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年,又一个轮回来到。
秦军攻破汴京,直奔京城,因为武周早已失去民心,又无大将、权臣可用,于甲子年冬,京城被围三个月后,登基不足一年的武周二世出城投降,将帝位禅让于秦军大帅――秦穆,字――越都!
武周皇太后赵娉,当年在宜黄时勾结秀水在方示汤、茶中下了毒蛊,为的就是想嫁给武熬,重振汉西赵家的声威,可惜最后依旧落得城破的下场,在得知秦穆就是秦权、方示之子后,仰天哭笑,一口气没上来,
那么“过去”了。
甲子年除夕的早晨,京郊山林里,一个年轻的锦衣男子背着一个头发全白的妇人,走在雪地里。
男子身后不远处,跟着一队白盔素甲的军士,走走停停,始终与前面的年轻男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男子背上的妇人,手紧紧攥着,像是攥着什么宝贝一样。她就是陆苍方示,并没在“王庭之战”中死去,只可惜她仍然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她清楚,手里的那对耳坠是她最重要地东西。
她不知道背着自己的这个年轻男子是谁,虽然她觉得他很面熟,可是她想不起来。
这时。山林道上奔来几匹快马。为首的是个长相野性的中年男子。几匹马在母子俩的身前停下,那中年男子跳下马,抱拳施礼,“在下通,特来迎接两位上山!”
通的视线一直停在白发妇人的脸上,在看到她平静的眼波后,叹口气。转过脸去,不忍再看。
“你是郝义士吧?”妇人竟然开口说话了,众人大惊,连秦越都也惊得转过脸看他地母亲。
通哆嗦着嘴,抱拳,“是,在下就是当年在客店里劫过夫人地那个通!”
“有劳义士安葬了我家将军。”低头对儿子说一句,“你父亲正在等着我回去呢。”
秦越都鼻子一酸。不过还是忍住了。如今他已经不是孩子了,没有哭泣地权利,朝着郝通几人微微点头。继续往山林深处行去
“越都啊,爹爹跟娘亲,这辈子对不住你啊。”沙哑的声音从秦越都的背上飘来。
“不是,没有爹娘留在东部的兵马跟势力,儿子不会有今天,儿子是吃了爹娘的福气,吃了二娘跟少卿的性命才有今天,儿子――”感觉到一股温暖吹拂在自己的脸颊上,母亲地手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慢慢地、静静地垂下.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她手上那对栓着银链的耳坠哗啦啦响着
两滴泪水坠落雪层,和着对父母的尊敬与不舍,和着对他们终于能相聚的愉悦
雪地上,一个男子背着一个女子,慢慢走着,慢慢的,那年轻男子停下脚步,望向山道的尽头,那里,一个男子也背着一个女子站在雪林的尽头,微微对他笑着,而后转身离去。
风一吹,人影消失无踪,不过他分明能听到那一男一女正开心地说笑着
是怎样地纠葛,才让他们俩相遇地呢?他猜测着父亲与母亲的初识
也许就是那不经意间的一次眼波交接吧!
“歌声飘扬:
起初不经意地你
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摘自:歌曲《滚滚红尘》”
灵子写罢,自言自语:秦权成不了最终的赢家,也许就是因为他的重情重义,这是历史的悲哀,却是方示的幸福所在。
*************
还有一篇虐恋的番外,有关越都跟月盈的,他们俩既是青梅竹马定下亲事的未婚夫妻,又是深仇大恨的敌我双方,互虐似乎也很正常。
另外许章等人未在正文中出现,会在他们俩的番外中出现结局,以及武熬的阴谋也会出现一点。
知道大家会责怪我烂尾,不过我觉得这么着很好,其实那晚我对结局已经改动了不少。
本来还打算让越都从此隐居,并让班少卿、罗涔、月盈、越都来个多角恋爱,见于实在不想在两个主角如此这般后,再管这些不相关的事。
因此一章滚滚红尘,结束了本文,其实故事本来就没有结束的,只不过因为我们关注的重点转移了,她才会有结局。
灵子在此跟各位道谢了,陪着我走到这里,大家辛苦了。
关于新文《山野鬼怪谈》,其实一直没找到一个准确的方向,前几天跟编辑聊了一下,决定开始认真写起来,昨晚无聊,半夜爬起来看电视,坐在沙发上发呆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这篇文的切入点,以及情节和结局,很兴奋。
不过万事都想的好,未必做得就好,期待我会认真啦。
各位,国庆一定要开心!以前觉得幸福都是外界或者别人给的,现在发现,幸福是自己的事,所以――JMS一定要开心起来!
灵子明天开始存储稿子,11月备战――PK啦!
PS,今晚下厨做酸菜鱼――加油啊,第一次做,一定要成功。
这是一场蓄谋了近十年的阴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如果秦权没有留下武熬,或者再远一点,我没有碰上武熬,是不是就不会是这种结果了呢?
