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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傻假傻!(7)
真傻假傻!(7)
屋内众人只是跪在地上,不敢动作半分。
直到,墨川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天赐,过来爹看看,可是打得疼了?!”注视着罗烟手中的天赐,冷宁一脸地心疼。
“天赐不疼!”从罗烟怀里挣出来,冷天赐脸上还挂着泪珠,唇边却已经露出笑意,走过来,连着九儿并冷宁一起抱住,“九儿,这次真要多谢你,救了我爹!”
九儿从冷宁的肩膀上转过脸来,看到天赐嘴角上的血,立刻露出心疼之色,小心地拈起自己的袖子帮他擦拭,月色白袍染了血痕,如梅花初开,殷红点点。
这功夫,罗烟和安福亦站起身来,行过来将上的冷宁三人扶起。
“亏得爷被窗外的树枝吓到,要不然这顿打真怕是要勉不了了!”罗烟轻声说着,脸上仍有余悸。
“是啊!”安福仔细理正九儿衣摆,还不忘提醒天赐,“小公子,下次万不可如此冲动,皇上可非比旁人,生了气可是会要人脑袋的!”
罗烟和安福将九儿重新劝回榻上安慰,冷宁则一把拉过天赐,小心地看向他高高肿起的脸,眼中脸上满是心疼,“爹刚才心中着急,下手重了!”
天赐扬着小脸,扬起的唇角还有点点血色,“爹放心吧,天赐知道爹是为了天赐好,娘打的一百个巴掌也不疼!”
冷宁心中一酸,只是收臂将他紧拥到怀里,天赐被她挤到脸,顿时疼得呻吟出声,“爹,您老别激动,小心别把我的脸挤变坏了,要不然,天赐长大了不帅,可就找不着漂亮媳妇了!”
“臭小子!”冷宁原已经心疼的眼窝发热,快要落泪,听他这话一出,立时失笑,忙放松了手臂,嘴里却还故意凶狠,“这么小就想着娶媳妇,早知道不管你,只让李公公打去,也省得到时候娶了媳妇忘了娘!”
罗烟和安福听了,不禁也是一阵轻笑,屋子里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消弥。
冷宁松开天赐,却见刘智行过来,正向她和天赐跪下去,她忙着弯身扶住他的胳膊,“刘将军,这是做什么,怎么还在地上跪着?!”
真傻假傻!(8)
真傻假傻!(8)
刘智只是跪在地上,任她搀扶,却不起身,“冷先生和小公子请站好,受刘智这一拜!”
他的语气满是坚持,冷宁拗他不过,只好松了手臂,刘智规规矩矩地向二人拜了三拜,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冷宁抬脸看去,只见他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套着皮甲的身形矫健高大,眉浓鼻挺,英气勃勃,尤其一对眸子,明亮干净,清澈地没有阴霾,显然也是正直热忱之辈。
“今日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刘智末齿难忘,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一声!”
刘智原不是能言之辈,郑重向二人道一句谢,转身行出去继续司守其职。
冷宁挑了挑眉,也没有太往心里去,这刘智纵是正直之辈,却也是信奉皇命的迂腐之人,她自然也不会在他身上报什么希望。
刘智前脚走,一位小太监亦已经取了冰块和伤药来,送到冷宁手上。
拉天赐坐到椅子上,冷宁用帕子裹了冰块,轻手轻脚地帮他敷着打肿的右脸,心中却还在仔细思索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
先是她接到字条,然后便有人喊刺客,再接着便是九儿遇刺…
如果说丢字条给她的是沈苍南的人,那人应该不会去贸然刺杀九儿,难道说丢字条的人和刺杀九儿的人不是一个?
再则,那人既然能潜入皇宫,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这暮雪宫,自然也不是普通角色,为什么连九儿这样一个痴儿也杀不了?
还有,字条上写明这里暗有有人监视,那人应该是墨川的人,即是墨川的人,刺客出现的话应该会阻止才对,为什么不见踪影呢?
无数疑问,如野草在冷宁心中疯长。
冷宁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榻上九儿,眼中微有探寻之色。
“冷先生,这药是上好的创药,我来给天赐抹上一些,应该很快就会好的!”罗烟安顿了九儿,走上来拈起了桌上的药。
“有劳姑娘!”冷宁向她道了谢,放下手中冰块,转身行到床边,坐到九儿身侧,“九儿,你仔细告诉我,刚才刺客进你房间的情形好不好?!”
