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不答应吗?好不容易有一次被“重用”的机会,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点欣喜的。
“可以。”
这是第二次见到方力嗔,而且是与他同坐一部车。
不知道是不是他爱臭脸的原因,她对他有点莫名的惧意。
对于不同场合的衣着装扮,她其实挺在行,但他却并不怎么满意,而是直接让车拐去了第五大道,亲自带她挑选衣服,这让章雅瑞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见客户有必要穿得这么亮丽吗?
事实上是有必要的,因为她要扮演一只花瓶,在进到一间豪华包厢后,她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要特别挑选她过来,不是因为她的母语说的好,而是因为她长得不错,恰好符合对方客户的口味,美丽女人的工作能力如何姑且不论,她第一件能做的事情就是当花瓶——被吃豆腐的花瓶。
在那个该死的白人先生第三次把手放到她的手上时,她起身站了起来,坐在远处角落里正跟客户聊的意兴盎然的方力嗔转眼看着她,嘴依然在跟旁边的人聊着,眼睛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混蛋,拿我当交际花用是吧?她用嗔视告诉他,她拒绝做这种服务。
但,她并没有做什么歇斯底里的反应,而是有礼貌的退出了包厢,
四英寸的高跟鞋加上华丽的晚装长裙,让她走起路来有些费劲,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小心下楼。
没想到打算做曼哈顿职业女性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到这种地方陪男人喝酒,真是讽刺啊。
她下到一楼大厅时,楼梯口的电梯也停在了“1”字上,门打开,方力嗔单手插着口袋站在其中,与李信毅一样,他也有着绝对的身高优势,这种优势让他们自然地生出一种俯视人的不良习惯。
“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请便,不过我必须告诉你,我不会再上去。”退后一步,不让自己离这人太近。
“也许我会考虑升你做我的第四位特别助理。”他在笑,但是笑意达不到眼睛,看来是不大高兴她的临阵脱逃。
“方先生是觉得我在故作清高?”他的眼睛告诉她,他就是这意思。
“难道不是?”这种用来争取加筹码的小动作,他不是见过一次两次了,这些没有丝毫生存才能的女人,靠的不就是脸蛋这一向能力?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好了,很抱歉,我看今晚你需要另找人选上去陪那帮‘胖子’喝酒了。”笑着说的,但很生气。
踩着四英寸的高跟鞋,以能摔断她脖子的速度向大门口走去。
方力嗔侧着身子,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灯火之中,然后哼笑,踩着轻快的步子再次步入电梯。
电梯门阖上之际,大厅对面另一边楼梯上的一抹高大身影缓缓步下楼梯,并在楼梯口站定。
“李先生,您的车已经在门口了。”侍者匆匆来到那抹高大身影前。
没错,那抹高大身影便是李信毅——最近来回在雷克雅未克与纽约飞来飞去的人,没想到两周的时间,这个女人身边竟然出现了别的男人。
方力嗔——华尔街的金牌经理人,不错啊,章雅瑞,眼力够独到。
皮鞋咔哒咔嗒地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在门厅处的台阶上停下,遥望着对面街角——章雅瑞刚好坐上一辆计程车
回到住处时,已经十一点,若玫还没回来,上周开始她就不再回李氏上班,而是跟于向东回国内考察了几天,主要是去查看国内公司的一些项目,周日才回来,然后一连好几天早出晚归的不见人影。
在浴缸里泡了半天,还是觉得累,哪里都累,身体一滑,让水一直没过了头顶,整个人都浸在了水底,她确实太天真了,想做职业女性,看来还差得太远。
直到憋得实在喘不过气,才猛的一下钻出水面,找了条超大的毛巾,一直把自己裹成蚕蛹才罢休,连同那湿嗒嗒的长发一起。
出了浴室,正见床上那条粉蓝色的长裙,以及那双性感的高跟鞋,这个方力嗔似乎很了解怎么把一个女人打扮成男人的点心。
胡乱收拾了长裙跟鞋子,打算明天还给他,估计这份工作是保不成了,她也没打算保。
换了身睡袍,对着梳妆镜细细梳着自己的长发,卸了妆的脸惨白的有点吓人。
楼下传来门铃的声响,这女人又忘了带钥匙,随意拖了双棉拖,下楼给李若玫开门,拿起电话打算唠叨她几句下次注意带钥匙时,却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李信毅
放下电话,她并没有给他开门,而是站在原处发呆,门铃再次响起——他很固执。
最终还是给他开了门。
她没有看他,开完门便转身打算回楼上去,不是都已经没关系了?那就当陌生人好了,反正她今晚也没心思找谁吵架或者装作什么分手还是好朋友的。
“若玫还没回来?”在她上了三阶台阶后,他开口提问。
“没有。”顿一下身子,随即继续上楼。
“若玫推荐你到方力嗔那儿?”他今晚之所以不由自主的驱车过来,自然不是没有理由的,这就是他想问的。
章雅瑞停下脚步,回身看了他一眼,今晚她讨厌看到任何男人,包括他。因为回头时太用力,脚趾不小心踢在了台阶角上,疼得一个踉跄,不禁暗自低嚎,今晚是怎么了?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不顺!
