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吸口气,她大步走向房门。
转脸看着她清瘦的小小身影,贺兰寂的心突然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你等等!”
“等什么?!”楚天骄顿住脚步,“您是准备把容嬷嬷唤来,还是您准备亲自动手?”
“其实,我…”贺兰寂视线落下,注意到她垂在身边,肿得好像包子似的小小手掌,一时间也不由语塞,他不过就是让容嬷嬷吓她一吓,挫挫楚天骄锐气,哪想这容嬷嬷竟然下手这么狠。
其实,这事也怪不得容嬷嬷,当时,这位久经世事的老嬷嬷亦已经被贺兰寂吓坏了,下手之间便没了轻重。
“其实,王爷跟本就不屑对我出手,对不对!”楚天骄缓缓转回脸,“那天骄就告辞了!”
抬腿迈出门槛,她头不回地从站在门外的管家身侧走过去,径头走出了寂月苑的院门。
“王爷?!”兰诺看出贺兰寂表情不对,有些忐忑地唤了一声。
幽幽一声长叹,贺兰寂的目光只是注视着窗外的夜色,“她都知道了!”
“什么?!”兰诺闻言也是面色微变,“她…怎么可能!”
“或者,我是有些过分了!”贺兰寂收回目光,“去吧,给她再安排一间房间!”
兰诺答应着要走,贺兰寂又突然将他唤住,手掌一探,将指间一只墨色小盒送到他面前,“把这个拿去,让下人帮她涂在伤手上!”
接过那只小盒,兰诺挑眉看一眼贺兰寂的脸,眼中却闪过一抹暧昧之色,“王爷,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贺兰寂转过脸来,“有话就话,您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了?!”
兰诺一笑,“其实,如果王爷想要让王妃听话,不妨换个方式!”
“换个方式?!”贺兰寂轻轻挑眉。
“小王妃脾气和您一样倔强,你越是对她用强,只怕她越会反抗,硬得不行,或者你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兰诺暧昧一笑,“女人吗是要宠的,王妃年纪再小,也是女人,或者王爷可以一试!”
王爷被驴踢了?!(2)
王爷被驴踢了?!(2)
楚天骄刚行出寂月苑没有多远,得到消息的莲儿和绿奴已经从远处急匆匆地迎过来,将她接回饮绿亭,正房中木床被烧,两个丫头虽然疑惑,却也猜到是自家王爷的杰作,早已经另外收拾出一间厢房来。
这边刚将楚天骄接到屋内坐下,兰诺亦已经行进来,看到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管家,莲儿和绿奴忙着行礼。
轻挥手示意二人出去,兰诺上前两步,将手中捧着的墨色小玉盒恭敬地送到楚天骄手上,“这个是雪莲冰玉膏,是王爷特意让小人过来送与王妃的,王妃让下人帮您涂一些在伤手上,很快就会化淤消肿的!”
楚天骄挑眉看看他手中那只明显不是凡物的小盒子,“这算什么,先打一棒,再给跟骨头吗?!回去告诉你们王爷,我楚天骄不吃这一套!”
“咳!”兰诺轻咳一声,“我想王妃对王爷是误会了,王爷请了容嬷嬷来,只不过是让她吓唬吓唬您,并没有真的让她打的!”
楚天骄大笑出声,抬脸看着这位面色慈祥的老管家,她大大的眼睛里都快要笑出泪来,“管家,我知道,您对您的这位王爷无比忠诚,我也相信您没有说谎,可是您觉得,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
“您说的没有错,这件事情确实没有意义!”兰诺的老脸上表情凝重,“其实我真正想告诉您的事,王爷幼时丧母,他虽贵为王爷,头上有着太多明亮的光环,其实他过得并不比您在楚家快乐,他只是还不太懂得该如何和你相处,只要您给他时间,试着去了解和接受他,我相信,你们的关系会好起来的!”
说罢,老管家恭敬地将手中的墨色玉盒放到她的掌心,后退一步,深深地向她行了一礼,弯着腰退出门去。
他的郑重和深沉,让楚天骄再也笑不出来。
看到掌心的那只玉盒,她撇了撇嘴,捏着盒子扬起右手,眼前闪过老管家那对眼神复杂的眼睛,她终于还是垂下手掌,没有将盒子丢出门去。
“贺兰寂,我接受这个,完全是看着老管家的面子,你可别以为,我这就原谅你了!”
