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位赵小姐更添兴趣,忙问道:“可惜什么?”
徐姑姑苦笑,道:“自然是姻缘了!两年前对狼狄战争中,霍将军救了赵老将军一命,后来,霍将军的父亲便上门提亲,赵老将军应允了!”
徐姑姑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徐初盈亦听得胸口有点发闷,原来竟是如此!那霍家还真是——
赵小姐那般风骨,料想赵老将军也不会差,救命恩人的父亲为救命恩人提亲,他能说什么?就算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这门亲事,他也得答应!
徐姑姑叹道:“说句良心话,那霍将军其实也不差!年轻有为,乃军中后起之秀,这两年跟另一位沈和沈将军齐名,都是王爷的心腹爱将!这位霍将军,其实也配得上赵小姐。只可惜,这门亲事乃是霍老爷自作主张去求的,而当时,霍将军压根就不知道霍老爷去赵家求了亲,且已经跟那位邹姨娘私定终身,据说,是什么一见钟情!”
徐初盈“啊!”的惊呼,更为赵小姐感到可怜可叹。摊上这种事儿,那可得多倒霉!
那位霍将军,只怕是恨死了赵小姐吧?
然而赵小姐何其无辜……
徐姑姑又叹道:“听说霍将军跟父亲大吵了一架,父子闹得很僵,这事儿虽然没闹出来,可满燕城里谁人不知?那位邹姨娘原本是要做平妻的,霍老爷坚决不同意。想想也是,即便他同意,赵家怎么可能同意呢?最后与赵家的亲事只能作罢,霍老爷又不傻!霍将军再怎么也不可能同爹娘横着闹,最后是只得认了这门亲事。可没想到,邹氏居然甘愿做小,进了霍家门做妾!这不,”
徐姑姑嘲讽道:“这一二年来,这位邹姨娘几乎是独擅专宠,赵小姐自视甚高,是个极骄傲的人,平日里只管过自己的,对这是不闻不问的!好在邹家是个普通人家,赵小姐娘家腰杆子硬,霍府中也没有谁敢去赵小姐跟前找茬!听说邹姨娘倒是想去赵小姐面前摆摆威风的,只可惜人家赵小姐压根就不搭理她,连院子门都不让她进!”
徐初盈“唉”了一声,道:“赵小姐真是可怜!怪不得那邹氏那么嚣张,哼,想必是在家中被霍将军惯得没边、还当这天下人人都要买她的面子了!”
徐姑姑一提起邹姨娘便满脸鄙夷,嘲讽道:“还说是个才女呢,奴婢看是个蠢女还差不多!一个出身一般的妾,竟敢跟赵老将军府上出身的嫡女正妻叫板,处处抓尖好强,哼,将来,有她的苦头吃!”
苏嬷嬷听了半响,也跟着叹了两声,道:“这位赵小姐听着是真挺可怜的,可是徐妹妹能不能告诉我,今日在花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初盈和徐姑姑一愣,不由都笑了起来。
徐姑姑便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苏嬷嬷和银屏听得心惊胆颤,苏嬷嬷忍不住又心疼起来,将徐初盈好一通埋怨。
徐初盈无奈,只好左哄右劝外加再三保证,这才勉强堵住了苏嬷嬷的嘴。
徐姑姑想了想,笑道:“有句话,既提到了这事儿,奴婢顺便同王妃说一声吧!那霍将军,乃是先王妃的胞弟!先王妃只有这一个嫡亲的弟弟……”
徐初盈眼皮跳了跳,“啊!”了一声,怔了怔,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一笑。
“王妃!”苏嬷嬷忙道:“便是先王妃的娘家那又如何?哼,一个小妾,就敢当面给王妃难看!纵是王爷,也断断不会容许有人这般下燕王府的脸面!”
“奶娘多心了!”徐初盈冲她安抚一笑,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我没有多想什么。那霍家,与我何干?只要不欺上门来,不过各自过各自的日子罢了!”
徐姑姑笑道:“王妃这么想固然没错,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人家是怎生想的呢?再有了今日邹姨娘的事儿,唉,总得小心点才好!毕竟,”
她压低了声音,道:“旁的也就罢了!大公子,可还不曾封世子呢!霍家是大公子的外家,保不齐不会疑心王妃想做什么!”