真傻假傻!(9)
真傻假傻!(9)
安福虽然有些不忍再让自家主子受刺激,却也明白冷宁此问,是想要调查清楚此事,为得乃是自家主子的长远安全,并没有阻止。
九儿缩在软榻一角,手中紧抱着榻上的一个抱枕,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饿了,让小安子拿吃的…有人喊,抓刺客…我就跑出来到院子里看!”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仍是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有一个人,从屋顶飞下来,我的院子突然也飞出一个人,他们打就起来,我害怕地躲到屋子里,结果突然有一个人撞进窗子…我转身就跑,结果摔到地上…然后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他抬起脸,一对眸子信任地看向冷宁的眼睛,脸上少有地露出一抹安然之色,“我认出是你的声音,当时好开心!”
冷宁回他一个微笑,从他的只字片语中,大概的梳理出事情的经过。
想来是那个向他丢下字条的人不小心被发现,引出太监的呼喊,而守护在九儿院中的墨川安排的护卫就冲出来,双方争斗下一人被摔进九儿的房间,想着那人早在之前便受了伤,所以才会轻易地结果在她的手上。
那人既然不伤害九儿,再联想到之前墨川的表现,冷宁不难猜到,她这番瞎打瞎撞,杀的却是墨川安插在暮雪宫里的眼线,却并非向她暗送信息的人。
想到此,冷宁暗舒一口长气。
“时候不早了,先生和天赐回去休息片刻吧,这里有我和罗烟!”
安福的声音将冷宁的思绪拉回,向他淡淡点头,冷宁又向床上的九儿安慰几句,这才牵了天赐的小手转身行出房门。
二人重回房中,冷宁亲自将天赐抱上床去,取了灯来仔细查看他的脸,看着没有大碍终于放下心来,拉了他的小手仔细叮嘱。
“所谓‘伴君如伴虎’,以后万万不可在墨川和那些皇子面前如此任性,否则下次娘也保不了你!”
“恩!”天赐郑重点头,口中忿忿道,“那墨川真是个暴君,我听罗烟姐姐说九儿和他是一母所生,九儿那么善良,他却这么冷血!”
真傻假傻!(10)
真傻假傻!(10)
“若不是这般冷血,只怕他也当不上皇帝!”冷宁轻声感叹一句,随手灭了灯,躺上床去睡到天赐身侧,“时候不早,早些睡吧,小心不要压到被打的脸!”
“哼!”天赐轻轻一哼,“还说呢,娘做做样子就是,下手却这么狠!”
知道他还在郁闷,冷宁在黑暗中摇了摇头,“娘这一巴掌不过就是打肿你的脸,若是真让那李文下手,怕是你倒要丢了半条小命!”
天赐嘿嘿一笑,突然翻过身来,一对眼睛亮亮看向冷宁的脸,“娘,我觉得九儿好像喜欢上你了!”
“又来胡说!”冷宁抬手想要拧他脸蛋,想着他脸上的伤,忙着又缩回手掌,“九儿虽是大人,心智却不过与你一般,又不知道娘是女扮男装,怎么会喜欢上娘!”
天赐显然并不认同她的看法,“我看九儿就是喜欢你,那个什么李公公要打我的时候,他都不动,倒是要打你了,他就突然扑过来,还把树枝当成什么刺客,要我看,他就是装疯卖傻!”
冷宁听出他话中的酸味,不禁轻笑出声,“臭小子,倒吃起娘的醋来,九儿他只是被吓坏了,你没看他帮你擦血的样子,怎么会不心疼你!”
“哎,要是九儿不是傻子就好了!”天赐小声嘟囔一句,重新躺回枕上,到底是孩子生性,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天赐只是随口一说,却是一语点醒冷宁。
表明看来,似乎一切完全破绽,可是仔细一想,九儿身上确实有许多终点。
当初在万通镖局荷香亭的时候,刺客出现,也不见他这么大的反应,这次同样地刺客,怎么就把他到如此胆怯。
李文要打她之时,她跪地上,距床也有一段距离,九儿就算害怕地跳下床下,难道就真的那么巧,会刚好跳到她的身上,撞得她躲过李文的巴掌。
仔细将遇到九儿后的事情想了一遍,冷宁很快又发现一个极大的终点,那就是九儿身上的毒,他路上清醒过来一直没有大碍,反倒是刚刚进城就发作吐血,然后就撞到了大皇子的马车,这件事是不是也太巧了呢?!
