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小腹突然传来一阵钢针刺心的痛,她下意识闷哼一声绷紧身子,忙又渐渐放松,手腕处突然有湿湿的、黏黏的水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淌,古清华微启双眸望去,只见一滴一滴暗紫微黑的血正缓缓流出,她一惊复喜,顿时放下了心,苦苦忍着身上的痛放松身体配合苏浚,虽然她不懂,也明白这是苏浚在替她逼毒。
过了近两刻钟,苏浚“哎哟”一声身子向后仰了仰,双手后撑,喘息着道:“好了,臣夫,臣夫抱您下去!”
“你……”古清华想要关心两句,谁知亦浑身脱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喘息。
苏浚重手重脚的下了榻,伸手去抱她,居然一下没抱起来。
“苏浚……你,你还是、放、放开朕吧!”古清华忍不住道,她从来没感觉过他也有这么虚弱无力的时候。
苏浚的呼吸粗而散乱,像是挑了重担、跑了马拉松后的人一样,他咬着牙没理会她,勉强抱起她,摇摇晃晃往浴池走去。
来到池边,他本来是想放她下去的,谁知脚下一个踉跄,“扑通!”一声两人一起掉入了池中,一时不妨,呛得狼狈不已。
钻出水面,清凉的水从四面涌来,古清华身心一透,顿觉舒适无比。她仰头舒服的闭上眼睛长长舒了口气,气息也渐渐恢复正常,那种燥热的令人羞愤欲死的感觉已经没有了,身体也正一点一点的恢复正常的温度。
哗哗的水声令古清华睁开眼睛,看到苏浚已经爬出了水池,正坐在池边喘气,身上衣裳、头发湿漉漉的流着水,脸上也是一缕一缕的水珠。
见她望过来,苏浚朝她一笑,道:“陛下,您好好泡一泡,不过,也别太久,一两刻钟便可。”
古清华瞪着眼瞧着他,片刻道:“你的脸色有些白,嘴唇也有些发乌,你,没事吧?”
苏浚轻轻摇头,道:“无妨。臣夫自调息一阵便好!”说着盘腿背对着古清华,以古清华从前在电视上见惯了的姿势调息起来。
古清华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心头五味陈杂。
不知过了多久,苏浚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近距离的注视自己,他睫毛轻眨,眼皮轻动,慢慢睁开眼,见古清华坐在他面前地上,已经换了一套鹅黄绣百合花的衣裳,一头秀发随意挽了个高髻,用一根玉簪固定着,时不时眨眨眼,在观察着他,手里,还抱着一团月白色的衣物。
“陛下!”苏浚一笑,向她挪了挪,伸手去握她的手腕,微笑道:“让臣夫瞧瞧。”
古清华任由他的手指轻轻搭在自己手腕脉搏处,一动不动。
苏浚凝神片刻,放开笑道:“无碍了,这几日饮食清淡些好好调养调养便没事了!”
“先把衣裳换上吧!”古清华将抱在怀中一团衣裳递给他。
苏浚接过,不声不响走到一角屏风后,将衣裳换好。转出屏风,苏浚发现古清华站在那里,双眸直直望着前方一脸沉静,不知在想着什么,神思飘得老远老远。
“陛下,怎么了?”苏浚忍不住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古清华蓦然扭头,目光锐利得似两道剑光,“苏浚,”她盯着苏浚,一字一字道:“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陛下,”苏浚身子微微颤了颤,有些难堪。

 


