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以及皇兄皇姐,他们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羞辱与折磨,她身为最受宠爱的九公主,却并不清楚!
那段时间,她住在公主府里面,几乎是被软禁了起来,所有的消息都被过滤了一遍之后,才传到她的耳边。
那年隆冬来临之际,她还是得到了消息,慕容皇室一族,无一幸免,全部被剪家的人诛杀殆尽!
她悲愤欲绝,穿一身素白丧服,跨上马背就要去找剪家的那帮奸臣贼子拼命。
剪战天站在暗处,对着她的肩头射了一支冷箭。
箭头上面淬过毒,她尚未出公主府,便眼前一黑,从马背上面摔了下来。
醒过来之后,她被禁足,不准出公主府一步!
那年的冬天,真是漫长难熬呀!
无数次,她都以为那公主府就会是她最后的坟冢,她以为等不到看第二年的春暖花开了…
就这样被囚禁着,过了不知道多少时日,一年?半年?或者两年?还是更久?
就在她如同笼中鸟一般,绝望透顶的时候,身边有人偷偷送信,说是慕容皇室的前朝旧部连同一些忠义之士,已经暗中聚结了七万复国大军,只等她出面,一声号令便可以帮她夺回失去的河山!
她黯淡得没有一丝希望的人生瞬间就被这个消息给点亮了!
她热血沸腾,很快就与外面的将士取得了联系,开始不动声色的部署复国大计。
对她冷落了一年多的剪战天,这时候又开始频繁的出入公主府,对她嘘寒问暖大献殷勤!
慕容春恼恨他的囚禁,对他甚为冷淡,可是架不住两人之间有一个十分可爱刚会牙牙学语的烨儿,夫妻两个的关系还是缓和了不少!
这样又过了大半年,她与外面的复国大军都已经部署妥当,只等她出面,以前朝公主的身份起义,便定能得到八方呼应,复国大军的黑甲铁骑,定会助她收复失去的河山!
就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她与孩子双双染病,卧床不能起。
她昏睡了整整三日,醒过来的时候,惊觉已经错过了与复国将领约定的起义时间!
身边的丫鬟却告诉她,驸马爷剪战天已经取了她的手谕与公主金册,带着复国大军正在讨伐他的父兄!
她隐约觉得剪战天此举有些居心叵测,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只盼着不论成败,这些热血义勇的复国将士,能够全身而退!
无数个担心的日日夜夜中,她终于等来了前方的消息,剪战天弑父杀兄,已经让剪氏王朝彻底倾覆了!
那一日,剪战天浑身浴血,捧着慕容皇室的传国玉玺来到她的面前,单膝跪地,将慕容皇室的王权交在她手里的时候,她感动莫名!
她想,这个男人定是真爱她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为了帮她完成心愿,而弑父杀兄了…
那一刻,所有的猜疑与防范全部消失。
那天晚上,他极尽床笫温存之能事,说了很多动听的情话,从她的手中成功的取得了那只翠绿色的玉扳指!
第二日,剪战天凭借手中慕容皇室的传国玉玺与那枚玉扳指,成功登上帝位!
而她也很快就被剥皮拆骨,在城门楼前,眼睁睁看着烨儿被摔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过往种种,此时又都历历在目,那种剥皮锥心之痛,让她坐在花厅里,浑身一阵一阵遏制不住的轻颤!
喀嚓一声,手中酒盏承载不了她的愤恨,应声而碎!
“鬼面春姑娘,你,你也莫要太难过了…”韩修文急忙取了素绢帮她擦拭掌心被碎瓷割出的伤口。
韩修竹则陪着她抹了一把热泪,哽噎道:“哎,可惜了那么多热血将士,原本以为能帮助九公主复国,没想到最后却沦为了不仁之人手中的工具,被用完之后,全部坑杀在了羽沉河,哎…”
鬼面春闻言一惊:“他们都被杀了?”
韩修竹仰头灌下一杯烈酒,声音因悲愤而颤抖:“羽沉河!他们全部都被赶进了羽沉河…,我的两位结义兄弟便在那复国大军之中,原本还以为能载誉而归,没想到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呀,可怜他们的家小,全部都沦为奴籍…”
鬼面春一张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煞白!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剪战天会重用她的复国大军,没想到他卸磨杀驴,居然将他们全部坑杀在了羽沉河!
