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要想好了,让王爷受委屈,这真是——真是——”冯士夫有点不太好说出口。
议政王毕竟是掌握实权多年的老王爷,说一不二、心高气傲的作风岂是一时三刻就能改得了的?他现在说得好好的,表示要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可万一哪天心情不好琢磨起来,越琢磨越不甘心,迁怒于他,岂非他自找不痛快?
“先生放心!”议政王虽然不完全了解冯士夫心里的小九九,但也算是一个敢于正视自己的人,自己那点破缺点他比旁人都清楚!议政王咬咬牙:“一时之忍,本王还受得住!来日方长,哼!”
冯士夫精神振了振,不觉向前凑了两步,低声道:“王爷恕老朽大胆,既如此,老朽另有八字赠送!”
“但请先生明言!某感激不尽!”议政王不觉大喜,双眼灼灼,散发着火热的光芒。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冯士夫薄唇轻启,声音轻而有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议政王呆住了,脸色不自觉的变了一变,心也忍不住“突”的一跳,这个典故出自汉高祖与楚霸王争夺天下的故事,莫非冯士夫也有让他争夺天下的意思?虽然,他一直都有那么点跃跃欲试的心思在里边,可是要真做起来,尤其是在跟古清华斗了这么多年渐渐处于下风的时期,冯士夫这话,震得他的心狠狠的抖了几下,呼吸一滞,脑中一刹那空白如纸。
“王爷,”冯士夫见他不说话,不疾不徐加了把火:“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您以为您还能跟古氏和平相处吗?王爷倘若不早作准备,恐怕将来悔之晚矣!不看别的,单单看世子爷的份上,王爷也该下定决心!”
议政王眉棱骨不禁跳了跳。扪心自问,自打古清奇死的那一刻起,他和古清华便已经结下了不解之冤,何况,还有之前之后一连串她已知、未知的事情,走上这一步,其实早已是不容争议的事实,可笑他从未认认真真考虑过此事。
议政王咬咬牙,瞟了冯士夫一眼,试探道:“可是,此事谈何容易!如今她声望渐高、羽翼渐渐丰满,本王哪有那么容易——唉!”
冯士夫微微冷笑,道:“六部中最重要的三部,除了户部,刑部和吏部在王爷手中,王爷要将这上上下下的官员拿捏在掌心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江北军营、江南鹿山军营将领都是王爷的亲信,素来唯王爷马首是瞻;翟凤城北郊和南郊驻扎的锐健营各有一万人马也是王爷可以控制的,这两万人马,用以对抗羽林军亦可达到势均力敌的局面,翟凤城这边,目前要琢磨的只有九城兵马司夏仲舒一人和他手下的一万人马,此人素来高傲不搭理人,谁的账也不卖,倘若拉拢不成,到时随便使点什么法子令他中立便是,只要他不帮古氏,王爷至少有八分胜算!”
议政王听得心中畅快,不禁笑问:“哦?那么,剩下两分呢?”
冯士夫黑亮亮的眼睛朝他笑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剩下两分,得看天意!这么泼天的富贵,当然少不了要看看老天爷的意思!”
议政王肃然,不觉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可是,北边和南边——”
冯士夫早料到他有此一问,胸有成竹道:“北边苏严不过是个臣子,到时候王爷挟天子以令诸侯,一道圣旨便可解决!何况,苏家公子如今不是在宫里吗?手里有了他,还怕苏严做什么?至于南边嘛,她不动,王爷亦可不动,只慢慢削减她的权势便罢,倘若她打出什么旗号造反,倒也省了王爷的事了!举全国之力还灭不了一个镇守南疆的公主?如此之后天下太平,再让世子爷进宫当正皇夫,古氏终究妇人,本就无力治国,生子之后甘居幕后相夫教子、禅位于皇夫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议政王闻言不禁大喜,忍不住哈哈大笑,目光徒然一沉,阴测测道:“说得畅快!冯先生,本王决定了,富贵险中求,况且,目前形势已由不得本王不求!”
“王爷圣明!”冯士夫恭敬施上一礼,由衷道:“韬光养晦,表面退让,暗中准备,以退为进,最多三年,王爷心愿可成矣!”
议政王紧紧攥着拳,目光如炬瞪着前方,咬牙道:“本王会忍的!本王倒要看看,她会做出什么来!”

