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颜舔舔嘴角,像是切换了一种状态似的,垂着眉问:“陆淮琛你怎么来了?”
终于认出他来了。
陆淮琛无奈地勾了勾唇,一边系鞋带一边说:“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接你吗,小朋友。”
“那你不打游戏了啊。”
这只鞋穿完,他又去拉她另一只脚腕,嗓音愈发低柔:“游戏哪有你重要。”
但是她现在意识不清,压根没反应过来这话有多撩人,只是用两只眼一直瞅着他给系鞋带的动作了,忽然开口:
“……陆淮琛你好会系鞋带啊,你帮多少女生系过了。”
“……”
他发现她今天晚上的醋意格外的浓。
“没有,就给你系过。”
即便知道她的意识不清楚,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鞋带系完了,他又拽了拽铅笔裤的裤腿,之后才仰起头来问她:“能走路吗,要不我背着你?”
“能啊,”她拍拍他的肩膀,打了个小酒嗝,“你放心,我还能飞呢。”
然而等他扶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又东倒西歪的,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你小心一点。”他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
洛颜的侧脸倚在他的肩头,手覆在他的腹肌上一阵乱摸:“陆淮琛你肚子好硬啊……你怀孕了?几个月了?”
“……”
“谁家的小崽子啊,等你生出来我要给他当干爸。”
“……”
他现在回去打游戏还来得及吗?
想了想,还是将这个没事胡闹的小祖宗打横抱起,温声哄了哄:“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她顿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又很快反应过来,两只腿胡乱扑腾着:“我不回家我不回家!”
“好好好我们不回家,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儿?”
“哪里都行,随你。”
听上去好像很有诱惑,洛颜舔舔嘴唇,拍拍他的肩膀:“那走吧。”
陆淮琛侧头对耿依然示意了一下:“那我先带洛颜走了。”
“啊……好。”耿依然呆呆地点点头。
等两人走出去之后,站在耿依然身边的女生松开紧皱的眉,问她:“洛颜什么时候跟陆淮琛这么熟了?”
她缓缓摇头。
在陆淮琛夏令营救洛颜的时候,她就觉得这走向不太对劲了。
这几天刚下过雨,晚上的气温有些低,洛颜拽着陆淮琛的衬衫衣角站在台阶下面,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嘴角噙着笑。
那眼神似醉非醉,极能蛊惑人心。
陆淮琛倒吸一口冷气,将身上单薄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怕她受凉,又裹紧了一些。
“你傻笑什么?”
“见到你很开心,就想笑啊。”
她的声音里像是掺了糖一样,甜得陆淮琛心慌,干脆伸手捂住了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视野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她仰起脑袋,晃着袖子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拉灯了吗?好黑啊。”
“……”
为了醒酒,陆淮琛还是决定带着她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她一路吵吵闹闹的,还动不动就载歌载舞,惹得周围人都往他俩的方向看。
陆淮琛没辙,攥着她的手哄了哄:“我背你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你又不喜欢我,我才不让你背。”
“我怎么不喜欢你了?”
她站在路灯旁边,晃了晃脑袋,指着自己说:“你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我算老几???”
“……”
这话听着这么不对味呢。
陆淮琛跟面对面站着,抓住她格外不安分的手,将她肩头敞开的外套拉过来又重新系好,语气有些郑重:“没有,就喜欢你一个。”
他说的实话。
附近不知哪个商店里正放着柔和的旋律,两人站在街边的路灯下,洛颜撒娇似的环着陆淮琛的腰,逆光的眼睛格外清亮。
“陆淮琛。”
“嗯?”
他帮她拨开脸边的碎发,眉目认真。
她舔了下嘴角,嫣红的唇瓣轻轻翕合——
“你眼睛里有眼屎。”
“…………”
日了。
“陆淮琛我热。”
“哎别脱别脱,晚上容易受凉。”
“哦。”
“陆淮琛我想吃鱿鱼。”
“明天再给你买,现在吃东西你会吐的很难受。”
“哦。”
最终他还是把这个胡乱闹腾的小祖宗架在了背上,她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两只腿像是八爪鱼似的攀着他的腰。
“陆淮琛……”
“嗯?”
