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寂的视线缓缓地掠过排成整齐方阵的骑兵,眼中也是溢出精光,“走,回家!”
他的语气和平时一样地清冷,却又分明透着几分只有到达自己的地方,才会有的安宁和归属感。
王爷好肉麻!(9)
王爷好肉麻!(9)
他一声令下,赤风旅立刻分散开来,二千人马,三成开道,六成护后,另有先锋军先一步折回去通报。
挑着车帘,看着暮色中那些毫无倦色的刚毅脸庞,楚天骄的目光不自觉地滑进贺兰寂身上。
从两个小丫头嘴里,她早已经将这位贺兰寂打探得十分仔细,这家伙从封郡到现在也不过是四年,当初只是带着一千人马来到这片荒凉土地的他,只是四年就将这里治理地井井有余,还扩建起这样一只队伍。
这个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与贺兰寂相识到现在,算起来也是半月有余,楚天骄仍是觉得自己对他看不透。
看他转脸过来,她迅速移开目光,佯装去欣赏天边的落日。
朝阳如火,整片西北郡的广漠大地都被笼罩在这温暖的光辉中,迎面吹来的风已经不似燕子山谷内那样地温柔,吹在脸上明显有着凌厉之气。
此时南方已经燥热,中部的启天城亦已经春意盎然,这片土地上冬的余威却并没有消退。打马来到车侧,贺兰寂抬掌向楚天骄挥挥手,“晨时寒凉,小心染了风寒,等到了楼兰城,这样的美景你想看多少就看多久!”
他的语气,明显地透着宠溺。
龙翔和一众亲兵这一路上早已经习惯了王爷对自家小王妃的宠溺,自是见怪不怪。
行在车侧的单荣飞却是一对细长眼睛瞪得长大,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乖乖,眼前这位笑得温柔宠溺的男子,真的是他们家王爷?!
意识到身边这位同僚的失态,龙翔轻咳一声,“单将军,嫂子可生了么?!”
“前天夜里突然闹着说是肚子疼,急得我巴巴把产婆找来,守在窗外一夜没睡,窗下铺地的青石都被我踩练了几块!”单荣飞收回神来,嘴里有忿忿之色,眼睛里却满满地闪烁着初为人父的兴奋和激动,“只可惜生个丫头片子,婆娘高兴得不得了,说什么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要我说,还是儿子好,到时候随着他老子行军打仗,多么畅快!”
龙翔闻言哈哈一笑,楚天骄也觉得这单荣飞性情直爽,甚对她的胃口,当下也随之笑起来,“恭敬单将军喜得千金!”
王爷好肉麻!(10)
王爷好肉麻!(10)
“多谢,王妃!”单荣飞再粗线条,也猜到这位就是自家主子在楚家传中的王妃,忙着在马上向楚天骄行礼,当然这礼自与赤焰王不同,只是双拳一抱,远不及他向赤焰王行的军礼恭敬。
这时,贺兰寂却已经再次开口向单荣飞问道,“情况到底如何?!”
“回王爷!”单荣飞立刻化成出一脸地凝重,扫一眼马车,他沉声道,“铃兰湖对岸几个农庄,现在总共剩下的牧畜也不过十几头了!”
贺兰寂闻言,顿时目光深沉。
楚天骄听这话风,猜到这必然是贺兰寂急急赶回来的原因,当下好奇问道,“那些牲畜出了什么事?!”
“这…”单荣飞脸上露出犹豫之下,目光询问地看向贺兰寂,待贺兰寂轻轻点头,这才接着说道,“前几日夜时,一个农庄里突然一夜之间偷了数头牲畜,村民们以为是山上的狼或者什么其他野兽干的,就集结了不少人带上武器到山上查看,结果就发现了这些牲畜的尸体,它们…好像被吸干了血一样,在山坡上的树林里散落一片。
后来,周围几个村子都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搞得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人说这是山里出了妖怪,村里的几位保长就一起到楼兰城去恳请王爷派军马□□,刚好送到末将那日巡查归来,听了这事也是好奇,就带人过去查看,看到山上那一大片的尸体,就算是我也不禁吃了一惊!”
似乎是担心楚天骄吓害,单荣飞并没有太过具体地描述这些尸体的形景。
但是,说到最后时,他眼中露出的神色却已经说明了当时的情况有多么恐怖,就算是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也不禁为之动容。
“只是吸血,没有吃肉?!”楚天骄皱眉问道。
“是的!”单荣飞轻轻点头,“而且,这些尸体上面跟本就没有伤口!”
