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而立却不成婚的男人在这种时代算是凤毛麟角,不过像他这样品性的人本来就少,哪有一个正常人会整天窝在烟花之地不回家的?或者正是因为如此才没人上门给他提亲吧?也有三两个不怕死的贵族千金为其倾心,但多半被他的名声给吓退了,又或者是女方的家人不同意,总之闹闹腾腾的十几年下来,他的亲也没结成,他照样还是在花丛里混着,如果没再碰见苏丛丛的话,或者他这一生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临回朝的前一天,他通过各种渠道终于见到了她,这并不是说他对她有多么难以忘怀,要知道男人忘记女人的速度通常都是女人忘记男人速度的几倍不止,不要因为某些男人脸蛋长得可爱一点,就觉得他可能会好一点,男人的“就近逻辑”通常是个规律,这很现实,也很正确,深情的男人永远都只存在于女人的心里,而不是现实里,当然这只是个现象,而不是个定律。
对武辟邪来说,苏丛丛最难让他忘记的就是她的坚强,当年如此,现今也是如此,他得知了在她身上发生过得事,以魏国在南岳的奸细数量来推论,若是数不出她一夜上几次茅厕那可就是奸细们的失职了,或者就是因为得知了她这样的遭遇,他才更想见她,他的这种逻辑在其他男人看来有些怪诞,在很多女人看来或者有些爷们,但在苏丛丛的眼里,他绝对是个混蛋,因为他会让她记起一些这辈子都不想记起的事。
如果说眼睛可以杀人的话,他现在已经死了不下十次了,“这里是南岳,想找茬另选个地方,让开。”被骗来已经够让人生气的了,偏偏还有人想找死,望了一眼骗她过来的 国商人,无奈又将一肚子怒气憋了回去,现在还不能得罪这些 国人。
男人强迫女人的手段数一数也就那么几样,总结起来也就一点——武力,但只这一点就够女人受得了,“总要说个清楚。”挡在门口,身形太高,把整个门都给堵住了。
说清楚?她有什么需要跟他说清楚的?“不讲理的人我见多了,但没见过你这样的,我们认识吗?”这就是关键,当年他们之间并没怎么样,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她自己的幻想,只可惜待到幻想成真时,她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了。
“我会一直等你,不管你信不信。”他这句话说得既莫名其妙又深情,苏丛丛用劲推开他的手臂,没答应也没反驳,大跨步走出房间,眼角的热烫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每隔十年我会问你一次。”直到你答应了为止,这是武辟邪的心里话。男人对于感情的记忆通常是淡忘的很快,但若这个男人痴情的话,他会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你。如果你能找到这样的男人,那么你就有可能会成就一段神话。
测验一个男人痴情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两个字——时间,前提是你必须要有同等的耐性。
感动的话如果放置到十年后、二十年后多少年后依然能让人感动的话,那才值得你去永远记忆。
第三卷逐鹿 六十九 龙虎斗 四
迟尊受了些私人感情的影响,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背后还存着吞并 国的阴谋,总之,靠着之前对 国经济的渗透,加之苏丛丛故意大规模的入股 商,一场暗侵正在蔓延 国。与此同时,南岳频频向越国投出橄榄枝,大肆向越商提供各种优惠,使两国政、商交流进入了如胶似漆的阶段,苏丛丛巧妙地从帐面上抹去了南岳的字样,一切利益两国平分,一切风险却由越国单独承担,这样一来,南岳实际上就是在坐吃干股,形式一片大好。等尉迟尊反应过来时,一切都为时已晚,羊都跑光了,再去补牢又有何用,再说他根本还来不及去补。
盛图一招得逞之后,迅速提出向大金示好,恰好金云溪和钟离莲也有相同的意思,于是他再次高调出使大金,为金、岳两国的铜、铁金属市场带来了一片勃勃生机,而这却让魏国无话可说,只能干瞪眼忍住气,毕竟南岳是个自由的国家,并不附属大魏,它想怎么做他干预不了,即使让使者撂了不少狠话,可南岳坚持做茅坑里的石头,绝对不让步!魏国如果还想在南岳的金属矿藏那里分一杯羹,他们就要坚持一条——即便闹也不能扯破脸皮,盛图赢就赢在这一点上,金属矿藏在冷兵器时代的作用有多大那是不容置疑的。