此时听了韩修竹的一番话,她才彻底惊醒过来,剪战天是有多狠,有多绝,有多毒!
她再也坐不下去了。
从怀里将刚才卖姜黄石所得的金银卡,与当初卖雀丝草给司赤风所得的金银卡全部都塞在了韩修竹的手里,羞愧道:“韩大哥,这些钱,请帮我分发给当初投身复国大军的将士们的家小,我,我对不住他们!”
话还没有说完,大颗大颗的眼泪就砸落了下来!
韩修竹被她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鬼面春姑娘,你这是?”
“拜托了!”她深深的鞠躬,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花厅,跌跌撞撞的出了万宝行!
身后,韩修文与韩修竹一直追着她喊了很久,可是她始终没有勇气回头!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身为一个公主,怎么能仗着父皇母后的宠爱,去胡乱爱一个人呢?
身为一个公主,怎么能仗着热血将士的信赖,置他们的生死性命于不顾呢?
这一切,就是她的错!
她急火攻心,步伐虚浮,经过一座双拱桥的时候,差点跌下桥去,幸亏身边一位华服公子伸手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一头栽落下去!
穿行在人群当中,迎面与一支疾行的商队差点撞上,又是一位年轻的华服公子伸手将她揽到了一边:“小心!”
她泪眼婆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哑然说了一句‘多谢’,便继续往前面走去。
她失魂落魄,在街上游荡了不知道多久,回到清风阁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清风阁的门口热闹非凡。
不仅司仲源等几位司氏一族的长老都在门口翘首以盼,鬼面春还从人群中看见了宫北庭与商夫人!
他们也从帝都赶过来了?
难道今日他们的宝贝女儿宫玉芙要从丛林里面出来了?
正这样想着,几辆豪华马车嘚嘚嘚的驶了过来,马车尚未停稳,宫北庭与商夫人就殷切的张望道:“是玉芙,真的是玉芙回来了!”
“哎呀,我们玉芙可真能干,这么年轻,就横穿了迷失森林,这真是我们宫氏一族数百年来的第一人呀!”
两口子互相吹捧着,很快就将宫玉芙吹成了一朵花,还是天上绝无,世间仅有的这一朵花儿!
鬼面春情绪低落,有些看不下去,正准备从侧门进去,忽见车帘掀开,宫玉芙从马车上面下来,撒娇的扑进宫北庭的怀里:“爹爹,你看,我得到了一枚圣兽的蛋卵!”
“哦呵呵,我家玉芙好大的造化,居然能得到圣兽的蛋卵!”
宫北庭一脸慈爱,莫要说宫玉芙真的得到了圣兽蛋卵,就算她从里面顺便捡个什么东西回来,他都能相信那是举世罕见的珍宝。
商夫人倒是看得比较认真。
她越是看得认真,便越是压抑不住激动亢奋的心情,激动得差点就手舞足蹈起来:“天哪天哪,这真是圣兽的蛋卵呢!你们快来看看,我家玉芙居然得到了圣兽…”
两口子这番动静,惹得一贯淡定的司仲源等几位长老也都围拢过来,一番鉴定之后,都认定这确实是上古圣兽留下的蛋卵!
一时之间,各种赞誉赞美之词铺天盖地而来,宫玉芙瞬间就成了整个穹苍国最有天分最有福气之人!
鬼面春站在远远的看了一眼,发现被他们视若珍宝捧在手里的,正是当初在圣兽洞,被绿猿兽的鲜血污染过的那一只蛋卵!
重光说过,被鲜血污染过的蛋卵,就算孵化出来,也会十分噬血凶残,养在身边,不易掌控…
没想到,居然会被宫玉芙给得到了!
看他们那副视若珍宝的模样,她现在若过去说这蛋卵里面将会孵化出噬血凶兽,只怕会招来所有人的白眼吧?
算了,懒得理他们,由他们去吧!
却见宫玉芙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有些失落的问道:“司伯父,重光哥哥呢?他还没从森林里面出来吗?”
司仲源回答说道:“你说重光呀?重光前日就已经回来了,这孩子,一回来就借了我的紫焰金炉,说是要炼制什么要紧的丹药,整整一日一夜没有合眼呢,这会儿,恐怕还在休息!”
宫玉芙一听重光哥哥一回来就忙着炼制丹药,很快就想到了当初他提到过的修颜丹,看来,他对鬼面春那个丑丫头,还真是上心得很呐!