 


第112章 夜月谈清华定策

林氏冤案顺利解决,古清华的名声再次攀越了一个高峰。翟凤城中待考仕子们无不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摩拳擦掌,欲在不久之后的科举场中争一席之位,为国效劳,为君进忠。
身为一个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传统读书人,对明君的期望向来看得很重很重。
他们不够圆滑,不懂阿谀,不会奉承,不屑巴结,不明世态,胸中纵有万般学识,口内却无半句谀词,更不用说左右逢源的圆滑处世之态。他们比谁都知道,只有遇上明君,他们才有可能得到施展胸中才华的机会,只有明君,才会容忍他们直白的谏言和时不时不经意展现出来的清高自傲不拘小节,只有明君,才会欣赏他们内在的才华,才会欣赏他们的折而不弯!
得遇一朝明君,在明君统治下出仕,君臣携手,君清臣贤,一个敢于纳谏,一个虚心接受,共同打造一个太平盛世,成就一段佳话,留名青史万载不变,这,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最终极梦想!
经过这一系列事,在他们眼里,古清华,无疑可称得上一个明君!
坊间仕子群情高涨,宫里古清华的心情也不能平静。
是夜月华如水,倾泻一地清光。青玉湖畔,风从湖面吹来,经过湖水的浸润沾染而变得格外清凉宜人。已是五月的天气,花木繁盛葱茏,垂柳丝绦如瀑,浅水中所栽植菖蒲、水芹、水兰花、新荷清新的香味与空气中细细的栀子花香混合成一股格外沁人心脾的香味。
古清华和苏浚迤逦而来,站在湖畔,远眺一湖浩渺的烟波。
“陛下,您有心事?”苏浚望了一眼睫毛微垂,只是下意识把玩手中柳枝的古清华。月色清辉下,她乌发如云垂在脑后,用鹅黄丝带松松束着,头上只用一支碧色玉兰钗松松挽了个螺鬓,身穿一袭皎白宽袖对襟长裙,裙裾浅浅绣着一溜细碎的淡紫小花,衣料柔滑质轻,侵染淡淡的月光,格外清雅出尘。
这是他情愿付出一生倾尽所有保护的人,她的一颦一笑一个蹙眉都不能逃离他追随的目光。苏浚抬手轻轻抚上她柔亮光滑的发际,道:“陛下,这次的事,让您受了委屈了!您有什么不痛快,便说出来吧!”
苏浚的想法和湘琳一样,堂堂天子,天下第一尊贵人,被迫下罪己诏,向天下人致歉,还要替先帝背负那本不属于她的罪责,纵然在对抗议政王中大获全胜,她心里,恐怕终究会有那么一点闷闷不快的吧?
“委屈?”古清华不禁睁大了眼,迷茫的望着苏浚,好一会才想到这上边,她不由失笑,摇摇头,断然道:“不是的!这件事朕一点也没觉得委屈!”
古清华突然抬头仰望天空,深深舒了口气,突然向前跑开了几步,俯身捡起脚边一片小石子扬手向湖面斜切着扔出去,石片切水而入,“**”两声在湖面击打跳跃了两次方才甄没,水纹晃动,漾开,打碎了映在湖面的一轮明月,摇碎一片银光。
“苏浚,”古清华凝着湖面支离破碎的月影,紧抿的唇轻轻开启:“你觉不觉的,朕太被动了。”
“什么?”苏浚怔了怔,道:“不知陛下您指的是什么。”
古清华轻叹,向他道:“一直以来,议政王动朕才动,朕似乎永远都跟在他的背后,由他牵着鼻子走,收拾他扔给朕我的烂摊子,接手他制造的一个个难题。而朕自己,从来没有主动出击过,苏浚,朕是不是太被动了?”
