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向四周一望,眉宇间露出少有的担忧:“花雏儿,我胸口闷。”它可是一头灵兽啊,基本上不会像人类一样生病,尤其它体魄强横,更是不可能出现这一类情况,除非——“除非这里的空气有问题!”
花雏儿闷哼一声,两人似乎陷入一种粘稠的液体中,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她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步入一片红得可怕的林子,红色的雾气慢慢多了起来,并且渐渐朝他们拢聚。
雏儿赶紧让饕餮屏住呼吸,可是粘稠的雾气还是不断地涌向他们,几乎让她窒息。渐渐的,她连行走都觉得困难,细嫩的小手紧紧攥住饕餮的大手,生怕它出事。
“花、花雏儿,我难受…”声如细蚊,带着一丝气闷传入花雏儿耳中,饕餮大大咧咧不知道控制呼吸,比她先倒了下去。
趁着脑中还有一丝清明,花雏儿忙取出翡翠垂丝草上的一道细线,缠绕在她和饕餮的手腕上。刚做完这个动作,脑中一片迷糊,霎时间昏倒在饕餮身边。
玄血宫里,原本端坐着的俊美男子睁开一双血色魔瞳,犹如桃花波光溜转,额前一点血印让他原本就阴柔绝美的脸变得分外妖异,黑色的长发垂至脚踝,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猎物落网了。
若是雏儿在场,定然会发现,这张脸惊人的熟悉。
“鸿,我知道你来了,进来吧。”清朗的嗓音中混含着些许奇异的杂音,似乎还有一个中性的声音混杂在其中,令人听了极为不舒服。
身穿黑色软甲、带着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朝座上的人冷冷一瞥,声音仍旧毫无感情:“晴东阳,他们已经陷进赤障了吧?”
拥有一双血红色桃花眼的晴东阳缓缓笑开:“鸿,你挺关心那个少年啊,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真是个令人好奇的小东西,竟然会有人类让我们一向冷酷的黑蟒王子这么挂意。”
“废话少说,再不去他们就真的要死在赤障里了。”
“等等,有人!”晴东阳忽然道,一双妖异的血眸露出几许惊讶,“他怎么来了,而且我感觉得到,他的实力似乎不在我之下。”
这小子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变态啊,我若非融合了前任玄帝留下来的玄珠,也不至于有今天的实力。可这家伙,他身上的气息平稳,分明是实打实练出来的,靠,他还是不是人!
晴东阳头疼地揉揉额头,桃花眼中露出一丝不甘,却又不得不叹息着妥协,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超越不了那个人。
“到底是谁让你如此顾忌?”面具男似乎有些讶异,鲜少看到晴东阳露出这等无奈的神色。
“蓝以绝,夜之蓝那老家伙的孙子,曾和我在皇都学院一起修炼。”血红的眸中隐隐透出几许怀念。
黑衣男子一听,身体一颤,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神色恍惚。
迷迷糊糊中,花雏儿觉得自己跟死了没两样,身上仿佛被绑上一块大石,然后沉到水底,她拼命地挣扎着,不能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被人从水底捞出来,浑身湿淋淋的,一股灼热的气息灌入口中,呛开了她被堵得慌的肺部,总算又能呼吸了。
长长的睫毛掀动,眼睛慢慢张开,泛着琉璃光泽的眼睛茫然间感觉到自己唇上被一片软软的东西压住。她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是个男人,她抬手一挥,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在男人身上,那人似乎傻了眼,离开了她的唇。
哼,她的唇可只有绝才能亲,是谁这么大胆敢趁她昏迷不醒偷亲她!
花雏儿撑起沉重的脑袋,晃了晃,首先回过身来是动动自己的手腕,她记得昏迷前她把自己和饕餮绑在一起了,现在手腕怎么空空的,饕餮不见了!
猛地瞪起眼睛,用凌厉的眼神盯住在自己头顶闷声轻笑的男人,眼睛一片酸疼,该死,她估计是昏迷太久了,眼睛都出现幻觉了,把那个轻薄的男人当成绝了。
“你是谁?”揉了揉眼睛,没错呀,还是他,连脸上清晰的巴掌印都还在。
蓝以绝暗中龇牙,雏儿下手还真狠,他可是在给她做人工呼吸救她呢。不过见她醒来,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还好他赶来了,不然雏儿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见她一脸茫然,明明眼中有着惊喜,却又不敢认他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喂喂喂,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呢,绝这张脸让他这么笑让女性看见了可是会流鼻血的,“你笑什么笑,不准笑!”