“别动。”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到了近前,扶着她的手腕,因为担心她从楼梯上摔下来。
章雅瑞执拗地谢绝他的帮忙,手腕从他的手里挣出来,讨厌他展现的这种温柔,带有欺骗性的诱惑,“楼下有电话,你自己问若玫什么时候回来。”
“建议你离开方力嗔那儿。”
建议她离开方力嗔那儿?干吗?因为曾经是他的女人,分手了也必须守身如玉不能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碰——关上房门,她没打算继续听他的“建议”。
他并没有继续纠缠,还纠缠什么?不是他自己说要放手的吗?
站在二楼的角窗口,看着他的车渐渐驶出街区,一抹惆怅袭来
到现在为止,悬在他与孟夜卉身上的谜底依然没有解开,或者说没人愿意为她解开,也许那是真的,孟夜卉真的有了他的孩子,所以他才决定对她放手,因为他喜欢孩子,而她却没有给他孩子。
多么可悲,跨越两个世纪之后,男人对于子嗣的在意似乎依然停留在十九世纪之前,依然存在着母凭子贵的事。
章雅瑞兀自用自己的幻想解释着前夫的一切。
女人总是会感情用事的,尤其在付出真感情之后,她理智的拒绝着与他的接触,却又总是躲在暗处悄悄神伤。
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阴影?鬼知道。
二十八 第四位特助

第二十八章 第四位特助 (上)

进到方力嗔的办公室时,他正在通电话,不过打了手势让她坐下。
将盛放衣鞋的包裹放在办公桌上,章雅瑞并没有入座。
“昨天晚上很抱歉。”搁下电话,他竟然向她道歉。
章雅瑞只得勉强笑笑带过,“工作我已经向邱先生交代过了,很感谢方先生这两周的照顾。”今天就是来被辞退的,她甚至连职业装都没穿。
“这么说,章小姐是不打算原谅我的错误了?”很少见,这位老兄从她进门到现在,竟一直都是笑意盈然的,很和煦。
“是我的实力还不足以在这里工作。”
“听说章小姐读过土木工程?”很强势的拉回到他的主题上。
“对。”
“公司刚刚收购了犹他州的一处大型厂区,希望我们能马上成立一个项目组,但是我手头没有工程人员,我想也许章小姐会适合。”
“方先生,我今天来是——”话说到一半被打断。
“我以为章小姐昨天晚上在骂出‘那群胖子’时,是表示你坚信自己不是花瓶,而且,如果想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不是只在家里幻想就会梦想成真的,除非你只是为了向谁证明自己的那点小自尊。”话中音引人遐思,不过却说得很对。
章雅瑞自己也在审视自己,她是否有向“某人”证明什么的意图。
“我希望方先生不会再让我去跟‘那群胖子’喝酒。”这表示她同意继续留下来。
方力嗔伸过手来,两人握手言和。
章雅瑞心里明白,这个人也许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留她下来,不过她留下来的原因则是——她不想自己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
“等一下,章小姐。”叫住章雅瑞,指了桌上的包装盒,“我送女人的东西,一向不会收回来。”
“我也从不收不熟悉的男人的礼物。”阖上门。
望着阖上的门,方力嗔摇头哼笑。
