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极尽嘲讽于能事,她原本换了一个地方之后便是极难入睡的,而且行走江湖走了,这夜晚的时候其实要比白日里头更加凶险。这夜晚的时候宵小之辈尽出,甚至也有一些个卑鄙之人会用一些个寻常手段。晚上本就是因为人就处于最是疲劳的时候,这个时候精力专注力都是在最差的时候,要是这个时候来偷袭,多半是更容易得手一点。而素问对于安家原本就处于一种排斥的情绪,虽说她也是有些累的,应对这安家的人更是让她觉得不乐意,所以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入睡,在安青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反应过来了,毫不留情地出手这原本就是素问的风格,而且这走进来的人步履极轻,这是一个身怀武艺的人才会有的。
既然是身怀武艺,素问自然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她想着若是魔尊来了,依着他的能力绝对不可能会让自己发现一丁点的踪迹,而若是挽歌,他绝对不可能会在没有通知一声的情况下贸贸然地来寻了自己,所以素问自然是知道这出现在这里的人多半就是想要当她那便宜老子的安青云。
既然是安青云,素问更是不用手下留情了,想着自己要是这一下子下去直接能够将安青云给解决了,那才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这样她就能够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反正莫氏现在在这将军夫人的位子上做的挺好也挺适应的,那就让她接着在这个位子上做下去就可以了。
安青云被素问那样一番嘲讽之后,他这面色更加的难看,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旁的说辞。他这原本是想来看看素问的看看她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能够让自己好下手一点,但在刚刚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安青云也已经有了一点邪念,虽然还没有到发作的时候,安青云也想着就趁着现在,要是素问完全没有半点的防备,自己就出手,出手将她给解决了。反正今日她这进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不情不愿,到时候要是说她直接跑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安青云也觉得如果等到自己发作的时候再动手,只怕到时候自己还不是这个丫头的对手,而且那一日在浮云小筑之中所见到的那个白发自称是素问师父的男人,安青云想到那个男人就是觉得自己这多少已经有了一点被压迫的感觉。
那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好惹的,安青云这一点十分的肯定。他从来都没有一种被完全压制住的感觉,即便是在面对着建业帝甚至是在年轻的时候面对敌人的兵马,明知道敌众我寡且是一场硬沾的时候,安青云都没有有一种比面对那个男人更加叫他觉得难受慌张的感觉,那个人就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自己在他的面前完全无所遁隐。连带着安青云现在也是有些在害怕着素问,谁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诉素问的呢,她要是知道这一切,现在回到安家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揭穿他的一切么?!
安青云想到这些的时候,就想着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扑到素问的面前咬住她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吸干了她的血,反正她也从来都没有将自己视为父亲的,而自己也从来都没有对她视作一个女儿来看待的。
安青云这心思一个转变,许是因为他这身上突然之间冒出杀气,糯米敏锐地感觉到了,动物对杀气一类很是无形的东西十分的敏感,它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眼前这人对于素问抱有敌意。它低吼着,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像是随时准备扑上去解决安青云。
安青云被糯米那低吼声换回了魂来,他看着眼前这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素问,又看了一眼那已经处于戒备状态的糯米,他知道要是现在自己同素问动手,只怕整个安家的人都是要被吵醒,而自己的真面目拜年时再也遮掩不过去了。
他身上的杀气一下子散了,他道:“我怕你第一次回家,怕是有些不习惯也不愿意同我讲,我晓得你是不大愿意见到我的,所以也就只好趁着现在这个时候想着来偷偷看上一眼。爹现在就走,你接着休息。今夜是爹鲁莽了,日后绝不再犯绝不再犯。你切莫生气。”
安青云看着素问,他故作疼痛地捂住了自己被伤到的手臂,却是抬眼看着素问,那模样像是想要素问能够宽慰上一句一般。
素问看着安青云,她缓缓地开了口:“你手上的伤,恢复得真快,这不过就是几个时辰而已,如今竟然已经是半点痕迹也是看不出来了,不知道是打从哪里来的妙方,可否到时候给我瞧上一瞧研究上一研究?”
