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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了那男人的性命,作为“回报”,茵茵将她跟他的秘密也一起带进了黄泉,不告诉任何人,连他也不说,这个女人最终还是用她的方式结束了他们之间的纠葛,他不信她喜欢那个盗匪,但她却愿意与他同生共死,这是他不愿意接受的结果——输给一个一文不名的盗匪,而那时,只要她回到他的身边,一切都会不一样,她将会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甚至包括他的宠爱。
遇上这样的男人,不爱明智,爱要理智,或者根本就不要追寻他的内心,只为他羽翼下的安憩之地,但——情字从来分不清理智与疯狂的界限,更没有什么明哲保身,不为别的,因为你生靠他,死靠他,所有的希望都靠他,你让他成了神,成了天,所以他便是神,便是天,一切的悲苦情殇便从此纠纠缠缠,有的人希冀良人回头,可回头做什么呢?用来欢喜还是鄙夷?
这也许便是玉茵茵最终归宿的所有解释,她的幸福与悲苦都是来自于这个男人,最终她看清了,于是一切归于平淡,完整了她短暂的一生,但是并非所有人一出世便可看尽人世,孟婆熬汤,只为人生数十载——那轮回不断的轰轰烈烈,情仇恩怨、悲欢离合,都看清了,到也没意思了。
玉玲珑,她仍是一块无暇的玉,未经雕琢,未经磨难,甚至找不到自己的性格,在宋齐梁的眼中,她比清水透明,看得穿,看得透。
灯光摇曳,风声乍起,远处传来悠长的号角声,伴着宋齐梁指下那时有时无的琴声,调出了异样的雄浑。透过角窗,可见东方天际一片火光,还在打仗
宋齐梁不再与玉玲珑说话,双手拨琴,琴声渐紧,伴着远处时断时续的喊杀声,突然,一根老弦断落——
两个紫袖近卫无声地闪进门内,以为出了什么事。
“告诉萧崇山,三日后,我要登小鹿山。”双手铺在琴上,如此命令。
“王上——”两人微呼,小鹿山已被齐军占领,去登山岂不凶险!
“告诉他,要是我在小鹿山上见到半个齐人,让他不必再来见我。”语气谦和无波,却下了一个异常为难人的命令,这令一下,标志着长坪一地将会有一场残酷的激战,对阵的正是实力雄厚的宋军与新锐之师齐军,一个是绝不打算禅让自己的霸者地位,另外一个则跃跃欲试,年少轻狂!
“我不会杀你。”这是他给玉玲珑的最后一句话。
千里迢迢地将她抓过来,却又轻轻松松地将她放走,不说玉玲珑,就是一直尾随她的灰衣近卫也纳闷不已,以致一直没敢现身,徒留两个女人在荒山野岭间游荡
☆、十六 杀马
“喂,往这里走,这方向有亮光!”小缎招呼一声身后的玉玲珑。
夜色正浓,但天光昼亮——远处的山谷中烽火正盛,雨雪相互夹杂着自红通通的夜空落下,说不出是冷还是烫。
小缎自信自己比身旁这位娇小姐能吃苦,只要雨水一浇,这小姐便会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但一路被雨雪折腾了半夜,也没见她吱一声,心中竟生出了点敬佩,难得她还能撑得住,虽然看上去步履有些踉跄。
所以说女子该学点拳脚功夫,就算不为了争强好胜,也可强身健体,不用弄得跟病怏怏的柳树一样,东垂西挂的,小缎见不得女人柔弱,当然,更多人也见不得她跟野马一样就是了。
“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扶起滑倒的玉玲珑,耳际听到了一些类似人的呻吟声,大晚上的,听起来有点瘆人。
玉玲珑非行武出身,听觉自然没有小缎灵敏,擦擦脸上的泥浆,摇头。
两人抓着山道上枯烂的灌木枝往有亮光的山头爬去,这个该死的宋齐梁,把她们两个女人扔到雨雪交加的荒山野岭,是打算放她们,还是打算让她们自生自灭?小缎一边爬一边低咒。
虽然曾视宋齐梁为神,但见识过了真人后也不过尔尔,还是舅舅说得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也未必就是好人,搞不好也是天生的腌臜胚,一边爬山一边在心中暗暗碎念。
玉玲珑的体力不及小缎,没多久两人的距离便落下了一大段,最后实在爬不动,便席地而坐,想休息一下。
雨势似乎渐渐小了下来,相反雪却慢慢变大,雪花抱成团,没多会儿便成簌簌,玉玲珑抬头望向红通通的夜空,雪花如落樱,纷纷而下,眩目迷眼。
一股血腥味幽然而至,很浅,但闻得清晰,玉玲珑不禁将双手抬高,以为是自己的手受伤了,手掌上的确被荆棘划出了一些细碎的小伤口,但不足以生出血腥味,难道是她的?想罢转头寻找小缎的身影,这时候哪里还找得见!
