蓥沁悦点头,虽然还要等几天,可总比自己在这边瞎磨的好,自己身上的钱不多了,再住到客栈里,只怕没两天就没了。
如燕手上提了个篮子,在繁华的市场上逛了一圈,没两下子就买齐了菜,拉着沁悦拐过几条巷子,生怕她跑了似的。
在一处带院子的房前停下,两面有几名妇人在洗衣,看见她招呼着,“燕儿,你今天买这么多菜呢。哟,有客人啊,呵呵,那一会儿到我拿一笼包子过去,我刚下蒸笼,一会儿就好。”
“好咧,郝婶,一会儿招小梦也过来一起吃顿饭。”如燕笑着与那中年妇人招呼。随后才像沁悦道,“小姐,这里的大叔大婶可好了,我们刚来的时候,都是他们帮我收拾的屋子,少了家具也是他们帮忙做的,这乡里相邻的可亲呢,小姐,你不介意把他们也招呼来一起吃饭吧。”
蓥沁悦摇头,忽然羡慕起如燕现在简单朴实的生活,“如燕,我为你感到高兴,有这样好的相邻是你的福气,我怎么会介意呢。”
一个早上,如燕在那简单却不失温馨的房子里忙里忙外,俨然一个朴实无华的女主人,蓥沁悦不时帮忙洗一下菜,她就会抢过来,慌忙道:“不可,小姐,你身份尊贵,这些事情还是由我来做吧。”
不多时,一顿喷香的中饭做好了,刚刚那郝婶带着一笼包子过来,“哟,这小姐长得可真俊啊,燕儿,也不给介绍一下。”
如燕呵呵一笑,道:“郝婶,你就别打趣我家小姐了。”
“哦?是小姐呀,唉,郝婶我是粗人,不懂这些礼数,小姐不要见怪才是。”听到如燕的话,郝婶明显的拘谨起来。
沁悦摆摆手,道:“没事,郝婶,这就是小梦吧,长得好可爱呢。”
她一句话就把郝婶的拘谨给扯散了,她呵呵一笑,慈爱的看着身边约莫四、五岁的小童,“是啊,对了,他爹和如燕他当家的都在秦公子铺里做事,咱两家关系可铁着呢。来,小姐,这包子呀,要趁热吃才好吃。”
拒绝不了如燕和郝婶的热情,一顿饭下来,她几乎要吃撑了。
“小姐,我觉得你变了好多。”下午,她和如燕在院子里拾掇着一摞青菜,为晚餐做准备。
沁悦看着她,漫不经心地笑道:“哪里变了,还不是原来的样子。”
“嗯,不对,我觉得您多了几分凡人的味道,在王府里的时候,我总觉得您像天上的仙女,很遥远,让人接近不了,可现在却觉着亲切多了。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我是不敢说的。”如燕看着她,虽然身着布衣,却有番别样的美感。
她怔了怔,确实,王府中的她就像前世的夏韵,怕再次受到伤害,还在不断伪装着自己,可是,现在她不需要了,她在为自己而活,为关心她的人而活,所以,自己不需要再伪装了。
“那如燕喜欢现在的我吗?”
“喜欢,小姐现在看起来开心多了。”如燕如是评价,“啊,菜都拾掇好了,一会儿我陪您到秦家铺子里,阿印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如燕,你说的公子可是叫秦子骄?”她忽然想到,秦子涔的哥哥也叫秦子骄,他便是在屈璃开的丝绸庄。
“是啊,小姐也认识他吗?”
