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间不曾习练了,她的技艺却是深入骨髓了,并不曾因为这两年养伤而生疏反而随着她实力的增强和心境的变化似乎也有所突破。
可现在却是在比赛台上,若真的再进一步,情况却是不在她意料之中了,而且,第一次尝试突破,她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一旦她后继无力,后果将不堪设想,而且一旦不成她受到的反噬也将十分严重,一个不慎可能会伤及自己和周围这些人的性命。
只是,要她就这么放弃,她不甘心啊!
第一次,她的内心挣扎得如此厉害,清冷的美眸缓缓闭上。
由于她出色的容貌和连续几日的坚持,所有人都真切地看到了她的实力,年轻的她在台上越发的瞩目了,也因此她这一番动作惹来了无数惊疑的目光。
“她在干什么,这个时候停下来,她难道想放弃比赛吗?”司旻皱着眉头,忍不住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打一开始容貌虽入他眼实力却不入他心的女人会坚持到现在,眼看着台上那些人若能顺利完成手中的作品,武器定也是上品圣魂器的级别,他还是小看了她,这女人隐藏得太深了!
不过看着她此刻的动作,他心底又不由疑惑起来,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说她,便是贵宾席上见识广博实力不凡的诸人也看不透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唯有火凤浔微微看出点门道。
身侧的莫廷之捅了他一肘子,压低声音道:“凤浔,你火家以炼器闻名,你眼力可是极毒辣的,可瞧出她想干什么?”
不得不说,火凤浔在炼器一道的天赋在火家年轻一辈中算不得好,但因其作为火家嫡长子,一直被当作火家继承人培养,打小便是其祖父亲自带在身边教导,性子沉稳不说,眼力也是极好的。
自凤凌一上台,他的注意力便一直落在她身上,期间他也派了人前往天夜暗中调查她的来历,只不过天夜距离丹洲器府即便日夜兼程,来回也要近一个月,是以他也只得静观其变。
经过数日的观察,他发觉她技法纯熟,尤其先前那锤炼技法,莫廷之看出了十里凤音,实则不然,他发现她光是锤炼一项就用了起码五种不同的技法,种种技法皆异常精妙难得。而且她的火脉也非同寻常,似乎比一般的精火脉还要强大,不知为何,他看着心头隐隐有些悸动,望着女子沉静的面容,心中对她有种莫名的亲近和欢喜。
只不过越是看下来,他心中越发震惊,别人或许没有感觉,他身为炼器师,感觉本就比常人敏锐,且距离比赛台较近,这会儿已然发现周围的变化,她的周遭温度已经奇高,且夹杂着一丝丝不明的元素气息,他微微蹙眉,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危险在逐渐靠近。
双目紧紧盯着她手中逐渐成形之物,瞳孔微缩,那是三枚指长的针,针身看起来毫不起眼,只是不知为何,有股令人惊悸的感觉,她已经收起了锤子,只以火焰炙烤着,突然,她睁开双眼,美眸中划过一丝坚定。
火凤浔心头一动,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中蹿过,陡然睁大眼睛,她难道是想——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半品帝皇

火凤浔心头一动,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中蹿过,陡然睁大眼睛,她难道是想——
“凤凌有一请求,劳烦开启防护阵。”台上清清淡淡的声音传出,却激起*惊浪。
这所谓的防护阵可不是凡物,一般是炼药师或者炼器师炼药或者炼器时不慎发生危险而设置的,当然,也不是随便哪个炼药师和炼器师都能弄出这么一个防护阵来。
要做出一个防护阵则需以各类蕴含灵气的晶石结合该地域环境布置出最具威力的阵形,再以圣级以上的魂器为媒介,形成防护阵法,诸般耗费可谓惊人,现如今整个玄武大陆能够构筑防护阵的地方不超过十个。
而丹洲器府既为玄武大陆最大的器府,自然具备这防护阵的,这个众人自是知晓,他们吃惊的也并非这个。
能让众人甚至包括贵宾席上那几位吃惊的是凤凌的请求,丹洲器府这个炼器专场设备可谓极其豪奢了,承受圣品魂器的炼制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即便你炼制的是比上品圣魂器更强一些的巅峰圣魂器也并非不能承受,更无需开启所谓的防护阵。
这个凤凌身为顶尖的炼器师也不是看不出来,如此说来,她还非要开启防护阵,除非——
她要炼制的是帝皇魂器!
