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笑着劝道：“奴婢虽然没读过书，可是也还记得姑娘早前念书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有想要得到的就必须失去一些作为代价。”
“有得必有失？”楚颜喃喃道，“可不是，这个道理我竟然不明白，碧桃，我竟然糊涂了，还有一句话我告诉你，叫做既来之则安之，就是既然已经来了，就要在这里安下心来，以后我再犯糊涂，你一并提点我。”
碧桃笑着应了，起身湿了帕子帮她擦了擦手，又帮她掖了掖被角，劝道：“明儿个还要早起呢，姑娘还是早点歇着，这样明儿个才能有精神。”
楚颜应了，看着碧桃给她熄了灯，关上门出去了，黑暗里，她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酸楚，今天从静心斋出来她去拜祭了母亲的牌位，看着那牌位她就不可抑制的想起母亲来，想着以前她总是笑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那种温暖，虽然后来她从云姨身上也得到了类似母爱一样的情感，但那，终究不是一样的。
因着睡的晚了，第二天便有些起的迟了，碧桃和石榴都笑着来劝，好歹才让她从床上下来，洗了脸之后才觉得清醒了许多，碧桃从昨天紫竹送来的那三套衣服里挑了一套浅紫色如意云锦的夏衫，下面配一条藕荷色八幅罗裙，裙摆处用银线绣着或盛开或含苞待放的荷花，显得又端正又大方。楚颜穿好后，樱桃又给她梳了个时下流行的随云髻，斜斜的簪了两只镶珠紫玉簪，再用一枚点翠滕花梳夹把碎发整齐的别在鬓角处，手腕上则戴着文氏给的那串水晶手链。
打扮妥后，就匆匆忙忙的过去了老太太那边，此时另外三位姑娘已经在那里候着了，楚云穿的格外的喜庆，一身海棠红金丝绣边的夏衫，下面是同样颜色的翡翠撒花百褶裙，依照她以往的习惯，头上依然戴了不少的金饰，手腕上也是一串红玛瑙的串珠子，另个的四姑娘和五姑娘也都已经穿着出门的衣裳，坐在那里等着。见她进来，五姑娘楚冉迎了上来，她昨儿个可是得了二哥哥的吩咐要陪着二姐姐的。
“二姐姐来了，祖母正在梳头，先来这边坐会等一等吧。”
楚颜冲她笑着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楚云却冷冷的哼了一声，“今儿可是老王妃的寿辰，你穿的那么素淡给谁看？我看还是不要去了，免得丢了咱们楚家的人。”
自己这一身素吗？楚颜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三妹妹此话差矣，正是因为是老王妃的寿辰，所以咱们既不能穿的太过素淡，也不好太过喜庆，以免有喧宾夺主之嫌。”本来嘛，又不是自家祖母的寿辰，人家济北王府的人才该穿的那样喜庆呢，真不知道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楚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几年不见，你别的没变，性子倒是改了不少。”
“谢三妹妹夸赞，我会更好的。”楚颜立马接口道。
“你…”
“三姐姐，老祖宗出来了。”一旁的四姑娘楚琴眼尖，看到里间的珠帘微动，忙提醒楚云道，楚云也立刻就住了口，在老祖宗一出来的时候就换上笑脸迎了上去，“祖母，云儿等了您这一会子，都饿了，咱们快些吃饭吧。”
楚老太太笑呵呵的点点头，“你这孩子，就你饿得早，你姐姐妹妹可不也都是在这里等着呢。”虽然话是这么说，却还是吩咐旁边的丫鬟道：“咱们三姑娘饿了，还不快去把早饭端来？”
这就是会叫的鸟儿有虫吃了，楚颜在一边旁观，觉得祖母对待楚云明显比对其他两个姑娘要好，记得小时候也是如此，有时候甚至都会感觉祖母对她都要比对自己好，不过祖母最宠最喜欢的还是大姐姐，谁让她是楚家的长房嫡长女呢，姐妹几个都是不能跟她比的。
早饭简单却精致，可是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吃的也都不多，只有楚颜多吃了些，楚老太太看在眼里更是满心的疼惜，也很是欢喜，像她们这么大把年纪的人，最喜欢看孩子们吃东西，谁让自己吃不动也不敢多吃的，有时候觉得看着她们吃比自己吃还要开心呢。
“颜丫头刚回来便要出门去，也好，也让亲戚们都知道知道你回来了，不过我怕有些规矩你会记不得了，待会儿到了济北王府，你就跟几个妹妹们待在一处，不要一个人乱闯，知道了吗？”出门前老太太谆谆教导道。
楚颜点点头，笑着回道：“颜儿知道了，一定少说多看，不会给楚家丢人的。”
“好孩子。”楚老太太高兴的把她搂在怀里，又道：“去了之后要谨守规矩，虽然咱们家跟济北王府也常有往来，可是你们终归都是大姑娘了，有些事情不可以大意，以免坏了名声。”
