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儿唐温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握起笔尖刷刷地写起字来……她又想多了。
写到一半,她又忽得昂起头来,眯起眼睛重新确认了一下那件外套,的确是许珩年的……这外套他又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是飞到人家小姑娘手里的吧!
她愤愤地想着,手上写字的力道也不自觉重了起来。
这边安宁将所有资料摞了起来,一边审核一边签着名字,她四处扫了一眼,发现文件夹并没有摆在桌子上:“唐温,你能帮我拿一个新的文件夹吗?”
她这会儿刚好写完手里的报告,听到她这样说,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扎在头上的辫子像个小尾巴一甩一甩:“好!”
所有的新文件夹都被放在书橱上方,唐温昂着头看了看这个高度,自知以她的高度是不可能徒手够到了,便晃着小脑袋四处瞧了瞧,从书桌附近搬了个板凳过来。
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她留在许珩年家过寒假,在除夕前兴奋地帮着琴姨贴剪纸。那时候她也只比窗台高一点,许家的窗户又很大很高,想把字贴在玻璃上方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于是聪明如她搬来了椅子,晃晃悠悠地跑到许珩年房间门口敲门。
他正在房里看书,见她整个人端着椅子进来,心生疑惑。
“我在帮琴姨贴字呢!”她兴奋地晃了晃手里各式各样的剪纸。
他了然地点点头,闪身让出了一条路来。
小姑娘搬得凳子有些沉,跌跌撞撞地走进门,快到窗边的时候被重量压得倏地松开了手,还险些被椅子给带过去。
她抬手踩了踩额头上密集的小汗珠,将剪纸往旁边随手一搁,高高地抬起腿来踩了上去。
椅子的腿儿有些不稳,等她直起腰来往窗口看时,就忍不住后悔了——许珩年的房间在二楼,内心的恐惧感迫使她一个劲儿的往窗下看,她又有些恐高,哆哆嗦嗦地咬着唇,手心里开始出汗。
许珩年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嗓音如溪流般清澈:“你能行吗?”
“行,行啊。”她逞强地说着,一只手畏惧地扶着玻璃,小脑袋四下扫寻着窗纸的位置,最终在一旁的桌子上找到了目标。
坏了,她不敢低下头去拿了。
“珩…珩年哥哥。”她悄悄往后看了看,手指死死地扒住窗框的边缘,这时脚下的椅子忽地晃了一下,吓得她声音都变了。
许珩年皱起眉来,上前一步站到她身后,扶住了她摇摇晃晃的椅子。
他一来,她好像瞬间就有了安全感一般,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你帮我把纸拿上来好不好……”她睁着眼睛看了看他,眼底似有朦胧的水汽。
他依旧扶着椅子,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了一点,看了眼成堆的剪纸,问道:“你要哪张?”
唐温咽了咽口水,软着声音问:“珩年哥哥喜欢哪张呀?”
他顿了顿,抬起眸来问道:“有你剪得吗?”
迎着阳光,他的眸子被晒成了好看的琥珀色,似有金光流露在其中。
“有哇,”唐温陷进了他漂亮的眼睛里,舔了舔唇,半晌才小声回答:“但是温温剪得不好看。”
他想也没想:“没关系。”
小姑娘亮了亮眼睛:“真的吗?”
“嗯。”
她妥协地说了句“好吧”,看上去有些开心,又小心翼翼地松开一只手来,往那堆剪纸里指了指,:“最底下那张…是我剪得。”
她一大早就跟琴姨学习,谁知努力了半天,浪费了好多纸,最终只留下了这一张“作品”。
许珩年伸手往剪纸堆里扒翻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拎起最后一张来,瞅了半天,鼓励着说:“这只羊剪的挺不错的。”
小姑娘认真地纠正他:“这是马。”
“……”
其实他一开始想说狗的。
许珩年把背面的双面胶揭下来,将剪纸递给她,她拎着剪纸的两个角虚虚地笔划着位置,声音轻轻的:“这样贴歪不歪?”