我不清楚这些如果下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不过――一旦我说出了这些如果,就预示着,事情已经再也不能挽回。
边城五万秦军被周辞、武熬的人斩于运河岸上,因为兵变伊始,他们选择了反抗,而不是背叛,边城守将熊大山,这个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大将军,也被斩首示众,人头挂在城门上三天三夜,与此同时,汉南的晋城也发生了一场屠杀,这一年是壬子年,从这一年开始,一个新的朝代诞生了――武周。
武熬并没有听从周辞的建议――在安定天下之前,先以岳帝之子的名号,号令天下,而是直接将岳皇子贬送西北,直接在京城登上帝位。
次年癸丑年冬,千辛万苦逃出京城的秦权、楚策,分别在汉西、汉南西北两地,同时举旗讨伐武周。
新朝宰相周辞立即发兵三十万,于汉北西南阻击秦、楚两军。
而此时,我正呆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对于脚前站着的这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丝毫没有任何在意,直到他呜呜地哭出声
“夫人啊,属下许章看您来了。”
许章好熟悉的名字啊,可是――他是谁呢?看着一位老人哭成这般模样,着实让人心寒
番外一 三尺竹马 了我一生 一
也许是他能给她最好的待遇了,武月盈裹紧棉被,缩角,暗暗想着几个月前秦越都见她第一面时的情景,他眼中没有恨,只有漠视。
他没让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是吩咐了人将她带到这所院子里,养着,就像她的父亲养着姑母那样。
她知道他不会再履行十七年的约定,原因很简单,她的父亲杀了他的父亲,她的父亲夺了他父亲的天下,并且幽禁了他的母亲,他有什么理由娶这个仇人的女儿?没杀她已经算是仁慈了。
她听送饭的婆子说,他会娶罗将军的女儿,她还能记得那个罗小姐,她记得她叫罗涔,很漂亮,很英武,眼睛像是能说话,不像她,能留住他的东西唯有眼泪,自小她就明白,他不喜欢她哭,其实她也不喜欢哭,只是她知道唯有眼泪可以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所以,她才爱哭。
门吱呀一声响动,送饭的柳婶把饭菜摆到红漆桌上,临走前,伸头往内屋瞧了瞧,“吆,姑娘醒啦,那我把菜端到里屋来。”
“不用了,我这就出来。”拉紧衣衫,想起身。
柳婶赶紧上前劝阻,“姑娘的腿伤还没好,外面冷,还是在床上等着吧。”将她按回床上,赶紧出去把饭菜端了进来。
看着武月盈的吃相,柳婶不禁啧啧称赞,“这大家闺秀连吃饭都好看,斯文文的。竟听不到声音。”说着便坐到床头,拾了茶几上地针线绣篮,里面装了一块刚秀到一半的锦帕,“姑娘的手真巧,瞧这手艺。”自言自语了半天,见武月盈吃完,忙上前收拾餐盘,“月姑娘。您是不是以前认识大将军?”这里没人知道她姓武。都只叫她月姑娘。因为秦越都对她的特殊,所以众人都不敢慢待她,只以为是秦将军看上了她,想等成婚之后再纳为外室的。
“算是吧。”
柳婶见武月盈说罢剔透不语,以为她在害臊,“那感情好,也免得你不好开口跟他要名份。”
开口要名份?
柳婶放下餐盘。拍拍衣襟挤到床头,“月姑娘,婶子这可是实打实地为你好,你瞧,你虽是深闺的大小姐,可如今落难了啊,这世道乱成了这样,你这样的长相。不找个能镇得住的角色。不好过下去啊。虽说当不成正室,可一旦你有了将军地孩子,那还怕什么。我听说啊,那个罗小姐虽然长相好看,可性子太野,跟个男人似地,老跑到军营里去,虽说看着新鲜,可时间一久,谁还晓得那新鲜味会不会变成鱼腥味啊,男人啊一天一个样,不过到头来始终还是喜欢姑娘你这样娇媚贤惠地,所以啊,姑娘,今晚将军回来,您千万得抓住机会,可别让外面那些急等着往将军帐子里钻的女人给得逞了。”说话间,往门窗处望了望,见没人才继续,“我听说,过些日子就要往北边打了,弄不好啊,秦大将军就能当皇帝,万一真打到京城,那京城的美貌女子多啊,所以,姑娘,您要趁着这个机会”之下的话她没再认真听,因为她的思维一直停滞在“打到京城”上面,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她不知道柳婶下面还说了些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一股呛人地酒气扑面而来,一道黑影杵在灯光边缘,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可她知道他是谁,并且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愤恨、严肃、悲伤这一切都是她的父亲引起的,而她必须要为父亲的行为做偿还,因为她逃也逃不掉。
“怎么样?过得还好吧?”带着浓郁的酒气,跨步来到床前,低头俯视着床上这个娇小的女子,虽然他们有十多年不见了,可他还是第一眼就
她,不过当时他忍住了,没叫出她的名字,也没对她多余地关注,可他还是安排了人照顾,哦不,幽禁她。
双手撑在她身后,将她圈在床头地一方角落里,两人几乎呼吸相闻,“说吧,堂堂的武周公主,怎么会落魄到这种境地?”酒气吹拂着她的耳鬓,让她瑟缩了一下,“嗯?怎么不说话?”盯着她白嫩地耳朵,突然俯身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一口,武月盈头往别处偏了一下。
“怎么?以前不是老爱黏着我吗?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开始嫌弃你这个越都哥哥了?啊?”放在她身后的双臂一合,正好将她搂住,逼着她看自己的眼睛,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武月盈心中早已决定,不管她怎么对自己,就算杀了她,她也不会有怨言,不会!一定不会
