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6 微小阻力


孜孜妈不是笨蛋,因此来A城的第一件事不是要求女儿带未婚夫来朝拜她,而是亲自侦探男方的情况,开玩笑,真要正式见面了,那可就算是承认了一半,想退货也得花费口舌。
经过四天的侦查,孜孜妈郁闷了,面对一个长相俊朗,事业看上去成功的有点过头的女婿,的确很难取舍,她是真没想到自己闺女能挖到这么一只金龟,所以没有这种心理准备。
但——现实和经验告诉孜孜妈,孜孜跟这个男人不合适。
她家孜孜虽然长相不差,身材也很棒——这一点随她,但毕竟是普通人家出身,跟这种男人的社会地位不相符,就算对方不是玩玩,真有心要娶,她也不敢让孜孜嫁,社会地位不对等,进门很受罪的,她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绝不会让宝贝女儿也遭到这种待遇!
“不行就是不行,你赶快把戒指退回去。”孜孜妈坐在宾馆的床上,十分霸气地要求女儿退婚。
与她并排坐得还有孜孜爸,此刻正温和地看着女儿。
“爸,上次给你寄得那个砚台好不好用?”孜孜没睬亲妈,直问亲爸对上次的礼物是否满意。
“很好,难得你还有这种眼光。”孜孜爸心里清楚,那砚台绝对不是女儿看上的,肯定是有高人指点。
孜孜笑眯了眼,从小就喜欢被亲爹夸奖,老觉得他的夸奖才具有权威性。
“孜孜!”孜孜妈生气了,婚姻可是大事,她这次来不是开玩笑,没的她嘻嘻哈哈蒙混过去。
孜孜爸怕妻子亮家伙揍女儿——他们家都是亲妈施行家法,忙把话题倒正,“订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家里人商量?”
孜孜在这件事上也没有主动权,“他事先也没跟我商量,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本来打算过几天回家时再告诉你们,这种事还是当面说比较有诚意啊,所以~~”
听孜孜这么说,孜孜妈迅速将目光移向女儿的小肚子。
“别看了,没有!”孜孜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也该通知我们一下,至少两家的大人该知道,也该打声招呼啊。”孜孜爸温和地批评,惹恼了一旁的孜孜妈。
“少跟她啰嗦,这丫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直接告诉你,这婚事我们不同意!”
孜孜见亲妈开始卷袖子,下意识往爸爸那边躲,“你又没见过他,怎么能这么武断。”
“我这是果断!找那么个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回家,你以为人家会跟你正常过日子啊!搞不好你肚子没大,外面那些二三四五奶的肚子都大了,到时跑来跟你争吃争喝争男人,看你怎么办。”
孜孜叹气,她妈就是这样,凡事都是自己说得对。
“爸,他晚上请你们去吃饭。”孜孜决定只跟正常人聊这件事。
“好。”孜孜爸点头。
孜孜妈蹭得站起来,“好个P,我跟你讲,你明天就跟我们回家,少在这里腻歪,都二十五六的人了,哪有时间给你玩啊。”她在这个年纪,孜孜都四五岁了,哪像这臭丫头如此浪费青春。
“妈,不要不讲理~呀~你还真打啊,爸,你看妈,年纪这么大了,还这样~”孜孜跳到床上,从另一边跳下来逃跑。
“你这臭丫头,上了大学不管你,别以为就此自由了,你——有种别跑!”
她又不是男人,当然没种。
“爸,今晚七点半,在状元楼二楼二号厅!”孜孜一边抱头鼠窜,一边交代亲爹吃饭地点,心里考虑能不能让她妈过去,万一她的火气真上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别说,滕殷这边还真有点紧张,虽然经历过不少大场面,也见过不少人物,但是见岳父岳母还是头一次,以前没有过类似的经验,难免有些没底。
他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来时孜孜他们还没到。
孜孜比他晚十五分钟,一进来就跟他交代注意事项。
“我妈说什么,你都别管。”“我爸很好商量的。”“主攻我爸,我妈再咋呼,最后还是要听我爸的。”“记住,如果我妈火了,你离桌子远点,她气急了有可能会掀桌子。”“不要跟我妈喝酒,她酒量奇大,如果喝不过她,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我妈喜欢斯文的男人”——说完这话,仔细端详一下男友,太帅,看不出斯文不斯文,这条过,反正她妈的想法也不重要。
听完这些,滕殷有疑问,“你妈见过我,而且——不满意?”听口音是这个意思。
“他们来了好几天了,可能事先侦察过,她觉得你太帅、太有钱,担心我们长不了。”
滕殷点点头,大致明白了。
其实本来他就想等忙过这段时间,跟孜孜去她家,订婚毕竟是件大事,要通知双方家长才对,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杀过来。

