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峰带着正确的姿态,出现在了正确的时间。



第 16 章
春节在一片祥和中到来,薛琥回家过的年,邵峰自然也回家。大年三十儿晚上俩人通了电话。
“薛琥?”
“怎么还用疑问句的?”
“听着不像啊,你感冒了?”
“哦,可能昨天晚上冻着了。”
“又穿个单外套出去美丽冻人了吧。”
“滚,不慰问就算了你还幸灾乐祸?”
“我想你了……”
“……”
“人呢?”
“……听着呢。”
“咋没反应?”
“……想了想了,行了吧。”
“呵呵,我他妈的这两天快被老太太把耳朵磨出茧子了。听听你这小声儿,可算弥补了点创伤。”
“你又做啥影响社会安定团结的事儿了。”
“哪有,还不就是什么老大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之类的,切,都没什么新意。”
“哦……”
薛琥的大年三十儿,感觉,有些复杂。

正月里的最后一天,影楼的生意特别的好。邵峰早早就过来,结果等了薛琥俩钟头才下班。带薛琥往外走的时候,人家还冲着老板威胁:“月底得给加班费啊。”
结果一楼哄笑。小九在后面喊,薛琥,你这媳妇儿知道疼人。换来邵峰一脑袋黑线和薛琥一脸阳光灿烂。
“今儿想吃什么?”开动汽车,邵峰问。
“我听小九说商业街那儿刚开一家自助餐,挺不错的。”薛琥眨巴眨巴眼睛。
邵峰笑着弹他脑袋:“就你那小姑娘儿饭量吃什么自助餐啊,还不够赔的。”
薛琥鼓起腮帮子,眉毛皱成了一团:“你能吃不就得了。别说我那份儿,再加三五个人的你也能吃回来。上次路过南街那家店,我看人家老板瞅你的眼神都不对,跟防贼似的生怕你进去,摆明受过重伤。”
邵峰没好气的一掌扫过薛琥脖子:“我食神啊我!”
薛琥敏捷的躲开,缩缩脖子,得逞的坏笑。
新开的店,远远就能看见优惠大酬宾的牌子,邵峰把车找地方停好。跟着薛琥一前一后的进了店。走在薛琥后面是邵峰慢慢养成的习惯,这样方便他在薛琥装帅装得实在令人发指的时候出手为民除害。
在位置上坐定,邵峰非常自觉的拿盘子去夹菜,薛琥千叮咛万嘱咐,对于鸡肉制品,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结果男人险些拿盘子拍他。
目送邵峰消失在热菜区,薛琥喝着啤酒,有些百无聊赖。正想着干脆过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许久没听过但也不怎么怀念的声音。
“薛琥哥哥~~”
头皮发麻的抬起脑袋,小纪端着满满当当的盘子一脸兴高采烈。
“呵,呵,真巧。”薛琥勉强干笑两声,“那个,你和朋友来的?”
薛琥的原意是等小纪回答完对啊,就顺水推舟的说那你赶快过去,别让朋友等急了。谁知人家压根儿不按套路出牌,还端着盘子呢人就贴过来了:“薛琥哥哥~~你这阵子跑哪儿去了~~都不见你~~想死人家啦~~”
薛琥嘴角抽搐,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就等忍耐到达极限武力驱逐对方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邵峰的声音:“喂,你干嘛呢!”
小纪和薛琥闻声一起转头,结果薛琥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先听见了小纪低声的惊讶:“……邵峰?”说完,小纪的视线在薛琥和邵峰之间转了几个来回,然后一脸了然。又不是傻子,这情况谁看都再明白不过。
这下轮到薛琥皱眉了:“你俩……认识?”
邵峰扯扯嘴角:“谈不上。”
“都一个圈里谁不认识谁啊,不过人家不怎么来咱那些小地方啦。”小纪撇撇嘴,那个表情薛琥说不上来,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路边流莺在腹诽青楼名妓。说完,男孩儿转过头立刻又换上一开始的明亮笑容,“薛琥哥哥,那我先走啦~~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啊~~”
小纪是走了,可薛琥那气儿还没顺。怀疑的看向邵峰,薛琥一副“别等我问自己赶紧坦白吧”的表情。
邵峰何许人也,立刻领悟。放下盘子,正襟危坐:“GAY吧我不常去,就几次,他我见过,但不是我的菜。”
薛琥一脸怀疑:“谁知道你爱好啥样的菜。”
邵峰拍他脑袋:“你不会自己照镜子啊!”