她安静了一会儿,眉睫轻颤,忽然说:“我跟我爸吵架了,他不要我了。”
他微微怔住,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侧了侧头。
她将脑袋歪在他的肩头,似乎是无意识地呢喃着:“我不要回家了,随便你带我去哪儿都行。”
陆淮琛轻笑了一声:“我这么坏,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她沉默了片刻,埋在他的肩头小声说,“无所谓啊,我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陆淮琛感觉心像是忽然被人揪似的,压下一阵说不清的窒闷。
相处这段时间下来,他似乎从来没听洛颜提起过她的家人。
但他知道她心口有伤疤,痛到令她始终无法忘怀。
他紧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人活一生,没有谁得到的爱是百分百完整的。
踌躇的间隙发觉身后的人没了动静,他以为她窝在肩头睡着了,侧眸去看。
谁知道那小祖宗忽然仰起了头,下一秒,“呕”地一声——
“……”
她就这样哗啦啦地,吐了他一身。
陆淮琛本以为她闹够了就会安分一些,谁知道他真的是太低估她的战斗力了。
明明都吐了一次,还不省人事地非要拉着他要去路边的烧烤摊喝酒。
他拗不过她,只好在自动贩卖机那儿买了瓶柠檬汁,哄着她当酒喝。
陆淮琛只知道她住的小区位置,并不知道具体是哪幢楼,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肯说,没有办法,最终还是去正规酒店开了间双人房。
洛颜的意识依旧七荤八素的,进了房门就开始乱七八糟的脱衣服,吓得他赶紧把房卡一扔,伸手钳制住她的双手:“别闹!”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严肃了,洛颜真得就站在原地不敢动了,茫然了几秒后,委屈地皱起眉来,眼眶里顿时湿漉漉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是…”他后悔莫及,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放缓语气说,“你先坐一会儿好不好,我去换一下衣服,等会儿来陪你玩。”
她攥住他的手,委委屈屈地,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你要走了?”
“没有,我就在浴室,等我几分钟。”
“你胡说,骗人,你们都一样,就只知道扔下我一个人。”
她声音打着颤儿,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看得陆淮琛一阵心疼,用指尖轻蹭掉她眼角的泪,语气缓慢地:
“我真的不走,我把手机给你,你乖乖坐一会儿行吗?”
从他的手掌里接过手机,她拿着看了看,忽然不哭了:“那你走吧。”
“……”
他把被她吐了一身的T恤换下来,打开淋浴迅速冲洗了一下,然后穿上服务生送来的白色衬衫,速度快得前后也不过五六分钟。
结果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那小祖宗竟然把窗户打开了,头往外探着,手里还拿着一罐不知道从哪里捞来的啤酒,对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豪爽地喊了句:“喝!”
陆淮琛吓得魂都散了,三两步上去将她拦腰拉了过来:“你可别胡闹了我的小祖宗。”
洛颜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忽然嘿嘿笑起来,扯着他的脸说:“唐僧,你来了。”
“???”
“你个磨人的小妖精,刚才跑哪儿去了,让俺老孙一顿好找啊。”
“???????”