沁悦心下了然,“我认识他,他未必认识我。”

第61章 秦子骄

下午申时,她们来到秦家绸缎庄,这个铺子很大,分为上下两层,据阿印介绍,上面那层的布料质地最好,是许多达官贵人喜欢买的样式,下面的则是普通百姓用的,质地较为一般,价格也不是很高,加上秦子骄诚信度高,许多人都喜欢来这买布料。
沁悦和如燕一进来就看到这里挤满了人,如燕指着一个还算俊秀的男子,道:“他就是阿印,小姐,你先歇会儿,等他忙完了再让他过来,我去帮他。”
如燕熟门熟路地帮起忙来,耐心地询问着客人要什么布料,作何用途,倒也做得有模有样。
直到酉时他们才忙完,阿印满头大汗,如燕拿出巾帕,细心地为他擦拭着。
“你们小两口亲密够了没?”沁悦调侃着,如燕羞红了脸,低下头。
“小姐,您再等会儿,等公子来了,我会帮您说说的。”看来如燕已经告诉他了。
沁悦摆了摆手,“没关系,我现在也没事。”
“阿印,你帮我把北庭家要的那块布料拿出来,我明天要拿去让他们看看。”门口一个身穿华服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英俊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疲倦。
阿印赶忙向沁悦使了个眼色,答道:“公子,我已经准备好了。对了,您过两天就出发去沧海了吧。公子,您可要保重身体呀,看您累的。”
男子露出笑容,脸上满是倦意,“嗯,把北庭家的单子定下就走。”
“那公子,我可不可以求您件事。燕儿的朋友也要到沧海去,可是她身上银两不足,不知能否搭乘公子的船只?”阿印趁机提出来。
“哦?是这位姑娘?”他一眼就看到如燕身旁的沁悦,她太耀眼了,花容雪肤,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天生的丽质,一向目光如炬的他又怎会漏掉她呢。
蓥沁悦走出来,向他微微点头:“不错,是我。小悦到沧海确有要事,还望公子行个方便。”
“小悦,我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字?”秦子骄右手在鼻翼上推了推,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蓥沁悦笑了笑,“小悦确实与秦家有些渊源,去年曾在子涔手下做过一段时间。不知子萱和子涔现在还好吗?”
“原来你就是子涔提到的那个小悦,太好了!”秦子骄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我听替子涔说过,你可是个人才,把我秦家在冀南的铺子管理得有条不紊,连我父亲都夸赞呢。”
“那是秦老爷谬赞。”沁悦谦虚地说。
“你要去沧海?”他不解,听涔说过,小悦奇才,乃是可遇不可求,听闻她一女子,竟然深入军营,还立下了功劳,实在不容小视,他一直很想见见这个奇女子。
“嗯,有些事要去办,只是囊中羞涩——”说到这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以往在秦家做事,每月的俸禄都有几十两呢,当然,那也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劳动力赚到的。
秦子骄哈哈一笑:“既然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对了,小悦明日可有事?”
蓥沁悦摇头,看着他,不知他为何会这么问。
秦子骄揉揉太阳穴,这几天为了在沧海找铺子,他可是忙坏了,好不容易联系上一个大家主,这次可千万别黄了才是。他想了下,道:“你明日能不能和我一起到北庭家,确定一下他们要定的货,有小悦在,事情可要顺利得多。”
他可是把她捧了上去,要是她不答应那可就是不近人情了。蓥沁悦唇角一弯,“公子好会说话,明日我同你去便是。”
秦子骄欢喜不已,早早就关了铺子,把沁悦安排到别庄去住。
第二天,子骄唤了辆马车过来,到铺子里去取了布料,随后便驱车往木淄北郊驶去。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沁悦掀开帘子一看,嗬,好气派的房子!
门前一对青石雕成的麒麟兽,瞪着两颗铜铃大眼,直视前方,朱红大门紧闭,四面围墙高耸,只有一树繁枝茂叶探出墙头。
车夫上前敲响了门,不多时,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开了门,道:“你们找谁?”