许珩年打量了一下:“不歪。”
她鼓着嘴点点头,将剪纸贴在了上面,又用肉呼呼地小手拍着粘合部位,贴完后向后退了退身子,欣赏了一番——其实看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转过头来的时候,她一眼望到距离视线很远的地面,突然又犯了难——这该怎么下去才好?
真得是上来容易下去难呀。
许珩年看出了她眼里的困窘,说道:“你站稳,我先松开手。”
她以为他要走,惊了惊,语气飞快地说:“你要干嘛去!?”
“背你。”他说。
“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挪到她身侧的位置,背过身去,垂在下方的手向她示意了一下。
小姑娘明白了他的意思,刚想搭过手去时,忽地想起最近的体重,难为情:“…我最近,好像又重了。”
他上次背她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就觉得他似乎有些吃力,现在她又胖了不少,万一背不动的话……
唐温不禁咬了咬舌尖。
听到这儿,他低笑了一下,侧眸看向她,柔声说:“可以的。”
“我也重了。”
少年眉眼透着浅淡的笑意,一双眸子似有晨曦倾泄,柔和又明媚。
一直以来,他对她都是如此温柔。
“运动会的时候我们要检查人数和卫生——”
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声响出现在门口,回忆被打断的唐温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这张椅子的结构本来就松,又因为她身子的扭动幅度太大,导致椅子腿忽然“啪”一下断裂。
她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扑闪着两只小手试图寻找平衡,但最终还是连人带椅子一块向后面摔去。
从门口走进来的许珩年突然听到一声重物衰落的声响,等他疑惑地从手里的文件中抬起头来时,唐温整个人都仰倒在地上——
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许珩年蹙起眉头来,扔掉手里的东西三两步走了过去。
董珂和安宁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担心地凑上前去,跟在许珩年身后的壮汉亦是如此。
唐温的小脸被吓得煞白一片,神经紧绷得近乎有些麻木,紧咬着唇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还好她即使用手肘撑住了后背,不然如果磕到后脑勺的话后果真得不堪设想。
“没事吧!?”许珩年放轻动作,蹙紧眉头慢慢地将她扶起来,半倚着自己的肩膀。
唐温只觉得胸腔内的心脏猛烈跳动着,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还行……”她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声音细如蚊蝇,“还好今天穿了长袖。”
虽然是长袖,但也被水泥地面磨得火辣辣的疼,她皱着眉,不敢掀开袖子看。
安宁发觉她的手掌都红了,有些不忍地皱眉问:“摔得疼吗?”
她小声说:“没事。”紧咬嘴唇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
而一旁的许珩年对她“没事”的说辞甚是怀疑,小心抓过她的手来,动作轻柔地撩开她的袖子,生怕弄疼了她。
衣袖下,白皙的皮肤被水泥地生生磨出几道血印,深浅不一的伤口红肿一片,光是看就觉得触目惊心。
她的肌肤太娇嫩了,连小时候被蚊子咬,都会被轻易抓破。
尤其是刚到许家那几年,一到夏天的时候琴姨都会在家里点燃蚊香,到了晚上干脆连院子都很少让她出。
帮她轻轻放下袖子,许珩年垂敛下眉目,放轻声音说:“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她咬了咬唇,犹如一个犯错的孩子,万分无辜:“…那个椅子,好像坏了。”
董珂瞥了一眼那个跌落在一旁的椅子,皱起眉头来:“不怪唐温不小心,那个椅子确实坏了很久了,本来想扔掉的,但最近太忙就给忘了。”
看见许珩年眼底微愠,唐温连忙抓住他的衣袖辩解:“我本来站的挺稳,被你突然进来吓了一跳……”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没有底气。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感谢看文的小伙伴~么么啾~
第45章 四十五点甜
刚掉下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疼得那么严重, 现在缓冲了几秒后,两只手臂才像被燃着一般, 唐温皱起细眉,眼圈渐渐蓄满一层泪光。
许珩年眸色微沉, 一手绕过去轻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附在她的腿弯下方,毫不费力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忽如其来的腾空感令唐温心下一沉, 低呼一声, 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你要干嘛?”
