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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总是遵循着前因后果的规律,先有因,后有果。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回顾一下钱同学的“被掳血泪史”。当然,这得从“去树林方便”讲起。

那一日,钱小飞在树林里刚蹲下没多久,便觉得四周氛围不对。人在“特殊时刻”的感觉总是很敏锐的(汗~~),况且这感觉从他们遇见孔箫的时候便出现了,只是现在更确定一些!于是他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方便”的问题,提着裤子便往树林外跑。

钱小飞知道自己的不足,那就是不会武功,所以一感到有危险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回到金寒的身边,况且此刻还有孔萧在。

但来人又岂会这么轻松的放过好不容易落单的钱小飞。没跑出几步,钱小飞就觉得鼻腔传来阵刺激性极强的味道,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而他在被迷晕前唯一的记忆便是“裤子还没系好呢”。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像掉进冰窖般的刺痛让钱小飞硬是清醒过来。张开眼,脑袋一阵晕胀。待所有意识回笼之后,他才发现此刻的自己正两手两手大开的被绑在一个木桩上,就像古代对犯人用刑时做的那样。

“施主睡得可好?”

忽然出现的苍老声音拉回钱小飞的思绪,男人这才发现这幽闭的空间里除了自己只外还有一个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来,那是个和尚,还是个老和尚。穿着锈着金边的袈裟,一眼望去便知地位不低。

但钱小飞并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和尚的慈悲心,因为刚刚叫醒自己的那桶冰到不能再冰的冷水便是此人所为!

“你……是谁?”身体从内到外被冰水浇透的滋味让钱小飞几乎无法正常说话,牙齿打架了好一会才艰难吐出这三个字。

“贫僧法戒,施主有礼了。”那老家伙居然装起高僧来。

钱小飞一阵反胃,但仍咬着牙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抓我?”

“施主此话差矣,你连灭纵云古韵又吞并御寒,犯的杀孽太重,贫僧是给施主提供赎罪的机缘啊。”

和尚的话让钱小飞警觉的眯起眼睛,纵云、古韵、御寒,四大门派只剩积善了,难不成……

“施主似乎已经猜到了,在下正是积善寺住持法戒。”那和尚根本没想隐瞒,很痛快的给出真实身份。

“果然……”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这不等于被死敌抓住了吗,啧,前景还真不容乐观。

第 55 章

从前,钱小飞是不信佛的,而现在,他更确定今后也不会信那东西了。抬眼看看老和尚,相由心生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施主想好了吗?”和尚有些不耐烦了,“是否接受老衲所说这赎罪的机缘呢?”

“先说来听听。”无计可施,钱小飞任老和尚牵着鼻子走。

“老衲听闻帮主在灭古韵的时候顺手拿走件东西,不知可否交给老衲呢?”

原来还是为《秘杀方》!钱小飞有些意料之中的无力。因为好奇而千方百计得到的破书,果真祸患无穷。不过从老和尚的口气中也可以看出自己和金寒埋秘籍的事并没有暴露。

周旋是此刻钱小飞唯一能做的。

“我不是很明白大和尚的意思,我们从古韵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拿走什么啊。再说古韵也不是我们灭……”

“啪!”

钱小飞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左颊一阵火辣,再看那老和尚,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出一条鞭子!

“你不按套路来!”钱小飞委屈极了!一般情况不都是这样:坏人问好人,好人不说,坏人威逼利诱,好人还是不说,最后才上老虎凳辣椒水吗!哪有人上来就抽打的!而且下手还那么狠!

“我没时间陪你玩,所以你也最好识相点。”老和尚早就脱去了那层人皮,化身为狰狞的恶鬼(在钱小飞眼里)。

“这句话你应该在皮鞭之前说不是吗?”钱小飞还是难掩心中的委屈酸楚,“你应该先说‘要是不告诉我秘籍的下落,我就会用鞭子了’,这样一来我才好做选择啊!像现在这样,即使我说出了秘籍不也已经挨……”

“啪!”干净利落又是一鞭。打断了钱小飞的控诉,也打醒了他的脑袋。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任性却单纯的朱允砂,不是骄傲的妙空空,不是头脑简单的田屹书,而是法戒!一个曾让金寒受重伤,一个带领四大门派灭掉整个春风门的心狠手辣的家伙!