他一眼就看到车夫身后一身华服的子骄和那美貌得跟天仙似的女子,不敢怠慢。
秦子骄道:“劳烦为我通报一下,就说秦家丝绸庄秦子骄已携布匹前来。”
“原来是秦家公子,我家老爷吩咐了,公子来了就直接带您进去,公子、小姐请。”
悠悠雅园,亭台水榭,清婉精致的雅居小筑敞露在两人面前,蓥沁悦道:“这北庭世家从外面看气势昂然,但里面却是一派隐世作风,不仅有清雅之居,更是植有许多奇花异草,芳香怡人。在我见过的建筑里,唯有你秦家堪比其风致。”
秦子骄笑道:“小悦你有所不知,这北庭世家可是屈璃国第一世家,与我宣秦府、沧海涂于家并称三大世家,而我秦家与北庭世家一向交好,这次我到沧海去,也是为了能和涂于家合作,北庭对此也颇为兴趣。不过,他们现在倒也没有出手,这涂于家一向看中名望,他们在沧海中享有盛名,是皇之一族的人,对我商业世家一向嗤之以鼻,只怕这次也没有什么结果。”
“所以你这次去沧海是带有两个目的?”蓥沁悦道。
“是啊,先找个铺面把路子开好,接下来再看看能否有望与涂于家合作,如果能合作成,对我们秦家可是大有好处。”子骄眼中满是憧憬,他是有名的商业奇才,还未到而立之年,便已囊括了秦家在屈璃的所有生意,在屈璃享有声望。而他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在各个国家打响秦家绸缎庄的名号。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已到了会客厅堂,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座上品着茶,见他俩进来,笑开了眼:“子骄啊,这次可是很久没来世伯家了,若不是我向你下了订单,不知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才来看我呢。”
老人微笑的脸上略带些责备,子骄谦和道:“世伯忙碌,子骄不敢冒然打扰。这次带来布匹在这,世伯请过目。”
秦子骄小心地应付着,他可不会因为他看起来和善便对他失了戒心,这北庭磊可是北庭世家最难缠的角色,现今北庭世家声名远扬,大半都是北庭磊的杰作。
“世侄啊,此布虽好,怎奈颜色太艳,做成衣服,我老人家穿起来不合适。”果然,他已经开始挑毛病了。
子骄取过布匹,“世伯,这匹布乃是上等雪蚕所产的丝制作而成,这款颜色还是侄儿亲自为您挑选的,时下最是流行,制成成衣定然气派非常,您何不试试再做定论。”
北庭磊摇头,“你还是重新帮我再选一款吧。”
这北庭老爷子还真是挑,蓥沁悦撇撇嘴,抢过子骄手中的雪蚕丝绢,在手上摸了摸,感觉非常顺滑细腻,果然是上等好丝,这颜色嘛,哪里会艳,淡淡的流光映在浅紫色的衣料上,显得大气,倒是和这老爷子甚为匹配。
“小悦,你在做什么?”子骄见她漫不经心地揉捏着手中的丝绸绢,生怕她此举更是加深了北庭磊的不满,那批布可是为他准备的,现今他已在挑瑕疵,让她这么一摆弄,老爷子哪还会要!

第62章 画家北庭浅

蓥沁悦撅起嘴,显得有些委屈:“我看这布也不怎么样啊,不然这位老爷怎么会不喜欢,公子,你是不是拿错布料了?”
北庭磊眼角精光一闪,却也没做声。反倒是秦子骄着急了,脸憋得通红,“小悦,你别胡说,我怎敢以次充好,欺骗北庭世伯呢。这雪蚕丝可是稀罕之物,闻得世伯要做寿,我还特意寻来的。”
“哦?我看看,什么雪蚕丝,不就滑溜一点嘛,咦,这亮晶晶的丝线倒是好看,这位老爷,可否借剪刀一用?”蓥沁悦向北庭磊道。
“你要剪刀何用?”北庭磊问着,却让人把剪刀递给她。
蓥沁悦用力拉了拉丝绢,道:“听闻雪蚕丝极为细韧,我想看看它到底多有韧劲,好不容易见着一回,既然老爷不喜欢,正好,让我试验一番。”
她接过剪刀,丝绢都已置在刀口上了,虎口正要合拢,只得北庭磊大喝一声:“快停手!”
蓥沁悦一惊,剪刀落到地上。只见北庭磊一把将丝绢抢了回去,脸上还残留着心疼的神色,“罢了,罢了,既是子骄的心意,我领了便是,你也不必再换了。”
蓥沁悦向子骄使了个眼色,他顿时了然,心中笑开,好个机灵的丫头,竟然摆了老爷子一道。
“子骄,你怎么来了?”这时,门外走进一人,向子骄打了个招呼。
子骄道:“浅,你又跑去哪里风流去了?”
蓥沁悦看着来人,此人看起来斯文温雅,似曾在哪见过。
北庭浅擂了他一拳,“你这小子,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只顾着你的生意,没有你陪着,那些美人看起来都不对眼。”
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了子骄身后那清如水莲的女子,双眼就移不开了,他讷讷道,“子骄兄,你去哪里找了这么个美人过来?”
北庭磊冷哼一声,北庭浅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老爹在屋里呢。他嘿嘿一笑,“爹,是您把子骄找来的呀?”
