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不到一半,他睡着了,还跟以前一样
能找到他们全因为一只狗——罗定睿的小猎犬,是它嗅到了他们的所在。
嘉盛往洞里喊话时,某人正在妻子的胸脯上啃咬,好在这洞不易进,才免了他们在众人面前丢丑。
回去后,君锦没敢让曾筱给她擦药,怕她看见自己身上某些奇怪的痕迹。
罗瞻的伤则必须要处理,不过鉴于只有大夫和嘉盛在场,他到也没觉得丢丑,肩背上那几道像被猫爪抓出来的伤痕,在众多的伤口中显得异常突兀。
“野物不干净,老夫还是为将军擦些解毒的药膏妥当一点。”老大夫建议。
罗瞻则答得相当轻松,“无妨,这只猫很干净,碍不了事。”
待老大夫一走,嘉盛方才露出笑意,“大哥要在鹿山多住些日子了吧?”
罗瞻哼笑一声,那是自然,他还不清楚那只小野猫想怎么处理他,至少要等到她的消息再说。
两人聊了没两句,君锦就推门进来——
“我先走——”嘉盛起身,经过君锦时,忽而顿一下,“小嫂子,老大被野猫抓得伤可能要多上点药。”说得一本正经。
君锦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的话,待想通后,脸颊腾一下红如血,直到嘉盛关门离去,她都没说出半句话来。
罗瞻两手撑在身后的炕上,欣赏着她的羞窘。
“你怎么什么事都跟人乱说。”嗔怪一声,顺便放下手中的药膏。
“我什么也没说,是大夫问哪来这么狠的野猫。”拉她到身前,“下手真够狠的。”
在他的手背上用劲拧一下,“这是一位药商的夫人自西南带来的药膏,相当管用,我给你擦一些。”
“不用,大夫都处理过了。”手在她的腰际来回游移。
许是白日里那激烈的亲热打破了彼此的陌生,两人的熟悉感正在迅速恢复
也许更多的亲热会带来更多的熟悉感——这是罗瞻的想法。
君锦打开药瓶,打算给他擦拭肩上的某些小瘀伤,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
寂静,尴尬的寂静。
林铃呆呆地站在门口,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罗瞻身边的女子是谁,她见过她,在大周皇宫的饮宴上,时值君锦十六岁生辰,她就像株雍容的牡丹,华贵艳丽,她的舞姿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那时她还只是个十三岁的瘦小女孩。
原来,她还活着
君锦并不认得林铃,不过此刻,她到也十分清楚她的身份——罗瞻即将续娶的女子,而且他们的关系看上去不浅,因为她进来前没敲门。
彼此都是令对方窒息的存在——
“罗夫人。”福身,相当懂礼且聪明。
君锦微笑着颔首,她并不打算拆穿什么。
“听说将军旧伤复发,有几粒丹药是经常服的。”将丹药放到桌上,“告退。”
自始至终,罗瞻都在看妻子的脸色,她似乎没有不高兴,或许是把不高兴藏了起来?
门阖上后,握住她腰的大手微微一紧。
“怎么了?还疼吗?”她低头问他。
“你们认识?”她们看上去都知道彼此是谁。
君锦拿过桌上的丹药,倒一粒在手心,递给他服下,“林御史家的小姐吧?应该见过的,不过当时她的年纪可能还小。”她的印象里没有见过她,这般冰肌玉骨的女子,若是见过她定然不会没有一点印象。
“不生气?”
“生什么气?”端过水与他吃药。
“若没遇上你,可能我会娶她进门。”女人善妒不是吗?
“我还是曾辉的二夫人呢,你嫌弃我了?”
“但我打算杀了他。”他真有这想法。
笑笑,“背过身去,给你上药。”暂时不想多谈彼此的过去,连他们之间到底要不要恢复前缘都还未定,哪里轮得到解决别个事情,先理清两人的事比较要紧。
曾辉趴在廊房边的栏杆上,嘉盛则懒散的倚着廊柱,两人并排,一路看林铃从罗瞻的房间回到自己屋。
“你说——刚才他们吵过了没?”曾辉好奇三个人在房间都谈了些什么。
嘉盛笑一下,“都是聪明人,不会到吵架那么难看,到是曾少主你,你该怎么解释半夜在这里偷看?”
