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沐筠离开九郭村后,颜宝默默地在屋里坐了许久,她终归是在幕后躲不了多久,看来她得提早做好预防措施,听沐筠的话,聚满楼背后的东家亦是京里的,来头不小的样子,她真的能躲得过去吗?
唉,想要获得高利,相应的就要承担利益所带来的风险,这是亘古不变的商场定律。
在九郭村住了十来天,颜宝便打算提早回去做准备,离开前她将自家屋子托付给了尤大娘,每个月给她三百文的看管费用,暂时先预付一年,让她不定时打扫一番。
尤大娘欣然应允,只不肯要这钱,最后推辞不过,只得受了。
最近大娘的丈夫和儿子都回来了,听说他儿子相了一门镇上的亲,过几天就要订亲了,他们家也算不上多富裕,娶镇上的姑娘可是要花不少钱,家里定是缺钱的,颜宝是有能力帮忙,但她也不会平白拿出那些钱来,即便尤大娘对她不错。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她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上一把,却不愿让人赖上。
马车缓缓前行,就在刚进镇时,却被人拦住了。
“前面是什么人,请让一让。”程叔停下马车。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长得颇为俊秀,但冷沉的面容配上一双吊梢三角眼给人一种阴骘的感觉。
“车上可是凤家的颜宝姑娘?”声音有些低沉,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是找她的?颜宝掀开车帘,看了那人一眼:“是我,你是什么人?”
“在下聚满楼掌事吴宗华,可否请颜宝姑娘借一步说话?”
颜宝心里一紧,果然找上门了!

第四十八章 迷惑

“我又不认识你,我大哥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颜宝一脸戒备的神情。
吴宗华露出笑容:“就在这谈谈即可,你家仆婢还在这,我可是一个人,拍花子的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况且现在可是大白天呢。”
“你说得也是哦。”颜宝一脸恍然的样子,她抱着紫喵下了车,就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嘟着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能太久哦,我大哥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吴宗华看着眼前一脸稚气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心中止不住怀疑,她真是一手打破了云莱阁和聚满楼平衡的人吗?
“凤小姐真是深藏不露,不声不响地跟云莱阁合作,推出了那么多的招牌菜式,就是不知云莱阁到底给凤小姐多少好处?”
凤小姐?颜宝怔了一下,有些不熟悉这个称呼,其实很少人知道,她并不姓凤啊,她姓颜,与大哥二哥都不同,也不知紫姨为什么不帮她改姓氏,而且,据她猜测,大哥二哥身世不明,两人可能也都不姓凤。
“咳…吴掌事说笑呢吧,你可知我今年几岁?”
吴宗华扬了扬嘴角:“年龄不能代表什么,前朝就有一九岁知县,有些人生来便是天才,凤小姐的大哥乃人中龙凤,东灵镇的小神童,凤小姐为何不能有其他方面的天赋呢,况且,据我这一段时间查探,凤小姐的厨艺的确令人惊艳,而且凤小姐可不止一次出入云莱阁,我没说错吧?”
嗬,果然查得挺清楚,不过还好,她与云莱阁的关系没被查到,否则她都要怀疑赵元奚的能力了。
“呵呵,聚满楼果然厉害!”颜宝竖起大拇指。
“这么说凤小姐承认了,呵呵,这就好办了,不知云莱阁出多少银子买下那些菜式,不妨与我说说,以后凤小姐如果研制出新的菜色也可与我聚满楼做做交易,我们能给的价格一定比云莱阁更高。”
颜宝一脸财迷样:“真的?可是我已经跟云莱阁签了协议了,要优先卖给他们的,一道菜一千两呢。”
一、一千两!
吴宗华吓了一跳,他可从未见过价那么高的菜,赵元奚能答应?
这丫头莫不是蒙他的吧?
“凤小姐看来并无与我聚满楼合作的诚意了!”语气有些重,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颜宝一脸不解:“吴掌事此话怎讲?难不成觉得我这价高了?”
事实上,她出的价还真不高,她可是得了云莱阁一成股呢,上个月京城的分红也下来了,一个月她就得了三万两的分红,可不比卖一道菜的价高嘛。
这聚满楼也是,个个鼠目寸光,想当初几两银子就想买下她一道菜谱,后来挖人出个银子也磨磨叽叽的远不如云莱阁爽快,而且谈不拢就出语威胁,小人作风,任谁也知道该选谁合作。
吴宗华一阵冷笑:“凤小姐未免狮子大开口了,你可知道,整个东灵镇最好的酒楼一个月的收入也就一千两左右,可你一道菜出来,不出一个月就会被人仿了去,连本都收不回来的事,他赵元奚会干?”
