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陶氏自从昨晚就跪在祠堂里，一夜未眠，早起也不允许出来，也不给早饭吃，早已饿的头晕眼花的，还是楚云知道了塞了银子给看门的婆子，这才给她送了些饭菜过来，“娘，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
陶氏瞪她一眼，“还不是为了你。”说罢又叹了口气，“那二丫头果真是跟原先不一样了，厉害了许多，也精明了许多，娘是中了她的圈套，以后你再碰见她可得机灵些，别吃些暗亏。”说罢就把昨晚上的事说了，又分析给楚云听，让她记得教训。
楚云听了怒道：“那个死丫头竟敢这么欺负娘你，等碰见她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陶氏顿时拉下脸来，“娘刚刚跟了说了什么？再碰到她的时候要机灵些，娘已经有法子了，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娘，什么法子？”楚云好奇的凑过去问道。
陶氏冷哼一声，“这事你还是别知道了，好了，把饭菜放下，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得罪了你祖母。”楚云无奈，只得先回去了。
李婆子和陈香都在她跟前，主子跪祠堂没饭吃，她们两个自然也是不能幸免的，李婆子一听刚才陶氏说的话，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早有了法子？”
陶氏看着她淡然道，“既然她不听话，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夫人的意思是？”李婆子又问。
“老法子，这件事还是交给嬷嬷你去办，别让人瞧出来是被毒死的，就说是病死的，人不知鬼不觉的，倒是谁也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来。”陶氏冷笑着，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恐怖，站在旁边的陈香看见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是，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尽力的。”李婆子也冷笑出声，二姑娘，别怪我李婆子心狠手辣了，谁让你敢动手打我的？想到脸上那两巴掌，她就恨的牙根痒痒。
“还有那个什么雪妞，一块儿收拾了。”陶氏嫌恶却又害怕的说道，那个大块头也太吓人了些，以后留着也是个祸害。
她这么一说陈香也想起那个雪妞来，倒真是吓人的紧，在京里从来没见过谁家养那个的？这个二姑娘性子真是怪得很，难道她自个柔柔弱弱的也不害怕吗？
正文 第五十九章不念主仆情
第五十九章不念主仆情
在陶氏被关进祠堂的几天里，楚云处处找楚颜的麻烦，更甚还直接冲到落雨轩想要教训她一顿，却被冲出来的雪妞吓了个半死，楚老太太知道后把她叫去好一通训斥，告诉那两个教养嬷嬷好好的教教楚云规矩，连带着跟她走的比较近的楚琴都被看的紧了不少。
陈姨娘的病加重了一些，文氏只得给她请了大夫来，却依旧是没瞧出是什么病来，楚颜便私下里跟楚冉说了她的怀疑，楚冉很是吃惊，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是让楚颜给瞧瞧，自从进了楚家，楚颜就碰不到药材了，索性身上还带着不少预备的毒药和解药，看了陈姨娘之后觉得这毒倒不是什么难见的毒，不过是寻常的美人笑，是慢性毒药，你越开心笑的越开怀，这药的毒性就加速的更快，若是你成日里苦大仇恨的，反倒会发作的慢一些。
楚冉一听就急了，“二姐姐有没有解药？”
楚颜摇摇头，“我手上没有，但想要解药也不难，去药店买几样药材来我帮你配置就成。”说着就列了个方子给她，都是一些简单易见的药材，这个毒不难解，也不是什么珍贵的，麻烦就麻烦在平常人不易察觉，就是大夫要是不懂毒的话也会只以为是伤风感冒的，一旦拖到毒性发作了，就是大罗神仙也难就了。楚冉看了眼那方子，跟她道了谢便回去了，至于她怎么想法子出去买药材那就不是楚颜要考虑的了。