“是。”几个姑娘一起回道，最小的五姑娘今年也十二岁了，几个姑娘眼看着都到了出嫁的年龄，可不能容许有什么差池。
在楚家大门口各自上了马车，楚老太太一乘八人大轿，文氏和陶氏各一乘四人轿，楚颜并楚冉各带着两个丫鬟共坐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后面楚云并楚琴共坐一辆车，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坐着的是跟着老太太并文氏、陶氏的丫鬟婆子，楚辰骑马带着府里的小厮护在一旁，这一路虽然不远，倒也热闹。
济北王府的门口也是热闹非凡，不少人前来恭贺，楚家的马车一直进了府，直到二门内才下来，便有济北王妃卢氏带着两个弟妹迎了上来，楚颜几个下了车，就跟在长辈们后面往里走，待进了一个花厅，楚老太太自然是同老太妃坐在一起，文氏和陶氏便坐在各命妇中间闲聊，楚颜几个就在长辈们身后坐着，这种场合没有她们这种小辈说话的份，其他人家的年轻姑娘也都是老老实实在那里坐着的。
坐在楚颜对面的一个穿着嫩黄夏衫的姑娘看了楚颜几眼，凑到她娘耳边说了句什么，那夫人便问陶氏道：“那边坐着穿藕荷色衣裙的可是府里的二姑娘？”
楚颜回府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是这种集会最是能传播消息的了，但那夫人也不是什么恶意，带着笑说道：“早就听说府上二姑娘平安回来了，我家四丫头早就按捺不住想去找她说话了。”
这位夫人是靖远侯的夫人黄氏，她身后那位穿嫩黄衣裙的姑娘便是她嫡出的四姑娘，以前同楚颜是闺中密友，早几天听说楚颜平安回来了，早就想跑去楚家寻她说话了，可是却一直被她娘拘着不放她出门，今儿好容易看见楚颜了，她自然是巴着过去跟她说话的，这才问了她娘一句。
陶氏见她问，也不好不答，略带尴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黄氏啧啧叹道：“倒是个可怜的孩子。”
陶氏听了心里就更加的不是滋味了，扭过头去跟别人说话不想再提这件事，偏那黄氏不肯放手，冲楚颜招了招手，想把她叫过来。
楚颜正在无聊，抬头竟然看见一位夫人冲自己招手，不确定的左右看了看，那黄氏的丫鬟已经走到身前，“楚二姑娘，我们夫人请您过去一趟。”楚颜只得站起身来，跟着她走到黄氏跟前，待走近了才想起她的身份，忙施礼道：“楚颜给靖远侯夫人请安。”
“果真是这孩子。”黄氏满意的点头笑了笑，“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哪里像我们家娜丫头，唉，想当年我同你娘可是闺中好友，没成想这么早早的就去了，这些年你又没了踪影，我却是一直不肯相信你没了这话，君瑶妹子已经够苦得了，她的福气该都给了你才对。”楚颜的母亲姓云，闺名君瑶二字，云清是她的贴身丫鬟，无名无姓的一个孤儿，便跟了云家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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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私下幽会
“娘，您说这些做什么，这不是惹颜儿不开心嘛。”身后传来自家闺女的不满的声音，黄氏也知道这个场合说这个不太合适，有些尴尬的笑着跟楚颜说道：“你瞧我，好了，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快去跟娜丫头说几句体己话吧，你们几年不见，早该想着念着了吧。”
楚颜一过来就看到了她身后的余娜，正在冲她眨眼睛，她忙笑着在她身边坐下了，余娜是靖远侯府嫡出的四姑娘，上面还有一个嫡姐，一个兄长，都是亲生的，另外还有一个庶兄，三个庶妹，她大姐同楚颜的大姐差不多年岁，前两年出嫁到外地去了，唯一的闺中密友楚颜也出了事，这些年连个真心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早就憋闷死了，这会听到楚颜回来，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了。
“颜儿，你来了怎么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惦记着你呢。”余家四姑娘先是埋怨道。
楚颜冲她无奈的笑了笑，“我也没法子出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继母哪里能跟亲生母亲一样的。”
余家四姑娘闻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劝道：“没事没事，以后我多去找你就是了，你回来了就好，咱们就还能在一起玩。”