“信上说,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异事,又是什么?!”贺兰寂眉头微皱,显然也在思考。
“另外一件,就是铃兰湖边的铃兰,今年已经开了!”单荣飞抿了拒唇,“不过,今年的铃兰不是白色,所有的花都是艳红如血!”
王爷好肉麻!(11)
王爷好肉麻!(11)
血色铃兰!
任谁都会嗅出这其中非比寻常的味道。
铃兰,这里的人,听怕楚天骄是最了解的了,这种植物,喜寒怕热,南方很少见,一般都生长在北方这种寒凉之地,春季开花,这个时候应该正是花期。
这种植物,最常见的就是白色,偶尔会有一些变株体生出淡粉色或者淡紫色的花朵,血色铃兰,那是她就不曾听说过的。
如果是一株两株,还有可能是植物本能发生了异变,往年整片的铃兰都变成血色,这情景想想就诡异。
“传我令,急行军,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楼兰城!”贺兰寂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直接传令加快速度。
楚天骄也明白,这个时候追问再多都不如去实地看一看,当下就当脸缩回车窗。
马车急行,一路路过几座村镇也不曾停留片刻,就连午餐,也是在路上解决,骑兵们对此倒是似乎已经实以为常,饿了就随手从马上的行囊里摸出干粮来咬上一口,渴了的就摸出水囊喝一口。
楚天骄心中兴奋,也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兑付着啃了几块点心打发了空荡荡的肚子。
等到太阳沉到西边的地平线,马队也终于来到了铃兰湖附近。
铃兰湖,是整个西北郡最大的淡水湖,也是最大的水源。
相对于西北郡其他地方的荒凉和贫瘠,铃兰湖周围这一片广阔的区域,就仿佛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肥美富饶。
夕阳西下,遥遥看去,整片湖水都染上了一层金子般的光芒,宽阔的湖面,远远地看不到边际,最为夺目的就是湖岸边的那些开满了耀眼花朵的铃兰。
那些倒挂如铃的花朵,不是圣洁的白,而是娇艳的,如血一般的红。
大片大片的铃兰,就如同是成片的鲜血泼洒在湖岸上,触目惊心。
“龙翔将军,能帮我摘一束回来吗?!”挑起窗纱,楚天骄笑着道出自己的要求。
“王妃请稍候!”龙翔闻言恭敬地答应,接着就打马向远处的湖边奔去,片刻回来,他手中已经多出一束血色铃兰。
王爷好肉麻!(12)
王爷好肉麻!(12)
接过花束,楚天骄立刻又缩回车内,仔细地观察起来,可惜的是,就算是凭着她对于花草的了解,也没有看出这些除了颜色之外铃兰有什么异常。
这个功夫,车队已经行到了楼兰城附近。
只见一座黑色城廓琚立在大地上,夕阳的余辉给高大城墙染上一片耀眼的金桔色光边,城墙上的守兵衣甲鲜亮,绣着火焰纹的大氅在西北粗旷的晚风中飞舞着,仿佛燃烧的火焰。
城墙下,早有得到消息守候着的贺兰寂手下,见到他,武官俱是以拳击胸,恭敬行礼,文官则跪地高呼。
楚天骄心知这些家伙又会对她区别对待,索性就缩在马车里不出来。
一路被从人护送着进了城,穿过宽敞的大街,很快,车队就是一座门阶高大的府邸前停下来,莲儿和绿奴等人早已经下了车,过来帮楚天骄挑起车帘。
楚天骄钻出马车,只见府前的台阶上,侍卫和奴仆站了一片,看到她和贺兰寂,俱是恭敬地行礼。
对此情景,贺兰寂想来已是思空见怪,看也不看,就大步行上台阶,步入府院之中,嘴里还在命令道,“带王妃到永宁殿沐浴更衣,另传令厨房准备晚宴,本王今晚宴请众将!”
他一声令下,立刻众人忙碌起来。
自有丫头引了楚天骄和莲儿绿奴两个丫头行向永宁殿,其他下人就将车上带回来的行李等物一一搬下整齐,老管家早已经跳下马车来指挥着。
文武官员则一路随着他进了正厅,自然是汇报这些天来郡中的各种情况。
西北郡,说是郡。
其实就和一个小国家没有区别,在这里,贺兰寂完全自治,除了每年要向皇宫象征性地进献一些贡品外,其他的完全是贺兰寂一人说了算。
在这里,他就是王,就是唯一的主宰!