她噘着嘴巴正是气闷,眼角余光便看见了站在远处的鬼面春!

第49章 震全场

鬼面春与她远远对望一眼,今日心情不好,实在不想与她多生事端,转身就想要走开
宫玉芙却不依不饶,在身后厉声喝道:“站住!”
她不得不面对着宫玉芙:“你想怎样?”
宫玉芙拽着父亲宫北庭的胳膊。娇嗔的摇晃说道:“爹爹,你得为孩儿做主!鬼面春这个贱丫头居心不良,假扮随从跟着我与重光哥哥进入迷失森林,途中数次加害孩儿,若不是得洛影哥哥相救,孩儿的清白之身只怕已经是没有了…”
说着说着,眼眶里面就凝满了委屈的泪珠儿。
宫北庭痛心疾首的看着鬼面春,失望的说道:“孽障,你当真对你的四姐姐下那样的狠手?”
宫玉芙抢过话头。添油加醋的说道:“还不止呢!她还使用诡计让重光哥哥误会我,害得重光哥哥现在都不怎么理我了!爹爹,娘亲,你们可得为孩儿做主呀呜呜…”
商夫人一步步往鬼面春所站的方向走过来,神色阴狠,逼问道:“鬼面春,我们待你不薄呀!你的心肠,为何如此歹毒?”
鬼面春气得冷笑连连,宫玉芙两面三刀,虚伪奸诈,口蜜腹剑,现在把所有的罪名都强加在她的身上,她就算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呀!
况且,就算她能解释。有人信吗?
面对商夫人的逼问,她只冷冷吐出几个字:“我问心无愧!”
“呵!你这个小贱人,你诡计多端,残害亲姐姐还叫问心无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商夫人气得头上金钗乱晃。作势就要厮打。
司仲源在旁边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忙出面打圆场说道:“哈哈哈,北庭兄,嫂夫人,息怒息怒呀!孩子之间的事情,肯定是有很多误会在里面,我们先查清楚…”
宫玉芙小嘴一撇,提高声音说道:“没有误会!玉芙所言字字属实,你们如若不相信的话,可以问洛影哥哥呀!”
“对!我替玉芙妹妹作证!鬼面春阴险歹毒,数次加害玉芙妹妹,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玉芙妹妹已经被人给糟蹋了…”
司洛影的声音从后面一辆马车里面传来,车帘掀开。他在两个家奴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下来。
司仲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从宫氏一族的家务事上面。转移到了大儿子司洛影的身上。
他急忙上前,关切道:“洛影,你,你受伤了?啊?伤得严重不严重?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司洛影眼中柔软的神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坚硬和冰冷:“不劳父亲操心,孩儿暂时还死不了!”
说完,自顾自的,一瘸一拐的,往里面走去。
司仲源见他神色抵触抗拒,原本也是不想理会他的,可是说到底,他也还是他的儿子,叹息一声,跟了进去:“洛影,去为父的房间,为父帮你看看伤势…”
转眼之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清风阁门口,就只剩下了宫北庭一家子!
鬼面春早就已经将宫玉芙的虚伪嘴脸看清楚,此时被她倒打一耙也不觉得有多意外。
她望着这一家三口,语气冰冷的说道:“没错,都是我干的,要打要罚,你们都放马过来吧!”
宫玉芙惊讶的低呼一声,叫道:“爹爹,娘亲,你们看,她简直就是冥顽不化嘛!唔,我不管,我要你们给我做主!”
宫北庭气得捶胸顿足,骂道:“孽障!我宫氏一族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败类!真是气煞我也!”
商夫人阴冷的斜睨着鬼面春,道:“老爷,鬼面春薄情寡义残害同胞同族姐妹,这样的人,留在族中早晚会酿成大祸,不如我们把她…”
鬼面春轻哼一声,嘲讽的笑了起来:“又要把我从族籍里面剔除,对吗?好!我今日就遂了你们的心愿,自愿脱离与宫氏一族的关系!”
她走到马车旁边,伸手将车帘一把扯下,咬破中指,呼呼在车帘背面写下了自动离开宫氏一族,永生永世不入宫氏一族的字样!
写完之后,她直接将血书扔在了宫玉芙的怀里:“这下你满意了?从今往后,我鬼面春与你们宫氏一族再无瓜葛!”
