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褪去之后,野火终于现出了她的身影。
不是凤凰,却是人形。
身后的火红上羽翼上,赫然蒙了一层耀眼的金光,她那对重新恢复成黑色的星眸之间,也多了一只金红色的火纹。
经历了三次涅磐之后的野火,终于成功拥有了火凤金身,进入了不破不灭之界。
在她怀中,一个清瘦素衣少年气息微弱,身上的衣襟和长发俱是焦损,正是之前跌落到她身上的皇甫贤。
对决,催枯拉朽!
睁开眼睛,注视着野火的脸,皇甫贤眼中满是惊喜之色。
“你没事,太好了!”
野火鼻中一酸,身后双翼猛地抖动,她迅速闪身躲开了急冲过来的文血,闪身回到地上,将虚弱的皇甫贤交到画字部导师手中。
目光环视四周,掠过昏迷在地上的玄羽、令狐景天、墨非、被九儿横托着的炫夜,秦怡、丁刃以及一从受伤的导师和弟子们,她的目光越发深沉。
不用多想,她也能大概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炫夜,还勉强保持着一丝清明。
注视着野火,他吃力地抬起手,指向了自己的背后。
“刀!…刀!…”
闪身掠过去,野火的目光划向他的背后。
她一眼便认出他背后用布包裹着的巨刃烈焰,没有多说什么,她探手扯开了他腰上的布带,将烈焰抓到手中。
看她拿到烈焰,炫夜勉强牵了牵唇角,似是想要再说什么,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身子一沉,他直接晕倒在九儿怀中。
握紧烈焰的刀柄,野火仰脸看向了俯冲下来的文血,猛地抖开羽翼,掠身而起。
“小火儿,加油!”
九儿仰脸向着她的背影吼道。
没有回头,没有转身,义无反顾地冲向文血,野火知道,这一次,她必须赢!
巨刀烈焰,火焰跳跃。
邪刀罗刹,血色闪烁。
终于,俯冲下来的文血与拔身而起的野火迎在一处。
一大一小,两只大小相差甚远的刀,毫无保留在击在一处。
两把刀,一把至阳至纯,一把至阴至邪。
两个人,一个狂化暴戾,一个深沉痛心。
那是一场让人铭心刻骨的战争。
多少年之后,在场人向他们的后辈提起那场战争的时候,几乎不约而同地使用了一个词——催枯拉朽。
随着半空中那两把人,你来我往的争斗。
仿佛天空也变成了一片红色。
火红的红,血红的血,混在一处,映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千万,不可杀他!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
西边的夕阳仍有余威,东边的天空中月亮已经升起,皓月朗朗。
日与月,同映着这片红色的天,竟然有一种异样的和谐之感。
半空之中,野火与文血的战争,仍在继续。
三次涅磐的野火与狂化的文血,竟然是势均力敌。
谁也不能伤到彼此,同样的,谁也没有赢的迹象。
两只刀刃再一次在空中相击分开,两个人影也同时反弹出去,俱是退出五步,站稳身形。
同时举刀,二个人再次向对方冲了过去。
就在双方快要接近的瞬间,文血的身子突然一僵,身子的冲击之势和脸色都是一变。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这个异常,野火也同样没有注意到。
燃着火焰的烈焰刀,直接壁在文血手中的罗刹刀上。
此是,文血的狂化状态已经到了尾声。
狂化状态结束之后的他,立刻就陷入了十分虚弱的状态,哪里承受得住野火的这一击呢。
罗刹刀脱手,文血的身影直接就被野火强劲的力道击得倒飞出去。
无数颗提着的心,终于稍稍地落下了些。
没有停留,野火双翼一扇,直接就向着文血追了过来。
虽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实力降低,野火却知道,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烈焰刀上的火焰将整片天空都映得一片金灿灿的红。
火凤金身火凤凰的彪悍力量,再加上烈焰刀本身的至阳之烈。
这一刀之劲,何止千钧。
便是山石也要直接被击得粉碎,更何况文血此时身体虚弱,刚刚被野火那一计重击,已经受了重伤。
若中,必死无疑!