真傻假傻!(11)
真傻假傻!(11)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
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思前想后,冷宁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冷。
虽然她还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却隐约感觉到她好像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他人事先布好的局。
下意识地握住藏在身上那张写着字的白帕,她暗下决定,一定要将一切查清。
布局收网一向是她做的事,冷宁即不会心甘情愿地成为别人的网中鱼,更不会做他人的手中棋子!
一夜无话。
第二日,依旧是灿灿烂烂的艳阳天。
阳光仿佛金线千条万条,将整个暮雪宫的屋顶都蒙上一层金粉,昨夜的死亡与血腥,早已经成为过去。
冷宁依旧是早早起床,却不惊醒睡着的天赐,仔细看看他小脸已经明显消肿,心中感叹这宫中的伤药果然非同凡常,替他将薄毯向上拉拉,她就收拾好衣襟,对着铜镜整好仪容,开门行出房来。
早有宫女在外面等候,看到她出来,忙着送上清水和布巾等物。
冷宁随手接过来道了谢,只说自己饿了让她去准备一些早餐来,她便端了水盆回到小厅里小心地擦了擦手脸。
刚刚洗漱完毕,就听见外面脚步急响,冷宁转脸看去,只见沈苍南一脸急色地匆匆走进来,大步行过来用手抓住她的胳膊,目光只担心地上下打量,“我听说昨日里暮雪宫出了刺客,你可曾受伤?!”
冷宁轻轻摇头,又向房门做个眼色,后退一步从他的手掌间逃出去,故意扬起声音,“沈大人怎么早就到暮雪宫来!”
沈苍南知道她是担心隔墙有耳,忙着笑道,“你不用担心,外面没人!”
虽是这么说,他到底也是担心有人进来,没有再上前来扶她,敛了脸色正色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宁便将昨日之事简单地向他说了一遍,自然没有提及她准备去刺探水闸的事,也没有提到那只丝帕,毕竟她眼下还没有确定那是沈苍南的人所为,有了之前下药的事情,对他,她还有着十分的戒备。
真傻假傻!(12)
真傻假傻!(12)
“九儿说有两个人在院中打斗,死的那个手里有一块雕着白色的骨牌,昨晚墨川看到那牌子,似乎很是生气!”她随口说着,眼睛却紧盯着沈苍南,观察着他的反应。
“哼!”沈苍南从鼻中挤出一声冷哼,压低声音,“他自然会生气,因为你杀的是他的人!”
冷宁心中自己猜中,语气却是故意装出吃惊,“你说,我杀的是他的人?!”
“不错!”沈苍南回首看看院中,这才继续说道,“苍鹰团,那是墨川的暗部,之前在贺兰山谷,我杀的那个黑衣人,身上也有相同的牌子!”
冷宁装出恍然的模样,“如此说来,只怕那人事先已经藏在暮雪宫!”
沈苍南点点头,看向她的视线里裹上庆幸,“都怪我昨天太过急切,也忘了提醒你,要注意这宫里有墨川的眼线,切不可轻举妄动,还好没有出事,要不然,我倒要悔青了肠子!
“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就是等着沈大哥想办法救我出去罢了!”冷宁装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却更加生出几张怀疑。
听沈苍南的口气,那向她送信的绝不是他的人。
那么,那人究竟会是谁呢?!
“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听说出了刺客,我一进暮雪宫便直奔你这么来,连九王爷都没有去看,现在就去拜见他一番,这几日你先小心留在宫里,不要乱走,这宫里越来越乱,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去!”看小宫女提了食盒进来,沈苍南低声向冷宁说了几句,又扬起声音装出官腔,“冷先生功夫了得,救了王爷一命,沈某十分感激,现在看先生无碍,沈某也就放心了!”
