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望远,指点江山,何等的魄力,手指轻轻一指,我秦军一万多人马被他尽数围住。
“夫人!他们好像上弦了,您到车后躲一下。”祁公傅挡在车前。
他这一说,我眯眼望了望他们的弩弓,看起来相当大,要几人才能发射。
说话间,只听一阵响,一只箭擦过战车边定在了我们身后一块大石上,入石三分。祁公傅惊恐得看看我,见我面不改色,突然大笑出声,“奶奶的,这箭够邪乎的,两百多步还这么大威力。”
这是挑衅吧?双手撑住车辕,看来秦军与汉北军差得不只是一点,此战给秦军提了个醒,很多东西都需要改进,无论是军官的指挥能力还是士兵所用的兵器。
这时,两骑飞将而来。
“武将军已过燕屯,请夫人示下!”
“告诉武将军,先破车阵,驱虏打虏!”
“是!”
望着两骑绝尘而去,看看车旁的祁公傅,“祁公傅,你马上的单弩射程有多少?”
祁公傅取下弩弓看了看,“百步之内可以穿杨,最远可达一百五十步。”
看来余俊这个兵器营造也没白做,抬头仰望天空,“能把那山鹰打下来吗?”
“能!”说罢甩甩膀子,脚尖蹬弩,上弦。
“吱呦”一声,天上盘旋的山鹰惨叫一声,应声而落。
我看一眼对面,输人不输阵,输阵不输气,你挑衅,我自然也要示威。
我们所站得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烽烟滚滚的战场,汉北战车正排成一排往秦军的中心推进,汉北骑兵也从东面包夹过来,孙尤能坚持到现在,确实非常不容易,战时临时搭造的高台早已被汉北弩兵的火箭点燃,此时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武敖的骑兵绕道来到汉北战车身后,这种大型战车杀伤力极强,但排成列时,一时很难转身,比较笨重,虽然战车旁配有弓弩手及长枪卫士,可不成气候,在快速反击的骑兵面前,总是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武敖的行事向来狠厉,容不得别人占一点便宜。
“好!挑干净这帮龟孙子!痛快!”祁公傅拍着大腿,站在崖边又跳又叫。
眼看七八十辆战车被破,车阵破开了一道口子,秦军已经有人从里面窜了出来,只听对岸传来一阵击鼓声,再看山下汉北军的车阵迅速开始内缩,分成了两队,每队变成一个圆圈,士兵在内,车头在外,这样骑兵无法入内,只能往后退。
这种车阵很难攻,因为战车前头都布满了锋利无比的枪头、铁锥,无论人、马,近身者必不留全尸。
“夫人,这怎么办?攻不上去啊。”祁公傅急得嗷嗷叫,冲着对岸又是一阵臭骂。
“火攻!”可是我这里没有金鼓,如何才能通知山下的人?转眼见祁公傅正对着师兄那边大骂,一个念头油然而生,“祁公傅,把人都叫起来,对着山下喊。”
“喊什么?”
“火攻!”
如同顽童的游戏,百来号人冲着山下异口同声喊“火攻”。
没多会儿,就见秦军开始用投石机响车阵中投掷火球,孙尤也不傻啊。
师兄自然不会放任自己的战车被烧,金锣鸣响,战车渐渐往北而去,看来是有意退出主战场。
这时汉北骑兵以万夫不挡之勇从西大营一路踩踏过来,早已被打散队列的秦军,此刻犹如砧上肉,只能任人宰割,而武敖的骑兵主力却因为汉北车阵的北撤暂时受阻。
“祁公傅,手上可有响箭?”攥紧车前挡木,深深呼两口气。
“有!”
“往正南连发三箭。”
“是!”
