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见他焦急,便在旁边劝说道:“公子莫要心急,鸠姑娘不会有事的!”
司徒翼大怒。他与十娘的感情,外人又怎么会懂?
他转身怒瞪着无欢,恨道:“去找!都给我去找!找不到十娘,大家都就都留在这里陪葬!”
他清朗的脸上怒气弥漫。一双总是清澈着,盈动着柔柔波光的眼瞳此时也充斥着嗜血的杀意,吓得无欢等人再不敢多做言语,全都低下头去。
司徒翼哼哧哼哧气得心口不断起伏,想起刚才在那鹫鹰洞中与十娘做的一切,心中忍不住又懊悔的想,莫不是十娘生气了,丢下他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这个想法真是把他骇得不清!
他永远都分不出梦境与现实的区别。还真的以为在鹫鹰洞中又冒犯了十娘,原本是说好了,在她生下孩子之前,都只能牵牵手的!
可是他却,却…
越想越心乱,越想越惶恐,总觉得这一次,她是真的放弃他了!
他茫然凌乱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无欢!”
无欢急忙踩着他刚才的脚印上前一步:“公子!”
他俊脸上一层冰霜之色。冷道:“我刚才让你们去找十娘,为什么还跟着我?”
无欢迟疑的四下张望了一眼,低声说道:“公子,此地凶险,还是让我们跟着…”
她话没有说话,第一次从司徒翼的脸上看到了阴寒诡异的肃杀之气,吓得她急忙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改口说道:“奴,奴婢们这就去!”
司徒翼冷冷吐出一句:“分开找!找不到她,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是!公子!”
四位美婢胆战心惊的答应着,抬步分左右各踏了两步。
夹裹着黄沙的空气在司徒翼的面前微微震荡了两下,司徒翼赶在无欢等人消失之前,将早就凝在手中的风元气打了过去。
若真是空间扭曲错位,他也定要将这空间撕出一个豁口来,就不怕找不到他的十娘!
可是,他的风元气打过去,却被无形的屏障给挡了回来,嗡嗡的声响当中,四位美婢也都不见了。
他再次发出风元气光矢,这一次却连那无形的屏障都消失了。
风元气光矢射在远处的一块巨大山石上,山石轰然炸开,四周却依旧没有十娘的气息。
他焦躁忙乱的到处寻找,看见大的山石便都用力碎开,一盏茶之后,他才渐渐明白过来,就算他把这里全部都夷为平地,他的十娘也不能回来!
本就焦躁的心情更是颓丧了一些,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司徒翼终于没有了耐力,在一片参差不齐的黄沙石林当中坐了下来。
身边没了十娘,他便也没有了主心骨。
若十娘真的抛弃了他,他便也觉得生无可恋了,再强大又能怎样,再强大也不能将她留在身边,这不还是说不见就不见了么?
他斜靠在黄沙上,郁郁的想了一会儿,忽然记起自己身边还有那支呜咽箫。
若十娘不是有心抛弃他,而是同样被阵法困住了,听见他的箫声,说不定能循着箫声过来与他汇合!
这样一想,他的心中才稍安了一些,怀抱万分之一的希望,将通体乌黑发沉的呜咽箫自幻囊中取了出来。
这只呜咽箫是他母亲留给他的!
当日他在娘亲面前袒露对十娘的爱意,遭到娘亲严厉斥责,又在那时知道亲生父亲原来在他还在娘胎的时候,就想要将他杀死在腹中!