苏浚挑了挑眉,望了她一眼没吭声。
古清华说的没错,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议政王的茬,没有刁难过他、给他下过套,她一直都是被动的应付他的刁难,事实上,确是被动了。
“陛下您登基年岁不久,在朝中根基尚浅,不轻易出手、轻举妄动是对的,目前能应付下议政王已属不易,其他的,一步一步来,莫要多想。”苏浚捏了捏她的手劝道。
议政王动,有动的资本;她不动,也有不动的无奈!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公平对等可言。强者掌握主动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古清华沉吟,摇摇头说道:“朕登基继位已经5年了,苏浚,朕不想再这么下去!这老狐狸太过狡猾,诡计层出不穷,谁知他下次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永远站在未知的一方,悬着心时时警惕,等着应付那不知什么时候便突然而至的灾难,这种滋味太提心吊胆,再这样下去朕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古清华甚是气闷,这次的事给她的震惊很大,让她的心突然之间闪过一道光,顿有醍醐灌顶之觉。她突然意识到,她和议政王之间数次对持,虽然每一次都有惊无险应付了下来,甚至有那么几次还算得上是她反败为胜的。可是,这样的好运气会一直追随她吗?谁也不敢确定!
如果,将来有一次,她败了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无休无止的提神戒备,戒备那不知何时会降临、不知降临的是什么的刁难灾难,好比头上悬着一把不知何时会掉下来的宝剑,换了是谁谁也受不了吧?
“陛下您,是想出动出击?”苏浚心不禁一跳。
“是的。”古清华点点头,道:“横竖这是迟早的事,朕明白,他亦明白。朕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等他先下手为强!朕觉得,是时候考虑将他连根拔起了!”
苏浚沉吟半响,正色点点头,说道:“陛下说的没错,现在确实是好时机。”
这几年议政王在与古清华的两相争斗中虽然多数处于下风,但是他的根基仍在,权势几乎无损;他并不是一个蠢人,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古清华继续赢他从而坐大,直到有一天骑到他的头上!
所以,即使古清华不动,他没准也会动。而古清华目前的实力远不如他但也并非不堪一击,他对她有顾忌但又远远没到忌惮的地步,现在对他出手,要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议政王的势力遍布朝野,且不说吏部和刑部是他经营多年的地盘,门生部属遍布各州府;全国五大军营,其中有二为他所掌控,南疆二公主态度不明,靠近虞国的屯河军营因有虞国抵挡在外敌入侵的外围防线,和平日子过得久了,战斗力并不怎么样,且远离都城,只有我爹那边,他是跟陛下您一条心。可是,陛下要反击,也不是一时三刻便行的。”苏浚说道。
古清华点点头,缓缓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在朕手下虽然数次吃瘪,但实力还在,这一点朕是知道的。朕要从现在开始准备,相信过得三两年,也有本钱与他一搏了。”
苏浚松了口气,笑道:“你能这么想,臣夫也放心了!这次科举,陛下可从中选出一批得用人才安置在朝中各部及州府地方,军队方面倒是——”
苏浚有些犹豫,该不该开口向古清华讨一道圣旨解除父亲的禁锢,想了想,仍是没说。他不想让古清华为难。
“朕需要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可此事只能慢慢来,不能教老贼起了防范之心。”按照古清华的想法,擒贼先擒王,只要一举将议政王极其朝中党羽拿下,群龙无首,地方上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可是,翟凤城周边亦有忠于议政王的军队,她的羽林军未必是对手,一个不慎,对方反扑,后果不堪估量。也正因如此,她方按压下效仿康熙擒鳌拜的做法,打算徐徐图之。
“有什么需要用得到臣夫的,陛下但且吩咐!”说着正事,苏浚的神情不觉间亦正式了起来,自然而然的向她微微躬身拱手。
古清华见了不禁“扑哧”一笑,苏浚一怔回神,对上她轻眨了眨凝向自己狡黠的眼,有些讪讪的笑了笑。爱上一个身为君王的女人,他有时也很无力。
“咳,”苏浚脸上一热,别过脸掩饰,然后故作轻松忽略掉方才的举止,道:“陛下接下来,想怎么做?”
古清华眼珠子转了转,嫣然一笑,流波溢彩,眼底生辉,“朕首先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古清华扬首,向苏浚道:“苏浚,教朕武功吧!”
“什么!”苏浚愣住了,以为自己听觉出现了问题。他不敢相信,忍不住追问:“陛下您刚才说什么?”
古清华脸上神情一本正经,道:“朕说,教朕学武功!朕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说成为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至少勉强可以自保,不至于仍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她的敌人太强悍凶残阴险狡诈,前路渺渺,未知茫茫,将来会遭遇什么样的凶险谁也无法预测,她不能将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的交给别人来保护,那样太冒险,也太偏激,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是最好的保护方法!