颜宝撇嘴,那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现在镇上云莱阁的收入一个月好几千两哪,至于被人仿了去那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她才打算每个月都推出两三道新菜,你聚满楼再能耐也只能在后头追着干瞪眼了。
谈不拢的结果就是吴宗华甩袖离去,颜宝无奈,她给过他们机会,可他们自己一次都把握不住,临了还怪她没诚意!
回到家后,她想想那十道菜全部推出也有一个多月了,九月正是吃蟹的好季节,便又刷刷写了几道螃蟹的做法,什么清蒸大闸蟹、红烧小蟹、蟹黄包等等,甚至还将螃蟹、虾、鱼等烤制一番,弄成一个烤三鲜,简直鲜得掉眉毛,可惜的是她托赵元奚找的辣椒还没找着,不然天冷了吃起带辣的食物更是带劲。
这里螃蟹的做法本来就不少,不过她的菜式总是有那么几分独具匠心的味道,是以在云莱阁一推出让往常吃惯了螃蟹的人眼前俱是一亮,是以依然饱受追捧,短短时间创造的收益可是让聚满楼又是一番眼红耳热。
当然,为了避免聚满楼找上门,这次她是先将这几种做法送至京城,让赵元奚从京城的云莱阁先推广,后至东灵镇,后面再次做出新菜亦是如此效法,或从东灵镇或从其他地方的云莱阁推广起,虚虚实实的倒也真迷惑了聚满楼的视线,起码这段时间里,聚满楼没有再次找上她。
颜宝轻轻松了口气,这天谭氏邀请她到十里外太平镇的金蝉寺听法会,同行的还有书院几位较为德高望重的师长家眷也有几个孩子,左右无事,她便欣然应允。
金蝉寺建寺一百五十多年,本叫普照寺,只是个荒废的小庙,其所在的太平镇亦不太平,彼时前朝*官场黑暗民不聊生,太平镇恶人集聚,烧杀抢掠无所不做,镇上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后来据说有个云游僧人在此落脚,常至镇上宣讲佛法,渡人向善,三年后登入极乐,圆寂时,众人见那蒲团之上,仅余一件金光闪闪的袈裟和一只淡金色的蝉,众人大惊,道十月天,竟能见到蝉,莫不是法师显灵!
于是普照寺自此改为金蝉寺,并在每年十月十六办一场颇为盛大的法会,周围镇上的人甚至安平城不少达官显贵富贾商人都会前去礼佛听法。
等颜宝一行到达的时候,寺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金蝉寺建在翠鸣山半山腰,通往山上的路是由一级级台阶铺就,放眼看去,便是一条蜿蜒的人流,山脚下亦是如此,除了前来参拜的百姓外还有不少小贩,卖的东西琳琅满目。
颜宝他们好容易跟着人流挤了上去,寺里头却更是寸步难行,她不由咋舌,好在谭氏先前就订下了厢房,几人找到引路的小沙弥带着他们来到早先预订的厢房,这才大大松口气。
金蝉寺的法会确实热闹,谭氏等一干大人去大殿听主持大师宣讲佛法,小孩大多好玩,在大殿那等安静肃穆的地方哪里坐得住,索性谭氏和院长夫人何氏便吩咐丫鬟婆子看好这一群孩子。

第四十九章 失踪

“现在法会已经开始了,不如我们到山下去看看?”说话的是陈师长幺女陈燕仪,她今年不过九岁,性子较为活泼,也是一群孩子里最坐不住的。
院长次女胡晶晶是四五个孩子里年纪最大的,今年十一岁,长得端庄秀丽,性子也是文文静静的,她微微蹙眉:“寺里人多,还是别乱跑了,人多的地方可有不少拍花子的。”
“怕什么,咱们带着丫鬟婆子呢,肯定不会出事!”陈燕仪最是个胆大的,马上反驳。
“姐,就去玩会儿好不好?”另一个七八岁颇为腼腆的男孩子也很是意动,小声央求自己姐姐,他是院长最小的儿子胡亦然,因为体弱,平日里极少出门,方才经过山脚时,看到山脚处摆满的摊子,惊奇不已。
最小的宋泽则一直偎依在颜宝身边不说话,反正颜宝去他就去,颜宝不去他就不去。