心一急,脚上也有了力气,手脚并用,沿路爬了上去,一直见不到小缎的身影,越发心急,虽然与她并不算熟,但此时此刻,有伙伴才有继续往前的动力,即使不很相熟。
终于,在山顶的一块大石旁看到了小缎,她正扶着石头往山下看,玉玲珑略带兴奋地喊了一声,她却没回头,似乎看什么看得很出神。
刚才爬山时,玉玲珑左脚上的鞋子陷在了泥浆里,因为担心小缎出事,来不及捡,现下便只能打赤脚了,刚才心急不觉得怎么样,此刻走在石屑上,脚硌得生疼。
一瘸一拐着来到小缎身旁,眼睛却被山下的火光刺得微眯。
“走,那里还有匹马!”小缎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山下去。
足足走了七八步玉玲珑才看清眼前的场景,不禁停下脚步。
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尸体,烟火此一处,彼一处,在大雪中烧得正旺,烘烤的整个山谷水汽蒸腾,血腥味肆虐这里俨然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这场面太过震撼,玉玲珑只瞠目站在山坡上,魂灵似已出窍。
“喂——过来帮忙啊!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小缎拽着一匹不愿意离开主人身边的马儿,吆喝着玲珑过去帮忙。
良久,直等到小缎差点跳过来揍她,她才回神,踩着带血的枯草,茫然地走过去。
那是一匹失去主人的黑马,它的主人正半跪在一株断裂的小槐树前,面门中箭,双目瞠大,似乎死得很不甘心,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剑,握得很紧
看到他,玉玲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她对父亲最深的记忆便是那最后一眼,与这个人一样,面门中剑,瞠目着离去,带着万分的不甘。
“你认识他?”小缎拽着黑马的缰绳,觉得她的神色很奇怪。
“不认识。”还是伸手将那人的双眼合上,既然已经离开,那就彻底离开吧,不要再留恋。
“看不出来,你胆子还挺大。”小缎把缰绳交给她,自己去整理黑马的马鞍。
那黑马在两个女人的拖拽下不但不肯离开主人的尸体,最后竟还趴了下来,小缎不免气馁,“你这个傻瓜,他都死了,难道还要跟他一起死不成?好马要听话,乖乖起来,把我们送出去,我保证以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黑马对她的话毫不在乎,只将头放到主人的肩旁,咬着主人的箭袋轻拽着,似乎是想让他赶快起来,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让人心酸。
玲珑伸手拽住小缎的衣袖,“它不会跟我们走的。”
“你知道它想什么”小缎碎念,最看不上人婆婆妈妈,马也是,“我还偏就要带它走。”伸手拉起缰绳,拽的马脖子歪斜,皮质的马嚼子直勒进它的皮肉,可惜它就是不起来。
玲珑不再阻止,而是蹲到那尸体旁,从死者手中抠出了一那把短剑,剑身早已被血肉迷糊,只剑柄上依稀可见一个“黄”字,将剑柄倒转,剑锋朝下,正对马颈——
“你要干吗?!”小缎诧异,她这是什么动作?“喂、喂,你别乱来——”话音刚落,剑锋便插进了马颈,鲜血溅了她一身。
马缰落地,小缎踉跄着退后一步,这女人够狠的,竟然真下得去手。
黑马不停地抽搐着,呼吸粗重,嘴微微张合着,但并没有哀鸣,慢慢在大雪中沉寂了下来,大眼睛被火光照得闪闪发光,看着那只发亮的眼睛,玉玲珑微勾唇角,眼泪也跟着掉到满是鲜血的手背上——她记起来了,母亲是自杀的,自己撞向了那把剑。十年了,她终于记起来了——
“你是不是疯了?!”小缎突然有点惧怕这个女人,长得这么漂亮,看上去这么柔弱,原来狠起来这么狠!比她还杀马不眨眼。
抬头,吓得小缎退后一步,“看什么?既然它都死了,我当然不能再带它走了。”她以为她跟自己赌气才杀了马。
玉玲珑没有做任何解释——对于杀马,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狠心,只是因为看到马儿那双忧伤的大眼睛,她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场景