陆淮琛疯了。
他竟然生出一种“只要能平安度过今晚,这辈子都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错觉。
空调刚运转不久,屋里还有些热,陆淮琛拉着她离窗户边站远了点,又把她的手指一点点地在易拉罐上掰开,搁到一旁的柜子上。
柜子上还有其他饮料,应该是酒店供给客人喝得。
他刚才去洗澡前竟然没看到这个,真是作孽。
气氛安静了下来,洛颜的脸因酒精的作用又红了一圈,缩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的,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胡作非为地伸到了他的衬衫下面。
刚把啤酒罐放下的人恍然怔住。
“陆淮琛……”那迷糊的嗓音像是小奶猫的轻哼,语调微扬着,牙齿咬住他衬衫最上方那颗扣子,竟生生地将他扯了开来。
陆淮琛身子一僵,刚想把她捞下来的那只手悬在半空,没了动作。
他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下来,刚巧掉在她的脸颊上,她攥着他的衣角,埋下头去,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还使劲吸了几下。
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心口处像是有酥酥麻麻的电流经过。
“洛颜…你起来。”他嗓音沙哑到不行,强忍着伸手去拦她。
被叫到的人有些懵,直起身来迷茫地看着他,嘀咕着说:“这果冻怎么没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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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点想亲 ...
19.
清晨八点。
太阳从层叠的云海中探出头, 漫天日光穿透窗帘洒进屋里。
室内气氛懒散, 洛颜感觉眼皮被骄阳烤的发烫, 紧蹙起眉来, 呢喃着翻了个身,手背搭在眼窝处遮住刺眼的光线。
过了一会儿,又顺手捞过另一块枕头抱在怀里,拱着屁股往床边挪了挪窝。
阳台上先后落了几只鸟,叽叽喳喳的鸣叫像是奏鸣的乐队。
她咂咂嘴,睡意瞬间消减了大半,颓丧地坐起身来, 长叹一声,眯着眼睛揉乱后脑勺的长发。
总感觉浑身都像备车轱辘压到散架了似的,头脑也混沌不清。
洛颜缓慢张开眼睛,顿了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谁能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她会待在一间酒店的套房里???
她只记得昨天在家里跟父亲大吵了一架,加上有初中同学聚会,她心烦意乱直接把啤酒当成了白开水喝,心想身边有耿依然也不用害怕, 但后来呢?
她不会酒后乱性了吧!?
洛颜下意识地掀开身上的薄被察看, 还好,衣服还是昨天那套, 就是浑身的酒味实在太浓了。
而且这个房间里没有除了她之外的人……
一股莫名的恐惧像绷带一样将她脖颈缠紧,她蹙起眉来,揉乱头发努力按照时间线回想。
她隐约记得似乎给什么人打电话来着?
洛颜从身边的床头柜上摸出自己的手机, 火急火燎地点进通讯录查看——
十八通。
全是打给陆淮琛一个人的。
妈呀。
洛颜后悔莫及地栽倒在被褥上,她简直不能想象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喝醉过。
她曾经看过有人说喝醉后把脸浸在了马桶里,还仰头大喊真香——
……太恐怖了。
艰难地顺了口气,她又找到耿依然的电话打了过去,想了解一下事情具体。
那边好久才接起,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懵逼样,劈头就问:“大小姐,这才几点您就打电话。”
“出大事了!”洛颜着急忙慌地揪着被角,“我今天早上醒来之后发现自己酒店房间里。”
“……哪里?”耿依然被这句话激得瞬间清醒,劈头就骂,“卧槽陆淮琛这个禽兽!”
洛颜深呼一口气,咽了记口水来平复心情:“……所以我昨天真的是,跟他走了?”
“对啊,你当时给他打了好多电话,胡言乱语一通,没一会儿他就来把你接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是你要跟着人家走的,我怎么拦着?而且我看他对你挺好的,你对人家拳打脚踢一点面子都没给,他还能蹲地下给你穿鞋,”耿依然意味深长地啧了几声,“所以你们已经进展到酒店了吗?”
“没发生你想象的那种事!?”洛颜脸红到如同煮熟的鸭血,飞快地补充说,“那我喝醉酒后,作为都很过分吗?”
“过分。”
“跟我平时完全是两个人吗?”
