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权的身手出自皇家教习,实战外,还多了些贵气,收放间透着一番飒爽之姿,武敖的身手则来自实战,以及数人的杂学,也是相当干脆利落,看着他们两人的剑在空中撞击出的火花,陡然觉得心情澎湃,只恨自己身无寸技,不能如他们一般好好打一场。
正看得起劲,眼前一黑,一个人影站到我跟前,我跟庄明夏都是一惊,这人什么时候来得?
“她到底生得什么病?”李邦五居高临下地觑着我。
“她没跟你说吗?”我想这事还是姚叶姿自己说得好。
“没有!”那种威胁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这样,我越不愿意告诉他。
“如果你觉得女人随便威胁一下就会屈服的话,我相信你会为此尝到苦果。”
他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看来对我的话相当不屑,转身就走,或许在他的眼里,我这种女人根本不配拿大话来教训他。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应该清楚,她没有病。”对着他的背影说了这么一句,只见那高大背影一滞,又继续往前走。
我转过头来继续看屋里打得正欢的丈夫和兄弟,心里突然敞亮了一些,也许他与姚叶姿之间可以不必搞得这么痛苦,即便天下幽幽众口不会放过他们。
秦权借着打斗间隙,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送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男女之间的事,有时不要想得那么多,也许更容易幸福。
秦权因我的笑有些恍神,不过还是接住了武敖砍来的一剑,火花碰撞间,我暗暗决定,既然做了选择,就要好好爱这个男人,好好做他的伙伴。
女人的心情还真是变化多端啊。

六十六 首战 一
更新时间2008-7-22 14:56:51 字数:3415
李邦五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东齐境内,往小了说,就是路过,往大了说,那可就说不着了,如今这世道,是个人物就想站出来分一杯羹,大好的天下,谁不想捞一块圈地为王?因此,谁与谁暗地里结了什么萌,谁扒了谁的祖坟,这都是不可预料的。
想一想眼前的形式,汉南表面上与汉西高举义旗,想着清君侧,除奸佞,可私底下却与汉北勾勾搭搭,让人不得不防,可话又说回来,想防就能防得住吗?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明白,我给你钱,你卖我兵器,至于谁会跟谁打,那可就是人家自己的事了,眼下秦军依赖性强,汉西却是鞭长莫及,况且人家的帮助也是有条件的,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想要站住脚,还是要走些歪门邪道,总是不能让汉南军将我们生吞了,还要跟人家叫一声大哥吧!
我试着劝秦权,问他能否趁机与李邦五有所交谈,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不过也没反驳,我很清楚他的为人,虽说犯起狠来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理,可就是太在乎那份兄弟之情,楚策再怎么样也是他大哥,这一点就是他的软肋。
李邦五的为人我不太清楚,不过当年在绾山,我们从姚叶姿的床底下出来时,李邦五虽然狠狠给了秦权一拳,但最终还是放我们离开了,这一次他宁愿放弃真正的大夫庄明夏,而让我为姚叶姿试脉,可见深知我与秦权的关系,对我相当放心,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对秦权还是存在着一种义气上的信任,这一点难能可贵,也就因此,我才想,若是暂时与汉北有些关联,说不准对咱们目前的窘况还会有所帮助,反正大家的关系都很乱,好人、坏人早已没有了标准
当然,秦家的全家都是被李伯仲害死的,这一点确实不可忽视,与仇人结盟,任谁一时间都接受不了。
雨势渐收,微风拨开浓云,露出半个月牙,殿前的嫩草丛中传来几声清脆的虫鸣,我与秦权比肩坐在石阶上,两人都默默不语,他在思考我刚刚说得话,而我在猜测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清风吹来,凉意乍现,他伸手脱了身上的外衫,披到我肩上,眼神交错间,他捉了我左手握起来,继续他的沉默。
身后响起几声轻浅的脚步声,我仰头后看,竟是李邦五,借着大殿上暗淡的烛光,可以看到他眼里带着几分愉悦,我不禁猜测他八成是得知了姚叶姿有了他的孩子,为人父的喜悦让这么一个霸道、冷酷的男人也稍许变得正常了些。
见我看他,嘴角竟挤出了一条笑纹,之所以不是两条,估计是觉得与我这种不相干的人展露太多善意,非常多余。
秦权也注意到了身后有人,不过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偏了偏头,又转回去,似乎有些无动于衷。
李邦五也不做他想,跨前几步,坐到了秦权旁边,并转眼看了看我,似乎对于我一个女人家坐在一边听男人谈话非常不悦,不过秦权没放开我,我自然也不用走,别忘了我可是他的妻子,要以夫为天嘛!我当没看到李邦五趋人的眼神,当年赵战西不也是对我坐在一旁“偷听”非常生气,后来也习惯了,这种事有时并不是规矩所致,也有人的习惯问题。
等了半天,我们三人依旧并排坐着,李邦五似乎也忍耐到了极限,干脆开口说话,“我见过楚策了。”开场相当地干净利落,“你怎么想?”