“……”
薛琥恶狠狠的吃了口邵峰刚端回来的沙拉。靠!不带这么糖衣炮弹的!
刚半个小时,薛琥就吃的差不多了,再看看邵峰,从开始到现在,姿势速度频率无一变化,除了盘子越落越高。
“依我看,多来几次店都得让你吃倒。”薛琥没好气的戳戳男人胳膊上硬梆梆的肌肉,“话说,凭什么你吃的都能转化成身材,我吃的就一点影儿都见不着?”
邵峰喝口啤酒,然后非常郑重的看向薛琥,语重心长:“据我多日来的观察,你吃的那点猫食儿能维持生命就不错了,还身材?做梦去吧……”
薛琥磨着牙,正想着怎么扳回一局,就听邵峰又说:“对了,以后那些个GAY吧啥的少去,这话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吧。”
薛琥不以为然:“圈子就那么大点儿,我倒是想不去,你给我找块儿新地方。”
“靠,你这才哪到哪,真正有层次的人才不在那些个地方呢,”邵峰似笑非笑,“等一会吃完,我带你去开开眼。”
一个小时之后,邵峰开车把薛琥带到了步行街某处一家蓝调风味的优雅酒吧。门面的装饰很素雅,也很有质感,和GAY吧花哨的招牌大相径庭,走进去,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GAY吧里永远都是嘈杂的人群,迷乱的欲望,以及一个又一个饥渴的灵魂,而这里,则更像是名流们的高级酒会。安静,典雅,时不时传来人们三三两两的低低耳语,更多的时候则是曼妙的轻柔音乐。台上,一个女人正坐在高脚椅上唱着爵士,慵懒而迷人。
薛琥正看得入迷,旁边过来一个服务生直接和邵峰打招呼:“峰哥,有日子没过来了。”
邵峰笑笑,问:“那帮家伙今天来了吗?”
服务生点头:“在呢,还是以往的包厢,呵呵,老板说那儿都快成你们的定居点儿了。”
越过服务生,邵峰带着薛琥往里面包厢走。薛琥有些不自在,这里摆明了不是GAY吧,所以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适应。就好像在戏院茶馆插科打诨惯了,忽然要上心连心艺术团真情慰问,怎么都别扭。
不过薛琥的不适应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男人推开包厢的门,大声和里面的一群人打招呼的时候,薛琥马上自在了。一屋子的同道中人,就像有气场感应似的,薛琥马上进入状态。挺胸,收腹,脸微微上扬15度,怎么在广大人民群众面前保持最帅状态已经成了融进薛琥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邵峰只是简单的介绍了薛琥的名字,剩下的不用多说,大家心照不宣。
“邵峰,这个可够帅的,咋就被你逮着了。”不知哪个人忽然喊了句,全场笑。
薛琥选择性的只收听前半句,并在心里深刻肯定了此人鉴赏美的能力。
包厢很大,薛琥和邵峰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小堆儿一小堆儿的坐着,各玩儿各儿的,这会儿寒暄我完了,邵峰自然也带着薛琥加入了其中的某个阵营。
虽然场地换了,层次也上去了,但内容无非还是喝酒划拳真心话大冒险之类,邵峰似乎玩儿得很高兴,一杯接一杯喝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喝喝喝,喝死你得了。”薛琥撇撇嘴,小声的嘟囔。和邵峰在一起之后,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男人在圈儿里的状态,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喜欢。现在的男人,就像在监狱里关了很久的犯人,忽然得以出来放风儿,周身气场都透露着喜悦和痛快。
烦归烦,面儿上总要过得去。一个多小时下来,薛琥也应景的喝了几杯。这会儿正好想上厕所,便赶紧借故离了包厢。
穿过大厅去洗手间的时候,薛琥看到,台上唱歌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换上个跳舞的男孩儿。音乐也略微挑逗起来,但品位还在。灯光有些暗,薛琥看不清男孩儿的脸,只是隐隐觉得,应该挺清秀的,跳起舞来有点妖,但没有一丝女气。
上完洗手间回到包厢,一群人已经没有在喝酒了。邵峰和大家聊着什么,偶尔哄笑,薛琥无聊的坐到一边,咱不懂也不能装懂不是?那就沉默呗。正小郁闷的时候,忽然包厢门被人推开了。薛琥认得那衣服,是刚刚跳舞的男孩儿。
“峰哥来了是吧,我刚听说,这不,赶紧跑过来敬酒。”男孩儿端着酒杯,笑的灿烂。
薛琥直觉的皱了皱眉,没等他说话,旁边一男的捅捅他胳膊:“薛琥,这可是你前辈。”
操的。薛琥立马明白过来。他也知道都不是头一天出来玩儿,谁还没有个历史啥的,可他就是不舒服,瞪向邵峰的视线都能把男人衣服烧出个窟窿。最郁闷的是人家还完全没有自觉,男孩儿冲他笑,他也对着人龇牙。
酒,自然是喝了。可这还不够,邵峰刚一仰脖干杯,底下马上有人起哄:“薛琥,这当着你面呢都敢这样,背地里指不定如何呢!”
