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绝点点头,道:“恩,昏迷了已有两日。有些水平的太医都来看过了,都说是中毒,却也都素手无策。所以,只能劳烦你跑一趟了。”
有丫鬟赶忙端来了皮蛋圆凳。萧楚撩袍坐下,轻轻挽起清幽的衣袖,捞至手肘之上,露出里边薄如蝉翼的一层鲛纱里衬,隐隐可见赛雪柔滑的肌肤凝如羊脂玉。
三指覆上脉息,感受着那一沉一浮,他凝神听起来。
茜窗下翠色枫影沉沉,有夜风肆意穿行而过,满园枫树被风携过,轻触声如雨点落下。
渐渐屋中静寂,只余沙漏声,隐隐若若。凤绝亦是屏住呼吸,英挺的剑眉凝成结,薄唇紧抿。
少刻,萧楚抽回手,望向凤绝一脸僵硬,突然“扑哧”一笑,又瞟了一眼清幽,打趣道:“你很紧张她么?”
凤绝脸色一沉,冷哼道:“紧张她?我是害怕她不明不白的死在我的府中,又是中毒。届时东宸国那边不好交代,凤翔那小子难免要呱噪。”
箫楚愣了一下,复又泛起一抹微笑,道:“看来,我辛苦跑这一趟,竟是为了两国的和平。这责任重于泰山呵。”
凤绝见他竟还是有心思说笑,想必清幽的毒有救,不觉松了一口气。蹙眉更深,他微恼道:“你治病便治病,哪那么多废话!快给她把这毒给解了。”
箫楚缓缓起身,将袖子抚平整,摇了摇头道:“她的毒,我解不了。”
“解不了?!”凤绝一听,几乎瞠目结舌,惊道:“还有神医解不了的毒么?那你还这么一副悠闲状?”
萧楚哼了一声,寒声道:“是病,就能医治。如果是蛊毒,便只有下蛊之人才能解开了。果然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中的应当是三月蛊。每隔三个月必须服一次解药。否然,将会痛如烈焰焚身,整整持续七日,然后头发会慢慢变白,肌肤起皱,再全身一点点的萎缩,直至呼吸衰竭,窒息而死。这种蛊毒非常厉害。只是,令我觉得奇怪的是,她的体内似乎不止一种毒素,这蛊毒本不应当这么快发作,可能是几种毒交错,令它提早发作。”
三月蛊,如此邪毒…
凤绝倒吸一口凉气,望了望躺在床上清丽惨白的人儿,脸上渐渐透出一股森寒之意,宝石般的眼眸似燃起幽幽火焰。下手之人,手段当真是残忍之极。
萧楚自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白玉瓷瓶,倒出一粒乌黑的药丸塞入清幽口中,背身吩咐道:“绝,这枚药丸可以暂时控制住她的毒发,延缓下次发作。但是治表不治本,你必须尽快找到下蛊之人。”说罢,他正准备将瓷瓶收回袖中,却突然大声叫起来,“喂…你做什么!”
箫楚眼睁睁地看着凤绝将他的瓷瓶抢走,还大刺刺地放入怀中,惊诧道:“你这是做什么?!”
凤绝面无表情,“你是神医,要药有何用?放我这备用便是了。”
箫楚哭丧着脸,嘴角微微抽搐,抱怨道:“这可是凝香丸,十年才能制得此一瓶…”
凤绝也不理他,复又坐回床边,望着那仍是昏迷中的清幽,皱眉问道:“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箫楚垂头丧气,不满的哼着,“快了。”突然,他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赶忙凑至凤绝耳边,压低声音道:“绝,方才我探得她武功内力深厚。恐怕天下武功能出其上者,不超过五人。如此绝世武功,也不知轩辕无邪打的是什么主意。”
凤绝一双睿眸炯炯有神地盯着清幽,将她鬓边一绺长发慢慢缠于修长的手指间,渐渐眸光冰冷如剑,夹杂着莫名的情愫,“我知道,不过,她还不是我的对手。”
箫楚微微蹙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绝,你还是小心些。别忘了你曾经吃过的亏。”
凤绝不语,修长的手已是慢慢游移至她纤弱的颈间,她睡着的样子,少了平日的那分冷意淡漠,没有那浑身的尖刺,真是好看。若丁香凝露,宝石流霞,他从未发现,她竟也能美到如此这般地步。
纤细的喉咙,深深皱眉,他的手,正逐渐的加大力量,收紧。他的眸中夹杂着一分狂躁,只要再用力,便能拧断她的喉咙,睡着时候的她,如此脆弱…
陡然松开了手,他的神色恢复平静。
睡梦中的她,一直皱紧了眉头。他想伸手去抚平,却发觉她已是愈蹙愈紧。
“若离…”突然,清幽叮咛出声,神情益发痛苦起来,又是反复呢喃道:“若离…”
凤绝听得真真切切,心头微微一震。
轩辕若离,是她的亲弟弟,如今东宸国的傀儡皇帝,听说重病无治,正陷入昏迷之中。看来,她很是惦念着自己的弟弟。
伸出一手,他轻轻拂过她苍白的红唇,美好的弧度,柔软的触感,令人想一亲芳泽。看着她此时的表情,益发纠结,似是沉浸入无边的苦痛之中。
那一刻,他很好奇。
白清幽,你究竟,梦见什么了呢?