徐初盈心中一动,不觉缓缓点头,笑道:“姑姑提点的是,我会留心的!”
难不成霍家还担心她生个儿子出来跟大公子争世子之位?真是开玩笑!
徐初盈摇了摇头。
晚间,福安殿中,太妃留了元侧妃说话,问起白日之事。
元侧妃只得一一回了,面色颇有些不自然。
太妃半响不做声,抬眸深深的看了元侧妃一眼,轻轻一叹。
“姑母……”元侧妃双手紧了紧,更觉有些如坐针毡的不安起来。
元太妃微微蹙眉,淡淡责备道:“你说你都做些什么?好端端的同她那样一个女人置气做什么?若真有能耐把事情做得干净漂亮也就罢了,偏还一次次的弄巧成拙!哼,也不光是今日之事,自那女人进府以来,你背后动了多少小手段别打量我不知道!我不说,那是给你面子、盼着你能够自个冷静下来,谁知,”
元太妃声音蓦地变得凌厉两分:“你倒变本加厉起来了!还把脸面丢到了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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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 元太妃训斥
“姑母——”
元太妃抬抬手禁她的声,道:“消夏宴在燕城那是何等重要的宴会?这等场合如何能让那些妾室姨娘们登堂入室?也不怕落人笑话!”
元侧妃忍不住低声辩解:“我没有!姑母明鉴,来赴宴的那些妾室我都是查过、把关过的,来的都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好姑娘!况且,都是得宠的,我想着,我抬举了她们,她们自然感激,回去后少不得在夫君面前美言,对王爷——也有好处不是……”
元侧妃心中大恨,她让妾室姨娘们参加消夏宴这也不是头一遭,以前姑母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偏偏那该死的徐初盈一进府她就说了!
可见那女人,天生就是她的对头!
她来了之后,自己真是百事不顺!
“荒唐!糊涂!”元太妃大怒,一掌击在榻上,怒道:“一个妾而已,什么夫君?那正头夫人才有资格叫夫君!王爷用人倘若沦落到要靠一个妾帮着说话,这个位置他也不用坐了!再说了,你可有想过她们府里的正头夫人心里会怎么想?你就没想过会惹怒了她们、以及她们的娘家吗!”
一个妾的几句枕边风,跟正头夫人极其背后的娘家势力相比,孰轻孰重?
元侧妃脸色微变,惊得背后一阵冷汗,忙道:“是我糊涂、是我糊涂了!请姑母恕罪!我往后、往后再不敢了!”
“以后做事,多多动些脑子!我护不了你一辈子!历练了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唉,今后,可怎么办!”元太妃轻轻一叹。
元侧妃心里又委屈起来,心道倘若姑母您助我成了王妃,那不是什么都解决了?何须您来护我?只要有了王妃的身份,谁敢不敬我?
“姑母……”元侧妃委屈得心里发酸,轻轻的道:“是我不长进,辜负了姑母一番苦心了!”
到底是在自己身边长大、自幼疼惜用心的嫡亲侄女,元太妃见她如此忍不住又心中一软,握着她的手叹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只可惜——天意弄人!当年王爷困难,霍家家财丰厚,人丁却稀薄,霍家小姐是最合适的王妃人选。王爷娶了她,既可得到财帛支持,又不会受岳家掣肘!那霍氏性情也温和知礼,从未苛刻亏待于你,看着你们相处如姐妹,我也甚是欣慰。谁知她命薄,唉!”
元侧妃目光闪了闪,咬了咬唇,心道,她命薄是她的事儿,我可好好的在这儿呢!为何她过世之后,不扶我做了王妃?
元太妃看了她一眼,道:“总没有个王妃尸骨未寒,王爷就忙着将侧妃扶正的道理!难不成你想让王爷落个凉薄的名声?还有大公子呢?他可是王爷的嫡长子,你叫他心里会如何想?那霍老爷虽然没有第二个女儿,霍家旁支却是有的,原本霍老爷还想让旁支族中侄女嫁过来,叫我给变着法儿推脱了,你难道还不知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元侧妃心中一震,吃惊而感激的道:“姑母您、您——”
自然是为了她,还能为了谁?
对于元太妃来说,当然也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与娘家亲近,最好两家人一直这么亲近下去!