“哈哈哈…”蓝以绝忍不住大笑出声,“雏儿,你太可爱了。我是绝,你认不出来了吗?”
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疑惑地打量着来人,这小子的模样的确和绝一模一样,但是他的实力深不可测,明明就是紫级的实力,绝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变得这么厉害?而且,她现在这副模样,连师傅老头他们都快认不出来了,更何况已经一年不见的绝,骗子,绝对是骗子!
她虽然脑袋沉重,思考问题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兴许金也岚找到自己,让人化作绝的模样骗她呢?
眼神戒备起来:“哼,你是金也岚派来的吧,反正我已经落到你手里了,你干脆点,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蓝以绝哭笑不得:“雏儿,我真的是蓝以绝。”
“拿出证据来。”冷冷的话语听得蓝以绝心里难受,兴许以前自己太冷漠了,现在遭报应了。
“夜之蓝里,星辰下的吻你还记得吗?”蓝以绝伸手在胸口上一掏,一块和她脖子上挂着的月牙形冰魄幻玉一模一样的玉出现在他身上,蓝以绝将她脖子上的冰魄幻玉掏出,两者一合,成了一个圆,“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早在蓝以绝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相信了,脸色绯红,猛地扑向蓝以绝,胸中顿时积满了委屈,“绝,我以为我要死了,那样我就见不到你了。”
蓝以绝脸上少了以往的冰冷,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胸中:“我也是。”
“我打的那巴掌还疼不疼?”她伸出手,想起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他一巴掌,心中不由愧疚起来,轻轻地揉着他脸上的红印。
“你打的再疼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只要你活蹦乱跳的,我比什么都高兴。”蓝以绝俊脸微红,只要雏儿愿意听,再肉麻的话他也敢说。
“绝,我刚才以为你是金也岚派来的,你怎么会到这来?”
“我修炼小成,急于到花凤谷找你,望离天尊告诉我你要到魔域寻找天池灵泉,还让我一定到红魂窟找你,其实我已经来了好些天,一直在红魂窟外徘徊,刚才见这里有异色,这才进来看看,果然是你。”蓝以绝心有余悸,他刚才探到她的鼻息时,她几乎没气了,正个身体被一层薄薄的光芒笼罩着。
花雏儿这才想到饕餮,忙问:“绝,你有没有看到我身边躺着一个身穿黑色甲衣的男子?”
“没有,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你身上笼罩着一层光芒,可能因此你才没有被赤瘴侵入五脏,否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那饕餮会去哪儿呢,正当她暗自焦急时,脑中忽然多了一缕清明,神色一喜。原来刚才饕餮昏迷之前,手中的银钩利爪缩回前划破雏儿的手,鲜血滴到它身上,自动与它缔结契约了,刚刚它进入兽之空间,这会儿和她联系上了。
松了一口气,突然发现自己身体软绵绵的,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深蓝的眸子瞅着绝,“绝,我动不了了,没力气。”
一看到她的眼神,蓝以绝任命地抱起她,心中却是欢喜不已,巴不得就这样抱着她不放开。
红林深处,两双眼眸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住唏嘘着。晴东阳桃花眼流露出既嫉妒又羡慕的神色,口中低喃:“原来她是小雏儿啊,我怎么就没发现呢,让绝这小子占尽便宜了。”
他身后的男子低下头,面具下的表情无从得知,只是那双眼眸闪烁着丝许激动和落寞。
“算了,害了小雏儿我良心不安,虽然这个小东西曾经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晴东阳揉揉鼻子,想起当初她在皇都做的一桌子美味,和当时他因为得罪她,被大伙儿海扁的情景,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只是,时光不能倒流,他的身份注定他们之间永远也成不了真正的朋友。
“绝,把我放下来吧,对了,你对这里很熟的样子?”红林里的雾气似乎开始变得稀薄,雏儿的力气也恢复了,蓝以绝不舍地将她放下。
“我曾经到过雪漠,而白麟就是从红魂窟逃到雪漠被我遇到的,它对这里比较熟。”
远处白雪皑皑,花雏儿和蓝以绝相视一眼,心中大定,终于走出红魂窟了,红林中那种窒息的感觉,她实在不想尝试第二次,她宁愿同那些灵兽打一架,也好过在那种安静得诡异的气氛下行走,随时还要担心会不会被那粘稠的赤瘴闷死。
经过一阵调息,花雏儿的状况大好,有蓝以绝跟在身边,她的心里明朗多了,话似乎也多了起来。
“绝,你知不知道那片雪地是什么地方?”