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她的眉心,冰冷而又坚硬。是谁的笑容如此邪恶冰冷?是谁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的召唤?
“清幽,我不想你死。我听过一种方法,据说将子弹从前额至后脑斜射过去,人不会死,可是会变成痴呆,我突然很想在你身上试试。”
“我只要你这张脸,还有这具身体,供我享用就够了!”
邪恶的手指,正在扣向扳机…
“啊!”随着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划破惜园宁静的上空。
白清幽倏地坐直起身,惊出一身冷汗。
她错愕片刻。眼前一张楠木刻金丝琉璃屏风,秋水色的帐幔几乎垂落至地。海棠春水花纹的被褥,绣工精湛。如此熟悉,是她的房间。
身边的人,似牢牢握着她的手,侧目望去,竟是凤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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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只是破鞋
满室床帏密密垂着,几乎透不进光来。只在那窗帷叠合的一线间,漏出一缕浅金色的光泽,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之上。他的发髻有些散了,束发的金冠也松松斜在一边。偶尔一点风动,细碎的发被风吹到额上,有着圆润的弧度。
清幽凝视着他,怔怔地出了一会神,身侧燃了一夜的蜡烛已经残了,深红的烛泪凝结在那,宛若一树美丽珊瑚。他的眼底,血丝密布如蛛网,看起来有些疲惫。
清幽试着出声询问,却发觉喉咙焦渴不已,声音嘶哑,轻咳了几声,她问:“我,昏迷了很久么?”
凤绝不语,只是默默转身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了给她,面上依旧冷淡道:“你已经昏迷了三日。”
清幽一愣,三日,想不到她竟然昏迷了整整三日。此刻,她的头依旧很痛很痛,脑子里嗡嗡的,好似万马奔腾般。昏迷这三日中,她只觉得自己异常的热,像夏日正午的时候在太阳下烤,又像在灶膛边烧着火,体内有无数滚热的小火球滚来滚去,不断地撕扯着她的身体。
用力甩了甩头,她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依稀还能记得一些。只是,梦中的场景似乎和现在大不相同。房屋,装饰,衣着都大不相同,一时间她也理不清头绪。但有一点,她十分确定,轩辕若离,确实是她的亲弟弟。
清幽低头轻轻饮啜着杯中的茶水,酸酸凉凉的口感,喝着,只觉自己五脏六腑每一个毛孔都是舒坦的。
抬眸间,见凤绝仍是注视着自己,一言不发。她面上灼红,想不到贵为王爷,他也会亲自为她倒水,心中原本对他的排斥感减少了些许,轻扯唇角,她滞滞道:“谢谢你,你一直在这么?”
凤绝被她说中,面上一僵,脸色顿黑,沉声道:“本王是怕你不明不白的死在府上,毁了本王的声誉。自然要在这看好了。”
清幽一怔,负在身后的双手隐隐收紧,方才对他升起的好感尽数消退。她冷声道:“那王爷眼下瞧见本公主已是醒转无恙了,还请王爷放心离开。”说罢,她偏过头,拉高身上锦被,不再看他。
凤绝冷笑:“你倒是冷情,本王花了多少功夫救你性命。如此,你便翻脸不认人了?”