有管家吩咐,两个丫头早已经准备了水和毛巾等物,莲儿小心地帮楚天骄净了手,绿奴就接过楚天骄手中的盒子,一看之下,顿时感叹出声。
“这个,难道就是雪莲冰玉膏?!”
“不过就是一盒药膏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楚天骄不以为然地轻轻撇嘴。
王爷被驴踢了?!(3)
王爷被驴踢了?!(3)
绿奴嘴快,“王妃有所不知,这个药膏乃是取雪山雪莲花瓣加入上等冰玉所制,不要说您这只是普通地红肿,就算是厉害的刀伤,也可轻易治愈,而且还可内服以愈内伤,雪莲花百年才开,贵重程度不言而喻,而这冰玉则更是绝世稀有,用这种药膏来治这小伤,真是奢侈!”
“小奴!”莲儿生怕楚天骄生气,忙着出言替绿奴告罪,“绿奴嘴直,王妃莫怪,您本是千金之躯,这些药膏与您的手比起来,又算得什么呢?!”
楚天骄幼时也听母亲提起这雪莲,知道此物难寻,是极为罕见的灵药,虽然这盒中药膏不过一点点,却不知道要耗废多少雪莲的花瓣才能做出来,只怕指甲盖大小的一点,都要吧价值连城。
她针对的只是贺兰寂,自然不会小气到为了一句话和这些丫头计较,当下只是淡淡一笑,伸出手去,任莲儿涂抹。
莲儿打开盒盖,顿时一股清爽香气传来,自有清爽香气传来,除了莲儿的小心涂抹,楚天骄只觉药膏及到,清清凉凉,手背上原有的灼热和刺痛感瞬间减轻不少。
收起一应杂物,将这宝贵至极的药膏放到楚天骄枕边,又仔细帮她整好床铺,服侍她躺下,两个丫头这才退出房去。
楚天骄躺回枕上,想起今日之事,却是怎么也睡不觉。
刚才冲动之下没有注意,现在想来,后来贺兰寂似乎是想要对她说什么,只可惜被她抢白没有说出口。
那个家伙,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呢?!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想来他也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不过就是想要奚落她一番罢了。
翻了个身,楚天骄再不想其他,辗转几次,也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等待她的是莲儿和绿奴的笑脸,丰盛的早餐,容嬷嬷再也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人再来找她麻烦。
贺兰寂的雪莲冰玉膏也确是妙药,只过了这一夜,楚天骄被打肿的左手手背浮肿已消,只是还有些微微的红,不仔细看已经很难看出。
王爷被驴踢了?!(4)
王爷被驴踢了?!(4)
一整天,平安无事。
天快黑的时候,管家带了京城名裁缝店的人进来,送来了一大包衣物,早在榆林城的时候,贺兰寂已经带回了楚天骄的身量尺寸,这次裁缝店的人过来,一来是送出贺兰寂为楚天骄订制的衣物,二来是再来确定一下她的尺寸,以保证喜服合身。
这一番量体折腾下来,已经是晚饭时分。
楚天骄在饮绿亭里单独用了晚餐,就带了绿奴到后花园透气。
时值仲春,白天已经有了些燥热气,到了晚上,花园里倒是十分舒爽。
这一路折腾,离开楚家之后,楚天骄还没有练习过木系玄术,行到花园,只觉身周木元素波动,左腕上万年之藤所在之处一道凉意闪过,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不少。
贺兰寂这处王府,本是他幼年时初封为王时父亲所赐,规模也是不小,这后花园巧具匠心地从附近的河道引了一弯活水进来,在园中挖有水潭,搭桥建亭,潭内有鱼有荷,映着潭周繁花翠树,也是赏心悦目。
在湖边草地上一块被太阳晒得暖暖的石头上坐下,楚天骄很随意地接过绿奴递过来的鱼食洒向水面,立刻就有一片红金两色的鲤鱼游过来,争先抢食。
楚天骄笑看着它们争抢,只觉恍惚如回到楚家,自己在后山的溪水边喂鱼的情景,不觉微微失神。
听着身边有脚步声走近,她也只当是绿奴,轻声感叹道,“你看这些鱼儿,有食就吃,无食就游,天天什么也不用想,活得真是自在!”