望着她眼中清浅的决心,他哼笑一声,“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藏在这里吗?”将她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身上,酒精与女色的催化,让秦越都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要将所有姓秦的东西全部夺回来。”他可没忘记眼前这个女子是与他有婚约的。
豆大的***因为秦越都急促的动作而闪烁不定,冰冷的空气也被旖旎之气染出了几分温暖,武月盈并没有做任何反抗,因为她知道这毫无意义,而且最重要的――他就是她曾经认定的夫君。
柔顺并没让秦越都欢心,反而激起了相反的效果,也许这就是秦越都这种男人的异常所在,如果得不到激烈的反应,那么激烈的反抗也行,可她什么也没做,就是闭着眼睛,像只待宰的羔羊,郁气化作愤怒,他猛得将她从自己的胸口推开。
武月盈睁开双眸,望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满脸戾气的男子,突然觉得很陌生,她的记忆里,他不是这样的。
而在秦越都的眼里,眼前这个香肩半裸的娇媚女子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爱哭且粘人的小丫头了,而是一个能勾起男人欲望的女人了,他确实没想过用她来洗雪秦家的悲惨遭遇,可――看到她,他的大脑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她父亲所做的种种,那种不受控制的愤怒就会在他的周身乱窜。
“在我没有动手捏断你的胳膊前,出去!”跪坐在床上,努力平平复心中的怒气。
武月盈迟疑了一下,从床头捡起外袍披在肩上,很乖顺地起身,赤裸的脚踝在灯光的映射下,更显得娇小可人,长发也因为刚刚的纠缠四散开来,铺得满背都是,甚至还滑过了秦越都的胳膊,对于几乎从未这么近接触女子的秦越都来说,这确实是个不小的引诱,何况他还喝了很多酒,何况他身体现在正极度亢奋。
就在武月盈刚寻到鞋子的当口,秦越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没错,他考虑好了,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他的,他今晚不就是来证明这一点的吗?
“说,你同意!”在她细嫩的脖颈处留下第一个吻痕后,这么命令她。
在没得到回应的情况下,他依旧是照着自己的性子来
窗外,北风呼啸。
窗内是男子最原始的低吼,以及女子轻微的隐泣,因为疼痛,因为男子在她耳边的低语――他从小就不喜欢她。
这个可恶的男人,用了最简单的几个字,轻易攻破了她的决心,不为其他,因为她从小就喜欢他,因为她打算用自己的一切偿还父亲带给他的痛苦,即使只能偿还那么一点点,可她愿意。
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听着他的心砰砰直跳,附在他的耳旁,告诉他,她知道了。
番外一 三尺竹马 了我一生 二
最终,秦越都还是娶了罗涔,不但因为她陪伴他一直走因为她父亲罗韧之的功绩。
癸亥年冬,武敖在西巡的途中因旧伤复发暴卒,京城霎时风云四起,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最终皇贵妃赵娉得势,靠着自己两个兄弟的助力,一举扫除异己,让自己十多岁的儿子等上了帝位,还没来得及选好第一个年号,大敌就濒临城下,做了一年的无年号皇帝,史称“武周二世”。
甲子年冬,大秦建制,秦越都登上王位,就是后世所称的秦高祖。
是年,其母方氏辞世,高祖以太皇、太后之封号,将父母陵墓迁至秦氏皇陵,并追封二人封号,次年,加封罗氏为皇后,罗皇后之父罗韧之为齐东侯,许章为宰相,着手减赋、减役,大得民心。
这一年初秋,京郊一栋大院子里住进了一个女子,自从这个女子住进来后,这院子就再也没人能接近,因为这里成了皇家的直属地。
秦越都并没有忘记这个从小叫他越都哥哥、爱哭的女子,虽然自那夜一别后,再也没见过她,不过他还是将她接来了京城。
柳婶整日都是喜笑颜开的,因为她成了这栋大宅子的管事,她就知道月姑娘是个好命的人,难得过了这么久,皇帝陛下还能记得她,虽然入不得宫,可谁说这样不好呢,也省得整天受宫里那些女人的排挤了。
今日一早,宫里就来人接走了武月盈。到了傍晚才送回来,柳婶猜测着皇上是想姑娘了,可――没过一宿就回来,又好像不是,她也没敢多问。
武月盈回来后,独子坐在内室里发呆,她从没想过他会派人接她去探视母亲,自从那一夜后。她还以为两人就这样别过了。
如今他已是万乘之尊。对于过往地国仇家恨。怕也是消减了不少,毕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现在都已经回到了他的手心,再也没人能从他手里夺去些什么
听说皇后临盆就是这几日,如果能产下龙子,真得就是大吉了,她心里暗暗做着某些打算某些属于她自己的打算。
未及初冬。皇长子出世,举国欢腾,就在这欢喜的日子里,武月盈独自送了母亲最后一程,这个可怜的女子,一生都没得到谁的疼爱,末了,只有自己的女儿陪在身边。不过她看起来很开心。走时嘴角还带着笑意。
武月盈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默默地为母亲擦洗完身体,换上一身华丽地衣服。点上她生前最爱地胭脂,跪在床前整整一夜,也许,她地眼泪早就在小时候流净了,如今的她再也不需要眼泪了。
烛火跳跃着,门一开,扑得一闪,身后响起几下脚步声,她并没有回头张望,因为这脚步声她记得。
一只手臂从她身后伸过来,从桌脚处捻了香烛,点燃,轻轻叹息一声后,慢慢跪倒她身旁。
就在他头点地时,两滴泪竟从她的眼角滑落本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流泪了的。