“还玩呢，眼看着马上就及笄了，玩不了几年了。”楚颜叹道，这也是她担忧的一件事，如果她不能如愿嫁进济北王府，那么她的婚事就会任由陶氏做主，陶氏又怎么会真心为她考虑为她寻一门好亲呢？
说到这里，余娜凑到她耳边悄声的说道：“你瞧见了没，我可看见老王妃的目光一直往你这边瞥呢，我听我娘说那个陶氏妄想让楚云替换你嫁到济北王府来，岂不知老王妃是个最重规矩的人了，没了你她也许还凑合，但是你一回来，就立见分晓了，你才是正儿八经楚家二房唯一的嫡出姑娘呢，她楚云算什么。”以前楚颜也没少跟她抱怨楚云，所以在她心里也就厌烦起楚云来，就是见了面她也从来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楚颜闻言苦笑道：“可不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余娜瞪着她忙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往后退啊，这是你娘给你选的婚事，怎么也不能便宜她们，再者你跟东方炎的关系那么好，也不舍得放手吧？”
放手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现在却还不好说，楚颜心里叹了一口气，那要看两家长辈的意思了。
没一会儿，所有人都来齐了，济北王妃便招呼着众人去园子里看戏，那儿搭了戏台子，还搭了凉棚，七月初的天虽然很热，但今儿个却没有太阳，风也颇大，坐在园子里倒也不觉得闷热，看了没一会子，余娜就很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悄悄的跟两家的长辈打了个招呼，想去园子里人少的地方坐坐，刚要起身，就被楚冉扯了扯衣角，只好把她也带上了。
三个人悄悄的走了出来，身后都跟着丫鬟，身旁还有济北王府的丫鬟领路，加上又都不是第一次来了，倒也不怕迷路，三个人绕过戏台，由丫鬟带着走到几棵柳树梧桐掩映的凉亭处坐下说话，余娜最多的便是问楚颜在大漠城的生活，楚颜也乐意说起，她们两个从来没有出过京城，自然觉得新鲜好奇，听着听着就入了迷。
“楚二姑娘，楚家二少爷在前面等您，说是有事要交代给您。”一个济北王府的丫鬟突然走过来说道。
二哥哥找自己？楚颜很是好奇，看了一眼那丫鬟，问道：“我二哥哥有说是什么事吗？”
那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楚二少爷没有说。”
是急事不成？楚颜忙跟她们两个说道：“娜姐姐，你带着我五妹妹再在这里坐一会，等会再回去，若是等会不见我回来，就先回去，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就成了。”
五姑娘楚冉担心道：“二姐姐，你…这样去好吗？万一…”她想说万一再不是二哥哥，可是瞧着济北王府的丫鬟还在，便没有说出来，倒是余娜大方，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事的，你放心吧，你二姐姐可聪明的很，再说这济北王府她以前也是常来的，丢不了的。”
楚冉担忧的看向自家二姐姐，见二姐姐冲她点了点头，无奈的很，可是也没再说什么。
楚颜今儿个是带着春杏和石榴来的，把最细心能干的碧桃留在家里看家，顺便照顾雪妞，让樱桃留下帮衬着她，落雨轩里人虽然不多，但是除了几个大丫头外，其他人她还真是摸不清底细，自然不敢相信，而且她觉得若是陶氏不抓着这么好的机会往自己院子里塞人的话那她就真是个傻瓜了。
那丫鬟带着楚颜主仆三个左拐右拐的来到一处庭院，指了指屋里说楚家二少爷喝多了，在里面歇着呢，让楚颜自己进去，便转身走了，楚颜犹豫了一会，刚想上前，就被石榴和春杏一边一个抓了胳膊，春杏先急道：“姑娘，这事儿有些不对头，咱们还是别进去了，万一是什么陷阱的话就不好了。”
石榴也是这么想的，闻言点头道：“姑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如果真的是二哥哥喝醉了在里面休息怎么办？”楚颜心里也是怕，可是万一是楚辰的话，她自然得去照顾他才成啊。
“那就让奴婢先进去看看，若真的是二少爷，姑娘再进去也不迟。”石榴出主意道。
楚颜想了想点点头，示意她先进去瞧一眼，可是这边石榴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有脚步声，三个人匆忙躲了起来，却见是两个丫鬟从房里出来，手里各自端着水盆的帕子之类的，边走边闲聊道：“咱们世子爷今儿个可是喝的有些多了，那边客人都还没走呢，就撑不住了。”
“今儿个是老祖宗的生日，世子爷自然是高兴的，再说又来了那么多达官贵人，听说那位自幼跟世子爷订了亲，早前说死了却又意外回来的楚家二姑娘也来了，咱们世子爷自然高兴了。”