陶氏出来后安分了不少，最起码没有出现在楚颜面前了，但是有一件事却让楚颜觉得不妥，这天早起的时候石榴端了一碗牛乳给她，说是老太太吩咐下来的，这牛乳是好东西，让给姑娘调养调养身子。她自然没意见，可是接过来才觉得不对，这牛乳她在大漠城也是常喝的，那里有不少的农户养牛养羊，云姨常常买了给她喝，但是这碗牛乳显然是味道不太对，虽然只是些微的异味，但楚颜是常常侍弄毒的，平常的毒她一闻便能闻的出来，这毒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该是醉朦胧吧，哼当她是傻子的吗？这醉朦胧可是平常难见的好毒，中毒后便会不断的昏睡，一日比一日昏睡的时间长，最后虽然神智是清醒的，但是却无法从昏睡中醒过来，只能那么睡死过去。看来陶氏对她还是挺不错的嘛，她还以为她会用什么断肠散之类立竿见影的呢。
楚颜冷笑一声，端着拿碗牛乳晃了晃，嘴角噙着小看向石榴，“这牛乳是你从大厨房端过来的，还是祖母派人送来的？”
石榴有些惶恐，却还是忍着颤抖故作淡定的说道：“是大厨房做好了派人送来的。”
“大厨房派来的婆子呢？”楚颜又问，她要是轻易喝了，陶氏怕是会起疑心吧？难保不会认为被她识破了，那个多疑的人就只能用多疑的法子去对付。
石榴闻言忙道：“姑娘是觉得这牛乳不妥？这…这可是老祖宗吩咐人给送过来的。”这意思就是姑娘难道怀疑老祖宗会加害于你吗？
这下子楚颜可真是忍不住了，‘扑哧’笑了出来，亲自扶她起来，“你可别强派罪名给我，要是让二夫人听见还不得赶紧着去祖母那儿告我的状啊，我只是想问问这牛乳是不是甜的，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是太爱吃甜食。”这话的意思也很明白，要是祖母知道了，那一定就是你去告的状了。
石榴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尴尬的陪着笑道：“是奴婢多心了，回姑娘，这牛乳没有放糖，可见老祖宗也还是记得您的口味的。”
楚颜点点头，复又坐了下来，看了她一眼，“石榴，这些日子我待你如何？”难道她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好歹也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就算是没了主仆情分，也应该不会把儿时一起嬉戏的情形都给忘了吧？
“姑娘待奴婢，很好。”石榴的眼眶有些红了，一抹为难的神色一闪而过，可还是被楚颜看到了，心想难道她是被逼的？转念又一想，要是身边的丫鬟因为各种事情被逼无奈就对主子下手的话，那她这个主子还真是没有几条命够她们害的。
“那就好，我以为你会为了上次的事记恨我，我当时也是生气，说了几句重话，你别放在心上，你自小跟着我，该知道我的脾气的。”楚颜微微笑着，那笑容里都是真诚，没有一点敷衍的意思。
石榴的眼眶红的更厉害了，楚颜看了她一眼，端起碗来就要喝，石榴见状大叫了一声：“姑娘”
外面碧桃和樱桃一起进来，听见都奇怪的看着她，“石榴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石榴迅速的低了头，不再说话。
当着她的面，楚颜把那碗牛乳喝了下去，石榴颤抖着双手去接，看那碗里一滴也不剩，本来就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起来，“姑…姑娘…”
“没事了，你下去吧。”楚颜疲累的揉了揉眉心，她还是没有阻止自己，虽然就算她阻止了自己，自己也不会再把她留在身边了，可是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期盼的，盼着她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对自己手下留情，所以现在她真的是很失望，也有些伤心。
春杏端着沏好的绣线菊茶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姑娘怎么了？要不要让奴婢给您揉揉额头？”
“也好。”楚颜点点头，心里轻松了不少，总算还有人是关心她的，所以她还是要坚强一些，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放弃的。
陶氏那边很快的得到了消息，让石榴继续密切的观察楚颜的情况，一旦有什么立刻通知她，石榴红着眼应了，李婆子在一边瞧着觉得她不怎么妥当，就跟陶氏说道：“夫人，老奴瞧着这丫头却是不怎么牢靠的，您看要不要另外派人盯着？”
“她老子娘的前程都在咱们手里攥着，她一个丫头又能如何？”陶氏轻蔑道，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李婆子心里总是觉得不怎么妥当，依旧继续劝道：“老奴觉得夫人还是惊醒一下，咱们这也是为了万一，万一那丫头说出去了，您想想后果，以后要是再想下手的话就不容易了。”