“听来,你倒是很羡慕它们?!”身后,清朗男声幽幽想起。
楚天骄不用回头,也已经听到是贺兰寂,当下对着水面扬唇一笑,“是啊,至少它们不会被人随意打板子!”
“只要有人丢食立刻过来,它们可不会悄悄藏在水下让主人担心!”贺兰寂针锋相对。
楚天骄随手将手中鱼食尽数丢到水中,站起身看向身侧贺兰寂,“那是因为它们不用别人教怎么游泳,怎么吃食,也不用分尊卑左右!”
王爷被驴踢了?!(5)
王爷被驴踢了?!(5)
听着二人这样针锋相对,含沙射影,带了贺兰寂过来的莲儿心顿时揪起来,生怕又昨日复现,忙着上前拉拉楚天骄的袖子打圆场,“王妃,王爷是特地来到花园里来找您的!”
“是吗?!”楚天骄轻轻挑眉,“天骄真是受宠若惊啊,不知道王爷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一句,语气虽还是带着几分嘲讽,到底是较刚才温和了几分。
她倒并不怕和贺兰寂针尖对麦芒,只是不想这些个下人跟着他们遭殃,再者也是猜到贺兰寂只怕是真的有事,否则也不会找到花园里来,语气中便有些暂时合解的意思。
贺兰寂自然也听出她的话音,当下轻挥手掌,莲儿和绿奴会意,福了一福,远远地退了开去。
待二人走远,他这才开口,“皇上已经下了旨,明日一早,你随我一同进宫!”
只是进宫,他也不必这样避人耳目,楚天骄知道必是还有后文,也不出声,只是站在那里等他说完。
果然,贺兰寂顿了顿,便再次开口。
“皇上与我虽是兄弟,我想以你的心智也应该明白,皇族之中的兄弟之情较之寻常人家却有不同,所以明日进宫时你还要多加注意,收敛些脾气,皇上虽是我的兄长,若真的动了气,怕也不太会看我的面子!”
楚天骄原本已经转过脸去看鱼,听了他这话却是心中一动。
他这一番话语气虽淡,其中的提醒关切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他,会关心她?!
“尤其是!”这边贺兰寂并不知道她的心思,还在继续说着,“关于‘永生之藤’,这件事你一定要一口咬定这东西确是已经被人抢走,万万不可节外生枝!”
听完他这一句,楚天骄暗暗地也吃了一惊。
这贺兰寂对外宣称永生之藤被抢,是想要转移那些可能对这些东西打主意的其他人,她原以为之前他提前回宫,就是想要将此事周知皇上,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对自家的皇兄也撒了谎。
怪不得他这般向她示好,原来是为了这个。
王爷被驴踢了?!(6)
王爷被驴踢了?!(6)
固然,她从未想过这个贺兰寂会真的在乎他,可是当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退让只是因为永生之藤,她的心仍是闪过一抹希望,语气不自觉地冷了几分。
“天骄脾气虽坏了些,却也自有分寸,王爷只管放心,我绝不会坏了您的事情,如果没有其他事,天骄先回去休息了!”
她这番事情答应下来,却也不是为了讨好他。
毕竟,这件事情早已经宣扬出去,如果她说漏了嘴,到时候皇上一个欺君之罪下来,她也拖不了干系,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他的准王妃,永生之藤也是在她的手上“弄丢”的!
“等等!”贺兰寂本能地想要抓向她手掌,手伸到一半,又想到她手上的伤,当下化抓为握,轻拉住她的腕,“我知道,你是怪我把你当饵,如今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既然是一家人,我自会无力护你周全,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一家人?
多么动听的字眼!
楚天骄收回已经迈出去的脚,正色迎上他的眼睛,“贺兰寂,我问你,如果我的腕上没有永生之藤,你还会把我当一家人吗?!”
这个小东西,他已经一再向她示好,她竟然还不知好歹地怀疑他的用心!
“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永生之藤?”贺兰寂猛地甩开她的腕,语气中已染上薄怒,“如果真是如此,我又何必将它留在你的腕上,学月流华一样确断你的手臂,将东西取下来不是更加省事!”
果然,那晚他一直都在暗处观察!
以他的身手,应该是月流华之上,如果他只是为了永生之藤,待月流华砍断她的手臂再出来抢也是可以的,难道说他…当真是不想月流华伤他?!
不可能!
