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手臂上光洁如玉,那象征着清白和贞洁的守宫砂,不见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又看,守宫砂确实不见了!
昨天晚上,她失身了!
她被这个惊悚的事实惊出了一身冷汗!
尚未出阁便已然失身,这样的事情不管发生在谁的身上,都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被家族剔除族籍,沦入妓馆或者被人买去为奴为婢!
另外一个结果,便是死!
可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重活一世,什么仇怨都还未来得及报,凭什么就又要去死?
她银牙暗错,正是恨恨然出神,房门吱呀一声,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第53章 没了清白,送给别人别人都不会要

君红杏急忙将光洁的手臂藏入被褥当中,神色紧张的看向门口。
她以为走进来的会是昨晚害她失去守宫砂的男子,她还以为走进来的会是她的庶姐君长喜!
然而,随着珠帘晃动,走入她视线的,居然是她的丫鬟阿离!
阿离手里捧着一套软烟色的襦裙,见她已经醒了,急忙噗通一声在她的榻前跪了下去:“小姐,阿离闯祸了,阿离闯大祸了!”
她秀眉紧拧:“出了什么事?”
阿离惶恐道:“昨儿晚上,小姐你走了之后,浩南公子拎着两只五彩鹩哥来西院找你,我对他说你出门去了,他不相信,还说要在房间里面等你!”
君红杏想起荒淫残暴的君浩南,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然后呢?”
“然后,浩南公子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说饿了,要用饭…”
阿离怯怯的看了她一眼,眼眶慢慢红了起来:“阿离就给他准备了酒菜饭食,谁知道他吃饱喝足之后,不仅没走,反而还想要轻薄阿离…”
君红杏急忙问道:“他轻薄你了?他玷污你了?”
阿离咬着嘴唇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哇一声哭了起来:“他将阿离摁在榻上的时候,阿然听见动静冲了进来,用,用一只花瓶将浩南公子打,打打死了!”
打死了?
君红杏只觉得脑子里面嗡一声巨响,君浩南是君府嫡子,是沈氏的心头宝!
而她的丫鬟和家奴,居然就这样将人给打死了!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呀?
她惊愕得不能言语之时,阿离已经跪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了:“呜呜,阿离闯下这般滔天大祸…,呜,绝不能连累小姐,阿离见了小姐这最后一面,天亮后就去衙门认罪去!”
君红杏听她哭诉了一阵,心里反而慢慢冷静了一些!
她连沈氏都敢陷害。杀他个君浩南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君府马上就要翻天了,她有什么可怕的?
思及此,君红杏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狠厉:“阿离,快别哭了,一切都等我回去再说!!”
她又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软烟色云纹襦裙,出声问道:“阿离,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君长喜呢?”
阿离抬起一张泪痕斑斑的小脸,茫然的摇头道:“阿离并未见着长喜小姐!”
“你没有见到她?”君红杏讶然又问:“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阿离道:“是锦公子,锦公子告诉阿离。说小姐你在这个小院儿里面休息,还吩咐阿离,为小姐准备一套裙裳过来!”
“锦公子?”君红杏一听说锦公子,悬着的心稍稍松下来一些。
想起昨夜他在她脸上那轻柔的摩挲,她的脸颊还微微泛起了一片潮红:“他人呢?”
阿离答道:“锦公子在前面花厅!”
他还没走。
他还在等着她醒过来!
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终归是要给她一个说法的。
君红杏有些欣慰的想,不管怎么说,失身给锦公子总好过失身给枭城主完颜烈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就算锦公子活不长,做他的未亡人也好过跟着完颜烈或者枭城主。
打定了注意后,她的神色更是平静了很多:“阿离。你先去外面候着,我换好衣服后去见锦公子!”
阿离的脸色依旧十分惶恐:“小姐,浩南公子的尸体还在你房间里呢,我好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君红杏镇定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去蹲大牢的!”