他是一个本不该来到这世上的人,是一个多余的人,想爱十娘爱不得,想恨父亲又恨不得。
所以在十娘的身边,他用锋利的玉髓反复割磨手腕,只求能在十娘的身边安静的离开!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疼爱他陪伴他的娘亲已经走了,只留给他这只乌黑的呜咽箫。
后来的时间,他便常常用箫声来倾诉对母亲的思念之情。
他用手指轻轻拂过乌沉沉的箫身,无声叹息一声,将呜咽箫放在嘴边,缓缓吹出了第一个音符。
箫声舒缓空灵,却缠绕着郁结不散的情绪,在这恶石狱中随风沙来回激荡,似痛失爱人的呜咽悲泣之声。
他沉浸在对十娘的感情当中,全然没有发现在他不远处的石林之上,一个瑰姿艳逸的曼妙身影正往这边轻掠过来。
少女薄纱下面玉足赤luo,脚踝上各有一串精致的金铃,随着她步伐的起落,发出悦耳的玎玲之音。
她原本立在远处的石林之上,随着脚踝处的金铃之声不断的旋转轻舞。
白嫩的玉足在一根根粗砺的石林上面来回轻跃,青丝曼舞,薄纱如烟,明明是一个稚嫩青涩的少女,舞姿却蕴着莫名的力量。
每一次跺脚都隐有铁蹄踏破的狠厉,每一次旋转都带着撕裂一切的凄美,每一次轻跃都透着纠缠窒息,不得解脱的绝望…
就连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回眸,都透着与她的年龄毫不相符的力度。
她的纤纤玉足已经被粗砺的沙石磨破,流出了血,她却丝毫也没有察觉,沉浸在自己疯狂的舞姿当中,不肯停下来。
舞姿绝美,却透着刀尖舔血的痛楚与疯狂。
若不是司徒翼突然响起的箫声,她定会这么踩着金铃之声,不停的跳下去。
司徒翼的箫声舒缓空灵,呜呜咽咽倾诉着难言的痛楚,那少女微微一怔之后,脚下舞步不停,踩着石林往他这边掠了过来。
她依旧在轻舞,只不过,箫声慢慢盖过了她的金铃之声,她的舞步也跟着柔和了下来,渐渐的,开始用脚踝上的金铃之音去和他的箫声…
司徒翼慢慢抬起头,呜咽箫自唇边移开,箫声也余韵缭绕着,停了下来。
没有了箫声的陪伴,少女的舞姿好似失去了依托一般,身子微微趔趄了一下,也停了下来:“为什么要停下来?”
“为什么要继续?”
司徒翼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黄沙,掠身上了少女身边的另外一根被风沙蚀得快要撑不起一点重量的石柱:“姑娘,你可有看见我的十娘?”
少女身段玲珑,肌肤白嫩如玉,一双妙目懵懵单纯得令人生不起残害之心,如此天人一般的女子,在司徒翼的眼中,却依旧和这脚下石柱毫无分别。
见少女一脸茫然的样子,司徒翼急道:“你出现在这恶石狱当中,定是这恶石狱的妖女!快点带我去见十娘,不然的话我杀了你!”
少女似被他身上的杀气震住,身子往后面急掠而去。
司徒翼怎么会就这样将她放走?
急忙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五指张开,毫不怜香惜玉的捏住了少女柔滑的脖子。
他还没有怎么用力,少女的颈骨已经传来咔嚓欲断的声响。
少女不呼痛,不惊叫,反而咯咯笑了两声,眼瞳中闪过疯狂的神色:“公子,不要心疼洛花,洛花就喜欢听颈骨断裂的声音…”
声音娇媚入骨,一边说,一边就已经把身子软软的往司徒翼的怀中靠了过来。
如此娇软美人儿靠在怀里,司徒翼却只觉得恶心,手一松,将少女一掌拍飞了出去。
司徒翼与疯狂少女纠缠的时候,十娘也在一大片兜兜转转总是会回到原地的石林当中迷了路。
走了两遍之后,她放弃了寻找出路,盘膝在黄沙上面坐了下来。
摒弃杂念,开始回想当初父亲传授的那些奇门阵法。
只怪她当时仗着身边有魅影,学什么都不是特别上心,很多难一点的阵法她都只是简单的看看,并未深究。
不过,有一些破阵之法因为总能出其不意,她觉得好玩,多看了几眼,倒也学会了一些。
此时她静下心来,想要找寻出合适的破阵之法。
却就在这时候,心中微微一动,产生了强烈的感应,片刻之后,远处的黄沙发出簌簌声响,似有灵蛇正在黄沙下面梭动游走一般。
而看那黄沙下面梭动的方向,这灵蛇一样的东西,是径直往她面前来的!
她再也没心思想什么破解之法了,手掌在沙地上面用力一拍,身子凌空跃起,几乎同时,她看见了黄沙下面的东西也破土而出。
不是灵蛇,也不是别的凶险之物,而是她的裂魂鞭!
裂魂鞭在她面前悬空停住,又细又黑的鞭身不停轻颤,发出呜呜的声响,可惜它口不能言,也不知道它到底要表达什么。
十娘抬手将它抓在手里,身子也跟着平稳落在地上。
裂魂鞭是当初魅影出发的时候,她交给魅影的东西,用来作控制莲止之用,现如今,裂魂鞭怎么会独自埋在恶石狱中的黄沙之下?
十娘心口猛然一震,难道魅影过了前面的瘴气林,却折在了这恶石狱之中?