“就是啊，咱们世子爷可是对那位楚家二姑娘一往情深，这喝得醉醺醺的还念叨着她的名字呢。”
两个人说着渐渐的走远了，楚颜才知道原来里面的人不是楚辰，而是东方炎，只是那丫头为什么要骗自己呢？难道是东方炎怕她不来故意这么说的？还是怕让余娜和楚冉听见了不妥才慌借二哥哥的名头的？
“姑娘，您要不要进去看看世子爷？”石榴看了看那院子，又看了看自家姑娘，“奴婢想里面应该是没人了的，若是您想进去看看的话，奴婢们就在外面给您守着！”
春杏闻言瞪了她一眼急忙劝道：“姑娘，咱们不能去，这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让人发现了姑娘您的名节不保啊！”
楚颜沉吟着不做声，如果她现在进去的话，被人看见了不是正好，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赖上东方炎，再说本来自己与他就有婚约，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进济北王府了，可是，这样真的好吗？难道自己真的要以这种方式嫁给他？
“可是姑娘与世子爷本来就已经订了亲呀，就算是被人发现又能如何，这样姑娘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进济北王府了吗？”石榴不解道。
楚颜突然冷哼一声，“真的是名正言顺吗？”这个位子本来就是她的，她为何要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嫁进来呢，楚颜掉头就走，丝毫留恋也没有，她不能给她娘丢人，也不能给云姨丢人，更不能让祖母和二哥哥对她失望。
岂知她虽然是离开了，却有人傻傻的上了钩，那就是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楚云，楚云的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碧珠，一个唤碧如，主仆三个不知从哪里听说楚颜来私会东方炎，巴巴的赶了来逮人，可是却来晚了一步，没瞧见楚颜离开，还以为她们已经进去了，便什么也不顾的就要往里闯。
两个丫鬟忙拦着，“姑娘不可以，这不是咱们府里，您做事之前可要三思而行啊。”
“那个贱丫头在里面，她正在跟炎哥哥私会呢，我再不进去谁知道她会不会勾引炎哥哥！你们给我放开！”楚云也是个刁蛮任性的性子，就算是平日里心眼子在那里撑着，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但这会子满心都想着楚颜那个贱丫头正在勾引他的炎哥哥，这口气又怎么能够咽的下去？
“姑娘不可以。”两个丫鬟拼命拦着，心里却很是恐惧，想着要是夫人知道了她们两个竟然带着姑娘跟踪二姑娘，又擅自往人家院子里闯，她们两个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啊！可是两人终究不敢真的用力阻拦自家主子，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的主子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两个丫鬟便想着还是在门口守着吧，有什么事也好提前通知里面的人一声，可是令她们没想到的事，自家姑娘转眼就退了出来，而且脸色苍白，“姑娘，您这是…”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偷听
见楚云脸色苍白的退了出来，她的两个丫鬟忙诧异的上前问道：“姑娘，您这是…”
两人话音未落，就见从房内走出一个人来，两个丫鬟立刻也变了脸色，是济北王府的老王妃，不是说是二姑娘同世子爷在里面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三姑娘来找我老婆子可是有事？”因为今儿个是老王妃的寿辰，所以她穿着暗红金色镶边的百福团纹对襟窄幅褂，头上戴着一套南珠的头饰，满头银发却显得格外的精神矍铄，嘴角含笑的看着她，“或者楚三姑娘是以为这屋子里是别人？”
“我…”楚云怯懦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只是胡乱走走，没想到打扰到了老王妃，我…晚辈就不打扰了。”说完褔了福身子转身就走。
老王妃含笑点点头，“也好，反正炎儿也不在我这里，就让我的丫鬟送你们回去吧。”说着就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那丫鬟便走到了楚云跟前，“楚三姑娘，这边请。”
