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黎”下巴搁在桌案上,“明天,你带人去把魏国给灭了。”
尉迟华黎点头,站起身继续给她倒酒,醉吧,醉了可以彻底放松一下,她已经把自己逼成神了,痛苦地神。
“华黎我又对她失信了”攥着尉迟华黎的手腕,额头抵在上面。
尉迟华黎无奈地转头看看身后地钟离莲跟苏丛丛,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钟离莲对尉迟华黎摇头,示意大家离开,她此刻不需要人抚慰,只需要大哭一场,有她们在,她哭得不痛快,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她是该释放一下了。
挥退了后院的一干人,连院门也一并关上,院子里漆黑一片,连灯光都没有。
金云溪坐在门槛上,她人生中第一次哭得这么痛快,不必顾及有人算计,不必顾及皇家仪态,也不必顾及谁会对她失望,第一次像个女人一样大哭。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帝王是不需要眼泪的。
“就算百年之后,也要在墓旁给南雪留一方黄土。”“这世上,除了您,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南雪的声音不停地在她耳边回响,一方黄土?她现在去哪里找那一方黄土,又去哪里找她?
人地生命
,当她还活生生地活在你脑中时,人却已经永远在这了,而你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对她的寄思。
“南雪,跟你说个笑话,我当皇帝了。”望向夜空,在满天星辰之间寻找属于她的那一颗,“再跟你说个笑话,我不知道这个皇帝到底能当几天。”对着夜空苦笑两声,“如果我抛尸荒野,记得要来带我,我找不着哪里是家,真可笑,天下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我地。”仰面躺到冰凉的汉白玉上,“我现在有些恨爹娘,他们干吗非要把我生下来?如果像姐姐那样,可以跟她爱的所有人一起离开,也算好命。不像我,所有人都说爱我,可又都想抛开我”伸手滑向夜空,“我真有点害怕,害怕以后再也变不回金云溪了——那个你最熟悉的人,别怪我,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这个身体已经不再属于我,她属于一个叫岳王的女人。”撑起上半身,将头放在圆砾石上,“你们就在天上看着吧,看着这个叫岳王的女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回答她的只有满天亮晶晶的星子。
北元元年夏,女帝称雄,北方四国借除妖之名兴师讨伐,四国共十六万大军逼近南岳,魏、金坐山观虎,第一场讨伐正式开始。
尉迟华黎坐镇未虚,统领十万大军抵挡北方吴、越、 三国攻势,姚赤、龙刃携六万大军驻闽夏抵御东方迂国,金云溪居南都凡州,城中只留两万人马。
当四面楚歌升起时,金云溪想到了自己所有可能的后果,但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余地,只有一个字——胜!
四国的狂妄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撑腰,魏、金不出马自然也有他们的道理,战争这东西不光是在拼人,也是在拼钱,除了头脑发热的,没人会不顾一切的一头插进去,有人愿意代劳打给别人看,那是他们笨,对待笨蛋最好的方法就是看着他们自己找死,这是尉迟尊与金宏的共同做法。
北元元年冬,魏后张氏的长子荣升东宫,而他的异母兄长岳北南却在皓雪中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这没什么好比的,有人享福,自然就会有人受罪,这世上的好事跟坏事是对半分的,既然没摊到好的,自然就只有坏的了,想不开的多了河去跳,不想死的就只有一条路——-活下去。自怜自哀那是娘们才会做得事——尉迟华黎的说法,说此话时,她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个女人。
吴国的军队既然能绕出尉迟华黎的封锁,这其中的原因用什么地方想都能猜得出,除了魏国的协助还有谁有这能耐?就在尉迟华黎急得直跺脚时,吴国的六万大军也到了凡州城下。
想让城内的人不惊慌,那不可能,想让城内的人不逃跑,除非你把敌人全杀光,一把刀也别让他们看到,这世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否则干吗一听敌人来了,个个吓得脸色青黄,要不是看着没地方逃,谁会站在这里当烈士,又不是白痴!金云溪之所以站出来亲自督战,目的就是为了让城中的百姓安心,否则城内一乱,所有事就都出来了。
督军是有了,还缺一位将军,城里的副将到是有十多个,但要真讲能临阵对敌的,似乎都数不上号,对阵不比其他,比得就是上将,一出场将军就被人给宰了,就算军心再稳也没用。
“母亲,您信我吧。”已经十五了,就差那么几个月他就成人了,真不想让人再把自己当孩子看。见母亲颦眉,赶紧下保证,“要是我输了,您就把我军法从事了。”
“好。”
“真得?”万分激动。
“我给你三千人马出城迎敌。”
“陛下”一旁的几个副将急忙相劝,三千人马够干什么的?连吴军的牙缝都塞不上。
“你敢吗?”