第105章 查原因清华逼问

“你会武功,而且还不低吧?”古清华自嘲一笑,点点头道:“难怪,祭陵一行朕遇刺之后,只要你拥着朕睡,朕便睡得更暖和安稳些,想必那时是你给朕输送内力吧?还有那天,你背着朕从天寿山下来,竟不见一点儿疲乏,呵,朕早该想到的!可是——”
“陛下,臣夫要瞒的不是您,但臣夫不能让慕天南、哥舒宇他们知道。”苏浚有些无奈,道:“臣夫一直犹豫着该不该告诉您,可总不知该如何开口,天寿城一行,臣夫运功替您疗伤,背您下山,臣夫以为您会问臣夫什么,可您没问,臣夫也只好作罢!”
“这么说倒是朕的不是了!”古清华瞪着他,忍不住怒火烧心,是的,她太相信他了,竟然没有丝毫的疑心!
“不,是臣夫的错。”苏浚轻轻握住她的手,温言道:“陛下您这么信臣夫,臣夫欢喜还来不及,早该主动告诉您的!”
古清华一时气也起不起来,他对她好她自然相信,不然,也不会为她倾心竭力做这么多事,更不会耗损内力替她疗伤,尤其是这次她中了媚药,古清华不敢保证,如果苏浚再拖延一阵,使点手段,她纵然不甘,万般无奈之下是否仍能坚持的住?可是他没有!她不愿意,他便不伤她。
“那天晚上,你手持宝剑出现在地牢前,恐怕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吧?”古清华轻轻咬了咬细细的白牙,道。
苏浚此时自然再也瞒不得她,只得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出来。
古清华睁大了眼,瞪着他一字一字道:“你是说,那道袭击你的黑影极有可能是哥舒宇?”
“应该是。”
“你当时怎么不说!”古清华气得用力在他胸前捶了两下,恼恨不已。
苏浚闷哼一声,身子摇摇欲坠向后倒退了两步,苦笑道:“他的身影太快,我当时没追上,所以,才会去到监狱那边求证,当我发现监狱那边的状况确定十之**那道黑影就是他时,您已经带着羽林侍卫出现了。那个时候,恐怕哥舒宇已经逃走了!”
古清华气呼呼道:“可是当时你为何不说实话?”
“陛下!”苏浚苦笑,道:“当时您对臣夫已然起疑,若是再说这些,您能饶了臣夫吗?”何况,哥舒宇已经逃走,他当时说不说意义都已经不大,这种捞不到半点好处反而很可能惹得心上人恼羞迁怒的实话,不说也罢!
“不能!”古清华气呼呼的,忍不住又用力捶了他几下,苏浚不敢躲,却疼得眉头紧蹙,脸色一阵一阵发白,呼呼喘着气。
古清华又心疼又不消气,终是没那么狠心,道:“你,你怎么样?”替她逼毒,应该是很耗损内力的吧?
苏浚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坚强的摇了摇头,低喘道:“无妨,死不了!”
古清华哼了一声,见他示弱祈求一副寻求安慰的模样忍不住又来气,心下一恼,忍不住将他狠推了一把,苏浚大吃一惊,“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抚着胸口不住咳嗽,低喘道:“清儿,你,你要谋杀亲夫吗?”
古清华在他面前蹲下身,一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绷着脸道:“苏浚,我不喜欢那种让人蒙在骨里的感觉。哪怕是为我好、哪怕对我无害也不行!”尤其是你,我们应该是彼此最坦诚的人,你更不许骗我!古清华望着他,眼神从坚定变得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她,她会怎样?
“陛下,”苏浚双手扶上她的肩,默默凝着她,半响道:“对不起!”
“你到底行不行?要不要传太医瞧瞧?”他的语气里含着心痛和愧疚,古清华目光也不禁柔和了几分,忍不住轻轻抚了抚他的脸。
苏浚趁势将她缓缓拥抱入怀,头埋在她的颈窝,心满意足闷声轻笑道:“放心,三四个月也就复原了!叫太医反倒容易令人起疑。”
古清华伏在他怀中,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他胸前衣襟玩,低声道:“你自幼多病,也是假的吗?”
苏浚摇摇头,轻轻道:“不是。臣夫是个早产儿,刚一出生就弱得紧,母亲也因失血过多去世了。我爹镇守北境,他也没怎么有空照顾我,听家里老嬷嬷说,我长到两岁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瘦得一阵风吹得倒,一年里倒有大半年是病着的,据说,”苏浚低低笑了两声:“那时我爹和家里仆人最害怕的就是,一觉醒来发现我断了气!”
“那你后来——”古清华心里微微发痛,下意识抬手轻轻掩住了他的嘴。
苏浚捉住她微凉纤细的手指顺势吻了吻,笑道:“我三岁的时候,我爹的一位故交来到北境,后来,他也是我的师父。师父是位名医,爹让他带走了我。我的病,就是他治好的,我的武功,也是他教的。”
“可是,京城却传言苏大将军的独子是个病秧子?苏大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古清华眨眨眼,清亮亮的眸子疑惑的凝着他。