“小火儿,厉害!”
九儿本能地握紧了拳头。
这时,陆续醒过来的丁刃、墨非和令狐景天、炫夜等人也俱是紧张地看向了天空。
看着文血倒飞出去,炫夜不由地皱紧眉头。
眼看着野火挥刀砍向文血,墨非不顾一切地站直了身子,大声喊道。
“公主殿下,千万不要杀他!”
因为,他是你爹!
一边喊着,墨非直接就抖出身后的羽翼,拼尽全力向着半空冲了过去。
看到墨非如此行为,众人不由地面露疑惑。
因为无人出声,墨非的这一句呼喊便显得格外地明显。
便是野火,也听得真真切切。
此时的野火,已然已经冲到文血身侧,正挥刀向他砍下。
墨非的这一声喊,恰到时候地留住了文血的一条命。
燃着火的巨刃,在文血的头顶险险停住。
侧脸看向急掠过来的墨非,野火的心中也满是不解。
不仅是她,就连已经准备好了一死的文血也是皱起了眉头。
野火虽然不解,却也知道,墨非不让她杀掉文血,必然也有他的原因所在。
虽然此时的她,只恨不得将文血切成肉馅,已为所有他伤害的人报仇血恨,却是停住了刀。
文血刚才被她一计重击,已经受伤,现在不过就是强弩之末,考虑到这些,她就微收胳膊,将烈焰的刀尖对准了文血的咽喉,这才侧脸看向了飞过来的墨非。
“为什么?!”
墨非并没有说出原因,只是轻声劝道。
“他身受重伤,已经不成气候,您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不行!”
野火猛地挑起了眉毛,语气坚决。
“你看看地上那些倒下的身影,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还有他对我做的事情,我无法原谅,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公主殿下!”
墨非急声唤道,便要开口再劝。
“不要说了!”
野火微眯双眸,烈焰上的火焰立刻就腾起一尺多高,直逼向文血的脸。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就给我让开!”
墨非咬了咬牙,竟然闪身站到了文血面前,脸色决然。
“公主若要杀他,就先杀我!”
“你…”
野火只气得牙关咬紧,探手拉住他的胳膊,他猛地将墨非扔到一边,直接就挺刀捅向了文血的胸口。
墨非被她丢到一边,想要阻拦已经来不急,无奈之下,只得喊道。
“他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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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旧事奸情!
“什么!”
已经贴到文血胸口的刀猛地顿在空中,野火缓缓转脸看向被她丢到一边的墨非。
“你说什么?!”
这时,拼尽最后一丝法力聚集成法力球,准备与野火玉石俱焚的文血也同样惊愕地看向了墨非,顿住了准备偷袭的动作。
墨非咬了咬唇,迅速掠到二人面前。
“公主殿下,文血他…是你的父亲!”
“胡说!”
野火如何肯信,当即吼道。
“我既然是火凤凰,我的娘一定也是火凤凰,怎么会爱上他这个大魔头?!而且如果他真是我爹,为什么你之前不说,还任由我和他争斗?!”
事到如今,墨非心知不把一切合盘托出,野火自然不会信,当下便急声道。
“公主有所不知,之前墨非之所隐瞒此事,是因为之前女王殿下她有言在先,此事不许我告诉任何人。
墨非曾经在殿下面前发誓,便是死也不将此事说出,所以墨非才会一直犹豫!”
吸了口气,墨非咬了咬牙,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接着说道。
“二十年前,女王殿下她还您一样,进入九天学院,师从秦先生门下。
当时,和她一同进入刀字部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龙穴国武学世家之子丁刃,另一个则是幻化成人形,以文血之名进入九天学院的毒鸩。
女王殿下她为人豪爽,又生得绝世资容,在刀术上更是悟性超群,师兄文血和师弟丁刃二人,俱是对她倾慕有加。”
“难道?!”
野火垂脸看向手中的烈焰刀。
“我的娘就是当年与师傅同入刀字部的鸿羽师姐?!”