“可谁知,王爷去了一趟金陵,大夏皇上却又指了婚!”元太妃叹道:“你说,还能如何?”
元侧妃一时怔然,对元太妃那点儿不满和埋怨霎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心里忍不住惭愧起来,忙勉强陪笑道:“说起来,是我没福气,做不得姑母的嫡亲媳妇儿!其实能陪在姑母和表哥身边,像如今这样,我——也心满意足了!我和表哥,是从小儿长大的情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了我的!”
“你知道就好!”见她终于说了句明白话,元太妃心中也舒畅了几分,微笑道:“能这么想,就对了!这位徐氏王妃,哼,她是大夏的人,就算坐着王妃的名头,也是个有名无实的,翻不起任何花样来!你把她当那庙里的菩萨高高的供着就是了,何苦去找她的麻烦!”
更可气的是,到头来还都是你自个吃瘪!
元侧妃低低应了声“是!”,可一想到徐初盈,一想到燕王,她心里仍然十分的不舒服!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她就是能隐隐的感觉得到,王爷待这位继任王妃跟待旁人都不一样。
“姑母,”元侧妃到底忍不住,柔声说道:“有句话恕侄女斗胆了,万一,王爷迷恋上了徐氏,那当如何?”
“什么?不可能!”元太妃一愣,随即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否认,脸色一沉,冷声道:“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王爷雄才大略,是个有大志向的,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等糊涂事儿!他明明知晓徐氏是大夏皇帝不怀好意赐给他的王妃,又怎么会迷恋上她!哼,王爷,可不是个贪图女色之辈!你休得胡言乱语!”
元太妃越是这么说,反而越激起了元侧妃的不服气。
元侧妃便道:“姑母有所不知,徐氏刚进府那日,就侍寝了。侄女儿一直都知道,王爷每次从外头办事回来那天晚上是从来不叫人侍寝的,可偏偏徐氏就是个例外。还有次日就在这福安殿,徐氏出了差错,您要责罚,王爷虽斥责了她几句,但何尝不是恰好帮她开脱了呢?还有前几日晚上,王爷还带她去福宁殿过夜……王爷待她,与待旁人,确是不同的!不然,不然——”
元侧妃一咬牙,道:“不然侄女儿又怎么会想要杀杀她的威风,故意刁难她、同她作对呢!”
当然,还有嫉妒!这一点不用她说出来,元太妃也能知道。
元太妃眸光骤然锐利起来,猛的盯了她一眼,面如寒霜,抿着唇不吭声。
丈夫去世之后,她带着年幼的儿子能顶着各方压力撑了这么多年,并且还把儿子教养得文韬武略如此出众,她本人便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绝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
她的儿子,就是她的一切,是燕地的未来,她绝对不会允许他被一个女人勾去魂魄变得颓废!
细想元侧妃的话,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
53.第53章 提起元太妃的痛处
这个侄女儿的说法也有些太过偏颇了,况且她一直想当燕王妃,看不顺眼徐氏也是正常,那么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就更多了几分添油加醋。
元侧妃还在那忐忑不安的等着姑母发话,元太妃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她的脸色也渐渐的变得缓和了几分,慢条斯理、不徐不疾的道:“徐氏是王妃,侍寝是她本分,这也不算什么!王爷,总不能只守着谁一个!”
说完这句,元太妃还特特的瞟了元侧妃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
元侧妃先是不解,继而脸上“腾”的通红起来!
姑母这话,分明就是在敲打她啊!
元太妃没理会她尴尬的神情,继续淡淡的又道:“至于在我这儿那早,我倒没看出来王爷是替她说情!她的脚在那之前几日的确是受了伤,你当我事后没有派人去查问吗?”
“至于那天晚上,王爷带她去了福宁殿,”元太妃深深的瞟了元侧妃一眼,道:“原因是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若不是你,也不会有那事儿!或者你若机灵些,主动请她去你那玉琼殿过夜,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让她去住客房?亏你说得出来!你可别忘了,名义上,她才是燕王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
元侧妃又气又恼又羞臊,一腔羞恼之意自然而然又全部迁怒在了徐初盈身上,在元太妃面前难堪得抬不起头来!