记得武敖带领汉北骑兵时,曾用响箭做指挥,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三箭接连发向正南,武敖的骑兵队列随即做出反应,迅速奔向正南,紧接着从汉北骑兵的腰部拦腰截下,尽头正碰上北撤的汉北车阵的后背,正好又是一阵厮杀。
对面响起鼓点时,骑兵队正好到了汉北骑兵的身后,这时孙尤迅速收拢了一排弩兵,从背后放箭,汉北骑兵只得一直往西奔,不好再回头。
武敖的骑兵刚刚参战,气势如虹,此刻又得了势,在武敖的指挥下,迅速分成两队,分别往西南、西北两个方向成放射状,遭遇汉北军时,又迅速掉头,两队互成犄角,直切汉北骑兵内部。
对面此时击鼓换队形,将被武敖切开的骑兵迅速换成前后两列,尽量减少与秦军的正面冲突,这时,汉北弩兵早已退到射程之内,正准备弓弩齐发。
我赶紧让祁公傅发响箭警示,响箭在空中炸出一片白烟时,武敖的两队骑兵迅速退向正东,在孙尤的步兵方阵前合成骑兵方阵,孙尤迅速收拢盾甲兵卒,排到骑兵身前,动作相当迅速,不免让人赞叹,没想到这孙尤到还真是个将才,难怪许章几次荐他!
这时,马探来报,熊大山一部来援,三千骑兵离西大营驻地还有二十里。我不禁转头往往对岸的师兄,我就看你还能撑多久?
两军方阵均已成型,相持对立,一时间四野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
“夫人,熊将军请命参战。”一穿着绣有“南军”字样的传令兵下马单膝跪倒。
“让他少安毋躁,先将兵马拉到东山口处!防止汉北军突袭!”
“是!”
没想到的是对岸鸣金收兵了,只见汉北军沉着有序地退出战场,西大营保住了,可——仅仅就只是保住了。
这次突袭中存在了太多的变数,如果黑松没有掳走我,如果黑松早一步将我带出天狼谷,如果不是武敖马不停蹄地前来救援存在着太过的如果、不一定。
当对面的战车消失在晚霞之中时,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黑暗中,我努力想伸手抚摸自己的小腹,可惜始终不能如愿,这一刻,我只想知道,腹中的孩子他做了什么样的选择,是离开我,还是陪伴我?
睁开眼时,武敖正坐在跟前,脸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擦掉,见我醒来,十分开心。
“孩子”丝毫没有力气问得完整句话。
“大夫,我姐姐问孩子怎样了?”一把将身后的老医官揪过来。
“禀夫人,您昨夜动了胎气,不过您腹中胎儿生力强劲,并无大妨,只是舟车劳顿,山路颠簸,要多加休息,多吃些保胎汤药才好。”
听了这番话,我才安心,心一放下来,困倦又袭了过来,根本来不及询问西大营还剩多少人,只看到武敖的嘴张张合合,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这怕是我睡得最久的一次了,只等有双手抚摸我的小腹,有人的眼泪滴到我的脸上,我还觉得他们烦,怎么这么爱扰别人的清梦?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很抗拒这些烦人的声音,用力踢了踢肚皮,我的耳朵这才跟着他的动作重新回复了听觉。
“夫人怎么还没醒?”这是扶瑶的声音。
“别哭了,大夫说夫人只是太累了。”这是红玉。
“相公,姐姐真没事吗?”秀水也来了。
“你们在这儿哭哭啼啼的,还让她怎么睡!”这女声久违了,是英翠娘,怎么她也来了?我这是在哪儿呢?就算我跟英翠娘可以进军营,可红玉她们不能啊,我这是到了哪儿?
费劲地睁开一条小缝,秦权冲我笑笑,我刚想回应一下,扶瑶这丫头便“哇”得大哭起来,看来我这家院的规矩不立好,瞧这大呼小叫的
“好困。”怎么还是这么困?迷迷糊糊的,似乎又不省人事,也不知刚刚那些景象是真还是梦。

八十 复活的王兵 一
更新时间2008-8-6 10:11:40 字数:2644
西大营一役对我来说犹如一场梦,梦醒时,我依然躺在秦府后院的红木床上,可惜那始终不可能是一场梦,秦军西大营一万五千兵马只剩四千不到,粮草库的八千旦精细谷粮颗粒未剩,这就是师兄自认为的失败,对秦军来说,这是非常讽刺的说法。
可对汉北来说,没能一举攻下西大营,致使他们不能截断秦军北大营的粮道,这就是所谓的失败,然而对秦军来说,这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
秦权亲自助阵西大营,再次重用孙尤,这次不再将西大营视为可有可无,而是相对地在四方军中更加注重西部的设防,四军中的守将分别是西——孙尤,北——班骁、武敖,南——焦素义、英崔娘、熊大山,东——崔尚至,秦权如今正在辅佐西大营,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建。
我这个待产的秦夫人自然只能待在宜黄城内,身边除了伏影,又多了一个隐身护卫,这次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想想当时清醒后秦权的那副眼神,愤怒中带着些许怜惜,真是很精彩。
焦素义远在南军,不敢轻易擅离职守,所以才指使英翠娘来看我,冠冕堂皇地说是来汇报军情,可这一住下来就跟粘了糨糊一样,怎么也没再走出宜黄城。
现在可到好,走到哪里,总有一堆人跟在后面,根本连秦府都不敢出,不然人家还以为秦家打算搬宅子了。
“夫人,我听外面人说,城东山里挖了好些古尸出来。”有扶瑶这丫头在,一点也不用担心听不到外面的事。
“古尸?”