“不错!”
墨非点点头。
“公主手中这把烈焰刀正是当年女王殿下所用之物!后来,文血曾向女子殿下表白,当时殿下并未答应他,没想到,文血竟用巧语将她骗至文血川,用那九香虫诱惑殿下,致命殿下迷失,与他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才生有了公主殿下您!”
一切,都因为爱!(1)
此时的文血,一对血红眸子却是痴痴地注视着野火。
“墨非,你说野火她…她是我的女儿…”
“闭嘴!”
野火只气得咬牙切齿,她没有想到,看向文血,嘴唇都气得颤抖起来。
“若真如有你所说,这样禽兽不如的卑鄙小人,我更要杀他!”
一边说着,她就再次挥出手中的烈焰刀。
墨非猛地冲过去,抓住了野火的胳膊。
“公主殿下!你可知道当年为何殿下她不杀文血?!”
野火挑眉。
“因为我?!”
墨非轻轻摇头,脸上满是痛惜之色。
“文血蛊惑鸟族与人族之争时,殿下还不知道已经有了你,她之所以没有杀文血,不是因为实力不够,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下不了手,便是他占了她的身子,便是他让天下生灵涂炭,她却仍是无法对他痛下杀手!
因为她早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爱上了他,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殿下当下并不适合孕育,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你,为了保护你不受到伤害,在生在你之后,她更是用自身最后的法力结卵,将你护在其中,以她的精血滋养,更让我日夜守候,你才能在卵壳中安然度过十几年的光阴,躲过无数人类的贪婪的眼睛。
公主,难道您要杀掉这样一个母亲的爱人吗?!”
野火的手臂一下子失去了力量。
虽然她阴差阳错地占据了穿越到那只凤凰蛋中,得到重生,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母亲,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但是,她不止一次地从烈焰刀上感觉到力量,感觉到温暖。
现在看来,正是这把刀,成为了她和那个名叫鸿羽的火凤凰之间的联系。
一个女人,肯为了另一个男人不顾一切地生下孩子,那份爱究竟有多么深沉,她无法想象。
不能承恩感激这个女人,让野火真的杀了这样一个母亲珍视的男人,野火又如何下得去手?!
一切,都因为爱!(2)
野火无力地垂下了手中的刀。
文血却是抬手抓住了墨非的肩膀。
“你说鸿羽她爱我,是真的?!”
他血红色的眸子里,有惊喜,有彷徨,还有犹豫和不确定。
墨非转过身,看着他的脸,郑重地点点了头。
“你骗我!”
文血突然面色一寒。
“如果她爱我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和丁刃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和所有人一起和我作对!”
墨非轻叹了口气。
“因为在你之前,殿下她已经答应了丁先生,并且在凤凰谷的梧桐树下对天结拜,成了夫妻!你让殿下与你在一起,便是让她负了丁先生,她做不到,可是与你有了夫妻之实的她,又无法面对丁先生,所以,殿下才会把所有的苦水都咽入自己的心里,默默承受!”
文血脸色一僵,好久才回过神来,将目光转向野火。
“既然她与丁刃结拜夫妻,那必须也有夫妻之事,你又如何肯定,她是我的女儿!”
墨非转脸抬手,指向野火背后的金火羽翼。
“丁先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若公主是他与殿下的女儿,必然有一部分人类血裔,便是九次涅磐也不可能有火凤金身,所以,这也是我一直犹豫,不敢说出真相的原因。看到公主的火凤金身这时,我才能彻底认定,她是你和殿下的女儿!
因为,只有凤凰与鸟族合裔的后代,才可能拥有真正的金凤金真!”
话到如此,文血心中所有疑惑顿时消解。
看看对他怒目而视的野火,再垂脸看看地面上一众人等。
文血满面悲怆。
“鸿羽啊鸿羽,若早知如此,我又怎么会一次次地疯狂报复,你真是傻,真是傻啊,若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我又怎么会做出那等龌龊之事,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想让你喜欢我,在意我,记得我啊…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仰天长啸,他的声音凄厉而悲惋。
一切,都因为爱!(3)
噗!