“敢!”话都说出去了,不行也得行!
“好。”抽了支羽翎箭,“岳北南听令,朕封你为阵前待命将军,领三千人马即可出城迎敌,只许胜,不许败!” 硬,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
这令下得太过苛刻,三千人马想胜人家六万,不被包了饺子才怪,一群副将暗自在心里嘀咕着,有点害怕被点名一同出战。房间里的气氛刹时静得出奇,就像雷阵雨前的气压,低得有点让人憋屈。
金云溪摁着手上的另一只令箭,扫视了案下的一帮人,“你们认为他一定输?”
六十 初杀 二
这明显就不是个问句,在场除了都摇头否定,除了痴呆如枕头(草包)的毛波(岳北南的忘年之交)正在打瞌睡外,一律认为岳北南必胜无疑,要是尉迟华黎在,莫不是把他们骂个狗血喷头,一群马屁精!
“毛波听令。”
这一声没把毛波叫醒,到是差点把在场众人的下巴给惊掉,毛波什么人,还真敢让他出战!
岳北南暗下捣了两下打盹的毛波,这才让他清醒,“在!”也不知道别人说了什么,反正答应着总没错。
“命你为副将,一同出战!”
“得令!”一本正经地接了令箭。
这场仗可真要精彩了,众人在心里暗自默语,一个少年加一个痴人,皇上是不是嫌凡州不够惨,还是她另有计谋?
说实话,岳北南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他完全没想到母亲才只给了三千人马。三千人马能做什么?叹口气,整了整手上的护腕纵身上马,没想眼角瞄到毛波时差点没让他拌了马镫跌下地,他什么时候打了这么大两把金斧!
呼、呼两下一挥,再看过去就是一口大白牙,“少主,你看这斧子如何?”
岳北南好奇地上下看了两眼,是不错, 明瓦亮的,真像那么回事,只是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力了?这对斧子看起来起码也有一两百斤,一般人别说挥了,就是背着也够累的了,“谁给你打的?”肯定不是他自己打的。自打师傅从街市上把他捡回来后。他就跟他在一起,什么事他不知道?再说他身上也没那么多钱。
“你娘啊。”这傻瓜现在还改不过来口,也就随着他了,没人愿跟个痴人较真,又没什么好处。
“母亲?”上下再看两眼,母亲给他打这么大一对斧子做什么?
就见毛波把那对斧子往背上一扛,踩了马镫就跃上了马,看起来相当轻松。更让一旁地岳北南纳闷,这家伙平时是有点怪力,可也没这么厉害啊。“不沉吗?”