尉迟尊对盛图的芥蒂也由此产生,对于这次小败于他的手上,他没有用疏忽二字来形容,毕竟败就是败。疏忽也是败。他地选择就是加倍注意这个新任南岳外丞地一切动向,也许男人天生就是好斗的吧?对于赢过自己的同性,他们会毫不思考地选择继续斗下去,而对于异性则显然没有这么大的热情,纵使尉迟尊没少被金云溪摆过道,可明显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迹象,这也许就是女权始终不能成为主流的原因,因为从一开始大家就根本没把她们当过一回事,发展到最后连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于是男性世界毫不费力的完胜。所以说竞争其实是一个动力,是推动某些族群社会地位改变的动力,不容忽视。
当盛图再次见到尉迟尊时,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针锋相对的迹象,这当然是表象,男人的嫉妒比起女人地来没什么两样。3g华 夏网网友上传甚至更加极端,只是他们会将其隐藏在大局的后面。一到时机可能会百倍千倍的击向对方。
盛图作为使臣先出使金国,接下来才到魏国,这相对来说有点不注重魏国,比之当初努力攀交魏国时的行为可谓相差甚远,难免让人心里有点不舒坦。既然他们不舒坦自然也不会让盛图舒坦到哪里去。先是一帮接待大臣故意刁难。后尉迟尊又故意拖延不见,总之一切不太失颜面的泄愤之举算是都用上了。谁让他招人家了呢,索性盛图也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多少气恼。
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个中午,尉迟尊昭见了盛图,而且地点并不是什么正殿,而是后宫地一处凉亭,场面比昭见一般臣子的都不如。
此时距离上次他们在凡州一面只相隔了半年,然而只这半年地时间就让尉迟尊认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厉害之处,盛图说得没错,可以被别人小看,但绝对不能小看别人。
魏宫的一切尤如十七年前一样,变化得永远都只有人,其他一切依然照旧,就连杂草的位置亦是如旧,只可惜已经物是人非。但对于盛图来说一切都还是那么新鲜。
宫人领了他抵达凉亭时,尉迟尊正跟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对弈,其貌与尉迟尊有些神似,但又不全像,看起来相当贵气,可见应该是他众子嗣中地一个,而且还是相当受宠地一个,毕竟即便同为龙子,能真正体会父爱的也是凤毛麟角。
少年见盛图到了凉亭外,回脸望了望对面的尉迟尊,见他只顾着低眼看棋,并不急着跟来人说话,到也没有吱声,随着他一起埋头到棋局里。
“南岳来使盛图拜见魏主陛下。”声色依然儒雅地让人嫉妒。
尉迟尊低头看棋,根本没理睬他,直等他参拜了三、四次后才从棋局中抬首,“盛外丞一路辛苦了,来人,赐座。”下马威使完,下面自然就是正事了。
尉迟尊对面的少年并没有离开,依然安静地坐在那儿,此刻正好与盛图正对面,这么仔细一看,到跟岳北南有些神似。
“听闻盛外丞刚从金国过来,不知可否食过金国的
枣?”依然与少年对弈,并没有因盛图的到来停盘。
“金国国主曾赐了在下两筐,本欲携来与陛下试试鲜,但又深知魏国疆域辽阔,并不缺这等平常之物,后闻我太子殿下爱食,就由使官送回南岳去了。”
两人表面上像是在说金丝蜜枣之事,其间隐含的意义却是在指南岳与金国所达成的金属矿藏一事,政治、外交上的隐晦之言有时简直比谜语都难猜。
刚欲继续往下说,不想宫人却上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求见,盛图听完不免好笑,看来尉迟尊这次是铁定不会正式接待他了,正思考着如何才能完成这次的出使人物,谁想眼前却晃出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孔,不对,即使长得很像,可眉眼间的那股子气质却是不同的,身段也差一些,想罢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怎么会在意这种无聊的事?像与不像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南岳国主金云溪就是了。
盛图所看到的酷似金云溪的女子就是魏国的正宫皇后张氏,传说她与金云溪有六成相似,也因此她才会如此得宠,甚至不用争宠就能顺利入主昭阳宫,依照某些后妃们的说法,她这是在享受着属于别人的宠爱,这一切本来根本就不属于她,这或许是众妃嫔的嫉妒之言,然而也是事实,除了张氏的家族有些势力之外,论才学、论聪慧,她甚至不足金云溪的一成,这是尤妃当着尉迟尊的面说得话,他当时什么也没反驳,只是让她多注意身体。然而张氏并没有因此而自怨自哀,也没有因为得势而嚣张,从这一点上谁又能说她不聪明呢?