他指尖轻轻一弹,掌中运力,重重帷幕已是霍然打开。突然涌进的明媚光线令清幽双眼一时无法承受,闭眸片刻。
待再睁开时,只见凤绝已是俯下头来,深刻的五官,棱角分明,仿若是边塞的强风精心雕刻而成。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深邃,令她心头微颤,一时间忘了呼吸。温热的鼻息扑进,又让她有些迷惑。本能将头一偏,不想凤绝湿润的薄唇已是贴上了她的右颊。
时间,似有一瞬间的停滞,清幽瞪大眼睛,心脏急速跳动着,顷刻间她只觉内衫已是湿透,贴在身上。强烈的压迫感,令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大婚那夜验身的羞辱,浑身一冷,忍不住瑟缩了下,又别过脸去。
凤绝伸手擒住她的下巴,淡淡嘲讽道:“怎么,宁和公主不是素来胆子很大,你也会害怕么?”他乌黑的瞳仁中,怒气隐隐。
清幽语塞,一时也不想与他争高下,神情不耐地打发道:“王爷你很闲么?如花美眷,新妾在府,何不去别处逛逛?本公主累了,还想休息休息。”
静静对望,凤绝黑沉的眸子中看不出喜怒。突然,他伸手将她一拉,瞬息已是将她压在身下。清幽情急之下双手推出,他却将她双手扼住,她只觉手腕疼痛难忍,“啊”地一声惊呼。却不想被他寻了空挡,炙烫的双唇已是掠上她的唇间。
炙热的呼吸夹杂着沉重的喘息,他的吻如同暴风骤雨般侵袭而来。他的身上,有着浓郁的男人的阳刚气息,令人心神渐渐迷醉。
他的手,慢慢抚上她的面颊,她的胸,纤细柔美的腰间,流连辗转,轻轻地,解开了她的腰带。
清晨,鸟儿啼转,清脆一鸣。清幽倏然惊醒,大婚之日的羞辱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她这是怎么了,竟然渐渐迷醉其中。心中羞恼,奋力想推开他,可他的身子若玄铁般坚硬,无法撼动半分。
察觉到身下人儿的反抗,凤绝不再温柔,黑眸冷如寒霜,手中动作转而暴虐。“撕拉”一声,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已是被他扯落。
青铜宝鼎中,上好的安息沉香,已是燃尽,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在了金色的晨光之中。重重帐幔垂落,遮掩着室中难耐的春色。
凤绝微微眯眸,她的身子宛若初拨开的莲子,洁白细腻,那样炫目美丽的身子,瞬间夺去了他所有的神智。有一刹那的犹豫,但体内要膨胀开来的激情让他脑中逐渐迷乱,缓缓压下身躯。
清幽在绝望中感到异样,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凤绝,我是不洁之身,你都不介意么?”男人应当最介意女子清白,她已经不是处女,凤绝不可能不在意此事。此时,她故意这么说,无疑是想在他的激情之上浇上一盆冷水。
果然,他停了下来。气息凌乱,他望着清幽,眸中幽幽暗暗,不知所想。突然,他唇边掠过一丝残忍,冷冷道:“正因为你是别人用过的破鞋,本王便当你是娼JI。想用就用,想丢便丢,方便的很。”
清幽听罢,气的直发抖,双唇咬得发白,却也无半句话辩驳。
凤绝缓缓除去自己的蟒纹腰带,露出精壮的胸膛,男人特有的气息,益发浓烈,清幽缓缓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心中排斥着,难掩一脸厌恶。胸腔之中似有一团烈火,熊熊燃烧,无处可泄,她只觉一股热流渐渐凝聚于掌心,越来越热,直欲爆发。
她的反感,他瞧得真切,深刻英俊的面容覆上狂怒,手中已是暴行肆虐,所到之处,留下青紫一片。他压住她,分开她如玉般修长的双腿,正待再度俯身。
倏然,清幽但觉手掌中太烫太热,又恼他强迫于她,出于本能,一掌朝他肩上袭去。强劲的内力,如风如雷,带起层层鲛沙飞起。她绵长的发亦被内力震得丝丝绷直,在空气中凝滞。
凤绝虽是没有丝毫防备,却也身手轻灵,一个侧身躲过。清幽强大的真气激得他内袍随风劲鼓,“轰隆”一声,但见楠木刻金丝屏风已是碎成千片万片,点点金线洒落,在阳光中折射闪耀。
清幽也未曾料到自己一掌威力如此强大,一时愣住,惊疑地瞧着自个儿如玉葱般的手指,不可置信般。体内,似有无数道热流急窜,如猛龙争相钻入云间,愈来愈热,直欲将她彻底焚裂。
凤绝眼见她内力紊乱,真气岔溢。急速自地上跃起,点上她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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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白莲教
被人点住穴道,清幽整个人软软向后倒去,倚在床榻之上,身上原本寥寥遮蔽的薄被已是滑落至胸前,露出一大片春色,隐隐可见玲珑的凸起。她又气又急,无奈动弹不得。
凤绝微眯双眼,眸中漏出几分凛冽的杀机,沉声问:“白清幽,你想要本王的命么?”