秦权并没有多少惊讶,“你这么问我,是想让我怎么说?”
李邦五哼声一笑,“还以为他是个奇人,不过就是一个大俗人!我唯一看错的就是他。”
静默
我靠在秦权身边取暖。
“不想知道我们谈了什么?”觑着秦权的侧脸。
冷声一哼,不做回答。
李邦五勾唇浅笑,“他出得起的,你也出得起,若你想做,我会把这个机会给你。”
秦权终于转脸看他,不过并没回答他这句话,“皇上现在怎么样?”
“很好!”
转回脸,低头看着他手中的我的手。
李邦五将视线调向一边,望着幽暗的夜色,蓦得挤出一句:“放心,我不会杀他!”
“万一到了那一天。”抬头望向无边的夜空,“你要亲手杀了他!”
我与李邦五都震惊地望着他,没错,他刚刚是那么说得。
李邦五眼神一暗,苦笑中带了些了悟,微微点头。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这句话,原来杀人有时也是一种仁慈。
次日五更,李邦五一行人收拾好车马,准备西去,姚叶姿始终没见秦权,只是在上马车的瞬间,远远望了秦权一眼,随后搭下车帘,秦权也没做什么表示。
武敖压后,离去时,对秦权抱拳,说了一声:“二公子,告辞。”
秦权破天荒地拱手回礼,看来昨夜那一场比试,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些微变化。
许章、熊大山等人在李邦五的人马离去半个时辰后,找到了我们,秦权对昨夜一事只字未提,只是让熊大山派了几个人去把三清观的几个道士从地窖里放了出来。
之后的之后,也不知道多少年后,这座不起眼的小道观,成为了天下第一观,起因也只不过就是那一夜,不该聚在一起的人竟然聚在了一起,传说、传奇,众说纷纭,野史、杂史,众人猜测着这一夜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们不知道,其实那一夜很平凡,几个旧识见面了,沉默、沉默,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回到边城,众人开始着手调查瘟疫一事,秦权强行将城内药行统一管制,依照张罡给的方子,大量购进药材,以备百姓与军队防疫之用,与此同时,还从东部抽调五千人马巩固边城防务,期间,军营周围的管制也异常严格,焦素义也被紧急调回东部秦军大营,秦权因为边城事务,暂留城内。
到了此时,秦权才真正给了自己的军队一个真正的编制——秦军,东部驻扎地总共三营,每营一万五千人,边城一共驻扎两万人,除却义瓦一万,边城还余一万,其中有原守城军五千,以及秦权后调的五千。
原守军与秦权后调的人马,因之前就未曾有过沟通,时下突然汇合,自然要生摩擦,论战力,秦权后调的这五千秦军显然比原守军强,毕竟经过秦权、许章训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相当的齐心,相比下来,原守军就散漫了许多,毕竟大房子住久了,难免生出些臭毛病来,更何况他们之前的主子不是秦权,一些人还心向着汉南,于是麻烦便层出不穷。
包海等守将自知在秦权那里讨不到好处,就改走我这条线,劝说不成,就流着泪向我哭诉,说是先前都是我分派他们的,如今换了别人,他们不习惯,他们还是愿意服从夫人(我)的管制,这是自然,当时我手上没半个心腹时,他们可是从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说三,他们通常能干到一就不错了,如今可好,一旦在秦权那里讨不到好处,又开始怀念起我的“软弱”了,但我也不能就此落尽下石,毕竟如今情势紧张,内部稳定很重要,为了安抚他们,不得不跟他们保证,我会跟秦权说这事。
这才把他们打发走,心下也是一阵无奈,秦权、许章正忙着对边城一带实行封锁,并沿镇排查可有瘟疫流行,这一查,竟查出了十几处有类似这种瘟疫的传染者,情况变得越发严峻,而且此次大规模的调东兵马,早已引来四方的特别关注,汉西汤家更是来信质问,为什么会扣留他们的商船,俨然是受赵家的指使,果然是拿人家的手短,不过才动了他一根头发,就开始嚷嚷了,什么金钱后盾,全是瞎扯!
