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倒也是个温婉和气之人,可是一想到楚颜的指责,江听潮就有些心烦,径直拿过她手中的斗篷自己挂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坐到一边看书。

叶紫苏也察觉到了他今儿个的不对劲,想了想就走过去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柔声问道:“大爷今儿个心情不怎么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若是可以,就说出来让为妻的听一听,说不定可以商量着解决呢。”

你不说我还想找你呢,江听潮闻言索性放下手里的书,端起她倒的茶喝了一口,叶紫苏心里一喜,以为他这是被自己说动了,有事要跟自己商议呢,谁想他却道:“在你进门之前,我就抬了雪莲为妾,她虽然地位不高,又没有给我生下一男半女的,但是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却始终不曾因为你嫁进来而有所变动,你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也就不多叮嘱你了,只是最近雪莲的脸色不太好,我瞧着像是瘦了不少,明儿个你给她请个大夫瞧一瞧,再给她做几件大毛衣裳预备着,她性子软善,有些东西你若不给她便不要,但是你作为正室,只有你给她不要的,断没有他不要你也不给的道理,这些,你明白吧?”

这话虽然说得温和,他脸上也是一片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但听在叶紫苏的耳朵里却像晴天霹雳似的,他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他觉得自己不合格,不是个好的正室人选。想到这些,她不由的咬紧了嘴唇,“是,妾身知道了,妾身这些日子太忙了,所以难免有些疏漏,但是大爷说得对,我怎么能以这个来作为自己做事不周全的借口呢,大爷放心,妾身以后定然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她这话很是得体,一点差错也让人挑不出来,又表明了自己认识到了错误,又解释了自己为何会有疏漏的。江听潮闻言苦笑了下,他的这个妻子同雪莲不一样,跟楚颜也不一样,心机深沉的让他都有些招架不住,若是他娶的是楚颜,怕是就不用这么烦恼了吧,于是越发的看叶紫苏不顺眼,“好了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么一大堆,像是我苛责了你一样,你分明就不是个好的当家主母,怪得不娘不肯把家交给你来管”说完这话,扔下书就起身走了。

闻香忙跟了出去,嘱咐小丫鬟拿着斗篷跟着伺候,才转身回了屋里,见自家主子正兀自坐在那里生闷气,就同识玉对望了一眼,劝道:“姑娘何须生气,大爷以前对您不都是温声慢语的,这次想来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您且忍耐忍耐,凡事都顺着大爷一些就好了。”

叶紫苏闻言叹气道:“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但他实在是欺负人,我句句退让,他却步步紧逼,为了田雪莲那个贱丫头几次三番的不给我留面子,我就没看出她有什么好来,不过是村子里出来的,能有几分见识?偏他爱的那样成日里守着护着的,想起来我就生气”

“大少夫人快别生气了,”识玉也劝道,“她纵使再怎么受宠,也越不过您去,您可是咱们叶家的嫡出姑娘,她一个乡野丫头,也不过是大爷一时被迷惑了眼罢了,奴婢瞧着倒是不足为虑,倒是眼前的障碍还是先除了去的好。”

“你是说?”叶紫苏的眼珠转了转,停在门口的蓝布雀上枝头花纹的棉布帘子上,登时冷哼道:“这屋里想要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还真不少,那就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了”

棉布帘子外守门的小丫鬟正想着刚才大少爷看自己的那一眼,脸还红着没退,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冻得她连着打了几个哆嗦,这天阴沉的很,雪还不肯停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怀疑

第一百一十八章怀疑

再说江听潮出了流苏阁,自然就是去了雪莲居,他前脚踏了进去,后脚就有小丫鬟去流苏阁报信了,雪莲在屋里看的分明,也不捅破,反正她这屋子里的人都是如此,就是撵出去这一个,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个被塞进来。

宝珠立马就迎上前去掀了帘子,眉眼含笑的给江听潮递了个眉眼,“今儿个下这样大的雪,大爷怎么过来了?瞧着一身的雪。”说罢就忙拿了手里的帕子去擦。江听潮皱着眉头脱下斗篷来随手丢在了她身上,迈着步子迎上走上前来的雪莲,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想到楚颜所语,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不管自己到底能不能跟楚颜在一起,雪莲在里面都是最无辜最委屈的一个人,她之所以有现在都是被自己害得,既然得不出颜儿了,那么就听她的善待雪莲吧,也能让她在心里感激自己。

