配做皇后?”
阿娇气得涨红了脸哭道:“好哇,陛下今日总算是说出了心里的话是不是?我不配做皇后,奴才秧子出身的更不配!”
武帝拂袖而起,哼了一声:“真是扫兴!”说着向王太后窦太主道:“朕有事先走了,你们聊吧!”说着不等王太后窦太主劝解,拉了子夫愤愤而去。
窦太主忙来至阿娇身边,又气又急道:“娇娇,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方才在对面拼命使眼色,你怎么一点也不听呢?这下子……可怎么办!”
阿娇犹在气头上,索性豁出去的哭道:“他走便走,有本事从此不见,哪又怎么样呢!”自己回想这句话,说得越狠,心中越恸,不觉把心灰了一大半,恨不得立刻死了,看他是否会后悔、是否会回转来瞧她一眼、是否会念她一声好!
第六十五章 巫蛊之变(一)
更新时间2010-11-11 21:32:50 字数:1369
阿娇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偏激,越来越暴戾了。她老喜欢呆呆的坐着,时而面露微笑,时而满脸怒气,时而默默流泪,时而自言自语。好的时候便说宫女们侍候辛苦,大加赏赐,转眼之间又莫名的厉声喝斥,非打即骂。要不然,不是摔东西,就是将绫罗锦缎又撕又剪,弄得整个椒房殿的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生怕一不留神又要遭她打骂。就连锦儿,也不敢以平常时相待,加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某天夜间,阿娇屏退所有宫人,独留锦儿侍奉。她怔怔的望着跳动的烛火,好一会,才低低向锦儿幽幽道:“锦儿,你说巫蛊之术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灵验吗?”
锦儿浑身一震,惊愕的抬起头,望着面无表情、目光直直盯着她的阿娇,如同鬼魅一般,她颤声道:“皇后,您,您在说什么啊!”说着不自觉的向后望了望,接着道:“要是被人听了去,是要掉脑袋的啊!”说完一颗心犹自怦怦直跳,手心里都是冷汗。汉宫中明令禁止施行巫蛊邪术害人,一旦发现,不但本人处以极刑,还要诛灭九族,甚至还会牵连到大批的宫人或者朝廷大臣,所以锦儿一听,立即吓得花容失色。
阿娇嘴角勾起一丝鬼魅般的笑容,古怪尖利的笑道:“你怕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你说说,到底是灵,还是不灵啊?”阿娇继续逼问道。
锦儿稍稍松了口气,见阿娇紧紧逼问,也不敢不答。她想了想,低头道:“灵不灵,奴婢也不知道,这种旁门左道的邪术,娘娘何必劳神寻思呢!”
阿娇似是未听见她的话,神思恍惚喃喃道:“我觉得一定很灵验的,要不然古书上怎么会说得那么神奇呢!嗯,要是能够杀了卫子夫那贱人就好了!只要那贱人死了,陛下就不会这样待我了!“说着向锦儿定定痴痴的笑道:“你说是不是啊?”
锦儿呆住了,她猛的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跪着上前拉着阿娇的衣襟,哀求道:“皇后娘娘,奴婢求求您,您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奴婢不想看着您——”说着呜咽起来,“有事”二字始终不忍出口。
阿娇目光闪烁,像是极兴奋,咯咯娇笑一阵,忽然神色一凛,目现精光,冷笑道:“难道你就想看着卫子夫那贱人这样欺负我、作践我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陛下他应该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想起素日压积的委屈,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成一线,凄楚悲凉。
锦儿瞧着她的模样,想起近期她的情绪行为那么失控,那么反常,再想到那未知黯淡的前途,鼻子一酸,不觉也流下泪来。
阿娇忽然猛的一把死死攥住她的手,楚楚可怜道:“锦儿,帮帮我,好吗?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帮帮我吧!我求你了!”
锦儿看着泪眼朦胧,哀哀戚戚,神智迷糊,面容憔悴的阿娇,心中实在不忍,禁不住她再三哭泣,又想到她平日里待自己恩重如山,顿时心头一热,心想:皇后娘娘如此待我,我便是为她失了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呢!终于心一横,咬着牙昂然道:“娘娘不要这么说,折死奴婢了!奴婢这条命早已是娘娘的了,只要娘娘吩咐下来,赴汤蹈火锦儿在所不辞!”
阿娇一愣,瞪大眼睛像个小孩儿一般扳着她双肩道:“真的吗?你真的会帮我?你不是骗我的?”
锦儿拭干泪,勉强笑着,干脆道:“是,奴婢不敢欺骗娘娘,奴婢真心要帮娘娘,娘娘若不信,奴婢可以对天发誓——”
“不,不用!”阿娇放心天真的笑道:“我信你,因为你是我的锦儿嘛!我信的。”说着眼睛大亮,愁眉尽展,喜笑妍妍道:“陛下,陛下会回到我身边,像从前一样,对不对?”
锦儿大为心痛,忍着泪道:“是,一定会的!娘娘放心!”她心里想着为了皇后,不管什么,总是要试一试的!
第六十六章 巫蛊之变(二)
更新时间2010-11-12 8:59:47 字数:923
在阿娇与锦儿密谋暗访下,她们很快寻访到了一位精通巫蛊之术的女巫,名叫楚服。不多时,这楚服以医女的身份被安排进了椒房殿,与阿娇见面。
楚服年约四十来岁,形容枯瘦,高高的颧骨,脸微长,一双细长的眼精光四射,咕噜噜直转,使她看上去十分精明能干。此时身穿素净白衣,头戴白色方冠,犹如幽灵般,神秘,诡异,不可捉摸。
她面色平静,干净利落的给阿娇磕了一个头,道:“皇后娘娘金安,奴婢见过娘娘!”