“三日后发丧,葬在武周皇陵,封号是孝贞皇后”他将香烛插好,默默对她这么说着。
伸手擦掉腮上的眼泪,“谢谢。”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她的脸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没错,那晚之后他就后悔了,为了自己的行为,为了自己对她所做地一切,将上一代的仇恨加诸于一个无辜的女子身上,那是懦夫的行为,很不幸,他做了。
他想补偿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补偿,所以他才一直不去见她。
“想要什么”话一吐出,就说不下去了,他了解这丫头的脾性,她从小就不曾要求过什么,除了赖在他身边。
门外响起内侍的禀报声――该早朝了。
想转身离去,手腕却被她抓住了,就像当年在宜黄的秦府一样,个子小小的她踮起脚,用丝帕替他擦掉脸上地灰迹,“越都哥哥”
“嗯?”久违了地称呼,这世上怕再也没人会这么叫他了。
“去吧。”撒手,至少今天,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秦越都怅然若失地看着她,屋外,更鼓声起
皇室在京郊的这栋别院并不出奇,外人并不知道里面住了什么人,只有宫里地几个人知道,其中有皇后罗氏,以及仅有的两三个妃嫔,但――没人知道这别院里女子的真是身份,虽然大家都极力打听,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大秦新建,秦越都日夜忙于国事,根本顾不上女人的事,不过,他还是在半年之中去了三次京郊的别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管爱与不爱,这个女子毕竟曾经是父母为他定下的,毕竟是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毕竟他还恋着她的那声“越都哥哥”,毕竟――他确实也想见她。
这一年,皇长子两岁生辰的半个月后,京郊的皇家别院里一声啼哭,一条小生命诞生了,尽管为父的不能立即赶回来,可接连的赏赐依然昭示了这个孩子的地位。
七日后,秦越都出现在长女的摇篮边,难得退去了君主的威严,即使两夜未曾合眼,双眼微微有些红肿,可依然精神奕奕。
“我想好了,单名一个露字。”双手托着女儿的小身子,已经有三个儿子的他早已学会了怎么抱孩子,抱着女儿兴冲冲地对床上的武月盈这么说着。
武月盈瞅瞅门口面露难色的内侍宫人,知道他没时间在这里多待,给柳婶使了个眼色,柳婶赶紧上前接了女婴,他这才恋恋不舍地离
,手还不忘逗弄一下女儿的小下巴。
“这两天朝上有点事。等过去了,我马上过来。”坐到床前,握着她地手,笑嘻嘻的。
“你忙你的,下个月就是姑母的祭日,等过了祭日再来吧。”这期间他定然是没空的,何况有些话,她也想等姑母的祭日过去后再跟他说。
“是不是有什么事?”他的洞察力向来都很敏锐。即使你隐藏地很深。他也能察觉到。
“到时正好是露儿的满月”
听了她这话。他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东省进贡了几块软玉,说是可以护体保身,我让内廷做了两块佩饰,赶一赶地话,估计能赶上露儿地满月。到时你跟露儿身上都带一块。”毕竟还是二十几岁地年轻人,情绪起伏还是比较快。
武月盈点头答应着,暗暗猜测着他听到她的决定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愤怒,会不会大发雷霆,或者拂袖而去毕竟,她要做得是离开京城,离开他的身边。
这是一早就有的决定。只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她一直未曾提出来。
不是她性格偏激,也不是他待她不好,只是她不想再影响到他。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利益上的瓜葛,她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给她任何名分,她并不为此伤心难过,只是,随着他对自己地关注提升,难免也惹来了后宫与朝野对这栋小院的关注,有的人嫉妒,有的人不停地送礼,这么一直发展下去,很明显,结果会是什么,一旦被卷进这个漩涡,不管她如何应对,结局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已经经历了一次生命的洗劫,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不管他爱不爱自己,也不管自己还留不留恋他,她都要离开这里,她对他的爱恋不是留在他身边,而是要让他保留一点作为秦越都的回忆与希冀。
生下女儿地当下,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庆幸是个女儿,如果是儿子,她真不知道他地将来会是什么样的,以平民身份活在谎言中,还是以皇帝儿子的身份侍奉自己地哥哥们?她的儿子毕竟不能像其他皇子一样,女儿好,女儿不但可以陪伴在自己身边,更不会带来血雨腥风的争夺
如她所料想的,听到她这个建议,他生气了,确切点说,他愤怒了,即使在他最不喜欢她的时候,都没想过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如今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刻,她却突然提出要离开京城,回宜黄。
“是不是宫里有人来过?”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宫里的女人对她下手了。
“没有,她们从没找过我。”轻轻拍着女儿,想让她快些入睡。
“那――是朝中有人来过?”不乏哪个好事的下臣,想管他后宫的家事。
“也没有。”
“那是为什么?”