伸手扶住她的腰,轻柔的说道:“昨儿个我瞧着脸色还红润,怎么今天就这么苍白了,莫不是身子不适?要真是哪里不舒服,你就使唤个人去跟大少夫人说一声,让她请大夫来给你瞧,或者等我来了跟我说也好,总之,有委屈千万别自己受着。”

这些雪莲自然知道,但是她也明白在这江府里,当家作主的不是大少爷,也不是大少奶奶,是夫人姚氏,她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除了五少爷之外,根本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尤其注重规矩,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恃宠而骄,仗着大少爷的宠爱闹到大少奶奶的跟前去,想必那时连大少爷也护不住自己,倒是自己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雪莲低头敛眉笑了笑,“没什么,你天天来我这儿,谁还敢委屈了我,你别担心我了,你成日里在外面跑,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紧。”她笑着要从宝珠端着的乌木填沏托盘上端下茶来,岂料宝珠手腕一转,让她抓了个空,雪莲一怔,随即掩饰的把手伸到一旁端了自己刚才喝的茶来,递到江听潮面前,“这是我刚才让丫鬟们新沏的大红袍,我尝着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江听潮面露诧异道,“大红袍,这可是贡品,咱们府里怎么会有这个?”

雪莲一窒,是她大意了,只想着为自己的尴尬找个借口了,正在她犹豫的空儿,宝珠亲自端了那杯茶上前,纤纤细手放在了江听潮面前,“大少爷,这是您喝惯了的信阳毛尖,您尝尝看奴婢的手艺如何。”

江听潮却是连头也不抬,依旧看着雪莲,雪莲见避不过去了,只好实话实说,“是,是颜儿给的。”

“她今天来看你了?”他故意问道,却是伸手接过她的茶来抿了一口,宝珠沏的那一杯却是连看也不看,宝珠心里像猫爪在挠一样的不安稳,瞪了雪莲一眼抢着话回道,”大爷,今儿个田姨娘可是去了五少爷的然居,不知道跟那边两个姨娘说了些什么,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的,奴婢叫了她几声都没回应…”

“闭嘴”江听潮随手将她沏来的那杯新茶一掌拍翻了,热水就洒在了宝珠的脚面上,她嗷嗷叫了两声就跳了起来,捂着脚面一脸的委屈,好在这茶已经放了一会儿了,不然要是她沏茶用的滚烫的水,这会子她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主子们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份还不收拾了给我滚下去”江听潮轻瞥了她一眼,声音极轻却带着严厉,还夹带着一丝冰冷,宝珠看了心中害怕,忙忙的出去喊了负责洒扫的小丫鬟来打扫了出去了。

雪莲看着有些过意不去,便劝道:“别生气了,宝珠她不是有意的。”

“雪莲,你就是太善良了点,那些下人才会欺负到你头上来,宝珠不过是个丫鬟,你就是对她严厉一些又如何?”

雪莲低了头,“不是我不想,而是因为她…,算了,以后我记得就是了。”如果是一般的丫鬟,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顾忌,可是现在如果她动了宝珠,那么叶紫苏那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吃过饭,江听潮自然就在雪莲那边安歇了,小丫鬟传了信来,把正在吃饭的叶紫苏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米粒噎在喉间,猛烈的咳嗽起来,憋得脸都红了,闻香和识玉一个拍背一个倒水,围着她团团转,好一会儿,她才顺了气,喝了口水总算不咳了,就一把掀了桌子,桌上的碗碗碟碟的都摔了个粉碎,闻香和识玉一惊,忙忙的去关了门,一个看着小丫鬟收拾残局,一个劝慰道:“大少奶奶千万别生气,大少爷这也没什么,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大少奶奶哪能指望着男人们成日里把心思系在一个女人身上,再者那个田姨娘身边咱们也安插了不少的人,要是有什么动静咱们也就知道了。”