孜孜爸妈是七点半到的
孜孜的好相貌确实有来源,她的父母都长得赏心悦目。

“叔叔,阿姨,请坐。”滕殷起身。
孜孜爸笑呵呵地点头。
孜孜妈则把头转到一边——这家伙太耀眼了,担心自己撑不住就答应了。
——滕殷今天特地穿得很低调,浅蓝竖纹衬衫,暗灰色系短大衣,看上去颇沉稳,可惜气场太过强劲,再低调也没用。

“小——姓滕,滕殷。”滕殷在“小”字后面顿了一下,感觉好像少个什么字奥,“还要麻烦叔叔阿姨过来,是我们不对。”
孜孜觑他,把“们”字去掉可好?

前半个小时都是孜孜爸负责客场作战,孜孜妈始终没开口,不过到是认真瞄了几眼女儿的这个男朋友,嗯,确实长得不错,看上去也很有家教的样子~~越是觉得好,心里就越担心,社会地位不对等,天长日久,夫妻间的诸多矛盾也会越发显现出来,而且看这小子的架势,五十岁以前都是紧俏货,孜孜能撑到那时候么?别等孜孜徐娘半老时被人家扫地出门,到时既伤了心,又坏了幸福,朝谁哭去?唉,当人爹娘真不容易,感觉前几天才忙完她的高考,今天就要给她选夫了,真是一次比一次头疼~~

孜孜爸妈这边是孜孜爸为主,而孜孜这边则是滕殷主场应战。
显然,翁婿俩相谈甚欢,滕殷毕竟混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长袖善舞,而且博学广识,上到国家大事,下到篮球、足球,都谈得很投机,他们甚至都是巴萨的球迷。
“阿姨,听孜孜说您酒量不错,喝杯酒吧?”滕殷在摸清了孜孜爸的底后,决定往虎山一行,起身给孜孜妈倒上一杯酒——
很好,这小子是自找死路!
孜孜好想拉住他——她妈号称千杯不醉,找她单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好啊。”孜孜妈笑呵呵地端过酒杯,终于轮到她上场了,想抢走她喂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第一杯喝下后,孜孜妈问得干脆利落:“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滕殷陪她一杯,“我父亲母亲都是从事石油勘察的。”这还是孜孜第一次听他说自己的父母,平常他不提,孜孜也不好问。
孜孜妈倒上第二杯,喝下,“难怪你年纪轻轻能有这么大成就,父母帮了不少吧?”
滕殷喝下第二杯,“虽然没有直接因素,但间接还是有的,我接的第一个项目就是由父亲的同学介绍的。”那是他发家的第一桶金。
孜孜妈再倒上第三杯,照喝,“你多大年纪了?不小了吧?”
滕殷依然陪着她喝下第三杯,“三十二,大孜孜六岁。”
什么?才三十二就这么有钱?!
孜孜觉得她妈此刻瞥她的眼神有点像在瞥白痴!那意思——瞧人家,才32就这么有钱,你都26了,半分存款都么的吧?
孜孜微微皱眉,表示抗议,谁说我没有?算上外面未付的工程款,我至少有一万的积蓄。
“你是做什么的?”孜孜妈喝下第四杯。
“早期,我只接洽一些小型的路桥工程,然后分项分包出去,后来跟校友一起注资了个公司,有了一定的资本后,把设计、施工一起包揽下来,这两年也涉及到一点地产方面的项目。”喝下第四杯,一杯一两的,这就是四两,他的极限在一斤左右,所以应该撑不了多长时间,于是对孜孜妈恭敬地笑笑,“阿姨,我的酒量有限,所以容我抢您的话先说——”倒上第五杯酒喝下后,道:“我是滕殷集团的执行总裁,另外,还有集团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目前算不上什么大富豪,所以孜孜嫁得不算豪门,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我的父母——在我上大学那年参加远洋勘探,没再回来,祖母前年过世,我父亲是独子,所以家里目前没有其他人,母亲那边有个小姨,但现居英国,所以您不必担心孜孜进门会受气,另外——我是真打算要结婚,想定下来,所以请叔叔阿姨放心,我虽然不能保证以后会怎么样,但现在,我是真心想要跟孜孜结婚——抱歉,我失陪一下。”他要出去吐。