“将军客气,保护王爷本是小人份内之事!”冷宁也陪他打个官腔,亲自送他出来。
在台阶上目送沈苍南走远,接过小宫女装着早餐的食盒道了谢,她转身提着食盒进屋,打开盖子,只见里面即有粥菜还有几样精致小面点,目光落在那小巧的馒头,她不禁想起那晚九儿手落在她胸上时说过的话。
真傻假傻!(13)
真傻假傻!(13)
…
“刚才我好像在你胸口摸到软软的东西,难道你也藏了馒头?!”
…
先是被人抓出皇宫,后又流落到凤凰城,进入万通镖局不知道惹了多少祸,两次遇刺客,一次身中奇毒…即使如此,他却依旧安然无恙。
是他太幸运,还是另有原因?
这个九儿,当真是傻子吗!
看到天赐揉着眼睛从内室走出来,冷宁忙从食盒内取出吃食,“脸可还疼?!”
“好多了!”天赐吸吸鼻子,一脸馋相地走到桌边,伸手便要抓向盘中的小包子,“哇,这么多好吃的!”
冷宁抬手拍在他的手背,“又忘了?先去洗手!”
天赐涎脸一笑,到底还是乖乖到水池边洗了手。
二个人坐在桌边吃早餐,冷宁看着他脸上明显的一片红肿,眼中顿时闪过精光,“快些吃,等吃完了,爹带你到太医院找百草先生!”
“找他干吗?!”天赐垂下手中的勺子,一脸疑惑。
冷宁狡黠一笑,“你不是怕爹把你的脸打坏吗,百草先生医术那么厉害,一定有更好的伤药让你好得快些!”
“又拿我说事儿!”天赐向她做个鬼脸,“你肯定是有事要找百草先生!”
“就你聪明!”冷宁嗔责地斜他一眼,“快吃饭!”
吃罢饭,冷宁便带了天赐出门,一路来到暮雪宫的出口,立刻便有两个御林军伸出长枪,挡住二人去路。
“将军有令,没有特殊情况不许随意进出暮雪宫!”
“你是怀疑我们也是刺客吗?!”天赐一脸不悦地看向对方,他天生自由惯了,对这种出门都限制的事情自然是十分反感。
“这是命令!”两个御林军只是冷着脸公事公办。
冷宁正要开口,却见刘智从远处小跑过来,看到他,两个御林军立刻收回长枪,站回原处。
刘智停下脚步,向冷宁无奈一笑,“先生莫要见怪,这是沈将军的命令,也是为了王爷的安全着想,不知道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冷宁理解地一笑,故意向天赐脸上看了一眼,“我只是看天赐这脸肿得有些厉害,怕他被我打坏了,想带他到太医院里请百草先生瞧瞧,既然是沈将军下令不许随意外出,那就算了!”
说罢,她转身拉着天赐就往回走。
真傻假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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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天赐这一巴掌,原本就是为了刘智才挨的,如果没有这父子二人,只怕刘智现在不死早已经被罚,这刘智本是性情中人,看冷宁担心儿子要去求药,他怎么忍心不让二人去?!
看冷宁转身向回走,他忙着开口,“先生且慢!”
冷宁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疑惑地转过脸来,“刘将军还有什么事?!”
“先生即是求医,刘某怎么能阻挡!”刘智看一眼左右,“不如就由刘某陪二位去一趟太医院,到时候沈将军问起,我也好交待!”
“那就麻烦刘将军了!”冷宁立刻答应下来,握着天赐的手紧了紧,又悄悄向刘智做个眼色。
二人在一起生活多年,默契早已经成为自然,冷天赐只看她脸色,就知道她是要他寻机会吸引刘智的注意力,当下向冷宁点点头,会心一笑。
刘智早差人去赶了一辆马车来,冷宁和天赐便坐到马车内,刘智则骑马相随。
一路穿过皇宫内院,行了半柱香的功夫,便来到太医院的门外。
刘智本是御林军的副统领,太医院的侍卫见了刘智,自然是恭敬行礼,听说他和冷宁要找百草先生,其中一个御林军立刻抬手指向太医院后院。
“三位到后面找吧,百草先生这个时候,肯定是在百草园里!”