又安慰了几句,阿离这才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君红杏换好衣服,将一头青丝简单完成一个流云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天色尚未放亮。
桃红色的绢纱灯笼好像一只只诡异的眼,无声的窥探着这座奢靡院落中发生的种种荒唐。
君红杏沿着小径往前面花厅走,还隐约能听见某个厢房内传出男子含糊的气息和女子柔软的吟哦。
她想起昨夜那充斥着散饮酒与美人儿的盛宴。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在枭城主的治领下,这平阳城早就已经腐糜不堪,胡人破城而入,狼烟四起尸骨如山,还真是避无可避的事情!
前面花厅下,风姿卓绝的南宫锦缎发如墨,白衣胜雪,正手持一枚白玉棋子,神情专注的盯着面前棋盘!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位身穿黑衣的伟岸男子。
君红杏只远远看一个背影便已经认出,与南宫锦对面而坐的黑衣男子正是完颜烈。
他们两人一个俊逸超凡,一个英武犀利,正纠缠在同一副棋局当中。
君红杏迟疑了一下,还是缓步走了过去:“锦公子!”
南宫锦抬眼往她看过来,眉眼温润如画,含笑道:“红杏小姐,这么早就醒了?”
她上前对南宫锦微微福了福,脸颊微微有些发热,低声道:“昨夜,多谢锦公子照顾!”
南宫锦伸手将她虚虚一扶:“红杏小姐不必客气,昨夜,我也是到这后院找完颜兄,才知道你在这院子里面歇息!”
君红杏身形一颤,脸颊上羞怯的潮红倏然褪去:“你说什么?”
“红杏小姐怎么了?”南宫锦有些诧异她的反应,含笑解释道:“昨夜我们只知道你被长喜小姐带下去敷药,却并不知道她将你带去了哪个房间,我与完颜兄各处寻找,最后还是他先将你找到…”
君红杏脚下一软,颤声道:“是,是完颜烈先找到我?”
南宫锦点了点头,温和的声音道:“对!他说你睡着了,我便只在外面看了看,然后便与完颜兄在这花厅里面对弈了一整夜…”
南宫锦还在说些什么,君红杏双耳嗡嗡作响,已经完全听不见他后面的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动作僵硬的转身,看向身旁那个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完颜烈!
他一双暗眸如瀚海般深邃,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道:“看来昨夜那药膏还挺管用,你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她恨极反笑:“昨夜,你帮我上的药?”
他也笑:“正是在下!”
她小手在广袖底下紧紧攥成拳头,一步步往他的面前走了过去。
她的眼神中有他熟悉的恨意,更有令他心惊的杀意!
他心神一悸,尚未想明白她到底要干嘛,她已经飞快出手抓住了他腰间佩剑,用力一抽,那寒光凌厉的佩剑便脱鞘而出!
南宫锦和完颜烈都是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红杏你要干什么?”
君红杏冷冷盯着完颜烈,恨道:“我要杀了你!”
说完,举起寒剑就往完颜烈的心口刺去。
完颜烈身形一掠避开她的剑锋。沉声喝道:“你疯啦?”
君红杏的剑锋斩落了一丛花木,却并未刺中完颜烈分毫。
她气得小脸发青,一击不中,呼呼呼又接连着刺出去好几剑!
她毫无章法的攻势,根本连完颜烈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数息之后,她没有伤着完颜烈,反倒把自己累得呼呼喘息起来。
她持剑指着完颜烈,磨牙恨道:“我杀不死你,我,我便杀了我自己…”
说话之际。手腕一转,寒剑已经毫不迟疑往她自己的颈脖上面抹去。
完颜烈急忙上前,抬手在她的手肘处轻轻一拍,怒声喝道:“君红杏,你闹够了没有?”
她被他看似无意一拍,手肘顿时酸麻难忍,手一松,寒剑从手中滑脱而下。
完颜烈伸手将寒剑接住,正要重新插入剑鞘当中,却见君红杏如同一只疯了的母兽,对着他的颈脖就咬了下来!
他担心寒剑伤到她,竟也是不敢乱动,就那么站在那里,等着她愤恨至极的一口咬下!
君红杏今日真是下定决心要与完颜烈同归于尽了!
就算她杀不死他,咬也要将他咬个半死!