“嗯,还有盔甲呢,老百姓都跟疯了一样,赶着趟子往东山跑,大家都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挖出珠宝来。”
红玉一旁扯了扯扶瑶,“夫人还怀着孩子呢,别说那些晦气事。”
小丫头揪着嘴点点头。
不过我到是闷得久了不舒服,听点奇闻也是好事,秦权那家伙把我扔进府里,吩咐人“看”好我后,自己撒欢走了,也不管我这忙人做久了,哪还能闲得下来,“这事州官没管吗?古墓可不是随便给人挖得。”
扶瑶无奈地冲红玉笑笑,“管了呀,可轮到发财的事,管得了白天不做贼,哪管得了晚上不偷摸。”整理一下手中的绣活,皱皱鼻子,“听绣坊的老板说,六街口的那个屠夫就挖出来一把青铜剑,一点铜锈都没长,跟刚铸过得一样。”
青铜剑?这让我记起了当年在去汉西的路上,秦权得到的那把青铜剑,再有武敖也曾从一老者手里买过一把,据说也是古墓里出来的,“还挖出来什么?”
“还有丝绢,听说颜色可漂亮呢,就是一出山,那绢就变成了一堆灰炭,外面人都说,兴许是墓主人生气了。”
看来这事是要管管,如果百姓们把挖人坟茔当成了习惯,这就不好了。
次日,让人把州官张杜叫了来,将封锁古墓的意思说给他听,他满口答应,还说就等着我发这话了,因为怕我身子不好,这种事就没敢来报,只是暂时派了几名官兵前去守着。
他将古墓一事从头至尾跟我交待了个清楚,自从西大营一役后,无论州官还是军中将领,似乎都比往常谦卑了许多,看来权势还是要依靠战功才能行驶地更畅快。
“属下请了城中几位博学的老人,将山中挖出的物件一一查验过,他们认为,这山中可能真得有墓,而且还不小,从那些东西的制造工艺来看,很可能是前朝金国的东西。”
“金国?”三百年前被大岳先祖吞并的东方大国。
“对,宜黄在三百年前正是金国中部最大的一座城池。”
这到让我来了些兴趣,当年在去汉西的路上所见的那座山洞,秦权逼着我将其全部忘掉,至今还觉得有些冤屈,没想到如今这宜黄也闹出了古墓,我对古墓的认知不是金银财宝,而是它们里面所藏的那些历史。
金国与魏国一样,是当时大岳先祖最强劲的两个劲敌,无论军事、国力,可以说都比当时刚兴起的岳国强很多,若非岳国巧妙地利用了这两大强国之间的恩怨,怕是也没有这三百年的大岳天下。
红玉看得出我的意思,她在观人意图这方面相当老道,只那么一闪神,我忘了隐藏眼中的那抹兴味,她便看出了我的意思。
张杜走后,红玉冲着一脸无聊的英翠娘使个眼色,后者随着她的示意看向我,冷声一笑,“夫人,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临盆了,您这次该不会又打算出去找谁打一仗吧?”