陶氏听着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就让陈香去喊了落雨轩一个二等的小丫鬟芳草过来，交待了她仔细盯着二姑娘，连带着若是石榴有什么异常也要及时来回报，李婆子又塞给那芳草一串铜钱，那丫鬟接了高高兴兴的去了。
再说楚颜那边，因为她特殊的体质，倒是个百毒不侵的，自小为了制毒就常常是自己试毒，吃毒药就跟吃糖豆似的，从没发现过有中毒的迹象，这一次自然也是放心的，不过为了迷惑陶氏，她还是要装一装的。
下午楚冉让人送了药材过来，她就借口身子乏了，在自己房里捯饬起解药来，晚上吃饭的时候打开房门，让春杏偷偷的把解药给送回去。晚上吃饭的时候，碧桃急急的走过来，告诉她雪妞有一些不妥，晚上也不怎么吃东西，她立刻就过去瞧了，见雪妞有气无力的趴在那里，一看就是中了毒的，心里暗恨陶氏连个畜生都不肯放过，真是个恶毒的妇人
让碧桃去端一碗清水来，楚颜偷着伸手往雪妞嘴里塞了一颗青玉色的泪珠子，雪妞倒还没糊涂，也还知道好歹，给它它就咽进去了。待碧桃端了清水来，楚颜又趁她不注意丢了一颗进去，等融化开了给雪妞喝了。
“碧桃，以后雪妞的食物你一定要严格把关，等改天我去求祖母让在咱们院子里设个小厨房，以后它的肉粥你亲自去熬，一点也不能让旁人插手，晚上让它到我屋子里来睡。”
见她说的严肃，碧桃问了句：“姑娘这是…”
“雪妞中毒了。”
“中毒？”碧桃惊讶的喊了出来又忙捂住了嘴，担忧道：“是谁会跟雪妞过不去？竟然给它喂毒？”
楚颜冷哼一声，温柔的揉着雪妞头上的柔毛，“还能是谁，雪妞来到这里妨碍了谁？要是雪妞死了谁受益最大，那便是谁下的手了，谁会无缘无故的伤害一头豹子。”
碧桃闻言心里便有了数，不敢再喂雪妞吃肉粥了，便亲自去厨房盯着让做了几盘子糕点来，回来后春杏告诉她姑娘把雪妞牵到她屋里去了，便提着食盒跟了过去，端出点心来，楚颜瞧了一眼，见是荷叶酥、菱粉糕还有四四方方的豌豆黄，更有一盏芝麻核桃羹，也来了食欲，拉着她同春杏也一起吃了些，碧桃不过尝了两块，就坐在灯下做针线，一边听着春杏跟姑娘说着她打听来的府里的事，转头瞧见樱桃端着洗净了的葡萄进来，便拉了她也在一边坐了，抓了几块点心塞到她手里，樱桃不敢吃，看了看楚颜，见她冲自己笑着点点头，这才拿着一块菱粉糕小口的吃了起来，听春杏说的有趣，便把自己知道的也插了几句进去。
正文 第六十章品茶论佛语
第六十章品茶论佛语
过了几天去老祖宗那里请安的时候，正好楚辰也在，楚辰要去学里，有时候起的早了就会来这边给祖母请了安再过去。
楚风已经十八了，去年过了乡试，中了解元，今年二月的会试中依旧是头名，四月份的殿试上入了前三甲，上个月派了官职，进了翰林院，是楚家这一代的骄傲，自然是早早的就去了翰林院。楚辰今年也该参加乡试的，都十六了，自然不能再这么顽劣下去，因此他爹大老爷特地嘱咐了学里的先生把他管紧一些，这不，楚颜也就只有早起才能在静心斋见着他了。
楚颜便趁着祖母高兴的时候把她想在落雨轩里建小厨房的事给说了，老太太本就疼惜她，楚辰又在旁边添了几句好话，哄得老太太高兴了，这事自然也就成了，还特意吩咐从大厨房调过去一个厨娘给她使唤呢。
待楚辰走后，老太太又拉着楚颜的手问她的伤好了没有，还疼不疼了之类的，末了又说道：“赶明儿个就是八月初一了，咱们就去寺里烧香，给你去去晦气。”
楚颜一听又可以出去了，忙问道：“祖母，我可不可以把雪妞也带去？”
楚老太太老早就知道她从外面带了一头豹子回来，叫雪妞的，养在院子里，闻言犹豫了一下，“怕是到了外面吓着人就不好了。”
“不会的不会的。”楚颜忙保证道，“祖母放心，我用绳子牵着它，而且它很听话的，我保证一定不会让它吓到人。”见老太太还在犹豫，便抱着她的胳膊晃啊晃的，“祖母，求您了，求求您了…”
经不过她这一番苦求，楚老太太终于答应了，让她早些回去歇歇，明儿个可是要早起的。楚颜便退了出来，楚云同楚琴一大早起就要去学规矩，连带着来给祖母请安都要比往常更早一些，自然是遇不见她们的了，这几天都是只有她与楚冉同来同往。从静心斋出来，楚冉就拉着她的手笑道：“二姐姐，你那药果然跟灵，姨娘已经好了许多了，谢谢你。”
“谢什么，都是自家姐妹。”楚颜摇摇头，“不过你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了吗？”
楚冉脸色一暗，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又没敢说出来。