“陛下!”苏浚拖长了声调无奈苦笑:“习武非您所想那么简单!”
“朕知道!”古清华点点头,道:“习武之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还是最基本的要求,可是朕没有时间和精力做得到,所以朕只要你教一些实用的、有技巧性的简单拳脚功夫,比如说基本的躲闪身法、可对付普通三四个人的袭击功夫等就可以了。如果你擅长制作暗器,顺便也帮着做一些袖箭之类好使的家伙就更好了!”
苏浚认真想了想,点头叹道:“您说的很对,臣夫确实该教您一些防身的技巧,这样,以后臣夫再出宫办事也好放心些!”
“真的吗?”古清华眼睛一亮,想想更觉心花怒放,再想想忍不住又有了点怯疑虑,她偏着头将信将疑问苏浚:“真的可以吗?朕,朕是一点儿基础都没有的!”生怕苏浚当真一口回绝,忙又道:“不过,朕不怕吃苦,朕一向来很注意锻炼,身体素质向来很好的。”
苏浚的目光不觉在她身上从上至下打量起来,玲珑有致,纤秾合度,削肩膀,柳腰身,风吹起,裙裾飘飘,婷婷袅袅,杏眼含情,皓齿如雪,肌肤光洁,看着看着,苏浚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一时怔怔的。
“怎么了?你干嘛不说话?莫不是,有什么问题吗?”古清华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心里还颇为焦虑。
苏浚回神,然后低头看到那一双皓如霜雪般的纤纤素手,更是意马心猿,心口怦然而动。
“陛下要学,自然没有什么问题!”苏浚一边笑着一边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笑道:“臣夫是在想,该怎么教陛下呢!”
古清华放了心,嗔道:“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说办就办的事,怎么就想得这么入神!”她想着怎么斗垮慕家那老贼都没有这么心急吧?
怎么不急?苏浚在心里暗道,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抬头望了望天,觉得今日月朗风清,花香怡人,良辰美景,莫过于斯。
面对如此良宵,总要做点什么方不辜负。而且,她的身体已经痊愈,也无碍了。他想她,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他不想再这么继续等下去了!
“陛下,”苏浚的声音因激动兴奋而显得有点暗哑低促,他墨玉般的眸子中仿佛燃起了两点火苗,烧得眸中异常明亮。苏浚柔声唤着古清华的名字,伸手一勾揽住纤腰往怀中带,“您还记得,去年咱们在这青玉湖畔见面的情景吗?”
古清华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有点怪怪的瞧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他身上似乎散发出一种令她脸上发热、心跳加快的诡异气味,或者,是她自己心怀鬼胎而多疑了?
古清华四下望望,指着东北角微笑道:“您瞧,那株丁香花。”
远远望过去蓊蓊郁郁,看不真切树上是花还是叶,可是是花是叶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自那日起,他们之间的关系纠纠葛葛,再也无法拎得清,直到今天这个地步。
“臣夫还以为只我一人怀念呢,原来陛下也还记得!”苏浚笑嘻嘻的。
古清华见他的目光暧昧的在自己的唇上流连,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立刻就明白了他怀念什么、以为她记得什么!
“没正经!”古清华忍不住垂首,轻轻啐了他一下,心底却忽然变得柔软。
陷入热恋的女子,回忆当初青涩的往事,很难硬得起心肠。
苏浚呵呵笑得愉悦,一把将她拥入自己怀中,俯首轻轻舔了舔她的耳垂,趁她正欲反对时抢先离开,在她耳畔轻轻道:“陛下,臣夫教您点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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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抱歉!

 


第113章 良辰美景终成礼

苏浚在古清华耳畔轻轻道:“陛下,臣夫教您点穴,好不好?”
“真的?”古清华眼睛一亮,心头大喜,渐渐漫上心头的旖旎温柔之情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她兴奋的搓了搓手,抬眼向苏浚笑道:“真是的,朕怎么就没想到呢!”点穴是一门古清华认为最最神奇的功夫,能有机会亲自学习并掌握,她怎么能不高兴?
苏浚呵呵笑了笑,温润的眸中愈加情浓,他握着她的手在唇畔轻轻掠吻,然后很有几分暧昧道:“那,臣夫先教您认穴好么?”
“嗯!”古清华兴奋的连连点头。
苏浚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手愈加不安分,声音也愈加温柔得醉人:“那,咱们今晚便开始?”