微笑着摇摇头,若是这样,那秦权说不准真要禁我的足了,就是不冲着我,也要保着他儿子吧,这话乍听起来有些伤人心,不过也是事实,上次无意着了黑松的道,若非师兄有意夜袭西大营,兴许我如今还在汉北大牢里吃牢饭呢。
可能是即将出世的孩子带给了我好心情,虽然西大营那场大战的景象依然还会在午夜梦回时莅临,不过显然惨烈的场景正随着临盆日期的到来渐渐被遗忘,这当中也要归功于身边围着的这群女人,她们的陪伴让我根本无暇再去胡思乱想。
十月中下旬,秦权捎来口信,说是西大营已然建好,调兵一事也即将完成,不久便可以回宜黄暂住一段时间,为了巩固西防,不得不从东军抽掉两万人马到西大营,这么一来,东部的土匪、山贼又要开始闹腾了,东部几个州官往宜黄跑了好几趟,希望秦权能调些人马震住东部山匪。
这兵自然是不能再调了,唯一解决的好办法就是将东部的土匪、山贼剿尽,可算来算去,能点得上名的军官都有自己特殊的任务,秦军依然是将少兵乏,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这时我记起了一个人——祁公傅,此人的本事虽不堪统帅三军,可带兵剿匪到还是绰绰有余,他在西军做巡弋小官就做得不错,不妨用他试试。
秦权在向孙尤等人询问过后,很快将这个个子矮小的祁公傅调至宜黄,由我亲授剿匪一职,他之所以没有立即授职,一来是想让祁公傅感激我的提拔,对剿匪一事尽心尽力,二来,也悄悄向秦军释放了一个信号——秦夫人有着提拔军官的直接权利,这对今后我能随意调动兵力提供了助益。
果不其然,祁公傅对我非常感激,接受兵符时随即发誓一定要将东齐东北、南凉东南的土匪全部剿尽。
入了十一月,天气转寒,没些日子腹中的孩子就要出世了,秦权赶在头一场雪前回到了宜黄,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来了捷报,祁公傅接连端了三处土匪窝,说是借着这连战连胜的气势给我们将要出生的孩子扬个威势。捷报之后还送上了九只碗口大小的方鼎,这让我跟秦权都很惊异,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这九只小方鼎,那是前朝金国的王室之物,他是怎么得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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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复活的王兵 二
更新时间2008-8-7 14:56:22 字数:3227
也许我们俩都是闲不住的人,本打算一起静静守候孩子出世,可没闲两天就有点不耐烦,秦权到还可以去城外的驻军大营转转,而我却只能望着窗外的屋檐发呆。
祁公傅送来的那九只小鼎本来无意拿出来把玩,实在是无事可作,这才拆开木盒来看,无意中发现了鼎上的刻字,原来是前朝的皇室之物。
祁公傅也说不出这东西到底出自哪里,只是他剿匪时,从山匪手中得了这九只小鼎,听那山匪头目说这东西是个吉物,谁得了它们,谁就能百战百胜,这才将东西送至秦府。
金国虽然被灭三百余年,不过据传它的军、政、商在当时各国中最为出色,特别是商贾,当时几大有名的商家都出自金国,即使是当时作为大岳首席官商的苏氏商会,其主也是金国人,眼前这九只小鼎上就记述了一段故事,这故事的大致意思是说:承康帝有逐鹿中原的雄图,金国某姓商会为了讨他欢心,特地出资炼制了九只大鼎,蕴含了九州一统的寓意,希望他日天下称雄之际,可将这九只鼎各自埋于九州,以使大金长治久安。而当时的大将军龙眼也在此时训练了一支名叫“九胜”的特殊军队,鼎上只说这只军队犹如天兵,是支不可战胜的神军,可在史书上并没有这么一支军队的记载,这就是最让我好奇的地方,若说果真有这么神勇的军队,金国怎么可能在最鼎盛的时候却被区区的岳国给灭了呢?
金史的后半截是由大岳史官修订的,难免有失实的地方,因此很多时候未必就是事实。
记得当时还在陆苍时,师尊整理史料,也曾对金国被灭的这段历史有些疑惑,虽说承康帝在大业未成前骤然崩卒,可依照各种史料记载,他应该是做了相当好的安排,尤其当时的几道重关,不可能顷刻间就被人摧毁,这当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起来走走,别老坐着。”秦权终于忍不住了,足足盯了我一刻,我偏不看他。
这几天时有阵痛,大夫说日子差不多了,所以他不敢离开寸步,就是偶尔见我皱眉都会紧张半天,这也难怪,初为人父嘛,别说是他,就是我自己,只要肚子略有微动,就会紧张地一头汗。
“你读过的金史肯定与我读过的不同,你知道有这么一支名叫‘九胜’的军队吗?”皇族里的史料定然比民间的丰富很多,他从小陪伴岳帝读书,自然应该知道一些世人不知道的秘密。
“没听过,不过——到是有一支被称为中卫军的,据说是由当年大将军龙眼亲自统领,当时先祖领军偷袭宜黄一带时,曾被这支军队截击”略有所思地低头看看我的小腹,见有微动,眼睛瞪得溜圆,“怎么样?”