叶紫苏恨的牙根痒痒,犹自不解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眼泪哗哗的往下落,想当初她未出阁的时候,在家里也是千娇百宠的,一及笄,登门求亲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偏生她自己在偶然的见过江听潮一次后,就喜欢上了他,就算是知道他在自己进门之前抬了个姨娘进来,也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想着依她的才貌,等进了门之后,想要把他的心给拉拢过来还不是易事?谁想这半年来,他对自己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就是在自己这边过夜也都规矩的很,让她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好表现出来,总想着慢慢来,可是那个田姨娘无论是容貌还是出身、才学,哪里能比得过自己的,怎么就钻到了他的心里去呢,让他百般的宠爱的。

“去,给我把宝珠叫来。”她气道,那死丫头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让她收拾田雪莲那个丫头嘛,怎么还能让她那么猖狂

闻香、识玉见劝不住,只好让小丫鬟去把宝珠叫了来,宝珠此时心里也憋着气呢,因此一听到叶紫苏问她,就立刻说道:“大少夫人还不知道呢吧,今儿个您让田姨娘去五少爷的院子里,奴婢听着她倒是私下里去见了一个什么熟人,那熟人好像还是大少爷认识的,反正听人说,大少爷见了那人便是连路也走不动了,还为了那个女人跟五少爷打了一架呢。”

“哦?”叶紫苏诧异道,一直以来,她都很坚持的认为江听潮心里的那个人就是田雪莲,想着只要把她捏在自己手里就好了,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你仔细说来听听,说得好我有赏,要是说得不好,哼”

闻言宝珠低了头,“这个,这个当时奴婢也没在跟前,也知道的不真切。”

“你不在跟前?”叶紫苏眯着眼瞪她,“我不是让你跟紧了田姨娘嘛,她去然居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宝珠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可不敢说自己嫌冷没有跟着去,脑筋一转,便说道:“大少奶奶您不知道,那田姨娘好像是知道了奴婢是大少奶奶的人,今儿个大少爷去的时候还挑唆着大少爷责骂了奴婢,她去见故人又怎么会让奴婢跟着的。”

叶紫苏也瞧见了她来的时候是一瘸一拐的,田雪莲肯定不敢对她动粗的,能伤得了她的那就是江听潮了,难道田雪莲真的敢跟她对着干?想起她那个人的性子和往日的行事作风,叶紫苏有些不太相信,心知这宝珠也有些做事不踏实,可是现在若是换了她,再换上人去也不一定能像她一样掐制住田雪莲,还是再留她一些日子看看好了。

打发宝珠走了后,叶紫苏就让识玉去打探一下大爷今儿个都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识玉也只是打听到了一部分,跟宝珠说的差不多,有小厮亲眼看见江听潮拉了一位姑娘的手从五少爷的院子离开的,而那位姑娘五少爷院子里的两位姨娘也认识,她们身边有丫鬟指出就是那位姑娘逼着两位姨娘让找了田姨娘去的,而且两个人还关在屋里说了一会子话。

听了这些,叶紫苏神色不定,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跟田雪莲认识的怕不是什么体面人家的姑娘,更何况还是江昊然从街面上带回来的,但是据几个看到的下人说,那姑娘穿的衣衫又是极为体面的,不像是一般人家能够穿得起的,这就十分耐人琢磨了,这田雪莲当真认识有权有势人家的姑娘?而这姑娘又是恰巧与江听潮也识得?看来这事要细细查探才好,绝对不能让田雪莲翻出她的手心去,不然以后自己没有好日子过。

闻香和识玉伺候了她梳洗睡觉,一晚无话,第二天一早,她去姚氏那边请安的时候,姚氏就直接戳到了她脸面上,“虽然我还没有把家里的事交给你负责,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咱们江家的长房长媳,是江家未来的当家主母,跟丈夫的妾室耍心眼斗脾气的事还是少发生的好,不然会让人误以为叶家的姑娘家教不好。”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被逮

第一百一十九章被逮

这话真是尖酸又刻薄,当着未出阁的四姑娘和五姑娘的面,当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叶紫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知道是昨天自己发脾气掀桌子的事被姚氏知道了,心下有些后怕,原来自己的院子还是有她安插的人,看来以后要多加留意才行。