毛波傻呵呵地摇头,“不沉。”
“哦,那就好。”算了,等打完仗再说吧,令箭一挥,大军整装待发。
城门大开。岳北南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接着是毛波。一对金斧在太阳光下更显得威风凛凛,杀气蓬勃。
三千人马成双龙出水阵鱼贯出了城门,只听身后咣荡一声,门关了,震得岳北南一个激灵。母亲这是打算让他破釜沉舟啊?连后路都给堵上了!挺了挺胸。提马打算去叫阵。
冷兵器时代地两军对战其实有点愚笨,先是将对将打,有时要打上好几十个回合还不分胜负。3g华 夏网网友上传等一个输了,再跑上去另一个,基本上将领这边打完了,也差不多就能分出上下了,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兵士则是完全服从金、鼓,没有多少自由度,击鼓你就得上,鸣金就得回,否则回来就是十七戒律、五十四斩,由不得你搞特殊,等级观念非常严格。
岳北南不叫阵还好,这一叫阵差点没把敌方的主帅笑背过气,“这凡州到底是个娘们管的地界,什么事都有,连没脱胎毛的娃娃都敢上场叫阵了。”话一出,一片哄笑。
这还是岳北南第一次被如此羞辱,冒火那是正常的,毕竟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定力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何况男人骨子里就遗传着“大丈夫尊严”这五个字,要不是揪住马毛,他怕是早踢马上去砍人了,他到是忍了,只可怜了这匹红鬃马,被主人抓掉了一大撮毛,也亏平常训练有素,要不然早甩蹄子走马了。
金云溪站在城楼之上,冠盖罩顶,气派非凡。岳北南回看了一眼城楼,深呼一口气,提马再次上阵,“谁敢上来与我一战!”枪指对面。
“我来!”一匹白马冲出了敌方阵营,身后一大片叫好声响起,“小子,爷爷今天就让你明白一件事,这战场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上的。”是个银盔的中年人,看起来相当瘦弱,不过掌上的铁枪看起来相当有分量,可见此人臂力不弱。
岳北南也不让人报名,刚刚受了一番羞辱,他早就忍得不耐烦了,谁还管他叫什么,此刻他就想泄愤,抄起长枪就冲了过去。
银盔中年人见状赶紧握好长枪准备防卫,岳北南的速度太快,他刚想出招他地马就到了眼前,幸好他闪得快,刚想说第二个回合搬回来,结果两匹马一错开,那中年人的头就飞到了地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惨死在了马下。
这小子一马两枪?!这是所有人的心声,马上战讲求的是招数跟速度,因为速度快,所以一般一个回合也就对上那么一招,武艺高强的可以换上好几招,自然是换招越多胜算越多,只是没人想到这么个十几岁的毛孩子能使出一马两枪,不免让人有点瞠目。
岳北南用枪尖挑了那人地脑袋扔到了对方阵地上,只见对方几个副将冲上来捡了那人的头回去,又有几个兵丁收了那人地尸体,这就叫君子战,看起来挺傻的,却是冷兵器时代攻城时常采用的战法。
“谁来再战?”心中那股邪气算是出了一半,不免觉得轻松起来,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师傅所说得那种快感。
“你个毛孩子,还我兄长的性命。”一匹黑马冲
,也不停马,冲上来就砍,岳北南并不躲避,反而静反倒让对方诧异了,只那么一瞬间的走神就让这位黑马大将葬送了自己地性命。
岳北南发现自己胸腔里似乎有种涨鼓鼓地感觉,是兴奋,还有得意,毕竟第一次上战场就连损了人家两员大将。
“没有厉害的吗?”指着对方阵营一阵大骂。这还是他人生里第一次口出骂人。
城楼上的金云溪摇头轻笑。这孩子到是克服了胆怯和愤怒,但又多了另一样东西——骄傲,看来不吃点亏他是不会明白了。
“陛下,是否要增兵?”搞不好可以一举击败对方,一名副将低头请命。
“不用,先看看再说。”她不信这吴国阵营里就没有个厉害地角色,趁着这个机会,也可以摸一摸敌军地底细,再想办法退兵。
城下,岳北南又连续挑杀了三人。此时他已经完全兴奋了,提着长枪来回在阵前跑,嘴上还大骂着污言秽语,惹得对方大帅满脸青绿。
整整相持了一个上午,岳北南共胜了八人,六死两伤。眼看吴军的气势慢慢弱了下去,此时如果再输下去。今天的对战就算是他们败了。就见吴军阵营里慢慢走出了一匹黄膘马,马上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下巴上还留了几绺长须,长须直垂到前胸,与他的形象看起来很不搭。
岳北南勒紧马。他看得出来这男子与其他人不同。一脸的泰然自若,并没有其他人那般火急火燎。
“叫什么?”横枪里马,这还是第一次问人家姓名。
“李绝烽!”