苏浚忍不住低头在她眼睛上轻轻印下一吻,苦笑道:“爹的意思我也不懂,也许,是为了保护我吧!”
古清华半响轻轻“哦”了一声不语。苏大将军,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陛下,”苏浚见她不语,轻轻晃了晃她,有些迟疑问道:“您怎么——会变成那样?到底是谁这么歹毒,竟敢给您下那样的药?”
糟了!古清华心里暗叫惭愧,她如梦初醒“啊”的轻呼一声站了起来,顺势拉着苏浚的手,道:“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紫韵斋,古清华将门掩上,目光凝神一点一点的扫视室内,一角一落都没放过,然后将她与慕天南在屋里画画的事说了一遍。
“慕天南?”苏浚一听慕天南的名字一股怒气一现而隐,尤其是当他瞧见御案上那副尚差一点儿就完工的火红娇艳的红梅图,脸色一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古清华视而不见他黑沉沉的脸色,催促道:“你快瞧瞧,可有哪里不对劲?”
苏浚先走过去,揭开镂空盖子查看那香炉,闭着眼深深嗅了几下余味,然后伸手拈了些灰迹在手上看了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向古清华摇摇头,拍拍手抖掉指上的灰迹。
接着,苏浚又检查了茶水、点心、瓜果,又细细搜寻了屋内一遍,甚至连桌上那副没完成的画和砚台里尚未干涩的墨汁都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可是,他仍是摇了摇头,向古清华道:“没有什么异样!”
“怎么可能!”古清华泄气,用力一掌拍在御案上。想了片刻,她冷笑一声抬眼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检查到,跟我来!”
“您是说慕天南的身上?”苏浚呆了一呆立刻明了。
古清华点点头,两人一起往暂时关押着慕天南的偏殿走去。
慕天南好整以暇的坐在榻上,闭目养神,一副坦荡荡无所谓的模样,苏姑姑站在一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慕天南被苏姑姑看得有些不自在,轻笑道:“苏姑姑,没有陛下的旨意,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踏出这儿半步的。可否劳烦姑姑到门外候着,姑姑这么看着我,我有些不习惯。”
“请慕侧夫谅解!”苏姑姑温婉的向他屈膝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陛下吩咐奴婢一旁伺候着,奴婢不敢渎职,不便之处,还请慕侧夫见谅!”
慕天南笑了笑,不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古清华终于出现,与她一起出现的,还有苏浚。
慕天南看到他两人一起出现,心里已经妒恨交加百分百的不自在了,再一看古清华目光清明一派正常的样子,再一联想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勾当的前事,慕天南气得眼前金星一阵一阵直冒。
处心积虑谋筹,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他慕天南,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
“陛下!苏侧夫!”苏姑姑见了他们,忙上前施礼。
古清华的目光紧紧盯在慕天南身上,向苏姑姑挥挥手:“苏姑姑你出去!”
“是,陛下!”苏姑姑瞟了一眼三人对持的局面,知趣的垂首缓缓退下。
“臣夫参见陛下!”慕天南若无其事起身,向古清华施了一礼。
古清华冷笑,没搭理他,扭头向苏浚道:“搜他身上!慕天南,站着别动!”
慕天南本欲反对,被古清华一声呼喝,只得狠狠瞪了苏浚一眼,紧抿着唇哼了一声一动不动。
苏浚没理会他毫不掩饰的敌意,径自上前抬手在他身上东摸西摸,将他身上所有的事物都摘了下来,放在一旁桌子上,古清华瞟了一眼,有玉佩、手绢、香囊、小镜子、小盒子等等七八样小玩意,做得还相当精美。
慕天南沉着脸。
苏浚一样一样的检查,闻过那个缀着宝蓝流苏的浅紫色绣花香囊后面色微微变了变,举着问慕天南:“慕侧夫,这是什么香料?”
慕天南斜眼冷冷瞧着他,嘴角扬了扬,讥诮道:“苏侧夫这么好的本事,闻不出来吗?不过是普通的瑞龙脑加了磨成粉的薄荷叶而已。”
瑞龙脑是虞国进贡的名香,民间少见,但在宫里还真就是普通而已,古清华记得自己赐给过慕天南、邵卿等人,听见慕天南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不由望着苏浚,眼中露出少许失望。
慕天南到底使了什么本事?竟然将那媚药下得这么高明?简直无迹可寻?