素问看着安青云,借着那烛光,素问看到原本应该是被糯米划伤的右手手背竟然已经半点伤痕也是不见了,而地上还飘落着一方帕子,想必是之前安青云用来包扎伤口的,可惜大约是在刚刚闪躲之际不小心掉落了,所以那右手也就毫无遮挡了。
素问自认即便不能算是天下第一等的名医,但是至少也不至于到了那庸医的地步,但她还真心不能做到能够在几个时辰之内就能够让安青云划伤的手背恢复如初,完全就像是没有划伤过那样。这种事情她是做不到的,而且,天下之间,除了能够在药房之中随意采买到的药材,有一些个已经绝迹的药材也便是只有她的手上才有,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可能做到如此的。
安青云,你果真是极其有古怪的。
安青云也看到了那落在地上帕子,想着自己刚刚便是不应该用了帕子来遮掩这个的,他咳嗽了一声道:“将爹治愈的那个神医医术十分的高明,这伤药也便是他给予爹的。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会有这般如此奇效。”
“哦,那还真的厉害,让我把个脉如何?也好知道那神医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将你治愈的,我也可好好记下一笔,往后也不敢再这般的擅自托大了。”素问说着就是要上前去给安青云把脉。
安青云哪里是敢让素问把脉的,他虽是不能确定自己这被素问一个把脉之后会不会让素问看出个别的端倪来,但是他是半点也不敢拿这个去尝试的,就怕给素问看出了什么不妥。
他见素问走近也便是有些发急了,他道:“今夜天色也晚了,你且好好休息,明日爹还有要事同你说的。爹还有一些个公务没有处理完,如今便是要去处理的。”
安青云这神情之中多少有了一点慌乱,他也不再捂着自己那伤了的手臂,开了门走了出去,然后用那仿佛是被人在屁股后头放了一把火一样地急匆匆地奔走而逃,在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张狂的笑声,像是在嘲笑着安青云的落荒而逃。
“没胆量的,敢做不敢当。”素问嗤之以鼻,对于安青云,不管他再怎么改变到底也还是不会变了骨子里头的东西,这男人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没种的男人,哪怕现在装的是再怎么亲切,到底也还是改变不了他这骨子里头的东西。
素问知道仅此一役的安青云多半也是不会再来了,她弹指一挥,将桌上的烛火又吹灭了。就着窗外透过的一点点的光线上了床。
安青云被素问那一闹,几乎是惊魂未定,他这一夜也便是没有合眼,这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也便是到了该上朝的时候了。安青云勉强是收拾了自己的朝服,上了朝去。
这下了朝的途中,便是又遇上了那长乐侯姚开复顶着那一张宿醉之后的脸孔喊着自己贤弟,长乐侯在朝堂上虽是一贯中庸姿态,但朝堂之中人缘到底也算是不错的,近日以来姚开复这提起自己那儿子来也便是眉开眼笑的,直说自己那儿子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了,一时之间倒也得了不少人的注重,之前的时候安青云也便是没有留神这些个东西,但直到昨晚被姚开复请了过去喝了一场酒,然后今日这姚开复又是把脸上的褶皱都笑得和那一朵盛开的菊花一般的时候,安青云也便是察觉出来了,这老东西这可是从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预谋好了的,本就是打算着要了素问那丫头,这之前素问住在浮云小筑,只怕姚开复也不会是当自己是一回事,多半是要厚着脸皮亲自上门去问素问或者是莫氏的主意。
如今素问回了安家,这姚开复这才将事情问到了自己的面前。
“愚兄果真是老了,这喝两杯便是有些不成了,今日一早起来的时候这头疼欲裂,青云贤弟如何?”姚开复朝着安青云和善地道,“犬子酒量尚可,他日若是有空便是让他同青云贤弟对饮几杯。你看如何?”
这正是下朝的时候,所以这朝中官员也是不少,也有不少人走在两人的前后。这朝堂上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这长乐侯不怎么同人结交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虽说有些人私交不错,但在朝堂上的时候,姚开复可是从来不偏颇于一方的。如今这刚刚下朝便是同那近来十分得宠的安青云这样的亲近,还让自己的儿子同安青云喝酒,这其中的意味,多少也已经是摸出了门道来了。
有些个同姚开复私交不错的人多少也听姚开复提起过,想给自己儿子谋个媳妇,好不容易近来是看中了一个。当时便是在揣测着这姚开复看中的是谁家千金,这如今一看,莫不是安家的?!依着姚开复的眼光,这是看上了安家的哪一个?