当母亲迎上那把剑的时候,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为殉父亲,还是为挣脱那个束缚她一生的男人?她那么溺爱自己,那么放任自己,几乎给了自己所有她能给的,是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不能看着女儿的成长,而打算将一生的爱一次用尽
“你哭什么?”小缎诧异,这女人不会真被这场面吓疯了吧?听说很多人因受惊被吓疯了,还有一些直接给吓死的,像她这种娇小姐,从小到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乍一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确实有点震撼,“来,咬住这个,可能会好一点。”从胸口掏出一只黑麻布的小袋子,递到玉玲珑的眼前。
玉玲珑摇头,她却不依不饶。
“我没事。”这些年很少哭,以为已经对那件事习惯了,看来还是不行。
“没事就好,还以为你被吓疯了,你刚刚那个样子真挺吓人的,哎?以后你要是被那个天盛下堂了,跟我一道混吧,我教你点拳脚功夫,说不准你还能在道上成名呐。”将黑袋子重新塞到胸口,起身看了看四下,大雪渐渐淹没了此一处,彼一处的烟火,原本光亮的山谷慢慢灰了下来,“宋军跟齐军一打起来,这仗怕是不简单,我看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儿,等人来打扫战场,想跑也跑不掉了。”从马脖子上将那柄短剑拔下,并取了尸体上的剑鞘,这剑不错,可以拿来防身。
此时,地上已是一层薄雪,脚踩上去软绵绵的,犹如棉毯
屠伯牵着两匹马站在山顶,注视着山坡下那影影绰绰的尸体,以及踉跄爬上来的两抹纤影。
在距离相隔数丈时,小缎已感觉到了山顶有人,拔出刚捡来的短剑背在身后,让玉玲珑走在她身后,渐行渐近,她却发现距离越是接近,对方的呼吸声越小,甚至于当她们俩站到山顶时,那呼吸声竟没了
“夫人——”一道低沉的男音从两人背后的石影里传来,小缎反身便朝声音的方向刺去,却被轻松躲过。
屠伯早已站到了玉玲珑的面前,而小缎的短剑却朝着反方向刺去,正好插进石缝里,一时拔不出来。
玉玲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屠伯,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很清楚他是谁,而且他叫她——夫人?
“将军让属下接夫人回去。”跟在她们身后一个晚上,之所以现在才出现,是担心宋齐梁耍诈。
将马缰递到玉玲珑手中,“将军正在关内等夫人。”
等她?他会等她?
“没想到在宋军的威势下,天盛也是个缩头乌龟啊——不敢应战,吓得躲回乌龟壳里啦?”小缎已将短剑从石缝里拔了出来,悠哉游哉地在一旁说风凉话,她可没忘上次在天一堡差点被整死的仇,就因为这仇她才花尽了力气寻找玉玲珑,光为了那点赏钱,她才懒得继续掺合,又不像舅舅那么贪钱。
屠伯何等人,没有绝对必要不可能与人交谈,翻身上马后,静等着玉玲珑,丝毫没有被小缎的风凉话激怒。
“你回宋国吗?”玉玲珑将马缰递给小缎,“回去的话,这马给你。”虽然一切起因都缘自这个女人掳了她,但她并不讨厌她。
小缎瞥一眼一旁的屠伯,“我连紫袖近卫都蒙了,起码要个两三年等他们消气了才敢回去,不过如果你愿意带我一程,我到是乐意到齐国走走,当然,到了京都我就不会赖着你了。”她也没那么傻,那边得罪了紫袖近卫,这边的灰衣近卫也不怎么待见她,这玉玲珑看样子还算受宠,先粘她一段时间,这么一来灰衣近卫念着这位玉夫人的面子自然不敢擅动她,而紫袖近卫也拿她没办法,时间一长,肯定也就淡忘了她这个小喽啰,到时想去哪儿都没问题了。
一个跃身,先一步坐到了马上,随手将玉玲珑也拉了上去。
玉玲珑见屠伯不反对,也没说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小缎现在的处境,就像她一样——没有归宿,所以她愿意与她同行。
重山之外,烽烟依旧,战鼓声被一座座山峦渐次传递着,输的会死,赢的也会死。