 


第106章 慕天南无奈倒戈

苏浚捏着香囊沉吟半响,突然轻轻冷笑,向慕天南逼近一步,不紧不慢微笑道:“瑞龙脑本身没有问题,可是,饮了碧罗玉露茶之后再闻此香,又当如何?”
慕天南脸色微变,立刻又恢复常态,冷笑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苏浚,你已经是陛下最宠幸的皇夫了,何必还要跟我过不去,陷害我?”
苏浚没理他的话,自顾自道:“碧罗玉露产自交趾湿热深山之中,此茶性中含有媚药成分,是当地奸邪之人炼助情丸的主要材料。此茶对男子无用,女子单饮此茶不会有甚坏处,可之后若是闻了瑞龙脑的香味,其效用相当于合欢散,而且,”苏浚嘴角淡淡一勾,继续道:“我没有记错的话,还有助孕的功效,几乎无有差错,我说的对吗?”
古清华目光霍然一跳,狠狠瞪着慕天南。这个混蛋,给她下媚药还不够,居然还想让她怀孕?这个时候内忧外患,若是怀了孕,跟找死无疑!
慕天南脸色白了又白,他身子抖了抖,做出怒不可遏的模样掩饰心中的惊慌,瞪着苏浚喝道:“你血口喷人!今日我伺候陛下画画,喝的茶是紫宸宫中宫女准备的,是陛下素昔喜爱的安阳梅片,不是碧罗玉露!”
苏浚轻轻弹了弹衣袖,盯着慕天南道:“还要我继续说吗?碧罗玉露最大的特点就是效用持久,据说,半个月之内都有效。陛下这些日子去拢梅宫时,在你那里不会连一盏茶都没喝过吧?忘了告诉你,我曾在邵皇夫那里见过这碧罗玉露,他说,是他无意在你那里见过,喝了觉得不错,你送给他的,是吗?”
慕天南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年前,他接到义父的指使,言辞之间没有回旋推诿的余地,义父说,要他跟小女帝尽快有夫妻之实,让她怀孕。
慕天南自然知道自己义父打的什么主意,可是,古清华对他戒备森严,连她的身他都没碰过,又怎么可能跟他怀孕生子?而且,经过他这么长时间的隐忍求全,他相信,在她心里他的形象已经渐渐改变,他实在不愿意功亏一篑!
可是,义父的话又岂容得他推三阻四?
慕天南无可奈何,仗着自己博闻强记,终于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便托人传话给义父,让义父设法弄到那种产自交趾叫做碧罗玉露的茶,大大方方的混在其他物品一道进献进宫。
不料那日没收拾好,让前去拢梅宫的邵卿看见了,邵卿素来嗜茶,他只得顺水推舟泡了一次与他共饮,他赞不绝口,他又只得顺水推舟赠他一些。谁知偏又让苏浚在他那儿见到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慕天南愤怒、不甘,却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辩白的话。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古清华冷冷的盯着慕天南,不见怒不见喜。好嘛,她还真是慧眼如炬,所纳这几个皇夫个个都给她惊喜啊,如果哪天邵卿也做出什么叫人大跌眼镜的事情来,她也一点都不会奇怪了!
“臣夫无话可说,”慕天南沉声开口,带着忿忿,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抬头直视着古清华,苦笑道:“不错,是臣夫给陛下下了媚药,陛下要怎么处置,臣夫绝无怨言,臣夫要怨,只怨自己命不好!”说毕微仰着头,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样子。
“怎么?听起来你还颇为不服?”古清华挑了挑眉,气得声音有些发抖。她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自己的**下媚药,虽然此事不成,可若是传了出去,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臣夫进宫已经两载,可是陛下从未正眼看过臣夫一眼,臣夫出身不好,也不敢埋怨陛下,可是陛下为何不能给臣夫一个机会?这两年来,臣夫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一句话,行错一步路,只求让陛下放心,可是,陛下跟臣夫说一句话,想必都要思虑半天吧?”慕天南自嘲低笑,神情中透出几许绝望,他继续道:“臣夫是真心恋着陛下,可一天一天等下来,臣夫自知这辈子恐怕也等不来陛下的正眼看待,臣夫做出这等事,只求一了心愿,便是死了,也好过这么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一时间,古清华忍不住也有些可怜他。他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并不差劲的男人,做了她**,因为议政王的关系,他很清楚,她是绝对不会对他有好脸色的,也难怪,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古清华情不自禁挑了挑眉,他说得虽然很动听,但是,她是傻子才会相信他的话!