“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媳莽撞了,没想到自己院子里的事也能惊扰到母亲,以后儿媳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她这话也不是什么好听的,是在明里暗里的指责姚氏在她院子里安插眼线,姚氏脸色一冷,她一向是眼高于顶的,就算当时为了跟济北王府扯上关系而让听潮娶了叶紫苏,也是迫于无奈,这叶家的几位姑娘没一个是好相与的,就说她这个儿媳妇,娶回来之后她看着也没之前瞧着好了,不过是为着两家的面子,她愿意退让一步,自己自然也不想跟她把关系搞的太僵,但是若是她不识时务的话,那也就怪不得自己要给她立立规矩了。

“我这做母亲的,哪一天不为儿女们担惊受怕的,你们不说消停两日少让**些心,反而还责怪我多管了你们的闲事?哼!等有一**做了母亲,就知道做母亲的难处了,可怜我一颗心为你们操碎了也没人知道。”

她正在这儿抱屈,江听潮同江家四少爷江文诺五少爷江昊然一同走了进来,江昊然最为机灵,虽然没把这话听了个十足十,但看到自家大嫂的吃瘪的样子就知道是她招惹了姚氏,嘻嘻一笑走上前揽住他娘的肩膀,“娘,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把您气成这样,您说出来儿子给您出气,即使儿子不行不是还有大哥在这儿嘛。”

姚氏闻言就作势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抬头去看自己的大儿子,江听潮无奈的点了点头,侧头看向叶紫苏的目光里更带了几分不满,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叶紫苏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姚氏跟前跪下了,也拿帕子抹泪,“是儿媳不是,不管怎么着,儿媳都应该顺着母亲,不该惹您生气的,儿媳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跟母亲顶嘴了,儿媳知道母亲最是宽厚仁慈之人,定是舍不得重罚儿媳,可是咱们婆媳这么僵着倒要让人看了笑话去了,所以儿媳主动给母亲赔个不是,您就别跟儿媳一般见识了。”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姚氏自是不好当着大儿子的面再发作儿媳妇的了,只得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年纪轻,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轻重,当着潮儿的面我再叮嘱你几句,潮儿如今还年轻,屋里人自是不能少了,你也别计较这些,抓紧时间给我生个大孙子是正紧,其他那些事就别操太多的心了。”

两个人只得忙应下,不敢再招惹姚氏。

楚颜自见了雪莲连着几日都没睡好,心里一直在寻思着该怎么跟文叔和文婶子说这事,后来想了想,干脆自己也不出面了,央求了云姨去田文家里,田文家的同她要好,自是能听得进去她的话,再加上云清又说了楚颜去见了雪莲,说她过得不好,又瘦了云云,田文家的心思就动摇起来,央求的看着田文,想要进镇去瞧瞧雪莲,无奈田文始终不肯,认为雪莲给人做妾是丢了他的脸面,就算是心疼女儿也不想轻易妥协。

楚颜没法子,只得转而去找田远,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死拉硬拽的让他去江家探人,在韩氏的催促下他倒真是去了,见了雪莲后更是心疼的了不得,回来就跟韩氏商量想要花银子把人从江家给赎出来安生过日子,无奈江家不肯放人。

楚颜这边也没法子,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雪莲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那样看重江听潮,是不是愿意从江家出来也不好说,这件事便暂且搁置下来,等着再逮着机会见雪莲一次问问她的想法再做决定。

再说自从在江家看到了江忆寒,楚颜的心里就安稳不下来,百转千回,这天夜里也因为这事睡不着,就骑着骆驼领了雪妞出了果子谷。路上一片漆黑,只有地上的残雪反射出清冷的光,楚颜举着手里的灯笼照着地面,雪妞是熟悉路的,有它在前面带路倒也不会走错,可是不知怎么的,一进了村子,雪妞就小跑起来,那方向却是冲着私塾去的。楚颜诧异,骑着骆驼跟了上去,这私塾里的先生前几日因家里有事告了假,现在还没回来,雪妞来这里做什么?