元太妃倒不是有意要让她难堪,见状一挥手,淡淡道:“夜深了,你也回去吧!好好的想想我说的话,今后做事,多冷静、多想想,别再脑子一热做些冲动的事儿了!我这儿也就罢了,可若一再惹得王爷不快,你自己想想吧!我也帮不了你!”
元侧妃一惊一凛,这才有几分懊悔。
是啊,她得罪谁都不要紧,唯独绝对不能得罪王爷和太妃啊!
可就这么轻易放过徐初盈,她实在心中不甘!
“是,姑母,那我先去了!您也早些歇着吧!”元侧妃盈盈起身,屈膝福了一福。
忽然抬起头,轻轻又道:“姑母,侄女儿再僭越一次,再多说一句话!先王爷当年何尝不是文韬武略、有凌云之志,可惜却为了个狐媚子意志消沉,最终郁郁——”
“住口!”
“唰!”的一下元太妃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周身气势大盛,一双狭长显三角的眼睛半眯着,眸光锐利冰冷似箭,冷嗖嗖的盯着元侧妃。
屋中骤然之间静的压抑,压抑得令人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缓放轻,胸口憋闷,一动也不敢动。
无形的压力如泰山压顶倾压而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元侧妃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元太妃,心下不由大悔,肝胆几裂,情不自禁轻轻的颤抖起来。
“哼!”元太妃重重一哼,冷冷道:“出去!”
“姑母——”
“出去!”
这一声低沉厉喝令元侧妃心脏骤然一缩,仿佛被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捏了一下!
她不敢再多言,甚至连出声答应都发不出,恭恭敬敬的仓皇退了出去。
元太妃依然紧绷着脸,绷直了身体坐在那里,盯着那跳动的烛火,一动也不动。
蓦地,她的目光一寒,保养得体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喉咙里嘶哑的古怪一笑,咬着牙一字一字道:“王爷,最好这辈子,别让我找着您,还有那个贱人!最好,你们两个真的已经死了!否则,我要你们生不如死,受尽这世间最惨烈的折磨!”
没有人知道,先王去世,只不过是元太妃放出去的消息,爱恨纠缠了小半辈子的丈夫,早已经离开了燕地!
为了那个狐媚子抛妻弃子!他不配做这燕地之主!
这个秘密,只有她和儿子燕王两个人知晓!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提起先王、提起那毁了她一生的狐媚子!今日骤然被元侧妃提及,元太妃心中的震怒可想而知!
她忍不住亦多想了两分,儿子,会令她失望吗?
不,她绝对不允许!
同样这一晚,霍府中,年轻的霍将军霍楠守在邹姨娘榻前,满满的都是心疼。
大夫已经诊断过,说姨娘原本身子骨就比旁人弱些,今日又受了气、受了刺激,以至于心口郁结一口气上不来,这才昏厥了过去。
还说邹姨娘往后定要好生保养,定不可再受闲气,否则于寿数有碍。
这话令霍楠眼皮一跳,惊慌心疼得无以复加,狠狠训斥了梅儿、萱儿两个丫头一场,还要重罚。
体弱的邹姨娘忙扶着小丫鬟的手出来阻拦劝解,含泪怯怯道:“爷,这不关她们两个的事儿!梅儿、萱儿一向来对我十分用心,服侍得极好,爷不知,妾如何不知?再说了,今儿在燕王府中,往来皆是燕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她们两个小丫头又能说什么呢?爷要责罚她们,叫妾心里如何过得去!”
霍楠见她说着这番话,那纤弱的身子便晃了晃摇摇欲坠的,慌忙上前一把揽扶住她,柔声道:“好好好,你说不罚便不罚吧!听你的,都听你的!啊!你身子弱,别又动气了,来,快坐下!”
“谢爷体谅!”邹姨娘柔柔的福身,顺势坐下,忽又拭泪道:“都怪妾身不中用,今儿丢了爷的脸面了!是妾身太鲁莽了,那是王妃啊,妾身算什么名牌上的人?敢在王妃面前多嘴!”
霍楠不由愧疚起来,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对不起,都怪我没用!都怪我——”
“爷!”纤纤素手轻轻掩住霍楠的嘴,邹姨娘美眸含泪,眼眶微红,却是泪中含笑,柔声说道:“爷快别这么说了!妾身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承蒙爷的青睐,这般相待,这辈子能陪在爷的身边,便心满意足,哪里还敢奢望其他?妾,原本就配不上爷的!”