望着眼前簌簌的大雪,玉玲珑在记忆里用心寻找着那个正在等她的男人的面孔,记忆犹新,但她知道,他与那个宋齐梁是同一种人,这种人给不了女人真心,但她不要他的心,她只要一处安身之地,一种安稳的日子,她不会像母亲那样,因为那结局她不喜欢。
憧憬与幻想是年少女子的特权,但梦想始终不是现实的对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十七 石安巷的新妇 一
事实上,在没见到天盛之前小缎便寻了个借口,先去了齐都,因为天盛曾警告过她,如果下次再见到她,不会手下留情,所以即便她频繁在言语上对天盛不敬,也难为人在屋檐下的难处。
齐军在长坪的失利使得朝廷内外一片哗然,加之又是国丧期间,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便仗着胆子在王庭外大嚎大哭,以此宣泄对先王的忠心,顺便也笼络民心,让世人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忠君爱国。
眼下,权斗集中到了两处,一方是拥戴幼主范九正,另一方则是拥戴王侄范蒙,因为后者不光年纪足以担当大任,而且自小聪慧机警,先王范袭曾感叹过:子若蒙,必不负众望。且范蒙的父亲正是先王范袭的亲弟弟,所以先王一死,一些好事者便借口九正年幼,想拥戴范蒙为主。
虽然范九正有天盛做后盾,但朝廷上下都知道他遇刺,生死未卜,此时正是改天换日的好机会,有谁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年幼的九正与范蒙比起来,除了是先王之子的优势外,一无可取之处,他的母亲安氏不过是个州府的小吏起家,丝毫没有背景,而且因为避嫌,安家的子孙所任官职都只是些闲差,没有真正实权,根本帮不上这个王储的外孙,而范蒙的外祖父则是前大司农——王凤,掌管整个齐国的财政收支近四十载,弟子门生,幕府子弟无数,势力可谓庞大。
王凤表面上并不支持自己的外孙登位,并为此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看上去十分的坚决,至于私下里,那可就你不知,我不知了。
七期之后,齐王范袭的棺椁下葬,时值长坪大败,举国挂孝,不知哭晕了多少忠孝之士,当中自然也有为齐国将来“担心不已”之辈,借着王宫眷属的辇驾入城之际,一场大规模的软性“逼宫”开始了
年幼的九正端坐在王辇上,俯视着脚下那一片鬼哭狼嚎,他知道自己并不被众朝臣喜欢,那个年长的堂兄范蒙才是他们极力想推上王位的,但是——他不会禅让。
“王驾回宫,众臣让道!”中常侍尤金绕手中拂尘,对辇下众臣扬声大喝,但宦人那特有的尖细嗓音让这声喝叫失色不少。
跪在辇驾最近前的是宰丞李良渚,以及少府古冀州,他们二人是范蒙的拥护者,此刻正嚎啕大哭,一哭先王早崩,二哭长坪大败,三哭新主年幼,怕被他国视为耳食,大齐有难,百姓南安。目的很明显,他们就是想让普天下的百姓们看看,此刻坐在辇驾上的小男孩根本不足以称王,十分明显的下马威。
若此刻命人硬将他们抬走,势必会让他们的苦肉计得逞,但若好言相劝,这些人肯定又会得寸进尺,尤金有些犹豫,略微回身望了望后面的辇驾——那是幼主生母安夫人的。
此刻辇驾的帘子已掀开了半侧,安夫人正襟端坐着,一身白服,头绑白带,相貌端庄,但谈不上国色天香,只算清秀——清秀,一个可好可坏的中庸之词,造此词者,天人也,它模糊了美丽与不美丽的界限。
安夫人不过二十八九岁的年纪,算不上年轻,但绝对不老,那一双水淡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坚韧与大气,见尤金望向这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用武力轰赶,毕竟这些人都是朝廷里的重臣,父一卒,子便开始清除旧臣,会被天下人耻笑,何况这些人来者不善,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赶走的。
尤金只好撇下拂尘,站到辇驾侧方,不再言语。
九正眼角瞄见尤金退到一旁,知道是没人再能帮自己挡驾了,便硬着头皮起身,虽然他年少志高,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与大人争斗还显得稚嫩,又何况是这些老谋深算的老家伙!