曾辉笑得满口白牙,“我是媚儿的‘恋慕者’嘛,如果他们打起来,我可以捡现成的。”
“那你还主动把小嫂子奉出来?”
“开玩笑,我才二十五岁半,没想那么早死,你那大哥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我何必与他硬碰硬。”起身捶一捶后背,要命啊,这一天过得,够她好几年回味的,得赶紧回去躺一躺,顺便让阿莹给她揉捏一番,“晚安啦。”冲嘉盛摆摆手,打算回屋。
“曾辉!你个臭小子快给我滚出来!”隔壁院子里一声怒喝,吓得曾辉赶紧缩到嘉盛背后。
完蛋,母夜叉寻仇来了,晚饭时开玩笑说腰疼,害她家老头山上山下跑了一大圈给她找药膏,伤寒都加重了,老太婆这是替夫报仇来了。
曾赛兰一直从东院找到西院——
索性曾辉瘦小,躲在高大的嘉盛背后,正好挡个全身,曾塞兰虽然脾气直暴,但多年来受她家老头的谆谆教诲,待客方面还算客气,没有冲着嘉盛大呼小叫,见西院无人后,便自行出去了。
见母亲离开,曾辉叹口气,从嘉盛背后出来。
“你很怕她?”这小子爱挑事,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见到母亲跟耗子见到猫一样。
“她一根手指就能把我从这山头甩到那山头去。”而且老太婆最近脾气相当大,因为好不容易孵出来的两个女儿,一个二十五岁半,一个二十三岁,居然都是未娶也未嫁,“对了,你贵庚啊?”这小子长得不错,看能不能把曾筱那个笨蛋顺利嫁出去,免得老太婆的脾气日益累积。
嘉盛沉默半下,“刚过而立。”
“这么老?不过男人大一点也无所谓。”眉飞色舞起来,“成亲了没?”
嘉盛好笑地看着他,猜测这小子是不是打算给他妹妹做媒,“没。”
啪——一掌拍到嘉盛的肩上,“就你了,我家小妹闺名曾筱,年二十三,相貌秀丽,文武双全,贤良淑德。”贤良到未必,不过一般说来,笨蛋都比较听话,也算得上良善,至于淑德那丫头十几年都没背完论语,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也算有一德了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若你答应,我这鹿山都可以给你做嫁妆。”有这小子坐镇,也不用她整天死做活做了。
“可以。”嘉盛答应地很爽快,爽快到曾辉都被吓到了,“不过——我也有个小师妹,若曾少主不嫌弃,咱们可以商量一下。”
一下可以解决两个人的麻烦,听起来不错,不过她这边有点不好办,得想办法先把自己变成真男人才行——
☆、三十七 说破
三十七说破
罗家三口第二日就下了山,主要是曾某人担心罗瞻一生气会对她不利,所以赶瘟神似的,将君锦赶下山。
君锦的住处在玉织楼的后院,不算大,但房间足够嘉盛他们几个住,罗瞻也有一间,只是他会不会住那可就两说了。
这儿不同于延州,她主外,忙得整日不见踪影。
傍晚时分,一批绸子刚赶好,因为是卖于乌桓的贵族使用,所以君锦不得不亲自检验。坐在货架前一个下午,腰都快僵了,想起身活动一下,不想刚起到一半,后背就撞上了一堵肉墙,转身看,正是她那位被冷落了一整天的前夫君,“大夫不是让你多休息?”
“你呢?大夫不也让你多休息?”
“我没事。”她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小病小痛不至于好几天下不了床,“睿儿呢?”
“跟嘉盛出去了。”那小子野得很,哪肯像他这般闲赋在家!
见他的眼神有些不正经,她默默移至门口,“今晚我让人在君楼定好了菜,天色也差不多了,我去收拾一下。”
跑得了么?!
“呀——”君锦使劲拧一把腰上的大手,“有人会来!”以为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想不到还是这么爱乱来。
一个挣扎,一个不放,两人纠缠不已。
这货仓恰好在前院的最后面,从后院一出来就能看到门口,所以此刻那一男一女的不雅行为正好落进刚出门的云雨和林铃眼中
“大师兄是不是在跟小嫂子吵架?”云雨有些担心,因为君锦看上去很不想跟大师兄进屋。
“我们先走吧。”林铃不若云雨的后知后觉,很明白两人在做什么,心情降到谷底。
拐出院门时,那边的仓门正好阖上
那不是她认识的罗瞻,她认识的罗瞻是沉默霸气的逐北之王,不会为任何人所动,可眼前的他,却跟女人随意乱来,就像昏庸的周帝那般亲近女色,他不该是这种人的!