自然,作为王的妻子,楚天骄也得到了手下人最高的礼遇。
永宁殿,那可是贺兰寂住的地方,他将这位王妃一并安排在永宁殿,其言下深意众下人自然是明白地很,又有谁敢对她不恭敬?!
王爷好肉麻!(13)
王爷好肉麻!(13)
泡了一个舒服的温泉浴,换上干净的衣袍,楚天骄被莲儿绿奴并几个王府里的仆人簇拥着来到正厅的时候,已经是华月初上。
厅中,文武官员早已经到齐,分左右而列。
正中高台阶的主位上,贺兰寂亦已经换上了新袍,不似在启天城时那样的严肃正经,他身上只是套了一件黑色的宽大袍子,袍带松系,长发似也是刚刚洗过,不梳不束,只是随意地披散在身上,显出几分慵懒的性感。
看到走到厅门那个套着嫩绿袍子,月中上装,黑衣随意一束,仿佛一棵娇嫩青葱的小丫头,贺兰寂清冷的脸上顿时现出几分柔和的线条,坐直身子,他轻轻地拍拍身上锦榻的空位,“来吧,坐这儿!”
闻言,除了此次随行的龙翔之外,众官员顿时齐露惊色。
要知道,这门婚事本是贺兰轩赠的,他们本以为自家王爷这番去娶个什么女人回来,不过就是坐坐样子——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自家王爷竟然会对这个小丫头这样地宠溺,不仅让所有人等她,而且还让她坐在他的锦榻上。
楚天骄将众人的惊愕收在眼里,却也只没看到,脚步轻盈地穿过大厅,上了台阶,很自然地坐到贺兰寂身侧。
自已手下的反应,贺兰寂自然也看到了。
“从今日起,在我西北郡中,王妃之言与本王同重,如有轻视她者,就如同轻视本王,如有违逆她者,就如同违逆本王!”滟潋深邃的黑眸缓缓掠过在场众人,他清咳一声,“凡有违令者,杀无赦!”
这一句,让在场的所有人的心脏都是紧了一紧。
龙翔第一个起身,恭敬跪地,“臣遵令,恭贺王爷王妃百年好合!”
他眼中的恭敬绝不是伪装,毕竟,这一路上,他是亲眼见证了楚天骄的不同。
从最初,她站在他的面前那一刻起,龙翔早已经在心中默默地将楚天骄放到了与贺兰寂相同的位置。
“臣遵令,恭贺王爷王妃百年好合!”

随在他身后,文武众人俱是起身,向着台阶上的贺兰寂和楚天骄恭敬行礼。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以为王爷只是做做样子,那么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这一次他们的爷是说真的。
王爷好肉麻!(14)
王爷好肉麻!(14)
接下来,自然不是杯盏交错,不少官员都站起身来向贺兰寂和楚天骄敬酒,不外乎说些什么白头偕老之类的祝福言语。
自然,也有几人对楚天骄不以为然,这几个却俱是赤焰团中的主将,多年随贺兰寂出生入死的角色。
楚天骄并不生气,反倒是对这几个人特别留意了一眼,心中倒是更喜欢这种不谀权势,不故意拍贺兰寂马屁的家伙。
桌上各色爪果,美味佳肴,最后更是弄上一只金黄酥嫩的烤全羊,更是和了楚天骄的胃口,她自然不会客气,很快就把自己的小肚子填得满满地,甚至还喝了几杯西北郡特产的葡萄酒,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隐约现出几分红润之力,大眼睛顾盼生波,越显可爱无邪。
后来,又有文官特意召来舞女,为酒宴祝兴。
楚天骄初时还坐得笔直,后来慢慢就靠到贺兰寂身后,再后来,盯着那些旋转的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与她的放纵不同,贺兰寂并不贪杯。
注意到不知何时枕到他大腿上的小脑袋,他立刻抬手示意舞乐停止,将腿上小人横抱起来,似是担心她着凉,还特意扯了榻上的一只薄毯裹到她身上。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下了台阶,一路出了厅门,只看得一众文官武将大跌眼镜,唯龙翔笑而不语,也放下自己的酒杯中,起身要走。
“龙将军!”单荣飞一把拉住身边这位多年共事的好朋友,“咱们家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对这个小妮子宠成这样?!”