楚云闻言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好碧珠和碧如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楚云咬了咬下唇，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那个丫鬟回去了。
在她走后，老王妃也不只是高兴还是失望，先是点了点头，又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屋里去了。
这些楚颜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这会子正闷着头往回走，经过一处花丛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忍不住好奇的瞥了一眼，却立刻就定在那里走不动了，奇怪，那人的身影怎么这么熟悉？难道自己认得？忍不住轻轻的拨开花丛往里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并非是我不肯等你，我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年，可是你一直一直的让我失望，江忆寒，人的等待和耐心都是有限度的！”
江忆寒？楚颜登时愣住了，他怎么在这里？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早前嫁到济北王府为妾的叶流苏吧？他们什么时候吵架不好，怎么偏生让自己给碰到了，不过她这么说，江忆寒应该会很受伤吧？
“流苏，我说过只要你等我，我就一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为何你不肯再多等我几天？”
叶流苏冷笑着看他，“等？我等了你十几年了，可你让我看到了什么？就凭你一介布衣，怎么给我我想要的？不要痴人说梦了，现在我过的很好，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一个妾会过得好？”江忆寒的声音也冷清起来，“如今是世子妃还没有进门，听说那位自幼跟东方炎订了亲的楚家二姑娘已经回来了，若你现在想脱身，我可以去找东方炎让他放了你，若是你继续执迷不悟，早晚吃亏的会是你自己！”
这话正说中叶流苏的心事，她今儿个之所以偷偷的溜出来就是想见一见楚家的二姑娘和三姑娘，她心里明白，世子妃的位置也就是她们两人中的一个，早点见到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也好早作准备，“这些我心里有数，不牢你费心了，我要回去了，你在这儿始终也不太方便，还是赶快走吧，不要被人看见连累了我。”
“流苏！”江忆寒匆忙上前扯住她的衣角，“你，当真不跟我走？”
叶流苏用力把衣服扯出来，脸上带了怒容，“你这是做什么！拉拉扯扯的若是让人看见，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跟不跟我走？”江忆寒坚持问道。
叶流苏决绝的摇头，但是语气却有了些软化，“我要的你给不了，而且我如今已经是济北王府世子爷的妾室，我也走不了了，你，快走吧，自己保重。”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个叶流苏，怎么这样绝情！楚颜咬着下唇，虽然看不见江忆寒的表情，可是她猜也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难过极了，那背挺的笔直，孤寂而清冷，看了便让人心疼，突然，一滴眼泪落在尘土中，楚颜惊愕的捂住了嘴巴，他哭了，他竟然哭了！
“为了那个女人你值得吗？”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江忆寒猛地转身，恶狠狠的问道：“是谁在那里？”
春杏和石榴都一脸惊慌的扯了扯楚颜的衣袖，“姑娘，咱们快走吧。”
楚颜摇摇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若是有人来要及时的通知我一声。”说罢扯着裙摆拨开花丛向里走去，江忆寒此时也走到这儿，看见这边有衣裙闪过，伸手就把她扯了出来，另一只手立刻就掐上了她的脖子，“你…”一个字才说出口，就看清楚了她的面容，“是你？”
“松手！”楚颜被掐住脖子，憋得满脸通红，使劲的踩了她的脚，江忆寒吃痛，忙把手放开。
“江忆寒，你想要掐死我啊！”好容易得了自由，她吗，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