她面色发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魅影怎么会丢了裂魂鞭?
裂魂鞭是灵物,能感知主人的气息,当日她用裂魂鞭来鞭打莲止,两个月之后,她从修罗宫回来,裂魂鞭都能自己回到她的身边!
而如今,裂魂鞭孤零零埋在黄沙之下,并未去找魅影,那魅影…岂不是?
第217章 破阵法 谢(清幽877626)赏水晶鞋么么哒!
她不敢再往下想,手中握着裂魂鞭,惘然四顾。 []魅影,魅影你在哪里?
恍然之间,好似听到了血玄雏鸟的咕咕声,她惊喜的一回头,身后石林交错黄沙呼啸,根本就不见丝毫人影。
她手中握着裂魂鞭,开始用鞭子抽打所有一切能挡住她去路的东西,与司徒翼一样,她想着自己将这地方夷为平地,这阵法看它还怎么存在?
可是这阵法就是如此诡异。她一路抽打下去,转身回头看,刚才轰然倒塌的石林依旧根根树立,如同她刚才所见的样子一样,杵在那里,任风沙盘旋厮磨。
十娘咬紧了嘴唇,劝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千万不要慌张。
她选了一块看上去还算平坦的空地,再次将手指咬破,以手指在空中飞快划动,凝出带有血丝的元气符咒。
驭元气符咒入前面黄沙,清喝一声:“御土符,开!”
她看着闪着微光的符咒飞快钻入黄沙之中,嘴角挑起狠绝的神色,不管是再怎么奇门的阵法,都是环环相扣牵连声息。若从地下一撕为二,这阵法也将不复存在。
她期待着御土符带她惊喜!
随着符咒的飞快潜入,脚下黄沙微微震动,似有要塌陷之势。
十娘心中暗喜,看来这御土符还真是破阵的绝妙招数呀,以后不管遇上怎样凶险的阵法,只需要用御土符从下面破开就行了。
当然,空间阵法除外!
正在心中得意思量的时候。前方黄沙突然快速塌陷,塌陷的方向,却是往她的面前径直而来。
她慌忙想要跃起,脚下流沙松软,竟是不能着力。
而刚才还一切正常的黄沙此时却开始快速旋转,成漩涡状要将她整个人咬噬进去一般。
她心下大惊,急忙挥掌对脚下流沙漩涡狠劈下去。
精纯无比的火属性元气打出去,好似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了一下,紧接着传来凶猛的兽吼之声,脚下飞快旋转的流沙也突然停滞下来。
十娘这才反应过来,这黄沙下面,竟是有守护阵法的凶兽!
不论她如何破坏这阵法,下面的凶兽都会及时修补,始终将他们困在中间。
她还妄想通过符咒御土来破开阵法。殊不知此举却是激怒了地下凶兽,对着她这边就径直来了。
此时见黄沙下面的凶兽没了动静,想必刚才那一击也定是伤到了凶兽,算了,还是不要与它多做较量,赶紧离开才是。
她的双足包括小腿,此时都陷在松软如泥的流沙当中,想要挣扎着爬上去,定会惊动下面那头生死不明的凶兽。
想了想,只得召唤出赤金火凰。
火凰轻轻落在她的身边:“主人!”
十娘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伸手抓住火凰的一只爪子:“带我上去!”
火凰也不再多说,流光溢彩的翅膀轻轻张开。展翅飞了起来。
一人一兽已经如此小心了,却还是惊动了下面被十娘火元气击晕过去的凶兽。
她的身子被火凰带着,一点一点从流沙当中刚刚拔出来,下面突然扑上来一只张开的狰狞巨口,对着十娘的小腿肚就狠咬了下去,硬生生扯下她一大块皮肉。
十娘疼得狠狠的抽搐了起来,该死的东西!
心中杀意顿起,一手抓着火凰的爪子,一手凝化出雕翎箭,对着流砂当中的凶兽狠狠射出去九支火元气雕翎箭。
黄沙下传来凶兽痛苦的嘶吼声,紧接着,黄沙翻滚巨涌,无数的泥石山林轰然崩塌。
空气也突然变得沉滞压抑,风从面前拂过的时候,也变得很缓慢很凝滞,错位的空间正在慢慢修复还原!
十娘忍着小腿上面的剧痛,松开火凰的爪子,身子往下面掉落下去。
火凰惊啼一声,急忙转身将她稳稳驮住:“主人你受伤了!”
十娘盯着黄沙下面不断翻滚的巨兽身躯,眼中狠芒闪现:“我要杀了这虐畜!”