“魔域,我感觉到强烈的危险气息。”蓝以绝神色凝重,握紧了雏儿的手,“一会儿抓紧我的手,别放开。”
绝,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能力保护自己。花雏儿很想这么说,可是,这一刻她忽然说不出来,她忽然想到两人离别前,他说的话,等我学有所成,定然去找你,等我!
绝是为了她才这么努力去修炼,也是为了保护她,一直以来,他都默默地努力着,风光的表面下是谁也看不到的艰苦努力,这点她一直是明白的,鼻子涌上一股酸意,眸中早已染上几点晶莹。
如果雏儿掀开他的衣裳,就会发现他的胸口多了一道口子,痕迹未淡,那是他在海底独自面对一头紫级海妖兽时,差点被海妖兽的尖利牙齿给咬穿胸膛,也是在那一次,他突破极限,达到了紫级,那是他用性命换来的。
这些,雏儿都不知道,而他更不会说,他把保护她视成他的责任,他的义务,他宁愿自己受伤十次,也不愿雏儿受伤一次。
紧紧牵着他的手,花雏儿的心里升起莫名的安心,不知不觉中,她心里已经被占据了一个很大的位置,而她每每遇到困难时,都会想着他,他还在等着自己,不能懈怠,这样她就用动力前进。
突然,两人同时停住脚步,惊诧地望向不远处的黑色身影,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何他们两个都没有发现?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男子静静坐在前方,长长的黑发柔顺如丝,垂在雪地上。男子背对着他们,身前架着一把十分精致的古琴,双手抚过琴端,一串畅然流水的乐符在空旷的雪地上飞舞。
看到他的第一眼,花雏儿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是眼熟,像衔歌,同样的狂放不羁,邪魅风流。可当他们走到他面前时,她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发现,这个男人长得很美,他的美不像女人那般阴柔,而是掺杂着几许冷魅,柔意,那细长的桃花眼轻轻一眨,不管你是男是女,都逃不过这般魅惑。
黑袍男子似不畏这几欲将人冻结的寒冷,领口拉得很低,隐约露出性感的锁骨,双手宛若翩鸿,在琴端辗转缠绵,脸上的迷醉神色看得人一阵脸红心跳,忍不住也沉醉在这美妙的乐曲中。
这是一首《阳春白雪》,曲调琳琅,生动悠扬的意境与这漫山白雪融合在一起,别有一番生趣。
男子奏罢,抬眼朝花雏儿二人看去,唇畔露出盎然春意:“夜之蓝、花凤谷的两位小娃可是来取灵泉净水的?”
花雏儿见他一语道破二人的身份,不由暗暗惊诧:“请问前辈是何许人?”
“我还以为望离老头会跟你提呢,几十年了,这老家伙该不会把我忘了?”男子小心地拭着琴弦,语气听起来甚是失望,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笑眯眯的。
蓝以绝仔细地端详着这把琴,似乎想起什么,问道:“前辈这把可是当世闻名的古琴,焦尾桐?”
“哈哈哈,你小子识货,没错,就是焦尾桐。”男子似乎很开心。
花雏儿瞬即惊诧:“您是当年以琴名动整个灵幻大陆的琴魔手焦桐?”

第十三章 睡出来的次神
第一节听曲《忘机》
焦桐哈哈一笑,对于她的叫法浑不在意,他的年纪和望离差不多,个性更是不拘小节,“小子,实话告诉你吧,天池灵泉我知道在哪,不过,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谁也休想踏过这里。既是望离那老家伙叫你们过来,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能安然坐着听我一曲,我便带你们去取灵泉净水,如何?”