“我想家了。”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宜黄是她的家。
“”他静默不语,无声地在屋里踱来踱去,忽然回头,“那回去住一段时间吧,过几个月,我让人送你回去一趟。”武月盈微笑的眼神让他明白这只是他自己的幻想,“你是不是还记着那晚的仇?”
将女儿放到床上,来到他身旁,双手合握住他的手腕,额头贴在他的肩上,“越都哥哥,你我都知道我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就像幼时一般,她粘着他时,总是这么抱着他的胳膊,因为怕他离去,“这么做,我可以一辈子只叫你越都哥哥。”不这么做,终有一天,她要叫他“皇上”。
秦越都反手将她搂进怀里,没错,他不能欺骗自己,他虽然执掌天下,可他不是神,他不是万能的,他也有有心无力的时候,如果真正爱这个女子,他就必须让她远离自己,远离这座城池,远离他的权柄势力,回到他的回忆中去。
下巴揉着她的额心,“月盈那晚我是骗你的。”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喜欢她,从第一眼见到,一直到现在,到将来。
她伸手抚平他的眉心,就像幼时一样,因为她不想见到他皱眉的样子。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唐.李白《长干行》)
授汝竹马三尺,了我清净一生
多年之后,大秦终于从战乱的百废待兴中渐渐恢复,宜黄城中的一栋大院里,三个女孩正围着一个华服的中年男子唧唧喳喳嚷着,一位绿衣美妇坐在一旁,安然地捻着丝线,没错,这就是她要送给他的,也是她要送给自己的生活。
柳婶端着干果转进院子,笑得嘴都合不拢,当年夫人要回宜黄时,她一百个想不通,如今,她终于想通了。
“来来来,新腌的梅子、杏干。”柳婶笑呵呵地招呼着中年男子身边的女孩们。
见女孩们吵得太凶,绿衣妇人想出声提醒一下她们,却被男子阻止,男子隔着茶几握住她的手,望着女儿们的身影,笑意盈然,“月盈啊,你给了我一个‘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多少年未见的词啊,如今终于出现在了一位帝王的嘴里。
番外一 三尺竹马 了我一生 二
最终,秦越都还是娶了罗涔,不但因为她陪伴他一直走到现在,还因为她父亲罗韧之的功绩。
癸亥年冬,武敖在西巡的途中因旧伤复发暴卒,京城霎时风云四起,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最终皇贵妃赵娉得势,靠着自己两个兄弟的助力,一举扫除异己,让自己十多岁的儿子等上了帝位,还没来得及选好第一个年号,大敌就濒临城下,做了一年的无年号皇帝,史称“武周二世”。
甲子年冬,大秦建制,秦越都登上王位,就是后世所称的秦高祖。
是年,其母方氏辞世,高祖以太皇、太后之封号,将父母陵墓迁至秦氏皇陵,并追封二人封号,次年,加封罗氏为皇后,罗皇后之父罗韧之为齐东侯,许章为宰相,着手减赋、减役,大得民心。
这一年初秋,京郊一栋大院子里住进了一个女子,自从这个女子住进来后,这院子就再也没人能接近,因为这里成了皇家的直属地。
秦越都并没有忘记这个从小叫他越都哥哥、爱哭的女子,虽然自那夜一别后,再也没见过她,不过他还是将她接来了京城。
柳婶整日都是喜笑颜开的,因为她成了这栋大宅子的管事,她就知道月姑娘是个好命的人,难得过了这么久,皇帝陛下还能记得她,虽然入不得宫,可谁说这样不好呢,也省得整天受宫里那些女人的排挤了。
今日一早,宫里就来人接走了武月盈,到了傍晚才送回来,柳婶猜测着皇上是想姑娘了。可——没过一宿就回来,又好像不是,她也没敢多问。
武月盈回来后。独子坐在内室里发呆,她从没想过他会派人接她去探视母亲。自从那一夜后,她还以为两人就这样别过了。
如今他已是万乘之尊,对于过往的国仇家恨,怕也是消减了不少,毕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现在都已经回到了他的手心,再也没人能从他手里夺去些什么
听说皇后临盆就是这几日,如果能产下龙子,真得就是大吉了,她心里暗暗做着某些打算某些属于她自己地打算。
未及初冬,皇长子出世,举国欢腾,就在这欢喜的日子里,武月盈独自送了母亲最后一程。这个可怜的女子,一生都没得到谁地疼爱,末了。只有自己的女儿陪在身边,不过她看起来很开心。走时嘴角还带着笑意。
武月盈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默默地为母亲擦洗完身体,换上一身华丽地衣服。点上她生前最爱的胭脂,跪在床前整整一夜,也许,她的眼泪早就在小时候流净了,如今的她再也不需要眼泪了。
烛火跳跃着,门一开,扑得一闪,身后响起几下脚步声,她并没有回头张望,因为这脚步声她记得。
一只手臂从她身后伸过来,从桌脚处捻了香烛,点燃,轻轻叹息一声后,慢慢跪倒她身旁。
就在他头点地时,两滴泪竟从她的眼角滑落本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流泪了地。
“三日后发丧,葬在武周皇陵,封号是孝贞皇后”他将香烛插好,默默对她这么说着。
伸手擦掉腮上的眼泪,“谢谢。”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她的脸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没错,那晚之后他就后悔了,为了自己的行为,为了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将上一代的仇恨加诸于一个无辜的女子身上,那是懦夫的行为,很不幸,他做了。