如此,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然而,她刚刚扑倒完颜烈的身边,南宫锦忽然从旁边急掠上前,手一伸便将她拽了回去:“红杏你冷静一点儿!”
她气得双目赤红,牙齿磨得咕咕作响。恨声咆哮道:“我冷静不了!我要杀了这个混蛋,他,他夺走了我的清白!”
她这一嗓子吼出,情绪也瞬间崩溃,悲咽道:“我恨他,我要杀了他,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呜呜…”
南宫锦伸出手臂搂住她不停发抖的身体,目光锐利的看向完颜烈:“完颜兄,这是怎么回事?”
完颜烈本来打算让君红杏咬她一口,只要不要命,让她再多咬几口出出气也没关系!
可是,南宫锦却突然出手将人拽走了!
他这心里,莫名其妙的便有些失落!
又见南宫锦亲昵的搂着君红杏,他的脸上也浮上了暴戾之色:“锦公子好像忘了,她与我完颜烈可是有婚约在身呀!”
君红杏听他又提婚约,一口郁气堵在心口,哽咽道:“我,我和你之间毫无关系,与你有婚约的人,是君映月!”
南宫锦搂着她肩膀的手轻轻抚拍了两下。示意她不要着急!
然后他盯着完颜烈,继续追问道:“完颜兄也是王族之后,做事怎地就没有一点儿王族风范?就算你们之间有婚约,你也不能够在成亲之前毁她一个女儿家的清白吧?”
完颜烈被他言语一逼,脱口道:“我哪有毁她清白?昨夜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榻上睡着了!我见她手臂光着放在被褥外面,担心她着凉,所以就将她的手臂放进了被褥里…”
想起昨夜被褥掀开一角,触目所见的旖旎风光,他一张俊朗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
片刻后,他才又接着说道:“我见她睡得沉,也没叫醒她,给她脸上的伤口上药之后我就退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南宫锦,又看了一眼君红杏,低声嘟哝道:“我胡族儿郎光明磊落,怎么可能趁人之危毁她清白?哼,如果看一眼手臂便是毁了她清白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君红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痕,怒声质问道:“那我的衣服呢?谁脱了我的衣服?”
完颜烈被她又杀又咬的折腾了一通,此时更是被她指控毁了她的清白。顿时也有些郁气在胸,闷闷回道:“我哪知道谁脱了你的衣服?我进去的时候你就已经那样了…”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的往她的身上瞟了一眼,俊脸蓦然一红:“你非要说我毁了你的清白,明日我上门求娶于你便是!”
说完,他寒剑入鞘,转身大步走出了花厅。
南宫锦觉得,身边的君红杏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侧眸看向她,关切的问道:“红杏,你没事吧?”
君红杏脑子里面还在想完颜烈的话!
完颜烈说他进房间的时候。她就已经昏睡过去了,也就是说,在完颜烈之前,她就已经失身了?
那她失身给谁了?
枭城主?
还是另外的其他人?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南宫锦见她虚脱一般往地上滑坐下去,急忙搀着她在旁边的软垫上面坐了下来,柔声安慰道:“红杏,你别想太多,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定是你的庶姐帮你脱了衣服,然后你在她的房间里面睡了一觉,我和完颜烈都在这里守着,没有人进出过你的房间!”
君红杏凄然苦笑:“锦公子,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南宫锦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温言道:“天快亮了,你还是早些与你的伯父离开这百美园吧!”
她牵了牵唇角,轻声应道:“嗯!”
看着他颀长秀挺的身影走出花厅,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掉落了下来。
她身份低微,本就配不上身世显赫的锦公子!
今日之后,清白有污名节被毁的她,更是不敢对他再有任何奢望了!
她坐在花厅里面正是出神,君啸霖神色慌张的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红杏。红杏呀,快,快跟我回去!”
她急忙敛藏情绪,起身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君啸霖道:“秦姨娘身边的丫鬟春兰来了,说府里出了了不得的大事,要咱们赶快回去呢!”
君红杏眸光涌起诡谲的情绪,暗道,秦姨娘的人,终于来了!