她站在受伤的凶兽旁边,手指有些生疏的捏出一个奇怪的符诀,对着狂吼不已的凶兽拍了出去:“封兽符!收!”
黄沙中的巨兽终于受不住她的攻击,嘶吼着从黄沙中爬了上来,全身灵兽元气被封,颓然趴在地上,是一头土属性的地甲龙。
尖尖的脑袋,尖尖的尾巴,身上有土灰色坚硬的外壳!
十娘见它的嘴巴上还沾着自己的血,心中火起,手掌一伸,一柄血红色利刃出现在她的掌心。
她带着杀戮之气,握着利刃,往那被制住的地甲龙面前逼过去:“敢咬我?我要杀了你!”
手起刀欲落的时候,火凰突然说话了:“主人,地甲龙请你饶了它!它说它也是被逼迫,才在这里看守阵法的!”
十娘愣了一下,差点就忘记了,火凰是能够听懂兽语的!
她看看吓得不断后退的地甲龙,转身对火凰说道:“你问问它,我的裂魂鞭怎么会在这恶石狱中?身穿鬼帝甲胄的魅影呢?还有那个穿红衣服的妖男莲止呢,你问问它,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火凰扑扇着翅膀,与那地甲龙交谈起来。
十娘抽了一口凉气,在旁边的泥石上面坐下来察看伤势,该死的,咬掉她这么大一块肉…
她正欲从幻囊中取伤药,视线突然停在伤口处,有些惊悚的看着土黄色的元气正在皮肉之间缓缓游走,有一些土黄色的元气,不断往她露出来的腿骨上面缠绕上去,在她的腿骨处凝出一层黑色的薄霜。
这厮,竟是一头有毒的魔兽!
若她只是简单包扎,这些有剧毒的元气定会浸入她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若放在从前,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剧毒之人,想必这区区毒物也奈何她不得。
可是自从她得了那双翼太虚龙的兽元之后,全身经络骨骼肌肤毛发都经过洗涤重生,重新拥有心脏的同时,身体体质方面,除了味觉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正常人的体质,自是抵挡不了魔兽的毒性!
她眼中迸出狠光,调转手中红色利刃的刀锋,对着受伤的小腿就要剜割下去。
司徒翼急步到了身边,抬手将她的手一把抓住,痛声道:“十娘你这是干什么?”
十娘刚才咬牙要剜自己的小腿,本来狠狠的提了一口气在胸中,这时候被他从中间这样一拦,一口气半天放不下来。
闷叹一声,道:“我被这头有剧毒的魔兽伤到了,若不剜除这块皮肉,我,我会死的!”
司徒翼刚才在另外一个错位的空间里面,正扭着洛花,逼着她带他去找十娘,忽然就感觉到脚下大地震颤,眼前迷宫一样的山石泥林纷纷垮塌崩陷,他知道定是十娘在这边将阵法破除了。
他绕过垮塌的泥石,找到十娘的时候,见十娘正举刀要自剜下去,急忙就扑了过来。
听见十娘如是说,他这才细看她小腿上面的伤势,大块被撕掉血肉的地方,无数土黄色毒气正往她的腿骨上面攀附上去,毒气凝成的黑霜正在不断阔大…
他紧张得脸色发白,连手都在发抖:“十娘,十娘你这是怎么了?”
十娘笑着,用空出来的手温柔的摸摸他的头,看了看站在几步远的稚嫩少女,道:“你去问问她,可有见过一个身穿黑色鬼帝甲胄的英武男子?他可有遇到危险?他现在在哪里?”
司徒翼不愿意去,从幻囊里面掏出各种瓶瓶罐罐来:“我这里有疗伤的药,十娘看看哪个能用得上?”
十娘生气了,沉脸冷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么?去!”
司徒翼见她发怒,只得站起了身。
在他转身面对洛花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听见了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他眼中涌出痛色,转身在十娘的面前蹲下来,将手伸给十娘道:“十娘,你咬着我吧!咬着我就没那么痛了!”
十娘狠狠拍开他的手:“滚!”
他委屈的站起身,这一次,听见十娘在身后痛得抽搐的声音,他也不敢回头了,只是低声喃喃道:“十娘,你对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下来,她握着利刃的手已经被冷汗润湿,可是她必须要将这一大块被毒气腐蚀的血肉割下来。
听见司徒翼的话,她冷哼一声说道:“废话!不狠心,难道等死么?”