也许是之前的种种经历让他有了错误的认识,以为江湖上的所谓危险不过是江湖人制造刺激的一种方式,而他也都是以玩儿的心态面对。但现在,钱小飞真切感受到法戒身上传来的戾气!

“要是再废话,可就不会只有鞭子那么简单了。”法戒阴冷的笑着,“我们无所不能的钱帮主,可以说了吗?”

忽略掉他话中的嘲讽,钱小飞紧抿嘴唇努力分析眼前的形式。如果自己不说出秘籍的下落,那一顿皮肉之苦肯定是免不了的,更有甚者他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但要是说出了秘籍和尚就会放过他了吗?钱小飞觉得这几率更加渺茫。

钱小飞的迟虑无疑加剧了和尚的不耐烦。接连更狠的鞭子雨点般落到他的身上,胸前,胳膊,颈项无一幸免。开绽的皮肉被之前淋到身上的冷水浸入,钻心的痛。

“别、别打了……”钱小飞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这几个字,密集的鞭子让他现在每说一句话都仿佛牵扯到伤口般难挨。

“终于要说了?”轻蔑地看着钱小飞,和尚似乎早料到了这结果,或者说这便是他要的结果。

“我……”一个我字刚出口,无数英雄人物的形象便闪过钱小飞的脑海。黄继光舍身取义勇堵枪眼、邱少云烈火焚身岿然不动、江姐面对酷刑凛然大义……思及此,钱小飞咬咬牙:“我……说。”

不是他没骨气,所谓大义凛然那是因为人家对共产主义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念,对中华民族必将胜利有着伟大的信心!而他,既对秘籍没啥信念也对自己没啥信心,所以钱小飞选择了那句古话“好汉不吃眼前亏。”

法戒显然满意钱小飞的回答,终于收起了皮鞭好整以暇的等待男人招供。

“那个……这秘籍早在古韵被湮灭的时候毁掉了……”刚说到这里,钱小飞就看见和尚又举起了鞭子连忙道,“我没有骗你!真的!你在我身上也没搜出来什么不是吗?”

“但有可能在金寒身上不是吗?那个应该死在春风门的没用的门主。”说到这里,和尚居然露出了不屑的笑。

钱小飞将牙咬得紧紧的,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才终于开口:“那家伙只不过是我的跟班,谁不知道金钱帮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要是真有那秘籍,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一个外人拿着呢?”

和尚没有说话,钱小飞知道自己的这翻说法很符合老家伙的扭曲价值观,再接再厉道:“所以我是真的没有秘籍。”

和尚冷笑:“施主的意思该不会是由于你没有秘籍,所以我要放你走吧?”

钱小飞当然不会笨到指望和尚那么好说话,他连忙道:“不,毕竟好不容易有幸得见秘籍一面,怎能轻易就放过呢。当时我花了三天三夜将其装进脑袋里,只是后来突如其来的大水让我在逃命之时大意丢掉了秘籍,所幸虽然秘籍被水冲毁了,但东西我可都记在脑袋里呢。师傅若不嫌弃,我可以给你写下来。”

原本和尚的表情平静,但当听到钱小飞最后一句话时,却又露出阴狠的狞笑:“你该不会也想告诉我那秘籍是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我们中原人不认得的文字记载的吧。”

法戒的话让钱小飞周身一寒,他确实是想用跟田屹书同样的方法,但这和尚怎么会知道?难道……田屹书的尸体从钱小飞脑海中闪过,接着他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眼前的和尚,面前的这家伙真的已经冷血到杀掉联手的合作伙伴还面不改色?

很快法戒就给了钱小飞回答。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沓宣纸狠狠地向钱小飞脸上扔去:“这些垃圾只能骗骗没脑子的蠢货!”

很快,一张张的宣纸翩然飘落。待钱小飞认出那东西,不禁傻了眼。那不正是自己用英文写给田屹书的《童话集》吗?无庸置疑,就是法戒杀了田屹书!