这时,人堆里一双带着兴味的眼眸盯视着王辇上的这个男孩,等着看他如何应对这个场面。
“众卿念待亡父之心与孤不二样,孤虽年幼,但自古子承父业乃天道,孤必当鞠躬尽瘁,与众卿一道,尽守先祖之封地,开阔万代之基业,让百姓安居,让子孙继业。”略显稚嫩地扬起双臂,示意众臣起身。
这一席话很得体,尤其他出自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之口,已算难得。只是还不足以说服地上的那些老迂腐,他们是铁了心要让幼主无所适从。
“王上,长坪大败,望王上及早发兵西北,夺回我主封地啊!”李良渚伏地大哭,“先王啊——”
“西北郡旱灾连绵,饿殍遍野,我主及早赈济啊——”古冀州的戏份也唱得很足,老泪纵横,哭相竟让人有些心有戚戚。
其他的自然也不逊色,堂堂的满朝重臣,兜趴在城门口嚎啕大哭,这可还是头一遭见到,引得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一直排到了城墙角,这还真是天下第一大奇闻,朝会改早市了。
辇驾前的卫尉卿林雄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毕竟是天盛特命来守护幼主与京都安全的,继续让这么些人闹下去岂不让百姓们笑话,堂堂一国君王与重臣,竟成了石桥底下唱戏的了,成何体统,何况这些人摆明了就是在为难幼主,成心要在百姓面前出他的丑,好让他急速让位,于是跨马而出,“王驾回宫,国事等朝会再议,各位大人请回城!”
他不说话便罢,只这一说,更是惹来了一片挞伐之声,他林雄仗着手握京畿重兵,小小一个卫尉卿时常教训这个,指责那个,几次三番破坏别人的好事,今天竟敢当众出面,岂不找死!就等着你出头,一出头就让你百口莫辩、罪该万死!
“林雄,你小小一个卫尉卿,不但以下犯上,还私自关押朝廷重臣,先王崩驾之时,你更是重兵围宫,不让百官朝见先王,如今竟敢当众替王上下令,不臣之心昭然!我等老臣反正已是黄土之身,今日非要与你这不臣的黄口小儿拼死一搏!”李良渚周游儒生出身,向来擅言辞,林雄一个武官这方面自然是不及他,何况他还有那么多帮腔的,怎么说都是吃亏。
确实林雄也是把这些人管得太严了,确保了京都的安稳到时真得,但是得罪了一大帮子朝臣也是真的,所以说林雄不擅为官,但这也是天盛重用他最主要的原因,他就是要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来压一压这些老奸巨猾的气势。
眼看场面越来越难收拾,众臣都削尖了脑袋打算往林雄马肚子上撞了,再发展下去,看样子有些不好收拾,所以——天盛不得不出面了。
他一直站在人群里,玉玲珑在他旁边,都是一身素服麻衣,女的还围着一条长围巾,挡去了半张脸,只露着光洁的额头跟一双漂亮的眼睛,不过这一男一女还是惹了不少人的目光,当然,他们是没本事跟城门前这帮子人相比。
拨开众人,天盛往里面走,近卫军的侍卫自然石不可能让他这么个平头百姓过去,不过架不住他腰间的金漆令牌。
“让开!”屠伯已从人群里抢步过来,推开侍卫的枪杆,天盛顺利进去。
玲珑并没有跟着过去,她知道那里不是自己能进得去的,拉紧脖子上的围巾,天太冷了
当天盛站到尤金面前时,尤金先是一愣,继而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还好天盛及时抓住了他的胳膊。
“将——军!”又想哭又想笑,他来了,事情就解决了大半,瞧刚刚把他急得,背上全是汗,就怕万一闹出事来,不好收拾,如今天盛大将军来了,终于是能把这场子镇住了,唉!
辇驾上的九正自然看到了天盛,不过这时天盛正回头看他母亲的辇驾
安夫人冲着天盛微微点头,紧蹙的眉毛松了下来,这才让侍女把帘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