如此狠厉的他,清幽从未见过,他的黑眸冷若九天玄冰,整个人似没有一丝温度。是了,人人都道凤绝是纵横沙场,杀人无数的冷血王爷。冷血,应当就是这样罢。只是他的声音微颤,像是带着几分恨意。恨意?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害怕,嘴上却仍是逞强道:“谁不知王爷你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敌。若是清幽真有本事,能取王爷性命,那我东宸国收复江山便是指日可待!” 
“白清幽!你找死!”凤绝大怒之下力气极大,一把反过她的手腕紧紧抓住,连连冷笑道:“想要本王命的人,一定会比本王先死!”他加大手中力道,纤细的手腕,隐隐可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他勾唇,“方才,你可是用这只手袭击本王的?”
清幽额头之上已是有涔涔冷汗滑落,冰凉一滴,倏然滑落颈中,竟不觉得凉,方知原来自己身上也早已骇得凉透了。
她不解,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而已,不知凤绝为何会如此生气。
虽是名义上的夫妻,可他们本就是天生的敌人。这一点,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就好比东宸国与凤秦国,势必会有一个将另一个彻底毁灭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联姻,不过是维系短暂的和平,给两国带来休养生息的契机。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更大的杀戮与战争。无止无尽,直至分出胜负。
他手中力道逐渐加大,也不直接折断她的手腕。更像是一头凶猛的猎豹,扑向弱小的鹿,并不一口咬死,慢慢享受着折磨猎物的快感。
她痛极了,那种痛,深入骨髓,手腕被他抓着的地方早已是浮起一圈紫色。她素来心高气傲,怎肯轻易屈服求饶,只咬着唇不敢出声。
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咄咄逼人,有着嗜血般的狂怒。她的目光淡然平静,有着不屈不饶的坚毅。
时光仿佛被缓缓地拉长了,拉得那样长,成了一条细细的线,极坚韧的,一圈一圈缠绕上他们的脖颈,彼此渐渐窒息。
“喀嗒”一声。
清晰的,清脆的断裂声在空若的房中响起,骇人的余音袅袅,久久不散。
痛,那样痛,痛得几乎蒙住了呼吸,她的腕骨节硬生生地被他拧脱臼。那样痛苦,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要撕裂了一般,更像有无数洪流在她的体内奔腾,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突然间,因为疼痛难忍,因为真气冲撞,她强劲绵厚的内力自行冲破了被封住的穴道。恢复行动的自由,她另一手忙捂住受伤的手腕,整个人痛得直抽搐,如一脉风中颤抖的残叶。
抬眸望向怒意仍未消退一分的凤绝,她强忍住尚在眸框中打转的晶莹泪水。心中揣测,今日她恐怕是误打误撞犯了凤绝的大忌,才会惹他如此生气。
帘影微动,叩门声“砰砰”响起。
入来之人,是王府的管家。他恭敬而又刻板的说道:“王爷,皇上急召,请王爷速速入宫!”良好的素养,即便是面前的清幽衣衫不整,被褥凌乱;即便是地上金丝屏障碎裂,一地狼藉,管家也不曾多看一眼。禀完便躬身退出。
凤翔急召?!恐怕是朝中出了大事。
凤绝神色一凛,连忙正好衣襟,束好头上金冠。
疾步踏出门前,他回眸望向尚是捂住手腕的清幽,那里已是肿成馒头般大小,青紫一片。剑眉微蹙,心中一滞,他寒声道:“今天,这只是一个警告!再有下次,本王绝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他走得很急,墨色衣袍带起秋日冷风,连同他那冷绝的话语,一同兜头兜脸的扑向清幽,如片片薄刃割裂肌肤。
屋外,日光渐盛,暖意融融。唯有屋中,秋意更冷。
手腕的痛,已是近乎麻木,没有知觉。
在他背身而去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疼痛,一滴晶莹,落于锦衾之上,宛若一朵盛开的墨菊。

东都,皇宫紧挨着绵延的落云山,皇帝休憩的寝宫之后,重重枫叶林中,有一汉白玉池。引入落云山上的清泉水,秋冬沐浴时由宫女们轮流将烧好的热水抬来注入池内。池岸池底,俱用名贵的汉白玉石砖砌成。每一块白玉石上皆刻着金色莲花,故又名金莲池。
凤翔缓步踏入,两名宫女连忙上前,在池中撒下各色莳花绿草,有些是能提神祛病的药草。又在池边放上醇香美酒。片刻功夫,一切皆准备好。
他勾起一双睿利的眸子,漠然看着身边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她长发挽成素髻,松松偏在一边,虽是普通宫女服饰,却难掩天资美丽。眉画新月,樱唇一点,秋眸盈盈生波,说不出的温柔婉转,道不尽的媚骨天成,活脱脱的尤物。
“过来,替朕更衣。”他淡淡吩咐着,英俊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江书婉起先一愣,旋即咬唇上前,默默将他的中衣除去,无处可置的眼神,在看到他精壮赤luo的身躯之时,泛起一抹石榴色。
凤翔径自没入池中,温热的水以及清新的草药香味,令他头胀欲裂的神经略略松弛了下来。昨晚彻夜未眠,都是因为白莲教的事而头疼。近来白莲教转而在夜都和柳雁两城活动,烧他粮草,杀他官员,实在很是令人心烦。
半睁双眼,侧头看向正跪坐在池边的江书婉。他剑眉微挑,语带不满道:“还不过来替朕锤锤肩!”