议政王是什么样的人?议政王的儿子慕臻又是什么样的人?慕天南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当上议政王的独一无二的义子并且令议政王府中上上下下交口称赞?如果他不够聪明机警、没有超越常人的韧性耐性,又怎么能够跟慕臻那样的公子哥不卑不亢周旋这么多年?
古清华深吸一口气,扭头向苏浚道:“你先回去吧!”她不顾慕天南在旁,上前亲昵的握着苏浚的手,脉脉凝着他柔声道:“你先回去,晚上朕再去看你。”
“好,陛下小心。”苏浚点点头,料想她是想趁机收服慕天南,慕天南也是男人,当着自己面总会有些恼羞成怒,所以自己还是回避的好。
慕天南忿忿低哼一声,对他那句“小心”十分介怀。他对苏浚完全是恨,纯粹男人之间的恨,跟哥舒宇同样性质的恨,同为男人,一起竞争一个女人,凭什么赢的是他?输的是他?至于古清华,他反倒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
眼看着苏浚去了,古清华这才转头,盯着慕天南半响,直看得他心头有些发毛刚欲启唇问她时,古清华方轻启朱唇:“你说得很感人,很动听,不过,也不能改变处心谋算君上的死罪。如果你想死,朕绝不会吝啬赐你一死,如果你不想死,那么,拿出你的诚意让朕看到!慕天南,你是个聪明人,朕也不是个傻子,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古清华把话说得很清楚,如果他想死,那么一切免谈,如果他想活,总该先告诉她点她想知道的东西!他应该很清楚,她想知道的是什么!
古清华料定,慕天南绝不是个一心求死之人,不然,他就不会将谋害君上的死罪不动声色的转化为男人之间争风喝醋而使出的小伎俩这样一个轻描淡举大可称之为一时头脑发热做出的错误举措了。
比起他那番说辞,古清华更加佩服的是他处变不惊、情急生智的冷静和睿智,有几个人在阴谋败露无可逃避之时还能像他这样如此这般的冷静,不但想出了补救之法,而且,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古清华不觉暗暗冷笑,不愧是议政王府出来的人!
“臣夫自打进宫那日起,就已经是陛下的人了。”沉默片刻,慕天南缓缓开口,说道:“陛下但有所问,臣夫,知无不言!”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但是跟回答了是一样的。
不过,古清华却没打算让他含糊蒙混过关,她睨着他冷冷道:“自古以来忠孝难以两全,慕天南,朕要你选。”
慕天南想不到她这么不给人留面子,面上怒色一闪而过,终于隐忍了下来,沉默半响方道:“在家从父,如今臣夫已是陛下的人,自然唯君命是从。臣夫,万万不敢背叛陛下,为天下人唾弃!”
“你既已做出了选择,就应该跟过去一刀两断!”古清华沉着脸道:“如果让朕察觉你有半句假话,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朕的手段,你会懂的!”
“臣夫不敢!”慕天南迅速掉头重新站队,不知怎的,心里竟透出一股轻松痛快之意!好像一下子摆脱了什么枷锁。
他恍然发觉,议政王府的生活遭遇,其实他早就心生不满!他虽然是议政王的颇为倚重的义子,可是,那个无能无量无德的慕臻处处刁难、时时陷害,议政王顶多就是不轻不重的斥他几句,然后满脸无奈的对他说:“天南,臻儿年纪还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就当他是你弟弟疼让着他些吧!”
他除了微笑着摆出若无其事、混不介意的神情轻松宽容的答应,并且顺着义父说几句让他放心的话还能说什么?他能说他恨慕臻、恨不得暴打他一顿吗?他是议政王世子,而他,仅仅是个有利用价值的义子!
慕天南想着从今以后可以畅畅快快的在背后好好的捅议政王府几刀,心头不觉一阵恶意的畅快。

 


第107章 慕天南无奈倒戈(二)

慕天南想着从今以后可以畅畅快快的在背后好好的捅议政王府几刀,心头不觉一阵恶意的畅快。
古清华已经在问:“今日这事,真相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