顿时,钱小飞的心剧烈颤抖起来。他是真的害怕了,一种从小到大未曾有过的从骨子里生出的害怕。下一秒就可能被杀,这绝对不是天方夜谈!

“我曾多方打听,那秘籍就是用汉字记载的,只要是识字的人都能认得,所以钱帮主是否要说实话呢?”

凛了凛心神,钱小飞故作轻松道:“那田屹书的脑子怎能和大师傅相比,我那些下三滥的伎俩骗他可以,怎敢拿到大师傅面前献丑?”

“你的意思是……”

“给我纸和笔,这次我定回写出真正的秘籍。”钱小飞边说着边在脑袋中努力回忆曾在《秘杀方》中见过的只言片语。

“你只管说就可以了,你有脑子我也有。”和尚果真狡猾,宁肯自己记忆也不愿写在纸上无疑切断了一切可能外泄的机会!钱小飞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把所有说完的那天就是自己入土的那天!

想不了那么多,钱小飞只想把眼前的坎儿过去,连忙道:“你听好了,第一药鸩渴散,需鸩血三两、菊花五钱、枸杞二钱、爱蒿草一钱、石玉花一棵,捣碎加水熬四个时辰,蒸干后即可。此毒乃红色药丸,但融入水中便即刻无色,杀人于无形。”

“这是真的?”老和尚显然还心存疑虑。

“当然,不信你可以去配配!”钱小飞故意道。

其实怎么可能呢!他钱小飞又不是张无忌可以过目不忘!只不过是把印象中在秘籍里见过的模糊的东西随便编个差不多的名字乱说一通罢了。当然也要差不多一点,要是太离谱了反而会惹人怀疑。而且还要编一两个根本没有的配料比如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石玉花,这样和尚才不会马上配出来,也就不会发现其中有诈。

和尚嘀咕了半天(估计在背呢),良久才道:“接着说下一个。”

“第二药七血粉,需牛角二钱、莴苣三钱、鹿茸五钱、白银草一钱,混合捻碎成末即可。用时可融入水中也可放入灯中点燃……”

“第三药清因丹,需……”

“第四药百毒醉……”

“……”

“第九药古箭甘……”

“……”

钱小飞故意说得很快不给和尚发问的机会,他就不信一个快入土的老和尚能记得那么多!而且他在赌,赌和尚相信他真的记住了秘籍,而且真的在说秘籍!

终于,老和尚投降了。

“今天就先这些,我明天还会来的。”

“等等!”钱小飞忽然叫住了法戒,“你不给我松绑我怎么睡觉啊!”

不料和尚居然笑了:“从今天起就麻烦钱帮主站着睡觉了。毕竟你连灭了三大门派,我可是不掉以轻心呢。弄不好哪天自己小命就没了!”

和尚就这样奸笑着离开了。

TMD!钱小飞不受克制的咒骂出声。这和尚简直就不是人!

第一天就这么难熬,他能等到金寒来吗?钱小飞不确定了。懊恼地使劲挣扎手腕,链子却缚得越来越紧!

靠,还真疼。

第 56 章

法戒走后,钱小飞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这里像是个房间,不是什么密室之类的,当然更不会是牢房(一个寺院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建院伊始就盖牢房的),从窗口还能看见外面的院子,但又绝对不是客房那种舒适的地方,因为此处除了绑他的那个木桩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观察完毕,结论就是此处乃那老和尚特意为他收拾出来的临时牢房!啧,还真是够周全的。

是夜,空气清新凉风阵阵。但钱小飞却苦不堪言。

他现在是腰酸背痛,手腕疼,脑袋更疼。之前被老家伙淋的一桶冰水没有丝毫风干的迹象,现在又被窗户吹进的冷风折磨,而最要命的还是无法入睡,因为他只要一想睡身子就会软得向下摊,然后手腕上的强大拉力就会用剧痛把他拉回清醒。

恍惚之间,已经来到了早上。事实上此刻的他已经头晕脑胀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让他作出如此判断的依据是有人送饭来了。

那是一个小和尚,看起来还没有自己大,穿着粗布僧服,稚嫩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从他微皱的眉头仍可以看出对钱小飞的同情。

“住持不让放你下来,所以也只能这样了。”小和尚说着用勺子盛了口饭递到钱小飞嘴边。

钱小飞倔强的扭过头,一来是他现在脑袋晕的根本不想吃饭,二来是被绑了一夜怨气难消。

小和尚没说什么只是软言相劝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珍惜啊。”

钱小飞一听这话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要是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绑我在这一夜了!这就是你们的慈悲为怀?”