“去医务室。”怕她害怕,他刻意放轻了声音。
站在他身后的壮汉听到这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高冷寡言的部长吗!!!
正迷茫着, 见许珩年转身,他连忙机灵地躲到一旁,让出一条道路来。
刚走了两步, 许珩年发觉董珂一直在后面跟着,沉声打断:“我来就好。”
董珂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解释说:“有一个女生跟着会方便一点。”
“不用了。”他走到门口侧过身来,语气冷淡,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董珂翳了翳唇,渐渐停住了脚步。
刚巧是晚自习的时间,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唐温害羞地拽了拽他的衣襟, 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声嘟哝:“让我下来自己走吧。”
这可是在学校啊,万一被老师看见该怎么说,就算被同学看到,也要乱七八糟瞎传一气吧。
听到这儿,许珩年低笑一声,轻轻柔柔地说:“你能站得稳吗?”
拖着她的腿弯,他都能明显的感觉出,她还在发抖。
“……”唐温被他轻飘飘一句话堵得无言以对,想了想,最终还是侧过脸去,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医务室里没有人,值班的医生可能是临时有事离开了。他将她放在病床上,从一旁的橱柜里找出便携的医药箱来。
“只有手臂疼吗?其他地方有没有感觉摔伤的。”他打开药箱,依次浏览了一遍瓶瓶罐罐上贴的名称。
她皱着眉动了动腿脚,感觉腰臀的部位好像是摔青了,隐隐地疼,但是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就支支吾吾地说:“还行。”
许珩年轻撇了她一眼,抽出生理盐水来,用棉棒沾了沾,用眼神示意她撩开袖子。
他小时候跟陆淮琛一起学散打经常会受伤,所以也掌握了一些一般伤口的处理方法,等她将袖子撩开之后,将沾满盐水的棉棒覆在伤口之上,轻轻涂抹。
那感觉清清凉凉的,稍微有一点点刺痛,许珩年一直轻托着她的臂弯,耐着心,手上的动作一轻再轻。
因为隔在衣袖,并没有过多灰尘渗入进皮肤之中。
他坐在床沿上,拿出酒精瓶来,微蹙了下眉,伸过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温声说:“会有点疼。”
她不自觉地轻咬了下后槽牙,慢吞吞地开口说:“没关系。”
许珩年沾了些碘酒,刚落在她伤口边缘的位置,她就条件反射性地缩了一下手,胳膊有些颤抖。他重新托住她的肘弯,用温和的语气尽量转移着她的注意力:“这周三下午学校要大扫除,之后会放假。”
“啊,”碘酒的刺痛感烧得她头皮一跳一跳得,眼眶中的泪珠也隐忍不住地掉落下来,嘴唇都白了,小心翼翼哑着嗓音回应他:“要放假啊……”
许珩年微垂下身去,帮她轻轻吹了吹伤口,试图缓解一下她的疼痛。
唐温咬了咬唇,怕他太担心,尽量平稳着自己的声音说:“那…打扫完后…我们要回家吗?”
“不回。”他往前凑了凑身子,盯着她眼睛说。
她头懵懵的,眼睫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小声问:“那我们去哪儿?”
许珩年垂下头来,亲了亲她微颤的睫毛,攥着她的指尖柔声说:“带你去看电影。”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
晚上尽量长一点!22点见~(溜了
第46章 四十六点甜
他靠得很近, 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薄唇像羽翼般轻覆在她的眼睫上, 温凉柔软。
酥酥麻麻的触感如同无形的电流一路传递到唐温的心口,她放缓下呼吸, 嗓音止不住地颤抖:“电影?”
周四就是运动会了,他不去训练吗?
“嗯……”他直起身来,又从医药箱里拿出无菌纱布, 撕开, 轻轻贴在伤口边缘,时刻留意着她的反应,“还疼吗?”
唐温抿起唇摇摇头。
“是你前段时间说要去看的那部电影。”包完这一只手,他又撕开另一袋纱布, 轻捉过另一只手。
唐温思索了一会儿, 顿了顿,有些意外:“上映了吗?”