万事开头难,从一个环境进入另一个陌生环境,肯定会有很多的不适应,人际关系就是首要的麻烦,索性这个项目组里的华裔多,到没有让她有太多的不安全感,但是作为精英组的成员,她的能力就显得捉襟见肘了,不得不厚着脸皮向同事细细询问,脾气好的原意说两句,脾气不好的,给些脸色是家常便饭。
做不完事是经常的,但是这里又不允许加班——奇怪的地方,可有一点——你绝对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完,所以她每天不得不抱着厚厚的资料回家,从厂区的总图,到细节的单体图,以及密密麻麻的厂内流程图,一项项全部要细细记下来,工作到深夜那是常事。
但这并不表示她就此可以顺利成功了,之所以称“现实”为“现实”,就是因为它永远都没有一成不变的因果关系。
她仍然是项目组的吊尾,依旧要在工作之余兼职帮众人端茶倒水,这是新人的必须课程——忍耐与谦逊。
七月的某一天,章雅瑞再次出席了一场晚宴,这次她并没有被要求打扮的像朵牡丹花,随时等人来采摘的模样,但是她宁愿她那晚不曾参加那场宴会。
那是个顶着慈善虚名的宴会,实际上不过是名商巨贾的内部交流会。
章雅瑞参加宴会的目的是向犹他州厂区的二任买家讲解厂内土建部分的设施是否完好,并没打算参加什么舞会,她明白自己这曾经李家媳妇的身份,不宜在这种场合露面,所以只简单穿了条黑色小礼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方力嗔的舞伴是一位上过花花公子的内衣模特,混合的肤色,性感的身躯,往哪里一站,当下立马灼灼生辉,映亮一票午夜狼人的双眼。
在走入大厅时,章雅瑞的心咯噔一下,跌落谷底——李家老爷子,以及李家三位叔叔,这些本应该在温哥华的人竟然都来了这场慈善宴会。
章雅瑞试图躲在方力嗔那位娇艳的舞伴身后,借着她的光环遮挡,赶快拐进旁边的小厅,可惜这位模特小姐拒绝自己的光环之内出现任何同性动物。
站在她身旁的方力嗔的特助邱朗看出了她的拘谨,“方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这话让头前的方力嗔回头看向她——
“我去一下洗手间。”一转身,该死的却撞上了端酒的侍者,只听哗啦一声,侍者手上的托盘翻落在地,这下可好,她成了场内的焦点。
侍者赶紧向章雅瑞道歉,因为香槟洒了她一胳膊都是,会场经理也赶紧上前,并及时请章雅瑞到侧厅去,赔偿并让她换一条新的礼服。
“敦孺——”李家老爷子跟一位州议员谈话毕,转身小声询问小儿子,“信毅说要带雅瑞来的吗?”今天他们李家都没带女眷来,因为今天慈善拍卖的东西里没有珠宝首饰。
李敦孺也在诧异,但思绪百转千回,还是决定先找信毅问完再回老爷子的好,“爸,信毅还在侧厅跟花旗银行的威廉先生谈融资的事,要不我过去一趟?”
“不用了,等他谈完再说。”老爷子摆手,回身继续与那位议员聊着。
这厢,章雅瑞换了一席样式简约的白裙,但她并不打算出去,而是想着该如何从大厅里溜走,但是现在舞会还没有开始,这么出去有点扎眼,还是舞会开始了,趁乱出去比较好。
等了大半个小时,大厅才响起轻扬的乐声
打开一条门缝,五光十色的舞场上,一对对男女已经开始旋转,轻轻提起裙摆,沿着灯火阑珊的角落慢慢移向门厅。
“就打算这么逃走吗?”低沉的男声,带着险恶的磁性,是方力嗔。
他果然知道了她的身份。
“就这么走的话,你可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什么意思?