“不会是大伯母的。”楚颜猜出了她想说的，摇了摇头，“若是大伯母真想对你们母女动手的话，姨娘怕是早就不在府里了，她犯不着如此。”
也是，母亲的雷霆手段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若是她真的想对姨娘不利的话，把她同其他姨娘一起打发了不就好了，真是没必要如此，“可是，那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以前那些被打发出去的姨娘做的？”楚颜也只能是猜测，这府里实在是没有旁人对那个动机啊
楚冉想了想也觉得有可能，这些后院的事说也说不清，总归母亲好起来了，“二姐姐，不管怎么说都是要谢谢你，我记下这份情了。”她说完便回去了。
楚颜也没放在心上，她能记着自己的情将来帮衬自己一二最好，就是记不住也没什么，陈姨娘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威胁，自己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被毒死在她面前的。
当天晚上碧桃和春杏便把她明日一早要穿的衣裳给准备好了，因为是去寺里上香，就不好穿的太过鲜艳，只挑了一套从大漠城临来时云姨给做的衣裳。早起楚颜就换上了云雁纹锦滚宽黛青领口偏襟夏衫，烟云色百褶如意裙，小小的青色缎面的鞋上绣着淡雅的白瓣茶花，手腕上戴了一个暖玉的镯子，头上则梳了飞云髻，只插了一只绿松石梅花形镶金簪子，耳上一对明月珰闪闪发光。
结果去了静心斋老太太却嫌太过素雅，说年轻的姑娘就该打扮的俏皮些，又从自己的梳妆盒子里去了一支七宝珊瑚簪，并一朵粉嫩的桃花绒花，亲自给她簪了，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笑着挽了她的手出了门。往外走的时候，楚颜心里在想着楚云这会子怕是还在老老实实的学规矩呢吧，想到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了门子，她心里该有多着急啊，哈哈，想起来就觉得解气。
依旧是福安寺，楚老太太带着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一辆马车，楚颜带了春杏和樱桃两个、楚冉也带了身边的柳叶一辆马车，自然，还有雪妞趴在她们脚下，楚冉主仆看到它害怕的不行，好在雪妞还算老实，一上了马车就在睡觉。
待到了福安寺的门口，下了马车才发现，今儿个来上香的人格外的多，本来嘛，初一十五就是上香的好日子。众人围着老太太进了正殿，就有小和尚迎了上来，京里许多的大户人家的内眷都是常来上香的，寺里的和尚多半都认识，楚老太太要见主持，主持却正在讲经，小和尚要引了她们去听。楚颜想着她的那盏长明灯，便跟楚老太太说了一声，先去添了香油钱，然后到寺后的客房去等她们。
雪妞一路跟着当真吓着了不少的女眷，楚颜也不好带着她去添香油钱，便让樱桃去，自己想着那听经的最少也的一个多时辰才能结束，便要带着雪妞去后山走一走，让樱桃待会儿直接去客房等她们就好了，不必再跟上来。
来后山的人比起前殿少了许多，走到上次同楚辰说话的地方楚颜停下来歇了歇。雪妞难得出来，这回可是要尽情撒欢的，呼呼的往山上跑，然后又飞快的跑下来，累的吐着舌头四脚都摊开的趴在楚颜脚边歇息，有来往的人瞧见总是要多看上两眼，连带着楚颜的回头率也高了不少。
虽然坐下歇息，但是楚颜并没有摘下帏帽，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别好容易出来一趟却出了什么差错，以后再想出来就难了。
春杏也在石桌边坐着，正拿了帕子擦汗，忽然瞧见雪妞飞跑了出去，一眨眼却又回来，扯着楚颜的裙角往前拖，楚颜知道它定是瞧见了什么要让自己去看，就跟着它往前走，往前走了大概一两百米，上了一处石阶，眼前又出现一个亭子，不过这个亭子并不显眼，隐藏在茂密的树木丛中，要不是雪妞她们定然不会注意的。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来找我”一个女人突然蹿出来，正好撞在了楚颜身上，撞的她一个趔趄，幸好春杏手快扶住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春杏性子骄纵，看见她被撞自然不肯放过那人，扶住了楚颜就上前找那人算账。