他想补偿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补偿,所以他才一直不去见她。
“想要什么”话一吐出,就说不下去了,他了解这丫头的脾性,她从小就不曾要求过什么,除了赖在他身边。
门外响起内侍地禀报声——该早朝了。
想转身离去,手腕却被她抓住了,就像当年在宜黄的秦府一样,个子小小的她踮起脚,用丝帕替他擦掉脸上地灰迹,“越都哥哥”
“嗯?”久违了的称呼,这世上怕再也没人会这么叫他了。“去吧。”撒手,至少今天,他还是她认识地那个人。
秦越都怅然若失地看着她,屋外,更鼓声起
皇室在京郊地这栋别院并不出奇,外人并不知道里面住了什么人,只有宫里的几个人知道,其中有皇后罗氏,以及仅有地两三个妃嫔,但——没人知道这别院里女子的真是身份,虽然大家都极力打听,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大秦新建,秦越都日夜忙于国事,根本顾不上女人的事,不过,他还是在半年之中去了三次京郊的别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管爱与不爱,这个女子毕竟曾经是父母为他定下的,毕竟是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毕竟他还恋着她的那声“越都哥哥”,毕竟——他确实也想见她。
这一年,皇长子两岁生辰的半个月后,京郊的皇家别院里一声啼哭,一条小生命诞生了,尽管为父的不能立即赶回来,可接连的赏赐依然昭示了这个孩子的地位。
七日后,秦越都出现在长女的摇篮边,难得退去了君主的威严,即使两夜未曾合眼,双眼微微有些红肿,可依然精神奕奕。
“我想好了,单名一个露字。”双手托着女儿的小身子,已经有三个儿子的他早已学会了怎么抱孩子,抱着女儿兴冲冲地对床上的武月盈这么说着。
武月盈瞅瞅门口面露难色的内侍宫人,知道他没时间在这里多待,给柳婶使了个眼色,柳婶赶紧上前接了女婴,他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摇篮。手还不忘逗弄一下女儿的小下巴。
“这两天朝上有点事,等过去了,我马上过来。”坐到床前。握着她的手,笑嘻嘻的。
“你忙你地。下个月就是姑母的祭日,等过了祭日再来吧。”这期间他定然是没空的,何况有些话,她也想等姑母地祭日过去后再跟他说。
“是不是有什么事?”他的洞察力向来都很敏锐,即使你隐藏地很深。他也能察觉到。
“到时正好是露儿地满
听了她这话,他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东省进贡了几块软玉,说是可以护体保身,我让内廷做了两块佩饰,赶一赶的话,估计能赶上露儿的满月,到时你跟露儿身上都带一块。”毕竟还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情绪起伏还是比较快。
武月盈点头答应着,暗暗猜测着他听到她的决定后会是什么样地反应,会不会愤怒。会不会大发雷霆,或者拂袖而去毕竟。她要做得是离开京城。离开他的身边。
这是一早就有的决定,只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她一直未曾提出来。
不是她性格偏激,也不是他待她不好,只是她不想再影响到他,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利益上的瓜葛,她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给她任何名分,她并不为此伤心难过,只是,随着他对自己的关注提升,难免也惹来了后宫与朝野对这栋小院的关注,有的人嫉妒,有的人不停地送礼,这么一直发展下去,很明显,结果会是什么,一旦被卷进这个漩涡,不管她如何应对,结局都不是她想要地,她已经经历了一次生命的洗劫,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不管他爱不爱自己,也不管自己还留不留恋他,她都要离开这里,她对他的爱恋不是留在他身边,而是要让他保留一点作为秦越都地回忆与希冀。
生下女儿的当下,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庆幸是个女儿,如果是儿子,她真不知道他地将来会是什么样地,以平民身份活在谎言中,还是以皇帝儿子的身份侍奉自己地哥哥们?她的儿子毕竟不能像其他皇子一样,女儿好,女儿不但可以陪伴在自己身边,更不会带来血雨腥风的争夺
如她所料想的,听到她这个建议,他生气了,确切点说,他愤怒了,即使在他最不喜欢她的时候,都没想过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如今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刻,她却突然提出要离开京城,回宜黄。
“是不是宫里有人来过?”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宫里的女人对她下手了。
“没有,她们从没找过我。”轻轻拍着女儿,想让她快些入睡。
“那——是朝中有人来过?”不乏哪个好事的下臣,想管他后宫的家事。
“也没有。”
“那是为什么?”