她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起呵成,看得宫玉芙都傻了眼,还以为她会又哭又闹不肯离开呢,没想到居然主动脱离关系?
这,这鬼面春的脑子是坏掉了吧?
宫氏可是数百年的大族呢,她说脱离就脱离?
就半点儿也不留恋?
宫北庭怒不可遏,抬手指着鬼面春,怒叱道:“孽障,我宫氏一族,岂是你想进便进,想出便出的?”
鬼面春也怒目而视:“那你们想要怎样?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商夫人在一侧冷笑,阴森森说道:“老爷,按照族规,残害同胞者,当先断其手足,再从祖籍里面剔除!”
断其手足?
这也太狠了吧?
鬼面春心中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宫北庭已经气得面色铁青,阔大的袖袍被元气鼓荡得猎猎作响,他盯着鬼面春,怒声喝道:“今日,老夫要清理门户!”
他的六翅金蜈从袖底飞出,体型在空中暴涨数倍,庞大的体型带着巨大的威压,张牙舞爪,往鬼面春所站的地方扑了过来!
宫北庭的内元修为,已经达到了罕见的八卦之境。
不仅如此,他的本命蛊更是进化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寻常的金蜈蛊根本就不可能修炼到肋生双翅的地步,而他的金蜈蛊,不仅能生双翅,还一层层突破,生出了六翅之多!
这样的实力,无论是蛊师还是蛊物,都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放眼整个穹苍国,几乎无人能与之匹敌!
今日,宫北庭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使出这样的狠手,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取了鬼面春的性命!
反正这里距离帝都还很远,就算新帝追问起来,也可以说是鬼面春在丛林中遇上危险,死了!
宫玉芙与商夫人一见他这毫不留情的攻势,脸上都露出得意舒心的笑容来。
呵呵,鬼面春,你就等着做六翅金蜈的小点心吧!
三人都各怀鬼胎,却不见鬼面春的眼神中,短暂的慌乱后,露出的狠绝与冷硬。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轻声自语了一句:“也罢!你们不仁,可就别怪我不义了!”
六翅金蜈已经扑到了面前,它身上金亮的薄壳散发出强悍的元气,震得旁边的树木与店幡咔嚓咔嚓,应声而断。
它扬起尖利的前爪,对着鬼面春横扫过来的同时,宫北庭掌中也凝成了一柄阔背双耳大刀,对着她拦腰劈斩而来!
一人一蛊,携带着森森杀气扑面而来。
不要说被他们击中,就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元气,也带着削金断玉的凌厉。
鬼面春目光一凝,手中赫然出现一柄寒光逼人的雪影战刀,毫不畏惧,直接砍向宫北庭的双耳大刀!
她并无十足的把握,能够打得过宫北庭!
可是,当他的大刀砍过来的时候,她心中就是有一股犟劲,一定要与他对砍,方能缓解心中这口郁结之气!
强者与强者的对决,元气与元气的碰撞!
砰一声巨响,精湛强悍的元气呈波浪状扩散开去,余劲未消,震得宫玉芙与商夫人身子向后飞跌而出。
宫玉芙有仙羽禅衣护住身体,还未有大碍。
可是商夫人却是被震得气血翻涌,闷咳一声,嘴角慢慢溢出血来!
她面色灰败,惊恐的睁大眼睛,抓着宫玉芙的手,不敢置信的问道:“玉芙,我眼花了对不对?刚才与你父亲对决的那人,不是鬼面春?”
宫玉芙气得银牙磨得咯吱作响,痒痒道:“小贱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如此神力!”
母女两个心中忽然都抽了一口凉气!
鬼面春若真的强大成长起来,势必会对她们多有不利,她们铲除鬼面春的计划,好像晚了点儿?
场中,鬼面春与宫北庭对砍一刀之后,宫北庭虎口发麻,掌中双耳大刀发出嗡嗡声响,竟是有维持不住实质形状,将要溃散的架势!
而鬼面春却神色淡然,与他对砍之后,身形一个漂亮的回旋,雪影战刀划出一道银色历芒,直接将他的六翅金蜈横扫出数箭之远!
宫北庭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你,你到底是什么妖物?如何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鬼面春手中雪影战刀在地上用力一顿,气势傲然的回答说道:“宫北庭,我与你宫氏一族再无瓜葛!我是妖物也好,怪胎也罢,都与你无干!你若再纠缠不清,当心本姑娘不留情面!”