北庭磊厉声道:“你呀,要是有子骄的一半就够了,怎么两兄弟都得让人操心。”
“爹,您就别说了,对了,我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弟弟来消息了,说他过几天就会回来。”北庭浅为了不让老爹继续碎碎念,赶紧转移话题。
“这小子,终于舍得回来看看老爹了,我还以为他连家都不知道回了!好了,子骄,就拿这匹绢去做吧,我的尺寸你那有了,还是老款式。”北庭磊说完,背着手走出会客厅。
北庭磊一走,北庭浅立刻松了口气,朝子骄说道:“我老爹没有为难你啊,还真是难得!”
不待子骄回答,他身后的蓥沁悦忽然笑出声来,“我是不是该夸句,知父莫若子啊!”
沁悦这一笑可不得了了,北庭浅犹如丢了魂似的,直勾勾地望着她,口中念叨着,“美,真是美!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极品美人,子骄兄,不给我介绍一下。”
沁悦皱了皱眉,自己转到一边去,不再理会他二人。
子骄摇摇头,他这好友老毛病又犯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好女色,其实不然,他是个有名的才子,尤好作画,最善画美人,他的美人图可是屈璃一绝。以往只要子骄一得空,便拉着他到处观赏美人,这里民风开放,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
只是,小悦毕竟是圣悦人,她难免不习惯这么被人直勾勾地看着,换作他也会觉得别扭。于是,他轻咳一声,提醒好友,转开话题,“浅,这次世伯做六十大寿,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北庭浅经他一提,登时回神,他眨眨眼,道:“当然是我最拿手的了,我准备为他作一幅百宴图,把爹爹寿宴上的热闹场面给画下来。”
“这想法甚好,尤其你可是当世才子,手笔自是不同凡响。”子骄赞道。
“对了,听说你明日就要启程到沧海去?”北庭浅看向子骄。
“嗯,不过这次去恐怕不会太顺利,你也知道,涂于家的人向来难以接近,不过,总得试试,不做怎么知道自己没有机会。”
在回去的路上,沁悦一句话也没说,秦子骄还以为她在生浅的气,于是解释道:“小悦,你别怪浅,其实他不是个轻浮的人,他看你是因为他觉得你适合做他的画中人。”
嗯?画中人?原来这个时代也流行模特啊,这个北庭浅画画还要模特,看来他可能是后世画模的开创者,蓥沁悦暗思。
“我没有生气,放心,只是在想去沧海的事罢了。”
走在前面的子骄忽然笑了,“小悦,你刚刚可真绝了,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你的小把戏?”
蓥沁悦唇角一吊,“知道了他不也中招了。这北庭老爷子也真是的,明明心里就喜欢得紧,偏要戏弄人,这回也让他尝尝遭人戏弄的滋味。”
“刚才如果老爷子没有去抢下那匹布,你会不会真的剪下去?”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会啊,既然他要装,不给他来点狠的怎么行,本来还想让他心疼个够本的,毕竟那雪蚕丝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他还敢嫌东嫌西!”
秦子骄闻言,脖子一哽,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下手也够狠的,那可是价值万金的雪蚕丝啊,她怎么敢说剪就剪,比老爷子还狠,还好老爷子及时抢救下来了。
他心底一阵后怕。
第二天早晨,沁悦告别了如燕和阿印,随子骄上了一艘大船,这艘船是秦家所有,平日里也用来运些货物到各地去,今日子骄将它清了出来,带上几个人,搬了些货到船上,他则登上二楼,极目远眺。
船很快就驶离了海岸,蓥沁悦来到甲板上,眺望着淼淼烟海,心中说不出的畅快淋漓。这空旷无际的大海似乎能让人忘却许多烦恼,这一刻,她就想把自己也融入海中,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
从小,她就一直梦想着能去看看海,可是由于腿脚不便,始终没能去成。大海的神秘让她向往不已,今天终于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它,心中却没有激荡的兴奋,反而感觉心中愈加平静了。
此去沧海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小洛,一切的一切都还是个谜,就像这海一样,充满了神秘,可是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紧张了,只是那么平静地等待着它的到来。

第63章 沧海公子,洛少

在海上航行了两日,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到达沧海码头。
