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缩了缩,原本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瞧自己儿子这个意思,已经是放弃了并不想理会风荷了,而她一个妇道人家,若没有这个当官的儿子相陪,她怎么敢去宋府门上说些什么,这女儿虽是重要,可甄氏想到自己那孙儿,她还指望着这个孙儿来着,若是为了女儿配上了孙儿的前程和一条命,那可怎么是好?
林原然的妻子余氏原本也同甄氏一同说话,感叹着林氏那事,她同林氏一向是处得极好的,那个时候也是她去安宁寺进香才发现了那些个事情,也就告诉了林氏,想想现在外头圣旨已经下了,还了宋三小姐的清白,眼下又听闻她已经成了比自己的丈夫还要官大一品的朝廷命官,余氏心中忐忑不安,眼下林氏已经是成了这般光景,要是让那宋三晓得是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林氏,自己会是如何。这越想越害怕,余氏的脸色越发的惨白了起来,她缩在一旁的,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唇,而手上的帕子也是捏得紧紧的。
“那你当是如何?”
甄氏想了又想,最后还是看向自己这个当家的儿子,询问着他的意见,只是再也不敢再提去兴师问罪那些事情了。
“还能如何,赶紧选上两份礼物给人送过去,这风荷的事情咱们也别管了,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命,与人无尤!”林原然朝着甄氏说着,“这病了宋家也是会请了大夫来瞧的,咱们再紧张也是无用的。若是那王嬷嬷日后再来,便打发了她,要她好好照顾着人便成了,别有事没事一天到晚地朝着咱们府上跑,叫旁人瞧见不知道又生出个什么话来了。那丫头对林氏可是杀鸡儆猴,指不定就在等着咱们去兴师问罪,若是真的去了那可就真的给了她一个理由了!”
甄氏心中有些不乐意,毕竟是自己生下来的女儿,要她眼下这不管不问的,她真的是做不到,即便她咬牙做到了,这心里头还是有些心疼自己那个女儿,可眼下她也是真的没辙了,那丫头不是她这种妇道人家能够招惹得起的人物。甄氏想着,又是嘤嘤地哭了起来,脚步却是不敢再往大门口那边去,在丫鬟的伺候下朝着自己的院落去了。
余氏惨白了一张脸,她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道:“我去选两件礼物,立马叫人送到了宋家府上去。”
林原然一脸气闷地坐在厅上,有丫鬟奉上了茶来,林原然抿了一口,只觉得这如喉的茶较自己平日里头喝的有很大的不同,他随手地便是将那茶杯往者地上一摔,自己眼下却是要去巴结那毛都没有长全的小丫头,他这是越想越生气。永宁郡主是在用了午膳之后才来的宋家,她对于宋珩的院落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这才走进了门便是瞧见宋珩手上执着一卷书在那边看着,永宁玩心大起,朝着宋珩道:“宋大人安好!”
宋珩听出了永宁的声,抬着头便是同她笑着:“怎么眼下你也来闹我?”
永宁嘻嘻哈哈地往着宋珩身旁一坐,“我哪里敢同宋大人闹,眼下你是大人呢。我倒是听三哥说了,今日在朝堂之上,你同那阮丞相针尖对麦芒的,光是听着三哥说着,我都忍不住想要为你喝彩了,想来阮丞相那脸色一定是好看无比,我这没有瞧见,真的是太过惋惜了!我原本就想来找你,可父王说我平日太过玩闹,这还是我偷偷出的门!”
永宁虽是没有亲眼见到那场景,但是光是想象着,她就觉得有趣无比:“后来听说下了朝,皇后便是把你找去了?皇后同你说了些什么?!”
“还能够说些什么的,不过就是说些女子当不得官的一类的话。”宋珩云淡风轻地说着,给永宁端了一杯茶去,“想着我自己向陛下提出辞呈呢!”
“啊呸!那阮皇后一贯同那阮碧兰一个性子,半点也是瞧不见人好的,若是今日阮碧兰当了官,这说辞又得换上一套了!”永宁哼道,一脸的“我还不晓得阮家的人都是一门出的坏种”的模样。
“你且怎么说的?”永宁问着。
“也没什么说什么,只是说了圣祖爷的训示,说后宫不得干政罢了,那皇后便是叫我走了!”