宫北庭刚才与她对决,虽然只有一招,却已经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
他本来已经是八卦之境,难道这丫头,不声不响,居然到了九星之境?
不不,整个穹苍国,从古至今,从未有人到过九星之境!
内元修为越到后面,就越是难有突破。
想他宫北庭三十岁不到就已经到达八卦之境,可是后面这十多二十年来,无论用尽什么办法,都不能再有突破,始终不能窥探九星之境的奥义!
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居然成了?
他心中五味杂陈,有畏惧,有钦佩,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自豪,毕竟,她鬼面春是他宫北庭的女儿…
额,不对,这丫头已经说得斩钉截铁,与他宫氏一族再无瓜葛了!
于是,宫北庭的诸多情绪当中,又添了一种失落!
他不想再与鬼面春打了,打下去,他肯定会输得很难看的!
可恰在这时候,清风阁里面的司仲源等人听见外面的动静,纷纷出来要看个究竟。
“哟!北庭兄,你和哪位高手过招呀,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北庭兄是穹苍国顶尖高手,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敢与北庭兄过招?”
众人三言两语,便撺掇得宫北庭面子上有些下不去了。
对呀,他是穹苍国顶尖高手,爱子宫南刹是新帝面前最受器重的少将军,若败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传出去岂不是颜面扫地?
商夫人擦了嘴角血渍,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北庭,这丫头留不得,留来留去,终成祸患!”
他点了点头:“嗯!今日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她斩在刀下!”
说着,又要上前迎战。
商夫人伸手拉住他:“北庭等一下!”
她从袖中摸出一只透明的匣子,悄悄递给他道:“这是十均力量蛊,可以让你与六翅金蜈在短时间内提升十倍的力量和速度,你速战速决,千万不要对这个丫头手下留情!”
“嗯!我知道了!”
宫北庭接了那十均力蛊,稍稍调息一番,握着阔背双耳大刀往鬼面春走去:“孽障,今日老夫留你不得!”
鬼面春的眼眶里面慢慢也起了杀意,雪影战刀在胸前一个漂亮的翻转,冷道:“那么,就放马过来吧!”
司仲源等人跟着出来看热闹,没想到看见的却是父女两个要对杀,顿时都觉得不妙,急忙在一旁劝道:“使不得使不得呀!北庭兄你冷静一点儿,鬼面春再怎么说,也是你宫氏一族的血脉呀!”
“都给我闭嘴!”
宫北庭一声历喝,渐起血丝的眼睛瞪了司仲源等人一眼,森然狠道:“今日,我宫北庭要清理门户!你们谁若出面阻拦,便是与我宫氏一族为敌!”
此言一出,司仲源等人再也不敢多说一句,都往后面退了几步,不搀和他们家族之内的事情!
鬼面春看了一眼宫北庭手中的那柄双耳大刀,发现他的实力比刚才有明显的提升。
那只六翅金蜈也磨爪霍霍,凶狠异常,似乎只需一下,就要将她抓扯成碎片一般!
她手臂上面的赤金小烛大概是感觉到了四周危险的气息,终于从睡眠中醒了过来,在她的手臂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道:“愚蠢的主人,你有危险,怎么都不叫醒我?”
鬼面春今日被气糊涂了,其实都有点忘记小烛了!
此时,听到它的声音,陡然便觉得肩头上的压力松了下来:“小烛,你帮我对付那只金蜈蛊!”
小烛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只六翅金蜈,道:“一人一蛊,都交给我吧!”
鬼面春看了一眼对面浑身杀气的宫北庭,情绪有些复杂的说道:“不!我想亲自把他打败!”
两人正说着,宫北庭高大的身形已经凌空跃起数丈之高,一声爆喝,手中的双耳大刀蓦然暴涨数倍,携裹着强劲的内元之气,对着鬼面春的脑袋就直劈而来。
这一招又快又恨,蓄带着风雷之势!
鬼面春被他的元气刺得眉心针扎一般的痛,不敢怠慢,急忙将手中雪影战刀横举过头,拼力迎上宫北庭的杀招!
几乎同时,六翅金蜈张牙舞爪的从另外一个方向扑了过来。
它的两只兽瞳此时受到十均力量蛊的作用,也慢慢变成了血红的颜色,速度与力量也是快得惊人!