他绅士的邀舞。
她要是跳的话,今晚就有的好看了,很不巧,她并不打算出那个洋相。
但——方力嗔是个带着点邪恶的坏男人,那种被女人宠坏了的习性,不接受来自于异性的拒绝,并认为女人说“不”就是OK的意思。
揽过她的腰,硬是拉进了舞池,“最好不要试图逃脱,否则我们更会成为焦点。”这么威胁她。
“你知道我的身份!”问话是个肯定句。
“刚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确切点说,那天晚上她拒绝“陪酒”开始,他便让邱朗查了一下,才知道她原来是李信毅的妻子,或者也可以说前妻。
“这么说,我被看中的仍然不是自己的能力了。”
“如果你想这么认为,我不否认,但这并不影响你继续努力工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潜力,但凡有机会发挥,为什么要拒绝呢?”
“你有什么目的吧?”
“有。”很坦诚,也很无赖,“如果你觉得男人追求女人算是一种目的的话。”
追求?认识刚一个月的人,竟然说追求,再说他身边的女人甚至多到可以排到大西洋,有必要去“低声下气”追求一个女人吗?
一支舞跳完,章雅瑞还没来得及喘气,右手手腕便被人攥住——当然不用考虑其他人选,她所认识的人里面,有强迫症的人除了方力嗔外,就剩李信毅了,那个据说已经跟她毫无瓜葛的男人。
方力嗔笑着松开章雅瑞的左手腕,并没有跟李信毅角力。
这男人果然是想采它山之石,李信毅微微颔首,算是跟他打过招呼。
“我不想跳舞。”被拉来扯去的,真是够了。
李信毅也没打算跳舞,攥着她的手腕进了楼梯旁侧的一个小房间,里面黑乎乎的,透过大厅里的光亮,影影绰绰可看见一些餐巾,像是个酒宴储菜间。
关上门后,李信毅并没有开灯,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依稀听见他的呼吸声,“爷爷他们问我为什么你会跟方力嗔在一起。”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这么告诉爷爷不就行了。”她也不想惹爷爷动怒,毕竟一直那么疼她,所以今晚才会想偷偷溜走。
“你最好马上离开方力嗔的公司。”
她最讨厌他这种口气,做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别忘了,你没权利命令我。”
“方力嗔这种人只是想玩弄你!你就笨到一点都看不出来!”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原本他只是想用分手的借口好好让两人思考一下,是不是该重新认识彼此,可若玫却把她介绍给了方力嗔,虽然他不能确定那家伙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不过很显然没有什么好目的,而这个女人却蠢到什么都看不清。
“我最蠢的就是跟你闹什么复合,现在我自由了,可以接受任何男人的追求,我愿意被他玩弄,你又能怎样!”伸手拉扯门把,却被他出手挡住,继续挣脱,他却箍得更紧,将她圈在墙壁上。
在黑暗中强吻,这技术难度有点大,不过这位李兄却做得很干净利落,或许是夫妻做习惯了,早就熟悉了,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要选择强吻呢?而且还是在储备间,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里都不是个好选择,毕竟开宴会嘛,总是会缺这少那的,时不时就要补充一些餐具、酒杯之类的。
所以一位不知情的侍者,很不小心地打开门,开了灯,然后就见一位高大的男士正在强吻一位可怜的女士,灯光就那么明晃晃的映着他们的身影,大厅里的光线暗淡——因为灯光都集中在了拍卖台上
很和乐的场面,李家老爷子笑嘻嘻的,虽然觉得他们这么公然玩限制级的表演有些过火,不过年轻人嘛,总有些时候不能控制感情。

第二十九章 第四位特助 (下)

李家的曝光率很高,特别是今年,在第三代接手企业事物后,很多人就急等着看这群毛孩子能闹出什么花样来,但很可惜,一直没能让大家如愿以偿,反倒是趋近成熟的今天才一个个跃上了报纸的头条,令人惊诧又欣喜。
李敦孺将报纸扔到桌上,“这角度拍得不错,把你小子拍的像那么点人样,比你叔叔我当年上头条时像样多了。”
一旁的信文、信武两兄弟光笑不说话,到是若秋出语反驳:“小叔,你怎么能跟大哥比,当年你上那些头条,都是在跟女人鬼混,大哥亲得又不是别人,是大嫂。”