这也是火凤浔方才迸出的念头,可便是这样,他都觉得自己的念头太过荒谬,不曾想,她真要尝试一番。
别人或者不太清楚,他身为炼器之族的接班人,又怎会不明白凤凌做这个决定的惊险,帝皇魂器之威力,可劈山可斩浪,便是整个玄武大陆,也只有丹洲器府当年的老宗主炼制出了这么一柄帝皇品级的修罗剑。
据说当年三大帝国皆觊觎并且丹洲器府的威望和实力,欲图相迫,甚至三国兴兵围攻丹洲城,当时的丹洲器府情况十分危急,就在此时,丹洲器府的宗主手持修罗剑,单人独马,仗剑相抗,只一剑,便飞沙走石,原本葱浓的林木瞬间化为虚无,连根拔起,多年来,丹洲城四位再无林木生长。
三大帝国骇于此剑威力,终于退走,再不敢来犯,修罗剑也成了丹洲器府的镇府之宝,自此丹洲器府声名更盛,不知多少炼器师慕名投来,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由此可见,若凤凌真在此炼制出另一把帝皇魂器,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只不过炼成之前,伴随的风险亦是奇高的,帝皇器成,则因其汇聚逆天之力,与炼药相同,将有九天雷罚!
就在凤凌清脆地宣布这个决定时,她周围剩余的两三个炼器师不禁抬头看她,其中已然完成,只是心绪不稳,作品难免多了几许瑕疵,另一人则看着手中成型的武器,目露兴奋的光芒,或许,他也该借机赌上一赌。
丹洲器府的几位族老在征得台上贵宾的同意后,便开启了赛场顶上的露天顶,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原本高高的颇有些新奇的半圆形天顶竟缓缓动了起来,不多时,便见头顶骄阳灼灼,刺得人眼睛生疼。
若是有人从上往下俯瞰,便会发现,这个比赛场地犹如一朵徐徐绽放的莲花,恰恰好露出的莲蕊便是这一方比赛台,就在这时,众人又觉得眼前微微暗了暗,抬头望去,便见比赛台正上方一层薄薄的灵雾缓缓蔓延,恰好将曝露出来的比赛台上空给笼住了,不仅如此,就在观众席的正前方,几道透明墙体缓缓升起,与顶上薄雾相接,霎时间一股清透的气雾散开,将赛台上仅剩的两人折映得身体有些模糊扭曲。
整个场上,怕是唯有贵宾席上和丹洲器府的几位族老方能清晰地看到场中所发生的事。
迷迷糊糊中,只见场中光焰万丈,炽红的光芒因淡淡的雾气晕染而散淡了色彩,却仍耀眼得叫人移不开眼,场中的温度奇高,席上便有人受不住这热暂时退出了场外,空气也变得灼热而黏腻,让人连呼吸都变得难受,许久后,也唯有贵宾席上那几位连同一些个实力不错的人还能待得住。
火凤浔眯着眼定定看向场中,整个场上宛如着了火一般,他白皙俊美的脸上也被映得通红,鬓角微湿,只此时他也顾不上去擦,一向沉静如水的眸子竟隐隐翻滚着波澜。
温度越来越高,连他也只能从那挥舞的光影火影中寻摸出她的些许技法,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天渐渐暗了下来,原本的观众席位上已是空空如也,贵宾席上亦有那么一两人已经受不了这种热度退了下去,余下几个倒是安安稳稳地坐着,只是额上不停冒出的汗和敲击着扶手的动作稍微泄露了他们焦灼的心情。
她,到底能不能成功?
场中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眸底那一丝不信,可他们还是留了下来,只为那么一丝丝渺茫的可能性,若这一场炼器大会真出了一件帝皇魂器,那…这个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抢到手!
咔嚓!轰隆!
一道粗大的电光闪过伴随着一声巨响在原本晴朗浩瀚的夜空中滚滚而来。
众人原本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冷不防听到一声巨响从上空传来,都不由惊了一惊,贵宾席上几人齐刷刷站了起来,不觉伸长了脖子往场上瞧。
只见内里紫电红芒相互交映,隐约有几道闷响,却任是谁也瞧不清状况,不由抓心挠肺,恨不得迫了这防护阵闯进去瞅瞅。
好不容易里头光芒淡下,紧接着一声大笑响起,“成了,我成了!”