孜孜赶紧跟出去——他好久没喝这么多酒了,而且刚才一口饭都没来及吃,很伤胃的呀~~
好心疼。
“妈~~一会儿别再让他喝了。”跟出去前,孜孜小声交代亲妈。
孜孜妈刚从滕殷的汇报演讲中回神,呐呐地点头。
唉,女儿大了,有了老公忘亲娘呐~

 

 

☆、Part17 夜话


滕殷头一次见丈母娘,喝了足足一斤半,吐得那叫一个彻底。其实早年他也挺能喝的,那时事业刚起步,应酬多如牛毛,什么三教九流都要交际,终于把胃给喝醉了,此后酒量便一直不太好,慢慢的,事业变大,下属变多,喝酒的事便不需要他亲自上阵,都是属下来挡酒,可这次不能让下属来挡,舍命也要陪丈母娘喝下去,不然人家不给女儿吖。
“你又不用跟我妈谈生意!这么卖力干什么?!”孜孜一边替他解衬衫扣子,一边怪他没命地喝酒。
“这叫舍不得胃,套不到媳妇儿。”扣子刚解开,没来得及脱,他就成大字型躺倒在床。
“把衬衫脱了再睡。”孜孜拍拍他的胸口。
滕殷艰难地侧一□,让孜孜好替他脱衣服。
孜孜给他盖好被子,去冲了杯蜂蜜水逼他喝下,“爸妈还在楼下,我今晚跟他们回去~”好担心他一个人,但又不能在爹妈面前公然留宿男友家,“明天早上我早点过来,冰箱里有三明治和牛奶,饿的话,你就把它们吃掉。”
滕殷半眯着双眸,抬手摸摸孜孜的下巴,“我知道,你快回去吧,别让他们久等。”现在他还算不上她的家人,不好霸着不放。
“那我走了?”孜孜勾过床头柜上的包包~总担心他会把自己搞得很糟糕,合上卧室门前,再次交待:“有什么不舒服,你打我手机。”
滕殷做个“OK”的手势,她才阖上门。

孜孜下楼时,爸妈正并排坐在楼下大厅、靠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在路灯的映衬下,两人的剪影很有几分孤寂感,孜孜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良心发现了,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她不该不告诉爸妈滕殷的事,害他们大老远跑到A城来。
“爸,妈~我错了。”孜孜蹲到父母的腿边,“我是想~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担心她跟他成不了,所以一直没跟父母说。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滕殷到底确不确定。
孜孜爸揉揉闺女的头发,“咱们先回饭店再谈吧?”
孜孜妈今晚喝了不少,虽不至于不清醒,但微微有些茫,她喝到这种状态时,通常都是很听话的——只听孜孜爸的话。
一家三口走出大厦,打算绕到路对面打车。
十点半,快十一点的样子,路上行人很少,车也不算太多,三人相挎,行在晕黄的灯光中,孜孜在中间,爸妈一边一个,像小时候一样。
“那孩子不错。”孜孜爸。
“真得?”听见亲爸夸奖男朋友,孜孜当然开心。
“是个聪明孩子。”看今晚饭桌上的作为就知道——先跟他这个老丈人打成一片,把他这个较温和的先稳住,再用一招舍命陪君子搞定犀利的丈母娘,“而且也很坦诚。”如果没有这一点,他不会把女儿交给他,一个只会耍心眼,而不能坦诚的人是不值得相信的,幸好他给了他这种安心感。
“就是太好了,孜孜啊,你以后得花多少时间看住他?!”孜孜妈熏熏道。
对于这个问题,孜孜也考虑过,“这件事我也想过,不管我嫁给谁,将来就是将来,谁都算不到,我或许真的看不住他,但这不表示我能看得住一个比他差的男人,如果因为未知的将来而否定现在,那么我该怎么过现在的日子?未知数就是未知数,没解出来之前,它始终是个未知的东西。妈~人不可能永远清醒地活着,就算是错了,至少我也试过吖?就像你跟我爸一样,小姨、舅舅她们不也说你们长不了?”
原谅孜孜妈现在还处在茫的状态中,被女儿嘴里的这一大堆未知数搞懵了,不晓得她在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一句倒是听明白了——也对,当年她跟老公结婚时,不也有很多人唱衰?“行,反正我是被他喝垮了,没话说。”愿赌服输,那小子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居然把她给喝茫了。
对了,她今晚喝多少?
呃~~忘了,嗝——