在南央国,灵兽就算等级再高,做为主人的契约兽,它们也仅仅是以元气伤人而已,涂点伤药吃点丹丸,也很快就痊愈了。
极少有灵兽的元气当中是带着剧毒的!
情急之下,十娘也想不到办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血肉钻进自己的血肉经络里,只得咬牙将被有毒元气腐蚀的血肉都生割了下来。
最后,还用手中利刃将腿骨上面的黑霜一点一点的刮掉!
她疼得几欲晕厥,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硬是撑着,一路清醒的痛了下来。
恍惚之间一抬头,看见一身红裳的娘亲就站在旁边,正满面慈爱与心疼的看着她:“孩子,疼吗?”
十娘一张口,就是哽咽:“娘…”
第218章 跪下去 谢(予685616)赏水晶鞋么么哒!
娘亲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发,等待太久的母爱如同暖暖的阳光将她层层包裹起来,就连身上的痛楚也轻了好多。
容南衣将她揽进怀里。声音柔软得如同梦呓:“好孩子,靠在娘亲的怀里睡一觉,就不疼了…”
娘亲的话好似有催眠的作用,十娘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手中利刃噗哧一声扎进了黄沙,靠在娘亲的怀里,她昏沉沉就要睡去。
在眼睫快要合上的时候,她想起一事,喃喃低语道:“娘,你告诉爹爹。让他别怪十娘,十娘与,与司徒翼清清白白,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她大概是想起了父亲当日那两个重重的耳光,委屈的轻声啜泣道:“娘,你说,爹爹会原谅我吗?”
身边的娘亲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抚拍她:“…睡吧,睡吧…”
她便慢慢合上眼睛,在‘娘亲’的怀里睡了过去。
火凰与地甲龙做了一番交谈,转身见一向要强的主人,已经昏睡在司徒翼的怀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司徒翼为十娘织下幻境,只想要减轻她的痛苦,没想到却听见她在半迷糊半清醒的时候,对幻境中的容南衣说的那些话。心中顿时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说不出的失落与难受。
火凰到底还是担心主人,慢慢走过来,口吐人言问:“我主人怎么了?”
“她不会有事!”
司徒翼俊脸上显出少有的沉着和镇定,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十娘,问:“那地甲龙说什么?它身上的元气怎么会有剧毒?”
火凰有些忧郁的垂下头去:“它说它原本只是一只普通的灵兽,后来被魔尊驯服。用邪术催动它的进化,进化成了一头有剧毒的魔兽!它还说它见过身穿鬼帝甲胄的男人,他进永夜城了…”
司徒翼冷声道:“它身上的剧毒,可有解药?”
火凰的脑袋垂得更是低了些,颓丧道:“它说没有!”
司徒翼眸中闪过狠色,手中凝出一把锋利无比的风刃,风刃旋转着,飞快插进地甲龙的心口,将它的兽元搅得粉碎。
可怜的地甲龙,连哼哼都来不及一声,就被灭了!
身着薄薄烟纱的洛花一直都站在旁边,呆愣着神色,好似正魂游天外一般。
直到此时,魔兽地甲龙被杀。她才掩嘴轻呼起来:“你,你杀死了恶石狱的守护兽?魔尊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司徒翼俊脸上尽是冷酷的杀戮之色,字字杀意道:“魔尊大人?哼,还不知道是谁不放过谁呢!”
他继续用风元气为十娘疗伤,趁她沉睡,帮她减轻些痛苦。
待到无欢四人相续汇合过来,他这才将痛得昏迷过去的十娘背了起来,满身肃杀冷意的对洛花说道:“带我们去永夜城,若你敢耍花样,我让你死得比这只地甲龙还惨!”
洛花看了看他的身后,眨巴眨巴眼睛说:“我觉得,你去不了永夜城!”
司徒翼正要问为什么。忽感觉到身后有凌厉的杀气弥漫,担心背上的十娘受伤,他急忙原地一个旋转,看向身后:“你是谁?”
他刚才一直担心十娘,竟是没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这人着一袭黑色袍子,袍子上面绣有繁复怪异的花纹,他浑身都透着阴寒诡异的气息,一双冰蓝色眼眸璀璨夺目,却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暖意。
他眸光凉凉扫过这个被破坏殆尽的阵法,声音好像一条冰裂雪融的河水:“我的阵法,是你破的?”
司徒翼从未有此刻这般紧张过,从前都是有人呵护与陪伴,而此时,娘亲不在,十娘又受伤昏迷,强敌当前,不容他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