她当时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竟然记到了现在。
“嗯, 今天上映…”他将她的衣袖弯折下来,轻握住她的手腕, 修长的指尖擦掉她眼角的泪痕,“能下来走吗?”
唐温点点头,想要尝试着挪动到床边,但是每挪动一下,左侧的臀部都像被火烧着般辣的要命,她条件反射地“嘶”了一声, 轻闭起眼来。
许珩年蹙了蹙眉,坐在床边轻搂过唐温的腰际:“哪儿疼?”
她脸红了红,实在是不好意思说。
他又亲亲她的额头:“嗯?”
唐温陷进了他的温柔攻势里,紧了紧攥着他衣襟的指尖,声如蚊蝇:“屁…屁股疼。”
他垂眉:“我看看。”
“……”
小姑娘害羞地埋进他颈窝里,红着脸慢吞吞地说了句“不要”,声音又酥又软。
他摇头失笑:“又不是没看过。”
唐温小的时候生病去医院打针,许珩年都在一旁陪同,她一害怕,他就从口袋里变出糖果来哄她,每次她都能变得乖乖的。
唐温依然小声抗议着:“…那时候才多小呀。”
牙还没长齐呢,看看屁股怎么了,在幼儿园集体打针的时候,她也看过许珩年的呀!——当然这句话她才不敢说,就怕他又要欺负她。
小怂包一个。
“你现在也不大呀,小朋友,”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眼神温柔到一塌糊涂,“嗯?”
“……”她噘着嘴不说话。
他又用轻捏了一下她的腰际,痒得她嘤咛一声,漆黑的眼睛湿漉漉地瞪着他。
“不上药会发炎的。”他又说。
唐温吸了吸鼻子,拧着小脸不情愿地点头:“那好吧。”
小姑娘背过身去,平趴在床上,用手磨磨蹭蹭地褪下一点长裤来,脸烧得像个小番茄。
“往下一点。”
她埋着脸,又轻轻往下褪了一厘米。
他不禁失笑:“再往下一点。”
“……”
她又悄悄往下褪了一点,动作比上次还要小,连伤口都没有露出来。
许珩年轻叹一声,压下身来,温热的气息轻擦着她的耳畔,嗓音沙哑:“你再闹,就别怪我自作主张了……”
唐温红着脸气哄哄地皱起鼻子来,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段——擦伤得倒不是很严重,都是表面的伤,主要是磕青了一片。
许珩年贴心地将一旁的床单盖在她的腰部,用棉棒蘸着生理盐水清洗了一下伤口,抬眸看她:“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如果说被他吓到,那一定是心不在焉了。
轻而易举被看穿了心思,唐温鼓鼓嘴,嘟哝着说:“我想你啊。”
他顿了顿,蹲下身去,视线与她平视:“想我什么?”
她板起小脸儿来:“想你什么时候把外套借给女生了……”
外套?
“什么外套?”
“就是你搁在学校的那件棒球服啊!”她强硬地反驳了一句,最后又埋下头去闷闷不乐地念叨,“……那外套还是我给你买的呢。”
许珩年思索片刻,随即底下出声。
他伸出手去轻拨开黏在她嘴角的发丝,柔声说:“那件啊……壮汉跟我有一件很相似的。”
“……啊?”她愣了愣。
当时那个衣服确实是叠放着搁在桌角的,她只看清楚了样式,看不到大小和衣服品牌。
可是也不对啊。
“那为什么人家姑娘指名道姓要找你???”
“认错了吧,”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都会认错,不允许别人认错?”
“……”
怎么每次他都能反驳得她哑口无言……
唐温吃瘪似的努努嘴,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许珩年虚握起拳头轻咳一声,微微掩饰着唇边的笑意,却仍旧压抑不下内心的喜悦。
她转过脸来好奇地瞅了他一眼,闷声嘟哝:“你笑什么?”