“臭丫头,每次都没大没小的,去,给叔叔倒茶去。”李家第三代进公司,基本都是从底层做起,若秋自然也不例外,进公司近一年多,还在做些小秘书端茶倒水的事,只是与哥哥姐姐不同,依这丫头的单纯劲,估计很难做到堂姐若玫的地位,不过人跟人不一样,有的人喜欢烽火的日子,有的人则相反,喜欢平淡的生活,若秋便属于后者,“对了,臭丫头,我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小职员打得火热。”李家男人都有习惯性“保护”女人的特点,有时候周到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叔叔这么清闲,连交朋友都管啊。”受过自由主义熏陶的年轻人,自然将大家长式的管教视为异类,当然,爷爷除外。
若秋出去倒茶,办公室的四个男人这才开始讨论起正事来,信毅、信文、信武、李敦孺,这四人是眼下李家企业的真正掌权者,定期会在一起聚一下,像是家庭聚会,也是内部会议。
“听说方力嗔升大嫂做第四位特别助理。”信武的信息向来灵通,这多半要感谢他的一项奢侈爱好——帆船赛,每年光报名、押金费用就近一百五十万欧元,但这奢侈的爱好同时也让他与众多富豪熟识,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闲暇时都是爱扒八卦的,消息的渠道便也在八卦传播中流通长久远。
“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刚刚倒手了几家实体公司,士气正盛,所以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现在还动起了我们在国内刚刚投资的几个化工项目的主意,信毅,要小心这小子。”李敦孺的个人作风也颇为泼辣,轻易不吃亏的主。
李信毅拨弄着办公桌上的水晶吊饰,“信文,你在欧洲那边的事先放一放,我想先调你回国内一段时间,现在的经济形势比较严峻,一定要尽快在国内站稳脚跟。”调信文回国内,也就代表他可以长期留在纽约。
“没问题,不过大哥,你最好还是把大嫂的事处理一下,爷爷前几天说打算回纽约住一段时间。”
“这事我清楚。”雅瑞只是在跟他赌气而已。
高尔夫是富人的玩意,在一片青葱绿色之间,悠闲的散步兼打球,期间可用以闲谈,也可顺便做些正事。
方力嗔选择了这么一个场所约见一位爱打高尔夫的日本客户,很不凑巧,李信毅也选择了同一个地方约见自己的老同学——上天给人制造困扰的方法向来是让人自己发生内乱。
章雅瑞正跟另一位女性特助匆忙地准备着那位日本客户临时索要的资料,一身白色球衫,白色球帽,让她看上去像个初出茅庐的学生——事实上她确实也是初出茅庐。
李信毅已经看着她大半天,同样也是一身白色球衫,白色球帽,看上去多了几分阳光气息。两个老同学正在那边比赛,他没有参与,本来想来休息地点喝点饮料,没想到却撞见了她。
好不容易等她忙完了,抬头,却不往他这边看。他可还记得,那晚一个长吻刚罢,侍者把门合上之际,她就赏了他一个火辣辣的大锅贴。原来他们两人都在婚姻生活里尽量隐藏着自己的真性情,他假装温柔,她也假装贤良。
“恭喜你升职。”来到她的身后,她正试图甩杆。
章雅瑞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所以看到他的那刻,有那么半刻是错愕的。
“要帮忙吗?”一边说,一边在没有得到回应的前提下伸手纠正她的姿势。
章雅瑞有些郁闷地甩杆出去,她只打过两三次高尔夫,都是跟若玫一起,而且并没有多少兴趣,自然技术也不咋地,但在某些方面她是高手——用东西投掷目标,她向来很准,所以即使动作不怎么太像样,但依然打出了很好的成绩,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本事。
“不错。”李信毅笑笑。
这时,方力嗔与那位日本客户乘着电池车也来到了休息点。
“李先生!”到是那位日本客户先走过来与李信毅握手,因为他们认识。
“藤井先生来纽约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李先生是大忙人,哪敢轻易去打扰。”视线扫视到李信毅的手里还攥着后面那位漂亮小姐的球杆,那小姐他当然认识,方力嗔的特别助理嘛,不禁在心底暗暗思量,原来这位大总裁在钓美人鱼啊。
“忘了介绍,我太太。”随口撇清自己钓美人鱼的绯闻,陪自己太太打球那就没什么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