相对于吴家的温馨小三口,大厦内的滕殷就显得形单影只了。
凌晨两点,滕殷被饥饿折磨醒,裸着上身,只套一条长裤,捧着欲裂的脑袋去厨房找吃得。
拉开冰箱,里面有排列整齐的三明治、牛奶和果汁,应该是孜孜走前给他做得,伸手拿出来。
打开餐厅的灯,室内乍然一片明亮。
坐到吧台上,咬一口三明治,环视一眼房子,四处都宁静。
他不是个害怕孤独的人,十七岁那年的寒假,他一个人在某高原高速的施工棚里住了近半个月,除了天上几只大鹰,没任何活物,他照样过得很好~
那时他已经失去父母半年,在那半年的时间里,他用荒诞和不羁来宣泄失去至亲的痛苦,最后被看不下去的祖母找人送到了中铁N局的高原工地上——如果不想读书,那就得学会养活自己。
那短短一个月工地生活对一直是天之骄子的他触动很大——这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公平的是自己的心态。
这么多年下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孤独,祖母过世后,这种感觉越发加重,想不到不是他变得无坚不摧,而是他一直拒绝别人进入自己的生活而已,瞧,孜孜住进来不过几个月,他就开始觉得孤单了。
嘀嘀——
手机在吧台上跳舞。
是孜孜打来的。
滕殷看着来电显示,笑笑,放下牛奶,拾起手机——
:这么晚还不睡?
:咦?你醒了?
孜孜似乎努力在控制自己的音量,应该是担心被父母听到。
:是不是又吐了?
:没有,起来吃东西,你呢?这么晚还不睡?
:我妈说梦话,把我吓醒的,正好看你有没有醒,呀~
:怎么了?
:踩到我妈的高跟鞋,你等一下,我去外面跟你说。
孜孜蹑手蹑脚地拉开房门——

小两口,一个裸着上身坐在吧台前,一个披头散发、赤脚靠在宾馆楼道尽头的窗台上,像初恋的小情侣一样聊着无聊的话。
——他们也算得上初恋小情侣吧?
足足打了三十五分半钟才挂电话。
两人都乐滋滋地回房睡觉,滕殷这边直接舒服地呈大字型躺到床上,相较之下,孜孜就倒霉了些,刚才出门一失手把门给关了,只能敲门要亲妈帮忙开门,偏偏亲妈今晚喝多了,睡得很死,幸好爸爸住在隔壁,否则她真不知道要敲到什么时候。
还是爸爸的话好用,叩叩敲两下,低叫一声“子涵”,孜孜妈很快拉开房门~~
孜孜觉得妈妈好偏心!只对爸的话有反应!

 

 