嗯?有这么好的事?听一首曲子就能取到灵泉?傻子都知道这事不可能那么简单,何况雏儿和绝都不是傻子,所以他们没有盲目答应,而是对望一眼,眸中都露出深思。
“那个,我想问问你的琴曲会不会洗脑啊?”别怪雏儿这么问,天翎的歌声都能将人洗脑了,更何况这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琴魔。
焦桐轻轻地笑起来,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没有一丝女气,十分养眼:“小子,不敢试趁我不耐烦前赶快滚,我琴魔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前辈,晚辈愿意一试,只是能否放过她,她并不懂乐律。”蓝以绝神色多了一分凝重。
焦桐眯起细长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问:“意思是你懂?”
“不敢,略有了解罢了,前辈乃百年琴艺修为,当今天下又有谁敢在您面前说精通乐律?不过,既然必须一试,还是我来吧。”蓝以绝说完盘膝坐在雪地上,吩咐道,“雏儿,你离远一点。”
“我不会走的,留下来陪你,即使遭了难,我们也能在一起。”花雏儿对他绽开一笑,随即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焦桐摇了摇头:“小子,你对她倒是不错。不过,在这片雪地上,除非你是一个死物,否则都会受我琴声所影响。”
话刚落音,一声叮咚脆响,焦桐修长的手指已经撩拨起琴弦,只是一个前奏,花雏儿和蓝以绝皆是身心一震,不知不觉融入其中。
悠悠琴曲,浊世清音,焦桐的眼神在琴弦触动之际,专注起来,蓝以绝闭上了眼,只觉这是一种“入耳澹无味,惬心潜有情”的意境,琴曲轻微澹远、淡而会心,令人闻之心中切切。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深深地吸引了,心一点一点沉沦,嘴角沁出几道血丝,他恍然未觉。
此曲《忘机》,乃是焦桐最为喜爱的一曲,每每弹之,浑然无我,清音戛止,胸中畅然。
睁开一双桃花眼,向坐在身前的两人看去,只见蓝以绝眉头微澜,全身灵力包绕着他的身体,嘴角噙满血丝。焦桐暗暗点头,这小子倒是不错,百年来,多少人听他一曲,长埋雪下。
再看看花雏儿,一脸陶醉之色,双眼紧闭,连他琴音已止都恍然不觉,哎,看来无法清醒了。多少年来,他见过不少前来取灵泉净水之人,能够穿越雪漠的不少,可能在他琴音下存活的没有一个,所以他才得了个琴魔手的称号。
蓝以绝缓缓睁开眼,口中不时溢出几点血色,喷染在雪白的衣上、雪地上,红得像朵朵腊梅。
“雏儿,你怎么了,雏儿?”任他怎么摇晃,身旁的人儿一点动静也没有,蓝以绝心中升起一丝慌意,不敢去想像那个一直侵入脑海的念头。直到指尖颤抖地摸向她的脉门,一滴清泪终于缓缓滑落。
宽厚的手掌几乎捏碎了,他冷冷地望着焦桐,俊美得宛若雪山之巅灿烂莲华的脸上不可遏止地暴怒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不远处,安置好,再次来到焦桐面前,脸上的表情已趋平静:“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但我还是得这么做,这是我唯一能替她做的一件事,在九泉之下也能对她有个交代。”
焦桐眼中露出几许诧异,脸上的表情平静得仿佛刚才的琴曲只是闲暇之余的娱作,静静地望着蓝以绝:“小子,她死的并不痛苦,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人活着不容易啊。”
“焦桐前辈,你不必多说,我知道今日必死无疑,只求您在我死后,将我和雏儿合葬。”绝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对他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
“好,我就成全你。”雪地轰鸣,雪花喷飞,一黑一白两条人影交织在一起,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端坐的身影脸上隐隐有了变化。眼皮微动,眼眶中泄露出点点蓝芒,等眼皮完全跟敞开之际,眸中的蓝光已然敛起,诧异地望向打斗中的两人。
白影飞快地退着,胸前已经沾染上不少红梅,蓝眸少年胸中一怒,手掌往雪地一拍,惊起雪芒万丈,身形飞快掠远,在焦桐派出一掌准备结束绝的性命时,一股强劲的气息与他的手掌撞在一起,震得两人都退开来。
“臭老头,敢伤我的绝!”花雏儿眸中神光湛湛,俊美的脸上满是冷酷厉色,狠狠地盯住面前的黑袍男子。
绝惊喜道:“雏儿,你没死?”
“当然没有。”花雏儿瞪着眼,“绝,你不会是以为我死了,这才和他拼命吧?”