饭桌上,前罗氏夫妇自然是最晚到的,大家心知肚明其中的原因,不过都当什么也不知道。
“娘,你来得好晚,我饿了。”小定睿一边啃着点心,一边嗔怪父母的晚到。
“哪里饿着你了?”罗瞻沉声问儿子。
小定睿与父亲还不算太熟,不过就算熟也会惧怕他那张沉下来的脸吧?
嘉盛略带同情地摸摸小家伙的后脑勺,天下来,他到是跟小家伙混熟了,这小子跟老大不但长得像,一样的顽皮,带了他一个下午,差点没累散架。
他们父子的谈话让君锦无地自容,两颊红润的要命,在这男人身边真是没有一天不丢脸的!
为转移尴尬,她转头找来店伙计,让他传菜。
她很清楚他跟嘉盛的口味,不爱吃甜,所以特地点了些他们俩能吃的,而云雨和林铃都是南方人,应该与她的口味相仿,所以自己做主点了些江南菜。
“二娘子,这道是余师傅的新菜,他请您尝尝味道可还好。”小伙计端上一道她没点的菜。
君锦将筷子在清水中洗一下,夹一筷入口,好一会儿才点头,“可以,不过最好再摆得精致些。”
小伙计点头退下。
君锦伸手将新菜放到云雨、林铃跟前,“这道是南方菜,你们尝尝。”顺便放一杯酒于他手前,她看得出他硬吃南方菜的窘状。
当然,也看到了对面林铃看他的眼神,她是在担心他带伤还吃酒吧?
一旁的嘉盛用手攥成拳头抵在鼻端,干咳一下,“大哥,今天怎么说也要喝一杯,庆祝你跟小嫂子重聚。”以他的聪明脑袋,自然看得出这尴尬气氛,虽对不住林小姐,但他还是要站在小嫂子这边,因为老大的心在她这儿,既然他们仍伉俪情深,还是趁早灭了林小姐的心思为好。
一桌酒菜吃完后,众人也已饱足的差不多。
为了老大与小嫂子有时间相处,嘉盛只好把小定睿带走,省得他打扰父母的相聚。
君锦到是想着要与他谈谈他们俩的事,可根本没时间。罗瞻就是条彻头彻尾喂不饱的饿狼,尤其在他闲得发慌的时候,不然还能做什么?吟诗作对不成?
单调却令人亢奋的节奏声充斥在这间小卧房内,听着就让人脸红心跳,虽然如此,但罗瞻发现他们之间仍是有些陌生的——在她的身体上就能看出端倪,他碰触过的地方,都悄悄渗出一粒粒小疙瘩,甚至于她还会怕痒,毕竟四年不见了啊想到此,力道不自觉的加大,想改变些什么。
如果说姓曾那小子还有什么可取之处,那就是——他把她照顾的很好,丰盈红润的身子昭示着她的生活得很舒适。
咕咚一声,重重地倚到墙上,手却仍横在她的胸脯上肆意揉搓
“你打算在这儿待多久?”她平复喘息,从他的怀里仰头。
“过几天要回林岭一趟,那边有点不安生。”大手移到她的腿上,啪啪拍两下,“要不要跟我回去?”
“带上我只会拖慢你的脚程。”伸手把散掉的辫子重新编过,“再说,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燕云之主,轻易带我回去,岂不要惹麻烦?何况还有很多事我要考虑。”她不想骗他,尽管两人之间仍有激情,但差异是横亘不变的,不能再要求谁必须做出改变,而且——她仍很在意大哥的事,那件事就像一把双刃剑,横在他们之间,靠的越近,越觉得疼。
罗瞻低眉看着她,明白她还在意君天阳的事,“要不要回南方一趟?”也许见见她的母亲,她能稍微释然一些。
把发尾打成结,放在一侧,“这几年我一直给大姐写信,头两年她一字不回,不过去年到是回了一封,说母亲不愿见我。”
抚着她光滑的背脊,久久才道:“等闲下来,我陪你去一趟。”
“她更不可能见你。”他这辈子都未必再能见到她的家人。
“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住这儿?”他想跟她在一起,但不会再像四年前那般强制她,因为他不想再等下一个四年。
仰头,“住这不行吗?”