安青云这面色也微微有些难看了,他压低了声道:“长乐侯,你便是这般心急的?”
姚开复是眉开眼笑,他道:“愚兄可不得心急着么,那么顶好的姑娘万一要是给人瞧中了横里出了岔子给抢走了,这我不得后悔死,青云兄,你同素问那丫头说是没说,这若是你不敢去说,我去说。老家伙脸皮厚,为了儿媳妇那是什么都不怕的。我就喜欢那丫头那脾气那性子,够烈,这才制得住我那儿子!”
姚开复这说话的声音微微大了一点,有不少的官员也是听了个清楚,当下便是明白了,原来这长乐侯看上的原来是那小丫头,这还是怕人给抢了的,闻言的官员沉默一笑,心道,那样的丫头也便是只有你这长乐侯府上才是这般地当做了宝贝,搁旁人家的,便是看也不愿意看的,谁家愿意娶那么悍的一个丫头进门,这驯马才需要悍马,这娶妻当娶贤才是。
安青云很是无奈地看着姚开复,原本他还以为自己昨日那一番说辞已经制住了姚开复了,却是没有想到,这话姚开复别看旁日里头不吱声不出头的,如今倒也是在这边玩起了这般的心计起来了,这当着这么多的官员面说这种话,这是想要做实了,也算是通知了旁人,他们姚家这是想要同他安家结亲,这结的对象是素问。
安青云半句话也说不出口,只得是快步疾走。
这走在最后的左丞相庞驰也便是听到了姚开复和安青云之间的对话,他这嘴角掀起了一个了冷笑。
安青云这才刚刚回到府中,这一身的朝服也还没有褪下,管家便是慌慌张张来报,说是前太子妃曲妃娘娘求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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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求亲风波(二)
曲妃的到来也便是让安青云多少有些疑惑,这前太子妃一贯是自视甚高,而且之前一些事情,可谓这皇长孙府上同安家也可算是水火不相容才对,原本安青云也觉得如今的安家和皇长孙府之间也不可能有怎么样的联系了,如今这曲妃的到来,这也是让安青云多少也有了一点困惑了,如今到这个田地了,这曲妃又是来作甚?!
虽说安青云的心中并不乐意见到这个曲妃的到来,但到底这曲妃如今还是皇家的人,自己即便是再怎么不愿意见到她却也还是不得不去见的。
安青云先让管家先去伺候着,该上的茶和该吃的点心也一样不能落下,而自己却还是依旧慢条斯理地将身上的朝服换了下来,将自己整顿的服帖了,方才出了书房去了前厅去瞧那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什么事情前来的曲妃。
这到了前厅之后,安青云方才看到这穿着一身鲜艳宫装的曲妃坐在主座上半点也不觉得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是有什么不对的,她的手上捧着一盏青花瓷的瓷杯,旁边的小几上也拜访了几碟漂亮的点心,安青云见此,也觉得礼数到这的时候也便是觉得没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了。
安青云看着那描摹的十分细致的脸孔,看着那一张脸,安青云心中想到的就是上一次来,这个堂堂的前太子妃殿下所说的那些个话,那些个话还言犹在耳,想来这一辈子安青云觉得自己多半都不会忘记的,又怎么敢忘记。那是他们安家所受的奇耻大辱的时候,也是他安青云给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的时候,这样的耻辱即便是这一辈子,他都是不敢忘记的。
心中对于这个女人很是厌恶,但安青云却也是没有办法,对于这个女人现在自己到底还是吃罪不起的。不过心中也没有将她当做一回事,不过就是一个寡妇罢了,若是他日皇上将储君之位交给皇长孙,那么她这个皇长孙的母亲自然也算是熬到头了,可到时候如果不是将储君之位交给这个皇长孙的话,那么这一辈子也就不过如此而已了。
安青云这般想着,却还是曲妃行了一个礼道:“曲妃娘娘今日怎的有空到了臣这陋室来,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曲妃看着安青云,哪里不晓得安青云嘴巴上说的这般的好听但这实际上还是没有将自己当做一回事的,这朝堂之中也没有几个人是将她这个前太子妃当一回事的,之前太子还健在的时候,这些个臣子们五一不是巴结,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人将她当做一回事了,若不是自己还有个皇长孙,这些个臣子又怎么可能会高看自己一眼!