焦桐来了兴趣,拉着雏儿道:“小子,你快告诉我,听了我的《忘机》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你的实力也不过是灵皇级别,怎么就能挡下我那一掌呢,要知道,我可是动用神阶的力量了。”
“神阶?我靠,那我怎么没死?”花雏儿不知是不是昏了头,直接用更加不可思议的语气把他的话顶回去。
蓝以绝凑了过来,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一下,确实没有受什么伤,疑惑道:“不可能啊,我紫级的实力都挨得那么辛苦,若非我懂得音律,卸掉一部分侵扰,恐怕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白痴。而你的实力没我高,也不懂音律,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他百思不得其解。
“谁说我不懂的,以前在百灵山时,师傅老头每次弹琴都让我在一旁听着,说什么陶冶情操,结果我把它当成催眠曲,一听琴曲我就睡得特别香。”花雏儿脸上难得泛起一丝囧意,这都是陈年囧事,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见焦桐脸黑了一半,她心里就特别爽,谁让他刚才欺负绝,索性大大咧咧道:“我刚才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破天荒做了个梦。
梦里的我还是站在你们身边听他弹琴,可梦里的我怎么睡也睡不着了,索性托着腮帮子坐在绝身边听,恍然间我看到这地下有座宫殿,很大很漂亮,还有不少美人——在洗澡。”
唾沫横飞的花雏儿没发现焦桐的脸越来越黑,眸子越来越妖异,兀自说得兴奋:“哎,绝,你不知道,那几个美人身材还真是不错。可惜了,还没等我再看仔细,忽然又发现一个很美的地方,就在这座宫殿的后面,那里三面环山,山上白雪纷飞,可是山下有一口泉,冒着腾腾热气,泉的周围长满了花草,跟花凤谷的花魂海都有一拼了。”
蓝以绝不知道这小妮子还这么会耍宝,她分明是耍弄焦桐前辈呢,不过刚开始他听得青筋暴起,再后来脸上却露出诧异的神色,甚至追问:“那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你还看见什么了?”
“我觉得冷,本来想到那口温泉里泡泡,谁知一脚刚伸进去,就听到琴声停了,然后不知怎的,你和绝打起来,我一着急就醒了。”
“就这么简单?”焦桐似乎还沉浸在她的梦里,仿佛她的梦多么美好似的。
花雏儿挑了挑眉:“就这么简单,难道,你认为我应该看完美女出浴再醒来会比较好?”
蓝以绝闷哼一声,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没办法,接到焦桐那杀人的眼光,不憋着不行啊,还等着他带他们去取灵泉净水呢,“雏儿,别闹了。”复又对焦桐道,“焦桐前辈,您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焦桐看了她半晌,忽然愤愤然:“这小子的运气也忒好了点,听我一曲竟然愣是把精神力提到次神级,存心打击我来着,老子可是花了三十年时间才突破这层壁障啊!”
看着直跳脚的焦桐,花雏儿也知道自己得了莫大好处,只是,“次神级是什么?”
焦桐翻了翻他那对漂亮的桃花眼,叹口气:“次神级就是晋升神级的大门,只要你都到大门口了,只要把那扇门推开,那么登上神级也就是迟早的事。你丫的怎么就这么好运,听我弹琴能睡着,更可恨的是,睡觉还能睡出个次神境界!”
第二节烫手灵泉
花雏儿愣住了,想不到她平白无故听了这么一首曲子,就触摸到神级的大门了。现在就算是大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她恐怕也不会吃惊了。
欢喜地扑向焦桐:“老琴魔,我真是爱死你了,你这一曲可真够绝的,一下子就把我送到神阶的大门口。”若不是焦桐一把年纪,恐怕绝就要吃醋了,雏儿到现在可从未对谁说过一句爱死你啊。
焦桐脸皮一紧,闷闷地看了花雏儿一眼,心道,长得是不错,只可惜是个男的,让一个男人抱着你喊爱你的感觉实在怎么听怎么别扭,焦桐索性将她一推,两眼一翻,凉凉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就你这实力,达到次神级还有些困难,别忘了,只有实力和精神力都达到次神,你才有触摸神级的本钱。”
“知道了,那现在你是不是该带我们到天池灵泉去了?”花雏儿轻咳一声,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