永宁朝着宋珩竖起了大拇指,一把抱住宋珩道:“宋大人,你实在太叫我欢喜了!”
“别,我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正所谓‘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便是那难养的女子罢了。”宋珩又同永宁说了一番话,两人笑闹了一会之后,宋珩才说出了请永宁来的用意,“我今日请你来,倒是有一个忙想求你帮的。”
“何事?”永宁瞧见宋珩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是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问道。
“关于穆贵妃的事儿。”宋珩轻声道。
“穆贵妃?”永宁不解,她已经之前被禁足太多,已经有一段时日没进宫了,也不知道眼下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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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断没写出凤血歌来…是我把情节想快了,宋薇呢还是会放出来的,但是放出来之后还是不能改变她悲剧的事实。
明日凤血歌是真的会出来的,即便是打个酱油神马的…
滚走,我看看晚上有空再写一点,我右眼发炎中,不能长期对电脑啊,单独眼罩神马的,太过非主流了,害我被同事笑了好久…@a
☆、第七十七章
“穆贵妃?”永宁看着宋珩,有些实在不清楚她怎么就说起了穆贵妃来,“穆贵妃她怎么了?”
说到穆贵妃,永宁倒是有些紧张了起来,因为她一向带着小九玩儿,而穆贵妃年纪比自己也就大了七八岁罢了,全然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一样,忽然听见宋珩说起那穆贵妃,永宁自然是有些紧张的。
“病了。我昨日从皇后的椒房殿出来的时候遇上了九殿下,他可怜巴巴的厉害,我便带着他去瞧了穆贵妃一眼,看起来穆贵妃似乎已经病了有好些日子了,却是怎么都不见好,而九殿下却是被送到了皇后身边将养了起来,我看九殿下那样子是很不乐意的!”
“怎会如此?!”永宁听着宋珩那些话,倒是有些郁闷了起来,尤其是在想到小九被养在了皇后身边这事,她心底里头更加的郁闷,“难道这太医院里头的人全都是废物不成,居然这么多天好事半点起色也没有的?这些人难道都是废物不成!”
“不成,我得去看看小九去,他才这般的大小,定是不习惯在皇后的身边的,安在太后的身边也总是要比在皇后的身边要好的多!”永宁急匆匆地站了起来,想着就是进了宫之后去瞧两眼小九,她这些年没少同阮碧兰作对,而皇后一贯是将那个侄女视如己出的,也少不得训斥她的时候。
“别急!”宋珩拉住了永宁,想着永宁这个急惊风的性子还真的是半点都没有改变的,说风就是雨的,想到神马就是要去做些什么,“你眼下这么去了,万一要是闹了起来,反倒是要叫陛下生了气,九殿下安在皇后的身边,若是没有陛下的允许,皇后那里敢这么做?穆贵妃眼下病着,那宫里头除了伺候的宫女和太医,一贯是不得旁人进去的,怕是过了病气,所以皇上将九皇子先安在皇后的身边,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
“只是什么?”永宁见宋珩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有些忧郁的模样,她心中越发的焦急,匆忙地问着。
“只怕不是穆贵妃的病太重,而是有人不愿让她病好!”宋珩压低了声,对着永宁轻声说着,这件事情,她虽然是不敢确定,但是却能够有七八成的把握,穆贵妃久病不愈,肯定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你是说?!”永宁皱了皱眉,“不可能吧?”“中宫尤虚,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母以子贵,皇后多年无所出,自然是有人诟病的,不过是畏于权势滔天的阮丞相罢了。”宋珩轻声道,“九皇子还年迈,若是母妃不幸殁了,必定是要养在旁的妃子膝下的,而穆贵妃眼下是贵妃,旁的贵妃膝下不是有皇子便是有公主,唯一的就是皇后了。”