“我想家了。”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宜黄是她的家。
“”他静默不语,无声地在屋里踱来踱去,忽然回头,“那回去住一段时间吧,过几个月,我让人送你回去一趟。”武月盈微笑的眼神让他明白这只是他自己的幻想,“你是不是还记着那晚的仇?”
将女儿放到床上,来到他身旁,双手合握住他的手腕,额头贴在他的肩上,“越都哥哥,你我都知道我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就像幼时一般,她粘着他时,总是这么抱着他的胳膊,因为怕他离去,“这么做,我可以一辈子只叫你越都哥哥。”不这么做,终有一天,她要叫他“皇上”。
秦越都反手将她搂进怀里,没错,他不能欺骗自己,他虽然执掌天下,可他不是神,他不是万能的,他也有有心无力的时候,如果真正爱这个女子,他就必须让她远离自己,远离这座城池,远离他的权柄势力,回到他的回忆中去。
下巴揉着她的额心,“月盈那晚我是骗你的。”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喜欢她,从第一眼见到,一直到现在,到将来。
她伸手抚平他的眉心,就像幼时一样,因为她不想见到他皱眉的样子。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唐.李白《长干行》)
授汝竹马三尺,了我清净一生
多年之后,大秦终于从战乱的百废待兴中渐渐恢复,宜黄城中的一栋大院里,三个女孩正围着一个华服的中年男子唧唧喳喳嚷着,一位绿衣美妇坐在一旁,安然地捻着丝线,没错,这就是她要送给他的,也是她要送给自己的生活。
柳婶端着干果转进院子,笑得嘴都合不拢,当年夫人要回宜黄时,她一百个想不通,如今,她终于想通了。
“来来来,新腌的梅子、杏干。”柳婶笑呵呵地招呼着中年男子身边的女孩们。
见女孩们吵得太凶,绿衣妇人想出声提醒一下她们,却被男子阻止,男子隔着茶几握住她的手,望着女儿们的身影,笑意盈然,“月盈啊,你给了我一个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多少年未见的词啊,如今终于出现在了一位帝王的嘴里。
以下还有秦权的番外,我在想,要写什么呢?
对了,经过一个假期的思索,有两篇我都想写得文,一篇名为《三步匪》,一篇就是之前说得《山野鬼怪谈》,我的倾向性忽左忽右,难以抉择,朋友们有时间也给给建议吧。
番外二 晓林深处
醒来后,我掌了班骁一个巴掌,不过立即就后悔了,可惜一直没来得及跟他道歉,或者说句软话,这个巴掌就算是欠下了,或者说,我还欠了他一条命,所以临了,我让人寻了红玉回来,本打算留给子苍的东西,全部给了她们娘俩,这么一来,我也算心里踏实了。
细细想来,走到最后这一步,也不能不说我咎由自取,正如许章所说,养一虎患,可以!但你得在适当的时机杀了它,曾经不止那么一两次,我动过这个念头,可是我没做,这就跟我在不当的时候选择相信大哥的话一样,天下好打,可天下人何时能信,何人能信?站在高处,看到的都是风景,看不到的是处处杀机
躺在地上,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天,乌沉沉的,漫天大雪,再有就是眼前这个女子,跟了我一辈子,到最后也没能享几天清福的女子。
这辈子,我负的人只有她这么一个,想起初识时,她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我的那刻,不免觉得心疼,如果她没遇上我,会是什么样
起初,我并没在意这个女子,或者说,不过当她是个普通侍女,就像赵战西所说,比起侯府大院、红楼歌坊的艳姬、丽影,实在是很怀疑我在挑女人这方面的眼光,比起子召,她无媚惑之姿,比起明夏,她无神秘之容,可她——会让你掉眼泪,能让你掉眼泪的女人,这世上有几个,或者有过吗?