是男音,众人互相觑了觑,不知为何,都觉得有些失落。
可就在那笑声越发响亮时,头顶又是一声咔嚓,比方才更粗上数倍的闪电劈空斩下,磁磁的声响让人听得头皮一阵发麻,里头那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一般。
这道电光来得快,去得倒也快,天际雷音滚滚,却是再无雷声响起,仅片刻,空中乌云散去,夜空繁星点点,比先前更加耀眼明亮,天幕墨蓝,仿佛擦洗过即便似的,异常清明。
只是席上那几人眉目有些呆滞,就这样?
九天雷罚,据闻是三道紫电,如今只过了两道…里头难道败了?
光芒消逝,随着险情一去,整个防护阵便自动收缩起来,浓雾渐渐散去,场中两个身影缓缓露了出来。
一道略显焦黑的身影首先落入眼帘,衣衫褴褛,身形一动不动,众人心头皆是一紧,待雾散开,那人的身影才彻底显现出来,黑乎乎的面庞,半焦的头发和几撮烧了一半的胡子。
是个男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几个人都同时松了口气,然后心又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入场的两个门口的都挤满了人,他们虽进不得场内,却一直守在外头,一看到天空中雷电消逝,便一窝蜂地涌了进来,一时间整个场内闹哄哄的。
然而就在这时,贵宾席上一人忽然指着台上怒喝:“那女的不见了!”
可不是,雾气终是散了个干净,可台上除了那孤零零的焦黑的人影外,再无人影,一个人怎的可能凭空消失了呢!
“诶,我这辈子能看到传说中的九天雷罚,真是死而无憾呐!”
“确实厉害!听说这九天雷罚只有帝皇魂器成时方才显现,这一次难不成真有如同传说中一剑可退千军万马的修罗剑一般的帝皇魂器出世?!”
“哎呀,刚刚那么大的动静,谁知道到底成没成?”
“我听说九天雷罚有三道呢,刚刚才两道,没成吧,看台上那人的样子,都死僵了,那女的怕是被雷电劈成灰烬了。”
“真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姑娘…”
涌进来的人一见台上空荡荡只余一焦黑人影,有纷纷议论方才那骇人场景的,也有对那两个敢于尝试的炼器师的惋惜的。
就在这时,一人忽然发现比赛台地面上发出一丝紫色亮光,“那是什么东西?”
火凤浔第一个跃上台,拾起落在地上的一枚玉色透明状的长针,只见通透的针内一丝紫光流荡,他催了玄气,手中紫光大盛,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忍不住一跄,差点将手中的针给抛出去。
然,眸中的惊骇再也掩饰不住。
“半品帝皇,竟是半品帝皇魂器!她、她成功了!”
半品帝皇,介于巅峰圣魂器和低品帝皇魂器之间,虽比不上帝皇魂器,然这威势不可小觑,只是,这样一枚半品帝皇级别的小针,到底有何威力他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他明明记得,之前她炼制好的是三枚长针才对,为何现在少了两枚?
还有,她已经成功了,可人怎的就凭空消失了?
不仅是他,现在场上所有人都这么想,而且,让贵宾席上那几位很不高兴的是,他们现在该上哪找人去?
恐怕谁也没料到,此时此刻,凤凌其实还在人群当中,只不过是钻入了锁魂塔,她攥着手中两枚细长通透的玉色长针,抹去嘴角的血迹,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入域

也幸好她还有锁魂塔这个作弊器,否则她虽然成功招来两道天罚,却也怕是跟台上那倒霉蛋一样死于第二道雷罚下了。
原本第一道天罚她勉强承受下来,她的身体便有些承受不住了,旁边那倒霉蛋情况比她强上一线,只不过太过得意忘形了,要知道普通的天罚可是有三道,这才扛过第一道他就得意洋洋,甚至还冲她挑衅了一下,把他手中那一把成型并成功经过第一道天罚的菱刀比向她。
也活该他倒霉,要知道像她炼制的那细细的针状暗器体积小,比体积大的菱刀更容易引来天罚,可笑那家伙得意忘形向她比刀,恰好第二道天罚下来,他竖起的刀尖直接将大部分天罚引到他那里,她反而躲过一劫,不过所谓的天罚也不是虚的,虽然躲过了大部分,但余下的能量也震伤了她的内腑。
不过这一次收获还是蛮大的,突破了极限不说,还平白得了两枚半品帝皇级别的暗器,可惜了,现在外面那几个可是对她虎视眈眈呢,这会儿她是绝对不能出去自找麻烦的!