☆、Part18 国王与王后

孜孜爸妈是一周后离开的A城,本来滕殷是要小李亲自送他们回去,两位老人不愿意,执意要做火车,而且还是最慢的那种,说是很多年没做过了,要缅怀一下过去。
送完二老,滕殷把未婚妻送到A大后,赶回了公司——他已经好几天没过去了,有几分文件还在办公室压着。
孜孜抱着厚厚的德文书,今天晚上有德文课,路过操场时,瞥见空旷的看台,孜孜来了兴致,抱着书折上去。
今天,她穿长裙,没脚踝的那种,小时候一直梦想留长发、穿长裙,站在微风中,看长发和裙摆一起微飘着~可惜她的头发一直留不长,而衣橱里也一直没见过长裙,到是牛仔裤的天下,总觉得没时间穿。
人就是这样,梦想的事一直梦想,不去实现便只能是梦想。
放下课本,坐到看台,戴上耳机~
音乐是个神话般的东西,它可以让你哭,让你笑,让你HIGH~
情歌,她喜欢范玮琪式的,柔嫩的外皮下裹着钢韧的骨。
听着“如果的事”,望着夕阳下的操场。
一群年轻学子抱着篮球嬉笑而来,滕殷以前也像这样吧?有着稚气的面孔,朝阳般的气息,好可惜,她生得太晚,看不到。
“咻——”年轻学子们对着看台上的美女吹口哨——
这要是换做四年前的孜孜,可能会很生气,讨厌被男生们这么挑衅,不过此刻她不会,把食指圈成半个圈,放在嘴边,回他们一声口哨。
学子们果真一阵喧哗。
“同学,哪个班的?”有人在看台下搭讪。
孜孜拾起身边的课本,对学子们摆摆手,沿着看台的水泥台笔直地走出操场——
长发和裙摆微微在风中飘动。
看台尽头是车棚,王书刚好放好自行车,她也从看台上一跃而下,他自然是看到了她刚才的那些举止——她刚才那样子可是很害人的,尤其对于单纯的小男孩们,男人也是有幻想的,一个回眸可能会害人家一辈子。
“很高兴?”王书的声音永远那么低哑。
“我爸妈答应了。”孜孜抱着德文书,笑得眼角弯弯的。
“难怪,老七刚打电话找我喝酒。”
“去‘极乐’?我也想去,能带我一起吗?”与他一同往教学楼走。
“为什么不向老七要求?”
“要求过,他不让我去,说里面太复杂,不适合我。”
王书难得会有笑得如此可爱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不公平待遇了?”
孜孜委屈地点点头。
“你们真要一辈子这样过下去?”王书说这话时是对着夕阳的。
孜孜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怎么说?”
王书侧过脸,看她一眼,随即又对着夕阳笑笑,“没什么,也许你们很适合这样。”
“”好吧,她承认自己的道行还不够深,听不懂,“滕殷下周要去欧洲,带我一起,顺便抽出一天时间拍婚纱照,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帮我选婚纱?”
王书对着夕阳讳莫如深,“又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不要把他当姐妹。
他这话让孜孜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颇有些尴尬,不过有个疑问她很想问他:“师兄~~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一点很重要。
“无所谓。”到底爱男人还是爱女人,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怎么可能——吖——”咚——孜孜不小心踩到裙摆跌倒。
王书哼笑一声——如果以个人能力来说,他应该是喜欢滕殷比较多一点。
“糟了糟了——”孜孜没来得及喊疼,忽想起下周要拍婚纱照,千万别把脸给跌伤了,可身边又没带化妆镜,“师兄,我先走啦。”抓好裙摆往教学楼跑——这就是为什么她不喜欢穿裙子的原因,不方便。

最后,没让任何同伴同行,只有孜孜和滕殷两个人去了欧洲。
结果两人拍回来的婚纱照并没有像所有人想象的那种王子与公主,或者国王与王后,甚至只有一张带头纱的,其他全部是游览时的随拍,当然,质感十足。
唯一带头纱的那张,孜孜穿着白色衬衫、银灰短裙,滕殷穿着白色衬衫,银灰长裤,背景是一座不知名的小教堂,不知是朝阳还是夕阳,从两人头间穿将过来,衬得二人的笑容尤为深刻。

王子和公主呵,最终要变成国王与王后,然后一起统治属于他们两人的国家。

下篇 之后
Part1 矛盾
滕乐儿四岁了。

王书从日本归来的当天,就来到位于A市东南角的卉都花园。
滕殷和孜孜的爱巢就设在这里——这是在有了乐乐后,滕殷购置的,本来他们一直住在滕殷原本的公寓,孜孜喜欢那里,有了孩子后,由于空间不够,便只好搬到这儿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到剧透了吧~我故意的~这个故事成了两部分,^_^

 


☆、Part1 矛盾

滕乐儿四岁了。

王书从日本归来的当天,就来到位于A市东南角的卉都花园。
滕殷和孜孜的爱巢就设在这里——这是在有了乐乐后,滕殷购置的,本来他们一直住在滕殷原本的公寓,孜孜喜欢那里,有了孩子后,由于空间不够,便只好搬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