“陛下万安。”声音听起来很柔和,但欠缺了点底气,这是盛图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对金云溪的印象太深刻,自然而然的就会将她们两人相比,其实两人除了长相有些相似外,实在毫无可比之处,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子。
“母后,您怎么来了?不是身子不适吗?”少年起身相迎,同时也揭示了他的身份——魏国的东宫太子,岳北南同父异母的弟弟。
张氏看了一眼在座的盛图,觉得有些尴尬,毕竟是后宫院墙里的妃嫔,哪能随意见外面的人,不想今天莽撞地闯了进来到是失了礼仪,一时间也不好再说是为了何事。
“臣妾先告退。”很识大体的一个女人,即使有些奴性,盛图再次对这个酷似金云溪的皇后打分,可能因为她们长得过于相像的原因,他一时到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她。
看得出来,她相当在乎尉迟尊的感受,只从那么两次瞄尉迟尊的眼神就可以看明白这个女子的心事,在这一点上,她似乎与金云溪相差很远。金云溪很少会让人看出自己在想什么,即便是当年初试魏宫时也一样,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尉迟尊如此着迷吧?神秘是女人的一项致命法宝。
尉迟尊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的妻子,或许是他骗了金云溪,他并没有善待他的这个妻子,毕竟在爱情的纠葛中,替代永远不可能成就爱恋,他给得了她关爱,却永远给不了她真心。
盛图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从尉迟尊那儿得到预期中的结果,仅仅只能说勉强没有变成敌人,没变成敌人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双方利益所致,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有时很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但又有所不同,人与人之间起码有时还会有个义字,国与国之间永远都只有一个利字。盛图从金国那儿得来了很好的支持,同时也算是安抚住了魏国,由此也可以说他的出使任务并不算失败,即使他惹起了尉迟尊的注意。
离开魏宫时,他瞥了最后一眼尉迟尊以及他的那位继承人,突然,他有了种同情之感,并不是为了眼前这些人,只为了远在凡州的那对母子,本来这一切或许应该是属于他们的,父慈子孝,妻贤夫爱,然而现在他们却要为自己的生存打拼,而眼前这个原本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男人却什么都帮不了他们,更甚的是还可能会去破坏他们所要保护的一切。
金云溪这个坚强的女人真得是很让人佩服,顶着悖逆的骂名一步步往前走,阻挡她的人不光是陌生人,还有她的亲人以及她的爱人,错与对已经不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不过这却成为了他帮她的一个最好的理由。
第三卷逐鹿 七十 内乱 一
高国被灭之后,其皇族多半被俘,有一小部分逃亡异地,金云溪并没有狠心地斩草除根,也就因为这点仁慈,造成了之后连绵不断的麻烦,当然原因并不只这么一点,还有很多,它只是个引子。高国逃亡的贵族们在某些不知名人士的扶持之下,在北方游牧族的界内重整旗鼓,并以清君侧为由,兴师讨伐南岳。他们没用除女帝为口号,多半是因为金云溪这几年的口碑很好,并没有犯什么需要兴师讨伐的大罪,清君侧虽然是直对着钟离莲、苏丛丛几个人,可从另一方面讲,若是真让他们带兵来凡州清君侧,十成十的也会连金云溪一并给清了,说起来,清君侧只不过是个反叛的口号而已,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个合理的理由,谁会响应?