薛琥冷笑着没说话,倒是邵峰,似乎正好喝到点儿上,情绪HIGH得不行,想也不想就回头咧个大嘴乐:“呵呵,这得过后再说,反正我现在是不敢动……”
“哟,这没领证儿呢就服服帖帖了啊……”众人怪叫着,“薛琥,给哥们儿传授点招儿……”
“你们别激我啊……”邵峰没好气的嚷嚷。
结果,得到众人更热烈的起哄。
“邵峰,别光说,有能耐你亲一下,哥儿几个就服你……”
“算了吧,你没看薛琥那儿眼睛都快喷火了,呵呵,他不敢……”
薛琥没搭理他们,见过无聊的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且不说激将法多幼稚,他现在好歹也算邵峰的BF,他就不信男人敢当着他的面儿和旧情人KISS,除非他不想好了。
结果,邵峰还真是够爷们儿。
薛琥就那么看着他一把扯过男孩儿,直接啃了上去。
脑袋轰的就炸了,薛琥想都没想,窜过去揪着邵峰的领子就是一嘴巴。
啪——
薛琥用了他能使的最大的力气,打过之后,手掌都在麻。



第 17 章
包厢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邵峰也还在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他望着薛琥眨眨眼,一脸茫然,估计这人从小到大还没有过这种高规格的待遇。
手痛,还是心疼?薛琥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马上离开这,最好把今天晚上的一切记忆都从脑袋里剜出去。哪怕是连皮带血的剜。下个瞬间,薛琥直接撞开挡路的人,冲出了包厢。
已经是半夜,街上的出租车很少。薛琥想也没想,上去就横穿马路。快要走到路中间的时候,薛琥的胳膊忽然被人紧紧拽住,下一秒,他整个人被风驰电掣的揪了回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辆车飞驰而过,快得连车身都看不清楚。
“你不要命了!”邵峰连拖带拽的终于把薛琥扯进了路边防护栏,“他妈的过马路不看车啊!”
“邵峰,你他妈的给我撒手听见没!”薛琥使劲甩着胳膊,甩不动就用手抠,抠不动就上嘴咬。一口下去,男人的手立刻见了血。
邵峰倒抽一口气,却死活没松手。见薛琥咬得差不多了,才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把薛琥的脑袋推起来:“解恨没,没解恨再来一口。”
邵峰那样儿就像是牺牲奉献的智者面对无理取闹的愚民,薛琥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都舒不出来。
“成,邵峰,你道行高,我玩儿不过你。那咱俩也别折腾了,都哪来回哪去。”薛琥使劲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所谓,可那语调间的发颤,依然清晰。
邵峰叹口气,略带愧疚的看向薛琥:“你不知道我这人不禁招么,刚才都逼到那份儿上了,我也是脑袋一热……”
“操的,那他们要是起哄上床,你是不是准备直接脱裤子!”薛琥觉得自己那火腾的又起来了。
“薛琥!”邵峰紧皱眉毛。
“怎么着,准备还我一巴掌?”薛琥仰起脖子,使劲瞪着对方。
邵峰看了薛琥半晌,最后苦笑:“我算是栽你手里了。”说着,把薛琥拉进怀里抱了个严实。
“滚,”薛琥使劲挣扎着,“别以为这么就……”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邵峰忽然说,“从这一分钟起,不混了。”
“……”