小和尚低着头没有说话,钱小飞也不再言语。其实他挺不齿自己的,在老和尚面前没什么本事,现在倒为难起一个孩子来,眼前的小和尚多说也就十几岁。

正当钱小飞以为小和尚会掉头离开时,盛满饭的勺子又递到了嘴边。这次钱小飞没有拒绝,而是乖乖的吃了下去。

小和尚见他吃了下去,忽地扬起脸给了钱小飞一个大大的笑容。正当钱小飞疑惑不解时,小和尚的声音缓缓响起:“但凡生者,总是要先对自己慈悲的。悯己者方可悯人。”

小和尚的论调让钱小飞乐出声来:“不就是让我要对得起自己嘛,还说得跟佛经似的。”

小和尚又不言语了,只是睁着明亮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一口一口地喂着饭。

倒是钱小飞先受不了着沉默来,于是又开口道:“你叫什么名……恩……我的意思是你的法号叫什么?”

“小僧空子辈,法号空无。”小和尚答得倒快。

“空无?”钱小飞笑道,“还真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法号。”

谁料小和尚却道:“遁于俗世乃避也,遁于空门乃弃也,遁于世又浮于世遁于空门又浮于空门方乃大快活。”

像饶口令般的话让钱小飞脑袋都要打结了:“你小小年纪就学着这么说话,长大了还不把人绕死。”但他随即又想到小和尚长大就会便老和尚,于是补充道,“不过可能那些张口佛曰闭口佛云的得道高僧估计都是这么培养出来的。这样看来,你还是个可造之材了。”

小和尚但笑不语,钱小飞不知道他是听懂自己的话抑或别的什么,总觉得那笑里包含了某些他无法参透的深意。

吃过饭,空无很快就离开了。然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钱小飞死也不想再见的法戒又如期到来。和上次一样,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你可不能死,不然我问谁要秘籍啊。”法戒的来到的第一句话就极不中听,钱小飞厌恶得紧皱眉头。

见钱小飞不理睬,法戒表情变得狠毒起来。这一变化没有逃过我们机智的钱小飞同学的眼睛,吃过一次亏的他连忙道:“那个……我要开始说了,你仔细记着哦。”

接着也不管法戒有没有准备好,钱小飞就一骨脑的把想了一天的各种毒药胡乱说了一通。这些个毒药可真是让钱小飞好一通想!几乎把从前看过的武侠小说复习了个遍,什么九阴白骨黯然销魂乾坤挪移降龙十八……就差说小李飞刀了!

和第一天一样,钱小飞差不多说了十几种的时候,老和尚喊了停。

等老和尚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小和尚又来了。

“你师傅刚走。”钱小飞随口道。

“就是他让我来的。不过,他不是我师傅。”小和尚头也不抬,从容的打开食盒。

“哦,我还以为你们管住持一律叫师傅呢。”钱小飞道。

小和尚盛了一勺饭递了上来,随后道:“住持就是住持,不是师傅。师傅是带领弟子诵读佛经,引导弟子真正入佛门的人,每个新入门的弟子都会有修行高的人来带,而那个修行高的人就是他们的师傅。”说到这里空无忽然抬起眼睛,“不过小和尚,没有师傅。”

“为什么?不是每个进门的弟子都有高僧带吗?”钱小飞确信刚刚才听到这话。

“不知道,只有小和尚不同。听说小和尚是打小被捡进寺里的,老住持没有说话,所以就没人来管小和尚,然后小和尚就这么长大了。”

“老住持?”钱小飞奇怪道。

“恩,圆寂大师,十四年前小和尚就是被他捡来的,那时候他是这里的住持。”空无倒是什么都不瞒钱小飞。

圆、圆寂?钱小飞脸上顿时挂满竖线。这法号还真像得道高僧用的!