她起身从花厅走出,神色已经平静如常:“好!咱们这就回去看看!”
走了两步。她回头见阿离还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不由得轻啧一声道:“阿离,快点儿跟上!”
“是…”阿离颤声答应着,小碎步的跟了上来!
在回去的马车上,君红杏的脸色比来的时候更加清冷森寒。
君啸霖好几次张口,却始终缺少那么一点儿底气,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将那只墨绿色的小香包掷还给他,冷道:“这东西,还给你!”
君啸霖好似被那小香包烫了一下,讷讷道:“红,红杏啊,为父昨日让你去陪枭城主饮酒,那也是不得已呀…,枭城主在平阳城只手遮天,咱们惹不起呀!”
她冷笑道:“惹不起?惹不起就要这样不停的将女儿送给他糟蹋吗?”
君啸霖苦着脸解释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枭城主是个饿色之人,他所有的兴趣都在女人身上,只有送…”
“你闭嘴!”
君红杏怒声喝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窝囊的父亲?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能的家主?你害了君长喜不够,还害得我也丢了清白!”
君啸霖脸色变了变:“你,你说什么?”
君红杏也不瞒他,伸手便将衣袖撩起,露出光洁的手臂,恨道:“守宫砂没有了,我的清白没有了!君啸霖,这下你满意了?”
君啸霖盯着她的手臂看了看,又看了看,寡淡的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枭?枭城主?”
“不是他还能有谁?”她呼一下拉过衣袖遮住手臂,冷声道:“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会带着我的家奴和丫鬟离开君府,不会给你君府抹黑!”
君啸霖讪讪的吱唔了两句。没有明确的答话!
闺中女儿名节有污,那确实是家族中最不能容忍的耻辱,以后不要说许配人家,只怕是送给人家人家也不会要的!
可是…
他又想了想,纳闷的喃喃道:“不对呀!”
君红杏冷冷瞥他一眼:“有何不对?”
他再又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这才疑惑道:“昨夜,枭城主与锦公子和完颜公子相谈甚欢,一直到子时宴席才散,我们各自都带着美人儿回房休息,那枭城主也带着他的狐美人儿去前院歇息了…”
说到这里。君啸霖忽然有些尴尬起来!
片刻后,他寡黄的脸上微微浮上些羞臊的红,低声道:“为父歇息的厢房,与枭城主的厢房在一个院子…,为父,为父昨夜多喝了几杯散饮酒,一整夜都没怎么睡觉,没听见枭城主从他的房间出来呀…”
君红杏眸光动了动:“你确定?不是枭城主?”
君啸霖道:“嗯!他一整夜都没有离开他的厢房!”
君红杏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是枭城主不是完颜烈不是南宫锦,那到底是谁?
难道那君长喜真的从外面找了些乱七八糟的人?
她只觉得前途一片惨淡!
片刻后,她强撑平静的问道:“你难得去一次百美园,就没有单独与长喜姐姐说说话?”
“哎…”君啸霖提到君长喜,先就叹息了一声,然后才道:“她呀,自从进了百美园从来就不肯单独见我,今儿我过去找你的时候,也顺便问过她院子里面的丫鬟,说她不在院子里…”
君啸霖摇摇头,无奈道:“她恨我,只怕这一生她都不想与我见面了!”
君红杏紧绷着一张忽青忽白的小脸,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过话。
半柱香后,马车在君府门口停了下来。
君红杏正要掀帘从车上下去,君啸霖突然叫住了她:“红杏!”
她身形一顿,硬声道:“伯父有话请讲!”
君啸霖道:“红杏呀,你失了清白这件事情,万不可让你伯母和府里其他人知道!”
她眸色一寒,冷笑道:“这事儿就是她沈氏指使君长喜干的!你以为我不说她们就会不知道么?”
说完就又准备下车。
君啸霖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语气急切的说道:“红杏,你听我说,这事儿你先压一压,午后我便让人去将完颜烈请过来!”
“请他作甚?”