薛琥终于安静下来,似乎也折腾累了,再没了力气。他不是没在圈儿里混过,更过分的他也干过,可那时候大家都是玩儿,而他现在,对邵峰,不是玩儿的。所以,刚刚的一切,他受不了。邵峰没喝多,也许是有点兴奋,但离醉压根儿差他妈的十万八千里。所以,薛琥觉得打个巴掌都是轻的,如果时光倒流,他砸过去的也许就是个酒瓶子。他是真的杀人的心都有。
心里就像有锅开水,滚开了花儿,可薛琥一个字都倒不出来。他能做的,只是安静的,在男人宽厚的怀抱里,呼吸,再呼吸。
上车,回家。
一路上,薛琥没再说话。男人开着车,不时的转过头逗逗他,可一直没得到回应,也只好无趣的继续沉默开车。
晚上亲热的时候,邵峰一反常态的特别温柔。就好像小孩子知道自己做错事,所以干什么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欲望攀上顶峰的时候,薛琥哑着嗓子在男人耳边说:“邵峰,你别和我玩儿,我他妈的最恨玩玩儿。”
薛琥不知道激情中的男人有没有听进去,只是身子,忽然被人抱得紧紧。
似乎从这天开始,邵峰有了给薛琥看手机的习惯。一开始薛琥还觉得别扭,看手机这事儿怎么看都很娘,可架不住邵峰硬给啊,什么今天哪个找他玩啦,明儿有那个找他喝酒啦,薛琥也才发现,靠,这小子还混得挺风生水起。
“我现在可是跟组织全交代了,是不是该给个表彰啥的。”一次短信删除之后,邵峰非常自我感觉良好的贴过来,在薛琥脸蛋上蹭啊蹭。
“哥哥,咱不适合这么卡哇伊的动作知道不。”薛琥憋着笑,愣是把那脑袋给扑棱开。
邵峰正要说什么,结果电话在手里呢直接又进来一条新信息。铃声响毕,薛琥挠墙的心都有:“我说你这业务可够忙的……” 刑警队有任务都是直接电话的,于是短信,自然还是闲杂人等。
邵峰一脸黑线的按着手机:“我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
结果没等邵峰看,薛琥先把手机夺过来了。
“峰哥,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听闻汝近期困于府中家法甚严,弟深表关切,望不时可出府一叙,以慰相思之苦……”薛琥总算磕磕碰碰的念完了火星语,然后翻着白眼的瞥邵峰,“你他妈能认识点正常人不!”
邵峰大张着嘴,显然还没从打击里恢复过来:“我发誓,绝不认识这神经病。”
薛琥被逗笑了,拿着手机摆弄:“那我就辛苦一下帮你回了。呃……劳吾弟惦念,怎奈哥已有家世,还望弟何处凉爽就至于何处休憩。”
噼里啪啦的按下回复,薛琥把手机扔回给邵峰,笑得得意。邵峰在发件箱里看了半天,最后纠结的望着薛琥:“最后一句何解?”
薛琥丢给他一个白眼:“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开春之后,邵峰似乎忙了起来。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有时候晚上都没办法赶回来。薛琥起初觉得疑心,可暗中观察数日后得出结论,人家确实为工作打拼呢。半夜回来,一身除了尘土没有第二种味道,更别说酒气或者香水。
可出轨这条放心了,另一个担心便接踵而至。这职业危险系数忒高,而执行任务期间,薛琥又不好打电话,打了也多半是关机,担心自然接踵而至。基本都是邵峰什么时候回来,薛琥什么时候才能睡着。后来薛琥索性也不睡了,就坐沙发那儿看电视,等什么时候邵峰进门了,他才哈欠连连的回屋上床。
“不是和你说不用等门了嘛,你这都快困死在沙发里了。还坚持啥啊。”下半夜两点,邵峰一进门,就见薛琥照例又倒进了沙发深处。
“你以为我想等,”薛琥连打八个哈欠,一句话愣是用了两分钟才接上,“与其睡着了再被吵醒,不如等回来一块儿睡。”
邵峰换上鞋,没好气儿的把他拉起来往卧室里拖:“说句担心我能要你命啊!”