他不过只是挑中了她做他的诱饵,留着她只是因为她还有用,他怎么会在乎她这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
心底升起的那一抹微弱的感动瞬间消失无踪,楚天骄仰脸正视贺兰寂的眼睛,语气少有地严肃,“贺兰寂,你真的确定你要娶我吗?!”
王爷被驴踢了?!(7)
王爷被驴踢了?!(7)
垂首注视着那对夜色中晶亮的大眼睛,贺兰寂的眼底闪过一抹茫然。
女人,他见得多了,自从他出生,各种各样的女人就一直在围着他打转,随着他渐渐长大,他可以清楚地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可是,她,和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大多时候,他都看不清她那个小脑袋里瓜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的心智,远比他所见过的十岁女孩都要深沉的多,甚至,许多他认识得成年女人都达不上她。
诚然,她并不是如他所愿那样的乖巧听话,这些天的接触,却他已经对她升起深厚的兴趣。
可是,她当真就是那个他想要娶回来相伴一生的女人吗?!
贺兰寂,没有答案。
“那么你呢,你是真的想要嫁给我吗?!”没有答案,并不表示贺兰寂会被她问信,一个反问丢过来,他很快就改变了自己的被动。
“王爷不要忘了,是你选择我,不是我选择你!”楚天骄狡黠一笑,“不过,如果真的让我自己选,我却知道,我想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
“哦?!”贺兰寂眼中露出玩味,“说来听听!”
仰脸看向夜空,楚天骄的脸上隐有娇纵,“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要嫁的男人,不光要负责我衣食住行,还要帮我收拾残局,护我不经风雨,纵使我把天捅个窟窿,他也要把这窟窿堵上!”
“就这些?”贺兰寂挑眉。
“当然不止!”楚天骄将双手背在身上,迈开小腿,信步前行,“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爱彼此,有了这个前提,前面的都可以忽略不算!”
“那,什么叫爱?!”贺兰寂本能地询问出声。
“我听说,相爱的人只要互相看对方一眼,就会知道他就是她想要的人,还有人说,爱就是想要把对方捧在手心里照顾一辈子,谁知道呢…”楚天骄侧脸看向站在江边那个身形硕长,俊逸非凡的男子,突然莞儿一笑,“我娘说,等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知道!”
转身,她缓步向前,身形很快消失在不远处的花树下,贺兰寂却在湖边出了神。
老管家提醒他换个方式,今晚上,似乎他们之间相处的很是融洽。
难道说,这个小妮子,真要用宠的才行吗?!
王爷被驴踢了?!(8)
王爷被驴踢了?!(8)
翌日。
阳光晴好。
一大早,莲儿和绿奴便将楚天骄从□□拉了起来,将裁缝送来的衣服挑来捡去的试了数件,最后还是楚天骄厌烦了,套着那件嫩绿色的裙子再也不肯换。
莲儿和绿奴把这进宫当成天大的事,楚天骄却是十分不以为然。
见皇上而已,又不是去应选皇后,打扮那么漂亮有什么用?
本着这种思想,所有的事情俱是简化,折腾了大半天,等到最后楚天骄出门时依旧只是最简单的发式和衣着。
一路将她送出王府大门,莲儿还不忘叮嘱她注意宫中礼仪之类,楚天骄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放在心上。
门外,早已经有在马车在候着,马车两侧,百余亲卫随行,贺兰寂原本站在台阶上向管家叮嘱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本能地转过脸来。
他套了一身绣着精致火焰纹的玄色窄袍,越显身材硕长,平日里总爱披散的长发尽数梳在头顶,用一只墨玉环子束住,将俊逸五官尽露无遗,少了几分轻狂,举手投足间,霸气尽显。
目光在楚天骄身上打量一眼,贺兰寂立刻收回目光,“其他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现在,走吧!”
这一句,前半句是与管家谈话的结束尾,后一句,却明显是道与楚天骄听。
楚天骄早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冷淡,当下向莲儿和绿奴挥挥手,走向车边,见贺兰寂站在车边,她只当他还有话要说,也不理会,迈步就要踩向车凳。
不想,她脚刚刚抬起,一对手掌已经伸过来掐住她的腰,将她托上车辕。
她愕然转脸,刚好迎上贺兰寂的脸,却见那个家伙正噙着一抹笑意看着她,“愣着干什么,进去!”
咳!
这人是贺兰寂?!