“……”耿依然认真回想了下,然后一本正经地回复,“你昨晚摸了人家的腹肌,还兴奋地说,好硬啊。”
“……………”
“我现在有点怀疑禽兽是你了,该不会是你把人家拐到酒店里去了吧。”
“……我怎么知道!?”洛颜崩溃地揉乱了头,深呼吸,“我断片了断片了断片了你懂吗!”
“那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他在哪儿?”
“他不在。”
“……这剧情怎么这么熟呢,桌上有支票吗?”
“我没给你开玩笑。”
“那你……要不给他发消息?”
洛颜顿住,坐在床头上深思片刻,然后掀开被子迅速下床找鞋:“不行不行,我得走。”
她一边提鞋后跟一边向前跑,冲到玄关对面的洗手间里随意抓了几下头发。
“你跑什么?”耿依然忍不住逗她,“你总不能一直躲着他吧,问清楚不就行了。”
洛颜气急败坏的跳脚:“我丢人都丢到太平洋了我还问清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菩萨万岁锦鲤保佑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她慌慌张张地拉开洗手间的门,刚想直奔玄关,谁知指尖还没摸到把手,门锁就“叮”的亮了一下,然后“啪嗒”一声——
洛颜呼吸一紧,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陆淮琛拎着早餐迈进屋子,手还停留在门把上,衬衫纽扣一侧被塞进牛仔裤腰内,双腿笔直修长。
他顿住,凝着她的表情有些疑惑。
整个房间都仿佛被调至静音键,唯有手机听筒的声音像是被开了扩音器似的——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你把他强上了,没关系,咱可以恶人先告状,让他对你负责,你撒个娇他没准就心软了,实在不行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最忍不了这个。”
“…………”
空气都有一瞬间的凝固。
洛颜紧咬槽牙,恨不得把耿依然从听筒里拽出来揍一顿。
只见陆淮琛听完后勾唇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关上门,背脊轻靠在门边,环起胸来看着她。
“……”
她欲哭无泪,简直想遁地到屋门外。
生怕耿依然再说什么金句,洛颜飞快地挂上电话,将自己脸侧的长发抿到耳后,背过手去笑起来:“那个……早啊。”
他漫不经心地点头:“挺早。”
连空气里都是尴尬。
她揉了揉发顶,感觉自己浑身酒气快要被自己再次熏醉过去,瘪着脸说:“那个……你刚才?”
他轻挑起眉:“出去帮你买早餐。”
“啊?”
“你昨晚说想吃学校对面店里的小笼包,我就去了,你不记得吗?”
“我……有吗?”她都断片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记得???
她应该不会是只说了想吃小笼包吧。
一想到这个问题,洛颜就感觉两眼一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淡定,你能问出来的,大不了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思索片刻,决定用旁击侧敲的办法:“那我昨天……还有说过想吃什么吗?”
陆淮琛薄唇微抿,思考片刻后点头:“有。”
“什么?”
“果冻。”
“……啊?”
洛颜微蹙起眉,这么奇怪吗?但转念一想她确实喜欢吃果冻,所以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还…还有吗?”
陆淮琛直起身来,揣着口袋直直走向她。
洛颜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背部抵上了洗手间的玻璃门。
“还有,豆腐。”
“啊?真的假的?”她不喜欢吃豆腐。
“真的啊,”陆淮琛嗓音又压低了几分,轻凑在她耳边,呼吸灼热:“你不会都不记得了吧?”