阿娇斜躺倚在楠木雕花芙蓉软塌上,扫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懒懒的道:“你就是楚服吗?早听说你医术了得,你起来,这就给本宫瞧瞧吧!”
楚服答应了一声,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随着阿娇进入卧室。锦儿又忙屏退左右,关上门,自己守在门外。
阿娇顾不得再说什么闲话,目光一挑,秀眉微扬,低声道:“大师,我需要怎么做?”
楚服心道:这个皇后倒是心急!当下也悄声回答:“娘娘不需着急,”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一个半尺来长两寸来宽的桃木刻的小人,递给阿娇,接着道:“娘娘只需将那人的生辰八字写于桃木人身上,再在木人前胸、后心深深的扎几下,然后悄悄埋到那人的床榻下,每日里在这作符念咒,奴婢在家作法,自然会见奇效!”
阿娇面露笑容,把头点了两下,忽又将信将疑问道:“当真……会有奇效吗?”
“奴婢怎敢欺骗皇后娘娘!”楚服不容置疑接口,随即又絮絮叨叨说了几件先例给阿娇听,说得天花乱坠,容不得人再有半点怀疑。
阿娇舒了口气,再无一点怀疑,展露笑颜道:“很好!如果真能如愿,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楚服喜得浑身发痒,眉花眼笑躬身道:“奴婢先行谢过娘娘!请娘娘放心!”
阿娇点点头,与她一道出了卧室,随即向锦儿吩咐道:“送楚医出去吧,赏赐黄金百两,云锦两端。”
楚服喜出望外,又磕了两个头谢恩,与阿娇相视一望,这才躬着身向后退出去。
“娘娘,您真的觉得有用吗?”锦儿垂手在她身后,低声问道。
阿娇转过身来,目光凌厉,毅然道:“当然有用,我相信一定有用的!”这是她全部的希望,她已全心全意投入进去了,她只有相信。对她来说,甚至,这就是全部、就是唯一、就是生命的支柱、就是绝望的希望!
她虔诚的念着符,虔诚的诅着咒,虔诚的膜拜,虔诚的信赖,仅仅是为了挽回他的心,哪怕为此,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不会后悔。
第六十七章 巫蛊之变(三)
更新时间2010-11-12 9:00:13 字数:1538
事情的发展很出人意料,一个阴谋被拆穿,竟然是因为一只猫!
那天,文琴正逗着未央宫那只浑身雪白的猫儿玩,谁知那猫儿“喵”的一下钻到了子夫的床榻下。文琴在外叫了好几声,那猫在里一声声的回应,就是不出来。
文琴笑道:“好淘气的猫儿,龙床凤塌也敢乱钻,还不快出来呢!要是陛下知道了,你就麻烦啦!”说着跪伏在地上,撩起垂下的床单,向里探着头,伸手要嘘嘘的要将它赶出来,那猫儿瞪着乌溜溜的圆眼,喵喵的叫着,缩在一角,就是不出来。
文琴正叫唤着它,忽然发现有一块砖面明显与其他的不平,微微凸起一些,又有一点点斜。文琴一怔,不觉细看了看,越看越好奇,用手摸了摸,不料一摸到那砖竟松动了,明显是有人动过的痕迹。
文琴吃了一惊,用力一揭,砖下的土也是松动的,她心中更惊,索性扒开泥土,不多时,摸到了一截木头似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人偶模样。她轻轻擦掉人偶身上粘带的泥,见那人偶神情凶恶,双目狞狰,先有几分不自在,再一看那人偶身上前胸写着卫夫人的名字,后心又写着一个生辰八字,期间布满大大小小的针眼。她呆了一呆,烫手般将那木偶扔了出去,“啊!”的一下尖声叫了起来,慌忙出去禀报子夫。
子夫从前也听过巫蛊之术,一见之下心中又急又慌又气又乱,原原本本禀报了武帝。
武帝摆弄着桃木小人,阴沉着脸半响,重重的哼了一声,咬牙彻齿道:“这种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了!真是给脸不要脸,朕要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以为朕怕了她了!”说着向子夫道:“子夫,这件事交给朕处理,你不要声张,知道吗?你放心,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子夫心惊肉跳,不安的点点头,心道:皇后啊皇后,你这是何苦呢!子夫当初身不由己到了这个地方,只想自保而已,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为何你要如此苦苦相逼呢!
武帝随即将此事交到了张汤手里,张汤办案不畏权贵,忠于皇帝,在朝中是出了名的。他查了出入宫记录,很快发现近段时间一个叫“楚服”的医女多次出入椒房殿,立刻着人查到楚服住处,将她拿下审问。
楚服乃一巫者,又是妇道人家,从未进过衙门监狱,见了张汤的阵势,早就唬得走了三魂七魄,再见张汤手举桃木小人,更是吓得魂飞天外,未等拷打,早就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全部招供了。
武帝命人拿着张汤审讯的文稿与楚服的供词、带着桃木小人,呈递给王太后和窦太主。王太后心中一怔,叹道:“这孩子,好不糊涂啊!”窦太主犹如晴天里一个霹雳,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她身躯一抖,扑通一声跪在武帝面前,泪如雨下,再无一星半点往日的骄矜,她磕头如捣蒜:“陛下开恩,太后开恩啊!娇娇年幼无知才做下这等蠢事,求你们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她这一遭吧!饶了她吧!”
王太后见状,忙吩咐道:“快,快将太主扶起来!他姑母,有事慢慢商量嘛,你快先起来呀!”
窦太主不肯,依旧跪着,额头贴地哭求道:“太后,我求求你了!救救娇娇吧!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丢下我,我可怎么活呀!”
王太后长叹了口气,望了望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