“那怎么办?”永宁的眉头紧紧地拧着一个“川”字,“小九怎么能够养在皇后的膝下!”若是养出了同阮丞相一般的性子,那她真的替小九觉得有些可怜了,若是小九变成了那样的人,永宁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面对小九了,她想小九能够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最好了,
“我想了想,宫中的太医只怕是不能信了,我当日在军中的时候,倒是晓得一个军医,医术也是高明得很,若是穆贵妃能够让那军医看上一看也是好的。只是这件事情,我想需要郡主你的帮忙…”宋珩凑了过去,在永宁的耳边说了一些,永宁连连点头,最后拍了拍胸脯道,“这事尽管包在我的身上!你只要同四哥说上一声,叫他把军医借你用用就好,其余的,我省得怎么做的。”
听到永宁郡主这么说,宋珩也就放宽了心,眼下也就只要将那王军医从军营之中带了出来就行了,余下的事情,她既然敢叫永宁郡主帮忙,自然也是信得过她的,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贯是她做事的准则。
永宁郡主细细想了想宋珩的话,又看了宋珩一眼,她一贯是性子清冷,对于旁的事情一向是不会多加关注的,可眼下突然对小九和穆贵妃的事情这么的上心真的是叫她意外了一些,这样想着,永宁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宋珩好几眼。
宋珩也不傻,也是知道永宁这般看着她是为了什么,她露出一笑:“你且放心,我对皇家的事情原本就无多少兴致,只是那阮丞相和阮皇后让我有些不大爽气,我这人素来是一个心眼小的,若是旁人送我一个李子,我也要还人家一个果子的,那阮丞相今日好大的官威,那阮皇后也是好大的架子。总不能由着人欺负下去吧?我原本就不是一个心善的,别人欺负了,我便是要翻倍地欺负回去的。”
不是每个人生来就会有害人之心的,只是宋珩也从来不会说自己是个心善的,因为她原本就没有那么良善的性子,她的心里头也是有魔鬼的存在的,只是在无人刺激的时候,它乖乖地缩在一个角落里面,但是若是有人触碰到了,那么它就会出现,要么,对方被她撕毁,要么,她自己走向灭亡。通常,宋珩只会想要见到旁人被她一步一步地毁灭。
永宁听到宋珩这么说,倒是也心安了,她就怕宋珩有些事参与的太多给自己惹来什么祸端,眼下听见她只是因为阮丞相和阮皇后的不喜,所以才想着不叫人的心愿达成,这样一想之后,永宁也就不再多想什么,因为她自己也如是,只要能给那阮碧兰使下绊子的事情她是没少干,所以只要能叫阮丞相和阮皇后失望的事情,她是再赞同不过了,自己心头的疑虑一消,永宁又便是回到了那嘻嘻哈哈的性子,又同宋珩说起了那春宴的事情。
“宋珩,那凤血歌你可是见到过的?”永宁问着宋珩,“他长什么模样?有人说是比我四哥还好看?”
不知道怎么的,永宁觉着自己最近对那凤血歌很感兴趣,尤其是在听过百里绍宇讲过之后,她觉得那般的人物,应该是世间少有的人,这想的越多,永宁就觉得自己越发想要见见那传说中的人,她听三哥说四哥在西北的时候遇上了凤血歌,她去问了暮天,可暮天却是什么都不愿意同他说,问得久了便是给了她一句“等到春宴的时候你不就能够瞧见他了”,那语气似乎还是郁闷至极。
她就是越临近春宴,才会越发的紧张了起来,她也曾问过自己的父王,父王说她小的时候也曾是见过凤血歌的,“父王说,十年前的时候,凤血歌也是来过北雍的,可我却是对他半丝印象也无了。宋珩,你便同我说说吧!”
永宁也很想想起那凤国师到底是怎么样的模样,可不管她怎么想却是半点也记不清了,这些年她年年参加春宴,这其余三国来的不过都是些朝臣,也没什么可瞧的,每到中途,她便是寻了个借口溜了。
凤血歌?!
宋珩回来这些日子,如果不是眼下永宁郡主说起,她几乎是要忘记那个人了,那个一头白发,像是妖孽一般的男人,宋珩看着永宁,只见一向咋咋呼呼大而化之的郡主竟然脸上有了一些红晕。
“说他作甚!”宋珩轻笑了一声,瞧着那永宁睁大了眼睛想要怪她却是又不敢开了口的模样,“你也说了十年前,十年前你不过是稚龄,忘记了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春宴也不过就是一个月的事情了,凤国师曾经应允过要来的,到时候你就能够见到他了,之前睿王殿下去西北的时候,你还曾想着不要让殿下遇上凤国师,怎么眼下却是又想瞧见那国师了呢,且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永宁的脸上红云更甚。
“我倒是想起了一句话,倒也有些应了眼下,”宋珩看了永宁一眼,悠悠地道,“这少女情怀总是诗。”
“宋珩!”