“高兴。”
她狐疑地撅起嘴来……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家温温学会吃醋了。”
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怒瞪了他一眼,炸毛:“我哪有!”
“哪儿都有。”
小奶猫歪歪头,拯救出自己的脸蛋来,又报复性地咬了下许珩年的指尖。
“……”
他家小猫开始咬人了。
*
周三那天下午除了参赛的运动员外全校大扫除,为明天运动会做准备。唐温吃力地用小胳膊拎着一桶水在走廊上晃悠,刚涮拖把回来的苏蔚然看见了,连忙过来给她接着。
小姑娘不太好意思麻烦别人,连忙摇头:“没关系我可以的,我劲儿可大了。”
他不以为然:“那也没我大呀,这样吧,我给你拎水桶你帮我拿拖把!”
“哎真的不用啦,你明天还要跑步呢闪到腰就不好了,”说到这儿小姑娘反应了一会儿,疑惑地说,“对啊你不是要训练,怎么还大扫除呀。”
见她正迷茫着,他就把手里的拖把塞给她,然后弯下腰拎过她手里的水桶,笑着说:“我一会儿再去就行,大家一起干活比较有意思嘛。”
“奥,”她点点头,等反应过来,发觉水桶已经在他的手上了,微微震惊——“哎???”
“好了我们快点走吧。”他单手提着水桶,轻轻推搡着她的后背朝教室走去。
“我听说你报了我们班的志愿者?”苏蔚然侧过头去问她。
运动会期间,每个班都会出几名志愿者负责服务运动员,也就是帮忙端茶送水传递消息一类的。
“对啊,”她眨眨清亮的眼睛,“你喜欢喝什么,到时候我拿给你!”
他有点兴奋蹦了下,水桶里都溅起水花来:“那你到时候会在终点等着我吗?”
她点点头,显得格外真诚:“当然会了!”
等着他也顺便等着许珩年,应该没有问题吧……
小姑娘垂眸思索着。
这时留在教室里帮忙排桌椅的许珩年打了个喷嚏,鼻腔变得闷闷的,他微眯起眼来,用指尖遮掩了一下鼻端。
他忽地想起唐温来。
一旁的董珂顿住扫地的动作,抬眉看去,关切地问:“感冒了?”
许珩年勾勾唇,眉宇间漫开淡淡的笑意,语气轻松:“应该不是。”
恐怕是她又在背后念叨他什么了吧……
董珂很少见到许珩年笑,不禁怔了怔,脑海里第一直觉并不是喜悦,而是感觉他一定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人……
自从上次许珩年抱着唐温去医务室之后,她的心头就一直萦绕着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暂且不说唐温对许珩年如何,许珩年对唐温,应该是上心的……
就连壮汉都看得出来,她很不一般。
董珂翳翳唇,握着扫帚的手心紧了又紧,还是决定问问他——
“那个……”
“珩哥一会儿打球去吗——”
董珂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晃悠着闯进来的邱岳打断,他像一阵风似的刹在两人面前,得意地一把搂住许珩年的肩膀。
许珩年自然没听到董珂的话,一脸嫌弃地将邱岳的爪子捞下来,冷声说:“不去。”
“哎好不容易不用上晚自习,你要干嘛去啊。”
“回家。”他转身往后排的方向走。
如果让邱岳知道他要去看电影,绝对会悄悄跟在后面,所以还不如瞒着他。
恰巧陆淮琛也走了进来,邱岳又两眼放光的过去黏糊他:“琛哥一会儿打球去吗?”
他摇头:“不去不去。”
“你干嘛去啊?”
“回家。”他一把甩开他的胳膊,去课桌那儿收拾洛颜的书包。
?????
邱岳懵了。
好不容易放一次假,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回家。
直到晚上六点,两个一米八多的男人站在电影院的自助取票机前大眼瞪大眼。
“……”
洛颜的脸颊被爆米花塞得像只小仓鼠,看着唐温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嘟囔着说:“好巧。”
“好巧,”唐温笑盈盈的,小奶音欢快地轻扬,“你们也来看那部刚上映的青春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