“哈…”龙翔哈哈一笑,“单将军,你以后可要管好你的嘴,以后切不可再对王妃不恭!”
“王妃?!”身边另外一位年轻大将不以为然地站起来,“不过一个没落家庭里的小丫头,哪里配得上咱们家王爷,一想到咱们千余精兵因她而死,我就…”
“周将军!”不等他说完,龙翔已经沉了脸色,“我不希望以后再听你对王妃如此菲薄,我们身为王爷的仆从,为了保护王妃而死,也是荣耀!”
说罢,他冷哼一声,大步行出厅去。
王爷好肉麻!(15)
王爷好肉麻!(15)
说是这么说,龙翔心中却多少有些奇怪,为何王爷不肯让他将楚天骄那些厉害的事情告诉这些人,要是他们知道,她曾经一人单挑了已经超过九阶玄术的千面邪君,这些人还敢对他们的王妃心存菲薄吗?!
当然,疑惑归疑惑,以龙翔的忠诚,贺兰寂只一句不说,他就是死也不会吐露半句。
————
第二日一早,楚天骄正睡得得甜,就觉得鼻子下面痒痒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
她翻了个身继续又睡,哪想那东西竟然不屈不挠,还得寸进尺地在她的脸上耳边肆虐。
“混蛋!”咒骂一句,她猛地抬手拍过来,却拍在一只温暖的东西,感觉到异样,楚天骄瞬间醒转,疑惑地拉过手中抓到的东西看了看,这才看清她抓到的原是来一根拇指,刚才在她脸上爬来爬去的却是被对方的手指捏住的她的一绺头发。
不用看,也猜到是贺兰寂。
随手将他的手掌甩开,她扯过被子,再次闭上眼睛,“别吵我!”
挨了骂,贺兰寂并不生气,只是淡淡拉开她盖住耳朵的被子,凑过唇去,“你不想去看那些被吸干血的牲畜了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楚天骄嚯得掀被起身。
贺兰寂在她说起就起,着实吃了一惊,迅速地挺身躲闪,哪想仍是没有逃过。
只听得一声闷响,楚天骄的鼻子就磕在了贺兰寂的胸口,顿时只觉如同磕在墙上,鼻腔一酸,连带着眼睛都是一涩,泪水都流出来。
“喂!”揉着鼻子,楚天骄还不忘发脾气,“你是想要我毁容!”
知道她好奇,好心好意地把她叫起来,反倒还要挨她的骂,纵然他有心宠她,一直是身居高位没有半个人敢指责的王爷,这会儿也不禁心中一闷,“拜托,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好不好?!”
“那又怎么样!”楚天骄不讲理地抬起脸,“如果不是你突然在我耳朵边说话,我又怎么会突然惊醒起来?”
她眼中因为挨了撞溢出来泪光犹在,嘟着小嘴生气的样子刁蛮却又让人心疼。
王爷好肉麻!(16)
王爷好肉麻!(16)
贺兰寂原本已经忍不住要发作,看到她的样子,心中的怒意瞬间又散了去,抬起手来小心地碰了碰她的鼻子,“没事,骨头没错,快些穿衣起床,外面龙翔和单荣飞他们都等着呢,我知道你一定也和我一样好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做怪!”
“谁说我要去的?!”斜他一眼,楚天骄突然又躺回枕上,“我要睡觉!”
他以为他很了解她,她偏要与他做对!
“真的?!”贺兰寂只当她耍小孩子脾气,笑着又问了一句。
“…”回应他的只是她故意发出的粗重呼吸。
“随你,到时候可别后悔!”贺兰寂也失去耐性,语气微寒,当下站起身,行出门去。
听着他脚步声渐远,楚天骄立刻就坐直身子,向门的方向吐舌做个鬼脸。
切,干吗非要和他一起去,她自己就不能去吗!
“来人啊,我要穿衣,我要吃饭,再备一批马,我要出去逛街!”揭被下床,楚天骄大声命令道。
莲儿和绿奴应声进来,一个服侍她洗漱,一个就去准备早餐。
楚天骄坐到梳妆台前,这才发现自己睡得这间房间格外地宽大,布置却是十分简单,但是,在简单之中又明显地透着几分奢华,那些暗沉的色调,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孩家的闺房,像有点像是男人住的地方。
“这是我以后的寝室?!”她皱眉问道。
倒不是不喜欢这房间,只是觉得——怎么看怎么像是贺兰寂的寝室。
“这是王爷的寝室,当然也是王妃您的寝室!”莲儿笑着答道,“昨儿您在酒宴上就睡着了,王爷亲自报您回来,本来下人为您准备的房间,王爷说春时还凉怕您着了风寒,直接就把您抱到这儿来了!”