但只要她还有着一个皇长孙,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曲妃看着安青云,她道:“本宫听说那长生县君已经是认祖归宗了,所以今日来那是特地来看看这个叫我儿十分惦念着的人到底是生得怎么一般模样。”
安青云听着曲妃的话,心中也是有些了然了,这是曲妃不是来叙旧而是专门用来找茬的。安青云也知道皇长孙现在还在府上修养着半点也是出不了门,之前曲妃没有去寻了素问晦气那不是寻不到,而是之前皇长孙的事情在风尖浪头上,皇上也是认定了是皇长孙咎由自取的缘故所以即便是想要寻了素问晦气也不能在那个时候去,而后来则是是因为素问出了越国,所以她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缘故,这才不得不作罢。如今这事情大多数人已经淡忘了,所以这曲妃是特地找上了门来了?
安青云心中也不知道曲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这来者是客,未必是有善的。他道:“小女的确是认祖归宗了,只是平日里头就不喜欢见人,所以…”
曲妃冷哼了一声,她看向安青云的眼神满是嘲讽的意味,“长生县君不喜见人?这怎么同本宫所知道的差别那么的大呢,本宫倒是觉得她可是十分喜爱大出风头这种事情的,还是安将军觉得如今太子殿下已经不在了,本宫这一寡妇就连见一个人也已经是没有什么资格的了?还是安将军觉得本宫这见了人之后便是要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她冷笑一声之后又道,“安将军尽可放心,本宫还没有这样的胆量到了这正当受宠的臣子家中撒泼。”
安青云听着曲妃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知道这曲妃今天是打定了主意是要见到人的了,就算是他再怎么阻止只怕也没有办法,反而到时候是要被说一个藐视皇家的这样的一个口舌之争了。
安青云笑道:“娘娘既是要见,臣就让人通传一声。只是小女这脾性古怪,到时候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不要见怪才好。”
曲妃拢了拢袖子,坐得是越发的端正起来,她道:“再怎么冲撞的事情也已经做过了,本宫也早就已经心中有了一些个准备,且去叫人出来便是,本宫难道还会同一个黄毛丫头计较不成?”
曲妃这嘴巴上说的死这样的不在意,但事实上也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自己对素问那个丫头到底是恨得有多么的深沉,那一百下鞭打害得她的毅儿如今还躺在床上,虽说身上的鞭笞伤痕已经好了,但这当初下手太过严重了一点,即便是用上了再好的伤药,到底还是留下了那些个痕迹,如今看着这身上遍布的那浅浅的痕迹,曲妃便是忍不住落泪,心中对于素问的恨意也就越上一层楼了,这个丫头怎么能够叫她不恨的,她现在是恨不得能够直接划花了她的脸,然后在她的身上也留下那些个一模一样的伤痕来,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够解她心头之恨的。
如今,她更是听说这安家竟是要同那定远侯姚家结亲的,虽说这姚家这些年来也没有什么作为,但依着祖上的政绩,陛下还是多少给予了三分薄面,曲妃自然是不愿意让素问加入姚家的,这一旦嫁入了姚家,这一来安家如今正值得宠,又同姚家联合,这可不是她想要见到的,而敬贵妃也是不想要见到这样事情的。
她如今倒是要看看,可是要好好看看能够迷得那长乐侯死都要定下的女儿是生得什么样子的。
安青云让丫鬟去叫了素问,心中却也是不敢确定素问到底是不是会来的,对于素问,安青云那是半点也不敢有决断的念头,指不定直接一个耳刮子就被她甩了过来。
素问本是在自己房中,她也不想见到任何人,所以一早就已经吩咐了那些个安青云拨过来的丫头说自己不愿意见人,所以也就避免了见到这府上的人,她现在既没有心情于应对那些个姨娘,也没有心情去应对莫氏,脑海之中所想的也就是只有安青云昨天的那种异状。
这突然之间就变得痊愈起来的情况,素问倒是多少有了点眉目,那大约是同乌疆有关的,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素问还真的是不能确定,毕竟当初她在乌疆所处的时间也不算是很长,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这一两天就能够搞清楚的,而且乌疆之中本是有着一些个规矩的,在外的时候任意地使用咒术一类的那是要被处于极刑的。