快走两步跟了上去,她才发现不对劲,私塾里明明该是没人的,怎么屋里却亮着灯呢?放轻脚步走上前去查看,那屋里的灯瞬间却熄灭了,门‘吱呀’一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那银白色的面具在雪光的反射下刺的人眼疼。

他转身看到面前的人也是一愣,好一会子带着淡淡笑意的话语才从那面具下传出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淮安侯是否真的来了大漠城?再者也想看一看这个淮安侯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家二少爷江忆寒。”楚颜的声音淡淡的,但实际上心里却是一点都不淡定的。

江忆寒的唇角弯了弯,缓步走到她跟前,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是在怪我?”

“我没有那个权力吗?作为朋友,我觉得最起码是应该坦诚相待的,或者,淮安侯压根就没有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放在眼里,觉得我们是不配跟您交朋友的?”楚颜愤怒的瞪着他,自己付出了真心,到头来却发现被欺瞒,她心里的不满不言而喻。

江忆寒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楚颜却觉得他异常的认真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欺骗谁,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是我的经历提醒着我,有的事可以说,有的事不可以说,我从来没有不承认过我的身份,而且我说我是江家二公子,这个也是真的,不是吗?”

楚颜一窒,回想了下,貌似他说的也没错,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不是淮安侯这类的话,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也从来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竟是自己错怪他了吗?想着便有些愧疚,可是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他这么做有点不讲义气,便嘟着嘴气道:“不管怎么说,你不告诉我便是不信任我,作为朋友,被人不信任心里实在是不舒服的很,所以咱们这个朋友还是不做了的好。”说罢当真转身就走。江忆寒没想到她真的要走,忙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在他受伤的时候,她对自己的好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若是为了这个就失去她,自己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楚颜,你当真要走?”

这话音还没全落下,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动静竟还不是一两个人这么简单,再回头看雪妞,早已呲着牙怒视着院门口了。江忆寒怔了一怔,随即拉着楚颜的手就往后走,试图想从后院墙跳出去,虽然他们并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是自己两人夜半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也有些过了,还是不要碰上这些人的好。

岂料还没等他们走了两步,外面的人已经闯了进来,为首的竟然是村长,他的身边站着的赫然是马氏,“啧啧,真是不要脸的女人,不过刚回来几日,就跟男子勾搭在一起,我就说你们娘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那个云姨,成日里勾着镇上百草堂的先生往家里跑,你干脆三更半夜的出来跟人私通,我说村长,咱们田家村民风淳朴,还从未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您看是不是该把楚家人赶出咱们村子才好?”马氏骂完之后转脸看向脸色严肃的村长,心想可让我抓住你们的把柄了,不要以为以前的帐老娘没跟你们算,就是饶过你们了,咱们走着瞧,哼!

听了这些,楚颜还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对于马氏的粗言秽语,楚颜自然是不会忍的,“马氏,你别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龌龊,把你闺女给了一糟老头子做续弦,也不瞧瞧那人比田耕叔年纪都大了,也不怕人笑话,还引以为豪呢,我跟江忆寒不过是偶遇,哪里是什么私通,你再敢乱说我就撕了你的嘴!”说罢低头拍了拍雪妞的头,雪妞心领神会,立刻就扑了上去,把马氏摁在地上,吓得马氏脸都全白了。

村长见状慌忙替她跟楚颜求情,“颜丫头,你婶子她莽撞,说话难听了些,可就是这性子,你可别糊涂,她要出点什么事,她闺女可不能轻饶了你的,还是放开她吧。”田青兰现在也算是小地主婆了,等闲人谁惹得起她。

楚颜哼了一声,她身为楚家的嫡女,又岂会怕一个小小的财主,不过村长说得对,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这田家村她还是想继续待下去的,于是唤了雪妞一声,把它叫了回来,又指着马氏道:“我再警告你一遍,如果你嘴里再敢不干不净的诋毁我云姨,我肯定不会轻饶你。”

马氏胡乱的从雪地上爬起来,气势上虽然低了些,但那张嘴却并未立刻就闭上了,反而继续念叨着,“我说的是实话,这么多人都瞧见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大半夜里同一个单身男子在一起,可不是做那伤风败俗的事?”说着又回头看其他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事实摆在眼前,大家这次自然是倾向于马氏的,都纷纷的议论起来,毕竟楚颜的确是半夜里和单身男子在一起,这真是无可辩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