我老早就知道武敖对她的心,甚至还为此愤怒过。可这不影响我对她的信任,她那个小身躯里有着比我更坚毅的脾性,这一点在她亲手将刀插进我胸口地那刻得到印证。
没人知道我曾问过武敖。如果当年我没把她从他的军营里带出来,他会怎么样。在他回答我之前,我猜测着他会以怎样的借口搪塞过去——这是他投诚后常作地姿态,可惜我猜错了,他的回答是,她现在会姓武。而不是秦。那晚,正是我跟明夏成婚地当晚,我承认,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不如他,不像个男人。
也就是因为这么一次交谈,我对武敖的印象没再改变过,即使他最终取代了我,但这并不影响他这个人,他是个人物。至少比我是个人物,即使他骗过所有人,可他没骗自己。
最后一次见许章时。我跟他交代过一件事——除非有人杀了你,否则你必须活下来。没上过沙场的人不知道。这世上有常胜将军。但没有长生不老的人,一根细长的箭就可能让你立刻从这个世上消失。所以我不得不为后事考虑,不得不为她跟儿子考虑,即使她聪明绝顶、重权在握,可一旦我死了,眼前地一切仍然不是她能控制的,这就是事实。
几乎每一次出征,我都会交待,而且只对许章一个人,文武两班人中,唯一得我全权信任的就是许章跟老焦,比起大哥来,他们更像是我的兄弟,直到最后,他们一个为我死了,一个为我活着,而我能做的就是像他们想像中的秦权一样,不是活在战场上,就是死在战场上。这是我对兄弟的誓言,而不是对妻子的誓言,所以我要保证在我死后,他们不会受到伤害。
明夏第一个选择离开人世,为了救我跟子苍的孩子,说实话,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虽然这看起来有些荒谬,可是既然她选择了这场政治婚姻,自己搅进了这场漩涡,她就必须为此付出一定地代价,她与子苍不同,或者说我们与子苍不同,我们生来富贵缠身,生来就要时刻准备为政治牺牲自己,我一直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公平,毕竟我们也从这富贵中得到了助益。可她要得很多,而且还是我给不了的东西,即使是子苍一个,我已不能照顾周全,而且我也做不到左拥右抱,比起抱女人,还有更让人神往的事,只有在军营里,我才觉得自己没白活,大哥(楚策)最后给我地信中说过,这可能就是我会输得原因,或者也是武敖最终输得原因,因为我们俩玩得是军队,他想玩得却是天下,根本不是同一件东西。可惜,最终我们三个谁都没玩得起来。
每个人在临死的时候,想得事情都不一样,有地人开心,有地人不瞑目,有的还觉得这世界不公平而我却是想开了,这辈子但凡喘气地时间,我都在奔波,幼时为了家族,长大点为了兄弟,再大点为了私欲跟兄弟,如今抱着我该抱,抱着我喜欢的女子一起入眠,再也提不动刀剑,再也站不起身,最后一口气偿还给了这辈子唯一欠债的女子,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什么英雄、狗熊,到最后还不都是别人说得?都他娘的是假的——这是老焦的话。如今说起来,还真是爽口!
老天待我不薄,送了我一份大礼,它让活着的子苍忘记了我这个不称职的夫君,没关系,我记得她就好。
听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不禁窃喜,拍拍上兵的脖子,背上长剑,等了这么久,她终于是回来了
还记得当年在汉西的山中,她坐在树枝上,嚼着半生的野柿子,两只小脚在空中荡来荡去就像误落凡尘的神女,俯瞰着世间百态,眼神却清澈无比,也许就是那一刻,这个女子再也没走出我的视线
“咻——”骑在马背上向她招手,就像当年一样,弯身捞起她,“走吧,试试这第一骑。”
晓林深处,艳阳映雪
此后再也没有记挂了,无论对谁!
亲爱的朋友们,知道大家会为我这简短的告别式感到不爽,不过私下以为,故事是永远都没有结束,也永远不会说完的,只有不结束,说不完,她才能继续活着,直到没人再看这篇文时,她仍然还活在空气中,声音里
灵子10月16号将会动身到西安一游,去看看一直向往的秦始皇兵马俑,听一听两千年前那些金戈铁马的声音,从记忆的最深处去寻找一下人类最原始的遗传,体会一下那悠远的野性,呵呵,话多了哈
非常幸运,在完成定诸侯时,恰好赶上了单位的旅游,而且还是去西安看兵马俑。也算给了我一个机会,将金帝到逆行,再到定诸侯的这三段有所关联的架空历史完全放弃,开始下一个旅程。
届时,再带大家去看另一个故事。
当然,可能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让人都喜欢是件不可能的事,再说灵子自懂事起,似乎就没几次幸运的时候,衰惯了,所以对失望的滋味“了若指掌”。
用一曲“秦时明月”的主题曲“月光”完成定诸侯的最后一战,带着我对两千前秦将章邯的无奈与秦军的完结,准备我的“秦朝之行”,哈哈。
姐妹们,下一战——三步匪,希望有机会能见到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