江书婉神情木然,跪着挪动了两步,靠近了些,一双纤纤玉手搭上他宽阔的肩头,正待要揉捏。
“啊”的一声,水花四溅,江书婉惊呼一声,凤翔已是将她的外衫里衫一道撕裂,她只觉上身一凉,紧接着后背一冷,已是被他按倒在池边。
身后是冰冷的汉白玉石,身前却是他狂肆逗弄的双手,火热无比。冰火两重天的感受,她几乎无法招架。似是惩罚般,他大力在她娇弱的身躯之上揉捏着。
她几乎能感觉到,他修长的腿已是挤入她的双腿间,无一丝缝隙,也无处可逃。无尽的恐慌,在一刹那间彻底淹没了她。
邪恶的语调在她耳边泠泠响起,如同鬼魅般:“江书婉!朕的耐心有限,你最好立即交出白莲教的人员名册。”
她凄然一笑,宛若秋花凋谢,哑然道:“皇上,奴婢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奴婢真的没有什么名册。”她的声音,低低哑哑,十分独特,好似那山涧小瀑,飞泻而下。
“顽固不化!别忘了,你爹爹的命还在朕的手中!”他心中微动,突然放柔了语调,诱哄道:“婉儿,那你告诉朕,白莲教的教主究竟是谁?只要你说了,朕不计前嫌,你将会是朕最心爱的贵妃。”他的声音似有无穷无尽的魅力,长指拂过她绝美的眉眼间,有着一丝贪恋。
她却缓缓摇头,“皇上,奴婢是真的不知…”
突然,他扼上她的咽喉,慢慢地用力收紧,再放松,再用力,再放开,像是玩弄一只濒临死亡的猎物。她的不屈,她的愚忠,令他愤怒无比,寒声道:“你爹,你也不管了么?朕明天就可以送他上西天!”
她的胸腔之中,空气越来越稀薄,只得艰难地启口:“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相信爹爹能理解…”她是东宸国的子民,忠义在前,她真的是别无选择。
“忠…”凤翔神情黑郁,口中恨恨念出这一字,似是咬牙切齿。长身一挺,他闯入了她娇嫩的身躯,毫不怜惜地肆虐着。
江书婉被他大力扼住双手,无法动弹,猛然的闯入后,是疾风暴雨般的压迫与冲撞,几乎让她窒息和昏厥。身后是冰冷的石板,身前之人,却比那白玉石还要冰冷。
这不是欢爱,只是凌虐,只是屠戮。
凤翔…
她痛苦地呻yin出声,不自觉的扭动着身躯,换来的却是他更疯狂的一轮撞击和蹂躏。
那一刻,她仿佛是被暴雨狂风不断冲刷着一抹浮萍,瑟瑟飘摇,随时都会粉身碎骨。
心,彻底绝望。
清白没了,她还能有自尊么?
其实,她真的很想死,因为只要她死了,白莲教教主的真实身份,就永远不会有人泄露…
这样的折磨,她不知自己还能熬多久。也不知,能不能熬出头…
白清幽,你失踪了那么久,如今还好么?婉儿真的很担心你。只是,婉儿也许等不到与你重逢之日了。
如果,没有战争,该有多好…
炙烫的泪水滚滚滑落,滴滴落至凤翔正狂野律动的肩头,身上的男人,终发出一阵嘶哑的低吼,似是登临极致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