内忧外患一时间统统赶到了一起,期间恰好比邻的南凉受人挑唆,竟派兵来探秦军的虚实!
“打吧。”我如此建议,矛盾太多,一时不好解决,干脆借机将大家的视线引开,并在这期间个个解决!
许章面色凝重地点头。
秦权背身看向墙上的羊皮地图,手指定在南凉南部的重关,“要打就打到它最痛的地方!”


六十七 首战 二
更新时间2008-7-23 15:45:20 字数:3209
这是一场撕开众诸侯伪面具的征战,伴随着大面积瘟疫的到来,生命的消逝早已不是什么令人悲伤的事,令人的悲伤的反到是还活在这世上的人。
如果有人问权利能给人带来什么,我说除了死亡就是活着。
我们低估了瘟疫传播的速度,就在秦军三万人马奔至南凉军事重镇——宜黄时,瘟疫也同时传至了边城外,即使我们做足了防备,还是不能救回那上千人的感染者,眼看着他们痛苦的死去,唯一能做得就是烧掉他们的尸体,然后睁大眼睛看着身边还活着的人,从对方的脸上寻找死亡的痕迹,这是一个可怕的经历。
而在秦军管辖之外的地方,因为毫无准备,瘟疫所带来的灾难更是惨不忍睹,有些村镇早已生命绝迹。
驻扎东齐南部的汉南军也未能幸免,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汉南军已埋葬了上千具尸首,对岸的汉北军情况也差不多,就连汉西这么远的地方,也因商队的流通,传进了瘟疫,各诸侯国人人自危,迅速封锁各自边界,一时间,天下好似突然静止了,唯独宜黄一地正在血战。
包海等边城守将,有一半被调至前线军营跟随秦权,一半留守边城由我暂管,这是一个防止他们抱成团的办法,分化瓦解党派之争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们内部出现分歧。一半在前线浴血奋战,一半守城继续争权夺利,这之间的差距只有等到征战结束后,才会有所结论,暂且放置一边不理。
没人预料到秦军会这么快出兵攻城,因此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然而重镇毕竟就是重镇,即便南凉军事再弱,集结了州府所有精兵良将的宜黄城,毕竟不是普通的草寇瓦军,这里是他们的身家性命所在,破了宜黄,就等于占了半个南凉,可想而知,这会是场怎样的血战。
对于刚组建没多久的秦军来说,这更是一次跨越,要知道这是秦军的首战。
自从秦权领兵出关,我便整夜整的夜失眠,不是担心军心不稳,就是担心秦军经验不足,许章每次送来的快马战报,我总要看上几遍才会心安。
不过这种状态没持续几天,我便再也没心思为宜黄一战不安了,守备边城的将士中最近流传出一些谣言,说是秦军在宜黄已被包围,将要全军覆没,汉南军、汉北军也早已联合起来,打算攻打边城。
我不知道这些莫须有的消息来自谁人之口,不过显然没安什么好心,我暗下派人找来熊大山,原边城守将中,属他还算身世清白,虽然胆小怕事,但做起事来到是细致认真,询问了他一些关于谣言的事,他也是支支吾吾,显然不想得罪同僚。
我有意想要培养他,自然不能让他这么归属不明,一顿威胁加利诱,他到也说出了实情,原来这都是包海等人的主意,他们向来与汉南走得近,上次秦权调来五千秦军接管边城防务,冲了他们的行,早就心生不满,眼下秦军主力正在宜黄苦战,义瓦军又被安排封锁西南运河沿线,城中五千新调的秦军也有三千多正在边城一带负责封锁关键路口,以防不明商队的出入,再去掉负责押运粮草的八百人,眼下秦军真正驻守边城的,满打满算不过一千多,相比之下,原守军占了上风。
熊大山说,包海他们也不是很信任他,还威胁过他,说是有些事让他考虑清楚后果再干,跟个毛头小子,又被女人管制,出不了什么大出息,话就到此,老弟你就自己琢磨吧,说罢,熊大山还一脸的愧疚,说是包海他们说完这话的第二天就给他家里送了只木箱子,他老婆打开一看,全是金银珠宝,吓得他好几天没敢合眼,也不知该怎么办好,还跟我求饶,说早先秦将军刚出兵没多久,他见我心神不宁,也不敢把这事说给我听,不过他到是打听了一些包海他们的举动。
接着便拿出了几张羊皮纸递给我,我心下暗喜,平时督促着他搞细作这一行,到还真是没白费,关键时刻真是很顶用,不过这小子也够机灵,我若不逼他,这些事,他八成也不会告诉我,看来是应该培养一些心腹。
那几张羊皮纸我依次看完,到是十分细致,其中涉及的人,以及他们私下调动的守城军,一一不漏,均是清楚明朗,看罢将羊皮纸往桌上一放,盯着熊大山,故意问他:“你觉得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熊大山眨了两下眼,最终低头,“属下以为,他们这是想兵变!”