金云溪诡异一笑。就是他了,吴国最有名的龙虎上将,“来人。”
“在。”
“让击鼓手准备,号令一下,立即击鼓进军!”声音里带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是!”击鼓进军?三千人马杀六万?皇上这做法会不会太儿戏了?但怀疑归怀疑,事情还是要照着做得,立即吩咐击鼓手待命。
城下,岳北南正跟李绝烽苦战,打了一上午,体力消耗了大半,如今再遇上这种强劲对手,胜算自然是没多少了,眼看着他的招式越来越慢,接着开始混乱,最终李绝烽一个横枪,直接将岳北南手里的枪挑了出去,就见他回马藏枪,从马袋里取了绳锁,很明显,他想生擒岳北南。岳北南还没从丢枪地惊讶中清醒,眼看李绝烽的马到了眼前,一股灰心充斥满胸,他有些放弃了。突然,只见一道光闪了下来,李绝烽正聚精会神想锁人,没注意其他,突然来了这么一道闪光,吓得他一个闪身,弯腰躲了过去,绳子也只好再收回去。
等他回马抽枪想再战时,却被一对大金斧吓了个激灵,这么大的斧子!再看那人,虎背熊腰,一派威风凛凛。看他拿那对大斧子像是一点也不费力,认定了此人的臂力非比寻常,“来者报上姓名!”凡州还有这号人物?他还真不知道。
毛波看了看两边,没人,岳北南已被兵士们牵着马救回去了,那就是说他在叫了?“毛波!”粗声粗气的。
“毛波?”没听过,难道是探子查露了?
“你要打吗?”毛波见他不说话,不免有点纳闷,这人怎么光站着不打?少主他娘说过,只要见少主被打败了就要赶快顶上去,然后朝着那个人抡斧子,“你不打,我打了啊!”这话很实在,可在李绝烽听来,更像是在蔑视他,不免又让他增加了一份疑惑,看来这人真是个高手。
毛波也没再废话,抡了斧子,抽马就杀过去了,李绝烽挑枪想刺,谁知道他并不闪,反而直对着他就砍,他又只好挡,但又不敢真挡,他那大斧子要是真接下来,还不一下把人震死?
三两个回合下来李绝烽一身汗,招式也跟着变乱,就在此时,几个骑兵拉了绊马锁出来,奔着李绝烽就来了,李绝烽既要防毛波,又要防绊马锁,一个不留神,马被绊了,人也滚了下来,还好吴军骑兵来得快,否则被生擒的就是他了。
“击鼓,进军!”金云溪轻轻一挥手,只听鼓声隆隆,城楼上旌旗飘展,城门大开,数万兵马冲了出来。
吴军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但见自己这方地龙虎上将被打败,又见对方鼓声隆隆、杀声震天,一时间军心混乱,不明就理的慢慢往后退,退着退着就开始有人逃了,只要有一个人跑,就能带动百人,慢慢地,大家都以为已经败了,还能怎样?跑呗,难道还真等着被宰啊?
吴军将领们看了身后这态势也没办法,兵都跑了,还打个屁,走吧!
六万大军齐齐回奔,没被敌人杀死,到是被自己人踩死了不少,这鼓击得真是时候!
岳北南回身望了望城门,母亲早算好了他会败的吗?
六十一 诱降 一
“很生气吗?”低眼看奏折,并不看案前的儿子。
“母亲觉得孩儿一定会输?”这一点他一定要问清楚。
“不是我觉得你一定会输,而是你必须要输!”抬眼看他,“知道为什么吗?”
愣神,“母亲还是不信我!”