“那位圆寂大师想必现在是真的圆寂了吧。”钱小飞随口道。本来嘛。如果没去世的话怎么可能轮到法戒来当,自己现在也就不会那么惨。

谁知空无竟道:“老住持是在七年前突然失踪的,现在……许是圆寂了,许是还活着。”

钱小飞只是听着而没又在继续追问,因为很可能问来问去也只得到一些云山雾罩的所谓佛理因果之类,况且积善寺的内部事务他也没什么兴趣。

只是眼前的这个小和尚,让他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法戒为什么让你来送饭呢?我在这里的事情他恐怕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吧。”

小和尚却道:“即使住持不希望,事情也只能如此。因为住持一个人根本做不成囚禁你这件事。”

见钱小飞一副等着听的表情,小和尚继续道:“抓你上山住持一个人做不来,现在把你囚禁在这,那驻守门口的自然也不会是住持,至于我,你该不会指望住持天天给你送饭吧。所谓隐匿,只是知道的人少而以,并不代表无人知晓。”

说到这里,空无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钱小飞觉得那表情像是看透了一切,恍若世间的所有污秽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无所遁形却又自然而然。

想到这里,钱小飞忽然感到手腕传来阵阵疼痛,他努力转着脖子去看,结果发现是手腕破皮的地方经过两天一夜与绳索的较量,已经开始化脓了。

空无也发现了,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走到外面。不久之后又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空无走进钱小飞,双手摸上男人的手腕,然后用力推挤化脓的地方。这一举动自然引来了男人的阵阵哀号。结果小和尚一句“会把住持引来的”让钱小飞立刻没了声音。

很快,钱小飞的手腕上的脓就被全部挤出且已经些须血丝,小和尚窑起盆里的清水从男人手腕淋下,如此反复清洗了很久,方才停止。

“这样坚持不了多久,再化脓就没办法了。”冲洗完毕之后,小和尚竟然这样淡淡道。

“你既然知道这样没用那放开我不就成了,只要没有这该死的绳子,我的手腕就会好好的!”钱小飞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道。

小和尚摇摇头,语调还是淡淡的:“住持说放开你你就会大开杀戒,所以劝我不要心软。”

我倒!钱小飞强压下心中怒气耐心道:“你看我像会武功吗,像坏人吗?大开杀戒,我怎么可能?!”

空无忽然笑了:“住持让我不要心软,施主也如此百般地在贫僧身上下功夫,是否在众生看来小僧确像心软之人呢。”

钱小飞没想到空无会这么说,一时没了音。

空无也不追问,只是继续道:“其实施主有无武功并不重要,小僧不放开是因为施主被囚这件事并不是小僧的劫,小僧乃劫数外之人,只能观,不能动。”

空无说了一大堆,钱小飞有懂的也有没懂的,但小和尚的意思在他听来却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这算什么出家人!哪里还有慈悲!”钱小飞尽量用空无听得懂的话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按佛法来说,施主刚刚犯了嗔戒。”小和尚的声音似乎永远那么淡然,仿佛一切都影响不到他的心。

“呸,犯就犯了!我又不是和尚,我就是生气,不行吗?”钱小飞的语气很冲。

空无笑:“施主当然可以生气,但不应气小僧。所谓天理循环,有因才有果。金钱帮在江湖掀起无数风浪,乃是施主此刻被囚之根源。施主自己做的茧,缚住了施主自己,与小僧何干?”

空无的一席话让钱小飞有些迷糊:“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为什么听起来就是不舒服呢?你的意思似乎是说这乃我自己做的孽,所以我现在应该遭这份罪?”

空无并没有给出答案,只是重复了他第一次给钱小飞送饭时说过的话:

“人,遁于世又浮于世遁于空门又浮于空门,方乃大快活。”

钱小飞忽然产生种错觉,仿佛在他面前说话的是一个沧桑得不能再沧桑的老者,虽然听到的话他不能完全理解,却可以感受到里面那种看透人生的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