“可是苍蝇婆她们也没犯什么罪啊?他们这是什么烂借口?”尉迟华黎刚从边关回来,边关一切事由都交到了李绝烽和张戬的手里,此二人都能单挡一面,一时间到也不怕会发生什么事,尤其李绝烽,真可谓一员龙虎上将,尽管初期还有些不服管,而且在得知被毛波摆了一道后,更是大发雷霆。索性他到是个言而有信之辈。加之金云溪对他并没有心存芥蒂,更是将大把兵权交到了他手里,反让他佩服起了这位有勇有谋的女帝,从而一心一意为其效力,这么一来尉迟华黎身上的担子就减轻了不少,时不时地也可以回京逗留个十天半个月。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何况这些年我没少阴他们,名声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丛丛就更别说了,她那两只手就差没扒地三尺了。”钟离莲从不计较自己的名声是好是坏。她从来都是做自己认为对地事,也没想过要在史书上留什么名。
苏丛丛就更别说了,她不是不计较,而是根本没想过,她属于那种别人在她面前相互撕杀而死也会无动于衷地人,尤其在遇到那些事后。她的生活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种目的。
金云溪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尤其这几天北方几县的暴动越来越多。她熬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本来想用安抚之策,可谁知叛军居然鼓动起了平民百姓,这下就有些麻烦了,一旦引起民乱就很难收拾了。单手揉着太阳穴。好疼。
盛图抬眼看了桌案后的金云溪一眼,他知道她已经连续熬了三天,怕是顶不住了。但眼前事态严重,又容不得她顾及自己的身子,想罢还是决定劝她去休息一下,刚想起身,大殿女官却匆忙跪到殿外,说是有事禀报,看她行色匆匆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北防急报,三县暴民冲破防军,抢了守兵的粮草,驻防大将张戬请命镇压。”南岳的皇宫以女子为主,一般地后宫事物均由四品到九品的女官管理,包括殿前侍侯。
殿内一席人均噤声,看来事态真得越来越严重了,再不能继续姑息养奸了。
“传诏张戬,只可劝抚,不许动武。”
女官惊讶地抬头,然后再低头听命。
“皇上!”首先蹦出来的自然是火暴的尉迟华黎。
“违命伤民者,格杀勿论!”抬手拿笔,并不听尉迟华黎的“劝说”。
“皇上,这怎么行,放任事态扩大,那可就麻烦了。”三两步来到龙案前,钟离莲跟苏丛丛也想看看金云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因此并没有上去阻拦尉迟华黎,都坐在原处慢慢饮茶。
金云溪写好诏书,敲定玉玺,递给女官,女官领旨而去。
“皇上?”尉迟华黎呆呆地看着女官离开,她真就这样放任暴民横行?
“华黎”想起身,却觉得眼前一片旋转,头昏脑涨,赶忙握紧桌角,身后两个侍女赶紧上前扶住她,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
“快传御医。”钟离莲对殿外叫了一声。
盛图略懂些医术,可鉴于男女有别,不敢妄自给她诊脉,只得静等着御医前来,尉迟华黎吓得脸色青黄,以为是自己把她给气得。
“莫惊慌!”金云溪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过度紧张,“招御医入后殿,不要过于声张。”一句话让场面静了下来,即使她此刻依然看不清周围,头脑也混沌不堪,可那份镇定依然能超越生理释出。
御医很快到了后殿,本来按尉迟华黎意思是让他赶紧把脉,可这个迂腐地酸老头非要摆出一
理,什么君臣之别,什么男女之别,最后只得随了他脉,真不知道是他太自信自己地医术还是故意想气人的。要不是还要靠他看病,真想对他暴打一顿,人命关天的大事,哪儿那么多破规矩!
根据御医的诊断,金云溪只是得了普通的伤寒,再加上劳累过度,身子一时虚弱,只开了几方补药,也并没什么大事,不免让人虚汗一头。
坐卧在床上,钟离莲等三人围在床前,盛图只能隔着纱帐和屏风站到门外。
“华黎,你留在京里陪我些日子吧。”金云溪破天荒地第一次要求人留在身边,神态看起来非常温和。
“哦”她总觉得是自己把她气成了这样,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混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丛丛,你先回金国去,那里地行情只有毕竟你最了解,咱们南岳地铜、铁矿营运能否在这段时间内撑住。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放心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
“钟离,你今晚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冰凉地手掌覆到钟离莲地手上。
“我也留下来。”尉迟华黎忙不迭地插嘴。
“盛大人还有些事需要你帮忙,等忙完了再过来吧。”脸色红润润的,看起来像是发烧了,钟离莲伸手探视她的脑门,果然有些发烧,本想怪责御医的不济事,但见金云溪含笑的双眸后。她便知道这一切可能是金云溪的注意,一方面是为了不让人知道她在如此重要的时刻病倒,另一方面她看起来像是想把人支开,要跟她说些什么。
尉迟华黎与苏丛丛磨了好一会儿才走,他们一走,金云溪挥跟着退了屋内的侍女。偌大的房间就只剩她们两人,寂静之中。纱帐被微风轻轻吹起,钟离莲起身想关窗户,却被金云溪制止,“让它吹吧,我觉着凉快。”
坐回床沿。一边帮她整理被子。一边笑着询问,“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现在他们人都走了,说吧。”
“你还能记得起尤家吗?”