起身,笑着问他,“依你之见,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抬头看我,似乎在确定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属下愿听夫人差遣!”
围着书桌转了半圈,最终停在他的正对面,“熊将军,这可是件关乎项上人头的大事,一旦做错决定,可是没有回头路的,我不逼你,你今天能跟我说这些话,对我跟将军来说,也早已仁至义尽,就是熊将军现在一刀把我杀了,那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大丈夫择良主而侍,无可厚非!”
听完我这番话,他吃惊地抬头,继而抱拳低首,“属下不敢,属下原是东齐小吏,本就没什么雄图大志,不过是想保一家平安,汉南楚军到来时,本欲辞官归乡,怎奈乱世之中,无处为家,只能随波逐流,楚军一走,秦将军接管边城,属下原想依旧浑浑噩噩,可局势动荡,心知天下动乱已是不能更改,属下感叹,生性懦弱却又偏偏生在这种世道,既然不能脱身,不如放手一搏,秦将军重情重义,夫人谋略过人,属下愿随驱使。”
他这一番话到也实在,我暗自思量,眼下义瓦军封锁运河一线,不可轻易退守,以免被人占了优势,秦权又在宜黄大动干戈,止战回军也是不可能,只能靠自己了。
“熊将军既已做出如此决定,我谨以将军之名感谢熊将军的大义,我瞧将军所查的消息很是细致,军中定然有不少心腹。”
“说来惭愧,属下平常未曾克扣过军饷,因此在守城军中到有些分量,有些事,我问的,他们也乐意说。”
他这一说,我到也有些惊心,军官克扣军饷一事我也曾听说过,不过当时没太在意,可见是我大意了,此后定要做些排查,不过眼下还是阻止这场兵变要紧,“将军,你回去之后,给你在军中得利的人传些口信,就说——”捏了桌案上半块铜符,“就说叛将一旦倒台,空下来的位置会从战功卓著中选拔,无论身份贵贱,均以战功为准。”沉吟半刻,“再有,秦将军调来的那一千秦军,暂且由你号令,今晚暗中先换下北门守卫。”粮草押运出城走得都是北门,先要确保北门安全,不致影响宜黄大战,“剩下的事,我会随时派人通知你。”
熊大山一副吃惊地表情看着我,这也难怪,毕竟那一千秦军给了他,这代表我将全副身家都交给了他,信任度如何不用再说,其实我心底也不是那么很信任他,不过关键时刻最惧用人多疑,如此反而还会横生枝节,不若放手一搏,何况我也并没有完全把赌注压在他的头上,下面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属下接令!”-
熊大山走后,屏风后出来一道人影——秦权留在我身边的侍卫,名叫伏影,其实他从一年前就一直被留在我身边,以防有人刺杀,只不过一直都没出什么事,因此他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就是扶瑶也不知道。
我拿笔匆匆写了封信,以油纸包好,封上火漆,递给伏影,“立即送到东大营焦将军的手上,记得,亲手交给他。”
伏影收下信封,不过显然没有去意,看来是担心我的安危,秦权给他的使命毕竟是保护我,只可惜他不会说话,说起他,到也可怜,不过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据说是秦权在汉东召兵时,从一个打暗擂的人手里救下来的,当时他身受重伤,连秦权都没想到他还能活下来,结果还就活了下来,此后便半步不离秦权,没办法,就让他当了个小卫兵,后来一次剿匪过程中才发现他的身手很好,因此辗转,秦权就将他送到了我这里。
“你放心去,我这里肯定不会有危险,况且你家将军也不是只安排了你一个人在我身边。”见他不走,还是多安慰了他一句,“若是实在不放心,那就早点回来。”说这话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安心,也没想到他会一天两夜不休息地匆忙赶回来,差点比信鸽还快。
伏影走后,我命人去请包海一伙中比较重要的一个人,不是想兵变吗?那就从你们内部开始变吧!