“我……”
即便光线有些暗,他也看出来她的耳根缓缓红了起来,继而是脸颊。
洛颜紧张地吞了记口水,担心他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不自觉得又往后靠了半分,谁知道身后的玻璃门是直推式的,她刚往后一贴,门就开了,后背的坠落感让她下意识地拽住了陆淮琛的衬衫。
后者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往前带了一些。
“砰——”她似乎听到了自己脑门撞上他胸膛的声音。
大脑顿时空白一片。
两人离得近,洛颜微抬起头,放大版的呈现在她眼前。
陆淮琛的睫毛很长,鼻梁挺立,眼廓深邃到像是用画笔勾勒出来似的。
她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地快要难以呼吸了。
太要命了。
片刻,陆淮琛懒洋洋地轻笑一声,放开她的腰,继而蜷起食指和中指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骗你的,吃早餐吧,吐一晚上了,对胃不好。”
“……”
“哦。”
仿佛被这人捏了把柄在手里,她哪敢说话。
洛颜慢吞吞地踱步走到床边,换上拖鞋,又无精打采地掀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
这味道简直太糟糕了,陆淮琛刚才是怎么贴过来的。
……没准他可能昨晚已经习惯了吧。
她瘪瘪嘴,皱着张脸跟陆淮琛说:“我能先洗澡吗?”
“可以啊,”他将小笼包搁在一旁的餐桌上,“如果你不想用一次性的洗发水,我可以帮你下去买。”
“但是……有换洗的衣服吗?”
“可以穿工作人员的衬衫,然后把衣服放洗衣机里洗完等甩干就行了。”
洛颜顿了顿,她刚才就觉得奇怪了,陆淮琛的衣服宽大到简直不是他的尺码,而且左胸前那个领口上还有类似于酒店标志的logo,原来是工作人员的衣服。
她不禁上下打量了一番。
然后,她就看见了,陆淮琛不经意间露出来的锁骨上那个,又红又大的草莓印。
顿时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
20、二十点想亲 ...
20.
洛颜感觉浑身的热量像点了火箭式的蹭蹭上升, 心里耐压不住的羞耻感快要将整个人炸裂。
……这应该不是她的杰作吧。
“那个…你有没有觉得, 这屋里好像有蚊子啊。”她神情局促地摸了摸后颈, 脸上燥热感持久不息。
“没啊, 点了一晚上驱蚊灯,我没感觉被咬,”他踱步从餐桌绕过来,轻攥住她的手腕,语气关切,“怎么,你被咬了吗, 我看看。”
草莓印大剌剌的敞在她眼前,洛颜两眼一黑,抽出手腕来捂着脸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先去洗澡了,用一次性的洗发水就好,你你你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一口气说完之后便像逃荒似的,踢踏着拖鞋蹭蹭往浴室钻,刚跑到门口又觉得不对, 扒着墙角飞快地补充:“我的意思是, 等我洗完之后再吃早餐。”
在酒店说出“我先去洗澡了你等我一下”这种话太容易令人想入非非了。
简直丧心病狂。
陆淮琛站在原地,脑海里还停留着她进浴室前局促又有些抓狂的模样, 那原本没什么起伏的嘴角,缓缓勾起几分按耐不住的笑意。
浴室的水温很舒适。
担心早餐会放凉,洛颜随便冲洗了一下就裹上浴袍往外跑。
她将长发拢在浴巾里擦拭着, 用手掌抹掉镜子表面氤氲的水汽,眼看着镜片上清晰地映出一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人,长叹一声——
朕的江山,亡了。
由于浴室里温度太高,整片镜面都被蒙上一层雾气,洛颜舔了下唇,踮起脚尖在稍高一点的地方,一笔一划地写了几个字。
陆,淮,琛,禽,兽。
她脑海里恍然闪现过一个新闻标题:震惊!青年男子于深夜将醉酒的花季少女骗进酒店,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
万一是她自己吵着闹着要来酒店,那就太尴尬了。
买醉一时爽,一直买醉一直爽。
断片后更爽。
她撅起嘴,气愤地将浴巾丢在洗手台上,停顿两秒,又去翻架子上的吹风机。
头发太长,等着自然干实在是太费劲了。
吹风机电线挺长,她没在意,握着手柄直接打开开关,正想撩起湿发时,发现吹风机根本就没动静。
坏了?
水滴顺着发梢流淌进浴袍里,湿漉的感觉实在有些难受。她微蹙眉,思忖半晌,还是将打开浴室悄悄打开一条缝,朝着房间内轻声叫了句:“陆淮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