钟离莲双手一顿,笑容灿烂,她能猜到是什么事,她已经有半年没收到尤家任何消息了,也没有接到尤阔任何信笺——尤阔这些年每三个月都会给她寄来一封书信,“他死了吗?”笑得更加灿烂,两串眼泪倏得滑落,滴碎在手背上。
金云溪知道迟早瞒不住她,但每次想说却又说不出口,趁着此次内乱前,还是将一切都告诉她吧,她总觉得这次内乱会引起很大的变故,心里老有种迫切地恐惧感,“尤穆图死了。”她并没有说尤阔,因为她害怕,怕她听到那个名字,不管这些年什么改变了,但她知道钟离的内心始终没变,她只是一直在强迫自己去改变,然而相反地,她却什么也没变。
“呵呵,我很高兴”很想笑,她的大仇人终于死了,可为什么,她明明很想笑,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她这是怎么了?她好恨自己,恨自己在知道仇人死后却哭成了这样。“我想笑得。”抓住金云溪的双肩,低下头,眼泪一串串滴到红绸被面上,“我很想大笑得”
“我知道,我知道。”伸手搂住她,由着她哭湿自己的肩膀。她知道这些年她一直都放不下两件事,一件是尤穆图的弑杀之仇,另一件却是尤阔地爱。这两件事煎熬着她的身心,她努力想从中逃脱,却始终逃脱不出来,如今一切纠葛猛然间从眼前消失了,那种空虚地无奈也许比煎熬更可怕,她不知道该为大仇得报开心,还是为尤阔的死难受。
从床头摸了只木盒子出来,这盒子她整整藏了两个月,不知道要不要给她,那是尤妃托了好多人才转送到她手里的,她不知道尤妃为什么不直接送给她,而非要让她转送,或许她知道她能找个好时机告诉她这件事吧?可这种事哪儿会有什么好时机?“这是他留给你的。”依然没有提尤阔的名字。
钟离莲自信没有打开盒子地勇气,推回去交给金云溪打开,她不敢将它带回自己那儿,她害怕,即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木盒子里放了一封信和一串金珠,那串金珠是钟离莲还是沧龟公主时地物品。信封里只有一张纸,纸上的内容也很简单:
莲儿
再叫这名字时,我依稀还能看见你幼时咬我的模样,不知为何,我总也忘不掉,人真是奇怪,总是在阅尽了人世之后才会懂得一些很浅显地道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是尤阔,你我会不会就能在一起,现在终于弄明白了,正因为我是尤阔,我们才会永远在一起,因
阔让我们认识了彼此。
莲儿,咬人的人其实最疼,这话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可是你从不给我机会。
后面的字有些歪斜,看起来写得人当时的动作应该很艰难。
钟离莲默默地从金云溪手里接了那张信纸,放在宫灯上引燃,眼看着信纸慢慢化成灰烬飘散在风里,她止住了哭泣。笑得有些遥远。她始终没问尤阔和尤穆图的死因。只是那么微笑着,笑得金云溪感觉有些孤单,她其实不想告诉她,永远都不想告诉她这件事。每个人生存下来的信念都很简单,简单地就只为了那么一两件事,钟离地更简单,简单到不容任何事来打扰她地一切,“钟离还有我”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
“云溪我突然发现一个道理。”坐到床前,拨开金云溪额前的碎发,“人最想躲避的可能就是他最想要的。他最想要的却未必就是他最想要的。”用手指堵住金云溪的唇角,“嘘,不要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让我回魏国去看看他对吗?你把丛丛派回金国,又让我回魏国。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你想趁我们离开了再动手,这样即使失败了也不用拿我们的性命去换平安。”给她拉好被子。“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你现在是皇帝,不是金云溪,我们是你的臣子,不是你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