一想到乌疆,素问便是想到那个人,除非必要,她还真的不想向他求问,但到这最后的时候还是不得不去求问。所以素问一早就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回了乌疆,也不知道等到她知道答案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
原本素问一人也便算是觉得清净,直到那小丫鬟进门来说安青云请她出去见客的时候,素问原本那微末的一点心情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要她出去见客便是要她出去见客的,这真当她是三陪了还是如何。
“要我见谁?”素问依旧是斜在屋子里头的躺椅上半点也没有起身的意思,而糯米则是横在她的脚边,拉成一根油条似的横在那边。
“是皇长孙府上的曲妃娘娘。”小丫鬟有些惴惴不安地道了一句,期盼着素问赶紧起身前往前厅,但这半晌的功夫也不过就是听到素问“哦”了一声,却还是依旧躺在这躺椅上半点也不动弹,似乎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小姐,您不去么?”小丫鬟看着素问道。
“去,总是是要换一身衣衫装扮装扮才是能够见人不是?”素问漫不经心地反问着。
小丫鬟想了想倒也觉得素问这般说也是有几分的道理,可小丫鬟站在那边等了估摸着一盏茶的时间却还是见素问躺在那躺椅上,没有动身也没有旁的吩咐,似乎是完全忘记了前厅里头还有一个娘娘在候着,而且她这眼睛闭着,倒是有点像是睡着了。
小丫鬟苦不堪言,想着自己现在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她这要是前往了前厅却是没有将小姐带了过去的,到时候这质问起来的时候,她是答小姐还在休息还是说小姐不愿意前来,但这般要是让那娘娘候着,这可是…
小丫鬟在外头急得团团转,“小姐,你还不去么?”
素问想也知道那小丫鬟如今是怎么样的表情,可素问更清楚如今这皇长孙容毅还没有娶正妃也没有侧妃,所以这娘娘一说,多半就说的就是容毅的生母前太子妃曲妃了。她同容毅之前也可算是有过节的人了,如今这曲妃特地跑来了安家寻她,她又怎么可能会傻傻地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反正如今这人得罪都已经得罪了,就算现在的自己颠颠地跑出去见人也不见得是会被这曲妃原谅的,都已经被人记恨上了,素问也觉得也就无所谓这一时半会之间的事情了,何必急于一时呢。
“你急什么?”素问慢慢悠悠地道,“女子梳妆打扮也是一件极其细致的活,这若是出去丢了脸面只怕又是被人一顿数落,我又何必着急。”
小丫头是欲哭无泪了,她看着素问,心想若是小姐是真的梳妆打扮也就算了,可现在是压根动也没动,哪里算是在梳妆打扮了,这根本就是欺骗于人么,难道说小姐压根就是让刻意地等着不成。
素问躺在躺椅上,不说话也不动作,直到是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她方才施施然地站了起来,也没有换衣衫也不梳妆打扮,就这样出了门朝着大厅方向而去。
在大厅之中,曲妃的脸色是越发的暗沉,她在久等素问都不来的时候,这面色就已经是十分的难看了,她可从来都没有遇上过那样的女子,她愿意召见她便是应该感恩戴德了,竟然还在那边故意拖了时间这么久都是不来的。
曲妃这脸色从青色到了那黑沉的颜色,她咬着牙道:“安将军这位小姐倒是十分的傲气,叫本宫好等啊!”那声音之中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曲妃只觉得自己这颜面无光的很,这般被人忽视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也难怪敬贵妃对于这个女子十分的痛恨,这样的脾性这不过就是二品的县君一个将军之女便是如此要是让她有朝一日爬上了顶峰的位子,那她还不得嚣张的将所有的人都不放在眼内,这样的女子委实是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