虽然有点可惜那冠军的奖品到不了她手里,不过现在的她一个人可无法跟那些人对抗,只能先躲了再说,怎么说这次的两枚半品帝皇级别的暗器比起冠军的奖励可是要强得多。
早先因被人查探身份而再次被凤凌收入锁魂塔的唐婧帮凤凌收拾了一番,将瘫软无力的凤凌挪到浴凤池修复后,才忍不住问道:“凌姐姐,你选的这个人妥当吗,我总觉得刚刚他有所察觉,万一他发现咱们…”
“放心吧,暂时发现不了,事前我已经将锁魂塔先隐了起来。”锁魂塔虽好,却因她实力受损无法长时间进行移动,凤凌无奈之下只得暂借他人将锁魂塔带出去,只是当时情况紧急,谁料锁魂塔会落入这人身上,这人实力不俗,怕是多多少少察觉到什么了。
现在也没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这会儿她得先把伤给养好了。
就在凤凌躲进锁魂塔养伤的当口,炼器大会也结束了,结果算不得大圆满,但却十分出乎意料,一时间不仅整个丹洲城,便是整个玄武大陆都轰动了。
凤凌炼制出半品帝皇魂器夺魁的消息传到了天夜皇朝,天夜上下震动,自此钟凤凌三个字在天夜皇朝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玄云帝国的皇帝亲自派人来访,天夜皇朝在八大附属国的地位直逼最强的北宇皇朝,天夜皇帝整日里笑得合不拢嘴,连带着钟家在天夜皇朝的地位亦是独一无二不可撼动的。
最终,缺失了领奖人的炼器大会冠军奖励由丹洲器府派数名高手亲自送到了天夜钟家,一时间钟家门庭若市。
只是钟家的气氛一点儿喜气都没有,原因无他,自炼器大会后,凤凌便消失不见了,连个信儿都没捎回来。
“爷爷,三叔,别担心了,凌儿定然不会有事的。”钟老爷子的金梧院是最近钟家人最常聚集的地方,钟翊辰给老爷子倒了杯安神茶,轻声安抚着焦躁不安的老爷子。
钟慕城和钟慕枫亦是一阵点头:“以凌儿的实力如今玄武大陆怕是鲜有敌手,这次炼器大会她又炼制出半品帝皇魂器,她这般本事谁能欺之。”
钟老爷子摆手:“若这次只是一次普通的炼器大会也就罢了,我担心的也不是这个,哎,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前不久浔儿暗中派人来找过我询问凌丫头的事,我是怕她的真实身份曝露啊。”
“浔儿?”钟慕云惊道,“是凤浔?”
“浔表弟?他怎么会…难道这次炼器大会神隐之域那边…”钟翊辰心头一凛,这才意识到几分不妥。
钟老爷子点头:“丹洲器府主持这一场炼器大会,这背后之人便是神隐之域,究竟为何神隐之域会在玄武大陆举办炼器大会,背后的用意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凌丫头既得了这一次炼器大会的魁首,势必会进入神隐之域诸世家眼中,她现在虽无性命之忧,但终归处境危险。”
钟慕云皱了皱眉:“九儿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也知道这回她落入那些人眼中,所以才会弄了这么一出,当场失踪。只是这次炼器大会结束,神隐之域的人也该回去了,我是怕九儿她趁此机会回神隐之域,以火家现在的情况,一旦她被发现,他们怕是难以护住她。”
“罢了,咱们在这担心也没用,你也说了,她是个有成算的,若她这么做必然有她自己的考量,再说,她现在也十六岁了,又是这般实力,回去指不定还能成为火家的助力。这么多年来,咱们钟家没能庇护她多少,反倒是让她来庇护咱们,雄鹰既已长成,便让她自己飞去吧。”许久,老爷子才轻轻一叹。
而远在丹洲城的火凤浔终于在众人离开玄武大陆的前一晚,接到了回信,信里外祖父告诉他,那个在炼器场上光华万丈的女子,果然是他的妹妹,离开他们整整十六年的妹妹,火凤凌!
手中弹出一缕火舌瞬间将手里的信燃成灰烬,火凤浔沉静的眸子光芒熠熠,只是片刻之后,却又锁住了眉头,即便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妹妹又如何,现在她到底在哪?