楚天骄定定地注视着那张如假包换的贺兰寂的俊脸,很想问他是被驴踢了,还是转性了,怎么突然对她这么…温柔?
没错,他刚才的语气还有看着她的目光,分明就是那样的温柔。
当然,这念头也就是一瞬间,楚天骄就反应过来。
没事献执勤,非奸即盗!
这家伙一定又在琢磨着整蛊她的新点子。
王爷被驴踢了?!(9)
王爷被驴踢了?!(9)
二个人很快就并肩坐到车内,这辆马车,比起之前从楚家接楚天骄时的那辆还要宽敞舒适,坐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二人并肩坐了,贺兰寂便下令起程。
赶车人抽响鞭子,伴着马蹄踩踏过青石路面的声音,马车就向皇宫的方向急驰而去。
楚天骄懒得理会贺兰寂,隔着窗纱看向车外街景,哪想,贺兰寂竟然主动地帮她介绍起来。
这是琉璃井,这是青龙街,这里的包子好吃,那里有一家很著名的戏园子…
看楚天骄对小吃街露出深厚的兴趣,贺兰寂一笑,“若是咱们后晌回来的早,我带你去街上转转!”
“好啊好啊,咱们就从街头吃到街尾,不把肚皮撑破不回家…”说到这里,楚天骄突然又转过脸来,微眯起大眼睛,狐疑地看向贺兰寂,“王爷,您要是想我要做什么,就直说好了,这么拐弯抹角,不累么?!”
本以为对方会发火,哪想,贺兰寂只是懒洋洋地靠到椅背上,“我想过了,要做那个你最想嫁的人!”
向他翻个白眼,楚天骄干脆闭口不问。
做那个她最想嫁的人,这样的理由,鬼才信?!
看出她的情绪,贺兰寂也只是靠在椅背上没有解释。
这功夫,马车却已经穿过中央大街,来到皇宫前的宫前广场。
马车稳稳地停下,车夫恭敬地挑开车帘,贺兰寂立刻起身先一步下车,然后将走出来的楚天骄抱下车,小心地放在广场上。
楚天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索性就由他去,只等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贺兰寂吩咐众人在宫外守候,楚天骄便抬眼打眼面前的皇宫,只见皇宫宫墙高大,比起这启天城的城墙只怕还要高上丈余,只看那城墙上箭垛和御林军的密集程度,就不难想象出其戒备森严,再加上从沐日江引来的江水绕墙而过,一来赏景怡人,二来也是一道天然屏幕。
一旦有战事发生,直接升起吊桥,关闭宫门,便可自成保垒。
前世楚天骄见识过各式宫殿无数,自然也不会为这样的一座建筑太过感叹,只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
王爷被驴踢了?!(10)
王爷被驴踢了?!(10)
宫里的规矩,除皇上外,无人有资格以车代步。
不过贺兰寂身为藩王,可以骑马入宫,早有手下送上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贺兰寂也不多话,探臂揽了楚天骄的腰飞身而起,抱着她稳稳坐于马鞍之上。
楚天骄反正是已经抱定了等戏看的姿态,扭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态,毫不客气地将背靠到贺兰寂胸口。
贺兰寂轻提僵,马便迈开蹄子小跑到宫门前。
门侧守将见了他,立刻挺直身子行礼,贺兰寂却是看也不看,就带着楚天骄奔进宫门。
一路亭台林立,花树如锦,自不必过多言说。
不知道是有意给楚天骄机会看风景,还是另有原因,贺兰寂这位身下拥有几万骑军的将军马速提得并不快,或者不如说有点闲庭观花的感觉。
“我们先去见老太后,然后再去拜见皇上!”在泰和宫宫门前,贺兰寂飞身将楚天骄抱下马,带头走上台阶。
楚天骄也听莲儿她们念叨了些宫里的事情,知道他嘴里说的老太后就是安平皇后,先帝的母亲,贺兰寂的奶奶。
比起短命的先帝和太后,这位老太后一向身子康健,如今虽已年过花甲,仍是耳聪目明。
一众侍卫太监宫女,见了贺兰寂,无不躬身行礼,故意是头回见楚天骄,亦已经猜到她必然就是那位即将过门的新王妃,目光中也是个个透着恭敬。
早有宫女进去通报,贺兰寂带着楚天骄行到后面的慈宁殿前,老太后已经被宫女们簇拥着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