我失笑,这可跟我先前认识的他一点都不一样,如此草木皆兵的表情,真有点失了秦权这个名字的威严,“没事,那次偷袭,先祖输了吗?”
点点头,“先祖本记中有过这段记载,可惜后来史官们说这么写对先祖不敬,就给删了。”替我整了整衣帽,扶着我的肩膀继续往前走,“你怎么对那鼎上的故事这么在意?”
“我在意的不是那故事,而是故事里的这支神军,西大营一战,曝露了秦军太多弊端,兵乏将少,兵器改良也做得不够,这两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弥补的,自从看了那鼎上的故事,我就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各军中调集一部分精兵良将,进行特殊装备,就像那支‘九胜’一样,可以将这支军队设置在最重要的关口,或者说可以作为诸如偷袭、快攻这种特殊攻战的主力不管是汉北、汉南,或者汉西,单凭军阵对抗,目前我们远不是他们的对手,特殊的兵种、特殊的配备,再加上特殊的战术,也许这才是秦军目前最需要的,你觉得如何?”
眉头紧锁,“这事我也曾设想过,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兵器营造目前才刚刚开始,不要说改良兵器,就是供应目前的军需都成问题,再有能带领这支队伍的人,目前也没有好人选,老焦虽练兵可以,也有些对阵经验,可谋略尚浅。班骁虽然勇猛,可爱争强好胜,也太过意气用事,熊大山守一城尚可,大处不可胜任,孙尤虽稳重,也懂战术,可雄心不够。”说罢摇头。
“你好像说漏了一个人。”论资格,武熬似乎够得上与这些人平起平坐。
“武熬?”哼笑,“这小子时正时邪,有时让人摸不透,这种人要么重用,要么就干脆不用。”
“你还是担心他投诚不真?”
“不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还要考虑考虑。”低头看看我,“你不会怪我不相信他吧?”
摇头,望着他笑。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见你第一次这么推心置腹地在我面前评断别人,特别是武熬,我觉得很高兴。”
听我说完这话,扳正我的肩膀,眼神很诚恳,“虽然我有很多地方对不住你,而且也不能保证今后会怎样,不过你一定要记住,这世上,我只相信你一个人。”
“我呢?在任何时候都能相信你吗?”
“我不会强求你相信,这需要我自己努力,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伸手想将他额上被风吹落的残雪擦掉,可这时,小腹猛然一阵紧缩
女人的生命可以分割,每诞下一条小生命,就被分割去了一部分,母爱相继应运而生,成为被分割走的那份生命的保护神,伴着这部分生命走向遥远的时空彼端。
幸福很多情况下就源自痛苦,两天两夜的生产,我早已精疲力竭,浑身麻木,以致孩子出生的那刻我突然失去了一切感官,直到产婆把那个挥舞着小拳头、血淋淋的小家伙放我的面前时,我猛然才发现自己应该高兴,可眼泪反而涌了出来,每个母亲都应该受到颂扬,因为她做了这么神奇的一件事——将一条小生命带来了人世。
产婆迫不及待地将小棉被扯开一角,跟我展示他的性别,“夫人,是位公子。”
这时门口的丫头早将屋内的消息告知了门外守候的人们,没人拦得住一个急切想看孩子的父亲,这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对我跟孩子的注视,让我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可以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即使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半跪在床头,握着我的手,抚摸着孩子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秦戎,越都,怎么样?”搁了好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笑着点头,“秦氏戎马,越超子都”,他对这孩子的期望挺大的,连“子避父名”的忌讳都不顾了。
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四营军官的大礼相继送至,秦权难得有铺张的举动,这次破了例,孩子满月时,竟大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