“你是我的婆娘,总不能睡一次觉就要跑好几天路吧?”
从他怀里撑起身,拾过脚旁的薄绸中衣穿上,“你现在不是什么逐北王么?找一两个女人算什么难的。”想泄/欲,难道还怕找不到女人?以他如今的身份,相信正有大把女人想上他的床,男人争权夺利不就是为了这些?
“这几年我可一直住在军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啪——拍一掌他光/裸的腿,他的腿压到了她的腰带。
抬腿让她抽走腰带,顺便用脚蹭了一下她,“怎么不说话了?”
“你还想要我怎样?”他为她守节,她现在不正以色事他么?不过说实话,听他这么说,心里确实也很高兴,至少他愿意为她做苦行僧。
伸手勾过她的腰,害她不得不跪到他的腿上,胸脯正好抵住他的下巴,隔着薄如蝉翼的丝绸,他的下巴来回摩挲着那饱满的丰盈,“你总得给我点相处的时间吧。”
“打仗还带着女人,又不知有多少人要说你荒/淫无道,到时罪过都推在我身上,何况——你伤还没好呢,也不知道节制一点。”男人权越大,要受制的方面也会更多,因为必然要树立一个完美的形象。
笑,“我是个大男人,一没欺负良家妇女,二没逛窑子找妓/女,睡自己的婆娘犯了哪条王法?嗯?你告诉我。”老实说他实在看不得她穿这么清透、贴身的衣衫,像是遮住了,又什么都没遮好,根本就在勾引他,“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穿过?”
君锦看一眼自己的中衣,“这是给乌桓丝绸中剩下的底料,大大小小的,拼起来只能放在里面穿,到是很舒服。”她闲来无事,做了好几件,阿莹、筱筱每人都送了两件,“箱子里还有一捆整的,要不也给你做两件?”自己都觉得好笑。
得了他狠狠一咬,疼得轻哼一声,忙推开他的脸,顺便坐到他的腿上,跪着太累。
罗瞻搁在她腰后的手微紧一下,“你暂时留在这儿也行。”林岭那儿也不知道要呆多久,她们母子过去那边,大冬天的,确实会受委屈,还是等那儿的事完了,再带他们母子回去,“不过——你得跟那姓曾的小子撇远一点。”
失笑,“她素来顽劣,我拿她没办法,不过——这几年也幸亏她说我是她的人,不然以我这身份,不知要惹多少麻烦。”忽而抬眼看他一下,“她经常睡这张床。”
罗瞻的脸色一凛,横在她腰上的手臂也紧得足以勒死她——
君锦抬手摸摸他的脸颊,这男人青面獠牙的时候到颇有些像庙里的鬼判, “我可没怪你与林小姐的事。”阻止他继续勒下去。
“但我没睡过她!”她说过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他可还记得。
实在快呼吸不过来,赶紧附到他耳侧低语一句,就见那张鬼判脸倏然变得呆滞。
她好笑地轻拍一下他的脸颊,“我是发过誓不能说出去的,违反誓言会不得好死。”
“那你还告诉我!”她想不得好死是么?
“我知道你是不会说出去的。”
未免妻子不得好死,他自然不会到处乱说,再说他一个大男人,本来就不曾多嘴过,只不过那小子真看不出来!
这一夜,外面下了一整夜的大雪,主屋子这边近五更才吹灯,隔日一早自然是起不来的,直到近中午才打开门。
小定睿已经玩了一圈回来,远远见母亲开门,撒欢地跑来,这两天他可一直没机会跟母亲独处——相信以后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娘,糖串!”踮起脚,往母亲的嘴里塞。
“叔叔买的?有没有谢过?”
小家伙点头,顺便看一眼母亲身后的父亲,“爹爹。”伸手又把糖串递给父亲,这小子精的很,知道这位父亲大人爱揍人,做对手自己太吃亏,于是决定来软的。
罗瞻弯身抱起儿子,这小子比别人家五六岁的孩子高的多,也重的多,且随他母亲,生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招人喜欢,只要不过分调皮,他也不会经常揍他,“吃过饭了么?”