胡晶晶看了胡亦然一眼,美眸中满是怜惜,再看向陈燕仪,她亦是满脸哀求,不由心软:“想下山可以,不过一会儿不准乱跑,还有,最多逛半个时辰就得回来。”
“行!”陈燕仪满口答应,只要能下山就行。
胡晶晶转向颜宝和宋泽,柔声道:“颜宝妹妹,小泽,你们是留下还是跟我们一起?”其实她有些犹豫,颜宝和宋泽两人年纪都太小,下山的话怕走不了多远。
颜宝看向宋泽,见他乖巧地依着她,但眼里仍带着几分热切,便笑道:“一起吧。”
胡晶晶点头,说来四人中她最不担心的就是颜宝了,虽然她年纪不大,但同住一个巷子,她可是知道这个姑娘有多独立,而且为人也机灵,宋泽最喜欢粘她,两人颇有些形影不离的感觉,这样她也就不用费心一个个看着了。
法会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下山的路上人已经少了许多,一行人很快下了山,看到山脚下琳琅满目的物品,饶是最大的胡晶晶也是眼睛一亮。
小摊上卖的东西种类还不少,胭脂水粉是不必说了,便宜却颇为精致的钗子珠花、各种形状的木制工艺品、金蝉寺里开过光的平安符等等,也有卖小吃的商贩,热闹得很。
像胡晶晶、陈燕仪几个家里都自诩,规矩颇严,轻易不让她们出门,这回也是难得,都很兴奋,颜宝出门的次数多了,再热闹也不稀奇了,只陪着宋泽随便瞧瞧。
“呀,快看,那边好多人啊,我们也去瞧瞧!”逛了半个多时辰,胡晶晶便开始劝回了,陈燕仪正玩得高兴,哪里肯回,突然看到摊子尽头堆满了人,不由兴奋地喊了一声,也不理会胡晶晶的劝一溜烟往人流处跑。
胡晶晶大急:“燕仪,快回来!童妈妈,小环,赶紧去看着她!”童妈妈和小环是陈家的仆婢,见状赶紧追上自家小姐。
“颜宝、小泽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和亦然去看看,这个燕仪,真是的!”胡晶晶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姑娘,见陈燕仪不听劝反而往人多的地方跑,顿时气得跺脚,带着胡亦然和几个丫鬟婆子追了上去。
颜宝和宋泽面面相觑,“小泽,我带了糕点,咱们坐到那边树下吃点东西等等他们。”
两人等了约莫两刻钟,那边的人渐渐散了,却不见胡晶晶几人回来,颜宝心底一惊,忙拉住宋泽带着宋家的丫鬟婆子寻了过去。
宋家的丫鬟问了人,才知道这边在表演一种戏法,可以将一个大活人装在箱子里变没了,真是神奇得很,方才还让不少观众上去亲身感受一下呢。
这不是大变活人的魔术嘛,颜宝感叹了一句古代民间艺术,复又寻起人来,好一会儿才看到看完了戏法往外走的陈燕仪主仆。
“燕仪,你看到晶晶了吗?”颜宝忙拉住她问,“她和亦然刚才来找你。”
“没有啊,我刚刚一直在里头呢,哎,颜宝你是没看到,那个戏法可厉害可好看了!”陈燕仪兴奋得不行,此时还唧唧喳喳地跟颜宝二人说着,“没事,咱们再找找看,兴许晶晶姐他们也看入迷了。”
就在这时,前头有个妇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抓住看戏法的人就问:“你看到我家叶儿了吗?她才十岁,穿着粉色裙子,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看见了吗?”
“没看见没看见!”路人赶忙摇手。
妇人失魂落魄地哭喊着:“叶儿,你在哪?”
颜宝心里一个咯噔,忙让陈燕仪的人也跟着找找,可是直到人散尽,也不见胡晶晶几人的身影。
“这下坏了,燕仪,你赶紧带人上山通知何夫人和谭奶奶她们,让她们再派人下来找找!”颜宝一脸严肃,对宋泽道,“小泽,你也快些上去,我到附近找一找。”
陈燕仪也慌了神:“晶晶姐不会已经回去了吧?”