六十八 首战 三
更新时间2008-7-24 11:41:18 字数:2857
以一抵五,这场内仗绝对不好打,也不能打,此时秦权正在宜黄苦战,若是后方打起来,军心难免涣散,不但影响前方士气,就是对边城四周的势力分布也是百害无一利。
虽说汉南、汉北军正被瘟疫所苦,可在同等条件下相比,边城的秦军还是比他们稍逊一筹,先前也说过秦军的出身,多半是汉东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汉东大旱所遗留下来的诸多诟病依然存在于这些人身上,譬如身体虚弱,心慌意乱想整好这样一支军队,不是说话间就能解决的事,如此一来,无论是前方的秦权,还是后方的我,都不会怎么好过。
让伏影急信给焦素义,不是让他调救兵来,相反是让他调兵南下,周辞生性多狡,这种时候不防他不行,况且包海等人所依靠的也是汉南楚家,防住周辞大军,包海他们自然也要多一分顾及,且就算此刻召焦素义前来,怕是大军未到边城,我的人头早也被挂到了城门之上,根本就是逼他们提前兵变。
古有围魏救赵,如今虽不能尽数效法,何妨不试试能不能改变个方法来用?大军南下,周辞再想玩手段,也要通过了焦素义一万五千精兵才能说话。何况此时,边城如何,那还是个变数。
包海等人克扣军饷由来已久,以往我不动手,实在是因为势小言微,没有真正的实权,此次秦权攻打宜黄前,将兵符令箭交到了我的手上,这一点,全城将官都是知道的,即便他们心中仍存异议,认为女子不可参与军政,可令符在谁的手里,大军就要听谁的指示,这是军规之首要,就是在一牛马的背上,他们该冲杀的还是得冲杀,这就是军令!若想变动,除非那人有相当大的势力,否则没人会听他的。
包海等人非常自信自己在守城军将中的势力,这一点从他们大幅度调动守门官兵就能看得出来,完全视我为无物,可以想像,事态照此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天,他们就有胆子来威胁我交出兵符。
州官付左也嗅到了异样,匆匆从后门来见我,这老爷子到是站在秦权这边的,苦口婆心地劝我速战速决,因为怕有闪失,我并未将心里话说给他听,只是宽慰了他几句,还为包海一干人说了些好话,气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离去时嘴里还叨念着“妇人之见”,扶瑶站在门外直对着他的背影瞪白眼,这丫头真是被我给惯坏了,越来越没规矩,我到也不甚在乎,她机灵的很,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敛。
红玉则在一旁冷哼,显然对我很有信心,她一直住在府里,始终没个名分,先前下人们背地里还当她是二夫人敬着,后来来了庄小姐,又觉得不像,遂又改了态度,等庄小姐被秦权派人送走之后,下人们见着她又有些谄媚,被红玉冷嘲热讽了一顿,并声明自己不过就是个下人,奉告那些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的,不必再猜了,弄得全府上下暗地里都说她刻薄,这些事都是扶瑶说给我听得,听罢也只是笑笑,红玉向来就是这个脾气,她若不这么说,那到还奇怪了。
三日之内,我请了两人来府上问话,一个是与包海势力相当的、在原守城军中相当有号召力的副将,名叫郑宪,军中人称他为小诸葛,据说当年在东齐任某郡的郡尉时,曾带两百人剿了近千人的土匪窝,后因误伤了齐侯的一名远戚,而被革职,几经贿赂,才被调到了边城担任守城副将,据付左的话:此人心计诡诈,六亲不认,不堪为友,可见付老爷子私下没少吃他的苦头,能让他说出这番话的人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