永宁的脸几乎是要烧红了起来,滚烫得很,好像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她叫着,觉得自己这小女儿家的心思被人一下子给揭穿了似的,可她就是对那凤血歌很是好奇,也略微有些仰慕的意思…
宋珩见永宁这样子,也不再笑话她了,“若说比睿王殿下还要好看,这倒是见仁见智,不过那凤国师的确是颇俊。”
宋珩闭上了眼回想了一下那凤国师的模样,印象最是深刻的还是那一头雪白的华发,就好像是满月的夜晚流泻在地上的月光一般,那么的清冷,还有那肃杀,想那与自己苦战过的人,在他的手下竟然是躲不过两招的,光是想到这一点,宋珩只觉得有些惧意,她至今从未对人有过惧意,凤血歌可以算是第一人,在遇见他的时候,宋珩甚至以为自己会死,却不想,她还活着,可她想到他,还是略微有些心有余悸,他那意味不明的话…
“你说,凤国师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永宁小心翼翼地问着宋珩,在瞧见宋珩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永宁有些不自然地转开了眼神,“我只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罢了,你若是不想说,也可不必回答。”
“我猜,大约是喜欢那些个,有些功夫却又不必大好的,年纪嘛,大约双十以下,豆蔻年华的那类,没有什么心计,模样乖巧可爱活泼的,反正这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惆怅之情倒也是有一番滋味的。”
宋珩笑了笑,瞧着永宁那耳根子也红了起来的模样,越发觉得永宁太过可爱了些,话是这么说的,宋珩却不觉得永宁真的喜欢上凤血歌会是有什么好的结果的,一个是北雍的受宠的郡主,一个是南嘉的国师,传说之中的暗帝,不管从哪一点看,似乎都是有些不大可能的。但是宋珩却不想毁掉永宁那些个情愫,每一个正在好年华的女子都是有权力喜欢上一个人,即便最后这段感情无疾而终也是没什么的,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让人渐渐地成长起来。
凤血歌,着实不是永宁的良人。南嘉养心殿中那原本应该属于帝王的金座上端坐着一个男子,他那一头白发如月一般地披散开来,案前堆积着无数的奏折,他的手上执着一管狼毫笔,批奏着自己手上那一份奏章,他的身旁站着穿着赤红色朝服的丞相默默地研着墨。
“国师大人,眼下南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不如国师您废帝自立吧!”丞相头也不抬地说着,这些个原本应该是大逆不道的说辞在丞相的嘴里面说的分外的顺溜,好像已经是说上了千百次一般,“臣想百姓也是愿意见此的,国师大人有能者居之,又何必推迟…”
凤血歌手上的朱砂笔微微一顿,看了一眼那正在游说着的丞相一眼,在微微一顿的之后,他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我为何要废帝自立?眼下这般,我与皇帝又有何不同?”
凤血歌的声音里头微微带了一些嘲讽,眼下那景仁帝被他幽居在朝华宫中,太子也拘禁在东宫,其余的皇子不是殁了,就是乖乖在自己的封地之中受着锦衣卫的监控不敢再多事,朝堂上皆是他的人,他如今这般同皇帝又有什么不同?又何必废帝自立。
丞相被凤血歌这番话问住了,迟疑了一下又道:“景仁帝荒淫无道,本就难任帝王一职,景仁帝登基数十载,民不聊生,百姓唉声载道,若不是国师大人只怕南嘉早就已经败落于昏君之手。”丞相说着又是看了一眼凤血歌,想着朝堂上的大臣们的话,他想了想,又闭上了眼道,“国师若是不想废帝自立,那便也该成家了,若是他日得了小殿下,也好为小殿下打算一番…”
凤血歌微微撇头看着那一脸视死如归神情的丞相,丞相见他看着自己,脸上并未有什么怒容,心下这胆子一大,又接着道:“微臣这边有不少世家名媛的画像,国师若是得空,便瞧上一回?”
凤血歌微微颔首,丞相心中松了一口气,暗想着总算是说服了国师娶妻生子这事,凤国师十六入仕,眼下已经十年了,若是寻常人家的人,早就已经是成了父亲了。
“我看那东宫太子也到了年纪,想来也是应该为他选上一个太子妃和几位侧妃了,既然你手边有世家名媛的画像,不如这选妃之事便交给你去办吧!”