楚颜一把拉住她，今儿个来了不少的富贵人家的女眷，还是不要轻易惹事的好，“算了春杏，不要惹事。”岂料那人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惊讶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春杏，“真巧啊，楚姑娘。”
看到她的容貌楚颜也是一愣，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叶流苏？“叶姑娘，真的是很巧啊。”
叶流苏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也来了京城，还用上了丫头，看来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你，”说完又突然想起来问道：“你不是跟江忆寒一起来的吧？”
楚颜怔愣的工夫，江忆寒雪青色的身影从亭子里走了出来，冲楚颜点了点头，“你也来上香？”
“是啊，今儿是初一，来上香的人着实不少。”楚颜冲他笑了笑。
“进来坐吧。”江忆寒说罢自己又转身进去了，雪妞扯着人的长衫一角就跟了进去，楚颜顿了顿也带着春杏跟进去了，叶流苏看见跺了跺脚，也带着丫鬟重新又折返了回去。
亭子里放置了小茶炉，正在煮着热水，茶壶和茶碗样样都不缺，江忆寒取了一个新的杯子倒了杯茶递给楚颜，楚颜接过来尝了尝，“是六安瓜片。”
江忆寒笑了笑并未说话，叶流苏身边的丫鬟雁巧鄙夷道：“你一个小山村里的丫头懂什么，不要以为有了个不值几两银子的丫鬟，就可以冒充大家闺秀了。”
春杏登时恼了，“你又懂什么，我家姑娘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我家姑娘是…”
“春杏”楚颜瞪了她一眼，转头笑着对江忆寒说道：“这六安瓜片每年春季采摘，成茶呈瓜子形，因而得名，沏茶时雾气蒸腾，清香四溢，所以也有“云雾瓜片”之称，另外这六安瓜片色泽翠绿、香气清高、滋味鲜甘，并且十分耐泡。听说六安瓜片中以齐云山蝙蝠洞所产品质最佳，是瓜片茶中的珍贵品种，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江忆寒闻言笑起来，“看来你当真是个懂茶的，我真是好奇的很，你还有什么是不懂的？”
楚颜也笑，“我懂得东西还多的很，比如，有句话我就不懂。”说着楚颜站起身来，转身看着下面的佛寺，问道，“今儿是在寺里，那么我就问句佛偈，‘佛曰：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那么什么是缘呢？”
叶流苏对这个也颇有研究，闻言想了一下便道：“佛祖这句话是阐述了尘世间人们种种的原由，人们因机缘而相遇，当机缘已尽，那自然因此而生的一切也就要随之烟消云散了，佛祖这话是希望众生能以平静的心对待机缘的生灭来去。”
正文 第六十一章叶流苏的不甘
第六十一章叶流苏的不甘
“叶姑娘真是聪明人。”楚颜冲她笑了笑，说道，“缘生缘灭自有其定数，有缘则聚，无缘则散，这是常理，有可能我们会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眼便认出了一个人，从此不离不弃，如果缘分来到我们身边，自然是要紧紧的抓住，可是当缘分尽了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该痛痛快快的放手去珍惜眼前拥有的呢？有句常话说得好，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怎么强求也不会成为你的。”
江忆寒一直仔细的听着，当她问起这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这是要点化自己了，听她说完之后笑了笑，“谢过你的点化。”
“不谢。”楚颜颇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叶流苏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出错了头，她虽然瞧不上江忆寒，可是她也不会让这丫头把他抢了去，他只能钟情于自己，想了想她笑道：“楚姑娘出身暂且不提，这才情当真是好的很，能在那样的环境中学来这些，当真是不易的。”
“流苏”不知为何，听到她用这样尖锐的话来说楚颜，江忆寒心里有些别扭，也有些厌烦，以前她心里那个单纯、清高的叶流苏哪儿去了？难道人当真会在几年的时间里变成另外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