文血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此时的他,心中只是充满了愧疚和对自己的恨。
眼前闪过之前一幕幕的过往,文血这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一个怎么样的错。
当年,那娇艳女子的音容笑颜。
床上,那娇软的身体与他的纠缠。
她横刀而立,艰难地对他出招,伤的却只是肩膀,不要要害。
而他呢,他做了什么。
他故意挑起鸟族与人族之争,只为了逼她暴露自己的火凤凰身份,让她永远与丁刃在一起。
他毫不客气地对她大打出手,因为心中认定了她的欺骗和背叛。
甚至在她死后,他仍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报复他认为她深爱的丁刃。
引诱墨非离开,他故意派出炫夜来诱野火到九天学院。
为得,就是让野火与丁刃相识。
他让炫夜抓野火到文血川,甚至对自己的女儿下春药。
他用鸩灵迷失野火,为得也是让她杀掉丁刃。
因为文血一直深信,丁刃才是野火的父亲。
他就是想要野火与丁刃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告诉他们真相,然后让他们在痛苦中毁灭。
可惜,他从来没有想到,野火是他的女儿。
他处心积虑报复的,是鸿羽不惜生命为代价为他生下的女儿。
他的女儿!
文血无法原谅自己所做的一切。
“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文血猛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疯狂撕扯着。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迅速扇动翅膀,转眼便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看着他飞远的背影,墨非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算是放松下来。
他的身子一阵剧烈地晃动,野火忙着就冲过来扶住他,带着他一起掠回到地面上。
“还愣着干什么!”
直到这时,主院秦怡才回过神来,忙着就大声吼道。
“快,快帮忙把伤者抬走!”
一众导师和弟子们也从这一场震憾人心的事情中收回心神。
豪赌,以命为注!(1)
只是受了轻伤地便过来帮忙将重伤的玄羽等人抬到室内,交由秋一禾和九儿诊治。
除了蓝铃儿、萧蓝和画字部与皇甫贤交情很深的宋珂,留下来帮忙照顾伤者,其他只是受了轻伤的各部弟子便被导师带回各部之中服下丹药,修养生息。
九儿和蓝玉不过都是些磕碰小伤,只不过他们的飞骑受伤严重,恐怕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玄羽、令狐景天、皇甫贤和炫夜、丁刃五人,伤的最重。
既然是喂过九儿身上带着的灵药,仍旧在昏迷不醒。
从身上取的血,喂给秦怡解身上的余毒之后,野火这才从厅内走了出来。
看到从对面房中走出来的九儿,她大步走过去,沉声问道。
“怎么样?!”
若是平时,九儿定要与她调侃几句,可是此时,九儿一脸正色,全无平日的不羁模样。
“丁师傅和皇甫贤情况还好,想来很快便会清醒。至于炫夜和令狐景天,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很难说!”
九儿简单说了四个人的情况,却只唯独没有提到玄羽。
“那…玄羽?!”
野火皱眉问道。
“我想,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玄羽他为了帮你涅磐,几乎耗尽了全身法力,现在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他…是我最无措的一个!”
听九儿如此一说,野火的心不由地越发沉了下去。
“他在哪儿?!”
她轻声问。
九儿抬手指向自己身后的房间。
“玄羽在你的房里,景天在他的房里,炫夜在中间,丁师傅和皇甫贤在那边!我现在去帮他们熬药!”
没有多说什么,九儿转身向厨房行了过去。
野火站在院中,目光依次掠过景天和炫夜的房间,终于还是大步走过去,冲进了玄羽的屋子。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再见他的机会。
连九儿都没有办法,玄羽他还有救吗?!