“没有,我在前面留了人,她若回去早有人来通知我们了。”颜宝心急如焚,“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我这就回去!”陈燕仪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早就慌了,边哭边往山上跑。
“姐,我跟你一起找!”宋泽拉着她的衣裳,“晶晶姐和亦然哥可能是被拍花子的拍去了,你一个人去有危险。”
“小泽乖,坏人伤不了姐姐的,放心!”
宋泽还想说什么,不过见她还算镇定的模样,一颗心也安定不少,他知道颜宝姐姐本事大着呢,连爷爷都夸她,当下也只得听话,哎,燕仪姐慌慌张张地跑回去肯定什么也说不清楚,他得回去跟祖母她们说才能快点找到晶晶姐和亦然哥。
颜宝放眼看去,这翠鸣山脚地儿空旷,无处躲藏,若拍花子的捉了人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带走的呢?而且,看样子似乎也没人发现丢了人。
她站在原地,目光所及,正好瞧见场地上有人在收拾散落的道具,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对了,箱子!
她看了看,这表演戏法的道具并不少,但却没有能装得下人的箱子!

第五十章 发现

“大叔,你们表演的戏法真好看!”想了想,颜宝上前与一个正在收拾道具的瘦瘦弱弱的中年汉子搭话。
那汉子见对方是个清秀可爱的小姑娘,不由笑道:“哪里是我们变的呀,我也是临时受雇来帮着收拾这些东西的,呵呵,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喜欢看热闹。”
“那,大叔,那些变戏法的呢,我刚才只看了一点点就被叫走了,好不容易央了家人打算请他们去家里表演呢。”颜宝不无遗憾道。
汉子往身后一指:“他们刚走,出去的路有点长,他们又抗着那些变戏法用的大箱子,怕一会儿法会结束路太拥堵就先回去了,喏,马车就停在大路上,还让我们收拾好就赶过去呢。”
“哦,谢谢大叔,我过去看看能不能赶上。”闻言,颜宝招呼了两个较为矫健的婆子跟上,并让一个小丫鬟等着一会儿山上的人下来好报信,随后拔腿就追。
中年汉子摇摇头叹道:“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任性。”
自穿来到现在也有四五个月时间,她已经完全瘦下来了,也一直没有停止锻炼,是以现在跑起来速度也不慢。
进翠鸣山的路其实并不窄,只不过有资格停放马车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像表演戏法的人那是没有资格停放马车的,想着那些人扛着大箱子一定走不快,颜宝三人更是加快了步伐,只是心里仍有些打鼓,不知事情是否真如她所想那般。
“等等!”快速奔跑的颜宝突然停下脚步,往后倒了几步,往旁边草丛中看了一眼,“何妈妈,你去看一看,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长得高壮些的婆子谨慎上前,拨开密密的长草,露出一角深色衣裳,何妈妈吓了一跳,拨开一看,顿时喊道:“小姐,是胡小姐身边的李妈妈还有杏儿!”
颜宝上前,探了探她们的鼻息,顿时松了口气:“人还活着,应该是被迷晕了而已,看来我想的没错,晶晶和亦然是被那些变戏法的带走了!施妈妈,你且在这照顾李妈妈他们,我和何妈妈且跟上去看看。”
“小姐你可要小心了!”对于颜宝,两位妈妈都是挺佩服的,小小年纪便沉稳得很,遇到事儿也不惊慌,竟然还让她找着了线索,莫怪夫人如此看重她。
颜宝点头:“我不会贸然行动的。”
有了胡晶晶他们的线索,颜宝二人愈发不敢松懈,好在那些人身负重物,没过多久就被二人赶上,不过距离停放马车的大路也不远了,若让他们上了路,要想追回来可就难了。
“小姐,怎么办?”何妈妈紧张得手心直冒汗,那些都是高高壮壮的男人,足有五六个呐,光凭她怎么能救下人来,其实就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这个五岁的小姑娘看成主心骨了。
颜宝没有回答,她集中精力,观察着四五十米开外的几个男子,六人中有两人自己扛着略小的箱子,箱子不大,装不了人的,另外四人分别抬着一个大箱子和一个长方形柜子。
“离得那么远,也看不清楚,不知道胡小姐和胡少爷是不是真的被装在里头了,如果没有,咱们的人来了也不是事啊。”何妈妈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不过颜宝却是一愣。
四五十米的距离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远了些,尤其那几个人又不敢走正道,而是选的小路走,有树木遮挡,只隐约能看到几个扛着箱子的人影,实在很难看清其面容。然而颜宝竟发现,她不仅能将那些人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更是隐隐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她还注意到,那四个抬着柜子和大箱子的男子脚步要沉重许多,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的脚印极深,她可以肯定,胡晶晶姐弟俩在里头!