凤血歌那略微低沉的声音刚落,只见丞相的脸色一白,神色难看的如丧考妣一般,想来当年那荒淫无道的景仁帝要选妃的时候也不曾见到丞相他们如此难看的脸色,凤血歌又怎么不知道丞相心中在想些什么,景仁帝即便是被他关了起来,毕竟也还是一个皇帝,眼下那东宫太子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即便等到景仁帝一死,那太子即便是登基为帝,也不过是个空名而未有实权的小皇帝。相比较这掌管南嘉的国师,这世族之家又怎么能够看中那一个手中无权只是摆设一般的太子!可看凤血歌则个意思,是真的要帮太子选出太子妃和侧妃来着,丞相想到自己明明是背负世家的意思想要让凤血歌选个当妻子的,结果却成了给太子选妃的,只怕叫那些个大臣和士族知晓,怕是要吵闹不休不可了。
可眼下国师是并无那个意思,他…
“国师大人,眼下这般不大好吧?!”丞相略有些迟疑地问着,其实他是很想说,已经快至而立之年的男子哪有不娶亲生子的,国师这是又为何呢?!若说是有中意的女子,要了便是,即便是要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谁又敢说一声不字!
“什么时候,我这事也轮到你们来多管了?”
凤血歌微微侧过头,他单手撑着侧脸,那姿态如闲云野风一般的悠闲,声音也如琴弦发出的声音一般的动听,却是让丞相一下子打了个哆嗦,半句也不敢再提。这一句话听着无甚,实际上便是已经是一句极大的责怪了,责怪他们这些个大臣同那些个世家目的着实太过明显了一些。
凤血歌将手上的朱砂笔随意地一扔,大步地走出了养心殿,养心殿的大门大开,风从大门之中吹拂了进来,拂起了凤血歌那雪白的发,红衣白发越发的灼目,宛若开在雪地里面的一树红梅,高贵清华。
凤血歌出了养心殿,站在殿外那围栏前,瞧着那一片的皇城还有那皇城外头的无双城,若是他要登基为帝,不过是他举手之间的轻易就能够办到的事情,但是相比较这天下从秦易主,倒不如就这样让那些个自诩皇室有着高贵无比的血统的人就这样仰仗着他的鼻息而活就像是蝼蚁一般更加让他觉得有趣得多。
丞相微微垂下了眼,瞧见那龙案上其中一份奏章下面压着一份档案,丞相略微有些好奇,国师从边境回来的时候便是着人去调查了一个人,想来这应该就是国师想要调查的那个人的档案了,有一种冲动在心中叫嚣着,让他想拿起这份档案瞧上一眼,丞相看了一眼那殿门口,并无凤血歌的身影,而自己心中的好奇心越发的激烈了起来。
丞相大了胆子,抽了那档案,快手快脚地抽出了里头的东西,里面其实并无什么,不过就是一张画像,画像的女子清雅淡姿,并不是什么倾城之色,他手上不少世家名媛的女子可是倾城之色,倾国之姿,窈窕玲珑,宛若花之艳骨,无一不是妙极,胜出画像上这个清丽的女子千万倍,但是丞相却觉得画像上的女子别有一种吸引,虽然这瞧了一眼没觉得什么稀罕的,但是再瞧一眼的时候却是觉得有些不同了,好像着实小了一点,五官和年纪都是小小的…
“丞相!”
凤血歌的声音在养心殿的门口凉凉地响起,丞相刷白了眼,看着站立在门口的身影,风吹来,逆得那白发飘扬而起,森然而又可怕,丞相看了看自己手上那一张画像,恨不得一口将那画像给吞了下去,凤血歌慢慢地从门口踏了进来,白发张扬飞舞,不知是风,还是怒意使然。
丞相手一抖,那轻飘飘的画像落在了地上,而他却是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似的水渗渗的。
凤血歌缓缓地走了进来,原本飞舞着的长发服帖地落在了肩头,他微微弯下身,伸出了那骨节分明的手,将地上的画卷捡拾了起来,然后放在了龙案上,“你出去吧!”
凤血歌的声音微凉,丞相如蒙大赦,匆忙离开,不敢再做停留,因为他知道若是国师想要他死,不过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的轻易,眼下他什么都没说,让他离开就是不让他死,他感恩戴德都是来不及了,哪里还敢再迟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