豪赌,以命为注!(2)
房间内,墨非默默地坐在玄羽的床前。
在墨非看来,玄羽无疑是凤凰一族,甚至整个鸟族,整个天下的大恩人。
对这个一向被外人认为无所无天,为所欲为的妖凰,凤凰一族中背叛正道入魔道的那一支黑凤凰的后人,他心中充满了敬重之情。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脸来。
看到是野火,墨非迅速起身退到一边,将最靠近的床的位置让了出来。
“墨非,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盯着墨非的眼睛,野火满脸希翼之色。
墨非轻轻地摇头。
“他既然可以把法力传给我,我为什么不能还给他?!”
野火不甘心地质问。
“他现在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如果公主贸然将法力传给他,稍有不慎,他最后的气息就会被公主的法力吞噬!而且,公主刚刚涅磐重生,您的身体现在也是极不稳定,稍有不慎,可能您也走火入魔,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墨非无奈地答道。
野火脸色一黯。
“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吗?!”
墨非幽幽长叹一声,没有再出声。
“我想和他单独呆一会儿!”
轻轻说一句,野火静静地走到床边,坐了下去。
床上,玄羽的脸苍白如纸,呼吸更是微弱到几不可闻。
那双一向强大到野火也会局促的紫色眸子,此刻却是无力地瞌着,只有那墨紫色的长睫在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此时的玄羽,显出从来不曾有过的柔弱。
抬起手指,野火小心地抓住他的手掌,仿佛抓住一个梦的泡沫,小心翼翼地生怕他破碎消失掉。
玄羽的指尖,冰冷的没有温度感。
野火的心,也一下子冰到了谷底。
没有再多说什么,墨非静悄悄地走到门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掩上房门的时候,野火的泪也一下子从眼框里滑出去,顺着脸颊淌过,滴到了玄羽的手背上。
晶莹的泪水瞬间化成无数碎片,溅落。
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野火猛地捏紧了玄羽的手掌。
“我不管,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你活着,活着!”
豪赌,以命为注!(3)
猛地起身,野火迅速解下背上的烈焰刀,放到床边。
这才弯身将平躺着的玄羽扶成坐姿,而她就盘腿坐到他对面,将双掌与他掌心相对。
凭借着脑子里残存的记忆,她隐约记得当时玄羽就是这样传法力与她。
用手指紧抓着他的手指,让二人掌心相贴,野火含泪看向对面的玄羽。
不尝试,她一定会失去他,尝试的话可能二个人都要死。
这其中的希望究竟有多大,野火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试一试。
她知道,如果她不试,她后懊悔终生。
野火知道,她这么做,无异于赌博。
赌的不是玄羽,却是她的命和玄羽的机会。
“你说过,只要我想你的时候,唤你的名字,你就会立刻出现在我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要记住,这是你说的,是男人,说话就要算数,如果以后你做不到,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缓缓闭上眼睛,她屏息凝神。
按照记忆中的感觉,调动起了身体内的法力,传入玄羽的体内。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金红色的光芒,从她的体内一点点地迸发出来,缓缓地包裹了两个人的身体。
闪烁跳跃,恍惚如火焰。
时间,缓缓流逝。
就在野火为玄羽缓缓地将自己的法力输入他的体内,唤起他生机的时候。
丁刃和皇甫贤也先后醒了过来。
两个人同时走出来,却见九儿和墨非静静地站在野火宿舍的门外。
丁刃和皇甫贤二人疑惑地走过来,皇甫贤就担心地问道。
“野火她怎么样?”
“公主殿下在用自己的命赌玄羽的命,不要打扰他!”
墨非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地无奈。
虽然他明知道以野火的脾气一定会尝试,可是这一次,墨非不想阻止她。
他不希望野火再有鸿羽那样的无奈和后悔。
虽然这样做,背离他做为公主守护人的准则,可是这一次,墨非宁肯糊涂上一回。
墨非,脸上的泪!
轻吸了口气,墨非抬起双手分别落在九儿和炫夜的肩膀。
“好好替我守候公主,我马上回来!”
一边说着,他就转脸看向了丁刃。
“丁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说罢,他大步走向院门。
丁刃抿了抿,转身随在他身后走了过去。
二个人,默默地穿过后院,出了后门,直走到后山坡上,墨非这才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