蓥沁悦下了船,放眼望去,岸边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渔船,而这些渔船中间空出了很宽的一段,他们的船就是从这里进来的,相比这就是所谓的官方航道吧。
此时岸上热闹非凡,渔人们打完鱼停船回家,也有沿岸叫卖各类沧海特产的,专门卖给那些准备从沧海回去的外来商旅。
秦子骄雇了几个车夫把这些布匹运走,在一家名为远客的客栈里歇下,客栈共有两层,第二层都是上好的房间,布置高雅些,子骄订了两间。
坐了两天的船,大家都有些累了,蓥沁悦赶紧去梳洗一番,才下楼来准备用晚膳。她四处看了看,却没找到子骄的身影,想必他也累得够呛。她第一次坐船,难免有些新鲜,现在倒不觉得疲乏,到楼下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这个客栈倒是挺会做生意,一入门便能看到那一方突出的台子,那里是个说书台,客人们无聊时,可以坐在这里听听说书,倒也惬意。
不多时,客栈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人走上台子,拿着一把长尺,往桌上一敲,嘈杂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
“今天,我们就来说说名闻沧海的洛少。在沧海,沧海圣君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你们可知,下一任圣君的候选者有两位,今天我们要讲的洛少就是其中之一。
洛少为人仗义,知道吧,上次澜江都城里那恶名昭著的熊应钦又在做那欺男霸女的勾当,当时要不是洛少在,哎呦,啧啧,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又要被糟蹋了。
当时就见那熊应钦正要探出他肥厚的大手去抓那姑娘,洛少从天巫楼那么高的屋顶上飘然落下,一脚就将熊应钦给踹倒了。那厮不识洛少的厉害,招呼几个手下挽袖握拳,欲上前去围打洛少。”那说书人一顿,故意吊足了众人胃口,直到下面的听众一直催促着,他才将长尺一撂,发出清脆声响,惹得众人也跟着一震。
“嗬!也不想想洛少何许人也,描金纸扇那么一张,只闻得呼呼风声,那几个小喽喽被那纸扇扇倒在地。你们猜猜,那熊应钦怎么着?”说书人眨眨眼,有些滑稽地向着下面的听众问道。
众人猜测纷纷,有的说:“自然是跑了呗,洛少那么厉害,他那是敌手。”
“那厮肯定贼心不死,上去与洛少较个高下?”
众人纷纷附和着,说书人见吊足了众人胃口,笑道,“那熊应钦虎背熊腰,再者横行惯了,哪会这么轻易被吓跑。他见来人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心中不由恼怒,心知这少年手段不凡,便想拿他的名头压人,于是说道,你这小子,只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敢管我的闲事,你可知我是谁?”
他拍了拍胸,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恶霸的气势,众人敛神静听下文,“只听洛少温文一笑,说了,不就是一只笨拙的狗熊么,也值得在这炫耀!”众人听说书人用嘲讽的口气说话,倒也学得有模有样,不由哈哈大笑。
那说书人一拍桌子,道:“你们不知呀,经洛少这么一说,那熊应钦登时气红了眼,挥着熊爪朝洛少扑了过去,别说,还真像头发了疯的狗熊哩。他横行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嘲弄。
洛少闪也不闪,只待他扑来,用一只拳便将他钳住,动弹不得。那熊应钦憋得是满脸通红,洛少还没用劲呢,他就疼得哭爹喊娘的。还是洛少仁慈放了他,交待了:日后不许再做恶,让我洛少再见到一次,定然废你手足!
熊应钦听得面前的少年是洛少,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头点得跟那小鸡啄米似的。还有呢…”
“小悦,你这么早就下来了,这两天坐船也累了,怎么不休息一会儿?”秦子骄下了楼,坐在她身旁。
蓥沁悦听得新鲜,在前世除了电视上偶尔见过说书的,现实中哪里见得到,她不由听得入了神,直到子骄叫她,她才回过神来,道:“我不累,正听说书了,这人讲得生动极了,你也听听吧。”
“呵呵,这些说书的口舌伶俐,自然说得好听,只不过他们往往夸大其辞罢了。这洛少我也听说过,在沧海有着‘沧海公子’之称,受人景仰。”秦子骄笑道,他今天换了身银衫,更显俊逸。
沁悦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赞道:“你长得还满好看的。”不过,和子涔一点都不一样,子涔亲和多了,他身上则多了几分威严。
沁悦说完便不再看他,只顾着听台上的人说书,不时也跟着起一下哄,感觉有趣极了。秦子骄冷不防被她一赞,愣了愣,霎时红了脸,再抬头看她,她已经融入说书的气氛中,他暗自摇头苦笑,怎么被个小女子弄成这副窘样,还好她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