三人行进太医院,一路穿堂过院,来到一位月亮门前,只见门上挂着一方朴素木扁,“百草园”三个墨字,想是年代久远,饱经风雨,早已经晦涩难辩,只能依稀猜出是这三个字。
隔门看去,只见偌大的一片园子,或高或矮地植着药草,一片灌木丛后隐约现出一角木屋。
带着冷宁走进百草园,刘智还不忘轻声提醒,“这位百草先生一向脾气怪异,高兴时会主动帮人疗伤,若是心情不好就连后宫嫔妃也不理会,冷先生要有些准备!”
冷宁向他安慰一笑,“那日我和天赐初进宫时,百草先生一株药草便救了九王性命,想是医术非凡,我只是觉得天赐年纪还小,若被我不慎打得落下毛病,怕要懊悔终生,所以才想要过来让百草先生疗治一番,如果百草先生坚决不肯,那也就只能求太医院的其他太医了!”
真傻假傻!(15)
真傻假傻!(15)
“小公子生得精致伶俐,又这么善良可爱,百草先生一定会帮他治的!”注意到走在前面的天赐伸手去触一株开着奇异黑色花朵的药草,刘智忙着扬声提醒,“小公子住手!”
天赐被他惊得收回手掌,转过脸来,一脸无辜地解释道,“我没想摘,只是好奇这花怎么是黑色,所以想要仔细瞧瞧!”
“小公子有所不知!”刘智急急行到他的身侧,抬起他的小手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这百草园里除了药草外,还有不少毒草,千万碰不得!”
天赐心有余悸地看一眼那只黑色花朵,“百草先生是医师,种这么多毒草干吗?!”
冷宁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是药三分毒,其实每种药材都可以是毒药,用来治病便是药,用来害人便是毒!”
“哈…”冷宁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丛半人高的淡粉色花田里已经传出笑声,“没想到你还通晓医理!”
三人抬目看去,只见花田里一位布衣老人缓缓行出,正是之前为九儿解过毒的百草先生。
“先生见笑!”冷宁笑着向他拱拱手,“冷某不知先生在此,否则,可不敢在先生面前说起这些粗陋药理!”
百草先生抬手摘下头上的竹笠,扇了扇挂着汗水的脸,目光却少在天赐红肿的脸,微眯着的眼睛露出几分好奇,“小公子的脸是被谁打了?!”
“他!”冷天赐倒也不客气,抬起小手就指向冷宁。
冷宁一笑,“不瞒百草先生,今日我带犬子过来,就是想要让先生看看,我这一巴掌是不是打重了,可打坏了脑袋没有?!”
百草先生淡淡一笑,随手将指间捏得一根杂草丢到篮子,“严父慈母,自家孩子怎么会真的打坏?!”
听出他话里有话,冷宁拉着天赐手掌的右手立刻微微发力。
“哎哟!”天赐立刻呻吟出声,抱着肚子弯下腰去,“爹,我…我肚子疼!”
“谁叫你念凉吃多了李子!”冷宁斜他一眼,转脸询问地看向身侧的刘智,“刘将军,能否麻烦你带天赐去一而茅厕?!”
真傻假傻!(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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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难!”刘智哪里会想到这是母子二人故意设下的局,当下抱起天赐,大步奔出百草园去。
百草先生看一眼二人的背影,转身走到冷宁身侧不远处,从一颗看似野蔷薇的植物上摘下两朵淡黄色的花来,送到冷宁手里,“这个回去泡水敷脸,消肿化淤!”
“多谢先生!”冷宁郑重地接过花朵来捧在手心,“看这园子里奇花异植遍目,想来先生花了不少心思!”
“闲得无聊,种着玩儿的!”百草先生懒洋洋地提起地上的篮子,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你有什么话最好快说,小老儿一会儿还要给我这些草儿浇粪,你站在这里着实有些碍事!”
“先生快人快语,冷某也就不绕弯子了!”冷宁听出他话外之音,当下也不再客气,径直开口,“其实我是想来问问先生,那赤蛛煞是怎么样一种毒,九王爷只吃了您一碗药,可是毒气全消了?!”
百草先生走到另一块田里,用小锄在矮小的植株间翻着土,“看来您倒是挺关心那个傻子的!”
“百草先生不是和我一样吗?”冷宁淡淡一笑,心知他言语之间,似乎对于什么皇上王爷,完全半点尊敬,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照刘智所说,这百草先生做事全凭情绪,什么皇帝妃子有病都不理会,那日给九儿解毒,看似漠不经心,实际上却是十分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