“清书!你这么说,我越发无地自容了!”霍楠听了心里更加愧疚。
邹氏在燕王府干了什么好事儿早已传了出来,霍老爷、霍夫人大怒,早把霍楠叫去狠狠的数落训斥了一顿,命他好生管教妾室!以后别再做出丢人现眼的事儿来!
霍楠原本也想劝说邹氏两句的,可听了她这一番自怨自艾又深情款款的话,自责还来不及呢,责备她的话哪里还说得出来?
他忍不住暗想:倘若不是自己没办法给她妻位,她今日前往燕王府赴宴,便是堂堂正正的霍夫人,谁又敢对她如此无礼!
54.第54章 邹姨娘告状的本事
邹姨娘摇摇头,深情脉脉的看了霍楠一眼,苦涩一笑,低低的又道:“妾并非不知规矩之辈,只是,妾看到那燕王妃,情不自禁的便想到先王妃,想到爷说过的从前与先王妃何等友爱、姐弟情深之往事,妾这心里,不由得便有些——”
说着一叹,道:“故而妾便忍不住说了几句话,不想那燕王妃竟那般傲慢!当众下妾的脸!”
邹姨娘说着又掩面饮泣起来,呜咽道:“她哪里是下妾的脸面?分明下的是先王妃的脸面、是霍府的脸面啊!”
霍楠眸光一沉,面冷如霜。
他与姐姐自幼便感情极好,姐姐出嫁之后,与王爷也算得上举案齐眉、夫妻相互敬重。
他原本还替姐姐欢喜,不想,一场伤寒,却要了姐姐的命——
半响,霍楠方道:“这也不奇怪,这位王妃是金陵来的,架子大些也没什么!不管怎么说,她是皇上赐婚,就算王爷也不得不给她三分颜面!唉,说来说去,让你受委屈了!也难为你了!”
难为你,从未见过我姐姐,竟也如此维护她!自然这一份维护,是因我而起。
霍楠只觉身旁这女子真是这天底下最最重情重义、善良美好的女子!
他不由轻叹道:“倘若姐姐还在,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邹姨娘勉强笑笑,道:“是我没福,不得一睹先王妃的风采!”
这时梅儿忽然忍不住插嘴道:“奴婢也为姨娘不平!今儿夫人分明就在姨娘旁边,却半句话也不帮姨娘,眼睁睁的看着王妃羞辱姨娘!”
不等梅儿说完,邹姨娘早呵斥了她。
霍楠却是目光霍然一闪,怒意顿生。
如果一开始梅儿就这么说,霍楠不会怪赵素卿什么。
其实说起来,他对赵素卿也是心有愧疚的。
但他太喜欢邹姨娘了,邹姨娘又情愿进门做妾,为自己宁肯委屈到这一地步,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再受委屈。
且邹姨娘进门之后将他当成天一般仰慕,温存体贴更甚从前。而赵素卿呢,一副冷若冰霜的高傲样,爱搭不理的,他无论如何也亲近不起来!
一来二去,自然而然就更偏向邹姨娘。
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不太地道,然而一边是心爱的红颜知己,一边是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正妻,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
天长日久,一月之内他更难得在赵素卿那去两趟,反而与邹姨娘形影不离!
因着这份冷落的愧疚,只要赵素卿不招惹邹姨娘,他也是不管她做什么的。
而赵素卿那等性子,自然不会招惹邹姨娘。
一开始邹姨娘身边的丫头还有意无意的说些少夫人如何如何亏待委屈姨娘的闲话,可惜都是禁不住推敲彻查的,被赵素卿狠狠发作了两回,当着霍楠与邹姨娘的面杖毙了邹姨娘跟前的一个丫头、又撂下狠话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无中生有了。
霍府这妻妾丈夫之间的关系,堪称诡异。
可是,有了邹姨娘之前那番话做铺垫,就不一样了。
赵素卿怎么说也是霍家的少夫人、先王妃的嫡亲弟媳妇,眼睁睁的看着现任王妃下先王妃的脸面、下霍家的脸面却无动于衷,她究竟,把不把自己当做霍家的儿媳妇!眼里还有没有霍家!
再联想到听说今日在王府花园里,她还救了燕王妃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