楚天骄暗暗回忆昨晚,隐约记得自己一晚上似乎都挨着一个暖烘烘的墙,这一夜也没觉得寒冷,当下晕晕迷迷也没有奇怪,现在才明白原来那所谓的墙就是刚才把自己鼻子磕疼的某人的胸膛。
那个家伙,抱自己睡觉抱上瘾了!
“从今晚起,我睡自己的房间!”楚天骄皱眉下达了命令,“记得,生个火盆!”
一直生在南方,这身体又自小孱弱,她还真的有些怕冷。
王爷好肉麻!(17)
王爷好肉麻!(17)
楼兰城,虽不及启天城那样遍目高楼,却也是繁华非凡。
经过贺兰寂这些年来的整顿规范,通过修缮道路等一系列的手段,这座城市早已经成为中原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无论是从南方运来的丝绸茶叶,还是中原的粮食,亦或者北方的金属…凡是想要运往西域销售的商队,都会在铃兰湖补充水,在楼兰城休息一下。
而,从草原和西域各部族想要前往中原贩卖牛羊皮、酒和其他货品,也一样要经过楼兰城。
这些流动的商贸为原本就已经在这里聚焦起来的城市增加了生机,也为西北郡带来丰厚的税收。
楚天骄骑着马,懒洋洋地在街上晃着,头上也学着那些过往行人的样子笼了一条水绿色的面纱在脸上,只露出一对大大的眼睛,倒不是怕人看,实在是这西北的风太烈,阳光也太强了些,她多年在南方,皮肤多少有些适应。
与她随行的,自然是绿奴,与莲儿不同,绿奴本就是在西北长大,后来随管家去了启天,这次回来就等于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不仅对这楼兰城一带地形十分熟悉,尤其是擅长骑马。
为了出行方便,楚天骄特别吩咐她换了一套男装,绿奴本就生得比一般女子高大些,换上男装,再用面纱一罩,骑在马上只显得英气勃勃,看样子倒和普通富贵人家手下那些小厮没什么区别。
“小\姐快看,那边就是八方街了,不仅有各种漂亮的衣服首饰还有各色咱们西北特有的小吃,奴才最喜欢吃的就是辣辣的油泼面!”
她原本打算在城里转转,就到楼兰湖边打探一番那些铃兰变成红色的原因,现在听到小吃,楚天骄顿时双眼放光,当即改变决定,先去八方街上安慰一下这两天因为急赶路而倍感寂寞的胃。
很快,二人就来到八方街,下了马,绿奴在一个路边摊上要了两碗油泼面,又仔细帮楚天骄抹了椅子,这才请她坐下。
等面的功夫,就听得一个明显是本地人模样的汉子,正吐沫横飞地讲着这几天楼兰湖边发生的怪事。
王爷好肉麻!(18)
王爷好肉麻!(18)
“说出来诸位不信,这事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一个红衣女人,呼得一下就从我的窗边飞过去,我当时吓傻了,后来回过神来跑出门一看,果然我圈里的羊就少了两只,最肥大的两只啊!”
“说什么红衣女人,人家飞得那么快,你看得清?!”旁边,立刻有人打趣。
那人立刻露出一脸发誓的表情,“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她好像也感觉到我在看在,本来已经飞远了,还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我的妈,我长这么大都没过那么漂亮的女人…”
“哈…”旁边那个明显是他同伴的人立刻笑出声来,“我说二楞子,你一定是想媳妇想疯了,我可老更的老张说,看到一个小孩子夜半站在村口,看到他,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是啊,我们村也有人看见了,说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模样!”他这边话音刚落,远处一个也在吃面的年轻人就抬起脸来附和道,“村里的老人们都说,怕是铃兰湖的湖神向咱们讨吃的来了,我这次来就是买些了贡品回去祭河神,吃了这面立刻就回去了!”
楚天骄好奇地想要开口,老板已经将两碗热腾腾的油泼面送上来,“二位客官,您的面!”
吃着面,听着众人的谈论着,楚天骄心中越发好奇,见那年轻人吃完面要走,她立刻就碰碰身边绿奴的胳膊,“快走,咱们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