“你可知道那李绝烽是何许人?”站起身,拂了下衣袖,示意他跟过去。
“吴国的将军。”连自己也觉得这回答太过单薄,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来是他自己疏忽大意了,不免有些羞愧。
“不用羞愧,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他是龙虎上将,只是他如今在吴国并不怎么受重用,我让你首战出场,并不是指望你退敌,只是想让你知道什么叫两军对垒。”
“孩儿知道母亲的意思了。”
“知道了?那说说看。”拂了拂袖子,示意侍女退下。
岳北南走在母亲身侧,“孩儿太卤莽了,不知道天外有天,太过逞英雄,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的胜利,并没有把眼光放得更长远。”
金云溪停下脚步,歪头看了一眼儿子,真得长大了,“目光短浅?这话我想听听。”
“母亲在战前已经想好了退敌之策,这场对阵不过是想看看吴军的实力。”
转正身子,扳过儿子的肩膀,突然觉得他又长高了。已经比她高半条眉毛了呢。真快,儿子很像他,却又不全像,皇嫂说他的眼睛像外祖父,也许是吧,原来父亲地眼睛是这样地,“对,但不全对。”叹息一声,松开他的肩膀,“那张龙椅谁都想坐。但很多人坐不好,母亲我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做好,但在其位,就要谋其职,我们现在就算退了吴军,又会有多少好处?母亲这一称帝。惹来得麻烦可是无穷无尽的,但也不全因为我是女人。就是今天换了个男人来坐这个位子,凡州照样还是会被围,没有人想看着自己的对手越变越多。”拉他一起坐到凉亭里。
“即使我们今天退了吴兵,明天还是会有越兵、 兵,甚至魏兵、金兵。永远都打不完。想让他们不来侵犯。光靠抵抗是没用的,要学会主动,国家不比个人。人有君子、小人之分,但国家没有,国家有的就只有两个字——利益,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如果你不能审时度势,眼光放远,到时吃亏的肯定就是你,我们可以忍一时之气,但绝对不能一直忍,否则大家都觉得你好欺负,就会不断地来欺负你,就像现在,如果母亲我随了他们的愿,退位让闲,那么下一步他们就会有更多要求,所以”望望儿子,“你觉得要怎么办?”
“坚持到底!”
“对,而且还要想办法让他们措手不及。3g华 夏网网友上传”
“措手不及?”迟疑了半刻,“姨娘跟苏姨娘不在凡州,原来是我还以为母亲调开她们是怕凡州失守呢。”
“说了这么多,你现在再想想,母亲为什么说你一定要输?”见他眉毛收拢,不免笑笑,这对他来说还有点难,将心比心,她自己这么大时,也不会想得那么长远,就是在魏宫那几年,也还是个孩子性,不然为什么会被他骗得那么彻底?“慢慢想,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这个问题。”拍拍他地手。
岳北南点头,母亲有种很不可思议的让人沉思的能力,即使有时她说得话并不是为了解决目前的问题,但却奇怪地让人信服,并且在不久的以后,这些毫无关联的话却又会是解决先前那些问题地关键。
“母亲”既然一时还想不通,他自然不会硬去钻牛角尖,“您还会想那个人?”刚刚看到母亲眼里转瞬即逝的一抹愁绪,他猜测一定是为了那个男人。
她知道儿子说得那个人是谁,轻轻笑了笑,“他不是‘那个人’,他是你父亲。”她并不想让儿子去恨他,既没用,也没必要,将仇恨付与下一代是最不明智地举动。
岳北南咧嘴一笑,父亲两个字他叫不出口,也叫不习惯,“您不恨他?”
“恨他什么?恨他抛弃我们母子俩,还是恨他选了国家不选我们?”这就是她心里最大的矛盾,她该恨他,却不知道要恨他什么,用一切正常人的眼光来看,他什么都没做错,“既然只能恨给自己看,又何必再整天想着要恨呢?到最后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母亲,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真是长大了,这些年即便他一直在身边,她也没好好去注意他,错过了一位母亲应该有地痛苦与幸福,对不起他地不光只有父亲,还有她这个母亲,“母亲没能好好陪你走过每一步,是母亲的错。”
“孩儿记得师傅说过
,是男人就不能让人扶着走!”
灿笑出声,这是华黎能说出来的,极端却又很实际。
“对了,母亲,您什么时候给毛波打了那么大一对斧子?”
说起这个她就想笑,还是先不要跟他讲了,让他自己去看吧,“这个等收降了李绝烽你自然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收降李绝烽?”
“对!这也是你今天必须要败地主因。”
“可是您还是觉得我一定会败?”男人不管大小,对败这件事有种执著的较真!
“再厉害的人,也经不住人轮番打啊,何况李绝烽可是有名的龙虎上将。无论身手。还是经验,都在你之上,如果我说我相信你,难道你不认为我更像在嘲笑你?”
“那您觉得毛波能救得了我?”这一点他也很在意,毛波连他都打不过,怎么还能救他?
“他不但能救得了你,还能收服李绝烽,你信不信?”
他是想说不信,但他知道母亲不可能平白说这种大话,“那我还能出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