“为父昨晚在枭城主的宴席上就看出来了,完颜公子是喜欢你的!虽然他出生胡族,可好歹也是王族之后。在咱们中原,人们或许会轻慢他瞧不起他,可是在塞外,他就是受人尊敬的王族之子呀!”
“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红杏呀,你别犟了好不好?你守宫砂没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好人家的儿郎会看上你,更别说身份尊贵的锦公子了…”
“别说了!我今儿就从君府搬出去,我的事情,以后不劳你费心!”
君红杏说完,轻身一跃跳下马车,带着阿离就往君府大门走去。
君啸霖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也跟着下了马车,往君府深处走去。
这两日气温回暖,海棠几乎一夜之间就都盛开了。
每一株海棠上面,昨日都被君映月绑上了求姻缘的红丝带,晃眼看去,满院子都是妖异夺目的红。
海棠虽然开得热闹。院子里面却出奇的静寂。
往日这个时辰,打扫院子和准备早饭的家奴丫鬟早就忙碌开了,然而今日,偌大的院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儿也看不见!
君红杏在一处假山旁边停下脚步,对君啸霖屈膝一福,淡声道:“伯父,我累了,想回西院歇息歇息,就不过去给伯母请安了!”
君啸霖见丫鬟春兰神色焦急,便点头道:“嗯!你回去歇着吧!”
说完,跟着春兰急冲冲往沈氏居住的南院走去。
君红杏看着他前往南院的背影,神色更是阴寒至极:“阿离,我们走!”
“是!”阿离战战兢兢答应着,小心的跟在她的身后往西院儿走。
才刚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秦姨娘的声音:“哟!红杏小姐回来啦!”
君红杏转身看向秦姨娘,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秦姨娘昨夜一夜未睡,今儿却显得格外容光焕发:“等你呀!”
君红杏从她的眼神当中,再也看不到同盟者的心照不宣,只看得到算计与被算计的阴狠。略一思忖,便也明白了几分!
她转身对阿离道:“阿离你先回去,我与秦姨娘说几句话就过来!”
阿离低声道:“小姐,你可得快点儿回来呀…”
君红杏对她宽慰的笑了笑:“我知道,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见阿离走远,她这才转眸看向秦姨娘:“说好的亥时呢?你晚了整整四个时辰,是故意要让我在枭城主的府邸过一夜?”

第54章 沈氏房间里,那一场好戏

“亥时?昨儿亥时,那戏正演到精彩处呢!而且夫人说她昨晚多吃了两口,迟迟喝不下那人乳…”
秦姨娘以绣帕掩口,明明是半老徐娘,却硬是笑出了几分花枝招展之态:“呵呵,我看红杏小姐连衣裳都已经换过了,可见夫人的计划也没有落空呀!”
君红杏一怔:“夫人?真的是她!”
秦姨娘继续笑着说:“对呀!说来也还真是巧!你想要借我之手将美人酥送入沈氏体内,沈氏却也同时在城主安排好了一切,目的就是为了毁你清白,要为她的宝贝女儿君映月出一口气呢!”
见君红杏沉着脸不说话,秦姨娘又道:“红杏呀,这事儿你可真不能怪我,我也是你走了之后才得到的消息,原本是想要给你透个音信…,可是后来我想了想,你和夫人都这么有手段,有心机,有你们在这君府,我和我的澈儿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出头之日…”
君红杏涩然苦笑:“红杏再怎么有心机,也算不过秦姨娘呀!你这一石二鸟之计,真真儿是再高明不过了!”
“一石二鸟?呵呵,一石二鸟怎么够?”
秦姨娘的笑容更里多了几分阴毒:“我在君府十几年,终于被我等来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我不用这颗石子多打几只鸟,怎么对得起我这十多年的忍辱负重,伏低做小?”
君红杏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还用那美人酥算计了更多人在里面?
不过,她此时的心境,已经与昨夜离开君府时候的心境大不相同。
既然已经为亡故的娘亲报了仇,她也懒得再多问旁的。
她后退一小步,对秦姨娘盈盈一福,淡声道:“恭喜秦姨娘马上就要成为君家主母了!请容红杏先行回去收拾行李。一个时辰后,红杏自会离开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