不仅他在找,其他几个世家的人也都在找,包括——慕家。
不,绝不能让慕家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一整晚火凤浔都不曾闭眼,他将身边所能调遣的人都派了出去,不求能找到妹妹,只希望在他们离开前,她别被人找到。
忙忙碌碌一晚上,直到他们悉数进入了空间阵法中,火凤浔才轻轻吁出一口气,这样也好,只要他们离开,妹妹在玄武大陆就还是安全的。
然而火凤浔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妹妹也夹杂在他们当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随着他们的脚步,一道进入了这一片对她来说本该熟悉却又万分陌生的地域。
马车骨碌碌在青石街面上缓缓前行,车内忽然传出一把慵慵懒懒的声音:“今晚在溯河宿上一晚。”
马车前的戟沉声应是,却不多问,倒是骑马在侧的剑若有所思地往马车看了一眼,溯河再往东行半日可就是南家的地界了,公子却停在溯河…其中深意,他果然还是猜不透啊,公子的心思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低调却奢华的马车在溯河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前停了下来,早已有人迎了出来,剑上前利索地安排好了房间,南鸩才悠悠走下马车,出色的容貌,慵懒却不乏尊贵的气质顿时吸引了众多目光。
这种目光南鸩打小就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意,悠悠然上了酒楼最豪华的客间。
“公子,您为何…”剑看了一眼冷沉着脸仿佛木桩子一般杵在门边的戟,一脸无奈,指望这根木头开口询问,估计太阳得从西边出来了,心中有惑只得自己问了,然下半句终是被南鸩难得释放的凌厉眼神给逼得吞了回去。
“都退下吧,我歇一歇。”剑倒是应得快,戟难得迟疑一瞬,他是公子的贴身护卫,从小到大寸步不离,跟他的影子无异,即便是歇息时他也从不曾让他离开过。
不过想到公子之前不寻常的反应,他便不再迟疑抬脚离开房间。
就在二人离开后,南鸩往榻上一倚,漫然沏上一杯香茶,闭眸轻啜一口,才缓缓道:“既然跟到这了,还不肯现身么?”
空荡荡的房间微微一荡,一道雪色倩影凭空闪现,毫不客气地看着榻上慵懒的绯衣男子。
南鸩没料到凤凌这般爽快现身,反倒愣了一下:“还真是你。”
凤凌坐到他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闻着馥郁的茶香,她轻笑一声,“好特别的茶香,唔,跟那天你特意为我备下的茶香味一致呢。”
南鸩淡然的眼眸泛起一丝波澜,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女子,第一次见她时,她给人予清雅灵动的印象,这一次,他对她的印象又有了不同的解读,这是一个聪慧狡黠的女子。
早在第一场炼器比赛时,他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她,那次街上偶然一见的灵妙女子。
在那场比赛中,他观察得很仔细,知道她有所保留,所以那一次见面他特意将她屋里的茶换成了他特制的沁骨香,只要她饮了茶,便是她走到哪他都有特定的法子寻到她。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狡猾,想到自己寻了那么久都没寻到的人竟然不知不觉跟着他进入神隐之域,一向从容的他也有些不淡定了。
南鸩双眸微眯,露出些许危险的光芒:“你可知,未得允令外界之人不得擅入神隐之域!”
凤凌撇嘴:“是吗,我以为作为炼器大会魁首的待遇不会比你们带进来的那些人差呢。”
“嗤,这些人自是由我们几个世家的人亲自保举,可钟姑娘你并未得任何人允诺保举,便是擅入者。别的不说,你以为你有活物空间,便可随意出入么,要知道从这里往东行半日便是我南家地界晋州,初入界便有一道禁制空间,若非我南家的通行令,任何携带空间都进不去,当然,这一举措并非只有我南家有,其他四大世家都有同样的禁制,便是为了防止外界之人擅闯神隐之域,你在那也只能乖乖显形。”
南鸩的话让凤凌瞳孔一缩,而后深深看他一眼:“多谢南公子提醒,不过你既如此提醒于我,想来是要与我谈条件了,如果是加入南家的话,恕我不能从命,我之所以入神隐之域另有要事要办。”
闻言,南鸩抿了抿唇,旋即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暂当我的丫鬟吧。”
凤凌怔了怔,不是她自恋,实在是,她的模样气质扮起丫鬟来真真有点难度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素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