薛琥嘿嘿一乐,把全身重量都搭在男人肩膀上,晃晃悠悠的被人带进了床。一个困死,一个累死,这激情的程度就难免打了折扣。一般也就是抱抱摸摸亲亲,点到为止。
迷迷糊糊的时候薛琥还问呢:“每天都熬到深更半夜的抓歹徒啊,咋那么多歹徒……”
邵峰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你以为扫黄呢,还一搜罗一大网的,光这么一个,我们就蹲点儿好几天了。”
“蹲点儿干嘛啊?”薛琥眯着眼睛,还不忘皱皱眉头。
“就是在犯罪嫌疑人家门口找个隐蔽的地儿守着,他什么时候回家,我们什么时候逮住才算完。”邵峰认真的回答。
“哦,”薛琥终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呼呼之前还嘟囔着,“那我也算蹲点儿……”
轻轻把薛琥环进怀里,扯过来被子把俩人严严实实盖住,望着薛琥眼睛下的阴影,邵峰宠溺的笑笑,然后在小孩儿额头上温柔的印下一个吻。
“宝贝儿,晚安。”



第 18 章
折腾了大半个月,邵峰总算忙完了。好容易赶在八点前回了家,结果之前一直半夜回来累得五迷三道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自己家俨然已被薛琥弄得尸横遍野饿殍满地。
“你小子能懒死,我就半个月没管屋子,靠,都成菜市场了。”随手把丢在玄关的衣服裤子拎起来,邵峰不满的嚷嚷着进了客厅。
薛琥正百无聊赖的调着台,见邵峰回来,立刻转头哀怨怒视:“你不说早回来么,这都八点多了。”
邵峰一看就明白小孩儿估计等挺长时间了,叹口气:“吃饭没啊?”
薛琥撇撇嘴:“等你一晚上。”
“那叫外卖吧,我也懒得动弹了。”邵峰说着,拿手机定了餐。
薛琥更郁闷了,不说话,窝在沙发里,气场都是生人勿近。邵峰哭笑不得,走过来摸摸薛琥的脑袋:“你又自己在那儿生啥闷气呢,这不是累了嘛。再说,你要是会做饭,哪来这么多闲事儿。”
“……”薛琥被堵得没话,好半天才想起来,凭什么要自己做饭伺候他啊。正要回嘴,忽然瞥见男人满头满脸的疲惫,愣是把话又咽了下去。
邵峰过来瘫倒在沙发上,搂着薛琥嘟囔:“不收拾屋子就算了,你还能折腾,折腾完了还理直气壮,饭也不给做,还少爷脾气,我发现我找你就等于找一祖宗……”
薛琥觉得心被轻轻拧了一下,不知道是自知理亏的心虚,还是看见男人疲惫的心疼,可甭管怎么着,嘴上还是不饶人:“切,祖宗也是你上赶着找的。”
邵峰笑笑,在薛琥脸上啃了一大口:“呵呵,要不说这人都贱呢。”

第二天,薛琥用实际行动给邵峰的这句话做了最好的注脚。
“小九,我听说你妈以前是做家宴的?”
“干嘛,想去我家蹭饭?”
“呃……观摩一下。”
“晕,你不是想学做饭吧?”
“……”
“天,邵峰是不是会催眠啊,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薛家恶少吗?”
“小九……”薛琥为自己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鞠一把同情泪。
本来薛琥想拿菜谱研究来着,可到网上转了一圈儿,无一例外全是这个多少多少克,那个多少多少克,鬼知道它是几克!于是灵光一闪,想起小九曾显摆自己老妈的手艺来着,现成的师傅,自然要资源利用嘛。
周六邵峰值班,薛琥就跟着小九回了家。
小九的妈妈很热情,看薛琥那眼神儿分明跟相女婿一个样儿,弄得薛琥头皮发麻满心愧疚。小九倒是一直都乐呵呵的,弄得薛琥不确定这情形属于谁占谁便宜了。
傍晚,薛琥带着一天的收获满载而归。哼着调都找不着的小曲儿,薛琥拿钥匙开门进屋。趁邵峰没回来,薛琥摸出从小九家借回来的俩鸡蛋,开始课后复习。
热锅,放油,点火。
真正学了薛琥才发现,这做个家常菜其实没多难。你就说摊鸡蛋,只要智商正常看一遍都会。所谓不做饭,骨子里还是懒。
五分钟,鸡蛋出炉。除了颜色,再看不出鸡蛋外貌来。
薛琥咽了咽口水。好吧,前言收回。这玩意儿还是需要勤学苦练的。
手忙脚乱地把现场清理干净,薛琥又打开窗户放了会风儿。估摸着证据大概都湮灭得差不多了,才出了厨房。结果刚迈进客厅,险些被自己横尸在地上的裤子绊倒。薛琥这才认真看了下,好么,如果不是家居不一样,他还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原来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