“……好……”古清华突然觉得气氛变得很暧昧,很——诡异!这一声“好”答应得有点试探和迟疑。
“去承庆宫如何?”苏浚眼睛大亮,嘴角的笑容温柔得如同吹开漫山鲜花的三月春风。
“你……你……”古清华终于回过神来,顿时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后头!
点穴?认穴?她突然想起,这门武功在武侠小说世界中不是父不传女、男师不教女徒的吗?当年老顽童那种没心没肺的跟瑛姑教着教着还教出一个娃娃来,他苏浚可不是柳下惠!
这狡猾的家伙,什么教她点穴,明明是记挂着那档子事了!可是,古清华心中一颤一热,她似乎——并不排斥。
“陛下,君无戏言,您方才可是应了的。”苏浚笑笑,很好心的提醒她。
古清华沉吟片刻,终于道:“你说今晚教朕认穴。”
苏浚大笑,一本正经点点头:“正是!陛下,咱们这就回去吧!”苏浚跃跃欲试,见她不反对,当下便拥着回承庆宫了。
墨雨、小邓子等见自家主子带着陛下过来,一个随从也没带,都深深的觉得诡异,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古清华一扫往日的凌厉果断,微微垂头随在苏浚身边也不做声。
苏浚陪她进了书房,然后吩咐了墨雨等一番。
二人沐浴更衣梳洗之后,随侍太监宫女们如往常一般徐徐而退,放下纱帐,掩上菱花门,全然不知内里的两位主儿今日心境比之往日实如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诸人皆退,小小的空间静得有些暧昧,两人心下情不自禁都有点紧张。古清华本来还想拿出现代女子的气量来好好取笑苏浚两句,一想不能平白毁了自己为君的形象、堕了为君的威严,于是又忍住了。
再抬头时,苏浚已经端了小小的两杯酒过来,递了一盏在她手里,自己手持一盏,面上神情既严肃又温柔:“陛下,这一杯交杯酒,您愿意和臣夫喝吗?”
古清华望着他认真的神情,心窝里不禁有些发热,她点点头,柔声道:“苏浚,这杯酒,我一辈子只喝这一次!”
“臣夫也一样!陛下,此生除您,再无她人!”苏浚目中染着挥之不去的惊喜,俊朗的容颜更添了几分醉情的温柔。
于是上前,交腕同饮,入口醇香,入喉辛辣,落入肚中,一路带起火苗,烧得灼热。
苏浚将小小的酒杯顺手往圆桌上一置,哑声低笑道:“陛下!”,拦腰将古清华打横抱起,大步往铺展着红莲并蒂绯红锦被的床榻走去。
苏浚将怀中娇软的身躯轻轻放置在榻上,顺势伏在她的身上,紧紧抱着,脸庞蹭了蹭她柔软的胸部,然后抬头欺身上去,在她的耳垂、侧脸、颈窝、脖子、锁骨一路亲吻,含糊喃喃念着她的名字,灼热的呼吸和亲吻令古清华意志瞬间崩溃,娇躯轻磨蹭他,喘息难耐。
腰间一松,裙裾已在他的手下散开,绫纱半褪,胸襟半开,露出水红的肚兜和一抹雪白肌肤,肌肤因兴奋而微微泛红,映着凌乱的衣衫和几缕掠过胸前的乌油发丝显得格外妖娆。
苏浚自己的衣裳也已大开,小麦色的肌肤呈着健康的光泽,骨骼均匀修长合度的身上绝对健壮但没有一丝赘肉,肌肤相接处,滚烫火热,一阵急一阵缓,逼人入魔。
“清儿,清儿……”苏浚一边在她身上烙下深深热吻,手也从她的腰间揉搓着渐渐往上,摸上她柔软的胸部,揉了几下,顺手将半褪的衣裳尽皆除去。他两手撑着在她身侧,面对着突然展现在眼前一缕不着的雪白娇躯有些傻了眼,身下的人儿,云鬓铺散,双颊晕红如娇艳绽放的花瓣,水汪汪的杏眼流转着旖旎风**诉还羞望着自己,,妩媚无边,小巧的嫣唇因自己的亲吻滋润而愈加红艳娇润,因喘息而微微翕合,而她的胸脯也因呼吸而一起一伏,格外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