小家伙反问,“哪一顿?”早饭吃过,午饭还没。
甭管哪一顿,忙了大半夜,罗瞻现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抱走儿子,还是先去吃饭要紧,顺便跟嘉盛谈谈他去林岭的事。
而君锦自去请云雨、林铃吃午饭,她是主人家,不能慢待了客人。
云雨正在林铃屋里,她是觉得林铃很可怜,不但白等了这些年,如今还要看大师兄与小嫂子在眼前恩恩爱爱,心里定是痛苦不已,于是这两天一直想安慰她,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见君锦进门,云雨赶紧起身,“小嫂子。”
林铃也跟着起身。
君锦不自觉地打量着这位让人眼前一亮的林小姐,白锻面的收腰中袄,水绿的罗裙,京城女子素爱绾得高髻,髻上簪一根碧玉钗,耳朵、手腕上是同色的玉饰,配上那张素净的脸蛋,确是一位俏佳人。
打量别人的人同时也在被人打量。
君锦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窄袖的过踝长胡袍,在衣领和袖角处都镶嵌着一圈白兔毛,腰间系一条碧色丝绦编成的束带,脚上是鹿山女子常穿的墨色长靴,以玳瑁扣将青丝绾成微松的髻,除此之外再无半点首饰,看上去却依旧明艳的很,且鲜活的像山间的野兔——这是罗瞻的说法。
云雨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一圈,似乎觉得氛围有点怪。
“一会儿用完午饭,我带你们去前面看看,做两身胡袍带回去。”君锦说道。
为了不让二人再尴尬,云雨赶紧接话,道:“太好了,我早就想出去买身胡袍了。”
林铃也不是不懂礼的人,也忙福身感谢。
“走吧,该吃午饭了。”君锦走过来挎了林铃的胳膊,惹得其余两人惊讶不已。
这不是个简单的美人儿,与她原本设想的君二小姐有点不一样——林铃如此想。
三人一进主厅,就见两个大男人早已入座。
嘉盛略带深意地看一眼君锦,小嫂子这是打算以德服人吗?
待众人一入座,小家伙就开口问一旁的亲爹,“可以开饭了吗?”
众人都被他可怜的表情逗笑。
由君锦开菜,午饭开始——
吃到一半时,罗瞻开口与嘉盛谈正事:“我走之后,你多注意东胡的动向,他们紧邻虏东,鹿山与林岭先后出事,弄不好这两家会与田序合盟,到时真让他们在北方打出个缺口,可就不好办了。”
嘉盛点头,“我送云雨和林小姐回去后,马上回来。”
“不用,你留下,我去林岭时,顺道把她们送回去。”
“”
除了罗家三口,其余人皆错愕,看完罗瞻,再看向君锦。
“小嫂子也回去?”嘉盛问。
君锦夹一块鱼,挑完刺送到儿子的小碗里后,方才抬头,“不回去,我留在这儿。”
又是一阵寂静。
她不担心老大与林小姐独处吗?
☆、三十八 暗夜、晴空
离别并不全是伤心的,有时候也会是一种喜悦,像罗氏夫妇,四年前他们的每一次离别都充斥着黏腻的担心与思念,如今这一次却成了释然,因为时隔四年,他们再次相见了,没有争吵,而且还各退一步的相处融洽,像是个不错的开始。
今天的风不大,君锦却带了一条厚厚的狐毛围脖,因为一直到出门前,他才放过她的颈子,四年的时间让他改变了不少,但私下里的土匪本性仍然还在。在只有两人时,他对她的需索毫无遮掩地令人招架不住,她没去加以阻止,因为他四年的守节令她感动,她愿意让他肆意妄为。
曾辉纳闷罗瞻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上一次见面时,他的眼神还散着要吃人的绿光,这会儿到对她完全视若无睹。
“你前夫吃错什么药了?”曾辉低声问一句君锦,眼睛却直直瞅着不远处在私聊的罗瞻和嘉盛。
“定心丸。”君锦整理好马车上让他带回去的礼物。
曾辉狐疑地望着君锦,“你不会告诉他了吧?”
君锦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女人的友谊真不可靠。”曾辉叹气。
“这几年他虽然变了不少,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告诉他,他能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