这是怎么回事?她一集中精力,五感似乎变得异常敏锐。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她脑海中停留了短暂的一瞬罢了,现在可不是探寻这个的时候,“何妈妈,别出声,快要到大路了,我们得赶在谭奶奶她们派人来前阻止那些人上马车!你随我来,尽量别发出声音!”
她虽然一直在锻炼,可毕竟年纪小,便是有些格斗技巧力气也跟不上,是以不敢贸然救人,如今只能制造些麻烦让阻一阻他们的脚步等人来救了,唉,可惜今天为了方便出行,特意没将紫喵带来,若是它在自己哪还需要怕那几个人。
“老三,老五,你们几个小心着点,这边要下坡了。”走在最前头一扛着小箱子的大汉回头冲后面几个低声喊道。
另一边,颜宝和何妈妈心里也着急,让他们下了坡就到大路了。
忽然,她耳朵一动,从远处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一个大胆的主意顿时从脑中滑过。
眯眼往四周瞧了瞧,再看那几个抬着重物下坡而脚步变得缓慢的男人,她手心微紧,拉着何妈妈低声道:“跟我来。”
她带着何妈妈从另一条颇为隐秘的小路跑下,比那几个男人还先抵达大路,蹲在路边草丛里,她低声对何妈妈说了几句,惊得何妈妈差点喊出来,被颜宝冷冽的眼神一瞪给噎了回去,好一会儿才道:“小姐,这、这怎么行?”
“听我的,否则今儿晶晶他们就没救了!”颜宝说完起身,蹲身往一旁猫了过去,突地又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嬷嬷,你那有没有什么发现?”
山顶正往下走的汉子顿时一惊,瞬间躲入草丛中不敢妄动,为首的汉子探出脑袋看了看,只见路上有个六七岁模样粉调玉琢的小姑娘正四处张望,似在寻找什么。
“哎哟我的小姐,您也太看得起老奴了,我看您也别找了,王捕头已经带着人过来了,咱们俩哪里抵得上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衙役?”
颜宝一嘟嘴:“不行,这次我一定要比王叔叔先找着人,我可是偷听他们说抓走晶晶姐的可能是那几个变戏法的哦,这才带着你抄小路过来,不过奇怪了,怎么没看到他们人呢?”
颜宝在路边停靠的一排排马车中间转悠,她故意说得很大声,以便让那些劫匪听到。

第五十一章 被擒

“小姐,您可是堂堂县令千金,怎么能以身犯险呢,若是真碰上那几个劫匪可就危险了,我的小祖宗哎,咱们快点回去吧?”
“不行,那些劫匪抬着人肯定走不快,我们再找找,等会儿王叔叔来了抓到劫匪,也得记我一份功,到时候我可得让爹爹好好奖赏我才是!”颜宝做出一脸得意的神情,实则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山坡上的动静。
蹲守在离路不远的山坡上的劫匪们自是听到了颜宝的话,不由面面相觑。
“老大,衙门的人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怎么办?”说话的是抬着大箱子的老五,他阅历较浅,此时颇有些沉不住气。
就在这时,林中果然传来一些响动,听声音似乎人数不少,蹲在林中的几人蓦然色变。
六人中的老大眯了眯眼,沉着一张脸道:“果然来了,王峰这个家伙可不好对付,咱几次交手都差点被擒…哼,不过这次却是不用怕了,听那女人的话,那个小丫头竟然是林县令的女儿,她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咱们了!走,先擒了她再说!”
“快,人在那,追!”就在六名劫匪从林中飞快奔下山时,后头得了信儿带人追过来的县衙捕快王峰也已经领着不少衙役追来。
“你们几个,拿上刀!”老大吼了一声,率先跳了出来,打开自己扛着的较小的箱子,从里头抽出五六把明晃晃的刀来。
颜宝瞪大眼睛,不会吧,这下玩大了!竟然藏有武器!
何妈妈在她的示意下,早已往王捕头他们所在的方向跑去,颜宝先前看到劫匪的兴奋也已经转为惊恐掉头就跑,那劫匪的老大几步上前拎小鸡似的将她拎起,寒光闪闪的刀架在颜宝脖子上,对随后追来的王峰等人喝道:“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可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